新丰家园
标题:
[转青春小说] 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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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25
标题:
[转青春小说] 童话
童话 (1)
——神,这个世界真的有童话吗?
——孩子,我非常抱歉。
——那童话有可能出现吗?
——它一直都存在,孩子。
——那它在哪?在森林?在山川?还是在浩瀚大海的深处?
——它就在你们身边,孩子,只是在另一个空间,你们无法触及和超越的空间。
——那我们是如何知道这些美好的故事的呢?
——通过你们纯善的心灵,我的孩子。
I
在很久很久以前,具体来说也就是二十多年前……不要砸我,请听我把话说完。
你知道吗,其实每一秒都很久,每一秒都永存于这个宇宙,我们看到的时间是钟表的显示,是日出月落,花开花谢,而实际上我们所经历的这些时间,都是一个个相互连接而且永远不会消亡的点,就像在海边金色的沙滩上我们留下的那些足迹,它会留在那里。真正消失的,并不是时间,而是我们如海潮般的遗忘。
再简单一点来说,我们经历的每一秒,经历每一秒的无数分之一,都留下了一个真实的我们,就像一部卡嚓响着能要人老命的摄象机,每一张胶卷都留下了我们的投影,而且会永远记录在那。所以,二十多年已经在时间线上留下了无数的我们,这真的是一段很漫长的旅途了。
现在你是否懂了呢?好吧,暂且不论你是否真的相信,因为仁慈的神给予每个生命都有着追求自由的神圣权利——可我只希望你能体会到我所说的意思,哪怕是那么一丁点儿意思,哪怕你只是仿佛察觉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头一掠而过,那就够了。可是如果你连一丁点意思都不能体会到或者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要命的摄象机的胶片,亲爱的,那就请读到这里为止吧,合上书,先去隔壁书柜找一本关于摄象机的使用说明或者随便什么印刷品。千万不要勉强,不然你很有可能会在不久之后,因为这个现代童话里那些疯狂而又离奇的情节与思维抓狂。那样的话会让无数个我都伤心不已的。
让我们开始这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故事的主人公们出生了,我们先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两个人身上。他们不是出生在城堡里有着金黄色卷发的王子,也不是出生在马厩里能一掌拍死头灰熊的骑士,这只是两个很普通的男生,跟我们一样,他们也是看着美少女战士和七龙珠长大,也要背着书包上学堂,也经常被老师关小黑屋,也喜欢把寒暑假习题集偷偷的撕上几页,也会跟着漂亮女生后面尾随上半天直到迷路。
那个喜欢把牛仔裤剪得能用腿毛测出风向的男生叫林晓爽。但一般人们都叫他林晓。把他名字最后那个字去掉不要出于两个原因。
一是他身边的人都因为他名字的原因而不敢与他做一些比较刺激的活动,比如幼儿园的时候老师组织小朋友互助荡秋千:一个小朋友坐在秋千上面,另一个小朋友推,然后互换。花骨朵们玩得都很高兴,惟独到了晓爽和别人玩时出了问题。那时候晓爽负责推一个小胖子。晓爽是位热心的孩子,从被生出来时就是了,他在推秋千的时候非常认真,他越推越有劲,越推越投入。坐在秋千上的小胖子高兴的得意的笑,说,瞧我荡得多高啊,荡得多高啊。随着小林晓的不断认真,那小胖子越荡越高越荡越高,眼看着那秋千快变成海盗船了,眼看着那秋千快成卫星发射台了,小胖子慌了,他不想变成人造卫星,于是紧抓着秋千对林晓爽大哭大叫起来:“哇啊啊啊!爽!放我下来!爽!爽!爽!救命啊!”旁边的小朋友羡慕极了,阿姨也挺高兴,他们都心想,小胖玩得真高兴啊,爽得都哭了爽得都喊救命了可见是彻底爽翻了。半小时后,阿姨终于察觉这情况不对劲,恍然大悟,吓得只差拨119救人。小胖子整下来的时候足足瘦了十斤,哭瘦的,放学时他爸妈楞是不敢领。林晓爽长大之后这样的悲剧还是不断上演,比如他载同学骑快车,比如他和别人练习散打,太多太多,罄竹难书。
二是因为他这个人名字犯冲,因名为晓爽,与小爽同音,所以导致他在某些方面很不爽快,这在古代玄学里是有研究的。就像有些人会取二狗,山猫之类的名字以求平安,又比如有人将生辰八字加上名字刻在乌龟王八的壳上再放生回水中,用以祈求免遭溺难。晓爽不爽快的地方就在于对异性的接触上。他活了这么多年,一见漂亮女生就会莫名其妙的紧张,有时鼓起勇气去夸别人,张口就是:“你长得真漂亮,跟小叮当似的。”有一次有个女生实在是漂亮得跟七仙女似的,特别是眼睛和眉毛,那简直要了林晓爽的命,朋友鼓励他去套近乎,去夸那女生的优点,他点头唱诺,移得和那女生坐很近,准备了半天,张口就说道:“闺女,你脸的上半部分长得真好看,你在非典期间应该很受欢迎吧。”那女生听了后,差点哭出来,柳叶眉轻颦,朝他骂了句英语,他都没听懂。他唯一一次被女性搭讪是在一酒吧,对方问:“小姐,你是哪儿人?”林晓无奈的说:“大姐,我是男人。”
曾默说,要是别人跟他说石油降价了,布什和萨达姆结婚生儿子了,他都信,但千万别骗他林晓爽交女朋友了。
因此,基于这两点原因,林晓爽只许别人叫他名字的前两个字,林晓。我们也就这么称呼他吧。我们都是有礼貌的孩子。
那个与林晓不同,有着极好女生缘的男生叫做曾默。默,黑犬也。曾默确实就像只与黑夜浑然一体的犬齿类动物——狼。虽然林晓通常只觉得曾默是色狼。
林晓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某女厕门口,一群长相各异的女生对他挤眉弄眼动手动脚,只差把他拖进女厕所施暴。而他荣辱不惊,表现得纯情有如小白兔。可是当他应付完毕进入男厕时,脸上却突然全无了笑容,林晓顿时只觉他的身后仿佛出现了暗灰的背景,孤独得让人颤抖。
林晓认为,将曾默放在战国,他会成为一个侠客,因为他有帅气的外表和一颗冷若冰石的心。林晓又认为,将曾默放在唐代,他会成为经常出没烟花之地的诗人,因为他有着诗人般忧伤的气质和迷人的才气。林晓也认为,将曾默放在抗战八年时,他会成为铁道游击队或者敌后武工队的战士,因为他有过人的勇气和贴心的仗义。林晓更坚定的认为,将曾默放在宋朝,他必定会成为西门庆。
所以林晓说曾默就是一禽兽。还把曾默的名字写成“兽黑犬”。用这一证据更进一步证明曾默从里到外兽得浑然天成。
不过曾默身边确实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女子,但他不喜欢高中的女生,与异性在网上聊天时,他必先问对方有没成年。林晓看见曾默身边的女子,有着热情或寒冷的妆,穿的布料严重不达标准数量。
当然,我可不想把他们俩的故事从他们出生时开始说起,我想你也没耐心听那么久,我更不愿意让你认为我是一位戴着碎花头巾唠叨个不休的老婆婆。我就从他们高考那段时候开始说起。是的,童话里,也该有**的高考。噢,神,请原谅我这一句粗口吧。
〢〢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26
童话 (2)
一千年前,人们认为大地是正方形的。
五百年前,人们还以为地球就是宇宙的中心。
人们错了。
三年前,人们认为林晓和曾默如果努力学习,靠家里出钱还能上个二本高校。
一年前,人们板上钉钉的鉴定,他和曾默高考是睡觉去的,因为高考考场有警察站岗,安静又安全,极宜睡眠。
人们也错了。
曾默说,中国教育制度的悲哀之处不在于别的,归纳一下主要有如下几点:
一是每个学校总有一位武夫出身的中年男人或一名裙下有火的半老徐娘做教导主任,最擅长训话时剧烈分泌唾液,如同《星际争霸》里的口水蛇。
二是每个学校总会有年近三十却仍不知女人肉味的体育老师,最喜欢上课时叫男生去玩球,然后自己带女生做体操。
三是每个学校总会在宣传栏里贴上某些大人物的照片,并骄傲称,为该校某生与领导的合影,仔细寻去,多半能在某角落寻见该生为抢镜头而露出的半条腿。
四是每个学校总会强调严禁早恋,但是又从某药场订了不少吹嘘能把猪脑直接整出爱因斯坦大脑回沟布局的补脑药。威逼利诱软硬皆施着要孩子们买了喝,结果该药物大起催情作用,弄得学校夜晚的操场生机勃勃,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上课时课堂里全是漂浮的桌子。
第五点最悲哀,就是让我们这样拿着片儿砍板儿砖混了两年左右却智力出众的帅哥经过半年左右时间的自主学习,最后超出重点录取线多分。还被用成下届开学典礼上激励学弟学妹的优秀典型。
这破制度,太好玩了。说的时候他俩正在学校大门前的红榜前看榜,他朝林晓很淫荡的一笑。林晓笑得欢,然后奇怪的说:这榜上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曾默仔细一看,反而乐了。
林晓忿忿的说:你小子泡了校长的女儿吗?
曾默说:我kao,你还把那人当女孩看待啊,她那身材,空前绝后的,不仅小,还外扩,扩得前一个后一个。没我名就没我名呗,这有什么。
林晓在高考填志愿的时候经历了人生第一次艰难的选择,之所以说是艰难是因为牵扯到理想的问题。
林晓出身于公安与军人世家,被军民一家鱼水情深的环境熏陶而出,幼儿园时就决定长大了做解放军叔叔。这一理想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无论是改革开放还是中国入世他都坚定的要去保卫祖国,像一棵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根儿深杆儿壮守望着北疆。唯一的一段时间,也就是林晓高中做不良少年的那段时间里,这个理想有过一丝动摇,那时出现另一个转瞬既逝的理想是做老大,而当林晓和几个狐朋狗友因一次醉酒而当街与两个武警发生冲突后,林晓就再也不想做老大了,那次斗殴,林晓那边六个人全部负伤,用鲁迅先生的话说是:
“某君想扶起他,中了四腿,其一是鞭腿,立仆,同去的林晓君又想去扶起他,也被踹踢击倒。”——《纪念林晓君》
林晓伤得最轻,其他的人重则破头,轻则脱臼。回去后林晓对老大说要去报仇,反招得老大一顿臭骂,老大坑坑洼洼的麻脸上眉毛横飞,吼道:和当兵的干,你们是猪啊?!那表情仿佛林晓欠他很多钱。于是林晓隐约看破了这一条道的红尘,当然,这只是使他决心退出的一个原因而已。
林晓的大脑比他的肌肉更为发达,这一点使得他能够很轻松的捡起他儿时的梦想,而且,异常坚固。
但在高考生体检的时候林晓就尝到了命运戏弄的滋味。体检的结果是,他右眼的视力只能看清自己的鼻梁,连鼻尖都看不见。医生从民族大义出发,说,同学,你不能报考军事院校。
林晓一听,不禁觉得脊梁骨被抽了去,倒吸了几口冷气,差点一下倒在美丽的护士怀里。缓了阵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左眼的视力好啊,瞄准也只需要一个眼睛啊。
医生说,不行,现在供左撇子枪手的用枪还是很少的。
林晓又辩道,胡说,95式步枪就没分左和右。
那医生一辈子只和注射器打过交道,注射器最多只能算是水枪,再说,他哪里是该校最强辩才的对手,只觉得心里被堵得想吐血。想了半晌,说了一句让林晓彻底绝望而又不得不服的话:我们曾在左倾问题上犯过严重的错误,所以要不左不右,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
林晓回家后茶饭不香,林母以为儿子谈恋爱了,但此时临近高考,不好发作,只好旁敲侧击的说,孩子啊,你考完了把那女生带回家来我都同意,我会很喜欢,现在要好好学习啊,不能闹情绪啊。
林晓哭笑不得,望着母亲,又为了证明其冰清玉洁,愤然说道:我当不了解放军了,我报佛学当和尚去。
一句话把一家人吓得半死,一家人快把林晓班主任的电话打成电烤炉。班主任是个好老师,送过十几年毕业生。林晓本是他得意门生,又是忘年之交,听林家说了这一情况后也吓得一宿没合眼,第二日早自习时便匆匆找到林晓,只差哭出来:林晓啊,我送了这么多年毕业生,你怎么要害我送出个和尚啊?那我不成方丈了?
林晓不为所动,真如入静高僧,宁静的看着老师,微微笑着摇头轻声道:我非去也,施主何故留我,万物皆有佛缘,天地皆有佛性,生为佛旅,殁为佛归,我只是早一些参悟早一些解脱而已。
直到最后,还是曾默出马化解了这一危机。
林晓和曾默抽烟的时候谈论佛,讲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时。曾默鄙夷的望着他,只问了一声:“不喜欢张雨了?”
林晓夹烟的手指猛烈一抖,马上回了句:“靠。”还俗之快,五千年无出其右。
曾默笑了,天台上的风很适合大笑,曾默说:“她报的是一所大学的法学,我报的也是那个,你想去敲木鱼我随你意愿,但你要是不喜欢张雨了,我可就不客气了。”
林晓瞥了他一眼:“靠靠,为了你,我也要报那学校的法学院了。”
曾默愤愤的说:“狗日的,为了我?靠的立方。”
虽然后来林家从某部队里直接为林晓弄来了军校的报考指标,那时,林晓想了一下自己穿军装的样子,作出一声烟花女子从良般的笑,便将那张薄薄的单子轻松的递还回给了父母。
发榜,林晓轻取该名牌大学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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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27
童话 (3)
那年林晓十七岁。十七岁是什么概念,十七岁是雨季,为什么叫做雨季,林晓和曾默有着很经典的解释。他们说,十八岁就是成年人了,成年后就能做大人做的事情,但十七岁是很难熬的岁数,就像饿了三千年的人,看见一只只油光发亮的烧鸡,飞奔过去,却撞在隔离的玻璃上。所以哪怕距离十八岁生日还差一秒钟,他们也是未成年,也有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只能无奈的闻着诱人的光碟与游戏散发的肉香,唯一能做的就是大流口水,如同雨下。
十七岁的那年林晓所在的城市下了不少雨,江水疾涨,差点漫过堤来,吓坏了善良的老百姓们。但林晓的浪漫故事不是发生在洪水泛滥的时候,那种时刻只能产生悲痛或激昂。一如普通的爱情故事,只有在适量的雨水时才能滋养出来。
那场雨在临近散晚自习的时候突然降下。教室里的孩子们都开始叹息起来,而林晓和曾默没有叹息。原因是林晓有一把伞。
林晓不是穆罕默德,他自然没有先知的本事,这把伞在他的课桌里已不知躺了多久,灰头土脸的,几乎都快要变成化石。林晓找出这把伞的时候高兴异常,说了一句话:“两个月前我就知道今天晚上会下雨,你看,是吧。”曾默差点吐出来,但一想等会还要搭伞,就忍了忍。
在这里我得按一下暂停键。
让我们回到两个月前。停留在两个月前放学后林晓决定回家的那一刻。
林晓决定回家了,可是他隐约感觉到忘了拿什么东西,林晓有一个特点,与野生动物相同,属于昼夜有着明显区别的种类,晚上的他要蠢很多。于是他开始玩命的想是什么东西要带回去。想了半天,把镶在墙上的黑板都考虑了一番,仍然一无所获。最后被曾默猛打一掌催其回家,一掌下来,连刚才在干什么都忘了。
是的,我要说的就在这里,在这一段时间里,我们所看到的林晓确实忘了把那把伞带回家,但是,在被时间分割出的无数的林晓中,有很多林晓都想起了那把伞,或许这些倒霉的家伙只是被别人提醒了一下,或许只是他想得大脑缺氧,晕倒在地上时不小心看见了那把伞,或许是因为其它的或许。但那些林晓们确实都带伞回家了,所以在他们所在的那些空间里,就不可能发生两个月后的那一场巧遇,他就不可能会遇见张雨,或者,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识。
林晓第一次看见张雨时激动的大叫了一声:
“鬼啊!”
当时张雨站在转角处,身着白色连衣裙,头发水淋,一脸哀怨。
等林晓回过神来,发现对方是女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脸上烧得通红,幸好是在黑夜,才免去了三分尴尬。
曾默帮着道了个歉,两人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林晓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他很正直的望着曾默。曾默心里一凉,说,我懂你,我们折回去吧。
林晓和曾默于是又走回张雨躲雨的地方。张雨本来就被林晓的尖叫吓了一跳,还没稳住惊吓,又看见那两人朝她走了过来,这两个人,头发加起来比张雨的还长,衣着怪异得如同兵马俑,顿时张雨更慌张的心跳起来。
“同学,”林晓不好意思的问:“你一个人吗?”
张雨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见对方问话,马上联想到日本鬼子,联想到特务,联想到格格巫。她镇定了一下自己,心想:这坏蛋在探我的虚实。于是她机警的回答道:
“不是,我爸就在后面,还有我叔叔,我舅舅,我家的二十号保镖,我老家整村子人,他们马上就来了。”
曾默一听,偷偷笑起来,对林晓说:“完了,把我们当流氓了。”
“她可看得真准。”林晓由衷的佩服道。
张雨见两人嘀咕起来,下意识的抱紧了书包挡在胸前,假装勇敢的问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林晓想了半天,因为实在是不习惯和女生说话,但又为了打破这越发诡异的气氛,于是学起曾默平时和女生打趣的语气来,挑着眉毛说:“嘿嘿,美女,你猜……”
“完了。”曾默小声结论道。他转身,不敢看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张雨一听林晓的笑,全身鸡皮疙瘩生得此起彼伏。她心一横,狠狠的瞪了林晓一眼,淋着雨快步走开了。
林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琢磨着这女生怎么突然生气了?曾默看着林晓哭笑不得,叹息的说:“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
林晓还是不大明白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他大脑又开始迷糊起来,迷糊着迷糊着,最后终于超越了临界,伴随着“砰”的一声响雷,林晓丧失了夜晚里仅存的智商,也不吭声,收了伞就朝张雨飞速奔去。
张雨小心翼翼的走着,偷偷的回头,突然瞧见在闪电中一个黑影直朝她追来,那人的脸被闪电映得阴影班驳,恐怖极了。张雨吓坏了,撒腿就逃。
可是张雨穿的是裙子,即使她不穿裙子,哪怕她穿的是刘翔的装备,她也不可能是林晓的对手,林晓混迹于街头已有些时日,追人和逃跑是他的基本课程。
林晓两三下就追上了张雨,也不抓住她,却和张雨并肩跑起来。
不知情的人纷纷以为是精神病院的墙被雨水冲塌了。
跑了接近三里路,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林晓不说话,只是看着惊恐得像只小兔子的张雨,猛地把伞伸了出去。
“我只是想把伞借你,你跑什么,女孩子,晚上早点回家。”
张雨看看伞,再看看面前的这不良少年,大口的喘气,不说话。
“拿着。”林晓催道。
张雨惊魂未定的接过伞。还是不说话。
林晓又看了张雨一眼,因为这里有了盏路灯,虽然破旧得连它娘都不认识了,但至少也有了些光线,这足够让林晓看清了张雨的脸。林晓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神经反应全烧坏了。
他面前的这个姑娘,明目皓齿,水珠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闪闪发亮。
“谢谢。”张雨不好意思的说。
林晓已经说不出话,撇撇嘴,僵硬的点点头,转身走了。一路小沟水洼,如履平地。
林晓回家后被臭骂了一顿,骂说别人淋雨回来也不至于淋得鞋里头都能倒出水,砍脑壳的绝对是跑河里游泳去了。
林晓不在意被骂,躺在床上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突然想起忘记告诉那女生怎么还伞了,于是又开始思考怎样能找到那女生。想着想着,大脑疲劳,昏睡了过去。梦里,全是那闪光的睫毛,漂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第二日,林晓把昨晚的奇遇告诉了白田。白田笑到半路,戛然而之,小嘴里狠狠的说:“三个字:无聊。”
“无聊只有两个字啊。”林晓问。
“句号算一个。”白田清晰的说道。
白田是位女生,如果按照矛盾的普遍性和相对性来讲,她相对于其他女生而言,实在是对林晓有着特殊而又重大的意义。
林晓与白田的复杂关系要追溯到双方的父母,回忆到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他们的父母那时也是同学,白田与林晓的母亲都貌似桃花能歌善舞,成日演绎着英雄儿女,宣传着大好形势。而他们俩的父亲则又同属于二愣子之类,不约而同的奇缺音乐细胞,张嘴就能引来野狼。这样富有音乐天分和奇缺音乐天分的人在一定意义上都可以算是人才,三百年才出一个。可偏偏就是这神奇的四个人,在知青下放时又分到了一起,其间发生了不少跌宕起伏的故事,但鉴于这是青春作品,而不是忆苦文学,就不多加累叙。只摘录林晓的父亲当年猛追白田母亲时所写的一篇文章,来间接回忆一下那样火热的青春,证明四人终成两家的复杂过程。
《我要沉没了》
我就要沉没了!……然而,假如这吉他琴能在我忧伤时报以我低回的歌声,假如默默聆听我的青年男女,感叹于我爱情长期的痛苦,假如你,姑娘,在深深的感动之余,能将我悲哀的诗句暗中背诵,并且喜爱我心灵热情的言语,假如你是爱着我。哦!亲爱的姑娘,请允许我以恋人圣洁的名字使吉他琴忧伤的歌曲变得振奋而嘹亮,于是,等死后的梦永远伴着我,你就可以在墓前感伤的说:“我爱过他,他曾经从我的爱情中得到过欢乐,灵感,燃起了爱情的火。
自然而然,两家人也有过指腹为婚的封建残余行为。
在林晓与白田出生后,两家人常常开玩笑的问林晓,爽爽啊,把田田妹妹嫁给你好不好?林晓满口答应:好!
田田也举着手喊:好!!
然后大人就接着问:把田田嫁给你做什么呢?
林晓想了想,抓抓脑袋,笑着说:做媳妇儿!
田田一听,连连点头。
大人又问:你要田田做媳妇儿做什么啊?
林晓觉得这是个严峻的问题,于是认真思考,思考得快晕过去的时候终于想到,于是,把手一挥,认真的说:玩过家家!
一边的田田叫唤得更凶了。
两家人关系甚密,加上遇上只能生一个的政策,两家把这两个孩子当成了共有财产,提前进入人类社会的最高层次。林晓叫白田的妈妈为干妈,白田的妈妈嬉笑着说:叫什么干妈,就叫妈,反正迟早要叫的。
后来为了防止出现一孩子叫妈,两人同时应声的局面,更为了防止该局面对两位音盲丈夫造成不好的外界影响,最后两家达成协议,孩子互叫对方小妈妈和小爸爸。
林晓和白田从小就一起长大,确切一点说,是白田跟在林晓屁股后头长大,整个一小跟屁虫。林晓虽从小就觉得白田不能像他一样站着尿,力气小,玩背人打架时和她分一边占不到便宜,因此有些排斥带着白田闯荡江湖,但是在关键时刻,他却能像土拨鼠一样出现在白田面前,为她消灭一切来犯之敌,或者是被一切来犯之敌消灭。
白田小时候一直叫林晓:爽爽哥,后来林晓改名,白田也就随之改口,直呼其姓名:林晓。亲热的时候叫他晓晓哥,不高兴的时候叫他榆木脑壳,猪等等。林晓大一点后叫田儿,亲热的时候叫田田,不高兴的时候叫她白痴,白匪等。
这两人的关系经常引起别人的误会,而林晓也常常被传为该校最痴情的男生,因为他几年如一日,身边一直只有白田一个女生。这一误会被不少老师发现,向家长反映。但是家长都称对方家那孩子是自己过继过去的骨肉。这一回答让老师们大惑不解,有一生物老师研究了半年,想弄清楚四人是如何共同生出二子,结果想得心灰意冷,下定决心终身不再研究生物,改教美工绣花。
高中时知道这一误会真相的只有三个人,曾默,再就是两位当事人。曾默说,并不是因为白田和林晓走得太近而让世人误会,而是因为林晓身边压根就没其他任何女生停留超过半小时。即使是在食堂排队买饭时,在座位的安排上,在坐公交车的时候……
“这能不让别人觉得你是个痴情的男人吗?”曾默反问道。
林晓抽了口烟,傻傻的笑,不说话。
“靠,你和白田到底是不是一对?你可不能骗我啊!”曾默突然摇摆不定起来。
林晓顿时想到了戊戌六君子,只觉欲哭无泪,回天无力。
高考完后,白田被录取的是与林晓相同的学校,相同的专业。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27
童话 (4)
大学军训结束了。林晓有一个星期没换衣服,成日在张雨面前晃来晃去,只差对她唱山歌。他这么做是想引起张雨的注意,这主意是林晓表哥出的,他表哥说如果要想让一个女生注意你,就必须给她留下一个深刻的相貌特征,所以那位英勇的表哥曾一个月没换衣服的出现在喜欢的女生面前,终于有一天那女生如同被人敲了脑袋,恍然大悟到自己的世界中出现了这么一个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的东西,于是一把拉住他,关切的问道:同学,你多久没洗澡了?
但林晓觉得这招好象不大奏效。张雨还是没注意到他,要不是白田和曾默,林晓估计大学四年自己就白跑这儿来了。
那天白田请了张雨,还叫了很多以前学校的同学进行了一次聚餐。
大家都很高兴,林晓最高兴,因为他终于和张雨说上话了,张雨见到林晓时有些惊讶,她说了句他永生难忘的话:“你也在这学校读书?”
林晓感慨万千,心想我那一星期白装没洗澡了,琢磨着回家了要和表哥拼命。曾默小声说:“你真蠢得能去代替水牛耕田,那时军训呢,大家都穿着迷彩服,看上去都一个娘生的。”
林晓对张雨笑笑,说:“我还不是因为你``````你们大家都报这儿,嘛。”说完一脸通红,田儿好奇的问林晓说:“哥,你还没开始喝呢,怎么就沉了。”林晓拍一下她的头,示意关键时刻,怎能贫嘴。
张雨好看的笑了,花儿似的。
吃饭,喝酒。
那天曾默那禽兽好象有心事,显得沉默。喝酒都不大做声。林晓最怕他喝酒不做声。他比林晓能喝,林晓见过他吐三次后硬是把一个胖子喝得一脸浸进西红柿蛋汤里唱《我是一只鱼》。他不做声时就是认真喝的时候,那时他眼里有光,如隐藏着杀气的袖箭,像一匹受伤的狼,时刻准备一口咬断敌人的脖子。
还好他那天只是郁闷,并不想害人,其实这也轮不到曾默出马,就林晓那酒量,也将桌上的男生给扫了,这都是些多好的孩子啊,烟酒不沾的,跟他和曾默比起来就跟小羊羔似的。喝得几巡下来,眼睛都不会聚焦了,对着椅子吆喝着:Waiter,whereareyoucomefrom?
白田也吵着要喝,林晓严肃的说女生不许喝酒,酒会乱性,本来性子就够乱了,还喝,不把学校给拆了。田儿白了他一眼,倒也真没喝。
张雨真的很安静,她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手腕上戴着只翠绿的玉石手镯。张雨一直微笑着,林晓觉得她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看自己。
然后他们去唱K。白田唱歌很厉害,从小就是,说明她继承了他母亲的特点,这与林晓恰恰相反,他继承了他爹的音乐天赋却没有继承他娘的。他娘读书时演铁梅演白毛女,一开口台下全叫好,有一次演白毛女上台前吃得太饱了,唱着唱着猛地打了个巨响的饱嗝,台下激动万分,大喊:好一声劳动人民的怒吼!而他爹和他小爸,只能演大树,或者演伪军的尸体。
所以每次唱歌的时候,林晓只是和曾默喝酒。曾默唱歌比他还丑,唱起歌来服务生就来敲门问:抱歉,机器又坏了吗?曾默一直说,这深刻的证明了上帝的公平,没听说那些做电台的主播吗,天使的嗓音,魔鬼的容貌,镜子的身材。
曾默示意要林晓主动去和张雨搭讪,林晓看看张雨,她和田儿有说有笑的。林晓说,行,你把我灌趴了我就去。曾默说,你不是玩我的吧,要趴了你还不是解个bra一样简单,你趴了,怎么去和她说话?林晓说,把我灌成武松。曾默嘿嘿笑,说,灌成西门庆好了。
林晓和曾默聊聊,喝喝,然后看看张雨。张雨唱歌也好听。
看着她,伴着些醉意,林晓慢慢的迷糊了,笨拙的挂着微笑,一切防备都解开了。
“张雨,我和你合唱一首吧?”他突然朝张雨大喊道。
张雨吃惊的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刚才没听见。”
因为包厢里实在是太吵了。
林晓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红得像小日本的国旗,稳了一下情绪,然后大喊着说:“我问你,几点啦?”
曾默当即狠狠踩了他一脚。哎哟。
他看着曾默,无奈的摇摇头,倒满,举杯。
过了一会儿,白田走了过来,她笑眯眯的递给林晓一支话筒,说:“来,她邀你唱首歌。”
林晓说田儿不要吧,我不想折磨大家。
“你不唱我今天就亲你一下。”田儿说着,开始捋袖子,擦嘴巴。
“别,我唱,我唱。”
竟然是《许愿》。
他恨不得把麦克风吞进肚子里,这首歌虽然听了很多次了,但他哪唱得上去啊,那高音部分只有用喊的,凄惨极了,被群殴一样,估计再唱一遍,老板就该报警了,唱到后面,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盗用哪首歌的曲调了。可怜了张雨,一直在替他收拾残局,多体贴的女生,林晓幸福的想。
唱完后,张雨朝他开心的一笑,第一次四目相对,虽然灯光很暗,但林晓却真实的感受到她那份温柔的笑意。他挠挠头,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田儿拍拍他的背,说:“我刚才不应该吓唬你,我错了。”
林晓转身抱了她一下,说:“下次你不用吓我了。”
继续和曾默喝酒,他还一直沉浸在张雨的笑容中,心里琢磨着大学生活是多么美好啊。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白田坐了过来,看着林晓,再望望桌上的空瓶子,半天惊讶得说不出话。
“干嘛呢,你这是?”她问。
“曾默说要把我灌成西门子。”林晓结结巴巴的说:“还是灌成诺基亚好……我就用诺基亚……信道好……平板,平板考试好舞弊……”
她一把抓起曾默的杯子,皱着眉头看了林晓一眼,说:“你醉了吧?”然后她一口喝完。
林晓摇摇晃晃的举起杯子说:“干。”
然后林晓就不记得了。
可在那一晚,林晓却做了个很恐怖的梦。
……我站在漆黑的大街上,没有月亮,分不清天与地,一切都是如此混沌。路灯绵延着朝前方延伸而去,扯长我的影子,扭曲而无辜的印在粗糙的柏油路面上。他仿佛在对我狰笑。我努力的回想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而我的思维纠缠得如同这无边的夜,一幕幕从我脑海中飞驰而过,我像是被反身捆缚在一匹野马身上,它四蹄腾空,血脉崩张,它拽着我在一片无边的森林中反复穿行,折回,打转。我浑身无力,任凭尖利的树枝划破我的肌肤。我不感觉到疼痛,却因为看见自己潺潺的鲜血而惊恐万分,惊恐却带来的疼痛,麻痹呼吸的。
偶尔有一辆车从我身边疾驶而过,它射出尖利的光线,刺进我的眼睛。就像要命的成长,实在是太快,让我来不急看清它的车牌,然后又轰隆着被黑夜迅速吞噬。
我醉了。我刚从酒吧里出来,耳朵还鸣鸣的响。有几缕头发滑下来,快要跑进眼睛。我应该往哪走?我哪儿都不想去,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自己的双脚。
曾默去哪了?是的,我要想的就是这个问题。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来喝酒。我点了很多不同的酒,混在一起。调酒的是位长相清秀的小伙,手指细长,左腕处有漂亮的文身图案。银质的杯子在妖媚的灯光下轻巧的飞舞。
曾默去哪了?
我坐在角落里端着我的酒杯,服务员帮我点燃了蜡烛,而我却把它吹灭。最好不要看见任何人的脸。别人也不要看见我。
可是为什么我还要不停的朝门口张望。
曾默家的电话没人接。
我站在大街上,起了风。
曾默真的死了吗?
“醒来,林晓,快醒来。”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我抹去眼泪,抬头望去,却只见一双洁白的翅膀,那是怎样的一种纯白,将满天的阴霾都化开。
一位天使。我看不清她的脸,却感觉那般熟悉。……
惊醒时林晓满头大汗,见鬼,我怎么会梦见曾默死了呢,林晓心想。他感到头要命的痛,整个世界在不停的转啊转,自己像只椰子漂在一片大海上。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是睡在寝室里。
紧接着林晓觉得有人抱着他,转头一看,果然是白田。
林晓突然感觉到悲凉,心想:完了,又被她给睡了。
林晓想把她的手移开,突然又担心惊醒她,于是就没动,只是眯着眼看着她。
白田睡着的样子挺可爱的,睫毛很长很长,她的唇色很红,天生就那样,林晓一直笑她那是血盆大口。想着想着,林晓笑了。
她醒来后发现林晓看着她,笑了笑,小猫似的伸了个懒腰,问:“醒了?”
林晓说:“是的,早醒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猪一样的。”
她把长头发拨了拨,没和林晓计较,问:“知道昨天那首《许愿》是谁点的吗?”
“张雨啊。”
“错了,是我点的。”她看着林晓,然后非常得意的笑了:“我知道你只会唱那一首。但没想到你还是唱得那么差。”
“靠,你玩我啊?”
“靠靠!死没良心的,我这是帮你呢。”她假装生气的说。
“你肯定有目的,”林晓说:“难道是想让我高兴的喝醉,然后把我拖到这里来……我要告诉小妈去。”
“去死吧你,昨天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我?不会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里是哪里啊?”林晓四处打量,吃惊极了。
“天啊。”白田悲哀的感叹道。
退房的时候老板看着林晓和白田邪恶的笑。那笑里隐含着太多的意义,笑得林晓毛骨悚然,笑得林晓缺氧,笑得林晓浑身不自在。
白田拉着林晓的衣服角,估计她也觉察到老板笑容里的含义。
林晓猛的朝那老板一瞪,老板的眼神里陡然露出了惊恐,林晓觉得他这眼神不好,于是调整了一下,强迫自己忍住气愤,弯弯着眼,指着白田,笑着说:“我妹。”
老板先是一愣,然后笑得更意味深长。
作者:
amwyygyau
时间:
2007-5-9 21:28
[s:53] [s:53]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28
童话 (5)
——神,王子和公主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
——这个世界上吗?
——在所有所有的世界里。
——会的,他们会永远幸福,我的孩子。
——可是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吗?
——不,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是应该存在的,只是存在的时间有长有短。
——短暂的幸福也是的幸福吗?
——是幸福,孩子,我们会因此永远有着幸福的回忆。
十七的岁林晓冒着流氓罪的危险,以强迫和恐怖的方式将一把伞交给张雨后,却忘了告诉张雨还伞的方式。那天张雨也被逼着跑了有生以来最长的一段路,后来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送了把伞,一时间也回不过神来,不知道眼前这人是雷锋还是雷老虎。她打着这把伞回家,把她妈妈吓了一大跳。其母问道:“女儿,你打伞怎么还被淋成这样啊?外面涨洪水了吗?”
张雨睡觉前想起刚才的一幕,慢慢也觉得有些好笑了。也在那个破得它娘都不认识的路灯下,她看清了那个神经质男生的脸。那个男生有着好看的眼睛,倔强却温柔。
其实林晓与张雨在以前就见过一次面,那是在高中开学报名的时候,张雨的父亲送女儿来校,张雨穿一条淡绿色的百摺裙,一件中袖的无领衬衣,她有些害羞的躲在父亲身后,眉头轻颦。林晓那时也在报名,无意中看见了这位女生,顿时觉得这是住在森林里的公主来人间读书,把张雨的爸爸直接看成了头黑熊保镖。张雨也是不经意看见有位高高瘦瘦的男生,面容俊朗,衣着得体,这是刚进高中时林晓的打扮,清纯得能去拍《花季雨季》,男生有些不好意思,调皮的笑了笑,女生皱着的眉头忽然就解开了,漂亮的脸上浮现舒展的笑容。
张雨来到这个高中,得到了第一个友善的笑容,这使得她对陌生环境的感觉并不是太糟糕。她是个优秀却内敛的女生,温柔且敏感。她记住了那个调皮的笑容,有时候在合上书本时她会不由自主的回忆,那是她高中生活平稳的开始。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有些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笑容,便能化作一切美好的开始。
可是张雨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男生,有着干净笑容的男生。
这不怪她,林晓高中时就干净过那么一回。
第二日,林晓开始了找伞运动。
起初曾默建议那把伞就算了,不用兴师动众的,再说也不知道那女生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学校。林晓听了曾默的建议,却依然很坚定的说:“这把伞非常重要,我们一定要找到手。”曾默是个聪明人,一看林晓眼神,什么都明白了,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不好意思的笑:“我搞错了,原来你小子是想找人啊!”林晓眼睛弯弯,保持缄默。“放心,这人交给我了。”曾默拍自己的胸脯保证说,突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说道:“这事交给我,人交给你了,还有伞。”林晓点点头,满意的笑。
然后两人将全校的不良少年集合在操场上,做出了安排。
“行动!”林晓下令说。
这一次全校的大规模搜索引起了校方的重点关注。校方见今日所有平时表现得不好的学生都以公开或隐秘,温柔或野蛮的方式打听着什么东西,以为学校里发现了古代的宝藏,于是玩起无间道,当打听到这些人只为找一把伞时,校方更迷惑了。
整个学校人像过节一样热闹的搜来搜去,搜出无数把伞,连商店里的太阳伞都有人给扛来了。可就是没林晓的那把。林晓大发雷霆,他说:挖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出来!曾默在一旁小声说,算了吧,挖下去,伞也找不到,挖出个油田来倒是有可能。
林晓沉默了会儿,长叹一声,解散了部队。
“你这是在演《白蛇传》啊……”白田看着林晓说。
“我是青儿。”曾默补充说。
林晓想骂这两人,又觉得没心情去骂,闷着不做声。
白田问道:“你看上人家了是吧?”
林晓心里一惊,看看白田,半晌后说:“三个字:没有。”
曾默说“没有”只有两个字啊,刚问完就被白田和林晓同时鄙视了一眼。
“我来帮你。”白田说:“我有办法。”
“你能找到?”林晓不屑的问。
“我找到了有什么好处?”白田问道。
林晓说:“你这个白匪,你找得到,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说完后觉得心里挺虚,又补了一句:“伤天害理违法乱纪还有做你男朋友除外。”
白田狠狠瞪了他一眼:“去你的,谁看得上你啊?你身上那点破东西,我早腻了!”一句话把曾默唬得肃然起敬,他用愤怒的眼神对林晓说:“好小子啊,会咬人的狗真的不叫啊……”
“好好好,小祖宗,帮我去找吧,别和我贫了,我怕了你了。”林晓连忙收拾局面。
白田与林晓一样,在学校都是非常风光的人物,林晓属于阴暗地带,而白田属于光明地带。白田能歌善舞,又写得一笔好文章,在学校人缘极好。如若不是别人认为她是林晓的女朋友,追她的男生能装满几火车皮。白田给林晓找伞时,动用了文学社里的才子才女们。
中午时分,一张拉风的寻物启事出现在主校道的海报栏上,引得无数学子放声朗读,感慨万千。原文如下:
告三千同胞书
——校学生会,校文学社,校电视台联合急宣
亲爱的同学们:
这一次,我们给你们跪下了。
昨天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席卷了我们美丽的校园,给大家带来了很多不便。虽然春雨贵如油,但暴雨也猛如虎。就在昨夜,那个梦魇般的雨中,发生了一件让天下人都痛心的事情。
一年八班的林晓同学,一位大家都知晓的同学,一位平时看上去甚至不大亲切的同学,在昨天夜里,丢失了他最宝贵的东西。
就是这样一位同学,在回家的时候,在一位陌生的同学遇到危险时却挺身而出!
一位饱受争议的同学,他没有丝毫的怨言和积愤,他宽广的胸襟能纳百川。
一位饱受歧视的同学,他没有任何的自私,他有着令人赞赏的纯洁心灵,这不禁让我们开始深刻思考起我们的行为来,自惭形愧。
……(省略五百字)
见义勇为的人,应该被我们所传颂,所学习,而更应被我们保护,因为他们的品质是所有财富都购买不了的,是所有书本都堆建不出的,是我们这一代人所需要的!
……(省略五百字)
那把不起眼的伞,却对他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这是他爷爷送给他六岁零三个月的礼物啊,是有着他的指纹,记录着那日那感动的一幕的见证啊!
……(省略五百字)
他将丢失的只是一把伞吗?
不!
他将失去的是对善良以及道德的信任!
我们将丢失的只是一把伞吗?
不!
我们将失去整个世界!!
……(这是省略号,代表沉思)
林晓同学呼唤着,期盼着,回来吧,我的伞,我视如己出的伞!我的信任,我的希望,我的世界!!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我的孩子!
……(同上)
第一联系人:学生会主席李亚鹏,文学社社长刀郎,电视台台长芙蓉姐姐。
校学生会,校文学社,校电视台
即日
当林晓读到这篇文章时,自己都感动得哭了,说:“多好的同学啊!”
晚餐时,白田出现在林晓背后,林晓回头看她,被她一伞敲中脑袋。
“伞给你,”白田说:“我要提要求了。”
林晓兴奋异常,感谢之情溢于言表,忙说:“你提,你提要求。”
“这周周末,我住你家去,我爸妈有事要出去。”白田说:“我一个人有些怕,要你去我家,你又不会做饭,所以就去你家搭两天。”
“行!”林晓爽快的说,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问白田道:“那女生几年几班的?叫甚名甚?”
白田楞了一下,说:“抱歉,你只要我找伞,没说要我问人……”
林晓从心里凉到了脚指头,委屈的叹息:“算了,算了。”
白田趴在林晓的肩头,咯咯笑了,她说:“她叫张雨,和我们一个年级,三班。”
林晓惊喜的看着白田,咧嘴傻笑。
“她要我转告说谢谢你。”白田的眼睛里闪耀着光彩。“她可是出了名的美女啊,又有才华,文章写得漂亮极了。可偏偏就让你给遇到了,还强迫别人接你的伞。”
林晓挠挠后脑勺,嘿嘿笑出了声。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29
童话 (6)
——为什么美好的事物总要经历一些曲折呢?
——噢,孩子,你认为那些是曲折吗?
——是的。
——不是的,我的孩子,那是接近美好的过程,它同样值得回忆和珍惜。
林晓参加了院里面的迎新晚会。他参加的节目是一个街舞。那日辅导员把他从寝室约出来,找了个专门谈恋爱的地方说希望他能参加大学里的第一次活动。
林晓听完后就笑了,说:“姐,那你确实找错人了,我从幼儿园起跳舞就跟做操似的。你要我去街上砍几个人还可以,要我去跳街舞,不如去山上抓只猴子训练一下。”
辅导员如释重负,得意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一般,以前肯定有过历史。那**站在军训的队伍里,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人才,浑身上下透着马路的味道。”
“你不是玩我的吧?”林晓说,仿佛在确定对方是否真心要开始一段感情。
“帅哥不是拿来玩的,是带在身边给姐妹看的。”辅导员笑得像国民党女特务。
于是,林晓只好答应,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在晚会上好好做一次操。
第二日曾默陪林晓去学舞。曾默说,瞧那边。林晓望去,另一个班的人在排舞,音乐声骤起,领舞的两个男生一听到音乐,好象被高压电击中一样腾空而起,落地后采取单膝的跪姿,抡着拳头对着水泥地板就是一顿暴捶,似那地板欠他很多钱不还。
“干嘛呢这是?”林晓疑惑了:“练拳吗?”
“不像,”曾默说:“挖坟吧。”
“咦!那人不是张雨吗?”曾默突然惊讶的说。
“张雨?哪?哪?”林晓急切的望去,果然看见张雨站在队伍里面,她也跟着捶起地板来。
林晓陶醉的说:“捶都捶得那么温柔。”
林晓的辅导员是法学院难得见到的美女,五官清晰,身材火辣,舞艺出众。刚示范了几个动作,林晓就流鼻血了。
林晓他们跳的是机械舞,林晓跳得得天独厚,跳得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天生我才必有用。他又想起了他爸爸,心想回家后也要告诉爹学这一套操,找回大半辈子的自信。
因为张雨就在不远处练舞,林晓更是十二分的卖力,机械得连辅导员都怀疑这孩子关节是不是真有毛病。林晓拼命的跳,求知似渴的学。最大的愿望就是辅导员也在这舞里面加几个捶地板或者砸墙的动作,他好捶出自己的风格,把张雨班上那男生比下去,让张雨知道他是个发育得多么健壮的男孩子。
排舞过去了三天,这几天林晓连走路时都是机械化推进,让不少学子以为这是学校新研制出来的机器人。可惜张雨就是没有发现他在一旁练舞。林晓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落空,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决心要主动出击,告诉张雨他也在练舞。
但是林晓实在是太害怕去跟张雨说话。这习惯从高一时就慢慢形成,林晓有时甚至还故意不与张雨接触,日子一久,这习惯成了条件反射,变成数据存进了林晓的膝盖里。每当他一见到张雨,只有膝盖有反应,就像见到了火星人,完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
张雨的舞也跳得越来越好了,林晓才发现其实张雨也适合跳街舞,原来她也有马路气质。“我和她多配啊。”林晓如此感叹。眼看着演出临近,排舞即将结束,在曾默的强烈谴责下,林晓终于鼓起勇气朝张雨走去。
林晓心里跳得厉害,他停在旁边开始看张雨她班上的人跳舞。然后,他开始学张雨的舞蹈动作。腾空而起……
“林晓?!”张雨吃惊的发现了他。
林晓此时正飞翔在天空中,听得一声期盼多日的呼唤终于响起,不禁感动得快热泪盈眶,为了早一点落地和张雨说话,他甚至想用跳水的姿势着陆。
“你也是来排节目的?”张雨问道。
“是啊。”林晓一边答一边想,我在这里都四天了。
张雨温柔的笑着,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林晓:“真看不出来呢,你是演杂技的吧?”
演出的那日林晓化了个妆,把头发又染成其它的颜色,白田帮着挑了副耳钉,对着镜子里的林晓说:“加油,你今天还真人模狗样的。”
“我以前不就是这样子吗……”林晓说。
“那不同,现在是我帮你弄的!”
“你可以从我背上移开吗?”林晓对白田建议道。
白田笑眯眯的说:“不行。地球引力太重了。”
林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还挺帅。然后对镜子里的白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注意影响。”
“你怎么一看见我就跟看见强奸犯似的?”白田狠狠的拍了林晓一下。
一年后,当他们学习了刑法学,知道强奸罪的犯罪主体只能是男性,女性最多只能算是从犯时,林晓再也不说撒娇的白田是强奸犯,本想说她是猥亵儿童犯,但自己又已成年,也不合适,从此无罪名可引。林晓也因此看出法律上的漏洞,一心要做个学者,弥补这个空缺。
白田自然不会放过迎新晚会演出的机会。她表演的是独唱,一个人代表一个班,在预选节目的时候,她刚一开口,一位假装审查节目实际是审查大一女生的高年级男生就打断了她的演唱,一本正经的留下了白田所有的资料包括她的星座和爱吃的东西,说是因表演事宜方便联系和包装。白田跟林晓说起这事的时候,林晓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气愤,仿佛自己家的葡萄被别人偷吃了一串,砸巴嘴唇,骂了句:“曾默不如。”
“说曾默干嘛?”白田有些生气的问他。
林晓一下吃惊了起来,问道:“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有病啊你。”白田严肃的回答道。
林晓含蓄的笑,眼神淫荡无比。
进场后林晓开始四处找曾默。他本来以为曾默会在门口守着等他出现,就像等一只倒霉的近视眼兔子撞在被滥砍滥伐后剩下的树桩上,然后借林晓一身打扮好好的讥讽他一番。
“这家伙,又不知看上谁家的闺女了。”林晓没找到曾默,自言自语说道,一脸狐狸表情。
张雨她们班的舞排在林晓的前面。林晓在后台看到了张雨。
“张雨!”这句是白田喊的。
林晓当时沉浸在幻想中,听见张雨的名字,还以为自己声带失控。缓过神来,发现是白田在喊。然后一看张雨,正好和她的目光相接。
“林晓,你,你抹了胭脂?”张雨问道。
白田一看林晓,咯咯的笑了。
打扮了一下的张雨漂亮得摧枯拉朽。
林晓死命的控制自己,不去看张雨,但控制看她的欲望就像控制咳嗽一样,越压抑,越反抗。最后林晓想起了一位名人说过的话:“不要压抑自己的欲望。”于是借此以理论,鼓足胆子抬起眼睛。这时张雨和白田说笑完毕,然后朝两人挥挥手:“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白田挥手。
林晓看着张雨美丽的身影,眨眨眼,说不出话。
其实林晓应该记住那个晚上。当他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立即引起无数女生尖叫。林晓确实挺帅,180的个子,鼻梁高高,眼神深邃,身材man得曾默都鼓励他有空去跳艳舞。林晓舞起来的时候,全场的尖叫就没停过,一浪接一浪,那声波在硕大的校园里横冲直撞,搅得鸡犬不宁。林晓最后一个动作是从舞台上滑步到边沿,几个甩头,然后跳进观众堆里。当他跳下来的时候,女生们如同看到天上掉下座金山,呼啦就围上去,差点当众拔光了林晓。
白田跑过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猛拍:“奇迹啊奇迹啊,母猪上树了!”
一旁的张雨笑盈盈的对林晓说:“就怪你,我们班的节目,这下没戏了。”
“你们班那两个男的,没怪他们损坏公物就是好事了。”林晓还没回过神,又因为是在晚上,智商低下,于是他非常自然的对张雨嬉笑了一句。话刚说完,猛然醒来,又喜又怕。偷偷看张雨,见她被逗乐了,于是又跟着傻笑起来。白田也被惊了一下,然后用很成熟的眼神朝林晓示意:“小子,有长劲啊。”白田对张雨说:“我的节目快到了,你们慢慢聊,等我回来哦。”说完,就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林晓一看节目表,发现十个节目后才轮到白田的节目。
他心里顿时就沉了。暗暗击节长啸:娘啊,要我跟她说什么啊,这么长一段时间。
抓耳挠腮,只知道朝着张雨傻笑。
该说什么,该说什么,该说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林晓在心里鼓捣着,突然感觉自己像孤立无援的被困在一个大山谷里头,回声传来,无数个“什么”。
“林晓,”张雨突然说话了。
林晓看见山上放下来根绳子,一把抓住,无限柔情的答应道:“怎么?张雨同学。”
张雨被林晓柔情的眼睛吓了一跳,说:“我一直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在吵闹的会场里,林晓楞是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什么?”
会场里的灯光突然闪了一下。
“……没什么。”张雨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移开了目光。
林晓感觉那绳子被整根扔了下来,心想,完了,这绳子不是救命绳啊,是送给我上吊用的啊。
悲伤一过,林晓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朝山上大喊起来:**啊,救命啊,拨119救人啊!
林晓说道:“问吧,都是老乡,又是同学,没关系。”话刚说完,觉得自己后面几句简直该连舌根一起砍掉,曾默不是教过自己,不到最后,定性的话千万不要说吗。
张雨看着林晓,小声的问:“我听别人说,你考这里来,是为了……为了谁?”张雨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林晓一听,全身除了舌头外,全软了。他整着僵硬的舌头,说:“我可没为了谁。”
“真的吗?”张雨急忙的追问道。问完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心急,于是更加不好意思。
林晓沿着绳子,在陡峭的悬崖上努力攀登。他都看到山顶上的花朵了。
“其实……其实也不是。”林晓一张脸红得跟荧光棒似的,哦,比喻错了——林晓的脸烧得就跟十字路口的红灯一样。
张雨心里也像揣着个跳跳球似的,黑暗中两张大红脸酷似麻将的二筒。
“那你,是为了谁来这里的呢?”张雨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林晓激动得都有些眩晕了,内心开始做起激烈的思想斗争起来:“说,还是不说,这是一个问题。”他看了张雨一眼,却遇上张雨奇怪的眼神,当然,那种眼神猪都知道,那叫做“迫切”,而非“奇怪”,可惜林晓就是不知道。
最后,林晓不禁大脑思索的说:“曾默。”
说完后,林晓看见绳子“啪”的一声就断掉了,他想抡圆了胳膊使劲给自己一嘴巴,可是张雨在这里,林晓只差哭出来。
张雨先是一楞,然后看着仿佛身上有跳蚤般不安的林晓,美美的笑了。
张雨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白田呢。”
“也有一点。”林晓潇洒无比的说。
林晓感觉在坠下悬崖的时候,上面还扔下无数块巨大的石头。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有的无的闲聊起来,从国家的宏观调空聊到矛盾的普遍性,基本上把高考时背下的政治课本又温习了一遍。
旁边一位学生友好的问了句:“马院的?”
就这样,两个人好不容易熬到了白田上场。
在法学院,有着这么一句话:法学院的女生,长相能吓住犯罪嫌疑人。
白田也能镇住犯罪嫌疑人,但却是因为漂亮。舞台上的白田眉目如画,灯光洒在她白色的连衣裙上,宛如一身月光。
林晓班上的一男生,激动的说:“真主啊,你终于让她出现了!真主啊,就是她,她,她,她!”一连说了四个她,如同唱rap。
白田的歌声如同从遥远的森林里传来,就像天明时鸟儿们愉悦的欢笑。林晓也不禁赞叹起来。转头看了看那唱rap的学生,那孩子激动得快跪在地上了。
白田下场后,直朝林晓奔来,一把拉住林晓的胳膊,拼命的摇起来:“我唱得好吗?我唱的好不好?”林晓急忙说道:“好,好,太好了,跟唱大戏似的。别摇了,祖宗,都快,快脱臼了。”白田高兴极了,双手捧起林晓的脸,用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林晓,得意的说:“三个字:谢谢。”
林晓看了一眼旁边那男生,狼狗似的,只差扑上来了。
张雨微笑着望着他俩,眼神很奇怪。这个“奇怪”,林晓没有用错。
然后林晓把两位女生送回宿舍楼,她俩上去后,林晓一个人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面痴痴的朝上面望,一直回忆着和张雨的那几句对答,想起张雨的眼神,心里复杂得很,又不禁嘿嘿笑了两声。离开时才发现值班室虎背熊腰的保安正警惕的看着他。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30
童话 (7)
在一般的童话故事里,男女主角通常只有一个,而且大多没有名字,因为外国人的名字跟火车一样长,很难记住,多了更容易弄混,小朋友们会读不懂。在童话故事里,很多主人公都是一些绰号,像是:“白雪公主”,“青蛙王子”,“七仙女”,对不起,“七仙女”是神话故事。
而我要讲的故事却有很多主人公。如果你认为林晓是第一男主角,而曾默是第二男主角,那你真的可就大错特错了。按我内心的意愿,我更希望曾默成为第一男主角,多讲些他的故事给大家听。
这话可别让林晓听见。
如果我讲的童话是发生在中世纪时,林晓可能会成为一位很出色的盗贼,或者是一位英俊的王子。而曾默则会成为一名桀骜的骑士,敌人的刀斧磨亮他银质的盔甲,他的身上某处会有一道骇人的伤疤,他会在湖边和战马说话,然后静静的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神变得温柔而忧郁。
真正的骑士并不是因为国王的奖赏而如狮子般英勇战斗,他们只是为了心中的理想,自由与荣耀。
真正的骑士并不希望得到公主的爱。骄傲的公主看上骑士只因为公主是女人,还是有钱有权的女人,她们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爱好和冲动把男人当作芭比娃娃选来选去,身材健壮外表英俊性格狂野的骑士自然跟西伯利亚枣红大种马一样受女士们欢迎。所以,公主只会把骑士变成被骑的马,或许有那么一两个心地格外善良特别知书达理的公主,那他们还能“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那只是或许,那几率比让林晓面对张雨不紧张还小。所以我自己经常真诚的祈祷:神啊,千万不要让我娶一个公主,您给我多一些浮云吧,钱财就是那飘渺的浮云。
骑士爱上的女子简单而淳朴,她的眼神纯净得如同溪水,她簪着美丽的花朵轻声吟唱。他们在月亮下互许终身,在无垠的草原上策马奔驰。
曾默遇上的她名叫胡香凭。那一年,曾默17岁。
17岁的曾默被学校女生部定为重点盯防对象,而又被学校女生部归于重点保护对象。女生们的矛盾可见一斑。相对而言,对林晓则简单得多,他直接被划为暴力男一栏。曾默平时并不寡言,他成日帅气的笑着,对女同学们和蔼可亲。在一段时期,他的QQ号被女生们卖到三元五,黑市价五元。低年级的学妹或高年级的学姐常常跑来他所在的楼层上厕所,为的就是看他一眼,以至于该楼层厕所时常满员,而真正在这层上课的女生却被憋得花容尽失。
曾默有一双细长而精致的眼睛,温柔得能杀死一头耕牛,忧郁得能碎掉月球。女生之间流传着一句话:千万不要看曾默的眼睛。犹如二战时德军害怕看俄军的眼睛一样。林晓第一次见到曾默时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眼睛,林晓就打了个寒战,产生无数的幻觉。但那一次并不是他们成为好友的开始。如很多古老的情节里,男性之间结成至交往往是通过拳头,林晓与曾默也不例外。不要怀疑我抄袭水浒,那本书除了西门庆勾引武大郎他老婆那几章外我都没读过。
故事源起在青春的篮球场上。在高中,每个打篮球的男生都有成为篮球明星的梦想,但篮球和足球在场地的要求上有着很大的差距,足球随地可踢,用衣服书包饮料瓶摆成两个门,一个球没进都能兴致勃勃的玩一下午。而篮球不同,篮球必须有正规的篮框,篮球是靠不断的射篮和进球取得快感,没了篮框,有如演唱会没了歌手,A片没了女主角。但学校的篮球场必定有限,僧多粥少的局面使得孩子们以各式各样的行为抢占球场,倘若人类是动物,那还好办,留些粪便,万事大吉,在高中,学生们往往先派一两个速度快的人物在下课铃响后野狗般冲到球场,然后选好场地开始玩球,即使忘了带球,也要在蓝框下做出跑跑停停射篮的动作,并且对疑惑的人说:“聪明人就能看见球。”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这就构成了对该球场的暂时使用权,同学们是普遍接纳的。
但也有些迷信暴力的同学会做出破坏秩序的事情。
林晓班上那名肢端肥大的中锋说他在昨天晚上就搬着椅子把这场子占了,而曾默班上那位骨瘦如柴的后卫说他旷了一节课占的该球场,这地上还有他挥洒下的没被蒸发的热情的汗水。两人争论不休,又拿不出有利的证据,最后只好放弃篮球开始互练散打。中锋出了鼻血,后卫黑了只眼,双方感觉还不够尽性,相约着放学后在校外再来几回合。
高中学生大多重义轻利,如同战国时期的人一样。林晓这个武夫自然爽快的答应为班集争光。曾默考虑了一下,本打算不去,后来弄明白是对方班上的人耍了流氓,不讲了道理。他看了后卫的黑眼圈一眼,于是觉得有必要去讨个公道。
放学后,校门外,两群人对峙。学校的保安虽然全副武装,却监守着校门,不上前一步。
林晓盯着曾默。想起仿佛经常在纸醉金迷的地方看见这个人,他忍不住问了一声:“是你?”
“我不认识你。”曾默用好看的眼睛望着林晓,冷漠却又平静地说。
林晓有些觉得尴尬,却也莫名地对眼前这个帅气的男生有些好感,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问曾默:“这个事情,怎么解决呢?”
“你说呢,谁的错,道个歉。”曾默平稳的语气让林晓觉得很震惊。
林晓转过身,对身后的人吼道:“谁的错?!说实话!”
没人吭声。
曾默却突然笑了,他朝林晓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他拍拍林晓的肩膀,说:“明白了吧?”
“是我的错又怎么样啊?!”突然间,一个声音把这趋近于祥和的气氛打破了。
事实告诉我们,毁灭一件东西,要比创造一件东西简单得多。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眼睛绿了,脖子粗了,纷纷开始吼叫起来:“来啊,打啊!操!打啊!”
空气中弥漫着拳头挥舞的呼呼声。
曾默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他走到那个勇于捍卫言论自由权的人面前。
那个中锋180的个子,壮得像只牦牛,目光呆滞,鼻孔里还盛着残留下的血迹。曾默死死的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后,曾默的眼睛突然瞪了一下,温柔的双眼皮顿时消失不见,单眼皮的他简单的吐出两个字:
“单挑。”
林晓心里又是一震。
中锋低下头,偷偷笑了一声,在他眼里,曾默这种身形的人,肌肉都要比他少几块。他怕的是曾默一个电话叫一个车队的混混过来。他不怕单挑。他开始捋袖子。
“慢着。”林晓一掌拦住那个兴奋起来的中锋。他看见那个成日浪笑的英俊禽兽脸上又挂上了微笑,右腿微微朝后放了一些,林晓隐约的感觉到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中锋不怕,他执意要教训曾默。
林晓狠狠瞪了他一眼。中锋浑身打了个寒战。于是老实的呆在队伍里,不再叫嚣。
“来。”曾默朝林晓招招手。笑着说。
林晓狡黠的笑了。他把外套扔掉,朝曾默走去。
两个英俊的少年,两张凝神的脸,两副好看的格斗预备姿势。
谁都没有先出手。两人像两尊塑像一般,狠狠的,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对方。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有心跳声,密集得像战线上的枪声。
一阵风吹来,林晓眨了一下眼。
随即,另一阵风从林晓左耳边呼啸而来,猛烈得像空气被飞机割破发出的尖叫。这是曾默一记迅如闪电的侧踢
一眨眼的工夫,一声沉闷的巨响,林晓的左臂稳稳地挡住了曾默的腿。
在场的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下次,别眨眼。”曾默优雅地收回腿,说。
林晓的手臂酸酸发疼,他甩了甩,看着曾默,嘴角歪歪地一笑,却电光火石一般嗖地贴近了曾默,曾默吃了一惊,想后撤时已经来不急了,那一拳如流星一般朝他的脸上挥来,曾默身子猛地后仰,可是那拳速太快,擦着曾默的嘴角而过,曾默稳住了身子,伸出舌头舔舔,有血,咸的。
林晓觉得自己全身烧得厉害,他兴奋得异常。
曾默的笑也越来越激动,那浑身的,如战狼一般的气质越发厚重。
林晓发动了第二次进攻,他飞速地冲过去,用正踹攻向曾默。
曾默一侧身,却不知什么时候他竟抓住了林晓的脚踝!
然后,他以飞快的速度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身子往后一个滑步,抓住脚的手先是朝左划了半道弧线,那动作轻柔得就像在揉一团和好的面粉,接着,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将那只脚反向推去,更美的一道弧线,直挂天空的方向。
林晓竟被抛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跌在地上!
人群鸦雀无声,有一只知了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愉快地叫着。躺在地上的林晓双眼瞪得贼圆,脑海里全是惊讶。
“起来。”曾默对睡在地上的林晓说。
林晓马上爬起来。还没站稳,曾默的一记直冲他头部的鞭腿就猛然而来。这一腿看上去近乎随意的一击,林晓却知道这如同把大斧的腿法绝对不只是一般的厉害。他来不急去挡,也不可能去挡,如此迅速,几乎只能看见一道黑色的可怕的力量卷袭而来,如果对方是用的全力,他的手臂很有可能当场折断。
林晓猛的发力,弓着身子用他惊人的速度侧滑了半步,在躲过攻击的同时又紧贴住了曾默。曾默因为那一腿有些太过用力,伴着惯性也朝林晓贴了过去。林晓用手抓住他,另一只手抱住了曾默的另一只腿,轻松的将曾默扛了起来。曾默失去了重心,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林晓一个转圈,猛地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全场再度惊讶。
“妈的,摔不死你的,站起来!”林晓朝倒在地上的曾默说。
曾默站起来,揉揉发酸的手臂,说:“我kao,你小子动真格的啊?”
林晓突然有些想笑:“老子才飞了一圈!下次飞你十八圈!”
“哈哈,是吗?”曾默继续笑,仿佛两人认识了很久一般。他说:“我还没动拳头。”
林晓打疯了,大声说:“怎么那么多话,来啊,我们就练练拳头!”
话音还未落,曾默已经扬拳攻到了林晓的面前。
林晓巧妙的躲闪,骂道:“靠!”
眼角却瞅见一记勾拳从下而来,心里一凉,下巴狠狠就挨了一下。
“怎么那么多话?”曾默学林晓的语气,说。
林晓顾不上疼痛,冲着就迎上来。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30
漂亮的攻防转换,一掌掌的化解,身轻如燕的躲闪,拳头击打在身上时发出的响声,两双难分胜负的眼睛。林晓被狠狠砸了几拳,曾默也被林晓流星雨一样密集的拳头狠狠挨了几下。突然他烦了,一脚从旁边飞来。林晓扑通一声,倒了。
“我kao,不是说好只用拳的吗?”林晓站起来,愤愤地说。
“拳法没你好。”曾默说。他抬起右腿,高举过头顶,“我用腿。”
“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耍赖。”林晓抗议。
“谁叫你不练腿的。”曾默说:“别废话了,我还急着吃饭去。”说罢,一个暴头劈来。
林晓开始招架曾默闪电般的腿法。曾默的腿速实在是太快了。林晓起初还可以化解,但后来却觉得眼前这个人仿佛有着无数条腿,如同一条千足虫变的。慢慢的,他觉得自己赢不了了。虽然对方显然留了一手,没有攻击他的要害,可是,林晓的身上,胳膊上,腿上,如同电流一样同时出现被击打的情况,那平均每秒三四次的出腿速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害怕。林晓渐渐觉得疼痛开始像疯狂生长的植物一样在全身开始蔓延。他只好用手臂护住头部,无奈的防御,步步后退。
一会儿后,他忽然感觉对方的攻击停止了,于是,他偷偷从双臂的缝隙里看了一眼。
曾默却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他在干嘛?林晓疑惑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头牦牛冲出了人群。那个强壮的中锋大叫着,疯了似地朝曾默冲去!
中锋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管是不是对方的陷阱,也不顾是不是对方的新招势。面目狰狞着狠很一脚踹在曾默的背脊上。
曾默声都没吭就朝前面栽过去,他伸出了一只手想做保护,却因为那脚太重的缘故,还是结实的摔倒在地上。
那中锋又是一顿猛打猛踢。
曾默却不起身,也不反击!他只用一只手护住头,整张脸贴在马路上,他蜷曲着身子,另一只手一直放在胸前。
他就像只布袋一样承受着一脚一脚重重的踢打,身体发出沉闷的声音。
林晓回过神来,朝那个中锋愤怒的,嘶声竭力地大吼起来:“**的你给我住手!!”
中锋终于停住。一脸得意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曾默。
曾默班上那个后卫哭了。
林晓皱着眉头,一脸严峻。
过了一会儿,曾默动了一下,他伸展了一下蜷曲的腿,痛得他不停的哆嗦。他爬了起来,贴地上的那边脸,沙子和血混在一起。
他转身,朝路边一位女孩走去。
女孩捂着嘴,惊恐地看着他。
“给你,它没事。”曾默把一直护在胸口的那只手打开,他的掌心,原来捧着的是一只毛绒绒的小鸭子。小鸭子在曾默的掌心摇摇晃晃,叫了一声。
女生害怕地接过小鸭,望着曾默狼狈的脸,说不出话来。
曾默朝女孩笑笑,然后转身,朝一脸恐惧的中锋走去。
曾默对中锋问:“有你这么打人的吗?”
“啊??!!”曾默大声怒喝。林晓不禁也被这一喝吓了一跳。
那一鞭腿是伴随着上句话第二个感叹号落在中锋头上的。中锋像个巨大的沙包,发出裂帛般的巨响,又像个肥大的气球,响亮地爆炸。中锋突然就感觉,天黑了。
又是几腿。因为该书是童话,不是武侠小说,也不是武术教科书,为防止小朋友们在没有家长监督的情况下模仿,我就不把那几腿细说了。总之不下五腿,那中锋就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即使他还有那么点力气,他也不想从地上爬起来了,他明白,那个鬼魅一样的对手不会打倒在地上的人。
全场一片赞叹,包括林晓班上的人。
中锋没死也没残,只是晕了过去,脑袋上包扎了一个多月。后来这个中锋成了曾默忠实的追随者,用他的话说,曾默把他打得没一点儿脾气,再说,他也不知道那时曾默是想把一只误闯进来的小鸭子送出战场。
曾默班上的后卫也成了曾默的忠实拥台,打架也很厉害的后卫有一颗琼瑶三毛的心,他说,他看见曾默为保护那只笨蛋小鸭子而被打倒在地上时,他看到了人世间最美丽的东西,曾默就是他的舵手,是他的指航灯,曾默要他去跳粪坑他都相信粪坑比五星级酒店还好。
最后,林晓走过去拍拍曾默的肩膀,看着他流血的脸,笑笑,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的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曾默,曾默吃力的笑了笑,也从身上拿出一支marlboro递给了林晓。林晓给曾默上了火,两个人坐在马路边上抽烟。林晓说:“我叫林晓,你呢?”
曾默说:“曾默,沉默的默。”
林晓看了看曾默脸上的伤,点点头说:“我服你。”
曾默笑了,笑得生痛,连忙把笑收了回去,样子有些滑稽:“别这么说。”
“去医院看一下吧?”林晓提议。
“是该去,我这么帅的脸,毁了就可惜了。”曾默一本正经的说。
两人正准备走,曾默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他回头,瞧见了活泼可爱的小鸭子,还有一位大眼睛的女孩。女孩穿着白色的T恤,短头发。她红着脸,眼角还挂着一颗没干的泪珠。那一刻,曾默觉得全身都融化在她的眼泪里。
女孩小声的说:“谢谢你。”说完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头,曾默爱上了她美丽的睫毛。
“哦,”曾默回过神来,然后用平时那玩世不恭的语气说:“不用谢……”他还想说些什么,女孩好象也还想说什么,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被金黄色的夕阳照耀着,一切都那么宁静而温暖。
“走吧。”曾默对林晓说。
林晓搀扶着曾默,慢慢走开。
走了不远,曾默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大声的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生先是一愣,等了一会儿,红红的脸蛋就像夕阳一样漂亮:“我叫胡香凭。”
曾默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又扯着嗓子喊道:“胡香凭!曾默喜欢你!”
然后,曾默和林晓继续朝医院走去。
香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小鸭子在蹦蹦跳跳,偶尔叫声嘎嘎。
林晓看见曾默的脸上,不知是晚霞还是真的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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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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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31
童话 (8)
——为什么我们在成长中会慢慢变化?
——怎样的变化呢?
——很少感动,很难交到好朋友。
——我很伤心,孩子。每个人都这样认为吗?
——是的,大家都觉得是这样。
——那么你不要这样认为,好吗?这样才会多一份希望。
——我会的,谢谢您。
林晓的大学处在群山怀抱之中,连接不算繁华市区的是一条曲折的小路,有数学院的人曾做过精确的计算,从外界来到学校,最快的是直升飞机,其次是骡子或马,第三才是汽车。国际关系学院的学生评价道,要是发生战争,这里大可成为革命根据地,机械化那样笨重的东西根本无法通过这条路。
初到此宝地的林晓和曾默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校园参观完,爬了两座山,还看见了一只猴子,当时那只猴子在树上兴奋的朝林晓摇树枝,林晓大喊了一声:“曾默!”那猴子以为林晓是在唤它,生气的大叫起来,意思是:“你个龟儿子,老子有那么丑吗?”然后吱溜的跑了。
在学校最深处的北端,坐落着一座红色的宿舍楼,校方命名为北青楼,学生简称为“青楼”。林晓的寝室就在青楼里,门牌号“314”。
林晓的寝室住四个人,标准的男生寝室。
墙壁上贴着足球和篮球明星,林晓不认识打篮球的,一直以为乔丹是乔峰的亲戚,曾默虽然也不打篮球,但也不至于愚笨得像林晓。高中时两人义愤填膺的一起讨论为什么足球远没篮球受MM喜欢,得出个结论:因为篮球是用手,而足球是用脚,MM喜欢被手抚摩甚至轻轻的拍打,但决不可能忍受得了被脚踹。曾默进一步深入得出结论:林晓没有女生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鄙视用手的篮球。寝室的墙上还有一些美丽女星的海报,高中时寝室也有贴,与大学不同的是,高中时女星的海报仔细看去,胸前大多有被用圆珠笔或钢笔画上的两点,而大学没有,成熟的大学生深知欲擒故纵的道理:越是表现饥饿的越吃不到肉。林晓的衣柜上贴一张游戏里的女生,穿着比基尼,胸部大得林晓一手无法操控,林晓每天起床必做的三件事情就是:刷牙,洗脸,拥抱衣柜。
四台电脑,四抽屉的游戏,一纸箱子劣质A片。林晓刚搬进寝室,四人都有些害羞,于是有一人建议联机玩游戏,玩CS。历史经验告诉我们,通过游戏来促进交流是最好的方法,如乒乓外交。曾默在一旁看见林晓打光了子弹都没把对方放倒最后恨不得用枪托去砸对方时说了一句:“菜鸟。”林晓马上回了一句:“咋菜鸟啦?”
一个月后,曾默再次发表感叹:“菜鸟。”林晓马上回了一句:“菜鸟咋啦?”这就是大学里人的成长。
林晓的寝室还算干净,这要感谢三个人。
一个是白田,白田经常被林晓叫来做义工,帮他洗衣服。白田边洗边骂:“你这袜子能去砸核桃了!你这衣服长猴头菇啦!”一日,林晓母亲翻山越岭来校探亲,进门后视察了一下,马上惊愕的问道:“找女朋友了?”林晓吓得半死,忙摇头。林母追问道:“那你的衣服怎么都洗啦?”林晓说是白田洗的。林母笑得脸上的粉掉了一地,说,这个媳妇儿要得,这个媳妇儿要得。
另一个是室友小新的女朋友,小新女朋友小巧能干,有时候遇上白田给林晓洗衣服,抢着林晓的内裤就要洗,吓得林晓忙忙请小新劝停。小新不是那个成日玩大象鼻子的小新,不然也不会淘到女朋友,只因他名叫欧阳新而得这个名字。小新长得标致,举止优雅,出身于中医世家,懂些旁门偏方。有一日林晓呕吐不止,小新用白酒生姜和醋配了杯药,要林晓喝了,林晓喝了后心中呕吐感立马消失。有一日小新女朋友痛经,小新用白酒生姜和醋配了杯药,也止住了她的疼痛。林晓大惑不解,问道:病迥异,方同一,何也?耍吾哉?小新答曰:安敢欺汝,方同剂差也。林晓复问:亦用何?答曰:失恋。晓巨叹:乃神药也!小新道:治失恋,白酒三斤,两斤口服,一斤次日外擦醉后伤。
第三个是海海。海海名叫古海,比林晓他们高一年级,对待他们很是照顾,除了打扫卫生外还会在睡觉前点一下人数,生怕某人在山里走丢。海海德高望重,被他们尊称为314室的老大。海海是英俊的男生,体格魁梧,眉宇之间透出男性的魅力。本是一少女杀手,却因为一些原因沦落被称为少妇杀手。那祸根就是他的胡子。要说起古海的胡子,法学院的人都会联想到一句话:“法典是人民自由的圣经。”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马克思。古海的雄性荷尔蒙分泌得比中东的石油还要多,他的胡子半日不剪就莺飞草长,三日不剪就成了拉噔。海海常苦恼,一个月用坏几盒刀片不说,最痛苦的就是在花前月下和女朋友亲热的时候。
一轮明月斜挂疏桐,海海深情款款的对女生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女生娇羞的笑了。然后两人故意又无意的对视起来,两人的眼睛特写,闪闪发亮,如同猫头鹰。女生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头,月光温柔的落在她美丽的脸上。海海一阵心动,幸福的吻去……“啊!啊!啊!啊!”女生嚎叫不止起来。闭上眼睛的她以为海海拿仙人球凑过来了。漆黑的旁边刷的钻出个老大爷,指着哭笑不得的海海大声斥责道:“你这小伙子!怎么能咬人呢?!”
终于有一天,海海决定去女性脱腿毛的地方求医去须,被另外三人一把拉住,苦口婆心的教导起来:“有毛怕什么,夏天蓄着毛蚊虫不侵,冬天蓄着毛当面罩做围巾保暖,省了大把钱,还比真羊毛好……毛长怕什么,不就是没进化好吗,现在特形演员特走俏,没准你以后还能去演好莱坞大片《人猿星球》,去央视拍《动物世界》,赵忠祥富有磁性的声音一响起:‘314热带草原新一天的太阳又升起来了,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小动物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天,猿猴阿海也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这时你妆都不用化,朝那镜头前一站,《猿王之迷》就开始了,那多激动人民群众的……”海海一听兄弟们如此挽留这点历史遗产,心软了,一笑,说:“就是,下次亲嘴我戴口罩!”
314室还有一个神奇人物,名叫薛操,那晚四人卧谈时自我介绍,薛操说:“我姓薛,叫薛操。贞操的操。”林晓当时重复了一嘴:“操。”说完后顿时感觉怪异,自己都不知道是叫他的名字还是在骂人。薛操的名字确实容易引发误会,他生得如同在玉米地收割的黑瞎子,以前也是打架的暴力分子,他经常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因为打架出名,对方都惧他三分,见他来了,于是嬉皮笑脸讨好的问道:“操你妈好吗?”话音刚落,薛操就一顿拳脚放倒了那人,走人时那个人睡在地上,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痛哭流涕:“我是在问好啊,怎么会被打……。”为了避免误会,和薛操熟悉的人都不叫其名,改叫薛神,以免出现误会酿成悲剧。薛神在高二时就开始创业,拿了父母十万,代言某外国减肥产品,那种神奇的减肥茶除了能把猪变成竹节虫外据说还能治脚气。他第一年就还了父母的钱,现在已开起连锁店。但他穿着如同民工,加上膘悍的外表,一和女生说话女生就被吓得哭。也因为这样,身边没有女友,和林晓在寝室对抗小新和海海。薛神容易创造名言,有时候一言发出,让三人足足回味半月。有一次去网吧上网,网络极度不稳定,薛神大骂:“我kao,这破网吧,到底是我们上网,还是网上了我们?”
曾默说,八十年代前出生的人,都有一个感受:大学的同学比高中的要好要真。而八十年代后出生的人,也有一个感受:高中时的同学比大学的要真要好。八十年代后出生的人早早的经历了纯真期,在大学,最好的朋友只会是一个屋里住的,爱情所需要的必备品,更多是楼下自动售货机里五块钱三只的避孕套。
爱情在大学是奢侈的东西,也是最廉价的东西。在安静的花园,在洒满落叶的校道,有着无数牵手的情侣。他们脸上有着向日葵般让人感动的微笑,紧紧牵起的手要越过人生一切的苦难。有男生在女生宿舍前的篮球场将蜡烛排成心的形状,大声的喊:“Iloveyou.”
……
神啊,这是一些多么美好的画面。我真不忍心再去说些不协调的话语。倘若,这一切就如此定格静止,如果在无数的默契中会有一个交集完美的世界,我会觉得我是最快乐的人,哪怕是在这个世界,第二天我打球时会在蜡烛融化后而变滑的地面上重重的摔上一跤。
法学院的教学楼长得如同出土文物,红砖绿瓦布满班驳的痕迹。远远望去,就像鬼子的炮楼。但法学院的学生很少在这里上课,法学院的课多半开在新建的教学楼,如商学院和文新院的楼房。而这两所学院的课又开在法学楼。这一现象薛神解释说是学校为了培养人文气息全面的人才,于是互换了场地,要各院的学生多吸取些学院的灵气。
此话不假,在大学,每个学院都有不同的风格,百花齐放,别有一番风味。
法学院的学生评价商学院的学生说:“那些鸟人么?不就是先去男生寝室卖望远镜,再去女生寝室卖窗帘吗?”
商学院的学生评价法学院的学生说:“那些畜生么?不就是除了法律规定外,无视道德和人性,坏事做绝的吗?”
历史学院的学生走过来,两个院的学生一起评价道:“不要和那些起义的农民讲道理。”
在大学,美女云集的院系前三甲为:外语学院,商学院,文新院。据说这三个院的美女多得如同山西的煤矿,而这三个系的男生,大多长得像煤炭工人。法学院虽然在名气和实力上属一属二,但是在美女方面往往难以抬起头来做人。大家都说,法学院的女生,都有着正义的脸蛋,公“平”的身形,性格严肃像刑法,作风神圣像宪法,爱好枯燥像行政法,衣着过时像中外法史,偶而有一两个珍品,眼光还高得像国际法。在学校里流传着几句很经典的语句,一句是骂人:“你**以后找老婆是学法律的!”一句是发誓:“我若骗你,以后取个法学院的媳妇儿。”
林晓,小新和薛神在上课的前一天晚上都激动得睡不着觉,突然有人提议道:“我们来谈新学期的打算吧!”
惟独古海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林晓三人起得很早,眼圈乌黑发亮。三人吃过早餐,整理了书和文具,高高兴兴的上学去了。
林晓故意把那本法理学的教材拿在手中,书名向外,炫耀了一路。走进教室时,林晓三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以为自己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教室已经是很早了,谁知这教室几乎已坐满了人,林晓想了一晚的前排座位被一群能代言牛蛙养殖的女生占去。无奈中看见曾默在最后一排朝他招手,于是独自坐到最后一排去了。
教法理的教授是一位有名气的学者,头发皆数已为知识献身,只留下几丝残余苦苦挣扎。林晓听他的课时拼命的抄笔记,如同一台人形的打字机。
下课后白田跑到林晓身边坐下,说:“你还抄笔记了啊?”一把抢过去,读起林晓的笔记,突然疑惑的问道:“这‘咳’是什么?”
林晓说:“老师咳嗽。”
“那‘吱’呢?”
“那是音响发出的噪音。”
白田顿时无语。
林晓四处张望,被白田发现,问道:“找张雨吧?”
“要你管。”
白田不齿的一笑,骂了他一句闷骚,然后大声喊道:“张雨!”
一声大叫,把全教室都叫安静了下来,人群中转过一张脸,不好意思的张雨手脚僵硬的朝白田打了下招呼。白田微笑满面。林晓后脑勺挂着颗巨大的汗珠,伸了伸手,像是做伸展运动。
“我的祖宗,你要吓死人啊?”林晓面部抽搐的对白田小声说。
坐在讲坛上面的教授一脸惊恐,用手梳了梳几根顽皮的头发。
放学后,林晓本想跑去和张雨说几句话,更想和张雨一同吃个午饭。但是走到了张雨背后,却依旧没胆子去约张雨。只好呆呆着看着张雨步履轻盈的越走越远。
白田挽住林晓的胳膊,看着张雨的背影,感叹的说:“她以后能生个儿子。”
林晓羞了,望了白田一眼,没有说话。
“又在幻想什么?”白田对林晓说:“瞧你那眼神,又不一定和你生。”
两人于是又争吵起来,薛神用商人的目光看了那两人,对小新悄悄的说:“林晓那家伙,不是和我一边的。”
回去后海海欣赏了林晓坐最后一排的事迹,说道,新生就是这样,一开始就抢前面的座位,一个星期后,就该抢最后一排了。
果然在一个星期后,前面门可罗雀,后排门庭若市。
而林晓的笔记,在第三天就省去了老师的咳嗽和音响的叫声,第四天省去了老师与书本上无关的话,第四天,将老师的话全部省去,第五天,本子都省了。
这就是新生迅速融入大学生活的过程,快得像是太阳下一只甜蜜的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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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时间:
2007-5-9 21:32
童话 (9)
—神,梦中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孩子,你怎样认为呢?
——我醒来后会觉得那是自己虚构出来的,可是,在梦中我却不知道那是虚幻的世界。
——是的,那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孩子。你的心能够看见无数真实的世界。
好吧,现在让我们现在回到高中,继续说说高中发生的故事。
秋日的清晨有着让人振奋的凉风,曾默在林晓楼下点燃一只mar,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脸颊上还有些隐隐作痛,脑中又想起几天前那场打斗,突然因为自己在最后小孩子似的动了脾气感到有些害羞,又想起那只毛绒绒的小鸭,那个大眼睛女生,他不禁偷偷笑了一下。
“走吧。”林晓走了出来,睡眼惺忪的对曾默说。
曾默和林晓在上次认识后就成日厮混在一起,上学放学形影不离,一个外向俊朗,一个叛逆怪张,成为学校里突出的风景。男生们走过,大都点头微笑,喊上一声:两位好。女生们走过,都笑容甜蜜的朝曾默打招呼,再转身好奇的从背后看曾默旁边的林晓。
林晓与曾默的圈子里,到处流动着尼古丁和酒精的味道。他们选在吃早餐的时候聚在一起,视校规如粪土,看老师如浮云,学生们远远避着他们,看都不敢看。曾默不接别人敬的香烟,自己的烟也很少分给别人,除了林晓。曾默一直抽marlboro,稳定得像数学课上老师讲的三角形,林晓一直抽国货,说国货比mar顺,就像东方女性的温柔。曾默熟知林晓后,每听他如此解释,总会不屑的望着他,骂说,你知道个屁。
在学校抽烟的时候林晓就怕一人,那便是白田。白田见到林晓在学校抽烟,必然会上去将烟夺下,出手速度之快连林晓都没办法躲开。白田熄了他的烟,也不说话,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扬长而去。林晓哭笑不得,只能心疼地上那支刚点的烟。一开始,林晓一起玩的几个朋友还会因白田夺烟而表示愤怒,对白田喝道:“你干嘛?!”林晓马上对那几人吼道:“你们**的干嘛?!”时间久后,大家都隐约的感觉到这位消防队员和林晓的关系非同一般,那妮子能虎口拔牙,还能让老虎保护着她。林晓也就从此养成了在厕所抽烟的习惯,这一习惯影响到了曾默,曾默起初在厕所感觉呼吸困难,几次差点下决心把烟给戒了。
这两个人一路很沉默的走。他们在早上很少说话,安静得就像路边的几块石头。林晓觉得曾默其实也是个很安静的人,在人少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说话,跟平时判若两人。
路上行人稀少,路灯没有开,有些黑影急匆匆的在雾霭中穿行,不远处有些卖包子的小摊,一盏微弱的灯摇得人眼花。
林晓买了三个大包子,用嘴叼了一个,手上拿一个,包里放一个是等会儿给白田的。准备走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有个女生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他觉得这女生好面熟,但一时又实在是想不起来。那女生发现林晓在看她,不好意思的移走视线一下,可马上却又继续看着林晓和曾默起来。
林晓反倒觉得自己被看得脸上发热,嘴里的包子都差点掉在地上。他用手肘捅了捅曾默。曾默也看见了那个女生。
曾默和那女生四目相接。林晓看见曾默的表情虚幻似的晃了一下,跳了几种神色。
“我们给钱了。”林晓举起手中的包子,对那女生说道。
那女生笑了,对曾默说:“我是那天……”
“我不认识你。”曾默的眉头陡然皱了起来,打断了对方的话。
林晓终于想起,这个女生就是那只小鸭子的主人。也就是曾默在大街上当众表白的大眼睛姑娘。她的名字好象叫,叫胡香凭,对,叫胡香凭。林晓得意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包子,像是机器猫的手:“你叫胡香凭!对吧!”
“嘿,曾默,就是她啊!”他推了推曾默,一脸媒婆表情。
曾默的眉头还是皱着,他对林晓冷冷的说:“我不认识她。你神经病吧。”说罢,他好象生气了一样,丢下一脸迷惑的林晓,独自走了。
林晓被曾默反常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他原以为曾默今天看到这女生后会很高兴,他原以为今天会成为曾默一段感情的开始。曾默不是在那个夕阳美好的傍晚朝这个女生大声喊:“香凭,曾默喜欢你!”的吗?他真的忘了?还是他傻了?
“妈的,他吃错药了!”林晓觉得曾默这么做有些过分。他望了一眼那女生,女生失望的看着曾默的背影,迟疑了一下,也走了。
林晓快步赶上了曾默。重重拍在曾默的肩上,问:“你不记得了?”
他突然看见曾默的眼睛里写满厚重的坚定。曾默转头,看着林晓,他的表情就像一个可怜的孩子。他说:“我不知道。”
林晓觉得身体仿佛被一种奇特却寒冷的力量束缚住,那种利刀一样迅速割过心脏的感觉不停的出现,他无语了,凝视着对方,第一次感觉到被超乎寻常的气氛所压制住,浑身无力。虽然他心里有一千个疑惑,一万个惊讶,却问不出口,只觉得曾默的行为是那样的必须和应当,这一切的发生又是那样不可逆转。
林晓一上午的课都在混沌的状态中度过,虽然他上课一直是混沌,但这次不一样,隐约中他嗅到了不安和无助。
中午,学校天文台。两位少年。
“今天早上,”曾默终于说话了:“我必须那样。”
林晓不说话,有风吹进他黑色的棉布外套。
曾默望着远方,回过头,无奈的对林晓笑了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林晓眯着眼,这是他认真时的表情。
曾默的招牌笑容荡漾开来:“我那天……算了……”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奈。
“怎么了?说啊。”林晓说。
“没什么。”曾默低声的说,那声音就像从他的喉咙里直接发出的一样。
“你还记得她吧?”林晓问道。
“记得。”简单的两个字,把林晓心里激荡了起来。
林晓把脸背过去,看了一眼脚下不平的地板,自言自语似的说:“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曾默又止住了嘴里的话语,他吸了口烟,缓缓的吐出:“不知道。”
良久的沉默。只有风在楼顶呼啸,带来冬天即将来临的气味。
在不远处的一间教室里,一位大眼睛女生正望着她的小鸭子发呆。她对鸭子问道:“他不是说喜欢凭儿吗?”小鸭子没有听懂她的话,只顾着吃盒子里的米粒。
“他真的不记得我了?”女生漂亮的大眼睛哀伤起来。
小鸭子“嘎”了一声。
“你的意识是说‘是’?”
“嘎嘎。”
“笨蛋鸭子。”女生好象有点生气的说。
今天早上我遇见了她。那个让我觉得怦然心动的女孩。我清楚的记得她的相貌,还有她的名字。当我看见她的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愉快,那种心中荡漾开的感觉就像积年的寒冰终于融化。这种感觉上次也有出现,当我把鸭子还给她的时候,她又惊又怕的看着我,她的表情让我顿时醉了。
就在那时,我已知道,我和这位女生会发生一段很纠缠的感情。我大胆的问她的名字,是的,大胆,虽然我精通于逗女生开心,但在问她名字的时候,我轻松的表情是费力摆出来的,我看见她站在夕阳里,就像一位从水中生出的精灵,那么纯净,使我是那样想要去保护她。她的名字很好听,也许是湘瓶,也许是香平,或许是香凭。我连她名字的写法都不知道,可是我却喜欢上了她。
喜欢上一个人,这是我一直所期待的,但也是我一直所害怕的。
每次当我从睡梦里惊醒后都一直无法入眠,我问我自己,我为何变成了这样,我何时变成了这样。我骗不了自己,我时常会感到孤单,所以我放纵自己,可我却更加的难受。
我喜欢那个女生,这种感觉空缺了这么久,而现在还是来了。
那日我却做了个梦。
而这个梦却在今天的清晨骤然想起。
那盏摇曳的灯,身边的林,白色的热气腾腾的包子。哪怕那发生的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变得清晰,都和我在梦境里所经历的一模一样!
梦中的元素在我脑海里突闪而过,当我想起我竟做过如此真实的梦时,我惊慌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刹那我回到了那个不安的梦魇中,我的心跳得异常急促,我突然觉得。
那根本不是一个梦!!
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在某个陌生的环境里,突然却因为一件小小的东西觉得迷惑起来,那种似曾相识的感受顿时能激起我对整个环境的回忆,我觉得,我曾来过这里,在梦中来过这里。我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但我却不得不考虑这些讯息。这冥冥之中必定在告诉我什么。
可是今天,我竟有了别样的感受。这不只是讯息,绝对不是。
我的那个梦,它肯定是存在的,真实存在的。这雷同的吻合,让我的记忆被猛然撞开,就在我看着她的眼睛时,梦在我脑海里重现。这明明是一份记忆,是我经历过的记忆,不是虚构的梦!
在梦里,我在那盏灯下认出了她,我们开始交往,她进入了我的圈子,她的微笑,她的眼泪,我们在大槐树下面深情的接吻,我爱她,我是爱他,那种爱的感觉我竟然都已经体会到!她也爱着我,她,她是叫香凭!是的,在梦里她叫香凭!她学着我第一次向她表白的样子说‘曾默我喜欢你’……可是她最后却死了……我记得她是死了!我哭得很厉害,我的心都碎了,林也哭,所有的人都在哭,哀乐从四面八方向潮水一样涌来,就像天空堆积的乌云,扼住我的呼吸……我挣扎的醒来,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当我看到她的眼睛时,我竟回忆起这个梦来,我的血液都凝固了,我感觉到我全身因为恐惧而颤抖,那是一种怎样的寒冷!
我对她说:“我不认识你”时,呼吸几乎都难以维持了。我说了,尔后才感到略微的平静。
那不是一个梦。那绝对不是一个梦。
如果,真的需要解释。那一定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也许。
我的选择意味着什么我深刻的明了。这是一个终结。而我庆幸这个终结。我还不够爱她,当我的呼吸逐渐平稳,我觉得自己还不算是爱她,在现在。所以,这带来的伤痛并没有多少。而那时我全身如同针刺的恐惧却依然清晰。
也许我只是因为神经上的问题而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不可能。
不可能?
也许……
我无法给林解释,难道是因为我也觉得这个事情并没有真实性?
我怎么还是难以逃出世人设下的圈子,这个我讨厌的惯性?
如果是我错了,我也不会后悔。那个梦境太真实,那样在生活中的复刻,必定有着不安的因素。
我虽然喜欢她,但我和她也不是同一种人。她还养小鸭子,小鸭子能忍受mar的味道吗?那么好的女孩,还是不要牵扯到我的生活里来。不适合,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合她。我并不适合与一个人谈恋爱。
那么单纯的女孩子,就让她单纯的快乐着吧。有了我,她不会快乐。
我最好不要喜欢她了,忘掉她吧,忘掉那天的事情,那天是我被打傻了,说了胡话。
但她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今天竟然接到了Jun的电话,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弄得我很烦。改天把号码换了,反正也没几个想保持联络的人。
这几日和林认识,感觉竟然非常好,也许真是大家合拍,他为人不错,值得深交。挺单纯的一个男生,早上都快和我吵起来了。他好象有个女朋友吧,但看起来不大像。
学习还是不想搞,谈不上恨,但也始终没办法爱,乏味得就像含了一嘴巴面粉,嚼了几下,混乱而又呛人,没办法吞下去。
——曾默
几天后,曾默终于把他真实的想法告诉了林晓。林晓如听鬼故事,吓得全身汗毛倒立,纷纷做出航天飞机发射的姿势。完了后,林晓做出镇定的表情,对曾默说:“靠,你可真信啊?!”
曾默说:“我说了我不知道啊。”
林晓笑了起来,他觉得曾默这么内外兼修的流氓也会信这套迷信思想是很可笑的事情:“你错过了一个好女生。”
曾默摇摇头:“或许她和我在一起,世界上真的就又少了个好女生了。”
“我们是坏人吗。”林晓问。
“你是,我是好孩子。”曾默迅速而又严肃的说。
“妈的。”
河堤上的草已经枯黄,风来的时候带起沙尘。
林晓突然身体一抖,两眼无神的望着曾默,恐惧的问:“你说,那个女生的名字怎么写的?!”
“香水的香,凭借的凭。”曾默也紧张了起来。
林晓看着曾默,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无意识的狠很抓了一爪,然后,他艰难的点了点头。
寂静的草地上,他们听见了对方心跳的声音。
遥远的江边上,飘着一轮不圆的月亮。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35
童话 (10)
大学,就是一个林子,俗语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实际上是错的,林子无论多大,它只是一个空间,一个客观的事物,这就像一个啤酒瓶子,它不可能把里面的蜜蜂变成苍蝇。实际上改变林子的,是鸟。就像老鼠便便会毁了一锅汤,而机智的将军能拯救整个战场。所以那句话该这样说: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大学正是如此,各色的人物,把这地方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染缸,再互相染出不同的色彩。
林晓被电话吵醒时正做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在大学的上空飞来飞去,找着借口敦促自己往女生浴室上空做低空飞行,可惜雾气太重什么也看不见。林晓懒洋洋的按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女生娇滴滴的声音:“晓晓,在干嘛呢?”
“睡觉。”林晓迷糊的说。
“一个人呢?”电话那头的声音甜得跟巧克力似的。
“寝室人都在,睡觉。”林晓思想比较单纯。
“我是问你身边有没人呢。”那语气突然让林晓感觉到杀气。林晓顿时醒了半档,揉了把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高姓大名?”
电话那头嘻嘻一笑,继续问道:“先回答我的问题,身边有没人呢?”
“没人,就我一个。”
“证据呢?”对方问道。
林晓心里一沉,猜到,对方绝对是法学院的。
“把床拆了给我听声音。”电话里说。
林晓一听对方要把他最爱的床给拆了,一下机警得有如神灵附体:“我反对!我只有回答你的责任,而没有举证责任。按我们的约定,你该告诉我你是谁。”
这时,314室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个声音从门外和电话里同时激动的传来:“给我开门!”
林晓急忙找了条短裤穿上,把门打开。
原来是辅导员姐姐。
辅导员姐姐看着林晓,问道:“你们三个为什么不去上课?”
林晓总觉得辅导员姐姐是在盯着他的胸毛看,有些不好意思。其他两人被惊醒,又不敢穿着内裤下床迎接,于是都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像两只乌龟,谄媚的笑道:“辅导员好。”
“我还去教室里找……。”辅导员接过林晓递来的水,“没把我气死。我还特意逃了两节课去找你们。”
三人顿时感到巨大的寒意席卷全身。
“我是因为牙疼。”林晓说。
“我是因为隐形眼睛忘摘了。”小新说。
“没有求知的热情,去课堂对老师是种侮辱。”薛神说。
辅导员一听,把杯子放在桌上,大喊一声:“我找对了。”
薛神说,大三的姐姐们在找男朋友吗?小新有女朋友了,他再搞就重婚了。林晓他媳妇儿昨天还来帮他洗衣了着,古海去给仙人球当模特去了,就剩我一人。
辅导员没理薛神,好奇的问林晓道:“那个每天和你在一起的女生是你女朋友?”
说罢,她沉思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那可是你们这届的希望之星啊,人漂亮,歌也唱得好,我们年级可有很多男生盯上她了啊。”然后拍拍林晓的肩膀,欣赏的说道:“下手真快。”
林晓解释道:“姐,她是我妹妹。”
“怎么叫都行。”辅导员的目光欣赏依旧。
三人一起称赞了林晓一番,辅导员开始说今天来的目的。因为下个月法学院将举行新生辩论赛,辅导员相中了这三个人。林晓在高中时就参加过不少辩论赛,最辉煌的一次把对方辩手激怒,那厮直接把手中的钢笔当飞镖投向林晓,结果那钢笔忘了盖上笔帽,在空中洒出一条性感的墨水弧线,不偏不倚的把长相本来就难看的主席脸上画了个大大的括弧。小新和薛神以前也搞过辩论,虽然没有林晓厉害,但也各有特色,三人成虎,常以老实的古海为对象在寝室里大练口才。于是三人爽快的答应,对辅导员说,准备好庆功筵,叫上漂亮的姐姐们。
法学院的人,不但要有能镇住犯罪嫌疑人的长相和气势,更要有说晕犯罪嫌疑人的本事。林晓吃饭的时候对曾默说。
曾默说,放屁,真理是属于自己的,是不需要争辩的。
林晓看了曾默一眼,觉得也有些道理。
次日,班上安排了一场选辩手的活动。辅导员特意叫来了院队的人才们做裁判。林晓他们三人,被分在不同的组,和班上积极性很高的学生们互相厮杀,最后脱颖而出。林晓觉得安排做这么一场游戏惹得他有些烦闷。这场显示公平的游戏也就仅仅是为了显示公平,却让林晓怀疑自己到底是靠实力还是靠原本的内定取得辩手的资格。他更讨厌坐在评委席那些人才们的眼神,个个都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多么高高在上多么苏格拉底。
曾默和白田也来看林晓。但林晓发现白田和曾默一直没有说一句话。完了后曾默朝林晓竖了竖大拇指,招招手,先走了。白田跑上前去,用无比钦佩的目光盯着林晓,说:“猪,偶尔发现你还是挺帅的。”薛神和小新在一旁起哄:“田妹妹真好啊,林晓在哪就跟到哪。”白田得意极了,一把挽住林晓的胳膊,陶醉的说:“那当然,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林晓也不推,拖着白田就朝教室外走。
“真讨厌,用硬拉的。”白田笑眯眯的说。
“林晓同学,我想借用你一点时间,可以吗?”林晓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林晓回头一看,是院队的人。白田连忙放开手,规矩的站好。
一位挺帅的男生,穿着挺韩流。他走了过来,朝白田看了一眼,微笑了一下。然后对林晓说:“你可以集合一下你的队员吗?”
林晓叫来了小新和薛神,却叫不上另一位队员的名字。这让他有些尴尬。他无意中发现,那位男生的脸上滑过一丝不友好的笑容。
“林晓,你叫我吗?”第四位队员朝林晓问道。她是位女生,长发,有着不错的容貌,也属于法学院稀有的物种。“李耀,快点啊,我等你一块儿回去哦。”一女生甲朝她喊了一声。林晓当机立断,对李耀叫道:“小妖精,集合!”女生一下楞住了,睁大眼睛好奇的指了自己一下,然后大方的笑笑,走了过来。
一旁的白田惊讶的看着林晓,本想伸手摸一下他的额头,但一想形势不对,于是跑到一边看风景去了。
“到齐了。”林晓微笑着对男生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李耀,这位叫欧阳新,这位是薛操。”
男生点点头,轮流着打量了一番,把手背在后面,笑了一下。他的笑实在是让林晓感觉很不爽。林晓也不知道为什么。男生说:“我姓刘,刘天翔。你们可以叫我学长。”
“学长好。”四个人中,就李耀喊了声学长。林晓他们不是故意不叫,而是因为长期与身为学长的古海生活在一起,早已忘记了学长这一富有阶级色彩的名词。他们叫的是:“刘哥好。”
“你们几个人的水平我刚才都仔细观察了,”刘天翔说:“还不错,比其它几个班的要稍微好一些。”
薛伸开始用商人特有的高傲眼神斜视这位学长。小新转了一下头,远眺了下风景,脚不安份的移了一步。林晓却依然笑容如花。
“你认为,你能带队拿到什么样的成绩?”学长问林晓。
林晓笑着,做出学弟该有的天真表情,无邪的说:“冠军。”
刘天翔先是一楞,转而呵呵一笑,问林晓说:“这么自信?”
林晓点头。
“年轻人,你知道我队友他们怎么评价你吗?”刘天翔的表情让林晓觉得在吃一堆牛粪,但他仍然装出吃巧克力的幸福模样。
学长没有表情的说:“你太嚣张了。你太自信了,这会阻碍你达到目标的。”
林晓的笑陡然不见,他心想,挺帅一男的,说话起来怎么跟放屁似的。他的眼睛变得像狼一样尖锐,他望着这个满身名牌的家伙,嘴角朝左边斜了一下,化做一枚讽刺的笑,清晰的说道:
“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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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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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35
学长被林晓的样子惊了一下,又发现其他两个男生同样冷漠的盯着他,一个优秀的辩手竟然没说出一句话。
林晓三人转身走了。
白田和李耀跟在三人后面,白田一路问李耀和林晓很熟吗,为什么林晓叫她小妖精。
学长伫立在走廊上,表情僵硬得像尊塑像。
古海听了他们的汇报,问道,林晓,你没得罪人吧?林晓说,得罪什么人啊我,**的人长得帅了,没办法。古海想了想说,那估计是白田的原因了。林晓从床上一个翻身爬起来,说,不会吧,那丫头这么吃香?说罢就给白田打了一个电话。白田找出上次参赛时某评委给的那张纸条,对林晓说:刘天翔,我kao,他是**吧。林晓马上接了一句:还是个大的。
“要抢我嫂子,从我身上踩过去先!”小新对着天花板大吼一句。
“要抢我嫂子,从我身上睡过去先!”薛神也跟着吼了一句。
白田在电话一头听到了,喜笑颜开。
林晓挂上电话,心想,老子把田儿交给曾默那禽兽也不会给那些王八蛋!
第二日,辅导员跟他们说:“你们放心去打比赛,其它的事情姐姐我扛着。你们放出狠话了,说拿冠军,不能给我丢脸,要是比赛拿不到冠军,请我吃一学期的饭!当然,李耀可以不请。就你们三个男的!”林晓三人一听,笑了,齐刷刷喊了声:“学姐,明白了。”辅导员一听,别扭的说:“还是叫姐吧。”
四人开始分工,一辩由李耀担任,林晓说,小妖精是女生,做一辩可以先以情动人,比较好打动观众。李耀问,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叫我小妖精啊。林晓说,难道叫你老妖精啊,那天情况紧急,为了表示我们团结,我就叫顺口了,小妖精多可爱,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多可爱。二辩是小新,小新胆大心细,能驳对方稳己方。林晓做三辩,典型的流氓,善于恐吓和威胁,又善于狡辩。薛神四辩,思路新颖,稳重,体重就注定要压尾,在最后给对方致命一记东北黑瞎子掌。
为防止泄密,白田和曾默被林晓限制,坚决不许来观看其训练和研究辩题。曾默对林晓说,我去看,还会看你那智商弄出的东西?我是去看小妖精的。白田说:“张雨也参赛了。”“张雨也参赛了?”林晓重复了一句,然后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白田问:“有什么好高兴的?”林晓说:“我希望早点遇到她,把她打败,用我的语言征服她。”白田看着林晓,评价说:“变态。”
其实林晓并不是想如何如征服张雨,相反,他有些担心自己在预赛中就将张雨她们的队伍淘汰,他渴望胜利,就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全力以赴,无论是打人还是在高三时的学习。他希望在比赛中越晚遇上张雨越好,也希望别的队伍将张雨那支淘汰,但他更希望在决赛中与张雨对阵,因为,他希望自己能依靠他少得可怜的一些才华吸引张雨的注意,自己也能依靠在辩论上的强项冲破对张雨的心理障碍。
预赛开始后,林晓四人开始展露锋芒,四人在第一场比赛中就表现了极好的默契,小妖精大方而多情,小新果断而缜密,林晓诡异而机警,薛神沉稳而精辟。小妖精因多次被三头男人拖去314室分析辩题,渐渐也被314的文化而熏陶,由古海颁发证书,成为314室流动居住人口。这四人,在辩论场上妙语连珠,如银珠落玉盘,如素手拨琴弦。幽默搞笑,又绵里藏针。同学们称其四人把辩论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还间接推动了祖国的相声事业。
林晓会带着队伍美名曰研究对手去看张雨参加的所有比赛,他坐在台下,安静的看着心爱的女生。林晓很惊异为什么在高中参加辩论赛的时候从未见到张雨参赛,而台上这个明目皓齿的四辩让林晓都觉得佩服。林晓估计,她们队里的辩词所有动人的语句都是由张雨来完成的。当张雨在总结时,小妖精总是说:“她像在读一首动人的诗。”
不出所料的,林晓在抽决赛辩题的时候遇到了张雨。
林晓当时很友好的与张雨握手,张雨的笑容也带着自信。
“林晓,”张雨说:“我看过你所有的比赛。”
林晓开心极了:“是吗?我也看过你所有的比赛。”感动的想:我等了一个世纪,终于摸到她的手了!!
张雨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一旁主持抽辩题的人听这两人说话完全听不懂,因为两人说的是家乡话。于是在一旁不耐烦的说:“快点抽吧,双方代表。”
林晓恨不得一口咬死那人,非常舍不得的把握张雨的手松开,心想以后再也不洗手了。
辩题极富法学院的特色:“道德能否法律化。”
张雨抽到的是正方。林晓大大的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适合做反方,他的队伍里,除了小妖精,三个都是反面角色,加点胡子就是土匪,剃光头发就是劳改犯,哪怕是穿得华丽无比,那也只是嫖客。
“你们终于抽到一个不利的辩题了。”一个有些得意的声音响起。林晓心里当时就火了,心想这不是说我们一路打过来是因为运气吗?他寻声望去,看见一个人在跟辅导员姐姐说话,林晓定睛一看,好大一个**。
两个人互相瞪起来,不安的气氛在空气中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辅导员使劲对林晓递眼色。林晓知道姐姐的尴尬,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转身想找张雨说话。张雨对林晓笑笑,林晓像掉进了北冰洋,火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加油,希望我们能打得精彩。”林晓商女不知亡国恨的对张雨说,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痛快的笑:我**的把一辈子的风度都用完了。然后他伸出手去,又想握张雨的手。
“张雨,我们走,快点,我帮你们去分析辩题。”又是那个聒噪的声音!
张雨抱歉的朝林晓一笑,说了声:“加油。”就跟着帅哥跑了。
林晓站在原地,心里想怎么把这手给缩回来。
一只小手牵起了林晓的手,说:“猪,我们也走。”林晓抬起头,看见白田撅着小嘴,鄙视的望着刘天翔,然后是标志性的白氏白眼。
林晓看见张雨的目光在他与白田牵着的两只手上停留了一刻,然后迅速的躲闪开。
在分析辩题的时候,林晓破例把白田留了下来,他觉得心跳得厉害,他一直是个敏感的人,对危险的感觉灵敏得像一只田鼠,他对白田说,田儿,你今天就老实的待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白田也不闹,安静的坐在林晓身边,看着认真工作的林晓,一直浅浅的笑着。
然而出事的不是白田,而是林晓。他估计到了危险,却因为白田而忽略了自己。
林晓把白田送回寝室往回走时,身后挨了一闷棍,然后又是几脚,林晓想转身看清对方,正对脑门又被狠狠敲了一下,一下子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漆黑,晕了过去。
林晓躺在那条小道上躺了许久,有一对情侣相拥着来到这小径准备亲热,推攮扭捏之中那女的渐渐进入佳境,却不小心发现地上一动不动的林晓,吓得尿了裤子,湿了个彻底,大嚎起来:“杀人啦!啊!杀人啦!”
古海在晚上清点寝室人口时发现林晓小朋友神秘失踪,打了不少电话给林晓,一直无人接听,隧带着两人满校园找林晓。恰巧听到一位女子的尖叫,海海只觉身上汗毛毛孔一紧,低声说道:“坏了。”三人拔腿就朝凶杀现场飞奔过去。
小新先探了探林晓的鼻息,再把了一下他的脉搏,说:“还好,没伤筋没伤骨,内脏也没事。”三人松了一口气,扶着把林晓弄醒,小新随手摘了几片草叶,嚼了嚼,敷在林晓脑袋的伤口上。
林晓醒来后,痴呆的望着三个人,凝视了半晌。假装坚强的骂了一声:“操,真疼。”
薛操以为林晓是对他说话,心疼的答复道:“我知道你疼,这能不疼吗?我这就雇人灭了那小逼养的。”
古海说:“还是先把他弄医务室包扎一下吧。”他看了一眼旁边那对情侣,抱歉的说:“对不起,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回到寝室,四个人开始讨论针对该事情的处理方案。
海海问:“是姓刘的吗?”
林晓摇摇头,晕晕的感觉自己像在坐海盗船:“没看清。”
小新和薛神说:“肯定就是他了。”然后两人起身,对海海打招呼说:“我们走。”海海打开柜门,从衣服里变戏法似的抽出根钢管,其他三人感觉海海大哥就是大哥。
林晓大声喊道:“慢着!”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缓缓的说:“我们学法律的,凡事要讲证据嘛。”三人立即倒下。
小新说:“没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你都这样了,还讲个屁证据啊。”
薛神说:“举头三尺有神灵!有日月天地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
海海说:“你别管了,这事我会做得干净。”
“得了,你们都得,”林晓说:“要做也要等我好起来再说啊。你们做了,我怎么泄愤?”
三人不做声。
“我这伤得也不重,他们只是吓唬一下我。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听我的哦,兄弟们。”林晓笑了,他挺高兴的。
海海说:“好,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
“这事,别告诉任何人。”林晓交代说,然后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缠着绷带的自己挺帅的。他认真的叮嘱道:“特别是白田。”
白田看见林晓缠得像刚从前线下来的抗日战士时,把手里买来的早餐扔了,那刚煎好的鸡蛋在空中飞得如同张气势磅礴的铁饼,狠狠的摔在墙上,再缓缓滑落。古海见到,轻声叹了口气,心想,等会要擦墙。
“你这是怎么了?”
“昨天喝醉了,摔了一跤。”林晓轻描淡写的说。
“你要小心点啊!”白田想伸手去摸,但又怕弄疼了他,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本来就够笨了的。还好没破相,本来也不帅。”
林晓一挥手,笑笑说:“没事。”
曾默听林晓说了事,表扬林晓说,你真的成熟多了。顺便摸了林晓屁股一把。
林晓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啊。林晓深沉的说。
你怀孕了吗?曾默打趣道。
去你的。
要是以前,你恐怕早把他放趴了。曾默笑笑,比划起来:我们林晓大哥多猛啊,手持碎瓶,朝对手腹部连续猛刺,鲜血四溅,草木变色。
林晓笑:你说的是那次吧。
曾默点头,眼里却突然流露出感动的神色:那次,我还真怕你把那小子给杀了。
林晓说:下次再让我遇上他,我瞧准点,直接朝他心窝一刀。操,谁叫他对你下那么重手。
曾默笑,看看天空。
那里还会疼吗?林晓指自己的腹部问。
不疼了,只是心疼。
心疼什么?
你受伤了啊。曾默暧昧的说。
林晓吐了一地。
小妖精听小新讲叙林晓深夜勇斗男女鸳鸯大盗的故事后对林晓肃然起敬,在写辩词的时候还主动分担林晓的那一部分。
决赛按预定日期开始,林晓几人为了突显决赛的庄严,特意穿了一色的西装。小妖精穿上西装后让三人好生馋了一阵,薛操用了个专业词汇:制服诱惑。林晓的脑袋换了条新的纱布,突然有冲动在纱布上用红墨水写上必胜二字,但因怕引起爱国青年的反感,只好作罢。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35
四人走进辩论场时引起全场轰动,不知情的人兴高采烈的说:“说相声的来了,嘿,三辩还化了妆,估计还会演小品呢!”
张雨看见林晓的模样,有些担心,本想冒着通敌的罪名去问一下,但一见林晓鲜活得像条泥鳅,心想他应该没有大碍。
决赛请来法学院的教授们做评委,其中几位还是享誉学界的知名学者。林晓松了口气,之前他担心院队的人做评委。他对队友们说:“排除万难,争取胜利。”队友们坚定的点头。林晓说完话后抬头,看见曾默在人群中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邪邪的朝他笑着。林晓也笑了,朝曾默打了个漂亮的“V”。
坐下来后,林晓瞧见刘天翔朝他得意的笑。林晓也对他笑,那种蔑视的笑容是曾默才有的,这让林晓自己都觉得奇怪。
长得只能做主席的女主席交代了辩论的规则,如不许打架,不许用东西丢对方,不能问候对方母亲,不能携带管制刀具,不能脱了鞋把脚放在桌子上……一直说到双方想联手把她给灭了的时候,辩论开始了。
正方一辩发言,陈词枯燥,观点老套。林晓听着小新在台下轻声纠正对方普通话的发音,觉得自己把对方估计得太高了。
二辩长得像只不成熟的茄子,面对小妖精发言后全场飘飘然的观众试图用一个笑话挽回情绪导向,结果说了个巨冷的冷笑话。全场听完后鸦雀无声,如同在开追悼会,正在寒意赛三九的时候,不知是谁悠长的甩出一个响屁,带着曲折的弯儿。全场暴笑。惟独台上搞辩论的人不敢笑,死命的抓腿抠桌子,小新评论道:屁都不如啊……
最精彩的时候自然是在自由辩论的时候。
正方茄子问道:“法律中难道没有道德因素吗?”
小新反问道:“恶法不是法吗?”
正方三辩有一张长长的脸,相貌正义得像给阎王做工的马面:“我方只要证明可以,并不需要证明绝对啊,对方辩友。”
林晓一瞧他那阵势,明白今天和他对上了。能在说话完后亲切的呼唤一声“对方辩友”的人一般都不简单,在辩论中那句话实际上是被省略的,原句应为:“对方辩友,你傻了啊?你是二楞子啊?你丫吃饱了撑着啊?你扁平足啊?”
林晓正准备站起来,小妖精抢先了一步:“法律中的道德因素还是道德吗?那不是道德,那是法律!”
马脸又站了起来:“生米煮成了熟饭,那还是米啊对方辩友!”
“你难道真不知道煮熟了的米那不叫米而叫饭吗?”薛神站起来,一语问得全场叫好。
“米田共里面也有米,但那是粮食吗?啊,对方辩友。”林晓顺势接了一句。还学了对方的语言,全场笑得比屁还欢。
“诚实守信,见义勇为等等这些传统美德都成为了法条……”普通话不准的一辩拿起一张纸开始读。
林晓一下打断,真诚的问道:“成为了什么?”
“法条。”对方发音突然变得标准。
“谢谢你对我方观点的支持。”林晓很礼貌说。观众们先是一楞,顿时掌声雷动。
“那些虽然是法条,但也是法律化后的道德。对方辩友一厢情愿的将法律化的道德定义为法条,那真理还需要讨论么?”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林晓惊醒,张雨微笑着望着他,林晓脸刷的红了,顿时丧失了思维能力,只觉得呼吸急促,差点就说我同意你的观点之类的蠢话。
小新说:“对方辩友,那请告诉我死了的人还是不是人,离婚了的老婆还是不是老婆呢?”
马脸仗着自己的脸长,又站了起来:“那对方辩友啊对方辩友,谢了的花还是不是花,长了一岁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呢?对方辩友。”
“我kao,人身攻击啊。”薛神小声骂道。
“长大了的二辩当然是二辩,但如果被宫了的辩友,那可就不是男人了哦。”小妖精救了美男,爱憎分明得像江姐。
“请对方解释一下民法的基本准则。”茄子开始用缓兵之计,顺便想要浪费反方的时间。
“上课的时候,要好好听课。”薛神回答,熊掌升龙霸。掌声,笑声。教授们都笑了。
“请对方辩友用逻辑三段论说明一下法律中的道德因素就等于道德。”林晓突然想起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听几个数学院的人说的一个名词:“逻辑三段论”。其实他也不懂,但他一问出去,把台下的教授都给震住了,纷纷评论,这学生不错,学问都宽到逻辑学去了。对方一辩很有职业道德的站起来,却实在不知道逻辑三段论是什么,说了半天,差点讲到三国演义上去,被马脸一把扯得坐了下来。
马脸接上去,问道:“我方的四辩漂亮不漂亮?请对方三辩正面回答。”
林晓心里一惊,心想这肯定是个套,看了张雨一眼,见张雨也看着他,心里第二次受惊。于是,站起来,小鹿乱撞,思维混乱,一头栽进对方设下的套里:“漂……漂亮……”
小新,薛神,小妖精本以为林晓会绕开话题回答,却见林晓竟然结巴了,三人同时大呼不好,紧急做好了救场的准备。
马脸仿佛捡了块金砖,心想,小样儿,你也有今天,于是胸有成竹的说:“那如果你们共结连理,但她却因为一次车祸不幸毁容,你还会爱她吗?”观众掌声,口哨声。
林晓的大脑完全罢工,只一个劲的想,嘿,这小子真会说话,然后准备站起来说我会爱她到天荒地老地球爆炸。
台下的白田捂住脸不停的叹气。
小妖精几乎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如同张雨抢了她老公,义愤填膺的说:“如果我方三辩爱的只是她的容貌,你说他会不会将爱情进行到底呢?”观众掌声,白田拍得手都肿了。
林晓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对自己说,千万别看她,千万别看她。
马脸不甘心的站起来:“谢谢对方辩友,这说明,改变了容貌,并没有改变一个人,同样,改变了表达方式的道德,成为了法律条款的道德,依然是道德啊!”观众火速叛变,掌声雷动。
“法律化后的道德,所改变的仅仅是表达方式吗?”小新机警的问道。
“那改变的是本质,用强制的方式取代教化!”薛神又是一记熊翼天翔。
“我当然不能因对方辩友喜欢吃香蕉,会用两肢直立行走就说对方辩友是猩猩。”林晓开始复仇。
三个人轮流发言,节奏紧凑,气势磅礴,如同火箭弹齐射,炸出轰天的掌声和笑声。
林晓坐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又看了张雨一眼,马上把目光全移到马脸的脸蛋上,却因为温柔的眼神有着惯性,把马脸吓出一声冷汗。
张雨发言:“你的儿子偷了你的东西,你是教育他,还是把他送去公安局呢?”
林晓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小新诡辩道:“我要看他到不到刑事责任年龄,以及所偷东西的价值量。”观众被麻痹,鼓掌。
林晓却主动站了起来,他不想以怯弱的方式回避张雨这个问题,他想正面的攻下张雨,哦不,是攻下他自己:“我会教育他。”三位队友很纳闷为什么一贯在辩场上成熟老练的林晓今天总是搞自杀性行动。
张雨有些惊讶,继续问道:“怎么教育?”
林晓差点说和你一起教育,镇静了一下自己,说:“告诉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棍棒出好子方式的告诉?”
林晓猛然意识到,原来张雨设这个问题只是想证明道德中也有强制的一面,从而推翻法律化的道德并没有改变道德的本质。他看了看张雨,竟为张雨感到有些惋惜。他抿了下嘴唇。条理清晰的说:“即使我是用棍棒,那也只能暂时的遏制儿子的恶习,治标而不治本,他也不会真正的接受这一道德。我只有用感化,从其内心去教化,他才能领悟到道德的精髓。道德的推行只能用教化,它是温柔的阳光。”
林晓看着张雨,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勇气,他第一次勇敢的正视张雨,眼前这个清纯美丽的女孩不止一次让他心潮澎湃,而他此刻的心却静如湖面,透彻见底。
“谢谢。”张雨看见这个头缠绷带的男孩,笑了,她仿佛又看到了高一开学时那个干净的男生,那个害羞却无比善意的笑容。
林晓朝张雨也大方的笑了。
掌声连绵不绝,白田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辩论赛没有悬念的结束了,林晓他们以绝对的优势击败了对手,然后,林晓带队主动去与对方握手,握到张雨时又不想松开,然后又是脑袋空白,差点晕过去。
林晓被评为最佳辩手。合影留念的时候,林晓鼓气勇气对张雨说,我能和你合照一张吗。张雨看着这位说话结巴的最佳辩手,大方而又官方化的说,我很荣幸。林晓当时感动得只想把最佳辩手的证书送给张雨。
然后,院辩论队当众宣布招入的新人名单。
不出林晓所料,除了他,今天决赛的所有人都进了院队。
而出林晓所料的是,小新,薛神,小妖精都拒绝了院队的邀请。
更出林晓所料的是,张雨对院队的人说,她的兴趣不是辩论,而且她很忙。
看着刘天翔脸上的表情从得意到阴险再到惊讶再到愤怒的过程,林晓心里爽得想和每一个菩萨似的教授深吻。他心想,一个耳光,即使用能抡死人的力度,也折腾不出刘天翔那么多好玩的表情。
辅导员高兴的请客,叫来了她那年级的珍贵资源们,姐姐们亲热的呼唤着:晓晓,新新,操操,再喝一杯,小耀,你自己随便哦,不用客气。
半夜时,从酒醉中醒来的林晓发现白田疲惫的睡在他身边,手里还握着一条湿湿的手帕。寝室里鼾声连绵,屋外的山林里有无数的虫子在愉悦的歌唱,他轻轻拿掉白田手中的手帕,帮她捋好散落在额前的头发,看着睡梦中的田儿,突然觉得头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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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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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38
童话 (11)
林晓辩论队的四人成为了大一年级的英雄,被称为法学院的F4。有一日林晓独自在走道里走,突然就钻出四五个法学院的女生来把他团团围住。林晓起初还以为被恶鬼包围,正想喊妖孽退下,却有个女生用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道:“林晓,我们好喜欢你的嘴……”林晓的鸡皮疙瘩在身上疯狂奔涌。女生发现语句有歧义,连忙改口道:“你的口才。”“谢谢。谢谢。”林晓道谢不停。女生们要求和林晓合照,然后想尽了用淑女的姿势往林晓身上贴,一阵折腾过后,林晓只有一个感觉,心想以后每天让田儿贴一百遍也不和这些女生照相了。最后临走时有一位女生意味深长的朝林晓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说了一句话:“别告诉你女朋友哦。”林晓听见有只鸟飞过法学楼的天空,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
“田儿,今天又有人说你是我女朋友了。”林晓把他那破手机按得啪啪作响。
“还我清白*-*”白田回得很快。
“你去死吧,你还我清白还差不多!妹子啊,你说怎么办啊?我还这么年轻。”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想交男朋友^0^就让他们误会好啦。”
“可我不想啊,张雨误会了怎么办?田儿,你要亲手扼杀我的幸福么。”
“汗……那你说怎么办吧,要开新闻会吗?”
“去你的,我们不要那么亲密……”打到这里林晓突然觉得这些句话有些冰冷,他马上删掉,改成“去你的,我们在外人面前注意一点就好啦。”
“我怎么感觉你老把我当个女流氓?”
林晓心想,刚才不应该改话的,刚才真是白改了,刚才干嘛要担心这丫头会伤心……
林晓的手机又滴滴的来了信息:“我会注意的啦,你也别一看见她就像看见持枪歹徒似的,多和她聊聊天,女生喜欢风趣健谈的男生。”
“要你教!?靠!”林晓笑了。
“靠靠靠靠靠靠靠……”白田给林晓回了七十个靠字。靠得字字有力。
那天林晓去商店买须后水时遇上了张雨。
其实他很远就看到了张雨,当时激动得只差学马叫了。当时他想,不行,我不能这么激动,别人会以为我是小偷,我要很平静的面对她,很平静。于是,他装做很认真的选购商品,一边朝张雨那边移过去。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大地都震动了,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完全靠动物性的空间感行走。
“啊!林晓!”耳边终于响起比下课铃都悦耳的声音。林晓觉得他的世界,草儿绿了,花儿开了,蝴蝶飞舞,鸟儿歌唱。
他抑制住心中的狂喜,转过头,仿佛看到了神仙下凡似的大吃一惊道:“啊呀,原来是张雨啊!”说罢,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接着评论说:“真巧啊!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你来买东西?”他问,问完想,我这不是白问吗,来这儿不买东西难道做脸啊。
张雨脸红红的,真好看,她点点头,说:“是的,你也来买东西?”
林晓点头,说:“恩,我是来买东西的。”
张雨的脸更红了,就像那苹果到秋天……
林晓说不出话,也就一个劲的傻笑。
“你来买……东西?”张雨又小心翼翼的问了林晓一句。
林晓突然觉得张雨的眼神向在提醒着自己什么,感觉这气氛不大对劲,然后,他转过头看了一下这一栏商品柜。
世界毁灭了,林晓觉得。
一颗巨大的汗珠从他后脑缓缓滑落。娘啊,这是专卖卫生巾的地方啊。
他突然间哑口无言,第一次觉得要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不会说话那该多好啊。一张脸烧得超市都快起火了。林晓脑袋里在飞快的思考着解释的理由。答案千奇百怪。
他想说因为我们寝室要大扫除,但是发现没有抹布……
他想说因为最近曾默痔疮发了,而且非常严重……
他想说因为我买不到鞋垫,但我是汗脚……
他想说因为SARS在冬天也许会再次爆发,所以我买些回去改成口罩……
……
就在他恨不得用双拳将张雨打晕送回寝室,造成她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梦的时候,张雨说话了,她笑着,神秘的问林晓说:“是来帮白田买的吧?”
林晓疯狂的点头说:“是,是,是的,非常正确。”
张雨用很羡慕的表情,说:“你们真像恩爱的小夫妻,好幸福啊。”
尔后当林晓反应过来时,他觉得,宇宙也毁灭了。
林晓楞是在众目睽睽下买下了一大包苏菲,收银员给他一个黑色的袋子,他说不用,反正宇宙毁灭了。和张雨道别后,他提着苏菲走在校道上,万人仰慕,纷纷敬礼。
白田笑得惨绝人寰,笑完后,对林晓说,哥哥,你当面包吃了吧,我不用日货。
林晓的日记
十二月平安夜
我和白田闹翻了。
那天上课的时候我给张雨发了条信息,说快圣诞节了我想买点礼物送给我喜欢的女孩子,但您一定要明白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白田,我说谎的话就让我在圣诞节晚上被圣诞老人从天上掉下来一屁股压死,你可以陪我一起去买吗?短信一发出去,就听见坐在不远处的田儿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等了大半节课后,手机终于震动了。打开一看,*-*放学了等我。
然后我从包里掏出剪刀,趁着上课的好时间好好把指甲修了一番。
放学后我第一个冲出教室,选了个光线比较好的地方等着张雨。不一会儿,张雨来了,她微笑着,说:“我们走吧。”我稳重的点点头:“我们先去市里吃点东西吧。”
“你请客?”她问我。
“当然。”我说。
转身要走,却感觉被人狠狠拽住了。身后顿时感到一阵寒风吹来。
果然是田儿。
“啊,原来是张雨啊,我还以为这小子不老实呢”。我刚要开口,白田就抢先说了。然后她很狡猾的看我,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拜拜。”说完,使劲的拍了一下我的头,朝张雨挥挥手,走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
在公车上和她坐在一起,二十岁的我第一次近距离目击她的容貌,觉得一阵眩晕,翻车了一样。
张雨是很开朗的女生,但不像白田那种开朗,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出一种温柔的恬静,那简直让我醉了。和她逛街是很开心的事情,但我却仿佛丢了魂一样,什么话都不会说,吃东西的时候张雨实在是憋坏了,对我说:“喂,说话。”我想了想,很礼貌的擦了擦嘴,问:“你喜欢玩《星际争霸》吗?”
可是,买东西的时候却又遇到了田儿T-T
老天啊,我和你有仇吗……
我当时一眼就瞧见了她,刚提议要走,却还是被她发现了,她冲上来就要抱我,我下意识的将双手挡在胸前,“别,又不是十几年不见了。”她停止了攻势,朝张雨调皮一笑。
“你是来给我买礼物的吗?”白田很得意的问我。
“不是。”我说。
她瞪了我一下,生气的说:“你去死吧。”说完一把挽住张雨,说:“张雨,来,别理他。”
然后她们就开始挑选礼物起来,我被晾在一旁。
又走了一段时间,我慢慢觉得逛街是很痛苦的事情了,田儿简直就是一麻雀,叽叽喳喳个没完。我一句话也插不进去,最后我觉得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于是我找了个机会,单独对她说:“够了好不好?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好不好?”
她却突然呆住了,好象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她就是那么看着我,眼里满是委屈,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本来并不是很冷的天气,却给我刺骨的震惊。
她和张雨告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这样生气,或许这不是生气,是更可怕的一种形态,是伤心。也许我真的误会她了,我不该那么小肚鸡肠的对她说那种话,她也是个女孩子。后来我想。
可是我不想解释,这是我的习惯。
你不需要解释,曾默说,他掸了下烟灰,你需要道歉。
我看着曾默,恍然大悟。
我厚着脸皮把白田约了出来,还有张雨,再加上以前的几个同学。
“田儿,”
“我叫白田。”她飞快的打断我的话,严肃的纠正道。
“好了,别气了,田儿。”
“不许你叫我田儿。”
“田儿,田儿,田儿,田儿``````”我一口气狂喊起来。
啪!她用带着香味的小手结实的打在了我的嘴上。
“你干嘛打我?”
“蚊子。”她镇静的说。
“哦,``````,不对啊,这是冬天啊!!”我亮出巴掌,要打回来。
“扯平了,”她开始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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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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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38
我示意她必须老实的让我打一下。
她不躲了,闭上眼睛说:“你打吧打吧,反正你都讨厌我了。”
我看着她可爱的紧闭着双眼,一副委屈的的模样,嘿嘿的笑了。然后我拿出了为她准备的礼物。“送给你的。”我说。
她突然之间像小孩子一样高兴起来,好奇着要打开来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哦”了一声,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盒子,说:“猪,你的。”
“你一开始就原谅我了是吧?”我拿着礼物,欣慰的问道:“我一开始还准备冰天雪地裸体后空翻360度转体两周半来请求你原谅的呢。”
“人家翻360度那是体操,你那翻360度是什么?你那是猴子。”她不屑的说:“不原谅你,平安夜照样不会下雪,还不如原谅你,请我吃东西。”
我抱了她一下,说:“好,没问题。”
今晚我唱了很多歌,其实我唱歌还可以,只是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歌声只对消灭四害有益处,没想到放开了嗓子,我还行。这就像生活,总要多尝试新的东西,换个方式,也许更适合自己。
给张雨送了礼物,是我自己挑的,那天下午白田走后我竟也没心思继续逛了。送给张雨的是一枚蝴蝶样式的胸针,银质的,很漂亮,很配她典雅的气质。
送给田儿的是红色丝线的手链,上面串缀着碧绿的翡翠。我告诉她说这绳子的来头就大了,属于祖传下来的,由万年蚕精吐丝制成,集驱邪保佑好运于一体,还能防狼。只要戴上它,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嘿,今天你绳了吗?
瞎掰。她说,然后朝我开心的笑:我很喜欢。
给曾默本来准备了个打火机,那兔崽子却没出现,气死我了,下次绝对拔了他的体毛做毽子。不过,还真得感谢他逼我向田儿道歉。嘿,那禽兽。
田儿给我送的是一个手机吊坠,狮子座的符号,我的星座,也是她的星座。
张雨给我送了本诗集,看来我要研究一下诗歌,我以前也有写过诗,但都写得跟歌词似的,语文老师一看我的诗就想唱歌,折腾半天后对我语重心长的说,术业有专攻,你比较适合流行音乐。
平安夜已经过去了,今晚真的很宁静,虽然有些冷,但却能嗅到空气中温馨的味道。
希望大家都平安,希望这个世界都平安,希望爱平安。
林晓因为觉得天气太冷,便逃了几日课,手机快被辅导员打爆。林晓缩在被窝里接电话,前几次还会辩解,后来多了,就开始学各种方式的接电话方式。比如学老外的:“Hello,Merry,isthatyou?”辅导员一听,以为打到了USA,慌忙挂机。然后第二次,辅导员打电话过去,林晓又学起日本人。辅导员一听,想起了九.一八,想起南京大屠杀,想起长话费,恨不得连手机一并摔了。第三次,林晓学电话答录机:“你好,我是林晓,我现在有事不能接电话,请听到哔的一声后留言,哔……”辅导员欲哭无泪,心想最近怎么这么背,打个电话都不顺,痴呆着想留点什么话,但又一时语塞,电话那头的林晓还想睡觉,听见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声音,烦躁了,又学到:“哔。”对方还是无语。林晓又“哔”。“哔”了四五声后,林晓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责问道:“怎么还不说话撒?哔得好累滴呢!”第四次,林晓学电话关机的录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电话那头有些惋惜的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没开机呢……”林晓一听对方的声音,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穿着条裤衩就从被子里跳了出来,在咧咧的寒风中手舞足蹈,像刚出世的孙猴子,他一边跳一边继续压抑自己心中的狂喜,赶紧说道:“您好,您拨的电话正在开机,请稍等。”然后林晓恢复自己正常的声音,精神抖擞的说:“你好,我是林晓,哪位?”其实林晓早已听出那人是张雨,电话那头传来林晓最满意的答案:“林晓吗?我是张雨。”林晓像兴奋得满屋子乱跑,但又不敢叫出声,只是对着小新的床铺一气狂揉。
张雨问林晓住在哪个宿舍,找他有些事情要商量。
林晓开始揉海海的床,边揉边详细的告诉张雨,只差说出经纬度。
“我马上过来。拜拜。”张雨挂掉电话。
林晓说了声拜拜,安稳的挂掉电话,然后大叫了一声“耶”,声音之洪亮,惊醒远处山林里一只倒霉的冬眠青蛙。
林晓开始飞速的梳妆打扮,刷牙洗脸刮脸,然后飞速的清理自己的桌子和床位,还为了装文化人特意在桌子上扔了一本书,仔细一看,发现扔的是本写真集,一声老汗被吓得脱壳而出,连忙藏到小新的被子里。然后因为该书突然联想到其它,三魂吓飞了一魄,猛然记起自己抽屉里那三公斤重的A片,于是火速的全藏进了薛操的被子里。收A片的时候翻出一个避孕套,这是曾默送给他十八岁的生日礼物,说是给林晓第一次准备的,但曾默没有考虑到林晓的能力,那套子现在早过了保质期,脆得像刚出锅的锅巴,林晓看了半天,害羞的笑了,表情纯真得像刚开始发育的男孩。笑完后林晓非常鄙视自己这种思想,现在这时候,怎么能想这些低级的东西呢林晓同学。快想想,要不要给室友打电话,叫他们晚点回来,或者今天不回来……想着想着,林晓又害羞的笑了。然后又是一顿鄙视,但他最后还是将避孕套放在了外套的口袋里。
一会儿,美妙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林晓连忙跑去开门。他满脸笑容的把门打开,看了一眼门外的人,然后马上又把门关上了。
“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林晓用背抵在门板上对自己安慰道。
他刚才看见的不是张雨,而是白田。
林晓又把门打开想确认一下,果然是白田,然后又想关门。白田横着眼望他,眼疾手快,一脚踹在门上。林晓被撞了鼻子,捂着鼻子,悲哀的看着得意洋洋的白田,心里安慰自己说:“噩梦,这一定是个噩梦。”
“为什么不开门啊?”
“……”
“嘿,你今天穿得还真像个人。”
“……”林晓依然是无语。
“说话啊你。”
“张雨。”林晓感觉鼻子已经断掉了,眼泪都被弄出来不少,忍住剧痛说出两个关键字。
白田是聪明的女孩,一听张雨的名字,马上意识到了林晓的意思。挠挠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啊,对不起,哈哈,要和张雨约会吗?真的吗?不错啊小子,母猪二度上树啊!”
林晓发现白田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高兴得不停的点头。然后朝白田摆摆手,意思是你快走吧,张雨就要来了,别在这让她又误会了。
白田以为林晓是朝她告别,也朝林晓挥挥手,然后抱着林晓的胳膊就朝门外拖,边拖边说:“快走吧,快去吧,别让别人女生等你!”
林晓差点哭出来。
林晓死命不想出门,白田以为林晓害羞,死命把他往门外送。两个人僵持在门外的时候,张雨出现了。林晓远远的看见张雨,全身发软,一下被白田甩出去老远,脚还没站稳,张嘴就想叫张雨。“张”字没出口就被白田一把捂住,摸哨一般的拖进了房间。
“你是猪啊!她要来你寝室,你又不说!”白田愤怒的说。
“是你不给我机会说啊!”
“不和你这弱智儿童争了,快点,先找个地方让我藏起来!”
“不用藏了。”林晓大义凛然的说。
白田顿时觉得心中温暖。
“藏也藏不了,我们寝室里连只蟑螂都藏不住。”林晓悲伤的说。
白田想把林晓打成蟑螂。
“阳台,阳台。”白田环顾四周,决定的说:“冬天反正关着门,没人去阳台。”说罢,就往阳台跑去。
此时,门又响了。
林晓把门打开,本是想掩饰自己的不安,却说了一句极度糟糕的话:“哎呀,我还以为是白田呢!”阳台上的白田轻声打了个喷嚏。
张雨笑盈盈的,说:“失望了吧?呵呵。”
林晓忙摇头,说:“没有,没有。”
林晓招待张雨坐下了,到处寻杯子给对方,发现寝室里没有一次性的纸杯,只好把自己的口杯拿起,看了一眼,心想,我又没有口蹄疫,怕什么。于是好好的清洗了一番,倒好了水递给张雨。
张雨好看的笑笑,接过来,喝了一口。林晓看了,心里暗喜,仔细记下了张雨嘴唇接触杯子的地方,心想,可以和张雨间接接吻了,想得一脸烧得通红。
曾默说过,林晓这个男人,情商还只是小学的水平,初吻保护好得如同一级文物。
张雨看着林晓,说:“你们寝室还蛮干净的啊。对于男生寝室来说。”林晓点头说:“是的,我是一个有些洁僻的人。”说完用极小的动作瞥了眼桶子里一桶没洗的衣物,一颗大汗珠缓缓落下。
两个人又有些不做声了,林晓坐得恭恭敬敬,如同被国家首脑训话,张雨也有些不好意思,也许是忘了为何而来。
林晓觉得这气氛如此下去不妙,心想,再这么下去,我会说胡话的,会做出令我一辈子遗憾的事情的。他想着想着,突然看见桌子上有着一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于是,他用极度激动极度搞笑,当然是他自己认为搞笑的语调说道:“你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是全裸的!”
张雨被林晓突如其来的转变惊了一下,然后看看他指的照片,再看看林晓的造型,想起了动画片里的人物,她想了想,是七个葫芦娃最后聚在一块做造型时二娃的造型,然后,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题外话,要是换做任何女生,哪怕是世界上最喜欢笑的女生,看到林晓的这一幕,恐怕都不会想笑,而是不停的流汗,嘴角抽搐,像樱桃小丸子尴尬的样子。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晓和张雨确实有些登对。
张雨笑完了,林晓也笑完了,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张雨依旧乐着对林晓说:“刚才,你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是吧?”林晓笑。
“你真的是一个会调节气氛的人。”张雨感慨的说。
林晓疑惑了,问道这话怎么说呢。
“知道女孩子会在这时候紧张……”张雨用林晓琢磨不透的眼神望着他。“很会讨女孩子开心。”张雨的脸红红的。
林晓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上次他坠入的那个悬崖。
“你是了解女生的高手哦。”张雨美丽的笑,评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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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时间:
2007-5-9 21:39
林晓感觉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旋转着尖叫着跌下悬崖。
阳台上的白田偷偷听到了,不敢放肆的笑,难受极了。
“说正事吧。”张雨转过话题。
“说正事,正事。”林晓魂不守舍的念道。
张雨拿出一张通知,上面写着“法学院元旦晚会通知”。一看到这几个字,林晓汗毛刷的都直了起来。林晓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是要我,又去跳舞吧?”
“你真聪明。”张雨说:“上次你的舞跳得太精彩了。”
林晓上次是被辅导员强迫去的,这一次,他决定坚决不去,他说:“不行,我那叫什么跳舞啊?跳得就跟自由女神像似的。不行,坚决不行……”然后他开始大说特说自己不适合搞文艺,小时候有次对着自己养的小鸡唱歌,结果那小鸡绝食三日后暴死。
“我想和你,还有几个同学跨班来编个舞。”张雨翻开一页,说。
“什么?”林晓停住了碎碎念,问道。
“我们,跨班,编舞。”张雨的眼神温柔得就像玛瑙石。
“我们?”
“是的。”
“好极了。”林晓的表情就像个抢到美女的土匪。
张雨高兴的拍了一下手,笑着问林晓:“真的就这么答应了哦,不许反悔哦。”“反悔的话,我就娶一个法学院……”林晓本想说学校最流行的那句发誓的话,但一想,人家张雨活生生站在这里,她也是法学院的,于是马上改口,说:“娶一个法学院的恐龙。”
张雨问道:“你会空翻吗?”她边说边比划起来,“我们要跳的舞里面有一个空翻的动作,我们几个都不会。不知道你会不会。没了那个动作,真的失色不少。”
林晓仰天大笑,心想,老天啊,你今天总算开眼了,老子林晓从小就会空翻,一直被曾默和白田侮辱成猴子,而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林晓克制住心中的狂喜,对张雨假装不屑的说:“小意思。”
“真的?”张雨更高兴了,眼里发出激动的色彩。
林晓把头发摸了摸,微仰着头,做出一副喝碗稀饭般轻松的表情,说:“你让开一些,我翻给你看。”张雨看了看狭窄的房间,说不好吧,太窄了,别伤到了。林晓坚决不同意,说我每天都要翻,不翻我就睡不着觉,吃不进饭,拉不出……拿不出好精神对待每一天。然后故意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表,说,看,到时间了,我该练习了。然后马上把手腕收好,其实他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我站在哪耳不会碍住你?”张雨见说他不过,问道。林晓他们的寝室太小了,哪怕是进去一匹马,那马也没办法调过头来。
“阳台。”林晓朝阳台一指。反应过来时自己吓得剩下的两魂全飞了,连忙说:“不,不,阳台上不能去。”说完后觉得自己这不是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于是,又从体内吓飞了一魂,林晓就变成了负一魂。
“为什么啊,对方辩友?”张雨打趣的问道。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因素就足以挽救整个美好的事物,张雨的一句“对方辩友”唤醒了林晓的智慧。而在很多的世界里,在出现这个事件时,张雨都没有说到这四个字,那些世界的林晓也就继续白痴,想出各种理由,比如“内有恶犬”,比如“有鬼”,比如“房基不稳”。那些世界里的林晓,后果可想而知。
而这个世界里的林晓做到了,有着智慧的他觉得神清气爽,像被孔夫子附身,说出了简单的答案:“冬天,阳台上太冷了。你就坐在我床上看吧,那儿高,也容易看清楚点。”
张雨止住前去阳台的脚步,阳台上的白田大叹好险好险。张雨爬上去,坐在林晓的床上,看着林晓。林晓望着张雨,心想,我把她弄上床了……嘿嘿。然后心里邪念不断,又是一脸烧得通红。自然的,林晓短暂出现的智慧立马消失。
林晓自编自导的说,下面有请十号选手,林晓,中国。
然后他一举手,当作是对观众的致意,再小跑了两步,一个跃身,如同一头矫健的鹿,潇洒的翻滚,稳稳的站住。张雨看得连声叫好,不停的鼓掌,林晓得意极了,不断的学运动员亮相谢礼。
阳台上的白田愤愤的骂了一句:猴子。
“真棒!”张雨赞赏道。
“哪里,哪里,我这是天生的,会翻筋斗比会走路还早,三岁前我都翻着前进。”林晓谦虚的说,虚伪得就像得胜的日本人。
“那是什么?”张雨指着地上的一个小东西问林晓道:“我刚才看见这东西从你衣服里掉出来了。”
林晓低头一看,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像碎掉的玻璃,哗啦的落了一地。
心里大喊一声:我的亲娘啊!这是我放在口袋里的避孕套啊……
林晓见张雨要弯腰去拾,马上以光速抢先拾了起来。
张雨说:“好漂亮啊,是什么啊?”
张雨并不是那种故作天真的女生,她确实不知道那有着鲜艳色彩包装的小正方形是什么东西。
林晓全身僵硬的拿着那东西在张雨面前晃了晃,他不敢给张雨仔细看,他又不知道张雨不认识这玩意儿。
最后,林晓被张雨追问得实在没有办法,心一横,想出了人类历史上对避孕套最好的解释。他说:“这是新型的香口胶。”
然后,他看看包装上写着的小字,老实的说:“是苹果味的。”
再然后,他打开了包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个苹果气味的,红色的,新型的香口胶丢进了嘴里。
再再然后,他应张雨的要求,吹了一个很大的泡泡。
这时候小新和薛神开了门,大喊一声:“晓晓,我们回来了!”一推门,看见林晓吹着一个避孕套,前面站着手舞足蹈的张雨。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对林晓说:“晓哥,对不起,我们晚点回来。”小新对张雨抱歉的微笑,说:“打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林晓看着这个快把他整张脸遮住的大泡泡,哭了。
这时候,外面刮起了很大的一阵风,吹得窗户的玻璃不停的颤抖,张雨惊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窗户,林晓心里想,天助我也,于是一口吐掉,吐出来马上又后悔了,原来那个TT早已被林晓弄完整了形状,现在,即使是小龙女那样不食烟火的女子,看见那东西,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林晓见张雨要转头,故做惊讶的喊道:“张雨,你看那墙上是什么!”张雨朝墙上望去。林晓趁机一手抓起那香口胶,丢进了厕所,冲水的时候,林晓感觉全身轻松了许多,又觉得花儿开了,草儿绿了,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
他听见张雨咳嗽了几声,于是走出来,献殷勤的问道:“你感冒了?”
张雨的声音显得有些害怕:“不是……刚才咳嗽的,不是我……”
“林晓……”张雨开始警觉的朝四周张望,小声的说:“有人!”
林晓不怕,林晓看见一颗陨星落下来,砸在鲜花和蝴蝶的屁股上。
“没有。”林晓说,他心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局,人最恐惧的不是坏的结局,而是恐惧那一害怕的结局会不会来,而现在,林晓已经绝望,所以一点也不害怕。他表现出了少有的平静:“刚才的声音,是幻觉。”
“好象是从阳台上传来的。”张雨看着林晓,她的眼神让林晓身上的男性意识熊熊燃烧起来,他要保护这个女孩,然后,他在心里的给了自己狠狠一耳光,娘啊,阳台上的可是田儿啊。
“我们去看看,万一是小偷……”
林晓艰难的点了点头。
林晓看到白田的时候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他突然觉得他丢失了什么,但这引起他无尽失落感的却不是因为张雨,不是因为张雨的误会,有冽冽的凉风在阳台上肆虐着呼叫,林晓默不作声,也不愿再去解释,他觉得自己有些累,更多的,是因为他觉得,虽然他不愿承认:他对不起田儿。
林晓看见白田蹲在阳台上,冷得梭梭发抖。
林晓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田儿身上。白田哆嗦着,故做调皮的说:“被……你发现……了……”有风舞起白田的长发,“本想吓你一下……”
“好了,别说了。”林晓把白田扶起身,打断了她的话。“快进屋去。”
林晓把他所有的棉衣都加在了白田的身上,把白田裹得像只汤圆。
张雨也没有多问,她觉得呆在这里有些不方便,于是向林晓和白田开始道别。
她走出门后,白田对林晓说:“对不起。”
林晓本想说别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嘴张了张,没说出口。
“去送送人家吧。”白田对林晓说。
林晓问:“那你呢?”
“我暖和了,没事,快去吧。”白田冲林晓笑笑。
“那我就真去了哦。”林晓站起来:“我马上就回来。”
林晓围了条浅绿色的围巾,有些矛盾的往外走,走在门口的时候,回头朝白田抿了抿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刚才,对不起。”说完,他像个害羞的小学生,夺门而出。
白田看着林晓的身影,突然被他那句话惊住,独自小声骂道:“猪。”感动的笑了。
“张雨。”林晓跑到张雨的身边,停下了脚步:“我送送你。”
“可是白田她……”张雨关切而又疑惑的问。
“她要我来的。”林晓回答得很干脆。
张雨点点头。
天空很明亮,凉凉的空气让人觉得干练和清醒,冬季的大地显得比其它季节时清晰而安静,相恋的人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穿行,坐在后排的女生唱着幸福的歌谣。
树枝上依然有着不舍的黄叶,随着歌声恋恋飘落,在风中旋舞。
“你知道吗,张雨。”林晓面容平静。“今天是我很特殊的一天。”
张雨望着林晓,她的脸被风吹得微微透红。
“我和白田,”林晓说,他的眼神坚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张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无影无踪。
“可她对我很重要。”林晓继续说。
短短的沉默。
“你也是。”林晓说。
说完这句话,他觉得换了个身体一般,轻松无比。他鼓起勇气,用一种男生特有的抱歉的笑容去迎接张雨惊讶的眼神,他看见,有小小的雪花从天空微微飘落,一朵,两朵,三朵……
“下雪了。”过了一会儿,张雨对林晓说。她伸手去接雪花,朝林晓温柔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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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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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39
林晓也笑了,但他不知道张雨为什么要突然转换话题,他只悄悄的觉得这场小雪好美,眼前的这位女子好美好美。虽然,他觉得有些轻微的伤心,因为张雨的笑,并没有因为他的告白而加入特别的内涵。
他笑了,透明的笑,他觉得自己很舒服,他仰着头,让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他感到无比的满足,因为他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即使是以一种模糊不清的表达,即使没有他希望的结果发生,但他却真的满足了。眼前这位女子如一只美丽的精灵,飘飘的白雪是她的同伴。
“我得走了。”林晓说。
“恩。再见。”张雨说。
“再见。”
张雨觉得林晓的笑是那样的纯净,婴儿般的笑容。她看着林晓高高瘦瘦的身影越来越远,突然觉得该对他说些什么,于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却刚好被一辆鸣笛疾驶的汽车掩埋过去,张雨没有唤第二次,心中有着期待与不确定纠缠的感觉,也有一种莫名的欣慰,一种浅浅的幸福。
白田在小新的醋合姜汤中恢复过来,不仅没有染上风寒,反而比以往更精神,一把将林晓锁住喉,勒得林晓翻白眼。
“你这头猪!有你这么告白的吗?你那是告白吗?”白田对奄奄一息的林晓说。
“救命……”林晓对老实的海海求救。
“别救他。”小新说:“妈的,害我们差点冻死在外面。”
薛神接着说:“娘的,把TT当香口胶,你怎么不当袜子穿?”
“下次我好点告,我好点告,祖宗,我真的快死掉了。”林晓告饶连连。
夜晚,雪依然轻细。两个少年在天台上抽烟。
“这儿的夜色真美。”曾默说。
林晓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曾默笑笑,没有回答。
“抽一支Mar,说说你现在的想法。”他递给林晓一支烟。
林晓点燃香烟。有雪花飘入跳动的火焰,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声无息,宛如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他浅浅吸了一口,说:“我觉得她没懂我的意思。”然后无可奈何的笑了。
“我不觉得。”曾默笑:“她懂了。”
“真的?”林晓突然兴奋起来:“我可是绝对相信你啊,你别欺骗我感情啊,你要负责……”
“滚,又不是老子和你谈恋爱,对你负什么责。”
“哈哈哈哈。”
“哈什么,我的意思是,她明白了你和白田的关系,而你所说的,她对你也很重要,也是仅仅对于朋友的在乎。”曾默严肃的说。
“不会吧?她不可能那意思都听不出来吧?”
曾默接着说:“还有一种可能,她认为你想脚踏两只船。”
“不会吧?”
“当然不会,她又不是盲校的。换我这么帅气还有可能。”曾默说。依然严肃。
林晓想把曾默扔下楼去。
“瞧你那眼神。”曾默放下了脸上的表情,笑着看林晓。
“靠。”
“她只是不确定。但又可以说是很确定。”
“为什么?”
“你表达有问题。先天性的因素,不怪你。”
“靠。”
“主要是因为你和白田的关系。”曾默对着风说。
“倘若你与白田是朋友,那你说的张雨也一样就是说,把她也当作朋友。”
曾默接着说:“如果你与白田是恋人,那你说的张雨也一样就是说……”
“我脚踏两只船。”林晓接完这句话。
“别给自己贴金,你没那能力。”曾默偷偷笑。
“别忘了,她可是学法律的女生。”曾默提醒林晓说。
“法律人的思维,你知道吧?”
林晓呆若木鸡。
“知道你没上几节课。”曾默鄙视的说:“无罪论,知道不?靠,肯定也不知道。你怎么毕业啊?”
“……”林晓说:“明天我就去上课。”
“在我们眼里,所有的人都无罪,即使是亲眼看到了,那都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曾默帮林晓补课。
“我们都是傻子吧?”
曾默喝道:“保持安静!”然后接着说:“只有用确凿的证据,才能一步步推翻自己认为无罪的观点,最后将其定罪。”
“一群刘天翔。”林晓骂道。
“这与学经济的恰恰相反。他们先要认为一切都是有阴谋的,连他娘生他都有天大的阴谋,要想到最坏,然后慢慢想好。”
“一群奸商。”林晓评论道。
“所以,张雨会不断的坚守你给她的表白,”曾默说:“权且说那是表白的话。”
曾默眼里发光:“所以,她会一直认为你是把她当好朋友,直到你做出确切的表白和行动。”说的时候,他的手坚决的往下劈,让林晓感觉到法律的威严。
“当然,这是那种最好的理解方式。”
“不过。”曾默很诚恳的对林晓说:“我觉得,张雨对你有好感,甚至是喜欢。”
林晓看着曾默,心花怒放。
……
“明天一定要去上课啊!”
“当然,明天保证去。”
“再来一支吗?”
“抽我的吧,外烟我还是不习惯。”
“我帮你点上。”
“护火,**的!”
“啊呀!我kao!烧到我了!”
……
远处连绵的矮山在小雪中安详的沉睡,起伏的山脊连成一线,像冬眠的兽,俯卧天边的尽头。黑色的夜幕中一切归于冷色,有些沉默与寒冷。校园里的灯火曳出诡异飘逸的弧线,两位意气的少年,仰望天空,觉得身着双翼,随雪而上。
第二日,林晓以极大的求知热情去上课。却看见教室的铁门紧锁着,他心想:大家连同老师一起逃课了吗。然后给白田打电话,田儿说:你傻了吗,今天是周六。
曾默你个禽兽,我要咬死你。林晓挂了电话,愤愤的想。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40
童话 (12)
——神,在童话里也会有着坏人和坏事情吗?
——有,孩子。
——那童话里也会有黑夜和寒冬吗?
——有,孩子。
——可是……为什么要有这些?
——孩子,不要害怕,我让你看看一下完全的黑暗……你还能看到这个世界吗?
——我看不见任何东西,神。
——孩子,不要害怕,我让你看看完全的光明……你还能看到这个世界吗?
——也不能,我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你明白了吗?我的孩子,之所以我们感到幸福和快乐,是因为我们知道痛苦,而且,我们会因此更加珍惜美好的事物。
——我明白了,谢谢您。
有些故事需要分开了插叙,亲爱的读者们请不要生气,我知道这样会让你感觉到很混乱,因为我有时候都会被自己搞得神经衰弱,天啊,这我可没有办法。要知道,我是多么想让你们觉得自己能在时间的长线中随意来去,从现在一下子跳到过去,然后又跳到未来,我现在要说曾默的故事了,这又要回到高中的时候,见那个从小就想做养鸭专业户的女生,她的名字,好象叫做香凭,应该没错吧,不然曾默会怪我的。我答应你们,我们讲完这个故事,我就带你们跳去秦朝看看,然后演一段《寻秦记》。
“你来这里做什么?”曾默握着酒杯,轻声的问对面的女生。女生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曾默感到尴尬,他有些怪自己不该去过问她人的自由,再说,她又不是自己什么人。一旁的林晓用手肘捅了捅他:“干嘛呢,禽兽。喝酒。”曾默自嘲的嗤笑了一声,干杯的时候,却又不自觉的望了女生一眼。
胡香凭坐在他的对面,却异若他人。突然间曾默难以确定对方就是那个有着长长睫毛的女生,他觉得有些轻微的头晕,他看着她,看着别的男生和她暧昧的动作,曾默感到有些心里闪过一阵阵寒意。
妈的,这么快。曾默心里暗暗想,他低下头倒酒的时候撇了撇嘴,把无奈隐藏在自己才能发觉的位置。
“什么时候走?”曾默问林晓。
“还早呢,多玩一会儿。”林晓答道。
“那我先走了。”曾默把杯中的酒喝完,起身:“你也早点回去。”
林晓挥挥手。曾默转身,却在这时,一只酒杯凑了过来。曾默抬头,看见一双似乎熟悉的眼睛。只是她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眼睛显得有些离迷。她说:“就急着走?我们还没喝过呢。”
曾默漠然的看着她,冷冷的说:“你不能喝了。”飘渺的灯光在女生脸上打了个转,一丝迟疑烟雾般悄然而灭。
“喝完这一杯再走嘛。”女生说,语气中带着几分请求。
“曾默,是不是男人,别人这么热情的邀请。”旁边一个小子起哄。
曾默伸出手,却拿过对方的酒,手指不经意的触碰,敏感的指尖期待而又悲哀。曾默看着对方,仰头喝完,然后说:“你不能喝了。”女生痴痴的望着曾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早点回去。”半晌,曾默补充道。
“曾默,怎么这么不守规矩啊。”旁边一个有着河马鼻孔的人怪声怪气的说:“你怎么能把别人的酒喝了呢?”说完,河马开始给女生的杯子里盛酒,再给曾默的杯子添满。
“我不要了。”曾默推辞说。他正在想这个说话的人是谁。
“我代了,我代了。”林晓见气氛不妙,连忙出来做和事佬。
“没你的事!”河马的语气有些生硬。林晓的笑容在脸上挂不住了,趁着黑色全军撤退。
河马继续说:“曾默要罚三杯。是吧?”
曾默端起杯子:“我喝可以,她不能喝了。”
“哟……”众人开始起哄。
“她是你什么人啊?”河马问曾默。然后曾默听见人群里有刺耳的笑。
曾默望了眼香凭,女生一脸慌张。或许自己真的是喝醉了。曾默心里想,不然,怎么还能看出来对方心里有那么一些期待呢。
“我是她男朋友,可以了吧?!”曾默说,他狡黠的笑容出现在模糊不清的烟雾里。
女生说:“算了,别闹了。我喝。”
“慢着。”河马猥亵的抓住女生的手,将杯子压下去。“不急,不急。”
非常猥亵。林晓在心里说。
“男朋友,你把这三瓶干了,她就跟你回去。”
“他不是我男朋友。”女生着急的说。
河马讥讽的看着曾默,问:“那怎么办呢?”
“你是谁啊?”林晓腾地站起来,瞪着对方。
几个人跟着林晓站起来。
“你干什么?!”带林晓来玩的人对林晓质问道。
曾默拉林晓坐下,和林晓交换了一个眼神。
“反了你!**的。”河马怒了,吼道。
曾默把酒都撬开,拿起一瓶,对河马说:“我喝了,她今晚就归我。”
河马笑了,露出黄色的大牙:“这才懂味。”
女生看着曾默,抱歉极了。
曾默朝她好看的笑。
然后曾默把酒瓶狠狠的砸在了河马油亮的脑袋上。
林晓一跃而起,像只敏捷的松鼠一般跳过桌子,一把抓住河马的头发,感觉像抓了把海藻,伸直胳膊拎远,另一手抡起拳头,对准他的喉结迅速的一拳。
人能够靠昏迷熬过强烈的疼痛。所以林晓是做了善事。
周围的人仿佛在看电影,等河马扎实的晕掉才缓过神来。然后有几个人举着酒瓶砸来。林晓没有来得急转身,后脑勺被老实的砸了一下,疼得他喊了声“哎哟”。可惜砸他的那人也许是第一次使用酒瓶这种武器,根本掌握不了使用要领,他以为酒瓶只要砸,都会有电影里的那种效果,结果敲错了地方,只把林晓头上敲起一个大包。林晓转过身来,嘶牙咧嘴,像只饿了五百年的怪物,一脚踹踢,那人蹲了下去,林晓顺势扑上去借对方的脑袋掀了桌子。一旁的曾默机警的闪过了砸来的瓶子,一拳击在对方的鼻子上,接着一个漂亮的turningkick。那人仿佛身上装了火箭推进器,直直飞出老远。
两人背靠背,拳头攥得死紧。
“住手!”有个人喝道。
众人望去,是酒吧的老板。身后站着一票手持家伙的人。林晓和曾默不为所动,狠狠的瞪着周围的人。
老板抬起河马肿胀的流血个不停的头,看了一眼,喝道:“还不抬走?”
众人开始动身,把死狗一般的河马抬起朝外走。
有人在跨出酒吧门的时候对曾默二人吼道:“你们记住!别想读书了!”然后跑得飞快。
“你们两个,砸了我的场子,该怎么算呢?”老板看着林晓和曾默。眼神深邃的问道。
林晓摸摸头上越来越大的包,老实的说:“赔吧。”
老板哈哈笑了起来。笑完了,他看了看胡香凭,再看看曾默,说:“你们有种啊,两个打一群。”然后他朝曾默飞快的挥来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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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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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41
“你怎么不躲?刚才我见你反应很不错嘛?”老板贴着曾默的脸收住了拳头,问。
曾默说:“你不想打我。”
“为什么?”
“你眼里没有杀气。”
老板又是一阵大笑。又是一记勾拳。这一拳狠狠的落在曾默的肚子上,曾默疼得蹲下去。一会儿后,他慢慢站直身体。老板问他:“这次为什么不躲?”
“没看见你从下面出拳。”曾默说。
林晓感觉后脑勺疯狂的流汗。
老板拍拍曾默的肩膀,欣赏的笑了。然后他看看林晓的衣服,问道:“你们都在读书吗?”
“高中。”林晓答。
“以后别和那些人混了。”老板口气祥和的说:“他们没前途。”
“跟着你混吗?”林晓问了一句,觉得问得不妥,改口说:“跟着你做事吗?”
老板摇摇头,说:“你们以后上了大学,要是想来这里帮着做生意,我当然欢迎。但现在你们还要好好读书。”
“小姑娘,你男朋友很不错啊,你要好好珍惜。”老板对香凭说。香凭脸上红霞红霞满天飞。
老板说:“你们快些回家吧。以后有问题需要我帮忙的话就来找我。”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曾默缓缓的问。
老板点头。
“我们有什么值得你帮助的?”曾默问道。一旁的林晓吓出一身冷汗。
老板微笑着反问道:“小伙子,那你为什么要帮那位女生?”
“对不起,我明白了。”曾默惭愧的说。
一旁的林晓心想难道是这四十出头的老板爱上曾默了吗……想得后脑勺又止不住的流汗。
“回家吧,有时间再过来玩。”老板说。
“您清算一下吧,这些被弄坏的东西值多少钱,过两天……”老板打断了曾默的话,说:“不用了,记住要好好读书,就当做给我的赔偿吧。”
“谢谢。”曾默微微点头致敬说。
“谢谢。”林晓说。
“谢谢。”胡香凭说。
三个人走在安静的大街上。曾默问林晓的头要不要紧。林晓说没关系,就是有点晕晕的想睡觉。林晓问曾默知道不知道那老板到底是谁。曾默说,我读过我们这儿一位青年作家的书,书名叫《青春不解疯情》,那里面讲过我们这以前最大帮派黑龙帮老大从良的传奇故事,那故事里说老大最后做起了生意,而且兼职神夫的工作,估计我们今天遇上的就是他。林晓问那作家小子叫什么?曾默说名字不记得,但记得他长得特帅。林晓骂**的上帝就是不公平。
天空有一轮明亮的月亮,让这个灯火不熄的城市有了夜的味道。
“谁要你去那儿的?”曾默严肃的问胡香凭。
她小心翼翼的望望曾默,说:“你。”
“我?别搞笑了。”
“有人打电话说你约我在那儿见面的。”香凭说。
曾默想争论下去,但看见胡香凭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欺骗,反而依然充斥着恐惧和抱歉。于是他说:“算了。哪个王八蛋开这种玩笑。”
林晓心里百感交集,他想说禽兽你骂谁王八蛋呢老子还不是见你这些日子活得无精打采的跟亡国诗人似的想给你一了心愿才做媒人的吗,但又一想今天好象是不该要那女生去那场合,要不是那神奇的大叔出手相救今天还指不定睡哪家医院里。算了,学雷锋不留名。
“以后别去了。”曾默对凭儿说。
温柔的月光下凭儿透出水一般的恬静,她天真的眼神让曾默怦然心动:“恩。”
“刚才……谢谢你。”凭儿不好意思的转过脸,曾默也觉得不好意思,慌忙的朝前看路。
林晓大笑着说:“瞧你,说哪儿去了,不用谢不用谢。见义勇为是我的兴趣爱好,我从小熟读《水浒》,立志成为常山赵子龙一样的好汉……”
曾默一掌推开林晓。“去去去,赵云还跑水浒去了!”
林晓抓抓头,害臊的说:“哈哈,对不起对不起,说错了,读书多了,记混是常有的事,赵云是《红楼梦》里头的……”
“别理他。”曾默对香凭说:“你那只鸭子呢?”
香凭笑了,她像个小孩子似的骄傲的昂起头,说:“它呀,长好大了。”
曾默对林晓喝道:“你吞口水干什么!?”
“曾默。”香凭笑着叫他。
“恩?”曾默应。
“刚才你说的……”她停顿了一下,脸红扑扑的。
“啊?”
凭儿用尽浑身的勇气问:“是不是真的?”
曾默感觉自己的心随着凭儿的问题而跌宕起来。慌乱的他连脚步都有些出错。他飞快的瞅了一眼凭儿,他面前的女子害羞的低着头,他却从银质的月光中看见那人眼神温柔,面容纯净。
“是真的。”天生没有浪漫细胞而且一辈子永远长不出浪漫细胞就连下辈子也和浪漫有杀夫之仇的林晓不识时务破坏良好势头地抢着说。然后仿佛是自己和凭儿表白,又激动又害羞,恨不得一头撞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昏死过去,却又舍不得心中这股虽然复杂但却让人幸福的感觉。瞎兴奋得像只发情的青蛙。
曾默对林晓一通紧张的叫起来:“你瞎说些什么呢!”
凭儿看着这两个人,开心的笑。
我知道,在无数的世界,
我们依然会相遇。
无数回忆的夜晚,时间与空间的轮回,
无论我将走得多么远,
一切都会重复出现,
尝试去控制命运的绳索,
却发现早已身系于你,
化枚绚丽的蝴蝶,
或是只投向烈焰的飞蛾,
我愿意,焚化,
只因你美丽的眼睛,生动的笑脸,
我相信,在这月光奏鸣出心声的夜,
已经定格,
哪怕一瞬,却在时间的交集中,
永恒存在。
虽然曾默没有正面回答凭儿的问题,但林晓的答案也没有遭到曾默强烈的反对,只是作作样子,抗议两句。而胡香凭和曾默也开始成双成对的出入校园。林晓在起初为两人的终成眷属而感动得热泪盈眶,但时间一长就发现自己怎么感动也不是自己有女朋友,人家曾默只是在和无数女生交往的基础上来了个加一次,而自己,还是完美的零记录。更让林晓觉得郁闷的是,曾默交了女友后,反而有更多的女生慕名前来打听曾默的情况,其中包括:曾默喜欢胡香凭的原因,曾默和胡香凭的发展程度,曾默和胡香凭什么时候分手,曾默和胡香凭的生辰八字,胡香凭的弱点,胡香凭回家要经过哪条小路……
被醋意纠缠的林晓痛不欲生,只好下定决心不和甜蜜中的曾默一同上下学,改和白田一起。有一日白田屁颠的跑来林晓班上,跟林晓说:“终于有女生问起你了!”林晓大喜。白田说:“一群女生问我,林晓这些天和曾默保持了距离,是不是因为林晓吃胡香凭的醋,难道曾默以前和林晓是超越友谊的关系?”林晓想从三楼飞身而下,手握栏杆,含泪盗诗一首:“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白田骂道:“满脑子黄色思想!”
曾默觉得很幸福,当他踢完球时突然发现凭儿抱着大瓶的矿泉水在场外安静的等他,他生病没胃口时凭儿给他熬好清甜的粥,冬天来了,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条凭儿亲手织的银灰色的围巾。
“银灰色是你的颜色。”凭儿给曾默戴上围巾时说。
“为什么是银灰色?林晓说我是黄色人物。”
凭儿调皮的笑笑:“不告诉你。”
年轻的感情,生得像夏末的最后一朵花儿。
那里面寄予了太多的希望和祈祷,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像相信未来的世界,一切都会好好的,好好的。
而曾默希望的,只是未来平平安安,或者是那个困绕他的那个噩梦,再迟一些到来。
我今日又做了那样的梦。我在梦中惊醒,在黑暗中我的手因紧张而抽搐。
我打开窗户,点了支烟,心情才稍微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我是否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是因为我太在乎她才会产生这样的情况,还是因为我对自己的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我是否真的爱她,还只是爱上了爱一个人的感觉。
——曾默
今天我和凭儿吵架了,从早上时起我就知道今天会和她吵架,我试着去避免,却还是没办法躲过去,结果跟梦中的情况一样,甚至旁边有一位穿着绿色运动衫的人经过,都提前的出现在我梦里过。
然后我抱着凭儿,我说别哭了,凭儿。对不起,对不起。
我好害怕,我抱她的时候我在颤抖,我陡然发现,这一切的争吵是这样的多余。我不应该与她争吵,我害怕,我担心,这时间给我的会远远不够。
——曾默
今天和凭儿去看电影,电影拍得挺乱,里面人也多,味道非常不好闻。唯一要纪念的是凭儿主动亲了我一下。
我却心里小鹿乱撞的。
不行了,我老了,一个脸亲就把我弄成这样,那以后还得了啊。
——曾默
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吗?
很久以前我就这样问自己。
可我却常常被感动。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41
我有两个答案,分别属于不同的自己。
这个世界也许就不会有正确的答案,任何事情都是相对而言,没有正误。连我自己都感觉有两个我,还何况广阔的宇宙呢。
——曾默
有人又分手了,这两个月分手的人很多。林晓说这是因为冬天到来的缘故,万物都萧条。气候确实能影响到人的心情,这倒不假。可我却喜欢冬天,冷一些更让人觉得精神。
今天下了场雪,凭儿给我带了把伞。我批评她了,同用一把伞是多么浪漫而又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跟林晓学笨了。
她问我,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那一刻,身边雪花飞旋,如同魔法师的法术。
我却没有回答她,虽然我抱紧她,很想给她一个承诺,可是我发现真的很难开口。
——曾默
我似乎找到了规律。每每在月圆的那几日奇怪的梦就会增多。我感到很不安。我到底存在于哪个世界?
谁能帮帮我?
我现在是真的醒了吗?
还是我虽然醒了,却还只是在另一个梦境中醒着。
亦或那个梦中的我才是真实的我?现在我只是在梦中?
那一日还有多远?
如果这是梦,就不要醒了,永远不要醒过来。
——曾默
两个月后。
曾默对香凭开始冷淡起来,要不是别人问起,他仿佛从未认识过香凭。他又回到了一个人的那些日子,不再和香凭一起回家,有时候林晓听见香凭在后面喊曾默的名字,曾默却好似没有听见,问起他时,曾默又爱理不理。
香凭开始陷入了极度的不安,她想和曾默好好谈谈,而曾默总说自己没时间。谣言像烟花一样散开,那日香凭在商店里,听见旁边有些女生在讨论:“曾默身边的女生,这是时间最长的一个了。”“就是,那么土气的女孩子,曾默是尝尝新鲜吧……”“嘻嘻……”香凭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林晓问曾默:“你最近是怎么了?”
曾默摇头,说:“我很担心。”
“担心些什么?”
“我的梦越来越真实了。”
林晓看着曾默,他第一次看见曾默的脸上有着如此明显慌张的神色。他使劲的拍曾默的肩膀,说:“那只是梦!那也只能是梦!”
曾默看着林晓,不说话。
“那只是梦,我们都会做梦,明白吗?”林晓认真的说:“你不要想多了。”
然后,林晓补充说:“别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来。”
“那不是梦!那绝对不是梦!”曾默突然激动起来,他大声的叫起来。
林晓无奈的看着曾默,他低下头,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然后一拳打在曾默的脸上。曾默没站稳,摔在雪地上。
林晓指着曾默愤怒的大骂起来:“我知道你最近在疏远她!我以为你是真的喜欢她,原来你竟真的是这样的人!我不管你那是不是梦,我只知道你是在用这样的借口为自己开脱,你在自我催眠!你要是敢用这个借口甩了香凭,我绝不会饶了你!”
空气凝结成冰,曾默不说话,林晓双眼瞪得通红。
然后他转身而去,曾默擦擦嘴角的一丝血,呆呆的坐在地上,头顶上有着阴霾的天空。
曾默与胡香凭分手了。
那日胡香凭在路上看见曾默与另一位女生打打闹闹。胡香凭快步赶上去,然后和曾默他们迎面而过。
她想看曾默会有怎样的表情,而她却什么都没看见,曾默如同不认识她一样走过。那一刻,胡香凭听见心破碎的声音。她连曾默脸上一丝的愧疚都无法得到,绝望的她不想再回头看曾默的背影,只是站在原地,用手捂住脸,轻声哭泣。
几天后,香凭在校道上拦住了曾默。
她伤心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生,问:“为什么会这样子?”
“什么这样子?”曾默的眼睛像冰一样。
“你不喜欢我了吗?”一句平静的却心痛的问。
曾默笑:“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他的眼神像被厚厚的盔甲所遮拦,一切变得如此的陌生而伤人。
香凭哭着离开,这一次,她对自己说,不要再回头。
曾默看着那个女生远去,她孤单而瘦小的背影揪得他心中一阵阵强烈的疼痛。
走吧,别再回头了。走吧。走吧!
然后,他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林晓找到曾默,也不好再训斥他,只是和曾默喝了几杯酒,喝到快有醉意的时候,林晓问了一句:“你心里好受吗?”曾默看着林晓,突然就哭了。
曾默与香凭的爱情只持续了短短的三个多月。
之后曾默大病了一场,生病的时候香凭有和林晓一起去看他,她发现曾默的手因为打点滴而变得很冰,于是想用手去为他取暖,却在触到曾默手的时候又猛然缩了回来。
这也是香凭最后一次表现出来对曾默的感情。
之后的香凭,和一群不良少年玩在一起,虽然这圈子里也有曾默,但两人见面,也只有相识的浅浅一笑,偶然有关切的目光不经意的流露,却也不约而同的马上收回。
“我还是不够成熟。”曾默对林晓说。
“你是说你的身体?”林晓打趣道。
曾默说:“流氓。”
“我为什么要开始这段感情?”
有风吹过。
“不过,我还没有真正的对她说一声‘我喜欢你’。”曾默笑,眼里有些惆怅:“也从没说过:‘我们交往吧’之类的话。”
林晓看着曾默。
他接着说:“也许这一切都只是误会。”
“真希望是一场误会。”曾默吸了口烟。
林晓问:“还做过那个梦吗?”
曾默不回答,只是笑。
“如果一切都是你的幻想,你会不会因此而感到懊悔?”林晓问。
曾默说:“我和她分手,梦只是借口,我和她不适合。”
“你连我都骗?”林晓立起眉毛。
曾默沉默了一会儿,想想说:“也许。”
“那你舍得?”
“这有什么关系?”
林晓看见曾默眼里,藏着深深的忧郁。
作者:
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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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42
童话(13)
“田儿,你在做什么?”林晓缩在被子里,懒洋洋的睁开双眼,给白田发信息。
已经到了深冬,山顶上的的学校冷得就像南极,大风把窗户吹得呜呜作响。林晓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来上学,成日过得像是在休假。有一日他起床后兴奋不已,指着暖红的太阳说:“我今天终于看到朝阳了!”然后招来小新等人一顿臭骂:“那是夕阳!”
白田回了信息:“我在学习呢,你吃午饭了没有?”
“你别玩我了,学习?哈哈哈,在做坏事吧?”
“你真是猪啊!半个月后就要考试了,还不赶快复习!”白田在短信里说。
林晓突然想起前几日和张雨排节目的时候曾听张雨说要复习的东西还真多,然后,他起身看了看桌上堆成山似的的书,感到世态炎凉。
学法律的,最薄的一本有四百多页,一学期考四门,加起来算算,共有三千多页书要看,比一本字典还厚。林晓悲痛不已,心想别说还要背,就是当武侠小说来看,半个月也看不完。随即给薛操打了个电话,问这学期要考多少钱,薛操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对数字极为敏感,说我早算过了,一门专业课是四百,加上其它的科目,这学期我们要考三千多块。
这是大学里的黑话,考试不问考多少分,问考多少钱。就是如果挂科,一门学科的重修费是多少。
林晓问,你复习好了吗。
薛操说,谁也别想要我多出一分钱。奸商的语气。
林晓心想,三千元,我就是去卖身也卖不了这么多,还是好好复习吧。
他开始做复习表,摆弄着直尺钢笔橡皮,认真得像要盖新房的农民。为了表示争取时间,他将计划详细到了每一分钟,把走路改成小跑,把吃饭改成:“边吃边看”……
小新回来后看到林晓的计划表,指着“边上边看”问:“你和白田的私生活也要写出来?”林晓怒斥之:“我是说边上厕所边看书。”“那边听边看呢?”薛操问道。林晓说:“那是周末小新带他老婆来寝室过夜,我晚上的计划。”薛操看着林晓的眼睛,认真的说:“向你学习!”
古海走了过来,对林晓说:“你们老师没有给你们划重点吗?”
“重点??”
“考试前老师都会给出复习的范围的,题目就出在那些重点里面。”古海说。
林晓如同看到救星。
古海接着说:“你这些课别逃课,认真去上课,记下老师点的章节,考试绝对没问题了。我这里有以前的一些重点笔记,你们三人拿去复印下。”
林晓说大恩不言谢。
林晓从此认真的去上每一节课,有一位女同学对林晓好奇的问道:“林晓,你的头发怎么突然变长了?”林晓心想,距我上次来上课估摸是有些时日了。
果然,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老教授临近下课时露出了一丝慈悲的笑脸:“同学们,我们的课到今天就全部结束了。马上就要考试了,大家开始复习了吗?”
下面有人喊:“太多要背的了。”
教授如古代的知府大人,神秘的一笑,说:“是太多了,但是大家还是要耐下心来把书看完。”
全场悲痛。
教授又说:“我给大家提一些重点,但是并不代表考试就只考里面的,这些只是这个学科比较重要的东西,难懂的知识点。”
全场欢呼。
教授接着说:“我可没说过考试只要复习这些,我也没有泄露考试的内容给大家。”
全场欢呼声加笑声。
林晓赞叹道:“这就是搞法律的人啊,说话滴水不漏的。”
于是教授开始从第一章说起。林晓仿佛回到刚进大学的时候,记录详细而缜密。
末了,教授说:“我平时讲义里面的那些习题,也是非常有参考价值的。”
林晓心里喊,活这么多年终于遇到好老师了。
教授最后说:“衷心祝愿同学们考试顺利,春节愉快。”
大大的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就是真正知识分子的作风,视金钱如粪土啊。”薛操热烈的鼓掌。
林晓把计划表甩进了垃圾堆,开始四处搜罗教授们的讲义,在寝室楼的BBS上,有人开始出售制作好的各种讲义。
林晓买了一份,再复印了两份,兴致勃勃的去找白田。
林晓说:“田儿,这几套讲义是我冒死弄来的,你要感谢我。”
白田翻着林晓的讲义,毫不在乎的说:“就这?”
“帮我给她送一份过去。”林晓把另一份递给白田。
“受不了你了。”白田评论说:“你等等。”
然后她进屋拿了一本书出来:“给你的。”
林晓一看,这书做得跟武林秘籍似的,还有封面,上面画着一个练降龙十八掌的人,书:“法学院历年真题。”附蝇头小字:“法学院居家旅行探亲访友之考试必杀绝学。”
林晓感叹连连:“好书啊。你哪儿弄来的?”
白田说:“这你就别问了,拿去背吧,考试是没问题了。”
林晓一阵感动,问:“你背完了?”
白田答:“我书都看了几遍了。像你啊?”
林晓握住白田的手,说:“谢谢你,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把手放开,这么多人!”
“张雨知道这本书吗?”林晓问。
“她早复习好了,不用你操心。”
“那就好。”林晓说:“这些日子你都不去我寝室了,我怪想你的。”
“你肉麻不肉麻。行了,别讨好我了。”白田笑。
林晓接着说:“你气色不大好。要注意休息。”
白田摸摸自己的脸,惊慌的说:“是吗?”转而潇洒的说:“没事,我好着呢。”
林晓离开后,白田看着手中林晓送来的讲义,微笑起来,有阵刺骨的寒风猛然刮来,白田开始咳嗽,一时间剧烈得喘不过气来。
林晓开始与薛神小新一起分享那本奇书。古海凑过来一看,热泪盈眶,说:“我终于看到了!我终于看到了!”林晓三人按住激动的古海,问为什么这么激动。古海说,他从入校的时候就一直听说在法学院有一本真题,那是很久以前一位长相英俊放荡不羁成绩却又好得能做教授的学长编汇而成,那人在大四时爱上了一位大一的新生,为了表示自己的爱意,也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能在大学四年顺利通过所有的考试,他用七七四十九个昼夜,以各种方式采集了在校教授们曾出过的习题,编辑成册,并手绘作插图,还写了一些情诗在里面。在编成这书后,他在一个小雨的夜晚撑着一把破伞等那新生放学,想借此机会向对方表白。可是……
古海停止了讲故事,眼中沧桑不断。
“怎么了?说啊,你快说啊!”林晓三人对古海一顿乱揉。
古海差点被三人整得窒息,接着说,可是,当他对那新生说出我喜欢你时,那新生向他说出了世界上最残酷的四个字。
薛神笑了,说:“那新生说:‘还我钱来’吗?”
小新说:“肯定是说:‘你有病啊’。”
林晓说:“别闹了,海海快讲!”
古海说:“这四个字是:‘我是男生’。”
三人狂吐。几欲倒地。
古海接着说,那位学长当场晕倒在雨中,此时天空中有一惊雷炸响,下课的学生见一人倒在水中,以为该人被雷击中,随即簇拥着将他送去了医院,而那本习题,也就在人群中不翼而飞,成为神器。但又听人传言,有人拾得了该书,大学四年如履平地,稳稳的被保研。但又有人传言,该书早已在那晚被混乱的众人踩成一滩纸浆。
“那学长后来怎么样了?”林晓问道。
古海说:“我kao,谁还在乎他怎么了。我们只在乎书。”
四人把书复印,昼夜的背记。
考试如期而至。
监考官开始宣读考试纪律,末了,挤眉弄眼的说:“在我面前,还从没有敢舞弊的人!”小新说:“实际上是他从来都发现不了舞弊的人。”
“那位同学!不许交头接耳!”监考官对小新喊道。
然后,他看见林晓的课桌上有很多小纸团。突然间,这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仿佛看到美女一般兴奋,直接朝林晓走来。
他的眼神让林晓想吐。“同学,这是什么?”他拿起一个纸团,正义的问道。
林晓发现张雨也在看着他,顿时脸红。监考官看见林晓神色慌张,乐了,继续用戏谑的语气问道:“我可以看看吗?”然后没等林晓回答,便开始拆纸团。
林晓朝张雨笑,朝白田笑,朝小新和薛神笑,朝全教室的人笑。
他患重感冒了。那些小纸团都是他揩鼻涕用过的。
那监考官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像丢了一个元宝,继续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把所有的纸团都拆开,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他有些懊恼的看着林晓,然后娘娘腔的哼了一声,再用可怜的双手故做姿态的捋了捋头发。林晓头皮一阵发麻。
白田给林晓的那本书确实是法学院传说中的神书,林晓等人一看到卷子就知道这考试是让他们来放松几日复习产生的疲倦的。监考官在林晓身边像只鸵鸟一般跺来跺去,看着林晓桌上越来越多的纸团和卷子上越来越多的答案,极度矛盾。
曾默没有来考试。
林晓很奇怪在考试的前晚还和他抽过烟,但连续的几日考试都不见他。他有些担心曾默出了什么事。但曾默又没有联系方式,奇怪的是林晓竟然连曾默住在哪里都不是太清楚。
考完后林晓依然没有看到曾默的身影,他独自一人跑上天台抽烟。却意外的发现有一本看上去很熟悉的书被人弃在地上。他拾起书,陡然惶恐起来,这是他那晚给曾默的习题!
空无一人的天台静得可怕,天空被学校的灯火照出诡异的暗橙色,远处传来受冻的鸟凄凛的长鸣。
他打了个寒战。哆嗦着摸烟,却从身上摸出了一包marlboro,这是曾默的!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有种莫名的压抑感涌上心头。
这小子,怎么了?
他什么时候把烟放在我身上的?!
林晓端详着香烟,红色的烟盒在朦胧的夜色中冷冷的笑。
他恐怕是先回去了吧,怕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林晓安慰自己道。
第二天早上,白田搬着大皮箱出现在林晓寝室门口。
林晓正在做拥抱衣柜的例行公事,见白田来了,故意把整张脸都贴在那画中少女的胸前。“瞧,他就这副摸样。”林晓听见白田说。然后他很好奇看白田是在向谁诋毁他。他转眼望去,血液都凝固了。张雨正在门口不好意思的笑着看他。
“你说什么啊,白猪。”林晓强做镇静的说:“我在练瑜珈。”说罢,他僵硬的下了一个腰。一旁的古海看到,关心的问:“你鬼上身了吗?”
白田懒得和林晓争论,把箱子放好,招呼张雨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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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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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43
“你准备回去了吗?”林晓问白田。
白田反问道:“你呢?”
“我还想多呆几天。”林晓做瑜珈动作,一口气接不上来。
“好了,别练了,硬得跟棒槌一样,压得跟皮影戏似的。”白田看不下去,一席话把张雨逗乐了。林晓见张雨笑了,自己也跟着笑,还特意模仿皮影戏里的动作。嘴里嘿咻嘿咻。
白田说:“你不回去,那我们出去旅游吧。”
林晓问:“旅游?大冬天的跑去哪?去山上挖人参吗?”
“挖你个头,我们去边城。”白田说:“冬天的边城特别漂亮。”
“那里全是沙,有什么好玩的!”林晓问。
张雨说:“你想到戈壁了吗?”
白田对张雨说:“他没读过什么书。还是不要他去吧。”
林晓抢过白田的话,问:“张雨也去?”
张雨点头。
林晓心花怒放,说:“别说边城了,就是去阿富汗我都去了。”
白田说:“还得叫一位男生。”
林晓拒绝说:“还要男生做什么,有我在,很安全。”
白田不屑的看林晓一眼,坐下来,说:“就是有你,才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啦?”
白田娇羞的说:“你们不知道,林晓私底下色极了,以前常常半夜爬到我床上来。”
白田话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古海,小新和薛神用一种羡慕而又鄙视的眼神盯着林晓,张雨也一脸通红,惊恐的看着他。鸦雀无声。
林晓被大家一看,仿佛自己真做过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竟羞得说不出话来。
白田见空气中荡漾着不祥的气氛,觉得玩笑开大了,连忙大叫起来:“你们真信了?别,我开玩笑的。嘿嘿。”
五人同时长叹了一口气。
大家讨论了一会儿,然后决定,一起出游。有家属的古海和小新与自己的女朋友首长请示了一番,于是队伍又壮大了两人。
大家分头开始准备旅游要带的东西。林晓是个思考周全的人,想象了在旅行途中出现的一切会出现的事情,包括遇上歹徒的防身武器和遇见明星后索要签名的笔记本,大大的旅行包里五花八门,打火机都备用了十个,还有五包火柴,另外还有指南针,磁铁,一次性筷子,压缩饼干。要不是因为懒得扛,他起初还想搬一箱矿泉水上路哩。白田清理林晓的旅行包,边清边骂,你以为你是小叮当吗?你以为你是去搞野外生存训练呢?你以为你是去非洲观察狮子呢?你以为你是乘神舟五号上月球呢?把林晓的卡通内裤当着张雨的面甩得满天飞舞,羞得林晓一宿没合眼。
在一个漆黑的早晨,大部队终于出发了。
彻夜打牌刚刚躺下的保安发现楼下有背着包的可疑人物在集结,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装出鼾声阵阵,表示自己是真睡了,什么都没看到。
大家都很兴奋,把一辆小的士挤得像刚出炉的面包,的士司机在心中默默哭泣,一大清早我就起来,我这是图的什么我,这点路费修压坏的椅子都不够。
上火车的时候林晓一人最警觉,生怕出现坏人偷抢他们的财物。他特意走在张雨的旁边,再让白田抓住他的背包,像只警犬似的不停环顾四周。有警察叔叔看见,以为是拐卖妇女的嫌疑犯。
一群人刚上火车时有说有笑。林晓望着窗外,连绵延伸的铁轨,冬日初生的朝阳,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诗意,却又做不出什么诗,只得拍拍白田的肩,一脸陶醉的说:“好美。”
“是啊,好美。”白田安静的说。
林晓转过头,突然发现有几缕暖暖的阳光落在田儿俊俏的脸庞上,上扬的嘴角微微笑着,眼神温柔。
“你也是。”他不禁赞美了白田一句。
林晓说完后才猛然醒悟过来,突然有了乱伦一般的罪恶感。羞得无地自容。
白田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她明白林晓是在夸他时,高兴得差点让火车出轨。
大伙儿慢慢的累了,相继的睡去。
白田靠在林晓的胳膊上进入梦乡。林晓感觉手被压得酸痛,但又不愿换个姿势,怕惊醒白田。他看着白田,心中竟突然涌起一股幸福的感觉,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却懵懂的意识到,在他的生命里,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张雨坐在他的对面,也睡着了。林晓只扫了张雨一眼,又紧张的移开目光。
他不禁觉得自己很好笑,人家不是已经睡了吗,人家又不是没穿衣服,看看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鼓起勇气看着张雨,柔顺的长发,细腻的嘴唇,光洁的皮肤和晨曦融为一体。她穿着淡绿色的外套,睡着的她安静得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一朵百合。
林晓觉得冲动起来,他偷偷喜欢了四年的女生在他面前是如此的清晰,如此接近。四年里发生的一幕幕像一条长长的相片从他脑海里一一闪过。林晓突然想起这一张美丽的脸曾在哪里出现过,仿佛是在自己的梦中,有一双浮云般洁白的翅膀,在阳光中不断的舞动,他身处在黑暗的地方,远远的眺望。
“我喜欢你。”林晓看着她,小声的说。
有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露出干净而又舒展的额头。
林晓对张雨说了,我喜欢你,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他觉得像是费尽了一辈子的勇气。虽然他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但他颤抖的嘴唇可以证明,还有他那颗激烈跳动的心。
张雨自然没有听见。
林晓却感到很轻松,就如在那次落着小雪的校园里,他第一次表白一样。
然后他侧过头去,闭上眼睛,让幸福的感情在心中自由的流淌。
“喂,到了。”林晓被白田叫醒。火车已经停了。
林晓坐起身来,他才发现刚才竟然不知不觉靠着田儿睡着了。白田用卫生纸擦衣服,对林晓说:“你真不道德,睡觉还流口水。”
“这和道德有什么关系?”
“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健康的梦。”白田努力的擦。
“我……”
“快下车,快下车。”
大伙包了一辆面的,风风火火的开往那个小山城,刚刚睡了一个好觉,大家都兴奋异常,纷纷和普通话不太标准的的哥交谈。
大家都问起边城的旅游景点,风俗习惯,起居饮食。热情的的哥一一细心的讲解,还不时的透露内部情报说哪些地方不好玩,哪些东西不好吃,哪些美女不能泡。说来说去让林晓感觉这地方最值得游玩的地方就是这辆面的了。林晓又一想,不过这的哥如此诚实,倒也说明这里民风淳朴。
“马!马!好多马!”小新的女朋友看见河滩上有一群悠闲进食的马,大呼起来。
“又不是你的亲人,这么惊讶做什么。”小新假装大男子主义的批评道。
“那马怎么有五条腿?”小新的女友好奇的问道。
一车男性冷汗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那是备用的。”小新强做镇静的解释道。
车停了。
飞檐,镂窗,小桥,流水。
赶集的人穿着民族的服装,竹编的箩筐里盛满漂亮的物品。有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从身边追逐跑过,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山里姑娘天真的野气。
仿佛一下子跳到了五十年前,或者是另一个世界。
“空气真好。”林晓深深的吸了口气,说。
薛神说:“你装什么从大城市里来的啊。”
古海说:“就是,我们只是从山上来到了河边。”
白田接着批判说:“矫情。”
林晓说:“我kao,还学法律的呢,言论自由呢!”
张雨拉拉白田说:“林晓是在车里憋坏了。”
林晓感动不已。
“先找个地方把东西放下吧。”小新说。
穿过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大家来到了一家客栈前。小城的客栈都是当地的居民自己开的,他们祖祖辈辈就依江而住,不深的小江两旁紧紧密密建着众多的吊脚楼,木质的房子突兀的飞悬在清澈的江面上,像是自然造化而生出的某种奇异的植物。
“翠翠客栈。”林晓读着名字,然后小声问白田,我怎么越估摸越感觉像是胭脂楼之类的地方。白田大怒,说你这个文盲,扁担倒在地上都不认识是个“一”字,你这个白痴,屁股看天你有眼无珠啊你!翠翠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沈先生小说里面的那位边城少女翠翠让多少人为之落泪多少人终身不娶,也就因为那个翠翠,这小小的城市才如此的有名。
林晓低头无语,深刻的明白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
老板一家人很好客,他们的两个女儿,十三四岁的年纪,笑起来干净美丽得就像山野中的花儿。安排好客房,两个小女孩主动提出要为大家做导游。
林晓在分房的时候有些失望,他被安排和薛神一个房间,白田和张雨一个房间,小新和古海两对情侣分别两个房间。
白田见林晓闷闷不乐,猜了个十有八九中,对林晓说:“我知道你很失望,没关系,我帮你。”
林晓说:“田儿,你说吧,你要我去冬泳捉鳖还是要我上山擒虎?”
田儿说:“都不用,我是说,我和薛神换房间。”
林晓迅速的回答:“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什么也没想过,就此打住,我会独自进行严肃的批评和自我批评。”
田儿笑得开心极了。
不远的小山上覆着些薄薄的积雪,在阳光下如同化成了跳动的精灵,闪耀着金子般的色彩。
清澈的河静静的流淌,河边有只大大的水车,吱呀的缓缓转动,仿佛轻声在向每一位客人讲叙着虎耳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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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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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43
童话 (14)
“晓晓哥,要是以后我们长大了,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当然是变成大人的样子啊。”
“那你还认得出我来吗?”
“我当然认得田田。永远认得。”
“不许骗我哦。”
“拉勾,骗人的是小狗。”
“嘻嘻……”
林晓从梦中醒来,睁着眼回忆着刚才的梦境。那是他和白田小时候的一次对话。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最近会对白田产生一种不同于往常的感觉。他打开小房间的木窗,点了支烟,看着午夜宁静的河水发呆。
古镇在群山的怀抱中香甜的入梦,流淌的江水是睡梦中的欢笑。有彻夜未归的旅人漫步在江边,冷冷的夜更需要恋人的怀抱。
曾默去哪里了,他怎么还不与我联系?林晓突然觉得孤单起来,他想找曾默好好的聊聊天。关于张雨,关于那个悬而未决的答复,关于一个古镇怀旧的梦境。
我喜欢张雨。但她真的会喜欢上我吗?林晓想。
在高中的四年里,我和她说的话加起来不会超过一首绝句,她是按照正规的路子一路光荣走来的好学生,各方面都那么出色。
而我呢,是个混混,是个小流氓,还是个没胆子的流氓。想到这里,林晓有从窗户里跳下江去的冲动。
我的理想是什么?
林晓突然觉得心情异常的沉重。
是啊,我的理想是什么呢?
她会喜欢一个连理想都没有的人吗?
凉风从江面吹来,带着湿湿的水气,让林晓打了个寒战。
他使劲吸了口烟,烟头燃烧出急促得透支的明亮。
“唉……”林晓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日,大家决定去看一些名人的故居。薛神本来提议大家去泛舟,还唱出:“让我们荡起双桨……”唱得一河的鱼争先恐后的朝岸上跳。小新提议女生先逛一天街,去购买该地区的民族服饰。薛神低声骂道:“靠,还想玩异域风情。”林晓很有文化涵养的说:“我们去看看沈先生的故居吧。”大家都很惊讶的看着林晓,白田关切的问道:“没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吧?”
“去看看,我还要买那本书。”林晓说,他记得在火车上就听张雨说过要去看看沈先生的故居。他偷偷看了张雨一眼,张雨正研究着一张地图。
大家再次怀疑林晓是患绝症了。于是也不争执,叫上可爱的小姑娘导游,浩浩荡荡的前进。
来到故居门前,林晓看见无数的人在卖沈先生的书。他凑过去,忒便宜,一元钱一本,林晓心想,老子终于要花钱买教材之外的书啦。
然后一高兴,摸出了一张面值“十五圆”的假钞。那张假钞是他从网上弄下来装饰钱包用的。他把钱给那书贩,书贩对着阳光照了照,说了一句:“我们也收外币。”朝林晓开心的笑,再给林晓找零。
林晓欣喜若狂,对白田一行人说今天吉日高照,菩萨爱读书的人啊!
说的时候把那人找给他的零钱在众人眼前晃啊晃的。
白田一把按住林晓的手,定睛一看,乐了。
林晓仔细一看,哭了。
那人找了他两张面值“七圆”的人民币……
下午大家自由活动,林晓把自己关在房里看书。那书确实只值一元钱,书页的纸张薄得像麦片,林晓躺在床上,几乎是用内功调阴柔之力翻完了整本书。合上书,给白田发了条短信:“我把书看完了。你们在干嘛?”
“我们在买东西,看完后觉得怎么样?”
“我好喜欢那里面的一个人。”林晓感慨的说。
白田问:“翠翠吧?”
林晓回答:“翠翠的爷爷。”
“你从小缺少父爱吗,汗……”
“今天晚上我要为张雨唱一宿的歌。”
“我现在觉得让你看那本书是巨大的错误。”
“去你的,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我给你买了顶草帽,不用回了,呆会儿见。”
晚上大家在一起喝酒。戴着草帽的林晓情绪高昂,像个摆渡的渔夫。古镇的米酒是一大特色,林晓喜欢这种甜滋滋的酒,他认为,这是他喝过的最好的酒了。虽然他确实也没喝过什么好酒,但主要的原因是张雨坐在他身边,小口小口的品,脸红红的。
她真的迷人极了。林晓心想,于是一大口把碗中的酒干完,发现张雨更加迷人,继续干一碗,发现薛神都变迷人了。
白田也喝了不少,打开窗户,对着辽阔的夜空大喊:“林晓是只猪!”于是整个小镇像是装了无数个小喇叭,回音道:“是只猪,只猪,猪,猪……”小新也跟着喊:“不要侮辱猪,侮辱猪,辱猪,猪……”
古镇美好的气氛被这些人破坏得一干二净。
“听,有人在唱歌。”古海的女朋友对大家说。
有温柔的歌声从屋外传来,林晓把头探出去,一个男生抱着一把吉他,深情款款的朝一个窗口唱着情歌。
琴声伴着男生有些羞涩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林晓听出来,男生唱的是《第一次》。忽然间,林晓仿佛被触动了心弦,跟着那男生一起唱起来。借着醉醉的勇气,他特意的朝张雨一笑。四目相接,张雨好看的笑了。
那一刻,林晓觉得这辈子就是为张雨这个笑容而活的。
他开始跟着男生大声唱起来,他的思绪在群山中奔跑,张雨的笑容像是天边的云彩,漫漫的洒满整个天空,林晓感觉摘了老大的一把虎耳草。男生也发现了他,给了一个赞赏的手势,林晓对其报以鼓掌。那男生顿时勇气百倍,对着心仪女生所在的窗口大唱起来,林晓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唱得更欢了。
有人从楼下经过,看着这两位歌手,嘀咕道:“这年头,男人爱上男人啊……”
把嗓子唱哑才停住的林晓觉得,他不能再等待了,等待就等于亏损,他突然想起薛神说过的一句话。他看看张雨,张雨已有些醉意。他再看看白田,白田朝他偷偷的伸出手,指指张雨,再大拇指朝下,猛的一沉。
那是她和林晓的手语。那代表:“夺下这个目标。”
林晓觉得白田的表情太像拉皮条的了。
然后白田对张雨耳语了什么,再对每个人都耳语了几句。几分钟后,大家以各种理由相继退席,小新的理由是要去创造人类,古海的理由是要准备考研复习,薛神的理由是去观察昆虫。
留下林晓和张雨,傻傻的坐在桌前。
“这酒的味道真不错。”林晓在试着寻找话题。
张雨说:“这是我第一次喝白酒。”
林晓如同进军的指挥官,一筹莫展时突然发现敌人防线有一个口子,果断的抓住这个机会,大谈起来:“那你的酒量很不错啊,你爸爸妈妈肯定能喝酒吧。”
张雨老实的说:“他们都不能喝。”
林晓狂汗。继续说:“那肯定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能喝,要知道,喝酒也有隔代遗传的,就像长相,我爸就特帅。”
“好象,他们也不能喝。”张雨回答。
林晓发现,这个口子原来是敌人的埋伏。酒醉都被惊醒了一半。
“你是挺能喝的,”这时候,张雨先说话了:“但你也要注意身体。”
林晓感觉心中如同被开了个油田,幸福温暖一块儿往上冒。他感激的说:“谢谢。”
气氛突然就变得合拍起来。
林晓又喝完一碗,江面上的渔火不停的跳跃,他心潮澎湃,这一时刻他期待了多少个日日月月啊,而现在张雨确确实实的就坐在他身边,他甚至能清楚的闻到张雨身上的芬芳了。
我要表白,我要表白,我要表白,我要表白,我要表白……林晓不断的对自己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练气功一般气压丹田,然后想转头直面张雨。不行……林晓感觉自己的气上跳下窜,然后顺着耳朵根跑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又倒了一碗酒,张雨对林晓说:“我要半杯。”林晓心里大喜,心想,喝吧,喝吧,等你醉了,嘿嘿嘿……刚刚想完,马上又责备自己起来:林晓同学,怎么能有那种思想呢!你现在是要表白,不是乘人之危……我这跟乘人之危也没什么区别啊……
“今天真高兴。”张雨轻声说。
林晓看着张雨,张雨双颊微红,眉黛如画。
“是啊。”林晓说:“真的很愉快。”
林晓喝完酒,继续运气,继续失败。
“上次晚会后,有很多女生向我打听你呢。”张雨的眼神里有了些醉意。
“你怎么说?”林晓给自己倒酒,又是一口。
张雨说:“我说,他有女朋友了呢。”
林晓刚运好的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哪来的女朋友啊?”然后又偷偷给自己倒酒。喝完,运气。
“你和白田。”张雨靠在桌子上,用她那漂亮的眼睛注视着林晓:“感情真好。”
林晓觉得这一次真气倒流,差点走火入魔。
“真像兄妹。”张雨喃喃的说:“我真想也要这么一个哥哥。”
林晓长长松了一口气,他好看的笑了:“要你爸妈帮你生个哥哥。”然后又信心十足的倒酒。
“独生子女从小就得学会一个人玩,我小时侯用两支铅笔就能玩一天,”张雨显然是醉了。“晓,你不孤单吧?”
林晓听见心扑通跳得厉害,她竟然叫我“晓”。顿时,林晓脸上笑得如同只绽开的柿饼。
“有时候,会感到很孤单。”林晓说:“为此,我还去看过医生。”
“有一段时间,我什么人都不理,脾气暴躁。”林晓接着说:“我们需要朋友,不是吗?我认识了曾默,可以说,他是我人生成长的一个老师呢。”
张雨依然看着林晓,林晓觉得,她真的有些醉了。
“他让我相信了一些东西,不是宗教,就是一些简单的东西,然后,我就很少感觉孤单了。”
“是什么呢?”张雨问。
“爱,爱存在我们身边。”林晓停顿了一下,然后,微笑:“每个善良的人都会成为我们的好朋友。”
张雨也笑了,她喜欢看林晓安静时干净的笑容。
林晓差点忘了今晚的任务。想起后马上把酒喝完。
现在,他觉得他能上景阳岗单手揍武松了。
他凝视着桌上燃烧跳动的蜡烛,谨慎的问道:“张雨,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呢?”张雨微笑,美丽的眼睛调皮的看着林晓。
林晓心跳得像重金属摇滚的鼓点,他不敢看张雨的眼睛,费劲的控制住自己的声带,生怕又出现不经大脑思考而信口雌黄的情况,稍稍稳定后,他一字一字的说:
“有,你啊。”
我终于说出来了。林晓紧皱的眉头轻松的舒展开来。
我做到了,直面的表白。
无论结果怎样,我终于向你表白了我的感情。
我很笨蛋吧,竟会因为这样而感到异常的满足。
可我真的很高兴,我告诉了你,我心中隐藏了多年的想法。
你有看见我因为单恋却依然幸福的眼神吗?
一时间,嘈杂的酒吧里只听得见两人心跳的声音,
“我也是,我也喜欢你。”张雨说。
林晓哭了,幸福的眼泪在他心里像只发情的小公鹿横冲直撞。
张雨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像是清早山谷兰花花瓣上一颗透明的露珠:“我喜欢大家,喜欢这些朋友。”
林晓哭了,小公鹿以210KMperhour的速度一头撞在树桩上……
他强忍住伤心和无奈纠缠的心情,努力想给张雨一个大方而善意的笑容。
却发现,张雨睡着了。
林晓看着安静入睡的张雨,一时间觉得这样的结局也不算糟糕。
是的,不算糟糕。
至少,大家是真的互相相爱,在茫茫的人海中,大家成为相互关心的好朋友。
他平静而干净的眼睛里流露出满足与感激交织的神色,他摸出一只烟,想点上,却又怕熏到张雨,于是把烟重新放进口袋,他看着睡着的张雨,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
顿时心中无限的宁静。
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林晓脱下衣服盖在张雨身上,然后背着熟睡的张雨慢慢走出酒吧。
外面不知从什么时候下起了雪,漫天飞舞的大雪。明天,这个朴实的小镇会更加的美吧。
林晓小心的行走,走过青石路,走过小桥,张雨的呼吸均匀而轻柔。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复杂的情绪却平静得像身边的这条小河。
黑色的夜幕和群山浑然一体。偶尔有阵风吹过,林晓却不感觉寒冷,他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感,自己不是已经满足这种关系了吗,可是……
“小子,妞蛮漂亮的。”一个怪气的声音打破了林晓的思绪。路边坐着几个喝过酒的人,醉熏熏的朝林晓吹口哨。林晓抬头看了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
身后怪叫声四起。
可林晓却心静如水,他没有一点儿心思去招惹这些无聊的人。
“喂,说你呢!”那个怪声音尖利起来:“穿毛衣的!”
林晓头也不想回。完全当作没有听见。
“站住!”身后吼道。
林晓继续走。世界对于他而言,一切都很安静。
“你**的给我站住!”“站住!”“听见没有!!”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44
一只不好看的手拉住了林晓的胳膊。
林晓止住脚步,转过身来。
一共四个人,衣冠不整,头发蓬乱,肿胀的眼睛里布着零星的血丝。一个扁平鼻子的人凶狠狠的望着林晓,然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张雨,那浑浊的眸子涌现令林晓不舒服的神色。扁平鼻子大声的说:“我叫你站住你还不听?!”
林晓觉得很无聊。“有什么事吗?”他问。
扁平鼻子笑了,然后,他身后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事我就先走了。”林晓没力气的说,他想回去休息。
“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扁平鼻子突然停住笑,大声吼道。
张雨被吵醒了,她睁开疲惫的眼睛,突然为自己睡在林晓背后而感到有些害羞,脸都红了,然后,她看见林晓面前围着一群不善之客,有些害怕起来。她轻拍林晓的肩,示意放她下来。
林晓见张雨醒了,说道:“你继续睡一会儿,没关系。”
张雨站好,把衣服还给林晓,林晓摇摇手,说:“我不冷,你穿着。”
“不,你只穿着毛衣,怎么行。”张雨说。
林晓执意的把衣服按在张雨身上。不小心触到了张雨的手,两个人像触电一样急忙闪开。
“喂!你妈的有没听老子说话?!”那个扁平鼻子见这两人卿卿我我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又聒噪起来。
林晓转过脑袋,不屑的看着那肥大的扁平鼻子,说:“你很烦咧。”
那扁平鼻子楞了一下,然后痴呆的眼神又羞又恼,他用手指用力的点在林晓胸口,斩钉截铁的说:“混蛋,你找死吧。”
张雨有些惊慌,拉了拉林晓的衣服。林晓温柔的看了张雨一眼,挺直腰板为张雨挡在前面。转而用冷冷眼神看着扁平鼻子,说:“我不想惹事。”
“哟,好大口气。”一个三角眼的人讥讽的说。却冷不防的一脚踢来。
林晓本能的想躲,却在那一刹那,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却直直的迎了上去。那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林晓晃了一下,倒不是觉得很痛。
林晓身后的张雨大声斥责道:“你们怎么能动手!”林晓看看张雨,她脸上的恐惧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强和勇敢。生气都这么漂亮,林晓忍不住想。
“我们不光是动手呢……”扁平鼻子淫笑着朝张雨伸出手。张雨怒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林晓嗖地抓住那只手,使劲的一甩,像座山似的矗立在张雨的面前。
“不要欺人太甚。”林晓说,眼里已经冒出了火。
扁平鼻子二话不说,一把抱住林晓,想把他摔倒。
可林晓从幼儿园起和别人摔交就没输过,摆脱,抓臂,侧身,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扁平鼻子倒在了地上。另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顾不上说话,马上朝林晓冲来。
林晓握着拳头面对面的迎了上去。张雨担心的大喊了一声:“晓!”
一声竭力的呼喊,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她叫我“晓”。林晓的心里开始激烈的跳动起来。是的,她刚才叫我“晓”。
扁平鼻子爬了起来,看看有些犹豫的同伙,着急的大叫:“傻站着干什么?上!”说罢挥着拳头就朝林晓打去。“老子还弄不死你?!”
林晓正沉湎于张雨那一声动情的呼唤,脸上却狠狠的挨了一拳,眼冒金星后是跳动不已的疼痛,马上,这中疼痛却化为了彻底的愤怒,他瞪圆双眼,大吼一声,如同只压抑了多年的老虎,闪电般的一脚蹬在扁平鼻子的脸上:“我不想打架!!!”
扁平鼻子的鼻子彻底变成了扁平。他只觉天地不分,脑袋里像开了个重金属演唱会,吉他鼓点贝司一起乱糟糟的响起来。“我说了我不想打架!!”林晓又是一腿,扁平鼻子的嘴里牙齿碎了几颗,黑的黄的白的红的,美酒咖啡粉条米饭一起涌了上来。“咚”的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其它人看见林晓的眼里全是火焰,杀气让这寒冷的冬夜都燃烧了起来,于是,畏缩着不敢动了。
张雨呆了,她没见过林晓发这么大脾气过,捂着嘴,一滩乱泥的流氓,林晓双拳紧握,恶鬼一般。“晓。”张雨轻声唤了他一声。突然想起什么,改口叫道:“林晓……”
林晓走过来,仍然是一脸严峻,他气还没消,换成以前,今天剩下的这三个都要下江冬泳,再上岸跪在地上唱《征服》。可是现在他却担心张雨害怕自己的样子。也担心这些人会亡命的和他拼,他不想张雨受伤,而自己,也不想打架。
林晓看见张雨惊恐不定的望着他。他低下头,然后转过去,朝那三个流氓大声的咆哮:“滚!老子不想打架!”
三个流氓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面面相觑,恐惧万分。
林晓很自然的牵起张雨的手,张雨轻轻缩了一下手,然后,她看见林晓那清澈的眼睛,于是,舒展的打开手,掌心的交汇。脸又红彤彤的了。
走的时候,张雨鼓起勇气的对那仍然站在原地的人说:“这是正当防卫。你们快走吧。”
林晓紧紧的握着张雨的手,安静的和张雨缓缓离去。故意转了几个弄堂,觉得那些人不可能再找到,于是坐在了雪地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牵着张雨,顿时有些害羞,不舍却又坚决的放开张雨的手,才发现,手心里已冒出了细汗。脸依然很痛,吐出口血,牙齿没有打掉。
“这个。”张雨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林晓。
有些沉默。
张雨细声的问:“没事吧?”
“这没什么。”
“都怪我。”
“关你什么事……”林晓平静的说。
又是沉默。雪花越来越大了,飘得像天使的羽絮。
“我不该动手的。”林晓说。
张雨疑惑的看着林晓。
“我答应过曾默。”林晓的头发被风吹起来:“不再打架。”
“……”张雨看着林晓:“这种情况,不是你的错。”
“你没有受伤就好。”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四目相接,害羞的躲闪那炽热的目光,继续的沉默,却有了一种异样的气氛在流动。
“我会保护你,”林晓抬起头,勇敢的看着张雨明亮的眼睛,虔诚的说:“因为……”
张雨的心中感到温暖。
“因为……我们是如此要好的朋友。”林晓说,说完后觉得有些泄气,心中却依然很平静。
张雨微笑。
微笑的沉默。
“白田刚才对我说,”张雨打破了沉默:“你今天会向一个人告白。”
林晓心里猛然一惊。
“所以要我给你当参谋。”张雨朝林晓笑着。
林晓心里陡然一沉。
张雨继续说:“都怪我,喝醉了。”
“以后再不喝酒了。”张雨调皮的笑了,她的笑容让林晓从心底快乐起来。
“挺可惜的,不过,你开始准备向谁告白呢?”
林晓听见脑海中惊雷一般的巨响,张雨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单纯的笑意。她白皙的皮肤像雪花一样晶莹明亮,上扬的嘴角牵挂着一缕温柔的娇羞……
“你。”林晓说:“你啊。”
时间停止在这一刻,雪花也静止了灵性的舞步,万籁俱静。
张雨却不再微笑。她有些惊讶的移开视线。长发绸缎一般滑过她的脸庞。
林晓的心中,寂静得像一枚湖心的翠石。
然后,张雨站起来,不言不语,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晓看看她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过一阵阵酸楚,他颤抖着匆忙的抽出一只烟,却怎么也点不燃。
那火石跳动的光芒在黑色的夜中像精灵的眼睛,却又脆弱得转瞬即逝。
林晓终于觉得思念像洪水一样冲破心中低层的防线,喷薄的奔涌而出,无数副张雨的画面在脑海里一一浮现。那么清晰而又熟悉的面容,如今却真的,决然离去了……
我真是一个,彻底的,大笨蛋……
雪花飘飘,雪花飘飘。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林晓喃喃的自言自语。
“从见到你的第一次起,我就喜欢上了你,我真的很傻吧,竟然会相信一见钟情。”
“我一直没说,在高中还故意疏远你。”
“因为我一直担心。”有雪花落在他的头顶,如同安慰的手。
“你是那么优秀的女生,而我是那么的混蛋……我们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是吧。”
“所以,我宁愿远远的看着你,不去打扰你。”
“……”
“我常常想,看着一个人幸福,自己也是幸福的。”
他仰起头,露出了纯醇的微笑。
“我一个人喜欢你,这就足够了。”他咬咬嘴唇。
“你不能害怕孤单,你不会再被孤单欺负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从前……现在……以后……”
“永远都会。”
“说永远真的是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但是,我觉得我会因为你而变得格外勇敢。”
“所以,你要相信。”
“因为你是那样好的女孩,你的世界会是最美的童话”
“也因为我是这样的喜欢你,而且一点也不后悔。这几年,我一直很开心。”
“所以,拜托了。”
有温暖而抱歉的泪水从林晓的眼眶里无声的滑落,而林晓是微笑着,虽然张雨因为他的告白而离开,可是,他却依然觉得这份爱存在于自己心田,那慢慢理清的想法像暖流一样酿出另一种幸福的滋味,他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觉得自己就像一片轻轻飘落的雪花,无穷无尽的宇宙,却溢满了对她的思念。
“一直以为是单恋。”熟悉的声音从林晓身后传来。
林晓猛的回过头去!
张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她也流泪了,却是幸福的眼泪。
“我也是。”
“一直,喜欢着你。”
张雨安静的说。
雪的精灵翩翩起舞,像一首美丽的诗。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46
童话(15)
“然后呢?”曾默问。
林晓坐在床上,正得意的跟曾默讲他与张雨的开始。
旅游回来,林晓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找曾默,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有意义最应该炫耀的事了。
林晓接着说:“然后我就牵着她,尽量走得很慢。”
曾默说:“那是当然,换成我,我就停住,让板块运动带我们回旅馆。”
“我当时真希望这条路有无尽的长,可是太可惜了,那小镇本来就不大,一会儿我们就到了。”
“你应该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吧?”曾默色眯眯的说。
“我把她送到她房间门前,有些惋惜的道别,她进了房间,我却还不想走。”
“我kao,这时候怎么能走呢?把白田哄出去!”曾默激动的说。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她有些害羞的对我说:‘屋里没人,你进来坐坐吧’。”
“Yes!Yes,Yes!!你进去了吧?”
“恩。”
“好样的,不错,终于有我一半帅了!”
“然后……”
“然后什么?”
“就是那个。”
“嘿嘿嘿嘿,”曾默傻笑起来:“到几垒了?”
“我们都很激动,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原因,我神志有些恍惚,我抱住她,她不停的叫我的名字,两个人都已经白热化了。”
“嘿嘿嘿嘿,加油,继续继续。”
“然后我果然听见她叫我的名字,她和我站在旅馆大门前,原来我刚才是在幻想……”
“靠的无限循环啊!竟然是幻想!!”曾默悲痛的骂道。
林晓说:“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可不敢。”
曾默挪过来,问:“其实你是不想。是吧?”他赞赏的看着林晓。
“恩,不想,那些都不重要,只要和她在一起,一切都很满足了。”林晓幸福得像只丰收的老鼠。
“闷骚。”曾默评论说。
“我kao,不和你争这个了。”
“那晚上真什么也没发生?”
“没有。”
“之后的几个晚上呢?”
“也没有,我说你有完没完?正经点好不,”林晓喝道:“你小子考试前跑哪儿去了?”
“哦,没什么事,就是家里出了点事儿,然后我就去了月球,看见杨立伟乘着神舟五号在天上飞啊飞,我就朝他打招呼,想借个火点支烟,结果可惜太远了,他没听到。”曾默瞎扯起来。
林晓纠正说:“你有没文化啊,太空里是真空的,所以不能传播声音,而不是远。”
曾默认真的看着林晓,问:“你看过新编《十万个为什么》吗?”
“没有。里面有些什么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懂幽默……”曾默说。
林晓无语。
过了一会儿,林晓问曾默:“香凭去国外读书了,你知道吗?”
“知道,高三的时候我曾和她谈过一次话。”
曾默接着说:“她说,想换个环境,好好的开始自己的生活,国外是不错的选择。”
“她是该换个环境,”林晓有些伤心的说:“那么好一个女孩,后来变成那样,可惜了。”
“有我的原因吧,我常常这么想,要是当时我能带她一起离开那个圈子,她就不会变成那样。”曾默悲伤起来,语气无奈。
林晓拍拍曾默的肩膀:“你已经尝试过了。”
“这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A?”曾默的脸上又换上邪恶的表情。
可是林晓知道他心里依然很难过:“你们有联系吗?”
“没有了,她本来是要去我们学校的,但是毕业后那事闹得太大了,可能她家里反对吧。”曾默轻松的笑了一声,却宛如在嘲笑自己:“就这样,完全没了联系。”
“希望她现在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林晓看着天花板,长长的叹气。
曾默点燃了一支Mar。
今天和曾默又说起了那位女孩,他显得很轻松,可是我能看出来,他比任何人都要难过。
从曾默和香凭分手起,香凭就开始与我们一群人走得很近,她完全变了,冷漠,过于在乎外表,把感情当作游戏。
我怎么也想不通,人会因为一段感情而成为另外一个人,而这就是事实,是我们亲眼所见的。
曾默在分手后显得很轻松,依然是那个在女生堆里活着的曾默,但我也发现他没有再恋爱,高中三年,一直没有。甚至他所谈及到的关于感情的问题,基本都只限于我对张雨的单恋。
记得有一次我与曾默去常去的酒吧,看见喝醉的香凭倒在别人的怀里,我本想拉曾默离开,而他却走过去,要送她回家。为此我们差点又在酒吧和别人打起来。
那晚很冷,曾默背着凭儿在路上走,我在旁边,那时候我们都说不出话,我不时担心的朝后面看,我怕那群人真的叫了帮手来打架,要照顾一个女孩,打架毕竟不方便。
然后在有路灯的地方,我才发现曾默已经哭了,他不停的流泪,却又不想让别人发现,强忍住不哭出声,一脸的眼泪。我看见他背上熟睡的凭儿,她应该不知道在她身边,有一个男生一直默默关心着她,她也不知道,曾默不得不离开她,但是却依然深深喜欢着她。
那一刻,我也哭了。
曾默看见我哭了,问我这是干嘛?
我说我也很伤心。
他就不哭了,他狠狠的咬自己的嘴唇,鲜血像碾碎的花汁一样渗出。
我也和香凭谈过,我说你不适合那个圈子。她却用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眼神的看着我,反问我说,你找我就是来说这个的?
我当时真想给她一个耳光,但是我从不打女生。
可我真的有些恨她,她不应该这样作践自己,更不应该让别人时常为她担心。
可是我能做什么,我不是她的好朋友,我也不理解曾默为什么要离开她,为了一些奇怪的梦境就值得放弃感情吗?我不觉得,但是我却相信曾默的选择必定有他的道理,就像相信香凭其实也一直喜欢着曾默。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46
在圈子里玩,都是一些浮躁的人,生活没有目标,只想着享受,却又没有能力让自己享受。我和曾默是受够了那些人,那些生活。
曾默一直很自责,他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香凭才会变成那样子。可他又没有一点办法,他尝试着告诉她不应该那样对待生活,特别是我们离开那个圈子后。但一切都是徒劳,是啊,我们根本不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那个圈子又显得那么精彩和不可一世。
他本身也是个很崇尚自由的人,不希望自己干涉别人的生活方式,所以他看着日渐堕落的凭儿,只有无奈,深深的无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好象以前香凭问过我,曾默是不是喜欢那种类型的女生。也许她是真的认为曾默喜欢的是外表艳丽的女生。所以她去做了。真的是这样子吗?我们都不知道,也许连香凭自己都不知道。
我们总是会很容易的遗忘自己。
被生活带着向前行进,慢慢习惯装扮后的自己,然后真的成为自己装扮的人。
高二的时候,我从别人嘴里听说凭儿不再是处女。高中的时候,不是处女已经是很出格的事情了。我当时非常的震惊。我不愿告诉曾默,我怕他伤心。
他不是有处女情结的人,可是这事情不仅仅是代表处女和非处女那么简单。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一个人不断的堕落,甚至以后也许会因此而得不到幸福,这是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可是他还是知道了。
我不奇怪他和香凭的感情还停留在精神层面,我奇怪的是他表现得比我都平静,我起初的想象是,他拖把长长的苗刀,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那小子砍死。
可是他没有去杀人,他只是很坚强很坚强的笑,然后微微摇头。
在高三的时候,曾默有一段时间和凭儿走得很近,我以为两人能够复合,我挺希望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去。可惜最终还是没有。
曾默今天告诉我,他在高三的时候曾和香凭好好的谈过一次,他不停的给香凭道歉,跟她说生活不应该是那样子,我们要塌实的对待生活,因为,她这样,会让很多人伤心,包括他自己。
然后香凭哭了,哭的时候,曾默吻了她,那是他第一次吻她。
江边的风很清凉,但是眼泪却滚烫滚烫。曾默说。
香凭紧紧的抱住曾默,哭得像个受伤的小孩。
你是想帮她吧,一直都是。我对曾默说。
曾默说,是的,我不能忍受她那迷茫的眼神。
你在最初时爱上她就好了。其实你一直都很爱她。我说。
那时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就因为那个梦吗?
我相信那不是梦。曾默一直都这么说。
能拯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这个你都不懂吗?
我知道,可我爱她。
我看见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澈。
最后胡香凭去了国外,也许她说她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或许,换个角度说,曾默赢了。
记得曾默曾告诉我他为什么一直抽marlboro。
ManAlwaysRememberLoveBecauseOfRomanticOnly.
而今天,他告诉我:
ManAlwaysRememberLadyBecauseOfRomanticOnly.
人的一生中总会对一个人恋恋不忘。他们从你身边走过,仿佛并没有带来什么或者带走什么,可是,他们却进入你的世界,带来的是让你很坚信的东西,带走的,也许是对整个世界的期盼。
就让我来祝福曾默与香凭,或许他们永远就这样离开,永远不可能再相遇在一起,但真心的希望他们都能找到各自的幸福,他们会记得对方,想起曾经容颜,哪怕是在一万年以后。
——林晓
以往寒假里的林晓过得像只冬眠的熊,而这个寒假他却精神得像一把点燃的炮仗。他开始以无比热忱的态度投身于文化事业中,把家里的书全给看了一遍。可惜林晓家里素来与文化扯不上半点关系,只有一些《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军事战略》之类的书,林晓读得想咬舌,但是为了和张雨有共同语言,他还是坚持了下来,把高中的语文课本都读了,有一日在吃饭时与其父谈起台湾问题,把台湾那几个破机场的经纬度一骨脑全报了出来,让其双亲在强烈的惊讶后后悔莫及,说,以前应该把他绑着送去军校。稍加培养,比巴顿还牛,那简直就是牛顿了。林晓突然想起一句古文,激昂的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心里却紧张异常,生怕他父亲打电话派个连把他绑去军队。
张雨进大学后就开始长篇小说的创作,在学校的BBS上陆续的发一些文章,结果被人转载到其它网站,说起来那人是侵权了,但张雨的文字点击率却以立方的速度与日剧增。网络上开始传言这是某青年作家为了转型的新作。因为那青年作家一直用身体写作,结果写垮了身体,现在返朴归真,改用双手写作。
张雨的小说写的是童话,公主与一位穷小子的故事,故事大体是这样:有一位国王因为某种原因,得罪了天上的某个无聊而又小肚鸡肠的神仙,那神仙罚他一辈子只会生儿子,不会生女儿。那国王在生了一个班的儿子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开始日行一善,成日烧香祷告赎罪,那施咒的神仙结果因为贪污事件东窗事发而被双轨,于是,咒语失效。那国王终于有幸在生育能力的年龄搭上了末班车,一举命中,得了个千金,运气好得能去买彩票。那位小公主开始在无数人的关爱中成长,她的美丽和她娇蛮的性格同时被记入人类进化史的榜首。有一天,国王开始为她比武招亲,全人类的男人都赶来相亲,伤者无数,让这个国家的医疗单位发了老财,可是骄傲的公主一个都看不上,最后,国王的失约引发了战争,全球的军队组成了联合国军攻入了公主的国家,在国破之时,公主被一位养马的小伙子所救,然后两人一起流浪,历经千辛万苦去寻找神的救赎,公主也因此被改造成天使一般的姑娘,两人也在患难中产生了美好的感情,最后神被感动,给了她三个可以实现的愿望。公主的三个愿望分别是:人类不再有战争,人类不再有饥饿,人类不再有疾病。不再是公主的她和马夫小伙子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全文完,如有雷同,不胜感激。
不过话说回来,这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作者张雨有着异常细腻而善良的心灵,这正是一个好作者应该具备的条件,与此同时,张雨还具备了另一个极好的条件,而这个条件是现今图书出版界更为看重的,那便是长相问题。虽然现在有很多美女作家,但真正下了妆,少了灯光和照片的PS处理,能不吓得鬼喊“鬼王”的鲜有人在。而张雨根本不用包装,甚至不需要“美女作家”这个头衔,因为“美女作家”是作家中的美女之意,属于人妖里面选男人,而张雨就是实实在在的美女。
她的照片终于被某人弄上了网络,一出现,马上和她的文字形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核爆炸般轰动了无数读者的心。
读者们纷纷留言:
“顶到手抽筋。”
“此文只应天上有,此人人间何处寻?顶之……”
“我哭我笑我闹我跳,我疯我狂我上吊。”
“小雨,为了你,我守一辈子活寡!”
“我是一位迷途的青年,以前的我曾经……(此处省略五千字)看了你的文字后,我终于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人生豪迈!”
“下岗职工的我代表我女儿谢谢你用文字鼓励了我们全家……”
……
一家有名的出版公司,组织一个专案小组开始四处搜查张雨的联系方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一无所获,只差靠关系动用军方的侦察设备,最后在决定昧良心出盗版的时候,终于有个编辑从远房表亲的好朋友手里以100个Q币的代价弄到了张雨的一手资料。
张雨涉世不深,在出版社试探性的问起是否有意愿出版该作品时她一口答应,并感激的向对方说:太谢谢你们了。
张雨很高兴,因为文字是她的爱好,有人喜欢她的文字让她觉得满足,其它的,都是次要的东西。
林晓也很高兴,能和张雨交往本就是他的梦想,世上有几个人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而现在,他林晓的女朋友又即将成为一名作家,这等于买一送一的大馈赠,相当于捡了一个皮夹子,里面还有一封感谢信。
而在出版社的那一边,针对张雨与其作品包装的策划正紧锣密鼓的进行。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48
童话 (16)
开学后,林晓突然有了一种很新奇的感觉,走在校园里终于有了一种昂首挺胸的滋味,首先,他觉得自己不是新生了,偌大个校园,包括两座雄伟的大山,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套用一句流行的广告词,这简直成了林晓的地盘,林晓做主,有了占山为王的感觉。第二,也是最关键的原因,命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的他也有了女朋友,而那女朋友正是他朝思暮想寝食难安的张雨,林晓在高中时立过一个五年计划,计划在五年内能和张雨成为朋友,至少说话时不再像人家祖上对他祖上有恩似的不停的脸红,而今,五年计划却提前完成,还来了个大跃进,直接进入了恋爱关系,这被白田称为母猪突破极限的事情能不让林晓高兴吗?有心理专家做过实质的考察,单细胞林晓因为这件事,就可以高兴上一百年,再以五百年为春,五百年为秋,子子孙孙的遗传高兴下去,这真是光宗耀祖的事儿。所以虽然张雨因为新书出版的事情而忙得没有时间与林晓一起像别的恋人那样在校园里风花雪月巡警般的每天走上那么几十公里,但林晓依然感到万分的满足,感觉背上一直背着张雨,虽然这听上去有些像鬼故事,但他就是这么认为。
林晓自从开学后就认真的上每一节课,因为他每天只有上课的时候才能与张雨相处那么一会儿。林晓甚至觉得那昂贵的学费终于交得值得了。
以前的林晓被同学称为查课吉祥物,林晓傻人傻福,有时一觉醒来,就会预感到今天学校可能会考勤,于是就转去课堂睡觉,睡完了,学校会的干部们约好似的屁颠屁颠来查到了,林晓每来每中,准得像奥运射击冠军,以至于小新和薛冰在逃课之前都会问林晓:大师,这课能逃吗?林晓闭目凝神,然后算命先生似的给出答案。
这学期林晓的不断上课引发了小小的骚动,学子们见吉祥物每日出现,以为学校这学期加强了教务管理,于是一节课也不敢逃,课堂被挤得爆满,密不透风,空气严重稀薄,弄得身体素质不好的同学和成日钻研学术的教授们有了高原反应。
一日,张雨在上课时扰乱课堂纪律的小声问林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林晓一想,今天是星期二,课最多的一天。但又觉得张雨问得很是有埋伏,想来想去,突然想自豪的跟张雨说今天是我们交往一个月零二十一天的纪念日吧,但一考虑,觉得张雨应该不会像自己把每一天都记得那么清楚。于是皱着眉头,摇头说不知道。
张雨惊讶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林晓慌了,心里想,天啊,难道今天是我们结婚周年纪念日吗?他继续摇头。
“今天是二月十四日哦。”张雨含义深刻的提醒林晓道。
林晓恍然大悟的感叹说:“哦!原来是二月十四日哦!历史上有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件吗?”
张雨看着扑闪着求知大眼睛的林晓,哭笑不得,只好假装生气的说:“你真是笨到家了。”
“报告张雨首长,我保证回去后好好学习历史!”林晓下定决心的说。
看着林晓天真的模样,张雨豁达的笑了。
林晓回到寝室,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左思右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可他依然想不出历史上的二月十四日有发生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能让张雨都念念不忘。林晓只记得一个端午是屈原跳江的日子,一个国庆是中国人从此牛逼起来的日子,其它的都不记得。
于是他决定给白田打电话问一下。
“田儿,有个事要问你一下。”
“什么事?我正郁闷着呢,快说快说。”
“怎么了?一大清早就郁闷什么?来大姨妈了吗?”
“@#%$*&……”白田在电话里骂起来。
“停,好好好,停停停,”林晓开始告饶:“我想问你,历史上的二月十四号有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白田想了一想,说:“好象没有什么重大事件吧……问这个干什么?”
“张雨今天特别神秘的问我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怎么知道呢,你都不知道,你说,要是我知道我会不记得吗,关于她的日子我记得……”林晓开始委屈的说起来。
白田打断他的话,说:“闭嘴,你说是张雨问你二月十四日是什么日子吗?”
“正是。”
“……”短暂的沉默,林晓有不详的预感。
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劈头盖脑的骂来:
“你这个白痴!你这个咸鸭蛋!你是猪啊!不行,我这么骂对猪太不人道了,小妈小爸怎么生出你这么笨的人来,你是从垃圾堆里捡的吧!……”白田的骂功气势磅礴,思维极其开阔。
一旁的林晓仍然一头迷雾,委屈的说:“我惹你们俩了吗?”
“今天是情人节!”白田在电话那头绝望的说:“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林晓如同被人用钝器敲击了脑袋,只觉得轰的一声,顿时无数思维涌进脑袋,手一颤,差点扔了手机。
清醒过来的他差点在电话那头给白田跪下。
“田儿,好田儿,我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哼!”“你犯兵家大忌了,你这个榆木脑袋。等着分手吧你。”
“田儿,帮我这一回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除了违法乱纪和做你男朋友。”
“谁稀罕你这种背括肌比胸肌还大的货色,活该,你这个钉书机。”
“……”林晓无语。
“……”
“算了,你快出来吧,我带你去买巧克力。快点!不然就没时间了!”白田终于心软,林晓一听,如同信徒听到福音般高兴。
“十秒种后赶到!”林晓说完,迅速的挂掉电话,心急得只想从三楼飞身而下。
其实这也不能怪林晓。
林晓从知道情人节起就从未在这一天顺利过。没有女朋友,孤单的一人过节不说,还要被曾默那禽兽刺激,曾默在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能填平台湾海峡,各式各样,五颜六色,满满的堆在课桌上。被曾默刺激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家兄弟,但林晓在那天不是生病就是摔跟头,喝凉水也能塞牙,穿道袍都能撞鬼,总之太惨了。有一次林晓突然小资一样感伤起来,看大太阳的天也觉得很阴霾,于是他独自一人走出教室,想出去散散步,走到食堂前他觉得身心疲惫,于是他就蹲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位漂亮的女生从食堂里出来,看看林晓,满脸的关心,然后那女生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扔在林晓的面前,然后爱心天使般一笑,飘然而去。林晓起初有些因为对方把他当乞丐而生气,后来一看四周没人,也就把那巧克力迅速的拾起,兴高采烈的拿去向曾默和白田炫耀,幸福得把自己都给骗了。然后,他当着白田和曾默的面美美的品尝那块廉价的巧克力,边吃边从嘴里发出无数的象声词。
结果,半小时后林晓开始拉肚子,拉得脱水,曾默和白田跑去医务室成件制的买来止泻药,还是赵本山打广告的那个“一吃就灵”。白田把林晓夹在书中本想做人生纪念的巧克力包装袋找出来一看,安慰林晓说:“生产日期是三年前的。现在能做鼠药了,没吃死你算你祖上积德了。”然后曾默开始分析这块巧克力的来历:那是在三年一个阳光明媚的情人节,有一个害羞的男生买了块巧克力,害羞的送给了他喜欢的女生,送完后他甜甜的笑了,可那个害羞的女生接着又把这巧克力送给了她真正喜欢的男生,送完后她也甜甜的笑了,可是的可是那个男生也很害羞,他也不喜欢这个害羞的女生,于是他接着把这巧克力送给了另一个女生,送完后……于是,这块神奇的巧克力经三代人转手,如奥林匹克的火炬一样日日永不停息的转送转送转送,三年后,这巧克力转战了整个学校,最后于今日上午十点整,由一位好心的女生施舍给了乞丐般的林晓。
从此以后,林晓的潜意识里对情人节产生了排斥之感,逐渐的,他将二月十四日看成了中华民族的又一个传统节日,与端午节一样,只不过端午节是吃粽子,而二月十四日是吃巧克力。
所以在今天当张雨问起林晓是什么日子时,林晓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白田带着林晓乘车去市区。一路上林晓被山路颠簸得晕头转向,但为了爱情,他义无返顾。
“你怎么就这么没情调。情人节都不记得。”白田在车上依然责怪着林晓。
“为什么要去市里买巧克力?”
“就知道你想买两块五一包的巧克力豆来打发张雨。你知道吗,女生最不能原谅男生忘记三个日子!”
“哪三个?”
“她的生日,情人节,交往纪念日。”
“三八妇女节不算?”
“……”林晓又有不详的预感。
“你这个不懂浪漫的老妖怪!你再这样下去就等着张雨被别人抢走吧,你就等着四十岁还结不了婚然后娶一个深山老沟里近亲结婚出品的傻姑娘吧。靠,认识你真是我的悲哀。”
林晓知道自己错了。所以点头哈腰。说,田儿教训得极是,教训得极是。
“我带你去手工做巧克力的地方,你只有好好的补救一下,才能让张雨以为你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实际上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白田出谋划策。
“妙计!妙计!”林晓赞叹啧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林晓问:“市里做巧克力的地方你都知道。”
“关你屁事,哼!”白氏白眼再显江湖。“自己出钱。”白田补充道。
手工巧克力就是做得不一样,林晓看着那师傅手中逐渐成型的巧克力,心里暗喜,这下子,张雨会很喜欢的。
“上面写什么话呢?”师傅问林晓。
林晓紧皱双眉,想了快有一个小时。可惜他不是才子,作不出风花雪月的感人诗句,想了半天,发现脑海里尽是:“一定要解放台湾。”之类的话。
最后他终于想了一个比较满意的,对师傅认真的说:
“写‘生日快乐’吧。”
白田差点晕过去,她拍拍林晓的肩膀,对师傅说:“您别理他,这孩子,小时候头被摔过,有点那个。”
师傅心知肚明的点了点头。
最后白田做主,用好看的颜色写上:“IloveU.”
“写这个有些过火吧。”林晓心神不定的问道。
田儿恨不得把他吞下去:“你这个木鱼,你这个火星人,你这个挺棍都挺不通的,你这个恐龙特级克塞号……”
师傅的后脑勺流了一颗大汗,他偷偷关心的问林晓:“你欠她很多钱吗?”
礼物是准备好了,但送礼又成了一大难题。
大学不比高中,高中有固定的课桌和满天的课,学校可不会为情人节放假,要送巧克力,趁没人的时候悄悄塞进对方的课桌就好了。而大学里学无定所,更糟糕的是,林晓他们今天已经没课了。而张雨,正为她的小说而在寝室里不断努力中。
作者:
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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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48
林晓想给张雨打个电话要她出来接巧克力,但觉得这样实在太唐突,摆明了就是他在补过,深刻的证明他确实是一个连情人节都不知道的人。
他想潜进女生宿舍,给张雨一个惊喜,但是女生宿舍戒备森严,学校把二十几岁的男生视做洪水猛兽,恨不得在女生宿舍区埋地雷。林晓只差哭出来,站了一会儿,一咬牙,一跺脚,说,老子今天和保安拼了!
说罢,便义愤填膺的往里面冲。
结果,两个虎背熊腰的保安楞是生生的把林晓抬了出来,朝地上一扔,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的一指宿舍门口的一块小黑板。
上面贴着校级通知:“男生与狗不得入内。校学生工作办公室,二月十四日。”
林晓苦不堪言,只好又求起白田来。
“帮忙,没办法,巧克力,张雨,第一次,牛马……”因为他近乎于绝望,所以在表达的时候逻辑严重混乱,只说出一些关键词。
白田很坚决的摇摇手,说:“这不行,要我在今天送巧克力给女生,我以后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绝望后的人往往会获得一次提升,林晓只好摇摇头,说,那我就等她吧,她总要下来吃饭的。
白田表扬林晓说:“是啊,这样才对嘛,不过女生经常不吃晚餐。”
“她不用减肥了吧。”
“可是人家现在快成偶像了呢。”
“给我点信心好不好?”林晓担心的说。
“你就耐心的等吧,”白田说:“我先回去了。要是你等到十二点她还没下来,你就打电话跟她说:我一直在你楼下,想成为你人生中最后送你巧克力的那个人。”
林晓想了想,觉得这句话确实很经典,于是他说:“好吧,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他发现白田又有些感冒了。
白田递给他一块巧克力:“送给你的,没别的意思,帮你冲冲晦气。”
林晓接过去,看见那巧克力也是手工制作的。顿时感动得想亲白田一下。
“你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我干什么!等吧你,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我冲一下。”白田骂着林晓,但林晓却觉得白田真的很可爱。
“你等等。”林晓说:“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林晓向商店冲去。
过了一会儿,林晓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白田看着林晓的样子,有些想笑,第一句话就说:“我不要两块五的……”
“不是两块五的,给。”
“不能送你巧克力,因为没有准备,就没有创意。送你这个。”林晓拿出了三只棒棒糖:“你喜欢的,橘子口味。”
白田接过棒棒糖,眼睛里满是幸福的笑意。
“加起来,一块五。”
“谢谢你。”
然后,白田踮起脚尖,闭上眼亲了一下林晓的脸颊。
一时间,林晓呆住了。
阳光很好。
白田红着脸,稍稍的迟疑了一下,笑着,淘气而又感激的说:
“谢谢你,哥哥。”
“情人节快乐。”
“同快,同快。”林晓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白田走后不一会儿,张雨竟然就出现了。
林晓兴奋异常,心想,田儿那块巧克力冲得好啊!简直就是心想事成!
张雨看见林晓后显得很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等你啊。”林晓把礼物收在背后,笑眯眯的说。
“你怎么不打我电话呢?”
“我打了啊,我说,悟空,快来啊,师父看见好多恐龙啊,师父好怕啊。结果天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你拨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呵呵,就你瞎掰。”
“送给你的。”林晓将巧克力拿出来。
张雨漂亮的眼睛里发出惊喜的光彩。
“好漂亮,谢谢。”
“嘿嘿。”林晓在一旁傻笑。
“我还以为你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呢。”张雨开心的说:“下次别逗我了,哦。”
林晓见目的达到,仰天长笑:“啊哈哈哈哈哈……”
“你等等我。”张雨对林晓说,然后转身回了寝室。
不一会儿,张雨出来了,搬着老大一个纸箱子。
张雨不好意思的对林晓说:“对不起,我忘记准备巧克力了,这个就当作礼物送给你吧。”
林晓接过箱子,打开一看,一满箱子巧克力,一满箱子两块五。
“别人送给我的,也就是我的了。我再送给你,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够我吃一年的了。”林晓笑着说,但说实话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啊,没礼物不说,还送这么多情敌啊。
然后他看着张雨一个劲的笑,脸部肌肉四处乱跑。
张雨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又变出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小礼盒,她说:“逗你的呢,这个才是为你准备的。”
林晓呆了一下,然后看着张雨,彻底的乐了。
两人就站在宿舍门口止不住的聊起来,后来张雨实在是要去忙改小说,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要走的时候,张雨突然有些伤感的问林晓:“晓,你不会怪我吧?”
“我怪你什么?”
“我没时间陪你。别人都一起……”张雨抱歉的眼神让林晓的心都碎了。
林晓猛的打断张雨的话:“说什么呢你,没关系,好好忙你的。”
“我知道……”林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也很在乎我。”
“恩。”张雨看着他,这个俊朗的男孩脸上有着让人放心的笑容。
“加油!”林晓朝张雨握拳,鼓着腮帮子,搞笑的给张雨打气。
“加油!”张雨也握起拳头,抿着小嘴,充满斗志的对林晓说。
她可爱得简直要了林晓的老命。
田儿,是你要张雨下来的吧?林晓给白田发短信。
放心,我逼别人打的电话说找她。嘻嘻。白田回信息说。
林晓抱着一纸箱子巧克力招摇过市,他林晓八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风光过。
而寝室里的三匹男人在开秘密会议,因为他们认为林晓今天会因收不到巧克力而深受打击,怕他祭出家爵牌大锤,所以他们把寝室一切能对人体构成伤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小新问海海,牙刷要不要收,海海和薛操坚决的说:收!藏在鞋子里。
更让林晓高兴的是,曾默今年一块巧克力都没收到。晚上他和曾默在学校花园的草地上喝啤酒。林晓扎实的羞辱了曾默一顿。曾默骂林晓是小人得志,是回光返照,坚持说林晓是自己买巧克力送给自己的。
草地上有许多依偎的情侣。
“爱是什么?”曾默感慨的问林晓,像极因为没银子被赶出青楼的诗人,大家可别误会,古时候的诗人去青楼,确实是去谈恋爱的。
“你不是一直认为爱是荷尔蒙的产物吗?”林晓反问曾默。
“哈哈,哪有那么简单。”曾默喝了一口酒,初春的气温还是较冷,感觉啤酒滑过咽喉那种彻骨的寒。
“美好的爱情都是短暂的,这个世界太物质化,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将心中的爱压抑成最小的格式,易碎得像琉璃一般。”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是说,爱情本来是有的,但因为现实与我们自身,才变质?”
“是的,你知道,我一直是个很唯心的人,爱情,这么美好的东西,我想我只能暂时让它存在于另一个世界。”曾默把酒瓶高高举起,对着星空。
“那你什么时候会去释放它?”林晓递给曾默一支烟。
“也许明天,也许,在昨天就已经释放了,只是,我自己不愿承认。”他说的时候眼神坚定。面容平静。
林晓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位女生孤零零的坐在那儿,也许在回忆,也许在沉思,也许在这一天,悄悄的哭泣。
我们如此忙碌的相爱,我们如此天真的期待。
只因为我们在现在相信我们的爱情会天长地久。
如同永存、循环的宇宙。
而情人节,一年中只有短暂的一天。
这个节日,寄托着这样多的祈祷与祝福。
这就是信仰吧。
愿所有的人都相爱吧。愿我们超脱,我们幸福。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49
童话 (17)
我忙完了这阵子,我就好好的陪陪你。张雨几乎每天都这么跟林晓说。
林晓每每听到张雨这带着抱歉的保证,心里总十分温暖,他总是用一副很理解的表情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至少在起初时他是这样想的。
但一个月后,当张雨完成了小说的修改后却又忙着不断的写小文章时,林晓开始觉得有一些复杂的感觉。
张雨还是那样忙,休息的时候在写,上课的时候也在写,就连和林晓吃饭的时候,林晓说起他蹩足的笑话,张雨却会突然眼睛一亮的对林晓问道:你说,这个故事设定在高中好还是在大学好呢?林晓是挺耐心的,只好收起自己的笑,认真的听张雨讲一个个小故事,然后说出他的想法,虽然他的想法最后都基本被张雨无情的枪毙。
你爱她,就应该要支持她,不是吗。林晓躺在床上对自己说。
过一阵子,她就会清闲下来,耐心的只等着书的出版。
林晓说对了,张雨清闲下来,永远只会是过一阵子。
张雨去做了头发,买了很多时尚的杂志和饰品。
张雨照相时摆的姿势越来越多,表情越来越丰富。
这没什么,女孩子,这么大了,是要学着打扮,哪有男生这么方便。林晓自言自语,何况,高中时我就穿过耳洞呢。
林晓会在每天睡觉之前给张雨发一条短信,这样张雨就能在清早起床后第一个读到他的思念。从与张雨开始交往后,林晓就始终坚持着,无论他有多累,即使是已经闭上眼了,也要使劲的抠自己的脚底板把自己弄清醒,再装做动力无限开心无限的发信息,因为他相信,每个人在早晨就接触到积极向上的东西,那一天都会是开心的。让他高兴的是,比他早起的张雨在收到短信息之后也会给林晓回复一条,这样林晓起床后也能读到精神食粮,虽然那时已不是早晨,而是中午。
可这一阵子,张雨仿佛一直没有收到林晓的信息,因为林晓起床后满怀期待的去查短信时,往往一无所获。
终于有一天,伤心的林晓狠着心骂着自己是混蛋的做了个决定,连续三天晚上睡觉前不给张雨发短信息。
第一个晚上林晓为了痛下决心,把电池都卸了。
第二天他起床后,故意给张雨打了个电话。他把一些废话套话说完后,竟然发现张雨没有怪他中断了习惯,甚至,她根本没有提起!
第二个晚上,林晓的大拇指蠢蠢欲动,他看着手机屏幕,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决然的蒙头大睡。
早上起床后,林晓又打了个电话,结果跟昨天一样,张雨没有任何反应。
林晓忽然惊慌起来,他原以为张雨会因为习惯的突然中断而生气,会因此注意到自己,但结果却只能说明一点——张雨根本忘记了这个习惯。
一种多余的奉献,只会是累赘。
这是很残忍。
当真心却换来漠视的时候,那灰心和委屈就像无边的风沙席卷而来。
我成了她的累赘吗?
林晓坐在床上,呆呆的想。
小新发现林晓伤心的表情,问怎么了。林晓说,没什么啊,昨晚没睡醒而已
中午吃饭时,林晓偷偷的看眼前这位女孩,张雨却如往常一样,开心的向林晓说出版社的一些新动向。
林晓突然不知哪来的哀怨,却用一种几乎哀伤的语气问道:“雨,出一本小说,有必要这样子吗?”
张雨吃惊的望着林晓,然后转过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气氛突然沉重了起来,冰冷的空气。
林晓看着张雨,突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怪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想道歉,但什么也没说出口。
末了,两人沉默的走回宿舍,张雨在上楼前对林晓说了一声:“再见。”
“再见。”
其它的什么都没说。
“这不完全是你的错。”曾默对林晓说。
“可你要认为自己全错了。”
林晓无奈的摇头,说:“我知道我不应该那样,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
“我了解你。”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林晓问曾默。
曾默突然油腔滑调的说:“趁她忙的时候,找个小的呗。”
林晓笑不出来。
曾默说:“我不可能是你,林晓。我们不同。”
林晓点点头。他看见曾默关心的眼神,心里舒服了很多。
“忍忍吧,你们才刚刚开始交往,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曾默拍他的肩膀,诚恳的说。
“我是应该支持她。”
“这才是你嘛。没骨气,没男子气,没性格。”
“我kao,我才不要像你。”
“我kao,你要向我学习,不把爱情当做游戏,好好的对待感情。”
晚上的时候,林晓出现在张雨的宿舍楼下。
雨,我要见你。
好的。
对不起。林晓见到张雨后,第一句话就说。
过了一会儿,张雨说,这不怪你。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样小气。林晓像个认错的孩子,用脚不停的蹭地面。
我不该忽略的你的感受。张雨接着说。
但是晓,我最近真的是太忙了。一直没办法闲下来。
林晓看着张雨,他也知道张雨瘦了很多。
可我真的想试一试。张雨说。
林晓点点头,说,你要注意,别把身体拖垮了。
我会注意的。
吃饭了吗?林晓问。
还没有,等会儿我会去吃的。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林晓说。
张雨笑,这个笑容让林晓的心突然塌实了起来。她还是那个张雨,那个透明的,聪明的女孩。
我想吃……就馄饨吧。
好嘞,主子先回去侯着,奴才这就去办。林晓如果去演太监,那估计能红过还珠格格。
张雨的宿舍离食堂和小摊实在是有些远,这一问题林晓和白田曾讨论过。林晓说是因为学校认为本校女生太肥,容易对外造成该校只善于养猪而不善于育人的恶劣影响,所以就用一段长路限制女生的食欲,即使是去吃了,那也得走上老远,也有利于多耗些能量。而白田认为学校是为了让不饿的走饿,饿的走极饿,极饿的走成饿狼传说,从而促进消费。
林晓端着一碗馄饨,跋山涉水,小心翼翼,生怕别人撞掉他女朋友的晚餐,见人还在两百米外就开始大喊:“前面的让开!让开!”一时间那条路上行人纷纷躲避,以为是学校发现了不明包裹物,警方人员正转往安全地点。
林晓见与张雨的冷战顺利的在馄饨中化解,高高兴兴的找曾默说:我看我这次是动了真情了,我从未那么担心过一个女生的感受。
曾默眉毛一扬:我看你是动了胎气,还动了真情呢。
林晓不生气,乐呵呵的笑。
两个人在校园里走,迎面走来位孕妇。
幸福的林晓看着孕妇,发表感慨:怀孕的女人是最美丽的。
曾默说:是啊,做妈妈是女性的天职啊。
林晓说:男生就不能怀孕啊,男生只能帮忙对不对?
曾默差点倒下,问林晓:你最近和张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林晓甜蜜的挠脑袋,眼里荡漾着幸福的笑。
曾默也不问下去,抓起林晓的双手,看了一看,然后失望的朝林晓摇摇头。
林晓说你摇头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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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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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50
曾默说,你和张雨还是什么都没发生,是吧?
林晓说,你会看手相?手相能看出那个?
曾默说,你手上的茧比以前更厚了。
林晓骂:这是爱劳动的表现。
这和劳动没关系,和你青春期有关系。曾默说,然后开始唱Jay的《开不了口》:没有你在我都自己来,我都自己来自己来……
闹完了,曾默对林晓说:你也别一天到晚就想着张雨,有空也打两个电话给白田。
林晓一回想,最近真是把白田给忘了。就连上课和下课都没和她说句话什么的,白田也懂事,见自己和张雨好了,也不做灯泡了,连他寝室都来得很少了,以至于他的衣服现在堆了两桶子,把小新的桶都占了,害得小新一个月没洗澡,白田真是害人非浅啊……
曾默说:我听说最近又有人在追白田。
是吗?林晓仿佛是白田的爸爸,心里竟开始有些泛酸起来。那男生怎么样?
那男生在白田宿舍楼下站了一天一夜。曾默说。
那她就收他为徒啊。林晓说。
你也不怕白田被人骗了去。
我才不怕呢,她不出去祸害别人我就烧香拜佛了,她那妮子,脸上粘点毛比猴还精。还有人能骗得了她?林晓念着,然后目光停留在曾默脸上,不动了。
曾默说,你看我做什么!
能骗得了她的人就只有你了,林晓恍然大悟的说:你不会是对田儿有意思吧?
曾默说:我kao!你也太把我看扁了。朋友妻,不可欺啊。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谁说她是我妻啦!我女朋友是张雨!
但是我觉得白田是你童养媳啊。曾默说。
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啊。
曾默说,夫人果然是动了胎气,要多加小心为上啊。
林晓回寝室后,想起曾默说的那番话,给白田打了个电话。白田的手机竟然关机。
现在才八点不到,就关什么机啊。这家伙,搞什么名堂。林晓心想。
突然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闪过心头。于是匆匆起身,找出白田寝室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
白田的室友告诉林晓,白田回去几天了。
林晓有些慌张了,她怎么回去了,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吗?!
急急忙忙的往白田家打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林晓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回去了啊!”林晓大声的说。
白田在电话那头有些得意,说:“我干嘛要跟你说啊,你又不是班主任,又不是校长,连帅哥都不是。”
“可是,可是你也不怕我担心啊!”林晓说。
白田乐了:“嘿,你还会担心啊,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何况我还是你妹妹!”
“我怎么重色轻友了啊?”
“还不承认,我都回来这么多天了,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来啊?”
“我……”林晓找借口:“我这几天郁闷着呢。”
“和张雨吵架了?”
“和好了。”
“没劲。”白田评论说。
“你真是希望我以后找不到老婆是吧你?”
“我不希望,可我不希望也没有办法,不能扭转你光棍的结局啊……”
“你……”林晓和白田斗了两句嘴,突然觉得精神好了起来:“你怎么突然回去了呢?发生了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这一短暂的停顿却让林晓的心一跳。
“喂!你说话啊!”
依然是沉默。
“喂,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林晓非常不安。
然后白田大笑起来:“哈哈,被我吓到了吧!”
林晓无语。
“没什么事呢。”白田说:“一个贴上标签我都不认识的表哥买了新房子,结婚。”
“哪里的表哥?”林晓想了想,在他印象里白田好象没有表哥。
“我不知道,我kao,那人混得不错呢,那地方地皮多贵啊,10多万一平米……”白田开始侃起来。
“哪有这么贵的!”
“他买了一平米,和他老婆睡觉都要站着睡。哈哈哈哈。”白田开始大笑起来。
林晓也被逗笑了。
林晓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想我了?”
“滚。”
“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要一个星期左右吧。”白田说。
“要这么久吗?”
“他是先育后婚,就这几天,小孩就满月,还要去一次。”
“你家里怎么尽出这种人?”林晓心里狂汗。
“你要注意身体。”白田突然关心的说。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少抽烟,”白田不理他,继续说:“别指望我再给你洗衣服。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自己也要学着洗,万一以后分手了。”
“分手了你就帮我洗呗,呸呸呸,不吉利。”
但电话那边却又是长久的沉默。
“怎么了,田儿。”林晓觉得白田今天很不正常。
白田说:“没事。”
“你,哭了?”林晓听出白田的声音有些哽咽。
“没有啊。”白田突然用高昂的语气说。
“恩,你早点休息哦。”
“恩。”
“拜拜。”林晓说。
“等等,”白田突然说。
“怎么?”
“没什么。你挂吧,”白田迟疑了一下。
“真没什么?”林晓问。
“没什么事,你这男的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快挂快挂!”
“靠,这电话费是我出好吧!”
“晚安……晓。”
“晚安。”
林晓挂了电话,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他听见白田叫他“晓”。这是白田第一次这么叫他。他不明白,也不清楚白田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这空气中有让他隐隐觉得不安的气息。
他给忙碌的张雨发了条信息:
写作也要注意休息,一个人是要有梦想,我也要做个有梦想的人,因为梦想是明天的动力,所以,我现在去做梦了,晚安,雨。
林晓关掉手机,却又突然想,要是白田突然有事要找他怎么办呢,刚才白田与欲言又止的。真让人担心,这个田儿,就是会折腾人。于是林晓重新启动了手机,放在枕头旁边,虽然他知道,手机的辐射会让他本来就笨的脑袋变得更笨,但是,他睡觉太死,声音太小根本叫不醒他。
林晓闭上眼睛,慢慢进入了梦乡。
寝室下面有男生在唱歌,辽阔而又清晰:
“前世的注定,才成为今世的缘起……我和你,又不得不再次分离……只希望我们的缘分,能在来世中再次延续……”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50
童话 (18)
“瞧,又放倒一个。”林晓学着京剧的腔调,指着胡香凭身边的男生,对曾默说。
曾默看了看,说,靠,那男生,瘦得跟火柴似的,真担心太阳大了他的头会燃起来。
胡香凭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在曾默他们前面。
“这是第十几个啦?”林晓扳着指头数起来。
曾默说,你能不能少八卦。
林晓说,我这是谴责把爱情当游戏的人啊……
白田鄙视的打量林晓,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人还有资格批评别人吗?
林晓说,大人说话,小P孩没事一边洗煤炭玩儿去。
白田一拳砸在林晓的肚皮上。
曾默看着他们俩,笑着说:“白田,你们俩干脆在一起好了。”
白田的眼中更加鄙视:“他要是有你一半,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林晓说:“上一半还是下一半?”
这一次是两拳。
曾默开心的大笑起来,却不小心的看见前面的香凭,顿时,心猛的沉了。
胡香凭变得彻底的让曾默感到陌生。那一日他在街上遇到了香凭,打招呼喊:香凭。胡香凭和几个打扮妖艳的女生在一起,看了曾默一眼,脸上浮现出轻薄的笑容:“你怎么越变越丑了?”
曾默突然感到炎热的初夏里寒意无尽的袭来,面前的这位女生,一句近似玩笑的话,却让他觉得伤心,是的,伤心。
曾默用同样轻薄的笑容回答道:“我也要过几天丑人的生活,这样生活才算完整啊。”
“你这是穿的什么啊?”胡香凭看了看曾默便宜而又没个性的衣服,笑。
曾默想看香凭那双精致的眼睛,却看见彩色的隐形眼镜,一只绿色,一只紫色。
香凭身边的女生开始偷偷笑起来。眼中满是不屑和不耐烦。
曾默从容的笑,说:“你才知道我是穷人啊。”他把目光移开,落在身边一棵大大的法国梧桐上。
“拜拜。”曾默说。笑容依然是友善的。
“拜拜。”香凭说。
然后,曾默决然的转身,黯然的离开。
曾默经过香凭的家时,停了下来,他突然感到被从未有过的孤独感紧紧包围,压迫而又绝望。他试着不去看那扇他曾经熟悉的窗,他告诫自己,曾默,都已经过去了,你何必还要这样。
她有了你不一定会幸福,你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
但曾默还是抬起头,望着那扇半掩的窗,凝视了许久,许久。
我以为我是个不同的人,
会让你幸福和快乐。
至少,不会给你带来噩梦和灾难。
可我却是这样平庸。这样的愚蠢和不可救药。
预言的虚幻与破灭,
却感受不到美好,只有怀疑和煎熬。
也许,只有灾难的降临,才能证明我离开的正确,
可如果要那样,我宁愿一人承受希望破碎的画面。
既然我已觉得,那一刻的温存已经在时间的流淌中永存,
为什么我依然还这样思念那一刻,
你美丽的眼神,头发的味道。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话语了。
你曾经温柔的目光,哪儿去了?
林晓和曾默上次在酒吧因为胡香凭闹事后就再也没有和社会上的不良少年接触,一则是觉得那些人着实可恶,一则是因为觉得那样下去确实没有前途,一群灵魂都乱掉的人,以后能有什么希望。两人后来和老帮主混熟了,听了很多前辈的故事,一日喝得都有些醉意,老帮主把名贵的西服脱了,解开衬衫的几颗扣子,胸前的黑色巨龙赫然而显。林晓赞叹道:好酷!老帮主看了看林晓,无奈的笑,然后把衬衫脱掉。问:你们真的觉得这个很酷吗?
一条黑色的龙,怒目圆瞪,张牙舞爪,从帮主宽厚的肩上盘旋而下。
曾默说,会很疼。
林晓说,很少见纹得这么好的,别人的,那叫什么龙啊,上次见一个小子,背上纹个双龙戏珠,我一看,那不就两小虾米玩一玻璃球吗。
老帮主感慨的说:我现在很后悔啊。
林晓和曾默耐心的听。
我儿子,今年三岁。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不让我抱了。老帮主显得很伤心:他怕啊,他怕我身上的这东西。
去了吧。曾默说。
去了?老帮主摇摇头,不去不去,以后等我儿子大了些,我要给他看,要告诉他,有些事情看上去是很流行,很潇洒,但是,那都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老帮主继续说:那边端盘子的小伙子。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刚从里面出来,皮包骨头的,到处去找工作,谁都不要,最后到我这里,都给我跪下了,眼泪不停的流。一个爷们儿啊,哭成个泪人儿。没文化,要他出去能做什么?以后还要娶老婆,生儿子,哪有钱养?
林晓看着那个小伙子,留着工整的平头,穿着侍者的衣服,笑容亲切。
那个阿强,老帮主指指吧台前的一个人:以前跟我混了几年,我没干了,他也不想干了,二十刚出头,只读过小学,现在他一边工作一边自学。
你们知道吗,每次看到那些学生来我这里玩的时候,他们都会惋惜而又羡慕的说,这些孩子,赶你们走也不是那么回事,只希望你们早点明白,身在福中要知福。
林晓和曾默细心的听着,惭愧和内疚却在心中越积越多。
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活,多做善事,我虽然不信佛,但也相信善恶报应,因果循环。老板语重心长:我见过一个吸毒的孩子,十七八岁的光景,身上全是针孔,毒品那东西能沾吗?那是要命的玩意儿!那孩子后来没地方可以扎针了,就从下体扎,一身长胧包,全身乱得不像个人。我后来要员工把他绑了,在我这里关了一个多月。他毒瘾戒掉了,人也健康多了,我给了他些钱,要他回家,他现在在乡下,过年过节常给我打电话,说要还我钱,我说,你好好做人好好过日子孝顺好自己父母就是了。
老板看着曾默和林晓:不说治理国家之类的大理想,可人还是要堂堂正正活,特别做为一个男人。
林晓和曾默不断的点头。
眼前这个大叔,慈眉善目,却又有着一种崇高的,让他们着迷的东西笼罩在他的身上。
黑社会什么都没有,最没有的,就是前途。
从此以后,他俩都这么想。
林晓和曾默把长发剪了,这一改过自新的举动却引起了全校女生的一阵轰动。大家纷纷猜测为什么要剪头发,当然,林晓剪不剪无所谓,就算是他把全身的毛都去了,也没有猜测和讨论的必要。但曾默就不同了,女生们意见不一,有说是因为曾默喜欢上了一个爱短发男生的女孩,有的说是因为曾默抽烟烧着了头发,有的说是因为有个巨福的大婶喜欢上了曾默,花重金买下了他的头发留做纪念。但无论讨论如何,大家都普遍的觉得,短发的曾默更英气更阳光更亲切了。至于林晓,更像猴子更像板栗更像通缉犯。
全校也有说林晓剪头发后好看多了的,那就是白田,白田摸摸林晓的刺猬头,笑得像三岁的小孩子。还有一人,张雨,她终于发现了一直记得的那张笑脸,干净而又善良的笑容。
全校也有说曾默剪头发后丑的,那便是胡香凭。
两人从此专心的读书。
这两人本就是聪明的人,特别是曾默,看东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林晓记得有一次他们考试,曾默考到中途,实在是做不下去了,然后他趁监考老师不注意,一把将前座一个成绩较好但十分高傲的同学卷子抢了过来。那男生正在卷子上寻找快感,却突然见卷子被抢,正想大喊,被林晓一眼瞪住:“你叫!你叫破嗓子也没人救你!”三十秒后,卷子回到了男生的桌上,监考老师此时正好挖完鼻孔转过身来,见那男生神色慌张,以为他要舞弊,于是帮林晓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林晓见曾默把卷子还得这么快,心想,这个猪,这能抄几分啊?却看见曾默仿佛神仙附体,埋头奋笔疾书。曾默写完了,把卷子扔给林晓,小声说:抄吧,全是对的。林晓欣喜若狂,边抄边想,这小子,不去偷学武林绝学,不去做间谍,实在是太可惜了。然后一激动,连名字一块儿抄了。考试完后,老师找到曾默,把他大训了一顿,说他考试有舞弊嫌疑,竟做两份试卷,还用两种笔迹想混淆老师英明的眼睛,更是浪费了祖国的资源。骂完后,将曾默的九十分改成了六十分。而林晓的卷子,做了失踪处理,零分。
认真学习后,两人的成绩,突飞猛进。
在高三的第一次月考时,两人被分在最后一个考室。林晓的学校虽然在表面上也不以分数排名字,看上去既伟大又先进,但实际上,就是不把你的名字前写出个数字,可在通知书,考试教室安排等问题上,那顺序还是按成绩由多到少依次排列,白痴都数得出来。这是明显的不人道主义,这是历史上最掩耳盗铃的事迹。曾默愤愤的说。
为了显示乱国用重刑的方针,校方派出四名老师监考曾默他们考试,那个考场里,只有二十个人。
曾默和林晓看见监考老师带着地主土豪才能有的表情入场时,鼻子如同发动机般短暂而轻蔑的哼了一声。
第二次月考,该考场里的二十人集体搬迁到第一考场。还位居前列,一些心理素质不好但成绩很好的学生见该年级流氓精英们坐在自己身边考试,大都肾上腺素激增,癫痫,发狂,因此跌落进最后一个考场的人大有人在。
学校里把这一奇特的现象用了一个特有名词:乾坤大挪移。有生物老师借此现象提出人类也有季节迁徙现象的崭新观点,并有人获奖,还是外国的,被评为二十一世纪最搞笑笑话金奖。
第三次考试后,和曾默林晓一起来到第一考场的那二十人都已离开了第一考场,但却再也没有回到最后的考场,他们很感激的说:谢谢曾默,谢谢林晓,谢谢我的父母,虽然我再也没有去到那凳子都多一条腿的状元考场,可我曾经去过那里,那里留下了我深深的足迹,这些值得我骄傲我自豪我思故我在,所以我无怨无悔,潇洒走一回。而从第一考场沦落到最后一考场的学生,却始终没有再回到第一考场。这一问题值得广大教育工作者深深反思。
林晓和曾默,从此再也没有离开第一考场。
曾默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没文化。现在我们是有文化的流氓了,所以我们不仅不可怕,而且更加的帅气。
林晓看着曾默,说,别说帅了,高三把我们都折腾得不像人了,瞧你那两黑眼圈,瘦得那样,整个就一眼镜猴。
曾默把稍微长长了些的头发抓抓,说,最近流行庞克,懂不懂你。
你第二册的地理书还有没有?我的不见了。曾默说,借我看。
借你看,我看什么啊?我帮你去抢一本吧。林晓说。
曾默每天起床后会觉得很难受,他总是在听到闹钟响后便翻身而起,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懈怠下来,只要一放松,人就会沉沉的睡过去。有时他会有想呕吐的感觉。他把头埋在水龙头下,让冷水把自己彻底唤醒,再擦擦自己的短发。
我真的很憔悴,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想。
只有半年了,加油。他对自己说。
微笑,感觉不行,再嚣张的笑,眼睛还是很酸痛,可是这没有关系,他觉得心里斗志满满。这就是他每天早上想要的效果。
林晓早上听到闹钟,总会想一拳把闹钟打碎,一拳打上去,感觉拳头先碎了,人也就清醒了过来,发现原来闹钟早被他爹换成了铁质的。他胡乱洗了把脸,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心想,完了,越来越丑了。但又转而一想,算了,以后再去追张雨吧,都混到这份上了,得好好考出个成绩,不然太对不起这些天了。然后对自己说:你是最强的!顿时有如被催眠,强得能去堵机枪。
白田形容枯槁,成日钻在书堆里,那书堆得比她还高,有如一座城堡。
张雨也被书本折腾得丢了三分美丽。她唯一感到奢侈的休闲就是用笔写一篇小小的文章,却往往刚开了个头,就觉得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于是,把稿子放进桌子里,又拿起书来,一遍一遍的背记。
你想考哪个学校?曾默问林晓。
林晓爽快的说,我要从军。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51
白田,你呢?曾默问。
我,还没想好呢。白田看了林晓一眼,说。
她很想和林晓读同一所大学,可她不想当兵,这是个人志愿问题,虽然历史上也有很多女子不爱红装爱武装,但是高中语文课本里就写得很清楚了,木兰从军的原因是:“阿爹无大儿,木兰无长‘胸’。”白田是个发育得很好的女孩子,有着天真烂漫的梦想。
白田很犹豫,她真的很想留在这个哥哥的身边,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认真时候的眼神,还有他白痴时让人又恼又怜的样子。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和林晓分开,她就非常的难过。
笨蛋林晓,你成绩突然好什么好啊,要是你考不起大学,我会要我爸妈,还有小爸小妈把你弄去我在的学校啊。超级笨蛋。
高三,人生的第一次选择,虽然这一次选择算不了什么,但在这次选择中,这些刚刚长大一些的孩子,却直面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命运骄横的主宰力让他们突然知道自己原来不是宇宙的中心,生活的轨迹在他们面前猛然清晰起来,幻想和期待破灭,只有在低下天真欢笑的面容时,去寻找残酷中那一丝让自己值得期待的曙光,猛然的一场阵痛,迅速的成长。等到自己说服了自己,安慰了自己,却又发现,那道延伸的铁轨,又变得蜿蜒而不可捉摸。
巨大压力下的人,精神脆弱,如同在黑夜里行进的船只,撞上隐藏的冰山。那些失去目标的人,开始绝望,绝望成为更重的重量,带着他们一起沉沦,沉沦。
曾默又看见胡香凭在自习时喝酒了。她经过自己教室的窗外,和几个满脸迷茫的女生,放肆的笑着,闹着。
曾默不想去看她,他低下头,不去听那些声音,看着一本翻得破旧的历史书,强迫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去。
可他实在没那份心情。
他起身,打开教室门,走了出去。
“曾默,你干什么去?”班长在讲台上问他。他才懒得回答班长的话,他面色严峻的,寻声而去。
胡香凭蹲在楼下车棚的角落,神情恍惚。
“你喝酒了?”曾默问她。
胡香凭被斥责吓了一下,她抬头,竟发现曾默站在她面前,然后她笑了,一种琢磨不透的笑,她轻松的,若无其事,挑衅的反问:“恩。怎么?”
曾默看着她,他想大声的训斥她,可看到香凭的眼睛,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醉了,她的眼里满是无助和伤悲,她试着又用坚强去掩饰自己的目光,却被眼前这位男生彻底抹去。
“你不会喝就不要喝这么多啊。”这个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声音,熟悉而又关切的眼睛。
顿时,她望着曾默,彻底的崩溃。
泪水从她精致的眼睛里脱眶而出,她像当初的香凭一样,痴痴的望着曾默,泪流满面。
曾默轻皱着眉头,他的心里疼痛得厉害。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安静的坐在香凭身边,拿出那红色包装的marlboro,点上,一支接一支的抽。
从第二天起,曾默开始陪在香凭左右。上学,放学。
就像这空白的两年从未发生一样。
但,曾默已经衣着朴素,留着短发。
而香凭,卷烫而凌乱的长发,七枚鲜艳闪光的耳环。
两个人很少说话,只是行走着,安静的行走,如同缠绕的白云。
曾默觉得,今天的一切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以为自己的离开会让香凭躲过他预感中的那场劫难,可是香凭却被卷入了另一个旋涡。她迷路了。就像个可怜的孩子,一直朝前走,希望能看到出口,可是她走错了方向。
曾默想要把香凭带出来。
我必须牵着她走出来。
“生活不该是这样。”曾默对香凭说。“我们该自己把握好自己。”
香凭用陌生的眼光看着曾默。
“我们不能承受的,现在就不要去挥霍。金钱,享受,那会把我们掏空。”曾默凝视着香凭的眼睛,他多么希望这个女孩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诚恳却抱歉的内心。
“每一个事情我们都会经历不同的磨练。”
“可我们也要为之奋斗,凭儿。”
胡香凭听见曾默在唤她,“凭儿”,这一声呼唤,相隔了多少个日夜。她笑了,颓败的栀子花般的微笑。
“振作起来,好吗,凭儿。塌实的走完这一段日子,重新开始,好吗?”曾默用一种介于乞求和悲伤的语气对她说。
他看着她。她依然是无助的笑。
江面上吹来冷冷的风,带着微腥的水汽,夜空里没有一颗星星。
“我回不去了。默。”
“不要跟我说这个!”曾默坚决的说。
“真的。对不起,默。”
曾默伤心的看着她,然后摇摇头。
“默,我没办法安静下来,在这里,我真的不能。”
良久的沉默,沉默。
“你爱我吗?”曾默抬起头,问道。刹那间,他的眼神让香凭的心猛的颤抖。
凭儿又微笑了,而此时的笑是那么的舒展和天真:
“爱。”
“一直都爱。”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来不及去掩饰。
曾默听见心脏里血液凝固的声音。他猛然觉得自己真的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
随之而来的,是血液在慢慢的解冻中发自灵魂最深处的希望。
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哪怕命运会给我怎样的结局,我也不会让你再受伤害。我会勇敢的随你而去,就像一片树叶,追随那场骤起的风,化为泥土,化为沙尘。
曾默闭上眼睛,吻了凭儿的嘴唇。
如果,我们注定是悲剧,那么,柔软的,温暖的唇,请用一个合法的吻,跟网罗一切的死亡,订立一个永久的契约吧。
“我讨厌你,曾默,我讨厌你。”凭儿哭出了声音。
“对不起,凭儿……”
凭儿的眼泪顺着曾默的脸庞,一颗颗落在他的心里。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会去你要去的城市。然后,我们再重新开始。
好么?
—恩。这些日子,我会好好的在你身边。你要加油,好好的复习。
—我爱你,凭儿。
—我爱你,默。
之后的日子仿佛充满阳光,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每个人都在为最后的起飞而奋斗着,林晓在最后关键的时刻决定了不再去当兵,而是去张雨准备去的那所学校学张雨一样的专业,白田因此乐了几个晚上,她暗暗的决定去林晓同样的学校,和他学一样的专业,即使,林晓去那里的原因是因为另外一个女孩,可是,这有关系吗?白田不觉得这有什么,我是因为他去的,他又不是别人。她全心的投入复习的冲刺中,因为林晓那头猪成绩进步快得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曾默和凭儿把爱放在心底,在两人的脸上,也写满了希望。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52
童话(19)
一场暴躁的雨宣告了春天的结束,阳光越来越明亮。初夏就像个刚刚长大的姑娘,热情而又带着几份害羞。
就在这时,张雨的书上市了。
张雨本来是想带林晓一起去那个城市做新闻会的。但林晓的身份出了问题。第一,林晓非张雨的家属,男女朋友不受法律保护。第二,林晓不是工作人员。林晓说,你跟公司说,我是一只可爱的小宠物嘛。专业学得很好的张雨坚决说,不行,那样不人道。那就说我们是事实婚姻嘛。张雨害羞的纠正说,不行,现在没有那个规定了。
于是,林晓只好挥泪送别张雨。然后耐心的守侯在电脑前,用他poor得可怜的拼音水平关注张雨的会。
那家很有名的网站网上直播了新闻会,结果这很牛的号称速度比光速还快的网站差点被慕名前来的读者挤得系统崩溃。
张雨的照片被加上了白色的羽翼,长发温柔的舒展在肩上,衬托出她端庄而漂亮的脸。
上面用好看的英文写着:
“FairyTale,fairytale.
astoryinmysoul.
《天国的女儿》——张雨。”
她真的是我的女朋友吗?林晓看着照片中微笑的张雨,暗暗问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很自豪,很甜蜜,但也有着那么一点点的不敢相信。
我真的是这女孩的男朋友啊。他抓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单细胞的林晓,忘记了所有的担心,得意的大笑起来。把旁边的古海他们吓了一大跳。
新闻会开始了,出版公司在介绍张雨的时候用了一个词:“国宝级”。把林晓吓出一身汗来,心想,不得了,一不小心就找了只熊猫。
然后在场的记者开始发问。
有一个记者问道:“张雨,你走的是偶像派路线吗?”
张雨答:“我想不是吧,我相信大家是因为我的文字而喜欢我的,而且,这才是一个作者最重要的素质。”
记者继续问:“可是有很多人是因为你如此漂亮才喜欢你的啊。”
张雨大方的笑了,说:“谢谢你,可是他们会更喜欢我文字中美丽的人物。”
“张雨可是我们辩论赛的对手啊。这点小问题,难不倒她的。”小新看了张雨的回答后,感慨的说。
又有一位记者站起来:“你创作的来源是什么呢?”
张雨好看的笑着,如同一位天使,唱诗一样轻轻吟起来:“Fairytale,fairytale.astoryinmysoul。来自生活和我自己的内心。”
林晓的心一震,她实在是太美了。
“你怎么看待现在很多女作家的身体写作方式?你以后会尝试那种方式吗?”
张雨显然还是很清纯的女生,一听这个问题,不免显得有些尴尬,远隔千山万水的林晓为她捏了一把汗,后悔的想到,妈的,之前应该先和她攻克初吻的,她就不会这样子紧张了。
薛神问林晓道:“你们,除了手指头外,还没动过其它的部件吧。”
林晓红着脸,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张雨说话了:“我虽然不知道身体写作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自由吧,可是我不会选择那种方式。”
“答得好。”林晓说。
“你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呢?”有记者问。
张雨想了想,幸福的说:“很善良,有好看的笑容,有责任心,帅不帅没关系。”
林晓一听,乐了,心想:这不是在说我吗。不过最后那一句好象不是说我,我挺帅的。嘿嘿嘿嘿。
“那你现在是single还是有男朋友了呢?”记者继续问。
张雨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转瞬的一刻空白。
然后,她清楚的回答道:“暂时还没有。”
小新听了,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林晓的背:“啊哈哈哈,晓晓啊,你真的和她很熟吗?”却发现林晓的脸上有着一副惊愕的表情。小新意识到,林晓对张雨的回答很在乎。
林晓痴痴的望着屏幕,他一时间难以确定刚才张雨到底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耳边一片嗡嗡作响。他甚至希望自己真的没有听到刚才她所说的。
那位作家,真的是自己的女朋友吗?
“怎么了,”古海拍拍林晓,说:“别这么小气嘛,明星都要这么说的。”
“是啊,是啊,必须要这么说。”薛神安慰林晓:“你没瞧见那些明星吗,儿子比他个儿都高了,他还是要说,我没有女朋友,害得别人以为是哪个不道德的科学家在玩克隆。”
小新打住了笑,一本正经的对林晓说:“你要相信张雨啊,因为你爱她啊。”
“爱一个人,就是选择了一种生活。”
是啊,我要相信她,她是张雨啊。林晓抬起头,看了看兄弟们,突然他觉得内心是无比的感动,他重新笑了,然后又兴致勃勃的看起直播来。
肯定是出版社要求她这么说的。林晓看着画面中美丽的张雨,坚定的想。
晚些的时候张雨给林晓打来了电话,寝室里的四人都激动了起来,古海拿着饭盒一气狂敲,小新在一边揉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唱歌,薛神在大声咆哮,三人的大概意思是:张雨我们都爱你,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林晓,一定要嫁给我们仨,带着你的稿费,领着你的新书,开着那小车来。林晓把手机捂得贼严。
“林晓,你看我的会了吗?”
“看了,看了,你表现得真好,真不愧是我的女朋友。口才比我的都好。”
“呵呵,我其实很紧张的,后来才慢慢好些,自己也感觉挺好的。”
“是啊,是啊,”林晓突然想问张雨那个问题:为什么她说自己没有男朋友,但一想,算了,我要相信她。于是没开口。
张雨温柔的说:“我真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林晓感动得差点哭出来。他说:“我一直在你身边,真的。”
“你把我的心带走了啊。”说完,自己被自己感动得想唱歌剧。
电话那头的张雨也感动得七荤八素的。
“那个,你别介意哦。”张雨突然说。
“什么啊?”林晓稍微吃惊了一下,他知道张雨说出了那个问题。他故意装傻。
张雨继续说:“我不能对外界说我有男朋友。这个,对你是很委屈,对不起。”
林晓一拳击中跳艳舞早已进入角色的不断哼哼的小新,心潮澎湃的说:“没关系,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相信我们的感情。”
“你真好。”张雨的声音好听得就像微风中的一串风铃。
“嘿嘿。”林晓幸福的傻笑起来。
“小雨,在打电话呢?”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张雨的经纪人走进了她的房间,问张雨道。
张雨用手捂住听筒,说:“恩,在给朋友打电话。”
“是男朋友吧,呵呵。”林晓竖着耳朵,认真的听电话里传来的对话,表情奸诈得就像个特务。
张雨不好意思的说:“是的。”
林晓一听见这句话,顿时,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阴霾一扫而光,他觉得心中像是有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他无限感动,一拳击中在旁咆哮得以为自己真是只狗熊的薛神。
“喂,你好,小雨的男朋友吗?”
“你好……”林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好吓到,说话都有了颤音。
“我是小雨的经纪人,你可以叫我张姐姐。”声音非常热情。
“姐姐好。”林晓心想,好可怕的姐姐啊。
张姐姐笑呵呵的,亲切的说:“小雨可是现在的大红人哦。你很有能耐嘛。有机会真想见见你,想看看小雨的男朋友是多么的优秀,竟能俘虏这么又聪明又乖巧的小雨。”
林晓的眉毛在不自觉的跳动,他说:“我,还好,希望见面……”
“呵呵,好了,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哦,”姐姐说:“可是不要聊得太晚,好吗,因为小雨明天还要搞签售,她可不能没精神啊。”说的时候,她望着尴尬的张雨。
“还有哦,我拜托你一件事,”姐姐没等林晓说话,只顾自己一个人,噼里啪啦的说得像只小麻雀:“不要向别人说你们交往的事情哦,千万不能说,知道吗。”
林晓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冷了,虽然不用她叮嘱,林晓也会为张雨保密,可是他现在仍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简单的回答说:“好的。”
“谢谢你。真是不错的小男朋友。再见。”张姐姐还是那种笑容。然后,她将电话交给了张雨。
“晓,”张雨突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早点休息吧,雨,”林晓说:“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还有很多读者等着看你呢!”
“我想和你多聊一会儿,晓。”张雨不想挂断电话。
林晓心里有些酸酸的,可他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他说:“我们的时间多的是呢,明天等你弄完了,我们好好聊。”
“好吧,那我就先休息了哦。”
“恩。”
“雨,我想你。”林晓在挂上电话时忍不住说。
“我也是。”
“注意身体,晚安。”
“晚安。”
林晓挂上电话,他坐在阳台的地板上,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在慢慢流动,让他觉得不安和难过。他突然想和曾默或者白田说说话。
可是,曾默又有几天没见了,而白田,家里奇怪的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发生,她的假期也变得越来越长。每次打电话过去,她都会戏谑林晓说他是想她,果然是没了她林晓就没办法活,然后说,过几天自己就会回来了,再会很温柔很女孩子气的要林晓注意身体勤洗衣服。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52
林晓出神的看着合金窗户割碎的夜空,却什么也看不见。
“你担心什么呢?”一周后,曾默问林晓。
“很多,真的很多。”林晓无助的望着曾默。
曾默显得有些疲惫,但他的表情还是那么贴心:“就因为那个秘密不能公开?”
“有一部分是因为那个。”林晓说。
“然后呢?”曾默望着林晓的眼睛,林晓的眼神很脆弱,他不想让曾默看到自己慌张的神色,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她那么优秀。”林晓有些伤感的说:“可我呢?”他拿起一枚打火机,不安的玩弄起来。
曾默冷漠的看着林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要是这么想,你就准备好和她分手吧!”
林晓突然惊呆了。
“感情是不分这些的!你这样只能把自己限制起来!这样子只会让你没有勇气再去爱她!没有了勇气!你知道吗!”曾默站起身,像头发怒的狮子,朝林晓大吼起来。
林晓看着曾默,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他从未见曾默如此激动。
张雨的新书如同一尾灵敏的鱼,在死水一般的图书市场上,拨动了这湖本该生机无限的绿水。三个月内,张雨的小说狂销三十万册,各个书店上都以摆着她的书为荣,盗版书商开始以各种方式出版张雨的书,但可惜盗版太多,竞争太激烈,导致盗版书商们在图书的制作上不断的改进技术,最后做得盗版书比正版书都贵,有一盗版书商终于看破红尘,金盆洗手,却因他所制作的书精美绝伦,竟在正规出版界迅速崛起。网络上,报刊上到处都有着张雨的新闻,连国外的媒体都轰动了,特别是童话王国丹麦,有一家著名的报社用大篇幅的文章报道了东方神秘国度里一位写童话的女生,他们给张雨的评价是:“用翅膀写童话的女生。”并且叙述道:“孩子们纷纷提议,在我们国家的纸币上,是否也可以印上张小姐故事中的人物……”在最爱挑刺的某国,有一篇文章议论道:“童话代表的不光是纯粹文学意义上的,这更应是代表一个民族文化底蕴中最纯真的部分,因为只有孩子的眼中世界才会最美好,张小姐和她作品的出现,预示了该民族的进步和希望。”
张雨向学校请假参加活动,学校起初有些意见,因为毕竟张雨的专业是法律而非中文,但当张雨红得把东方都照亮了时,学校里拉上了标语:“热烈庆祝我校张雨同学小说《天国的女儿》的出版!”而且批示,张雨假期无限期延长,回校后,要竭尽全力保她在本校读研,专业可以任其选择,包括直接做中文学院的老师。
全世界只有一个越来越担心的人,那就是林晓。
张雨以前在离开学校参加各种活动时,总会抽空给林晓打上一个电话,虽然会很短,但听见张雨的声音林晓总会觉得安心,或者说,会比之前安心一些。可是随着张雨活动的频繁,电话越来越短,变成了短信,最后,短信都没有了。林晓鼓励自己主动给张雨打电话,起初还好,可以简短的说几句,张雨几乎全是道歉,但打了几次电话后,张雨的电话彻底的成为了关机状态。
林晓听着电话里关机的录音,不禁想起了情人节他给张雨说的那个笑话:悟空,你在哪里啊,师父好害怕,对不起,您拨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一时间,惆怅像海潮一样呼啸而来,孤独化做浓黑的苦笑。
林晓睡觉前会给张雨发短信,突然,他又想停一日不发,却猛然发现,这竟然成为了自己的习惯。
他每日都能看到张雨,在书店的海报上,在报纸上,在大大的广告牌上,张雨的笑很美很美,天使一般。可是,她那充满笑意的眸子,真的是看着自己吗。
他有时也能收到张雨简短几个字的信息,然后兴奋得跳起,不顾一切的打电话过去,却依然只能听到关机的录音。
他无止境的做着一个梦,在梦境里,他在大街上看着一大群人簇拥着张雨向他走来,他兴奋的迎上去,叫张雨的名字,可是人是那么多,张雨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大声的,歇斯底里的喊张雨,可是她依然听不见。闪光灯下光鲜的张雨,和他擦肩而过,唯一留下的,只有自己眼中她逐渐消失的身影。
我应该相信她,相信我们的爱没有界限。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
……
我独自走在我们曾走过的小路,
我还会停在你宿舍的门口等你,
我们说话的,每一个地方,
留下脚印的,每一个地方,
我是如此的期待,
你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给我一个笑容,
我们已经就此错过了吗,
后来,寝室里的兄弟们觉得林晓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就开始集体照顾起他来,分班轮流监控他的行为,昼夜不息。帮他买饭,带他去课堂上课。林晓很少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有一天上课,有位同学轻声叫林晓,林晓却突的站了起来,面目苍白的对着老师说:ABBD。然后坐下。老师被吓了一大跳,虽然老师也是在问问题,但黑板上的,是四道填空题。
还有一次上课,大家比较嘈杂,老师说:安静!整个教室马上鸦雀无声,而林晓却自言自语的说:老师,你要《安静》是吧,好的,1,2,3。“只剩下钢琴陪我弹了一夜,睡着的大提琴……”直到把Jay的《安静》整首唱完。那老师也是教了多年书的老教师,本想制止,但一看林晓红肿的双眼,悲伤的神色,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化作一声同情的叹息。却换来满教室学生尊敬和爱戴的掌声。别鼓掌了,他会认为大家为他鼓掌,会再唱的。小新小声的祈祷道。
兄弟们带他去吃饭,本想要他喝喝酒,冲一下,结果他滴酒不沾,要他走的时候,他也不走,就像尊塑像似的坐在椅子上,小新去拉他,他却大叫起来:“救命啊,抢人啦,杀钱啊!抢人啊!杀钱啦!”眼里充满着无尽的恐惧,浑身颤抖。
小新试了各种药方,只差把林晓弄成五毒教主,最后出于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不敢再对林晓用药。一日早起,小新大呼:“我想到了,我们可以以毒攻毒。”薛神问:“你真的想用鼠药干掉他吗?”小新开始剪张雨的一张大海报,然后做成了一个面具。对薛神说:“你等会就带上这个面具,跟林晓说话,刺激他,越大的刺激越好,他现在脑内某根神经因为思念而产生了淤血堵塞,要刺激得他七窍流血,才能活脉。”然后,小新大义凛然的说:“我来做某男生,就说我把张雨给抢了。”古海关切的问:“你投保了没?”小新说:“等薛神说完几句话,你注意看林晓的反应,如果他朝我冲来,你就把他拉住。一定要拉住啊!!”然后,小新望着蔚蓝的天空,忧伤的说:“药已尽,计已穷,吾与兄弟,最后一搏,誓死不降,还祝成功。”
结果,当林晓看见薛神装扮的张雨旁边有一个男人时,还没等薛神刺激他,他就一跃而起,两眼生火,扑食一般扑向小新,古海楞是没反应过来。
小新躺在床上哼哼了一个星期,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林晓彻底的丢了魂,曾默会陪林晓在草坪上从清早坐到天黑,两个人不停的抽烟,林晓呆呆的望着远处,不知道在盼望着什么。
最后,古海拨通了白田的电话,用一种近乎于乞求的声音说道:
“白田吗?我是古海。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林晓快疯了,他真的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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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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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53
童话 (20)
“啪。”白田轻轻的拍林晓的脸,林晓没有丝毫反应。
“啪。”白田又拍了一掌,林晓仍然像个木头人一般。
“啪啪啪啪啪啪啪……”白田对着林晓的脸一气狂拍起来。
“我kao,会很痛呢!”林晓终于大叫起来。
他看见白田站在他面前,正因为自己拍红的手而痛苦不已。
“田儿?什么时候来的?”林晓问白田,稍微有些兴奋。
一旁的兄弟们终于松了口气,身上还有些疼痛的小新站在一旁仰天长叹:“我kao,这样也可以啊!古海向兄弟们招招手,小声说,我们先出去一会儿吧。”
海海三人坐在楼下的花园里,小新愤愤的说:“妈的,他清醒了,我要报仇。”
薛神说:“你配点春药给他喝吧,打,你确实打不过。”
海海说:“醒了就好,不愧是白田啊。”
“我倒觉得,晓晓和白田更适合一些。”小新说。
三人不约而同的疯狂点头,然后心虚的看身后。
白田像一位姐姐般用手理了理林晓额前的头发,看着他红肿充血的眼睛,心疼的问林晓说:“我刚到。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林晓可怜巴巴的望着白田,说:“我和张雨,分手了。”
林晓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起他和张雨最近发生的事情,情绪激动。最后他竟然很有学术性的说:“现在证据确凿,事实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然后,林晓安静的低着头,慢慢的,无数张雨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微笑的,欢欣的,幸福的,淘气的……然后,眼泪落了下来,滴在裤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田突然感到伤心,她看着林晓无助与失望交杂的哭泣,捂着嘴,也流泪了。
此时此刻,在另一个城市。某出版公司。
“你真的决定不去参加这个电视节目?”经纪人问张雨道。
张雨点头,说:“恩,我不想去参加了。”
“为什么?”仿佛是质问的口吻。
“我只是想安静的写些东西,”张雨缓缓的说:“别的,我真的不想再尝试了。”然后她抬起头,虚弱的说:“我感到……很累。”
经纪人站起来,轻轻的扶着张雨,语气突然变得很温柔:“我知道你很累,雨,可是,宣传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啊。现在不比以前,作者与作品更需要包装和宣传,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认识你啊。”她看着张雨委屈的眸子,继续说:“你是个很有实力的女孩,我们都很看重你。所以我们才花这样大的力气的包装你,帮助你。”
“你说是吧,小雨。”
张雨看了看经纪人,心软了下来,她勉强的点了点头,说:“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吗?”
经纪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色:“非打不可吗?”
张雨坚决的点了点头。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林晓说话了,她太忙了,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文章要她写,用作在报刊上的宣传,起初是因为太忙而忽略,到现在,林晓也渐渐冷落了与她的联系,手机时常关机,早上发来的信息里语气也越来越陌生。
“去吧。”张姐对张雨微笑起来。
张雨走向电话机,她想,我该给他说什么呢?
或许这突然的电话会显得很尴尬吧,我是否应该向他道歉呢?
可是,如果他已经不爱我了呢!
张雨的心中忽然感到被一种莫名却巨大的悲伤包围,握电话的手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
他应该会理解我,是的,晓会理解我。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了林晓荡漾着笑意的眼睛。
于是她不断的安慰自己,鼓励自己,却就在准备拨号的时候,又疑惑了。
她怕自己打过去后,会有着她最不想要的结局,因为,现在思念着林晓时才能真正的让她感到放松,在每天疲惫的倒在床上时,在闪光灯下早已熟练的微笑时,在看到不喜欢她的人用各种低劣的文字攻击或者漫骂她时,她都会想到林晓。
晓,我一直想着你,你一直在我身边,你总是会给我勇气。
张雨闭上眼,轻轻的呼吸,然后,终于拨通了林晓的电话。
“我想和你说话,晓。”
“我想听你的声音。”
“很想你。”
张雨喃喃的说。
而电话里,有清脆的女声反复的说: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眼泪流了下来。
此时在大学里。林晓见白田哭了起来,便止了哭。
“别哭了,田儿。”林晓说。
“都是你!都是你!”白田使劲的擦眼泪。
“你还是学法律的呢!你这个法盲!她还没向你说分手呢!”白田的眼泪还是不断的往下掉。白田就是这样,一哭起来就难以停住,以前还有直接哭晕过去的记录。
林晓不说话,认真听田儿的话。却突然觉得白田说的有些对:我和她还没有分手,我并不讨厌她,只是感到很痛苦而已。
可是……
我真的没有勇气。
“再说,即使是她向你提分手,你也至少有两次的抗辩权啊!”白田依然从法律的角度跟林晓说。
“什么叫做抗辩权?”林晓不合时宜的问道。
“别问了,反正,她没有和你分手。”白田红着双眼,带着几分命令却又心疼的表情看着林晓,说。
林晓艰难的点了点头。
“爽快点,你这个大笨蛋!”白田喝道。
林晓依然点得很艰难。
白田托起林晓的脸,林晓看见白田眼中的泪水在不断的泛滥,顺着她好看的脸颊小溪一样潺潺流下。白田说:“你有你的优点,知道吗,晓晓哥,你不需要在意那些距离,真的不需要。”
“我相信,张雨依然很喜欢你,她只是因为很忙,因为,你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啊。”
“田儿觉得你们在一起真的很好,田儿很放心你和张雨在一起。”
白田的哭得越发厉害了。
林晓的鼻子酸得厉害,他不敢正视田儿的眼泪。
然后,他握紧右拳,狠狠的砸在自己腿上。他抬起头,对哭泣的田儿,说:“我会的。田儿,你别哭了,哦,别哭了。”
林晓把手机拿过来,将这十几日里一直关机的手机重新启动。
那些日子里,林晓实在无法忍受自己成日等候电话的那份煎熬,甚至是鄙视自己了,于是关掉了手机,给自己一个借口:张雨给过我电话,只是,我关机,因而错过。
之后的几日,白田一直陪着林晓,和林晓不停的说话,说张雨,说高中的事情,说他们小时候的事情。林晓也逐渐精神了起来,他一直开着手机,一有空就会给张雨发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很想他,要她注意身体,问她什么时候回家。白田会在一旁指导林晓的用词,比如开头和结尾都要用亲爱的,睡觉前的短信一定要说“我爱你”等等。
林晓笑得多了起来,兄弟们也很高兴,为了庆贺林晓重新回归兽性,大家轮流着请客唱歌,生活极度纸醉金迷。而林晓发现,白田不再是麦霸了,只是偶尔的唱一唱,更多的时间里,是帮林晓点上歌,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微微笑着。
“终于又看到你开朗的笑容了。这样的你才像你啊。”白田做出一副娇羞的表情说:“还真是迷人呢。”
林晓点头,然后会期待而又习惯性的看一下自己的手机,虽然张雨没有打来过电话。
在某个如往常一样的清晨,林晓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会是她吗?
林晓突然激动起来,却也容不得自己思考,飞速的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我是林晓,请问您是哪位?”然后怀着一颗期待而又不安的心,等待着那头的声音。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位女子的声音:“你好,我是张雨的经纪人,我们曾通过话,你应该还记得吧?”
林晓颇为失望,但又一想,既然是她的经纪人,大概也和她在一起,于是急迫的说:“是的,我当然记得,你好。请问,张雨还好吗?”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真的很想知道张雨现在的状况,问过后,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
张姐用职业化亲切的声音说:“她挺好的,我们当然会对她很好,林晓,我想和你见个面,说一些重要的事情。”
“现在说吧。”
“还是当面说比较好。”那边不容质疑。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林晓问,他不知道这位经纪人为什么这么认真的要和他见面,这两座城市相隔很远,火车都要风风火火的跑上一天一夜。
“是关于张雨的,非常重要,”经纪人继续说,平和的语音让林晓稍微安心了一些:“所以必须和你当面说清楚。行吗?”
“张雨没出什么事吧?”林晓还是忍不住,问道。
张姐笑了,说:“她一切都好呢,放心,你后天有空吗?”
林晓彻底放心下来,他看看日历,后天是周六,没有课。于是他说:“后天有空。”
“好的,后天我们再联系。”电话那头果断的说:“拜拜。”
“拜拜,”林晓说,然后他忽然用一种悲伤的语气问道:“我能和张雨说上几句话吗?”
对方仿佛没有听到,回答林晓的,只有听筒里一阵苍白无力的忙音。
“你说她的经纪人要来见你?”晚上在林晓的寝室,白田问道。
小新凑了过来,警觉的问:“那经纪人是男是女?”
“女的。”林晓不屑的回答小新道。
“还好,还好,”小新拍拍胸脯安慰自己,然后,他又惊慌的问道:“她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林晓不想搭理小新,和白田说起来:“你说,她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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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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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54
“你又不帅,又没有钱,成绩也不好,还是个老处男,老天,她来找你干什么啊?”白田非常认真的思考起来,林晓狠不得咬她两口。
古海在一旁说:“不会是张雨的意思吧?”
“怎么说?”林晓问。
“要那个姐姐转告她很想你,给你带来她的签名海报和照片,好让你幻想时不用那么累……”小新插嘴说。
“滚!”林晓踢了他一脚。
“给你带来三千万。”薛神突然严肃的说。
“瞎说,她的书虽然卖得很好,但也没那么多收入吧。”小新说。
薛神继续说:“千万不要东搞西搞,千万不要改嫁,千万不要忘了我。三千万。”
“晓,你要有心理准备。”古海不跟那两人起哄,关切的看着林晓,说:“也许,是她自己不好说分手。”
白田被古海的话吓了一跳,她赶紧朝身边的林晓看去。
林晓轻轻吐了口气,然后,他用一种豁达而又潇洒的笑,对古海说:“不会的,张雨不会那样。”
白田眼中的林晓,目光清澈,笑容干净。
我以前是很白痴,会因为一些不需要计较的东西让你感到难受,现在想想,那些是多么的可笑。
那些因为矛盾而痛苦的恋人,大概也是与我一样吧。
因为心中有着担心和害怕,却有着更多的在乎,所以,交织在一起,让人变得敏感。
我们都说,感情是需要安全感的,是吧?
其实,我们都更应该先让自己相信。
因为,只有自己真正的信任,才会勇敢的去相信一切,相信我喜欢的人会永远的喜欢着我。虽然,说永远是很奢侈的事情吧,可是,我们相信了,我就觉得会有永远的幸福呢。
我感到自己真的很勇敢。每天早上起来,当我看到窗外的阳光时,我就会感到勇气源源不断的降临在我身上。我的床头摆着你的照片,因为我听别人说,这样会很容易梦见相片中的人。我是真的经常梦见你,在梦里,你朝我开心的笑,我们牵着手在广阔的草原上愉快的奔跑,我们身边有很多美丽的小蝴蝶,阳光温柔的落在我们身上,暖暖的。
有时候我会想,我要是不要醒过来就好了。那样子的话,我的梦也就变成真实的世界了,那个世界有着你,所以是很完整的世界了。可是我又要自己赶快醒过来,因为如果我不醒来,现实中的你要怎么办呢,你会伤心吧。
我不会让你再伤心了。真的,雨。
一次也不了。
“你长大了。”曾默抽着烟,朝林晓邪邪的笑。
林晓说:“迅速得连自己都不感相信。”
“你是幸福的。”曾默说。
林晓疑惑的看着他。
曾默不好意思的说:“相信爱的人是幸福的。”
“这个世界足够美好,我们值得为之奋斗。”林晓引用了海明威的一句话说。这些日子他读完了很多书。
“我同意,”曾默惊喜的看着说名言的林晓,说:“那句话的后半句。”
经纪人张姐按期飞到了林晓所在的城市。
然后,两人约好了地方。林晓选了套合体的衣服,准备出发。兄弟们说:“有机会把她一块给泡了!”白田说:“等你带回来好消息。”
林晓朝大家挥挥手,把二指放在右眉,臭美的一扬,说:“当然!”
张姐选了一个不错的咖啡厅,卡座设计得很简单,林晓很喜欢设计师在上面随意却又充满灵感的小件装饰。
“呵呵,我还以为,张雨的男朋友一定会帅得摧枯拉朽鬼哭神号铺天盖地风吹草地现牛羊。”张姐让紧张的林晓尽量的放松:“不过,仔细一看,你还是很帅的,想进军娱乐界吗?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人哦。”
林晓放松是放松了下来,却也被这个说起话来连珠炮似的姐姐吓到,慢吞吞的说:“我还好啦。”
两人随便闲聊了一会儿,说起林晓和张雨的相识,说起张雨的小说,林晓不断打听张雨现在的情况,问得自己抱着一杯苏打水却口干舌燥得差点晕过去,不过听见张雨一切都好,林晓感到很是高兴。
“好吧,来说一下我为什么而来吧。”经纪人开始面带着常有的微笑,对林晓说。
“好的。”林晓喝了一口水。
“张雨真的是个很难得的写手,短短的几个月,却取得了有些人一辈子也不敢想象的成绩,这在现在的出版界,简直是个奇迹。”
林晓心里乐滋滋的,那个奇迹竟然是我女朋友,啊哈哈哈哈。
“我们公司非常荣幸与她合作,她本身也是一位很容易与人交往的女生呢。”张姐继续说:“她长得那么漂亮,灵巧,对文字有着天生的美感,她的读者早已超越了年龄和地域,所以说,现在她还只是刚刚成功,她以后肯定会取得更好的成绩。”
“她的未来,真的无可限量。”张姐感慨的说。然后,她看着林晓,眼神里闪烁着让林晓疑惑的光彩。
“你来这里不是就为了告诉我这些吧?”林晓警觉的问。
张姐点点头,说:“当然不是这些。”
沉默了片刻,她问道:“你……爱她爱得有多深?”
这句话虽然轻柔,却如一颗石子,激起林晓心中满池涟漪。他紧紧的握了一下右拳,然后,舒展开来。
他平静的说:“我很爱她。”
“可是,你阻碍了她,明白吗?”
林晓的心头猛的一颤。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随即的,他将自己心中那隐约的感觉坚决而又暴躁的否定掉。
张姐继续说:“她很有才华,但是她对你的牵挂,只会成为限制她发展的羁绊。”
林晓哑口无言。
“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林晓突然站了起来,提高声音说。
“这个,不是理由,我很爱她!”突然之间,他无比的坚定起来:“什么两个世界?!”
“我只知道我爱她!”
张姐仿佛被林晓的激动惊了一下。然后,她对林晓问道:“你爱她?你可以为她去死吗?”
林晓毫不犹豫的说:“我可以,我可以为她而死。”
“是吗?”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怀疑而又充满嘲笑。
林晓很不喜欢这种眼神。
“那么,和她分手吧,”她说,脸上的笑容不见:“仅此而已。”
林晓面容严峻。他甚至有些愠怒了。
“你可以为她而死吧。”张姐双手合十,放在唇边,平淡的说。
“至少,可以为她牺牲这份感情吧?”
林晓闭了下眼,集中精神,说:“我说可以,并不是代表我能活着放弃这段感情。”
“我想,她也会不同意的。”林晓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是的,她不会愿意,会因为与你的分手而异常痛苦,而这也会影响现在的她。”经纪人说。
“既然这样……”林晓的话马上被对方打断。“但是,时间是一剂良药,”她说:“只要病不死,总会痊愈的。”
“你不用担心,那种痛苦,会成为她的动力。”
“而我们会指导她,更加迅速的进步。”她的眼神深得让林晓不知所措。
“所以,现在是分手最好的时候。”
林晓觉得空气变得异常凝重,他如同身处在一个漆黑的海底,感到死亡般强烈的窒息,
我可以为她而死,我没有说谎,可为什么我连放弃她都做不到……
那样,真的会对她更好吗……
难道我真的成为了她的阻碍……
可是,认真的去爱一个人,也是错的吗……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紧锁着眉头,脑海里一片茫然。
“就这样了。”经纪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她看了一眼这个近乎于崩溃的男生,本想安慰他一下,但这种念头迅疾的消散。
林晓呆呆的看着桌脚处的阴影,身体微微的发抖。
经纪人走出卡座时,回头,用一种残酷的,冰冷的表情,对林晓说:
“为了她,你去死吧。”
经纪人已经走远,林晓坐在那张淡黄色的长椅上,神色木然。
钢琴曲精致的声音弥散在大厅里,灯光温柔。
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伤心。或许,我根本就不伤心了。
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我真的放弃了你,就像放弃了我的整个世界。
……
也许,这种阵痛后,你会更好吧,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会更好吧。
那么,就这样结束吧。
而我,只是一个失控的傻瓜而已。
白田陪林晓度过了一个晚上,像很小的时候,他们一起睡觉时那样。白田从背后轻轻的抱住林晓。她难过的看着林晓的背影,从回来起,他又不说话了,虽然他还会笑笑,可是他的眼中是那样的悲伤。白田觉得林晓的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他努力的压抑自己,不想发出任何声音,而白田知道,他是在一个人,偷偷的哭泣吧。
哭出来吧,晓。这样会舒服一些。白田抱紧了林晓,更加感受到,林晓心底那纠缠的悲痛,如同决堤的江水一样,汹涌的蔓延开来。
“张雨:今天你们公司有人来找我了,是的,他们告诉我你现在一切都好,所以我很放心。而且,他们给了我不少很好的建议……坦白说吧,这段日子,你的冷漠让我受不了,或者说,我是无法忍受这种孤单的感觉了,这段时间,真的不短。所以,很抱歉,我已经爱上了别人。再说,有一个不能亲热的女朋友,这对于一个二十几岁的男生而言,真的是很痛苦的事情……我们分手吧……”
林晓在睡觉之前,用颤抖的手,艰难的发出了这条信息。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54
童话(21)
——童话里会有死亡吗?神。
——有。你会因此而伤心吗?
——会有一些,可是,他们都上天堂了吗?
——恩,他们都上天堂了。
——那他们很幸福吧?他们的翅膀很漂亮吧?
——是的,孩子,幸福,而且,非常的美好。
走出高考考场的时候,林晓却觉得丢失了什么,他抬起头看着还未落山的夕阳,突然竟感到伤感起来。
想什么呢?白田问他。
结束了吗?林晓把考试证拿起来,照片里的他笑得自信而又健康。
都结束了,我们的高中生涯。白田点点头,也有些怀念的说。
之后的日子过得轻松而又没有方向,林晓先是昏睡了三天三夜,起床后,问**妈怎么不叫他起床上自习。林母关切的看着自己孩子,说,高考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吗?林晓重复了一遍,梦呓一般,然后,又倒头睡去。
睡饱后,林晓坐在床上长叹:“死后必当久睡,生前何须长眠。”然后斗志昂扬的穿好衣服要去找曾默玩。穿好衣服后才发现现在是在深夜,街上狗都没一条。然后无聊,只好翻出地理书,算自己的生物钟被调到了哪个国家。
林晓和曾默回学校走了一趟,却又习惯性的躲去厕所抽烟,当两人反应过来时,相视大笑。
“我们就要走了,不是吗?”林晓站在教学楼下,朝上张望,诗人一般动情的说。曾默说:“是啊,这个讨厌的地方。”但曾默的脸上却浮现出不舍的表情,被林晓发现,大笑曾默滥情。“我会想念这儿的,”林晓说:“你呢?”曾默点头,说:“那些事,那些人。”“时间过得好快。”“恩,长大后,时间过得都快了很多。”“我们永远是兄弟。”林晓突然朝曾默一本正经的说。曾默邪邪的笑,真诚的说:“当然是。”“靠,俩爷们儿。”“禽兽,未来会怎么样?”“很美好。”曾默把双手朝太阳打开,阳光下,宛如两扇飞翔的翅膀。
曾默,林晓,张雨填了同样的志愿,胡香凭也填了与曾默同样的志愿,另外的两个院校,也是与曾默在同一个城市,即使她的分数不能达到投档线,她家的银子也可以帮她实现她的愿望。白田那日偷偷的潜进了办公室,翻出林晓的志愿表,仔细的照抄了一份。
我们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在经历过一次与现实的斗争后,我们所能做的,惟有耐心的等待,在时间永不停止的流淌中,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能创造出无数不同的结局,或许,那些结局,也只能说是一张张画面,被定格在无数的空间中。可我们仍然希望,或者是相信未来总会好一些,会有一些值得我们期盼的价值,因为,我们仍然是孩子,而且,希望永远是孩子。
某个夜晚,林晓正在家里玩游戏,他的手机来了短信。
“晓,快出来,找你有急事,快点!”是曾默发来的,林晓皱皱眉头,心想,这禽兽怎么急成这样。于是一把将电脑的电源拔掉,飞奔的出了门。
曾默严肃得让人害怕,他身边还有两人,也就是高一时因为抢球场而起过争执的后卫和中锋。林晓很奇怪这两人怎么也来了。
“怎么了?”林晓问。
“凭儿出事了。”曾默急匆匆的说:“快走!”
他急躁得像头狮子。
凭儿在今天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于是晚上去赴她的生日晚会。但是参加晚会的,还有那群差点毁掉她的人。凭儿小心翼翼的吃饭,无论那些人怎样劝酒她都不喝,寻找着机会和借口早些回去。
而那些垃圾,却用注射器,将药打进了罐装的可乐。然后递给了香凭要她以此当酒,祝贺朋友生日快乐。
不知情的香凭觉得罐装的饮料应该没有问题,于是便打开来。喝了不到一半,便熟睡了过去。
在场的人中,有一位曾经和曾默的关系不错,见凭儿难逃一劫,于是偷偷给曾默打了电话。
林晓听完后卫的转述,异常的生气起来。他看见曾默一脸阴沉,隐约的觉得今天要发生什么事情。
不管发生什么,那些人,死定了。林晓暗暗对自己说。
凭儿,我就来了,我马上就来了。曾默在心里不断的呼唤着。他一直觉得今天的气氛很不对劲,从今天早上起,他那难以解释的感觉又在作祟了,他知道今天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在心里不断祈祷千万不要发生什么,可是,这仿佛注定的遭遇还是来临了,快得让曾默觉得十分的惊惶。
我会改变的,我会改变。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过去。曾默深深的呼吸,他越来越因眼前的情景而感到慌张:这条路,这阴暗的光线……不会的,我能改变,我一定要改变。
曾默,你一定要改变。
一定要改变。
命运,来吧。
“砰!”曾默一脚把门踢开。房子里的人显然被吓到,一时间鸦雀无声。
曾默环视四周,房子里烟雾缭绕,酒瓶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八个左右的外校青年,脸上醉相和色相交错糅杂。慢慢的,他们的眼神从惊恐变成凶恶。
曾默看见了香凭,她睡在一张破乱的沙发上,身边坐着一个长着三角眼的家伙,那家伙的手依然停留在凭儿的身上。曾默当时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把他撕成碎片。可他告诉自己,要忍耐,一定要忍耐。拳头捏得嘎嘎做响。
有两三个混混开始围上来。歪着脖子,邪着眼,鸵鸟般昂起他们丑陋的头颅。
他们今晚都得死,都得死。林晓身上的血液沸腾着,咆哮着,他感到强大的热量传遍全身,他瞪着双眼,下颌紧咬,和曾默紧紧的站在一起。
后卫和中锋也昂首挺胸,一点也不害怕。
“你终于来了。”人群里走出一个人:“你还记得我吗?”
曾默不想看他,他依旧狠狠的看着那个三角眼,眼里的怒火烧得作响。
“我在跟你说话呢!小杂种!”那人突然一掌朝曾默的头顶拍来。
曾默轻易的接住了他那一掌,紧捏着他的手,那人觉得手快碎了,他看见曾默的眼中充斥着让人恐惧的杀气,曾默像匹暴怒的,复仇的狼,他用低沉的声音,不连续的声音说:“把她还给我……老杂种!”
“把他放开!!”“放开他!!”混混开始叫嚣起来。
“把她还给我……”曾默的犬齿在灯光下发出摄人魂魄的寒光:“不然,你们都得死!!!”
那人挣扎着朝曾默踢来一脚。林晓迅速一脚踹在他的小腿骨上,清脆的响声,那人大嚎一声,几乎是侧身飞了起来,却又被曾默牢牢的抓住了手腕,如同钟摆一样,荡了个来回,跪在地上。
围上来的三个混混动手了。女生尖叫,几声巨响,那几个动手的人已被放倒在地,而那些坐在沙发上的人还没来得及冲上前来。曾默脸上挨了一拳,却依然棵松树般立在那里,手仍然紧紧的抓住那个人。有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此时,他觉得自己稍微恢复了些理智。他看了一眼香凭,林晓走了过去,把凭儿抱起来。曾默对屋子里的人说:“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个女孩我带走了,你们以后要是敢动她,我不管你是谁!”
“如果她一直没事,那是你们福气!哪怕是她少了根头发!我都会找你们!不管是不是你们干的!!”林晓接着吼,然后,朝坐在地上某个哼哼不停的人一脚抽去,那人一声不吭就又重新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后卫和中锋正气的说:“还有我们!!”
一屋子人被彻底的镇住。
曾默朝女生们问道:“你们多大?”
林晓心想,我kao,禽兽真的就是禽兽啊,这时候都还不忘记泡MM。
女生报上自己的年龄,其中还有一个十六岁的。
曾默说:还有没成年的,都快十二点了,还不回去?
女生们做鸟兽散。
剩下惊恐不已的男生们以为曾默出尔反尔要大开杀戒,纷纷虚报年龄,还有人说自己才五岁。估计他是闰年出生的,林晓心想。
“你们走吧。”曾默放走了他们。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55
男生们用体育课上学到的短跑知识迅速离开。
曾默认出了抓在手中的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当年灌凭儿酒的河马脸。
“是你!”曾默看着他,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
“真的是你啊!”林晓看着河马脸,如同研究一副古画。
“你们认错人了!”河马脸坚决的说。
“你记性还真好。”曾默佩服的说。
“你真的认错人了,哎哟,手,手。”
曾默朝河马平静的说:“今天的事,还要继续记下去吗?”
“不用,不用了,大哥,”河马脸连忙说。
“那我刚才说的你也不记了?”曾默竟和他打趣起来。
河马脸差点尿了裤子:“记得,当然记得您说的话,我保证,我保证。”
“我不希望有下次了。”曾默的语气和平起来。
“一定一定……”河马点头个不停。
曾默松开了他铁钳般的手,他背上凭儿,凭儿真的睡得很香,均匀的呼吸,长发温柔的抚过曾默的脸庞,她安详的模样与这狼狈的场景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
我带你离开这里,凭儿。曾默在心里说。
凭儿,我们走吧。
一切都过去了。
“小心!!!”林晓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一道黑影,一道寒光闪过。
一张恼羞成怒的脸,一把已经深深刺进曾默身体的刀。
“死吧,小杂种。”
他那因充满血丝而通红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得意,他看见曾默的眼睛里满是惊惧和痛苦。然后,他感到手上开始变得湿润和温热。
曾默背着凭儿的手慢慢无力的松开,他的脸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抽搐,他听到自己的灵魂在离开躯体时翁翁的响声。然后像一块石头,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默!”
“默!!”
林晓紧紧的抓住曾默的手,大声的呼唤着。曾默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清澈的眼睛里有眼泪潺潺流落。
“晓,没事,没事……”他喃喃的对林晓说,声音却是那样虚弱。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一时间变得那么的无助,可他还想安慰身边的朋友。
“啊!!!”林晓咆哮着,狂怒的,野兽似的朝那人扑去。那撕心裂肺的咆哮伴着他无尽的仇恨在小小的房间里强烈的充斥。失去理智的林晓用酒瓶使尽全力的砸在对方的头上,玻璃破碎,发出尖锐的声音。林晓已经不再说话,只是叫着,原始的,兽般的嚎叫,那种凄厉的,愤怒的,凶恶的声音。他用破碎的,尖利的碎瓶,一次又一次捅在那人身上,伴随着他划破漆黑夜空的嚎叫……
时间凝固住了。空气里慢慢散发出鲜血的味道。
曾默的视线渐渐模糊,他看见后卫用手使劲的压在自己的伤口上,而乌黑的滚烫的鲜血还是不断的往外渗出,带着粘稠的死亡的气息。他转过头,看见林晓如同一只饥饿的鬼魂,不顾一切的折磨一具麻木的躯体。
他费力的想集中正悄然消散的意识,他终于看清楚了心爱的凭儿,凭儿静静的睡在他的身边,几丝长发落在美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红润的嘴唇,她是在笑吧。
凭儿笑了,在梦里笑了。
她梦见了那个午后的傍晚吗?
红红的夕阳,满身的灰尘,一张叛逆却纯净的脸。
有我,朝她放肆的大喊:凭儿,曾默喜欢你……
凭儿,曾默喜欢你。
他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他又看见了那天的情景,懵懂的爱情在阳光的烘醅下溢满芬芳。
曾默的嘴角微微扬起,幸福的笑了。
林晓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同伴的眼泪落在曾默早被染红的白色T恤上,有警笛声由远至近,惊起一片蝉鸣。
那冥冥的注定,是上天的剧本吧,
可我依然无法摆脱,很没有用吧。
为什么我还会感到有一些骄傲呢?
也许是因为,我终于知道,起初对你的放弃,不是因为我的善变,
而是我对你的爱意啊。
上天已经给了我们相爱的时间,不是吗?
仅仅是一场短暂的分离啊,不要哭了哦。
我们马上就会见面了。
相信我,好吗,不要再流泪啦。
擦干眼泪,朝我微笑吧,
你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画面啊。
没有关系的,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啊,
你要记得我的模样啊,
还有,你还是叫我傻瓜吧。
乖,别哭了哦,再哭妆都要花啦,花脸的小猫猫,你为什么不听话。
留下的是你啊,上天还是被我感动了啊。
我赢了它,我真的应该骄傲啊,
我爱你,亲爱的。会永远的哦。
来,朝我笑笑吧。我就要走啦,让我带着你的笑容上路吧。
一切就就这样吧。
这样就好啦。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56
童话 (22)
一切仿佛都又回到刚进大学的时候,林晓走在校道上时总会这样想,身边的曾默还是曾默,白田还是白田,张雨还是只在自己的心里。虽然,这匆匆而过的时间好象真的留下了什么,那种割舍不断的情绪和回忆,还有一张张生动的笑脸,深深铭刻在自己的心底。
虽然大家都在因为林晓与张雨的分手而感到伤心,可是也觉得林晓这样做是为了张雨。感情就是这样,幸福与痛苦一直延续到结束的时刻。令人有些惋惜,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你太伟大了。”曾默对林晓说。
林晓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算伟大,可是这样毕竟对她要好。”
曾默有些怒气的说:“你怎么就知道这样是对她好呢?!你有征求过她的意见吗?!”
林晓说:“换成是你,你也会的。”
“我不会。”曾默说,“我错过,你不记得了吗?”
林晓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田这些日子和林晓走得很近,却没了以前的喧闹,有时候出神的看着林晓,安静得让林晓都觉得奇怪。
“为什么你不责怪我?”终于,林晓开了口。
“你还爱着她。”白田微笑。
白田看着沉默不语的林晓,用充满希望的语气说:“所以,你们会和好的。”
“你们都还年轻,有很多的机会可以等待,等待对方终于明白,或者,等待对方长大,或者,等到另一个人。”
“你很老吗?”林晓故意用戏谑的语气问道。
“别闹,我是说真的。”
林晓看见白田认真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忧伤。
和好?林晓不这么认为,虽然他还是对张雨有着深深的感情,虽然时间已渐渐让疼痛的感觉消失,但却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毕竟自己和张雨之间,有着太大的差异,到一切激情都消失不见,应该细水长流的时候,还会因为爱情的炽热而忽视各种矛盾吗?爱着心中的一个人,就够了,两个人的相处,不光是只有爱就能幸福的。
也许这真的是他的想法,也许,这只是他对自己一种残酷的安慰。他自己也无法确定。
白田又回家了,因为她的牙龈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那天早上,白田刷牙的时候出了很多血,把林晓吓了一大跳,当时白田也楞住了,白色的牙膏全变成了红色。
送白田上车的时候林晓说:“你请个长假好好治疗吧。”
白田骄傲的说:“没什么大问题的,我去几天就回来。”
“别那么急,学校里又没什么事情。”
“谁象你啊,成日无所事事,大学的生活这么丰富多彩,就你活得最没斗志。”
“我很快就回来。”白田笑了:“没我你活不下去。”
“是啊,是啊,我的世界只有一个女孩了,虽然我从没把你当女孩。”白田正准备打林晓,林晓却关心的说道:“一路平安。”
白田把手缩回来,点点头。
火车开走后,林晓看着空空的站台,竟觉得有些空虚。
白田回去后真的请了长假。在网上羡慕林晓说家里真好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林晓就骂:你还吃,上次称体重就知道羞,还用单腿站立想欺骗称,死性不改。然后白田就给他发竖中指的图片表示抗议。林晓嫉妒的说,你真是爽啊,人家薛神牙痛才逃几节课,你牙痛一逃就是几个月啊。白田不理他,给他发来N个链接,全是张雨的。林晓一边骂白田戳他伤疤表示坚决不看,一边偷偷的打开。看了吗?白田问林晓。林晓一边看一边坚决的说,没看,谁看啊。白田就说:她还是留长发好看。林晓反对道:她现在短发也挺精神的啊。白田就一顿狂骂:你还说没看呢!林晓无语,心想这妮子真是聪明啊……
时间确实是一剂良药。
但时间也是一副烈性的药,在愈合伤口的时候也在渐渐填补心中感情的痕迹,如同那永无止尽的灰尘,日夜无休的落下,积累,到最后,很难看出那里曾有过深深的记忆,惟有因为一场风吹过,带走一些尘土,于是,仿佛想起了什么,却又因为时间的流淌,填补与遗忘。
那日,林晓经过女生宿舍楼的时候,习惯性的朝里面张望,这个习惯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张雨,另一部分是因为偷看。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56
所以友情提醒各位女同学:失恋的男生即使依然会朝他前女友所住的地方深情的凝视,那也不代表他就是一个专情和怀旧的人。就像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因为有可能他是唐僧,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他也许是鸟人。
林晓却看到张雨刚好从楼梯口出来。目光刚好对接。
顿时,两人都呆住了。
一时间林晓觉得自己的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在不停的翻涌。
张雨移开了视线,却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林晓看着眼前的她,想问声好,却没有勇气开口。
张雨也想,跟他打声招呼吧,可是自己不愿去做。
林晓抿了抿嘴,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雨看着林晓的背影,眼泪差点掉出来,她紧咬着下唇,离开。
那晚,林晓从抽屉里翻出与张雨的一张合照,那是去年冬天在古镇时照的。银装素裹的江边,张雨站在林晓很边,开心的微笑,林晓却因为一直害怕照相,笑得很羞涩。
忽然,林晓被强烈思念所包围,心中不停的闪过阵阵辛楚。于是,他迅速的抽出一支烟,着急的点上,熏得自己眼泪直流。
某一天林晓喝酒醉了,摔倒在路边,扶着路边的一棵树爬起来,却猛的看见那树干上有着熟悉的刻痕:“送给张雨首长爱的礼物,越来越壮大。林晓赠。”顿时泪水模糊了双眼。
然后,他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放声哭泣着,用悲伤而又颤抖不止的手,刨起那些字来。
之后的日子总在平淡中飞逝。
海海换了女朋友,是个小巧可爱的女生,会拉二胡,小新说她会看上海海是因为海海长得像阿炳。
小新的女朋友烫了卷发,挺好看,但让小新郁闷的是她烫那卷发用的钱够他理十年头发。
薛操依然没有女朋友,却从二手车行买了辆挎斗摩托。喷了军绿色的漆,上面画上美军白色的五角星。四个人成日骑着那摩托嘟嘟嘟的在学校奔来奔去,比那些福家子弟花家里钱买的高级赛车风光多了。有一日四人喝了点小酒,开着摩托一不小心钻进了一位农民爷爷的家里,老爷子70来岁,腰板特直,那时正和老伴儿吃饭,见一美军摩托跑了进来,老爷子一点也不含糊,把筷子一搁,对老伴儿大声喊:“我的猎枪呢?把我的猎枪拿来!美国佬空降啦!”
白田还是在家里治牙齿,连考试都申请了缓考。
大学的校道上依然是歌舞升平,新冒出来的情侣永远比分手的情侣要多得多。曾默说那是因为一对分了后,往往能够成全两对,因为有了两个寻找爱情的人。
爱情,即使危险,却会让人上瘾,就像香烟一样,起初是扮酷和尝试,时间一长,猛的一离开,才发现她早已成为了自己身体的需要。
林晓和张雨依然会在不同的场合相遇,除了那充满无奈与期待的对视外,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考试又来了。这一次林晓放弃了那本神秘的考试秘籍,因为他早把书读了很多遍,和张雨分手后,一趟课也不逃了,他总是坐在自己以前和张雨常坐的位置,独自一人偶尔的笑笑,经常若有所思的发呆。在考试前几日,林晓几乎是通宵通宵的复习,院里停了课,他晚上看书,白天就在寝室睡觉,不想出寝室门半步。
林晓做梦,梦见在考试,醒来后,发现果然在考试。
监考老师指着林晓流了口水的卷子,问:同学,你要换卷子吗?
林晓说,不用了。
老师问:你这是做特殊标记吗?
林晓换好卷子,答完试题,第一个走出考场。引得全教室的人敬佩不已。
小新心想,他放弃了吗?开考才二十分钟。薛神心想:他收到海外巨额遗产了吗?
林晓故意走靠近张雨的那条走廊。
张雨看着他晃晃悠悠的背影,长长没有整理的头发,大大的廉价白色T恤,上面写着:“保卫钓鱼岛!”
突然觉得心酸起来。
考试完后,林晓本想飞快的逃离这个学校,可是当他清好行李后,却又不想走了。他呆呆的看着门口,忽然希望白田和张雨进来,逼他做一段难看的瑜珈。
我要学七种语言,每周的每天,用不同的语言说,我爱你。
蓝色的思念,就像初晴的天空,清晰而辽阔。
我在纸上写一千遍你的名字,祝福你幸福和平安。
喜欢看绿色的植物,会让眼睛感到舒适,一如我们从前的对视。
我偷偷打开你的QQ,告诉你:我爱你,然后用你的QQ回复自己:我依然爱着你……
你在哪里呢?
我的心里还有着一个你,
你却还是这样的清晰。
我的心感受到了你,即使我闭上双眼,你依然还在我的脑海中,朝我微笑。
我还是这样的,爱着你。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56
童话 (23)
暑假八月的某一天,林晓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请问哪位?”
“林晓吗?”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我是胡香凭。”
“你是胡香凭??!!”林晓吃惊极了。他放下手中的游戏,激动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很平稳:“我才回来几天。林晓,我们能见个面吗?”
林晓想也不想的就回答说:“好!我马上就出来,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那个酒吧!我马上就赶来!”
然后林晓飞快的挂掉电话,跑去洗手间梳头,刮脸,忙得不亦乐乎。忙着忙着,他突然想起:香凭干嘛和我见面啊?她怎么不找曾默?难道是因那不辞而别而觉得内疚?嘿嘿,肯定是的,想要我做桥,女孩子,就是这么不干脆。不过说来也不错啊,去了国外,还是忘不了曾默,就像忘不了长江黄河。
林晓跑去曾默常在的网吧,曾默果然在那里。
“禽兽,我一定要带你去见她。”
林晓看见曾默的眼里闪出愉快的光彩,却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摇摇头,说:“算了,这样只会让她以后更难受。”
林晓劝了他一会儿,可是曾默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最后林晓火了,大声吼起来:“你不把我当兄弟你就别去!”
曾默惊愕的看着他,全网吧人都很惊愕的看着他。
曾默说:“好的,我们去吧。”
林晓喜笑颜开。
胡香凭留了长发,黑色的,丝绸一般。和以前那段时间的她完全不同。林晓觉得,她美极了。
曾默一声不吭,却用一种悲伤的眼神望着她,一点也不移开自己的视线。
林晓觉得香凭真能忍啊,她怎么也不看曾默,无论林晓怎么朝她挤眉弄眼怎么用肢体语言。
坐下后,林晓和胡香凭一阵寒暄,曾默却不说话,林晓使劲朝曾默示意给人家打个招呼。
林晓开始大谈高中的事情,费尽了全身可怜的幽默细胞想活跃胡香凭和曾默之间的气氛,并用脚一个劲的踢曾默,只差抽他一腿了。
胡香凭安静的听,有时会露出安静而美丽的微笑。
可曾默依然没反应。
林晓把话说完了,气氛突然安静得让他觉得不舒服。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
林晓问胡香凭:“你现在过得好吗?”
她突然悲伤了,好看的笑容徒然不见。她用手紧紧的握住那杯绿茶,渐渐的,林晓发现她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她哭了!
林晓用胳膊肘顶顶曾默,可曾默还是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无限悲伤的看着香凭。
“挺好的……可是……以前太对不起他。”凭儿哽咽的说,有泪水滑落的声音。
林晓转头去看曾默,却发现他早已落泪。
有好听的音乐悠然而来,暗暗的室内深深的忧伤。
“都过去了,”林晓说:“人总要慢慢长大的,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毕竟我们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林晓看看曾默,他一直凝视着他心爱的女孩,泪水流淌得像静静的小河。
忽然间,林晓也觉得有些想哭。
女生听后,抬起头,林晓递给她张纸巾。
她看着林晓,林晓很奇怪为什么香凭连看都不看曾默一眼。
香凭用一种近乎于崩溃的声音反问林晓道:“还可以重新开始?”
林晓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却被一种巨大的莫名的悲恫所紧紧缠绕,他的心剧烈的颤抖。
“当然可以!”林晓回答。
他有些激动的对曾默说:“你说,你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你亲口对她说啊!!”
曾默还是不做声!林晓火了,大声的对他说:“你说话啊!”
胡香凭惊讶的看着林晓,神色慌张。
她惊慌的问林晓道:“你在跟谁说话?”
“他啊。”
“谁?”香凭的眼神开始恐惧起来。
“曾默啊,你不认识他了?”林晓指了指曾默,吃惊的问道,他很疑惑为什么香凭的脸上会浮现害怕的神情。
胡香凭朝林晓指着的地方看,什么都没有。
她看着林晓的眼睛,刹那间她好象一切都明白了。
然后,她哀伤而又惊讶的,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唇,那种不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席卷而来的伤悲。
她的眼泪如决堤般涌出。
“晓,曾默已经……”激动的情绪使她很难表达:“曾默已经过世了啊!!”
然后,林晓看见,香凭哀伤的,虔诚祈祷般期待的,四处张望。
……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57
林晓的大脑一片空白。
……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茫然而又隐约的觉得强烈的绝望在他心中渐渐裂变和冲撞。
他鼓起万分的勇气,朝一直坐在他身边的曾默看去。
……
空空的位置上躺着一包抽了几支的marlboro……
曾默已消失不见。
曾默早就死了。
林晓最好的兄弟,曾默,那个有点痞,却比任何人都要善良的曾默早就死了。
他最好的兄弟,曾默,早就死了。
他死在医院的手术台上。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到了阳光,他最在乎的凭儿。
凭儿那挂着晶莹泪珠的睫毛,还有,嚣张的自己。
他觉得,这预示着,凭儿会很幸福吧。
所以他微笑着放心的走了。
变成了天使。幸福,而且美好的天使。
而林晓却一直能看见他。
他还和林晓斗酒,要林晓找张雨唱歌。总在林晓最烦恼的时候出现,说林晓慢慢长大了,责怪林晓和张雨糊涂的分手,还有刚才和林晓一起来看改变了的凭儿。
林晓一直都能看见他。
林晓一直都能看见他,他玩世不恭的笑,他哀伤的样子,他关切的神情……
可是学校公布上线名单时没有他的名字,
可是在大学里他从未和林晓身边的人说过话,甚至都未曾与林晓的新朋友一起出现过。
可是他在情人节一块巧克力都没收到。
可是他没有电话,没有住址,接二连三的失踪,然后又突然的出现。
可是法学院根本没有他的档案。
可是林晓身上一直有着两包烟,一包自己的,一包是曾默爱抽的marlboro。
林晓终于崩溃了。
白田紧紧的抱着林晓,两人哭泣了一个晚上,白田安慰的抚摸林晓的头发,说,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他很好,他会很好的。
林晓看着自己身上的那包marlboro,全身不停的颤抖,泪水又涩又苦。
在曾默的坟前,林晓双膝跪下。
颤抖着给曾默点上三只香烟。
洒上一碗好酒。
然后,他终于抱着曾默的墓碑,用世界上最悲伤的声音。
放声大哭起来。
从医院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我的精神状态没有任何异常。
医生说我是因为太过于怀念而产生的幻觉。
去**狭隘的科学。
我知道曾默已经去世了。可为什么在现在,我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依然觉得曾默并没有去世。田儿对我说,曾默并没有死,你一直能看见他,他就在你身边,他并没有死,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我知道田儿是安慰我,要不是有她陪着,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可我并不是因为田儿那么说才觉得曾默还活着,我是真的,毫不矫情的觉得他没死。
小新说,我见到的曾默只是从我人格中分化出去的。也就是我自己。他们都为我有那样的朋友而感到幸运。
我倒是能接受这一点,我更宁愿相信曾默就是我自己,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感知创造了这样的一个我。我的感知给了我这样一个朋友,我很满足,非常非常的满足。
曾经看见过太阳落山的那一幕,即使是在最后一刻,太阳都是那样的灿烂,所以当它完全落下去时,我依然会觉得这种灿烂依然在持续着。
大概曾默也是这样吧。
凭儿已经有了正常的生活,而且过得很好,他也应该放心了。
高中的时候他总跟我说起他奇怪的梦,担心着别人,宁愿把自己牺牲掉。我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家伙。
英勇的骑士救出了公主,公主最终得到了幸福,骑士勇敢的得到了他想要的爱,更重要的是,他保护了自己的信仰。这样的故事算不算是童话?
我又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也许他又是消失了一阵子,去了火星点marlboro。也许某天他又会油里油气的出现在我面前。
可我希望他快点出现。
因为,我很想他。真的,我很想他。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1:57
童话(24)
新生入校。
大二开始。
“这一届法学院有美女吗?”薛神在上课的时候问小新。林晓听见了,跟薛神一本正经的说:“法学院的规律是:两百个女生里出一个美女。”小新点头,接着说:“可这届只招了一百个女生。”“那也有半个美女啊。”薛神就是对数字特别敏感。小新说:“是的,半个,没看见那些女生的胸部小得跟鸡蛋似的吗?”薛神很惊讶的说:“鸡蛋可以了啊!要那么大做什么?学骆驼的本事行走沙漠吗?”小新无奈的说:“鸡蛋,还是煎过的……”
“林晓,白田还没回学校吗?”薛神问起林晓。“是啊,她的牙龈问题好象很严重,还引起了其它的一些问题,现在都去省会的医院了。”林晓有些担心的说。“谁要你吻她的时候那么用力。”小新淫荡的说,他的表情突然让林晓想起曾默来。
林晓身上一直装着两包烟,就像以前一样,只是他现在什么都知道。有时候他也抽一支marlboro,浓烈的味道让他会产生一种很亲切的感觉,甚至,他有时觉得自己就是曾默。
“禽兽,”林晓问自己:“我和张雨应该怎么办?”
“你后悔了吧?”
“后悔到是算不上,可是,”林晓说:“我觉得我的选择没有错,可我为什么还会这么的想她?”
“你不是已经明白爱情是一个人的事情了吗?”张扬的表情,不羁的神色:“还说只要爱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林晓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看看远方的那两座翠绿的山,说:“可我想,我还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甚至要比普通人更差劲。”
“那你还犹豫什么呢?”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好好的去道歉,给自己一次机会,即使是失败了,至少也试过啊。”
“还是算了。”林晓灰心的说。在袅袅的青烟中,他依稀看见曾默失望的脸。
这一路,我还是认为自己是认真走过来的。
虽然有些遗憾,可我真的已经努力过了。
但是为什么我现在还是这样的难过?
秋天又快来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一起参加了迎新晚会吧。
那时候,你问我来这个学校是为了谁。
这一路,我真的成长了很多,懂了很多。
可是,如果有可能,我是那么的想回到从前。
林晓独自去看了迎新晚会,他一个人坐在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看着流光溢彩的舞台,鲜艳的颜色,动感的音乐。可大家都不在这里了,张雨不在这里,田儿也不在。
林晓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孤单。
林晓在半夜打开网页,读张雨的新闻,看张雨的照片,寝室里不知是谁翻身弄出响声,林晓马上把网页全部关掉。
“田儿,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现在好矛盾。”林晓睡的时候,给白田发了条信息。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白田打来的。
“田儿吗?”林晓兴奋的说。
“是我。”白田回答,可是声音却不是很有精神。林晓本来以为白田会说,啊,想我了吧之类的话。
“你的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没力气?”林晓问道。
白田说,声音还是很虚弱:“没事,感冒而已。”她问:“你又怎么了?”
“我……”林晓突然觉得白田今天很不正常:“我觉得我还是很想她。”
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
然后,白田一字一句的问:“你确定是你真实的想法?”
林晓想了想,说:“应该是吧。”
“你去跟她说吧。”白田冷冰冰的说。
“可是我担心……”林晓犹豫不绝。
“担心会不会因为你们之间的距离而阻碍她,是吧?”白田的语气变得迅速。
林晓恩了一声。
白田却突然生气了,她吃力而又苍白的大声对林晓喝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到底烦不烦啊!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总是在不开心的时候就来找我!你想怎样就怎么样,随便你了!!”
林晓一下子呆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白田今天突然发这么大脾气。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然后,林晓道歉说:“对不起,田儿。”
电话那头的白田却哭了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林晓担心的问。
白田依然用她那疲惫而空涩的声音哭着骂林晓:“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自己以为有多么伟大!你以为你这样做她就会幸福吗!你问过她吗!你这只是一厢情愿!!”
“态度暧昧不清!做事犹豫不绝!这是你自找的!”白田哭得很厉害。
“先去问过她再来假装忧郁吧,不试着做什么,只知道一个人在那里忧郁有个屁用啊!你这个大笨蛋!!”
“别哭了,田儿。”惭愧和内疚一阵阵涌上林晓的心头。
“你别管我!”
“我舒服多了,田儿。”林晓突然觉得白田一骂,自己真的清醒了很多。
“……”
“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林晓平静的说:“别哭了,哦,你再哭,我会很伤心的。”
“……”
“好好配合医生,早点回来。”
“恩。”白田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谢谢你田儿,没你,我还真的不行。”林晓抱歉的笑了。
“白痴。”
“那就这样吧。早日康复,早点回来。拜拜。”林晓看了看窗外,秋天的阳光是金色的。
“拜拜。”白田说。
林晓挂上电话,却吃惊的发现寝室里的兄弟们都像看怪物似的的看着他。“怎么了?”林晓问。“他可真贱啊……”小新对海海和薛神说。“就是,不骂还真不行。”薛神敬仰的说。海海拔自己的胡子,问:“你那手机,是开的免提吗?”林晓笑了,突然觉得,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禽兽,”林晓在天台上对着那包marlboro说:“我好象明白了。”
有风吹过。
“我好象明白为什么你最后还是要选择和凭儿在一起。”
“因为,即使是你,也无法因为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而抛弃对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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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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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58
“你也知道,即使后果会很残酷,可自己也想试一下,是吧。”
“所以,你不想再逃避了,因为你知道那样离开她也许并不会对她有好处,因为她更需要的,是你对她的爱。”秋风扬起林晓的头发,他的眉毛细长而舒展。
“因为,爱是不会错的,要处理的,只是如何去相处。”
“田儿今天说得很对,我把自己当成受伤的男主角,结果就沉浸在那种自哀自恋的角色中了。”
“而我现在,真的也不想逃避了。”林晓说,他抬起头,上空有一片很白很白的云在慢慢飘过,那是禽兽在天堂朝我微笑吧,林晓笑了,那种清澈无比的笑容。
林晓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抖擞的,在一个阳光明媚秋风习习的日子里,他给张雨发了条信息,他说,
“雨,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的和你分开。给我一次机会,好么?”
林晓特意用了“分开”一词而非“分手”。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在文学上有了很高的造诣,骄傲了半日。
虽然张雨没有回信息给他。但他却还是感到轻松无比,就像以前向张雨表白时那样。
此时的张雨正在外地忙着做一个电视节目。节目完了后,她看到了那条信息,她飞快的跑向洗手间,反锁上门,她喜悦却又稍感虚脱的倚在门上,幸福的流泪了。一时间,她不知道该给林晓回什么信息,只是因为不敢确定而不停的看着那条简短的信息,如同看见梦中常常出现的那无比思念的容颜。
“晓,我很开心。”林晓的手机终于传来了信息。
顿时,林晓一跃而起,大声笑着,跳着,举着手机不知道说哪国的语言,然后,抱着惊恐的海海,一个劲的亲上去。即使海海满脸钢刷似的胡桩差点把他的脸扎成漏斗。
然后林晓请寝室的兄弟们吃了三天饭,只差包下全校最牛的馆子大设筵席请全法学院的人喝喜酒。他给曾默留了一副碗筷。他一直这么做,在吃饭或上课的时候,林晓总会给曾默留一个座位。有不知情的人想坐过来,被薛神一手拦住。“有人。”四人齐声说道,语气不容质疑。
林晓完全的活跃了起来,他有时竟隐约的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真的藏着曾默的灵魂,因为他觉得经历这些事情之后,自己的思维都敏捷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只在辩论的时候才发挥超常,如同乩童上身一般。现在他每天都有乐不完的事,有讲不完的笑话,就像有一天上刑事侦察课,老师讲到了指纹,林晓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老师是个刚毕业的研究生,平日也喜欢和同学们开玩笑,于是,就问林晓道:“同学,你为什么笑?”林晓站起来,看见满教室的人盯着他,却一点也不慌张,说:“我刚才因为指纹想到了一个笑话。”老师示意他把笑话讲给大家听。林晓强忍住笑,说:“请问,世界上哪个卡通人物做案后最不容易被发现?”大家都开始思考起来,老师也想了半晌,未果,要求林晓公布答案。林晓说:“小叮当。”
“为什么?”小新问。
林晓说:“因为它的手没有指头。”全班大笑。
林晓突然又大笑起来,老师又问,同学,你又想起了什么?林晓说:“我又想起了一个,世界上哪个卡通人物最喜欢帮助别人?”大家又开始想,还是想不出。林晓说:“还是小叮当。”
“为什么?”
“因为它经常伸出它的援(圆)手。”全班笑得炸锅了。
林晓接着又笑了起来,差点从讲台上笑摔下去的老师说:“同学,你继续说吧,又有什么笑话。”林晓说:“世界上哪个卡通人物一直处在黑暗之中?”
“依然是小叮当,因为它伸手不见五指。”
学法律的学生们彻底的疯了。
林晓向白田用短信息报告了喜讯,白田比他还高兴。林晓问白田什么时候回来,白田有些无奈的说,大约在冬季。
“田儿,说真的,你早点回来啊。”
“会的,晓晓哥。”
“别老是跟我说回来回来却没有实际行动。你不会是喜欢上医院里哪个帅哥赖着不走了吧?”
“田儿很想你。”白田的回答温柔得让林晓吃惊。
“好了,我也是,早点休息吧。”
“好的,田儿睡了,晚安。”
“晚安,田儿,我也想你。”
林晓有时候也会忍疼割爱的给白田打个电话,他心疼的发现白田越来越虚弱,他问白田到底是怎么了,可白田总是抱怨在医院睡得不好,吃得也不好。
第二个月,林晓发现他发给白田信息后田儿回的速度越来越慢,有时候甚至不回,林晓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于是常常给白田打电话过去,有时候是白田接的,但更多的时候是白田的妈妈接的,告诉林晓白田已经睡了。
校园里恋歌四起的时候,冬天来了。
那日林晓起得很早,因为张雨今天会回来。林晓刮脸的时候因为太兴奋,不小心把脸划破了条小小的口子。他一点也不觉得疼,贴着张OK绷就出发了。
林晓在机场看着起起落落的飞机,忽然有些奇怪的想法,他很好奇为什么人类可以把这么重的铁玩意儿飞得比鸟还高,而却不可以让让饥饿和贫穷消失,甚至于还把这些铁玩意儿带上天空互相残杀。为什么人类可以在科技上这么发达却不能让自己的精神再高尚一些,不能像小孩子那样有一双看到童话的眼睛。
这些问题太难了。
机场的风很大,冬天的风刺骨的寒冷,但他的心却异常的火热,他缩了缩脖子,看看时间,她就要回来了。
是的,回到自己身边。
当张雨出现在林晓的视野时,林晓一秒也不想耽误,他像一匹矫健的骏马,从人群中飞奔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张雨。
这个热情的拥抱让张雨觉得窒息,却是那种心甘情愿的,愿意永远沉浸在浓浓幸福中的窒息。她放开了手中的行李,紧紧的抱住了林晓。
他宽阔的肩膀,身上熟悉的味道,激烈的心跳。
她温柔的头发,淡淡的香味,大脑一片空白。
有人用数码相机给他们拍照。林晓反应过来时,觉得不好意思。学着电视中的明星,用一只手挡住镜头,做作的说:“Oh,nophotos,nophotosplease.”
张雨不愿松开这个温暖的拥抱,她在林晓耳边说:“那些人,是记者。”
“记者?!”林晓惊慌了起来:“这……”
“没关系,晓。”张雨恬静的说:“是我要他们来的。”
“为什么?”林晓很疑惑的问。
“我再也不要,躲躲藏藏,”张雨抬起头,看着林晓,她的眼神干净得就像童话中的公主:“为了你,我愿意放弃。”
林晓拉住张雨的手,严肃的说:“不要这样,我可以忍受,就算很少见面,我也可以忍耐。雨,你要好好考虑一下。”
张雨笑着望着林晓:“我不适合那个地方。真的。”
“不,雨,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而改变。”林晓英俊的眼睛炯炯有神。
张雨甜美的微笑:“不行。”
林晓的心头有暖流流过。
“我不要你改变。”
张雨顽皮却又认真的说,微红的脸颊上浮现出温柔而美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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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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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1:59
童话 (25)
好了,亲爱的读者们,我真的就想在这里结束这个故事。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的美好与和谐,就像一阵动听的天籁。我常常问我自己,如果我是林晓,我会不会勇敢的与张雨和好。可我总得不到唯一的答案。并不是因为我没有林晓勇敢,也不是因为我没有林晓帅。
而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便是白田。
我常常感叹他们的故事,上帝给他们的经历安排得是如此严谨,却也会责怪上帝会如此的戏弄这般善良的一群孩子。几乎把人世中的不幸全降临在他们身上。不过,有时我也会观察到上帝的一份仁慈,就像在很多个空间里故事不同的结局。
可是,这对于这个空间里的白田而言,实在是有些不大公平。
唉……我竟然也想落泪了。
“林晓,你真的不知道白田的病吗?!”张雨惊讶的问林晓。几天后的某个晚上,张雨告诉林晓,在他们分手的这段时间里,白田给她写了很多信,她劝张雨不要乱想,要相信林晓只是一时糊涂,求张雨给他一次机会,等待林晓回到自己身边。白田也向张雨坦白了自己的病情,却要求张雨在与林晓和好之前不要告诉他。因为,她不想让他伤心。
她真的只是不想让我伤心吗?林晓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觉得自己脑海里如同一片荒凉的苍原,心如刀割。
“这个笨蛋。”他捏紧自己的拳头,想压抑住自己的悲伤。
“我必须去看她。”林晓起身,穿上大衣。
“可是回去的火车要等明天早上。”张雨说,她也很着急。
“她怎么能够不告诉我!!田儿这个大笨蛋!!!”林晓突然间暴躁的大叫起来。他一拳狠狠的打在墙壁上,眼泪和鲜血一齐流了出来。
他用带血的手擦着泪水,像个惊慌的小孩,颤抖着拨通了白田的电话。
如同惯例的,那头是田儿母亲的声音。
“小妈!!”林晓哭喊着:“白田到底怎么啦??!!我求求你们别再骗我啦!!”
电话那头是冰一般的沉默。
“告诉我!!您告诉我啊!!!”林晓一拳又一拳不停的打在墙上,那渐渐变红的墙,如同渗出了鲜血,如同他此刻的内心。
“您要田儿接电话啊!您要田儿接电话啊!晓晓求您了!!”
白田的母亲哭了。那是怎样悲伤的一种哭泣啊。
然后,白田的母亲哽咽着,强忍着悲痛,嘶哑的说:“田田,已经睡了。睡着了,晓晓。”
电话被挂断了。
林晓无力的蜷曲在地上,抱着头,哭得像个孩子。
张雨抱住林晓,泪水打湿了他的头发。
薛神匆匆跑进屋,拿着电话,悲伤而又同情的对林晓说:“晓,车,马上就到。”
林晓几乎是闯进了白田的家。
顿时,他完全的呆住了,他感到如同坠入了寒冷的冰库,整个人在不停的坠落,那种席卷而来的寒意像一把钝刀,一次次狠狠割过他的心脏,就在那一刻,他觉得什么都已失去,失重得如一片轻薄的叶子,飘荡在无际而又黑冷的宇宙。
客厅的墙上,黑白照片中的白田朝他甜甜的笑着,就像曾经那无数让他感到幸福和安慰的笑容一样。
有泪水,决堤般滑过脸庞,绝望而又无力的落在地上,碎得如同一颗死去的钻石。
作者:
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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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9 22:01
童话(26)
我现在写字很困难,字写得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你不许笑我。
一直很想给你写点东西,却有太多要说,不知道怎么动笔。又加上你怎么说也有一个作家女朋友,(虽然也许你们还在吵架,我可没觉得你们分手了,是的,只是吵架,)所以还是有些怕出丑。
而现在,我觉得我必须给你写信了。
怎么开口呢,嘻嘻,这还真有些让人觉得难为情。
好吧,我不管了,我说了。
一直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也许你会很奇怪,以我的个性为什么还会害羞,我也说不清,很多次想对你说,却一直说不出口。我猜想也许是担心被你拒绝吧,谁叫你那么喜欢张雨,我是狮子座的,我很骄傲的,我可受不了你古板着脸对我的打击。
也可能是我习惯做你妹妹的那种感觉了,相比而言,我被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痴自恋狂残酷拒绝,我倒宁愿永远像妹妹一样呆在你身边,能为你做一些小事啊,洗洗你那些脏衣服啊,能和你分担你的忧伤,能和你一起开心的笑,更能对你撒娇。这样子很好。
也许真的很好很好。
虽然有时候我也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比如被人误会什么的,对不起了,别再因这个生气了哦,你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是吧?不过,我还真的喜欢被别人误会的那种感觉。
我要说的是。
我爱你。
一直想对你说。
我真的不知道能否亲口对你说爱你,有些小小的伤心了……
如果我没有机会亲口告诉你,请原谅我,好么?
我常常想,为什么我们要那么早早的相遇,从小就玩在一块儿,这或许是命运中冥冥注定的吧。所以,我在你眼中一直是那个不懂事的,淘气的田儿,那个你只有在悲伤和迷糊时才猛然想起来的妹妹。我常常想,要是我们不认识得那么早,你是否会喜欢上我呢,把我也当作一个女孩子,就像你周围的女生一样。可是我又害怕的想,要是我和你不早一些认识的话,我是否也就错过了你呢。我常常觉得现在的样子挺好的,至少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是属于我的,我很开心。
小的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你有辆破破的三轮自行车,那时候我最高兴的就是坐在上面,你推着我走。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抓知了,秋天你爬上树往下面丢枣子,我就在下面提着小竹篮接着,然后一起找个地方吃得干干净净。最记得有一次,有一条大黄狗对我凶,我害怕极了,躲在你身后,而你,却昂首挺胸的为我挡在前面,拿着一根小树枝保护着我。我看得出,那时候你也害怕极了,可是在那时候我却感到,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的身后了。还有很多很多……
可是大了一点,你就开始变了,不大喜欢搭理我,喜欢凶我,老喜欢找我碴,你这个笨蛋,我可是女孩子啊,你就不能多夸奖我一些吗?不过,我也知道,在你心里,你依然很关心我,别人是无法取代我的位置的。
可你知道吗,我不想在你心中永远是那个位置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你。而且很深很深,很依赖。
因为,我也是一个很普通的女生。
你记得我们小学时住的那个园子吗?那儿有一个很陡很陡的坡。我经常在那里会很奇怪的跌倒。
应该是那一年吧,那年的冬天下了很美丽的雪,把院子里的小树都压弯了腰。那天早上我们一起去上学,你走在我前面,我小心翼翼的走路,结果还是摔倒了。摔得挺难看的。我拍拍衣服和书包正准备爬起来,却听见你问我说:“你还好吧?”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他有细长而明亮的眼睛,额头很干净,他笑眯眯的看着我,然后朝我伸出手,他说:“来,我拉你起来。”
虽然之前我们也有牵手过,可那一次我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牵着你的手,我的脸羞得好红好红。
你拉我站起来,然后像个大人似的帮我拍掉身上的雪,叮嘱我说:“以后要小心些啊
那天,你就一直牵着我的手,在飘飘的白雪里,你的手心好温暖好温暖,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田田喜欢的人。
那一年,我应该是十岁吧。
喜欢上你后我常常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夜空,我像妈妈说的那样,慢慢而又快乐的长大了,遗憾的是,你依然只是把我当作自己的妹妹。
读了高中后,你遇上了张雨,说实话吧,我还有些嫉妒她呢,每次你一见到她就白痴得跟什么似的,和我每天都是说她,我那时候都烦死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她是哥哥喜欢的人啊。有时候,我会躲在被子里一个人偷偷的哭泣,我好担心,我觉得快要失去你了,因为你越来越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可是每当我见到你时,我却又会忘记一切,一点也不觉得你会离开我。我可真傻,是吧?
慢慢的,我也喜欢上了张雨这个女生,她美丽,优秀,温柔,善良,几乎有着女生所有的优点了。你眼光很好。于是,我就开始在想,有这样完美的女生成为你以后的女朋友,成为你的妻子,你应该会很幸福吧。我也很生气,因为我也想成为你未来的妻子,而不只是大人们开玩笑时说的那样,是用一辈子去关心你,爱你,给你幸福的妻子。
但是,我也只是希望你幸福啊。
这和谁给你幸福有什么关系吗?
我竟会和你一起担心张雨会不会喜欢你了,我真的无可奈何,在你身边,我永远容易忘记自己,没有一点立场,唉,真失败。
不过我很庆幸,你能把你的想法和感受告诉我,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我觉得骄傲和满足,因为这告诉我,我一直是你最亲的人。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2:02
我抄了你的高考志愿,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读完大学,我祈祷时间再如何流逝,也不要改变你给我的笑脸,不要把田儿从你身边分开,即使在以后,你和张雨真的终成眷属,我也希望能够参加你的婚礼,做你的伴娘。只要让我能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很满足了。
你和张雨在大雪纷飞的小镇终于走到了一起。你知道我的感觉吗?那时侯,我为你感到幸福和快乐,因为我看到你炫耀和她的故事时笑得是那么的幸福,可是,当你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就流泪了,我悄悄的哭泣了整个晚上。可我又不敢向上天祈祷你离开她,因为,那是你的幸福,而你,又是我的幸福啊。
我知道,张雨也是喜欢你的,这是女生的直觉,我也知道你们会克服那些困难开始交往,可是,当你和她真正开始交往的时候,我还是伤心了,我才发现我所有的心理准备都轻易的变得支离破碎,我当时自私的想,为什么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呢?
我真的悲伤了一段时间。
直到我发现自己得了这种病。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2:03
有时候我躺在病床上想,这也许是上天给我的一种解脱吧,不然,要我如何去面对你渐行渐远的日子呢。即使我是有多么的坚强,多么的装做不在乎,可我,还是脆弱得像只小小的玻璃瓶,因为你,心说碎了,就碎了。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2:07
我不愿告诉你我得的病,当你那天打电话来的时候,听到你的声音,我哭得像个泪人儿,我 查一点j就啊说出这ge秘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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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童話 于 2007-5-9 22:11 编辑
]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2:11
我 ,ren住了,因为,你知道吗,我不想你伤心,我知道,我最亲爱的哥哥一直很关心田儿,田儿在他心中是永远最爱的妹妹。我也不愿你因为我的疾病而没有理 智的放弃张雨,而因为同情爱上田儿,你会的,我知道你会离kai开她,你会那样做的。
(没办法。,又说涉及什么什么tui党,得一小段一小段看看修改)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2:12
我了解晓晓哥。
也许,你知道后,会真的因为害怕失去而爱上我,然后陪我幸福的走完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旅途。可是,我亲爱的你,田儿不能陪你走完你的人生啊,当田儿离开你后,你又将如何重新去爱上张雨呢?这对她,也太残酷了啊。
所以,我清楚的知道,你不能失去张雨,因为,她才能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而田儿,只能永远的做你的妹妹。
这是早已注定的吧。
晓晓哥,不要责怪我欺骗了你,好么?
那天在电话里,我骂了你,那是我第一次骂你吧,可是那时候我真的很担心你啊,我在医院里给张雨写了很多信,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当她告诉我,她依然深深的爱着你,并要为你放弃她现在的一切时,我真的非常确信她可以给你幸福,就像田儿想给你的幸福一样,甚至,还要超过田儿所能给的。因为,她才是你从内心深处,深深爱着的人啊。可是你却那么的犹豫,你让我很慌张,你知道吗,你不能错过她,因为田儿只希望她能在你身边。
以后,不要再和张雨吵架了,你是男生,要让着她一些。你要多表达自己的感受,不要把那些想法深深埋在心里。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会理解你,因为,她也深爱着你。
答应田儿吧,田儿没有求过你什么,是吧?这一次,田儿拜托你两件事。
你要好好的爱着张雨,不弃不离,与她偕老。这个世界上,完美的爱情太少了,而你要经受住各种考验,无论生活给予你怎样的苦难和磨练,你都要紧紧的牵住她的手,在她身边,陪她一起走过。
你曾说,你相信美好的爱只会是短暂的。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你的无奈,像小孩子一样的害怕受伤。你不是不相信爱情,你只是在压抑着自己,因为你怕,是吧,你害怕你与张雨的感情会像别人那样匆匆的开始和结束。我一直很想告诉你,爱是美好的,爱也会像童话故事里的那样,永恒而又幸福。
因为田儿爱着你,田儿相信自己的爱。田儿因爱你而快乐,田儿喜欢看你天真的笑容,那是多么纯洁多么让人觉得美好的笑容。
你很爱田儿,是吧?虽然那只是兄妹之间的爱,但是田儿相信这也是爱啊,所以每当想到这里,田儿都会感到温暖而甜蜜。
你也很爱曾默,你能感受到他一直在你的身边,虽然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就是爱啊,亲爱的。你知道了吗?这也是你的理想,而且,很少人有着这样美好的理想啊。
也许我将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亲爱的,我很舍不得离开你,当我知道即将离开你的时候我伤心了很久,我真的舍不得你。
田儿今天写下这些,只是想告诉你,田儿真的很爱你,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田儿应该已经在天国了,所以,田儿不担心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扰乱你的生活,这仅仅是我想对说的话,不然,以田儿的性格而言会觉得很遗憾。
我的世界就将消失,你的世界还将延续,你要为我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是我对你的第二个请求,好么?你要活出双倍的精彩,不,是三倍的精彩,我的,还有曾默的。
……
你要注意身体,少抽烟喝酒,勤洗衣服,三餐要准时,记得天阴的时候要带伞出门。还有,代我向朋友们和小爸小妈告别吧,希望他们原谅田儿的不辞而别。
我爸妈,你以后要像他们的亲生儿子一样,代我常去看看他们,好好的照顾他们,好么?
……
你会在以后看见我么?就像你能看见曾默那样。你会感觉到我一直就陪伴在你的身边吗?
亲爱的,我哭得很伤心,可是,田儿没有理由伤心啊,因为你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啊。
不哭,不哭。让田儿对你微笑吧,你最喜欢看田儿笑了。
晓晓哥要相信,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会一直注视着你,保护着你,在你的梦境里你会看见我,那就是我,你的田儿。
你要相信,爱的存在,爱会永恒,你要勇敢的去爱,坚强的去爱。童话是真的,它就在我们的心里。
亲爱的,你送给我的手链我一直戴着,我把一缕头发送给你,我就住在里面,我不会离开你的。
林晓,我爱你。
我爱你,直到这个世界无限的延伸,永不消失。
窗外下雪了,像天堂的云絮,好美。
你的田儿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2:13
童话 (27)
你是天上的天使,
还是水中的精灵?
上天让我遇见你,
还是派你来到我的身边?
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吧。
不然我的生命怎么会如此美好呢?
伤心的时候,
迷茫的时候,
你总陪在我的身边。
为我唱着动听的歌谣。
你的笑容,
是我一生的最爱啊。
你美丽的容颜,
动人的眼神,
都是那样生动的刻在我的心里。
还有你生气时撅起的小嘴。
你的面容还如此清晰,
可我却从此失去你了。
多么纠缠的感情,
就这样的结束了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呢?
就因为你对我的爱吗?
至少,让我陪你走完最后的一段,
也让我,为你唱唱你爱听的歌,
讲你,喜欢的童话。
可你,却没有给我一个机会,
最后的机会。
你对我的感情,
我从心里最深处知道。
我对你的爱,
你也应该明了。
在我的生命中,
你是我最爱的人啊。
没有隐瞒和自私的爱,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2:13
也只在你与我之间,
可你,却没有给我一个机会,
最后的机会,
对你说一声,
我爱你。
我一直,从心底深深的爱着你啊。
在最后,你都要我好好的去生活,
和雨幸福的在一起,
你在天国,会祝福我们吧。
我会听你的话,
永远不会忘记。
白痴,你干嘛那么高尚。
儿时的记忆还在那里,
往事历历在目。
我的世界依然停留在有你的空间。
今年的雪真的很美,
是你变的吧,
在天际翩翩起舞。
哥哥好想你。
哥哥很想很想你。
你就这样离开我了?
那是你在亲吻我吧,
像落在我脸上的雪花,
却静静的消融,
在我微笑的时候,
你都没有提醒我一下。
那留在我脸上的水珠,
是晶莹的你,
还是我,
无法停止的眼泪……
作者:
童話
时间:
2007-5-9 22:14
童话 (28)
田儿走了一个月。
如她所愿,我和张雨现在很好很好。
朋友们因为她的离去而伤心,这个田儿,带走了这么多人的爱啊。
这些日子里,我不断的做着同样的一个梦:
我抱着她,坐在漫天飘舞的雪天里,她幸福的看着我,微笑。
一切重归于纯洁的白色。
我爱你,田儿。我说。
田儿爱你。她说。
我轻轻吻她的额头。
她长长而美丽的睫毛,温暖的泪滑过。
那漫天飞舞的大雪啊。
她长出了洁白的翅膀,她用羽翼拥抱着我,我的怀中,安静的睡着熟悉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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