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廖悦彤 · 发表于 2009-11-4 00:04:50

雪

五年前，雪花绽放的季节，我们在河面上嬉戏。小狗在雪地里打滚，欢天喜地。那年你对我说：以后的每年我们都来这里看雪。

只有那一年我们一起看过雪。

深秋的黎明，起来打开窗户，小区运动场上几个女人在跑步。太阳刚刚升起，照在我雪白的床上，格外美丽。打开音响播放小野丽莎的CD——《玫瑰人生》《水果沙拉》。每天，我习惯于听她的音乐，看安妮宝贝的书，看《欲望都市》电视剧。

一个人生活了四年，醒了两年睡了两年。时常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夜晚，拉上窗帘后屋里白天黑夜都是伸手不见五指。不定期的屋里会出现一个男人。他有钥匙，随时可以来开门，随时可以进入我的房间，就像随时能进入我的身体一样。我的钥匙也只有给了他，就只有他才能打开我的门。

男人是野生动物，所以他总要在外面觅食，回来后把食物分给女人和孩子。我是这个男人其中的一个女人。男人总是居无定所，但是东南西北有家。我的家就是其中的一个。这是男人告诉我的。男人说，他喜欢漂亮的女孩，喜欢新鲜感，但是我并不漂亮，所以他不喜欢我。但是他愿意每隔一段时间来看我，并与我聊天，聊各种话题，包括他和每个女人的事，而我从来不会生气。谈工作，谈他最近与什么样的人合作，中途又遇到什么事情，又是怎样解决了。我总是以一种仰慕的眼光看着他。然后告诉他：你真的很棒！谈家庭，谈他的父母与妻儿最近告诉他的事情。谈他已故的儿子，我静静听他说着，然后陪他流泪。

每次，男人谈完这些事会与我疯狂**，然后安静睡去。每来一次他都只会要求和我做一次爱。而我从来不做任何避孕措施。男人说，只有我才愿意听他讲他的儿子，仿佛我很懂他的儿子。男人我：愿意给他生个儿子吗？我流着泪拼命点头。男人还问我：为什么房间每样物品都是白色？我说我喜欢雪，喜欢到极至。

男人没有来时，我一个人生活。有几个好姐妹，时常来我这里聊她们的男人。我安安静静听着。她们不要我多说话，因为我没有恋爱，我还停留在五年前那场雪里。她们不知道，我与另一个男人已经有四年的关系。

每晚睡着，我总梦见五年前那场雪，漫天飞舞。男孩牵着我的手，对着河面上的雪山喊：我要你做我家的人！每次，我都在这句话中醒来，醒来后空荡荡的房间，我伸手抓住雪白的枕头，开始流眼泪。

亲爱的，我已经是你家的人了。我已经有了你爸爸的孩子了，他是你生命的延续。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