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永远无法弥补的绝美爱情

藍魚兒 · 发表于 2009-7-14 19:30:27

如果明天是我生命的末日，我希望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手指相缠、相拥前行……

———题记

(1)
终于，我把婚纱完工了。看着这件我设计最久也最用心的婚纱，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酸楚。还有旁边那件新郎的礼服，我似乎正看见子墨穿着它满面微笑地向我慢慢走来的样子，好看极了。但这不可能！我明白的！我揉揉头发，整个人虚脱了一样。墙上的钟指向2点，这才觉得肚子空空的，我叹口气，打开冰箱，拿出方便面，只好这样解决我的午餐了。
电话“铃……”响起来，我拿过电话：“喂！”
“是我，子墨！”熟悉的声音响亮、轻快地从那边传来。“小丫头，你使劲闻闻，有没有闻到烤鸡的味道？”
“这是电话，我怎么闻得到？”我禁不住，笑了。
那头忽然没有了声音。
“喂，喂，你在听吗？”我大叫。
“我在听！”子墨许久才回答。“你又在吃方便面吧？”
“反正就我一个人，将就将就吧！”我淡淡地说。
“等我十分钟。我去接你！”子墨急促地说完，“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我一呆，怅然若失地握着电话，久久才轻轻地放下。
子墨马上就要和凡凡结婚了，凡凡执意要穿我设计的婚纱嫁给子墨。从没有一件让我如此难以设计的婚纱，设计它，似乎在耗尽我这一生全部的感觉。有的时候，看着它，仿佛在设计一件我爱情的丧服，一针一线，缝的全是别人的幸福。尽管当初在设计它的时候，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是你的婚纱，你要穿着它和子墨结婚了！”但心里却总有一个小小的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在反复地说着一句话：“却为她人做嫁裳！”婚纱完成了，婚礼也要如期举行了，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况且我也从没有想过要如何去改变它，我只能收拾好自己的愁绪和感情去祝福他们，而我的那份感情只能没有回报、没有结局地尘封在我的记忆里。我必须用一生的遗憾去为他们创造和守住一份宁静，尽管这让人难以负荷，苦不堪言。
我看着婚纱发呆，门铃突地响了起来。我惊跳起来，思绪蓦地拉了回来，看看墙上的钟——2点10份。是子墨！立即，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随意、自然。拉开了门，子墨迎着光，有些让我目眩。我对他一笑：“迫不及待要当新郎了？”子墨没有说话，走进来盯着婚纱，似乎在研究什么，我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的侧影，心里不禁酸涩起来。子墨忽然转过身盯着我，我立即将笑容又浮在脸上。
“怎么，不去试试你的新郎礼服？”我说。
他把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深沉地看着我。
我心里紧张起来，“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长东西了吗？”
终于，他开口了，“从我宣布结婚到现在，我们俩这还是第一次单独相处！”
我依旧笑着，但避开了他的目光：“说什么呢！”
“需要我说吗？”不待我回答，他接下去，“不，你一定会说‘别自作多情了，天下男人又不止你子墨一个。’每次你都这么说，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用说，也说不出来了。”
“凡凡呢？她没有陪你一起来吗？”我有些不安地背朝他坐下。
后面没有回答，只有轻轻地脚步声，我不敢回头，静静地等待下文。忽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上，渐渐加深了力道。我动也不敢动，手心里沁出了汗。然后，一股熟悉的体温传过来，他的下巴顶在我的头顶上，我困难地吞咽一下，转动着手指。
“你又在紧张了，你每次一紧张，你的手指就会动起来！”子墨轻轻地说。
我僵坐着，感觉他的下巴在我的头上轻柔地颤动，还夹着一股温柔的气息。子墨的下巴滑过我的脸庞，落在我的肩膀上，两只手也握紧了我不安的手。
“小丫头，告诉我，我们会幸福吗？我会让她幸福吗？我有那个时间，我有那个能力吗？告诉我，你的真心话！你的真心话！”他的身体也似乎在颤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深吸一口气，抽回手，站起来，转身后退一步，对着他，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只听说新娘子在结婚前患得患失，没见过新郎也情绪紧张的，嗬。”我吐口气“现在就想要我的祝福了！”我故意视而不见子墨苍白的脸和他复杂的眼神，快速而大声地说：“好吧！祝福你和凡凡小组百年好合，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子墨忽然带着一抹我不懂的笑，重复我的话：“天长地久、永不分离！这么强烈的祝福！”
“还不够吗？”我问。
“走，我们去大吃一顿吧！”子墨没有看我，率先走了出去，我心情复杂地看着他颀长的背影，跟了出去。

(2)
这样过了三天。这天下午，凡凡和子墨一起来了，他们俩个人来试婚纱礼服。离结婚愈来愈近了！只有我一个朋友在场，凡凡很兴奋，一脸幸福地依偎着子墨。子墨的脸色不太好，但他似乎也很高兴。我也笑着，我想对于强颜欢笑这个词，没有人有我这样深刻的体会了。折腾了一个下午，感觉我的脸已经有些麻木了，也终于在我的笑容用尽之前，子墨忽然说有些不舒服，匆匆忙忙地走了。凡凡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没有同子墨一起走。
我收拾完东西，冲了两杯咖啡，等着凡凡开口。
“颜颜，子墨最近来找过你，对吗？”凡凡拨弄着咖啡，问我。
“没有啊！”我抬头看着她，“哦，前两天，礼服做好了，他请我吃了一顿饭！”
“哦……，他请你吃饭！”凡凡低低地重复。
“那天，我可是饿坏了，风卷云残，几乎全部被我消灭了，他几乎没吃什么！”我笑嘻嘻地。
“颜颜，你觉得子墨最近变了许多吗？”凡凡抬头问我。
“别担心，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似乎不太舒服，子……”我还没说完，凡凡就打断我，顺着她刚才的话，“我最近常常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常常不安。子墨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总感觉……他似乎要离开我一样。”
我的心一惊，故作镇定，“别胡思乱想了，怎么可能呢？还有几天你们就要结婚了，以后你们可是要天天在一起的，他怎么会离开你呢？”
凡凡摇摇头，异常烦躁地说：“你不会明白……他从没有主动吻我，从宣布结婚到现在，他甚至很少牵我的手！他的笑也少了！你不觉得吗？”
我顿时语塞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口。凡凡看着我，忽然放下咖啡，握着我的手，“颜颜，他是不是不爱我了？他爱上别人了！他一直都怪怪的，似乎要告诉我什么，可我不敢问，也不敢让他告诉我什么。我害怕，我害怕……怕会失去他，害怕他告诉我，不想和我结婚不要我了。”
凡凡的话让我异常紧张起来，但在我感觉到她的颤泣后，我很快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轻轻地拍着她的手：“凡凡，结婚前女人都是这样患得患失的，你和子墨相爱这么多年，…你那么爱他…他那么爱你……”
凡凡突然打断我，抬头盯着我的眼睛，“你确定他爱我吗？可是……在有些时候，我感觉，他更在乎你！“
我轻飘飘地笑着：“你在吃我的醋吗？子墨可没有向我求婚啊！她可没有把你手上的戒指送给我！“
凡凡的眼神复杂起来，她转过身，轻轻地、低低地：“子墨他没有向我求婚，是我向他求的婚！”
我呆了呆，看着她。凡凡接着说下去：“他从没有向我求过婚，可是你明白，我从懂事起就喜欢他了，我一定要当他的新娘！那天在楼顶，我买好了戒指对他说‘子墨，如果你不要我，我就穿上颜颜替我设计的婚纱和这枚戒指一起跳下去。’”
我的心像被尖锥狠狠地刺了一下。停了停，她接着说：“他看了我许久，笑着拥住了我。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流出了眼泪滑进我的脖子里。然后，就是现在这个局面了！”凡凡泪光闪闪地盯着我足足有一分钟，突然她笑了笑：“好了，我没事，别忘了送礼！我一定要嫁给他！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门“啪”地关上了。
立刻，我的眼泪滚落下来。这是怎样的一场爱情游戏啊？我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个剧情该如何演下去？看着婚纱，我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子墨、凡凡和我，三个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小学、中学我们都是一起度过的，大学时我们不同专业，我学婚纱服装设计，子墨学经济，而凡凡尽管她想学历史，可是为了子墨，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走进了经济系的大门。在这样的一份强烈、炽热的感情面前，我心里的那份感情只有在心底沉淀，并且用我的苦涩和热情去为他们升温，给他们祝福。况且凡凡比我漂亮、温柔、细心，他们几乎是天生的一对，在所有人眼里，他们是很幸福、不可分割的一对了。而我呢，则是一个什么事都大大咧咧、马马虎虎、任性、固执、让人头疼的女孩子，傻瓜都会选择凡凡。

但是现在，或许更早，一切都似乎慢慢地改变了。子墨每次都要告诉什么，但每次他刚要开口，我就像个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刺缩成一个球，躲开了。他比以前沉默了，似乎是作为一个男人所表现出来的一种成熟，而我却很想知道这种成熟背后隐藏的是什么，但我又害怕知道，因为我不想破坏眼前的这份和协。

不过，我老感觉子墨最近身体不太好，经常咳嗽，脸色苍白着，像感冒很久了一样。

ＴＴ

藍魚兒 · 发表于 2009-7-14 19:33:25

(3)
一个无眠之夜，我不知道自己对着婚纱坐了多久，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一个颤粟，拿起了电话。
“颜颜，明天一起去野炊吧！为了我和子墨告别单身！”是凡凡。
“我……我就不去了，我不太舒服！”我有些无力，“明天你不是去做婚前检查吗？”
“没那个必要，不管怎么样，一切等结婚了再说吧！你真不来吗？”
“算了，还是你们俩个人自己庆祝吧。我不想插在你们中间，滋味可不好受！”我想挂断电话。
“滋味不好受？”凡凡声音提高了起来。
我懒于解释，“你们还是好好地享受你们的两人世界吧！”我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一次子墨的名次都没提，你不舒服……是因为我那天说的那些话吗？”凡凡的语气幽幽的。
我一下子似乎清醒了，“不……不，你说什么呢！要不，明天我们去游泳吧！多叫几个朋友，不要野炊了！好不好？”
凡凡沉默了一下，“好吧，你通知子墨吧！”
“我？”我呆了呆，“凡凡，你还没睡吗？现在几点了？他呢？他不在吗？”
“他不在，别忘了，明天一起过来！我要睡了！”不待我说完，那头已经没有了声音。我愣愣地放下电话，思绪全乱了。
“你准备坐到天亮吗？”一个声音忽然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惊跳了起来，脸色唰地惨白了！子墨似乎很满意我的表情，笑着看着我，而我却哭了起来。不是为他的恶作剧，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我哭的是什么！子墨平静地看着我，没有出声，许久，我停了下来。
“凡凡和你说了什么吗？”他平静地问。
我的心一下紧张起来，“你跟她说了什么？”
子墨对我笑笑，坐下说：“没什么，我只是说你在为他人做嫁衣。”
我胡乱地擦着眼泪，“凡凡等你，明天一起去游泳。”
子墨淡淡的笑着看我，一副满足的表情，“现在已经是明天了，都凌晨三点了！”
我看看钟没有说话，子墨的嘴动了动，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又停了下来。他走过来揉揉我的乱发说：“明天游完泳，我再告诉你吧。这句话我一定要说，赶在我结婚之前对你说，一定要告诉你。明天你不能岔开话题，听明白了吗？”
我扯扯嘴，点点头。子墨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变得灰白了，我大惊：“你怎么啦？”
“没事，是胃痛！你去倒杯水给我！”

我倒了水来，他吃完随身带的药，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睡了。我隔着茶几，第一次这样大胆、无所顾忌、没有压力地看着他：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子，消瘦的下巴，目光最终落在他苍白的嘴唇上，我伸出手想去抚摸，但最终还是没有。子墨的眼角忽然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我的眼泪又开始泛滥了，我的眼泪滚落在茶几上，发出“嘀嗒”的声音，心中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渴望，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永远不要醒过来，我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就这样，直到这世间什么也没有了。

天还是亮了，凡凡带着几个朋友来了，看见子墨，她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我只看见她眼中一瞬间的痛马上又看见温柔恬静的笑容。我没有解释也懒得解释，婚礼还是会如期举行。
他们都在游泳池里，我和凡凡坐在池边，我们俩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子墨，许久都没有就话，似乎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颜颜，祝福我吧！”凡凡忽然说。
我呆了呆，笑着说：“当然要祝福你了，我希望你们永远幸福，永远在一起！”
凡凡看着我，脸上闪现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高深莫测，她笑了笑：“永远幸福、永远在一起！谢谢你，颜颜，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我看着他，脑子里忽然想起子墨昨晚说的一句话——“那是一句我必须赶在结婚前要告诉你的话！”要告诉我什么呢？我看着游泳池，心慌意乱起来。
朋友们都陆续上来了，只剩下子墨一个人静静地在游泳池里，凡凡看着游泳池皱着眉：“怎么还不上来？”我看着水池，对已换好衣服的凡凡说：“我去叫他。”凡凡对我一笑，先出去了。

我看着子墨，他一动也不动，已经渐渐沉到池底了。刚准备叫他的我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我跳下去向他游去，叫着他的名字，但是他没有理我，不知为什么，我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终于，快摸到他了，正当我伸手拉他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浮起一片让人心悸的红云，夹着一股浓浓的让我恐惧的气息从子墨身上不断涌出来。
我的头“轰”地一声，疯了一样拉起他，隔着一片雾蒙蒙的红色，我看见了他的脸，带着那惯有的笑，仿佛听见他在叫我“小丫头”，我拼命地拍打着水，想挥散眼前的红云，但不管我怎样努力，都挥之不去。终于我看见了一股红红的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接着又飘飘扬扬地荡到我的眼前。我浑身颤抖着，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推开了，一连串的人影在我眼前交替地晃动着，我看见子墨躺在那里，血不断地从他的嘴里涌出来，他的嘴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呢？我从来都不知道人的嘴里可以流出那么的血。我扑了过去，用嘴堵住他，顿时一股温热的液体涌进了我的体内，我的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完全有神智的时候，我只有看见镶着子墨穿着结婚礼服的照片的墓碑，那是子墨的墓碑！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把他所有对我的爱意都记在日记里，留给了我。我没有那个福气听到他亲口说：“小丫头，我爱你！我爱你很久了，小丫头！从一开始就爱的是你……”这是老天对我逃避爱情的惩罚吗？可是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过去、现在所有的痛苦都凝聚在这一刻，“子墨，对不起！对不起！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我含着泪狂喊。
凡凡走过来，带着一种超然的平静。
“三年前，我就从他的日记里知道他爱的人是你，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去爱他。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力。我说过，我一定要嫁给他，一定要当他的新娘，我就必须努力地去做到最好！就算他生病了，就算他到了晚期，我还是要嫁给他。也许，在所有的人看来，我是如此的自私，但是也是你的怯弱和逃避给了我机会，起码，子墨对我并没有遗憾，我也没有什么让他感到遗憾的。而你呢？你却是子墨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并且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弥补和挽回的遗憾！”
我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子墨的墓前，现在、过去、未来，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都结束了。
子墨，子墨，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一直也深深的爱着你！你听到了吗？你能听到吗？
（完）
本文非本人原创，尊重作者权！仅供欣赏，唯美的爱情故事，遗憾太多，感伤太多，最终是不幸，悲剧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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