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北人民的好儿子——张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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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北人民的好儿子——张桂扬

胡思明

国庆中秋双节的晚上，浩月当空，广州越秀公园里游人如鲫。门票班的张少玲一手提着月饼，一手拎着葡萄酒，神色疑重的来到“毓秀灵瀑”的一条小径，在那棵高岸的英雄树下，摆开月饼，缓缓地把葡萄酒洒在浸着月光的石级上，哽咽着说：“桂扬，契家姐和你一起赏月来了。”
经过此处的人们见到这个情形，便也纷纷把月饼和鲜花摆在石级上，默默地为在另一世界的英雄祈祷。大家都知道，21天前，就在这里，当游客的财物和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英雄张桂扬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用鲜血和生命浇灌了英雄树。
往日与张桂扬朝夕相处的花工谭启球来了。
受人尊敬的公园党委李书记来了。
每天都来晨运的退休工人老黄来了。
……
大家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缅怀昔日的同事。
镇海楼，东秀湖，五羊塑像前，仿佛还可以看到英雄的身影。同事和游客们在这月光如水的夜晚，情不自禁地遥望粤北，新中都在呼喊着英雄的名字：“桂扬，你真不愧是粤北人民的好儿子啊！”
1974年2月，新丰县回龙镇新洞村在新生婴儿的啼哭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天。在阵痛中完成诞生的中年妇女带着安详的微笑，半依着床栏。兴冲冲的大儿子桂华闯进来，大声嚷道：“妈，这回你可让小弟弟当兵了！”“嘘，不要吓着弟弟。”中年妇女听儿子这么一说，疲惫的脸庞笑起来还是那么舒坦。
这个中年妇女叫叶张妹，不到20岁的时候就参加了共产党的游击队，在粤赣湘边渡过了几年战斗的生活，解放新丰县城的时候这为女战士备受市民们的敬仰。为新中国的建立作出过贡献的女游击队员有一个深深的情结，就是要让她的儿子们去当兵，做一个新中国的卫士。可是大儿子桂华和二儿子桂保都因身体不够条件，未能了却心愿。第三个儿子刚发出男性的啼哭声，她在心里就默默地下决心：一定要把老三培养成一名解放军战士！
这个凝结着女游击队员母亲最大心愿名叫张桂扬的老三，在他19岁的时候，1993年，顺利地通过了县武装部的征兵体检。来接兵的丁连长工作非常认真负责，分别到张桂扬所在的小学、中学和县成人中转学校进行政治审查，最后到了他的新洞老家。经过与老师、村干部座谈，连长对张桂扬的印象是“为人忠厚老实，乐于助人。特别是听老师讲的两件事使他感到，张桂扬的身上有着深深的老游击队员的烙印和雷锋的影响，是一个可造就的人才。张桂扬在家乡回龙中学读初中的时候，已经是家里的主劳动力，因为父亲在他3岁时就去世了，大哥桂华和大嫂秀梅都在县城工作，二哥桂保身体又不好。有一年暑假，刚从学校回来的桂扬在村头看见五保户张阿婆的水稻还没有收割，家门都没进就约了几个同学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张阿婆的稻谷跳到晒场上，当桂扬满身汗水回到家里，已是满天星辉了，二哥桂保责怪道：“家里的禾还在等你割，你却给人家打工！”母亲知道怎么回事时，对桂保说：“阿扬是做得对的！”张桂扬在县成人中专学校读书时，校门前有一片十亩的菜地，是姓丘的菜农承包的，每天要保证供应3家工厂的蔬菜。张桂扬和几个同学在课余饭后常常到菜场帮忙。有一次丘老板的妻子不慎摔伤了腿，桂扬利用课余时间帮他挑水浇菜，割菜送到工厂。接兵连长对这位年轻小伙十分满意，但县武装部和接兵部队考虑到他家里劳力少，准备忍痛割舍。张桂扬听到这个消息，星夜骑自行车赶了60多公里路，找到县征兵办的负责人，平时不太言语的他此刻更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本来就对这小伙子十分喜爱的接兵连长，与征兵办的负责人会意地笑了。原来，回龙镇的党委书记和镇长刚刚走，他们也是来帮桂扬讲话的，并说桂扬的母亲找到镇上强烈要求让桂扬去当兵。征兵办负责人郑重地说：“为了革命前辈的最大心愿，我们会在集体讨论时为你争取的！”
张桂扬终于遂了母亲的心愿。接到入伍通知书时，亲友们都一摞摞的把东西送过来，要桂扬带到部队上去吃用。母亲严肃地说：“你什么都不用带，就把中学的课本带齐。你到了部队还要认真读书，争取考上军校！”桂扬为母亲的远大目光而感动，他在行李袋里装着满当当的书本，在部队新兵连高度紧张的训练生活中，坚持自修复习中学的课程。张桂扬所在南京军区某集团军三团时贺龙元帅亲自创建的红军团，前身时洪湖赤卫队，有着光荣的传统。桂扬常常说能在红军团锻炼而感到自豪，他训练很刻苦，在新兵连练习投掷手榴弹时把胳膊摔伤了还不罢休。入伍第二年，连长批准桂扬回家探亲。就在此时，团部下了命令，开展连与连之间的大比武活动，平时投掷和射击成绩都很好的张桂扬，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向连长提出取消回家探亲计划，投入到大比武的活动中去，结果他为他所在的三连争得了荣誉。广东人到了杭州，很多都水土不服，特别时在冬季，大家得手上长出了冻疮，换了衣服都不愿洗，因为长着冻疮得手洗起衣服来扎心地痛。恰巧张桂扬不会长冻疮，他就把几个人换洗的衣服包了。本来，新兵给老兵洗衣服是部队的一个传统，桂扬破了这个传统，他在入伍第二年直到退伍还是乐于帮助别人，特别是为刚来的新兵洗衣服。1996年春，部队开赴福建举行对台作战军事演习，每人每天要挖两米的战壕，此时张桂扬被任命为班长，为人忠厚诚实的他，战友们都很乐意与他在一起，谁有什么心事都愿意向他倾诉。作为班长，桂扬很有威信，因为大家看到班长的手已经长满了血泡，但从未吭一声，也就跟着干，所以上级下达的任务，总能很好地完成。在这次军事演练中，张桂扬在战壕里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成为连里唯一的一个火线入党的战士。95、96两年，张桂扬连续获得“优秀士兵”称号。
1996年底，张桂扬打电话给母亲，告诉她就要退伍了，考军校的任务没有完成，感到很惭愧。母亲宽慰他说，你在部队已经尽了力，也得到了不少锻炼，关键是要能成为对社会有所贡献的人。
退伍后的张桂扬于1997年3月在广州越秀公园当保安。
张桂扬自小就从崇拜英雄，在他的一本日记中写道：“为人民服务。保卫祖国，除暴安良是母亲对我的期望，也是我一生的追求！”上面还贴着两幅彩色图片：一幅是战斗英雄，一幅是全副武装的人民警察。在部队，张桂扬最喜欢去的地方是连队的图书馆。在越秀公园，张桂扬生活很节约，但多贵的书他都舍得花钱，业余时间还学习电脑。在他的床头，摆得整整齐齐《党的生活》特别引人注目，这是他最喜爱阅读的杂志。
张桂扬话语不多，却脚踏实地去实践他的人生理想。1998年夏的一天，风景迷人的越秀山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省公安厅一名退休老干部在越秀湖边@@@@，因雨天路滑跌倒，正在值班巡逻的张桂扬马上于同事冒雨把老人抬道门票房，让老人半躺在椅子上，为老人清擦身上的泥水。也是这年的7月，一个孕妇在东秀湖边晕倒，正在值勤的保安班长张桂扬听到有人喊“救命阿！”，立即带领保安员跑过去救护，不顾孕妇满身尿腥味，与闻讯感到的120急救医生一起把孕妇抬上救护车。事后，这位孕妇带着一对孪生兄弟来公园保安部道谢。这年冬天的一个傍晚，一名香港籍的小男孩骑着童车在东秀湖边玩耍，不幸连人带车冲进湖里。正要下班的张桂扬闻讯感到，奋不顾身地跳进冰冷的湖水里，把小孩抱起来交给家长后，不顾严寒，再次跳进湖里，把小孩的童车和拖鞋捞上来。此时的他，已经冻得嘴唇发青，浑身发抖。小孩得家长向他道谢时，他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得！”
由于张桂扬为人忠厚，乐于助人，同事们都喜欢他。小北门票班的许多老职工都亲切地称他为“契仔”、“契弟”。桂扬也乐意称她们为“契妈”、“契姐”。无论是上班还是休息，他有空就到门票房帮忙，给门票班的“契妈”、“契姐”买早餐，维持门口秩序。有空就教班里新保安几套拳术。就在9月9日那天中午，桂扬顺路带了午餐给“契姐”张少玲，就要去巡逻。张少玲叫住他：“细佬，厅市政园林局的领导讲，今年要[s:201]你为广州十佳外来工呢！到时候我们去哪里搞庆祝？！”桂扬笑笑说：“姐姐话事！”
这天午后的越秀山静得使人习惯了热闹得广州人不安。当“契家姐”张少玲听到桂扬与抢劫歹徒搏斗倒在血泊中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得耳朵。她问同事：“你们是在讲桂扬去年抓歹徒得事吧？！”不……是。去年8月23日，桂扬在东秀湖畔迎着歹徒滴血的尖刀，冲上去挥手打掉歹徒的凶器，当场擒获一名抢劫游客财物的歹徒。今天，9月9日，当公园花工阿球叔跑来抱住倒在血泊中的张桂扬时，桂扬断断续续：“不－要－管－我……”话没有说完，只是用手往歹徒逃走的方向一指，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张桂扬以身殉职以后，广州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9月12日下午，副市长李桌彬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就赶到东方宾馆看望张桂扬的母亲及其亲属，并指示民政部门尽快办理张桂扬烈士称号的手续；9月15日上午，广州市市政园林局在广州殡仪馆月光厅举行张桂扬同志遗体告别仪式。张桂扬的家乡——新丰县委、县政府也派人参加了告别仪式。9月18日，中共韶关市委副书记郑盛廷代表市委、市政府专程赶到新丰看望张桂扬的母亲叶张妹，郑副书记一进门就紧紧地握着这位历经风霜的老同志，激动地说：“感谢你为社会培养了一位英雄。张桂扬是我们韶关人民的骄傲！”县委、县政府向全县发出通知，组织开展向英雄张桂扬学习的活动。韶关军分区、新丰县人民武装部向全县预备役人员发出倡议书，倡议向张桂扬同志学习。
镇海楼，东秀湖，五羊塑像前，仿佛还可以看到英雄的身影。人们的心中都在呼喊着英雄的名字：“桂扬，你真不愧是粤北人民的好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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