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4925|回复: 33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我做了个梦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07:26:1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新丰家园网,新丰百事通。
梦见世界和平,
           太阳升起,海盗唱歌,鱼儿高飞, 小鸟箭穿天穹!
         风停止了转动..........剩下一条平静的濑鼠在海面悄悄游过,
         
          而我,
          在狂欢的人群中,开始苦苦寻觅你的芳踪....
          举步无前, 回头首望 却终发现
      
          淡蓝色的月光下,有你的几撮发丝
          原来  你在月亮之上  看着某个远方  思念着他
          于是我化成了一个影子   贴在满目苍夷的大地上
      
          仰望着你的轮廓   如此三千六百五十年
         
          突然你的泪水   化成倾盘大雨

          洒在我的脸上,覆在我身,痛在我心
         
          大地开始崩裂  
          当我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  天上已经没有了月亮
          而我化成了一股冷冽的风

          孤身前往-----北冰洋的北角  北纬71°10’21’’
          这里是传说中的世界尽头   
          原来挪威   没有森林............

??

5.jpg (76 KB, 下载次数: 0)

5.jpg

5.jpg

评分

参与人数 1 +2
收起 理由
碗仔 + 2 原创内容,支持原创
分享到:  QQ好友和群QQ好友和群 QQ空间QQ空间 腾讯微博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腾讯朋友
收藏 支持 反对 微信
沙发
发表于 2007-12-13 07:44:43 | 只看该作者
春去秋来已几载?窗外落叶轻轻散。
风雨欲来叶纷飞,心梦伊人几时归。

qq
板凳
发表于 2007-12-13 09:37:34 | 只看该作者
人生的悲惨在于:辛辛苦苦的作了一晚上内容香艳的美梦,第二天早上醒来居然全都记不起来了!

地板
发表于 2007-12-13 09:51:20 | 只看该作者
风哥好文采,写得好好,不过有点感伤,
超喜欢这句:     这里是传说中的世界尽头   

          原来挪威   没有森林............
5#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10:20:22 | 只看该作者

相关图片

相关图片相关图片
6#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10:21:48 | 只看该作者

相关图片

相关图片相关图片

214736.jpg (188 KB, 下载次数: 0)

214736.jpg

214736.jpg

215152.jpg (441 KB, 下载次数: 0)

215152.jpg

215152.jpg
7#
发表于 2007-12-13 10:25:02 | 只看该作者
梦,
真的只有梦才可以这么精彩么~~.
8#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10:29:29 | 只看该作者

图片

图片

      号称世界尽头的“挪威北角”是一道奇异神秘的风景线,这里有最冷的月光和看不到尽头的海岸线,有时在午夜子时竟然能出现太阳与月亮同时挂在天空上的景象,而在这里,月光竟然冷过阳光,因为这里的月光就是极光。。。。

      有人说,在个时候,你心里想着某个人,假如你能感觉到那飘缈的太阳的小小温暖,那个人就是你最爱,最记挂的人。。。。只有在世界的尽头,才知道什么是冷酷仙境.........

[ 本帖最后由 风出手 于 2007-12-13 10:33 编辑 ]

20040717103544.jpg (133 KB, 下载次数: 0)

20040717103544.jpg

20040717103544.jpg

dsc06815_736.jpg (235 KB, 下载次数: 0)

dsc06815_736.jpg

dsc06815_736.jpg
9#
发表于 2007-12-13 12:10:03 | 只看该作者
10#
发表于 2007-12-13 12:53:03 | 只看该作者
梦醒时分,除非夜夜好梦留人睡,否则,好辛苦啊!
还是别吃萝卜好
要不
发个白日梦好过!![s:26]
11#
发表于 2007-12-13 13:15:49 | 只看该作者
[s:42] 我经常做恶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12#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16:30:27 | 只看该作者
多谢碗仔版主,上次在新丰没能拜见你,可惜。。。[s:57]
13#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18:31:43 | 只看该作者

镜头缩影

与此主题相关的故事:

        40多年前有一支来自英国的Beatles(甲壳虫或披头四)乐队写了一首民谣歌曲叫《Norwegain Wood》(挪威的森林),歌词相当复杂难懂,(稍后奉上),到1987年后日本的一个叫“村上春树”的小说家写了一本书叫《挪威的森林》,书中的女主角直子每听此曲必觉得自己一个孤零零地迷失在又寒又冻的森林深处。。。。

       然后在90年代末的中国台湾有一名艺人叫伍佰也写了一首歌曲叫《挪威的森林》,到他手上是一首彻头彻尾的爱情歌曲,

         “心中那片森林何时能让我停留。。。。。。。”

      这句词里面也达到了诠释了村上小说中故事女主角直子的心境,于是从音乐开始的故事最终在中国又回归为music story,而本贴的作者风出手是一名非常喜欢Beatles和村上的小说(特别喜欢《挪威的森林》和《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的普通人,在他笔下无数次的接近过世界的尽头。。。。冷冷的仙境与不存在的森林,始终围绕着他。。。。。。。挪威的北角一直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s:57]

       稍后为你奉上与本贴有直接关系的村上两本小说的分享下载
        歌曲试听:
            第一首:Beatles’s 《Norwegain Wood》

            

[ 本帖最后由 风出手 于 2007-12-13 18:32 编辑 ]
1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18:48:59 | 只看该作者

《Norwegain Wood》歌词

i once had a girl                                    我曾经有过一个女孩
or should i say she once had me                  或者应该说是她拥有我才对吧
she showed me her room                      有一天  她带我去看她的房间
isn\'t it good norwegian wood?       她问我:你看,这里像不像挪威的森林

she asked me to stay                         她叫我留了下来
and she told me to sit anywhere      让我随自己喜欢坐在房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so i looked around                               我看看周围
and i noticed there wasn\'t a chair     却找不到一张椅子

i sat on a rug biding my time            最后只能席地而坐在她的小地毯上
drinking her wine                                  我们开始喝着酒。。。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we talked until two and then she said             当我们聊到深夜两点的时候
\"it\'s time for bed\"                        她说:该是时候睡觉了吧?

she told me she worked                       因为她明天早上还要上班
in the morning and started to laugh                   说着说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i told her i didn\'t                                       我倒是不用上班的
and crawled off to sleep in the bath        于是我爬到了浴缸去困觉

and when i awoke i was alone             而当我醒觉的时候  发现房间里才只有我一个人
this bird had flown             鸟儿已经飞走
so i lit a fire                          于是,我点燃了炉火
isn\'t it good norwegian wood?        这不是挺好的吗?挪威的森林

                 (以上歌词为本人按自己的理解翻译)
15#
发表于 2007-12-13 19:30:38 | 只看该作者
留下足迹,值得表扬风同志!用心创作,文采亦漂亮,得向风同志你学习!
下次拍集相片,图文:图我文你,如何?
16#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23:21:38 | 只看该作者

非常赞同

原帖由 HiFi儿 于 2007-12-13 19:30 发表
留下足迹,值得表扬风同志!用心创作,文采亦漂亮,得向风同志你学习!
下次拍集相片,图文:图我文你,如何?



               我比较擅长文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以来就多多麻烦下你的图片相片啊。。。多谢前辈
17#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4 00:05:46 | 只看该作者

《挪威的森林》第一章节选

第一章
  37岁的我端坐在波音747客机上。庞大的机体穿过厚重的夹雨云层,俯身向汉堡机场降落。11月砭人肌肤的冷雨,将大地涂得一片阴沉。使得身披雨衣的地勤工、呆然垂向地面的候机楼上的旗,以及BMW广告板等的一切的一切,看上去竟同佛兰德派抑郁画幅的背景一段。罢了罢了,又是德国,我想。

  飞机刚一着陆,禁烟字样的显示牌倏然消失,天花板扩音器中低声传出背景音乐,那是一个管弦乐队自鸣得意演奏的甲壳虫乐队的《挪威的森林》。那旋律一如往日地使我难以自已。不,比往日还要强烈地摇撼着我的身心。

  为了不使头脑胀裂,我弯下腰,双手捂脸,一动不动。很快,一位德国空中小姐走来,用英语问我是不是不大舒服。我答说不要紧,只是有点晕。

  \"真的不要紧?\"
  \"不要紧的,谢谢。\"我说。她于是莞尔一笑,转身走开。音乐变成彼利·乔的曲子。我仰起脸,忘着北海上空阴沉沉的云层,浮想联翩。我想起自己在过去人生旅途中失却的许多东西--蹉跎的岁月,死去或离去的人们,无可追回的懊悔。

  机身完全停稳后,旅客解开安全带,从行李架中取出皮包和上衣等物。而我,仿佛依然置身于那片草地之中,呼吸着草的芬芳,感受着风的轻柔,谛听着鸟的鸣啭。那时1969年的秋天,我快满20岁的时候。

  那位空姐又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可以了,谢谢。只是有点伤感。\"我微笑着说道。
  \"这在我也是常有的,很能理解您。\"说罢,她低下头,欠身离座,转给我一张楚楚可人的笑脸。\"祝您旅行愉快,再会!\"
  \"再会!\"



  即使在经历过十八载沧桑的今天,我仍可真切地记起那片草地的风景。连日温馨的霏霏轻雨,将夏日的尘埃冲洗无余。片片山坡叠青泻翠,抽穗的芒草在10月金风的吹拂下蜿蜒起伏,逶迤的薄云仿佛冻僵似的紧贴着湛蓝的天壁。凝眸远望,直觉双目隐隐作痛。清风拂过草地,微微卷起她满头秀发,旋即向杂木林吹去。树梢上的叶片簌簌低语,狗的吠声由远而近,若有若无,细微得如同从另一世界的入口处传来似的。此外便万籁俱寂了。耳畔不闻任何声响,身边没有任何人擦过。只见两只火团样的小鸟,受惊似的从草木从中蓦然腾起,朝杂木林方向飞去。直子一边移动步履,一边向我讲述水井的故事。



  记忆这东西真有些不可思议。实际身临其境的时候,几乎未曾意识到那片风景,未曾觉得它有什么撩人情怀之处,更没想到十八年后仍历历在目。那时心里想的,只是我自己,致使我身旁相伴而行的一个漂亮姑娘,只是我与她的关系,而后又转回我自己。在那个年龄,无论目睹什么感受什么还是思考什么,终归像回飞棒一样转回到自己身上。更何况我正怀着恋情,而那恋情又把我带到一处纷纭而微妙的境地,根本不容我有欣赏周围风景的闲情逸致。

  然而,此时此刻我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来的,却仍是那片草地的风光:草的芬芳、风的清爽、山的曲线、犬的吠声……接踵闯入脑海,而且那般清晰,清晰的只消一伸手便可触及。但那风景中却空无人影。谁都没有。直子没有。我也没有。我们到底消失在什么地方了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看上去那般可贵的东西,她和当时的我以及我的世界,都遁往何处去了呢?哦,对了,就连直子的脸,遽然间也无从想起。我所把握的,不过是空不见人的背景而已。

  当然,只要有时间,我会忆起她的面容。那冷冰冰的小手,那流线型泻下的手感爽适的秀发,那圆圆的软软的耳垂及其紧靠底端的小小黑痣,那冬日里时常穿的格调高雅的驼绒大衣,那总是定定注视对方眼睛发问的惯常动作,那不时奇妙发出的微微颤抖的语声(就像在强风中的山岗上说话一样)--随着这些印象的叠涌,她的面庞突然自然地浮现出来。最先出现是她的侧脸。大概因为我总是同她并肩走路的缘故,最先想起来的每每是她的侧影。随之,她朝我转过脸,甜甜地一笑,微微地低头,轻轻地启齿,定定地看着我的双眼,仿佛在一泓清澈的泉水里寻觅稍纵即逝的小鱼的行踪。

  但是,为是直子的面影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我总是需要一点时间。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所需的时间愈来愈长。这固然令人悲哀,但事实就是如此。起初5秒即可想起,渐次变成10秒、30秒、1分钟。它延长的那样迅速,竟同夕阳下的阴影一般,并将很快消融在冥冥夜色之中。哦,原来我的记忆的确正在同直子站立的位置步步远离,正如我逐渐远离自己一度战国的位置一样。而惟独风景,惟独那片10月草地的风景,宛如电影中的象征性镜头,在我的脑际反复推出。并且那风景是那样执著地连连踢我的脑袋,仿佛在说:喂,起来,我可还在这里哟!起来,起来想想,思考一下我为什么还在这里!不过一点也不痛,一脚踢来,只是发出空洞的声响。甚至这声响或迟或早也将杳然远逝,就像时间万物归根结底都将自消自灭一样。但奇怪的是,在这汉堡机场的德意志航空公司的客机上,它们比往常更长久地、更有力地在我头部猛踢不已:起来,理解我!惟其如此,我才动笔写这篇文字。我这人,无论对什么,都务必形诸文字,否则就无法弄得水落石出。



  她那是究竟说什么来着?
  对了,她说的是荒郊野外的一口水井。。。。。。。。。。。。。。。。。(如果你觉得喜欢请在后面的跟贴中下载出售附件)

1.jpg (183 KB, 下载次数: 0)

1.jpg

1.jpg
18#
发表于 2007-12-14 00:18:15 | 只看该作者
哇,你真是人才啊。
19#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4 00:35:18 | 只看该作者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节选及简介(我写的)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比《挪威的森林》更加复杂,非写实的手段基本上贯穿全文,而且分两条线来写作,一篇“冷酷仙境”,下一篇“世界尽头”,始终按规律重复。这种交叉平行地展开故事情节的手法是村上春树小说的特征,而本书是这种特征最典型的体现。
      “冷酷仙境”写两大黑社会组织在争夺一个老科学家发明的控制人脑的装置,老人躲到了地底。主人公“我”是老人的实验对象,他受到黑社会的恐吓,在老人的孙女帮助下,经过了惊心动魄的地底之旅,好容易找到老人,却被告知由于老人的计算错误,他24小时后离开人世,转往另一世界即“世界尽头”。“我”回到地面上, 与女友过了最后一夜告别,然后驱车到海边静候死的到来。
       “世界尽头”是另一番景象,这里与世隔绝,居民相安无事,但人们没有心,没有感情,没有目标。“我”一直想逃离这里,但在即将成功时选择了留下,因为“我”发现“世界尽头”其实是“我”自己造出的。本书想象力奇特,艺术水准高超,情节极其荒诞而主题极其严肃,用变形的手法写出人们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混乱现状逃避无门的真实心态。(以上两段摘自网络)

        这本书如此用感觉来形容就是典型的一冷一热,大部分读者在阅读这本书的过程中都有强烈的感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冷酷仙境”的故事节奏进展颇快,而且惊险剌激,又有火辣性感的粉红胖女郎与妖魔鬼怪。。。。另一边“世界的尽头”则是千篇一律永远不变的生活方式,男主人公对着的又是文静的图书馆女生。。。。。然则,主人公“我”无时不刻不流露出来的那种解不开的忧愁让人能体会到潜伏在内心深处的躁动不安,想挣脱现况。。。“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只在一念一之间,冷酷的仙境并不冷,世界的尽头看似安详宁静却孤独得可怕。。。。这是一本心理测试快,假使你在阅读的过程中总是炽热的感觉多的话那你一定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如果你是感觉到“世界尽头”里无法解冻的冷冷的感觉的话,那你一定是一个外热内冷的人。。。对一切带有悲观,我是后者,始终无法摆脱“世界尽头”里那要命的冷。。。。

         好了,话不多说,如《挪威的森林》一样节选开头的一小段让大家试读,然后喜欢的请在后面的跟贴里下载附件。。。。希望大家能喜欢。


            

        第一章《冷酷仙境》---(电梯、无声、肥胖)

            电梯以十分缓慢的速度继续上升。大概是在上升,我想。不过我没有把握。其速度实在过于缓慢,以致我失去了方向感。或许下降也未可知,抑或不上不下也不一定。我只不过斟酌前后情况而姑且算它上升罢了。仅仅是推测,无半点根据。也可能上至十二楼下到第三楼—绕地球一周又返回原处。总之无从知晓。
这电梯同我公寓中那进化得如同提水筒一般了无装饰的廉价电梯毫无共同之处。由于差异太大,我竟怀疑二者并非为同一目的制造的具有同一功能且冠以同一名称的机械装置。两架电梯的差距之大,怕已达到了人们想像力的极限。
问题首先是面积。我现在乘的电梯宽敞得足以作为一间小办公室来使用,足以放进写字台放进文件框放进地柜,此外再隔出一间小厨房都显得绰绰有余,甚至领进三头骆驼栽一棵中等椰子树都未尝不可。其次是清洁,清洁得如同一口新出厂的棺木。四壁和天花板全是不锈钢,闪闪发光,纤尘不染。下面铺着苔绿色的长绒地毯。第三是静,静得怕人。我一进去,门便无声无息—的确是无声无息地倏然闭合。之后更是一片沉寂,几乎使人感觉不出是开是停,犹如一道深水河静静流逝。
还有一点,那便是这电梯上缺少很多作为电梯本应装备的附件。没有安装各种按钮和开关的控制盘,没有楼层按钮没有开门钮关门钮没有紧急停止装置。总之一无所有。因此我觉得自己缺少任何保护。不光是按钮,楼层显示灯也没有,定员数量和注意事项也没有,甚至厂家名称标牌也无处可寻。更不晓得安全门位于何处。确确实实同棺木无异。无论如何这等电梯都不可能得到消防署的许可。电梯自有电梯的规范。
如此静静盯视这光秃秃平滑滑的四面不锈钢壁的时间里,我不由想起小时在电影上看到的福迪尼奇迹,此人被人用绳索和铁链五花大绑地塞进一个大衣箱中,又在外面缠了好多道铁链,连同箱子将其从尼亚加拉瀑布上头推落下来,或者投入北冰洋冻成冰块。我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将自己的处境同福迪尼的处境冷静地加以比较。身体未遭束缚这点我倒是得天独厚,但不明所以然却使我被动。
仔细想来,别说所以然,就连电梯是停是动都不得而知。我咳嗽了一声,这声咳嗽也有点奇怪。因为不像是咳嗽应有的声音—没有立体感,犹如一把软糊糊的泥巴甩在平板板的水泥壁上,无论如何我都不认为是自己身体发出的动静。出于慎重,我又咳嗽一声,结果同样。于是我灰心丧气,不再咳嗽。
我以静止不动的姿势呆呆伫立了相当长的时间。门却怎么等也不开。我和电梯好像一幅题为《我和电梯》的静物画一样凝然不动。我有点不安起来。
说不定电梯出了故障,或者电梯操纵员—假定某处存在一个负责此项工作之人—把我身陷此箱一事忘到九霄云外也未可知。我这一存在时常被人忘记。不管怎样,其后果都是我被封闭在这不锈钢密室之中。我侧耳倾听,不闻任何声息。又把耳朵紧紧贴在不锈钢壁上试了试,还是无声可闻。惟有耳的轮廓徒劳地印在壁上。电梯俨然一架式样特殊的高效消音金属箱。我打口哨吹了吹《少年丹尼》,出来的声音像一只患肺炎的狗的喘息。
我只好靠在电梯壁上,决定通过数点衣袋里的零币来消磨时间。当然,对从事我这种职业的人来说,消磨时间也是一项重要训练,就像拳击运动员总是手握橡皮球一样。就是说,这并非单纯意义上的消磨时间。只有通过动作的反复,才有可能将个别倾向化为习惯。
总之,平时我总是注意在衣袋里留有相当数目的零币,右侧衣袋里放一百元和五百元的,左侧放五十元和十元的。一元和五元零币原则上放进裤子的后袋,不用于计算。于是我将两手插入左右两只衣袋,右手数一百元和五百元的,左手点五十元和十元的,二者并行不悖。
没做过这种计算的人恐怕难以想象,起始阶段还是颇有难度的。因为大脑的右半球和左半球要分别进行完全不同的计算,最后像吻合切开的西瓜一样将两组数字合在一起。而这是非常复杂的,如果不习惯的话。
至于是否真的要将大脑左右两半球分开使用,这点我也说不清楚。若是脑生理学专家,也许采用更为特殊的说法,但我一来不是脑生理学专家,二来实际计算中确实觉得是将大脑的左右两半球分开使用来着。就计算完后的疲劳感来说,也好像在质上与进行一般计算后的疲劳感大为不同。因此作为权宜之计,我暂且认为自己以脑的右半球计算右边的衣袋,左半球则在计算左边的衣袋。
总的说来,我这人对世上种种事象、事物和存在恐怕都习惯做权宜式考虑。这并非因为我属于权宜式性格—当然我承认自己有几分这样的倾向—而是因为我发现对于世上大多数情况,较之正统式解释方法,采用权宜式把握方式更能接近事物的本质。
譬如,即使我们把地球视为一个咖啡桌而不看做是球状体,在日常生活这个层次上又有多少不便之处呢?诚然,这是个相当极端的例子,并不是说对任何事情都可以如此随心所欲地妄加变通。只是,将地球祝为巨大咖啡桌的权宜式观点,事实上势必一举排除因地球是球状体而产生曲诸多繁琐问题—例如引力、日期变更线和赤道等无关紧要的事项。对于过普普通通生活的人来说,非与赤道等问题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一生中又能有几次呢!
由此之故,我便尽可能从权宜式角度来观寨事物。我的看法是:世界这东西委实含有各种各样的简言之即无限的可能性,惟其如此才得以成立。而对可能性的选择在某种程度上则是由构成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来决定的。所谓世界,便是由浓缩的可能性制成的咖啡桌。
话又说回来,用右手和左手同时进行两种截然有别的计算决非轻而易举之事。我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精通此术的。一旦精通之后,换句话说也就是掌握其诀窍之后,这一能力便不至于轻易得而复失。这同会骑自行车会游泳是同一道理。当然不是说无需练习。惟有通过不断练习能力才会提高,方式才会更新。正因如此,我才总是注意在衣袋里揣上零币,一有时间就计算不止。
此时,我的衣袋中有;五百元硬币3枚,一百元硬币18枚,五十元的7枚,十元的16枚,合计金额3810元。计算起来毫不费事。如此程度,比数手指还要简单。我心满意足地靠着不锈钢壁,眼望正面的门。门依然无动于衷。
我不知道电梯门何以这么久都不打开。略经沉吟,我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机器故障之说和操纵人员疏忽之说及其忘却我的存在这两种可能性即使基本排除也未尝不可。因为这不现实。
当然我不是说机器故障和操纵人员疏忽的情况实际上不能发生。相反,我清楚地知道现实生活中这种意外发生确很频繁。我想说的是,在特殊的现实当中—当然是指在这种滑溜溜傻乎乎的电梯里边—不妨将非特殊性作为逆论式特殊性姑且排除在外。在机械维修方面疏忽大意之人或把来访者关进电梯后便忘记操作程序的马虎人如何会制作出如此考究的离奇电梯呢?
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此事绝无可能。
迄今为止,他们一直十二分地神经质,十二分地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事无巨细,他们一律不肯放过,仿佛每走一步都要用尺子测量一下。一进楼门我便被两个卫士拦住,问我找谁,然后核对预约来访者名单,查看驾驶证,用中央电脑确认身份,又用金属探测器全身探了一遍,这才把我推进电梯。即使参规造币局也不会受到如此严密的检查。而我现在却落到这般地步。无论如何都很难认为他们的小心谨慎现在会突然丧失。
这样一来,剩下的可能性便是他们有意使我身陷此境。大概他们不想让我察觉电梯的运行,所以才开得如此徐缓,以至我无法判断是上升还是下降。甚至装有摄像机都有可能。门口警卫室里监视荧屏一字排开,其中一个映出电梯里的光景—果真如此也无足为奇。
由于百无聊赖,我很想找一找摄像机的镜头。但转念一想,即使找到于我也毫无益处。恐怕只能促使对方提高警惕,进而更加缓慢地操纵电梯。我可不愿意触此霉头,本来都已误了约会时间。
归终,我只能无所事事地悠然呆着不动,我是为了完成正当任务才来这里的。用不着胆怯,也无需紧张。
我背靠墙壁,两手插入衣袋,再次计算零币。3750元。转眼算毕,毫不费事。
3750元?
计算有误。
某处出了差错。
我感到手心沁出汗来。衣袋里的零币居然算错,最近三年可是从未有过,一次也没有过,无论如何这都是个不好的征兆。趁这不好的征兆尚未作为实实在在的灾难出现,我必须彻底收复失地。。。。。。。。。。。


        下面是第二章《世界尽头》

4331.jpg (38 KB, 下载次数: 0)

4331.jpg

4331.jpg
20#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4 00:36:53 | 只看该作者

世界尽头---(金毛兽)

秋天一到,它们全身便披满金色的长毛,这是绝对的金色,其他任何一种色调都无法介入其中。它们的金色作为金色发生于世,存在于世。它们位于所有的天空和所有的大地之间,披一身纯正的金毛。
我最初来到这镇上时—那还是春天—兽们身上有的只是五颜六龟的短毛。有黑色,有褐色,有白色,有的褐中泛红,也有的几种颜色斑斑驳驳地混在一起。如此身披颜色斑驳的毛皮的兽们在嫩绿的大地上风流云散一般悄然往来不息。这是一种安静的动物,安静得近乎冥想,连呼吸都像晨雾一样悄冥安然。它们无声无息地吃着青草,饱了便弯起腿蹲在地上,沉入短暂的睡眠。
而当春天逝去夏日终了,光线开始带有几分透明的初秋的风微微吹皱河面之时,兽们的形象便发生了变化。起初,金色的体毛仿佛偶然冒出嫩芽的错过节气的禾苗斑斑点点地出现在身上,不久便变成无数条触角连成一片短毛,最后遍体金黄,闪闪生辉。这一过程从头到尾只需一周时间。所有的兽都几乎同时开始,同时结柬。只消一周时间,它们便一头不剩地摇身变为金毛兽。旭日东升,世界一派新黄—金秋由此降临大地。它们的额头正中探出一只长角,也只有这只长角全部呈柔和的白色。角非常之细,纤纤欲折。较之角,倒更令人想起由于某种偶然的机会陡然刺破皮肤支出体外后而就势固定下来的一条细骨。除去角的白色和眼睛的蓝色,兽的其他部位统统一色金黄。它们试穿新衣似的上下抖动几次脖子,朝着寥廓的秋空高扬起角尖。继而把脚浸进日益发凉的河流,伸长脖颈吞食树上红色的果实。
每当夜色染蓝街头时,我便爬上西围墙角楼,眺望看门人吹响号角召集兽们的仪式。号角声为一长三短,这是定律。一听号角吹响,我就闭目合眼,将那温情脉脉的音色悄然溶入体内。号角的音响同其他任何一种音响都有所不同。它像一条略微泛青的透明鲜鱼一样静静穿过暮色苍茫的街头,将路面的鹅卵石、民舍的石壁以及与河旁路平行的石头围墙沉浸在其音响之中。音响轻盈地笼罩所有的街头巷尾,犹如漫进大气中肉眼看不见的时间断层。
当号角声弥漫小镇的时候,兽们便朝太古的记忆扬起脖颈—超过一千头之多的兽们以一模一样的姿势一齐朝号角声传来的方向昂首挺颈。勉为其难地咀嚼金雀草的停止咀嚼,蹲在卵石路面用蹄甲囊囊即击地面的停止叩击,仍在最后一袭夕照中午睡未醒的睁眼醒来,分别朝空中伸长脖颈。刹那间一切都静止不动。动的惟有晚风中拂卷的金色兽毛。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它们在思考什么凝视什么,兽们无不朝同一方向以同一角度歪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盯视天空,全身纹丝不动,侧耳谛听号角的鸣声。稍顷,号角最后的余韵融入淡淡的夕晖。它们随即起身,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开始朝一定的方向起步前行。魔咒转瞬而逝,小镇淹没在兽们无数蹄角击出的声浪中。这蹄声使我联想起从地层深处涌起的无数细小的水泡。水泡漫过路面,爬上家家户户的墙壁,就连钟塔也被它整个包笼起来。但这仅仅是暮色中的幻想,一睁眼水泡即杳然逝去。有的只是兽的蹄音,小镇仍一如往常。兽们的队列如河水流过弯弯
曲曲的卵石路面,没有哪一个带头,也没有哪一个领队。兽们低眉垂首,瑟瑟抖动肩头,默默向前涌动。但看上去每一头之间仍被无可消除的亲密记忆的纽带紧紧相连,尽管并不显而易见。
它们由北向下走过旧桥,同从东边沿河流南岸走来的同伴汇合后,顺着运河穿过工厂区,向西走过铸铁工厂的槽廊,翻过西面的山麓,在西山坡等待队列临近的是无法离门太远的老兽和幼兽。它们在那里向北通过西桥,抵达门口。走在前头的兽们刚到门前,看门人便把门打开。门是用纵横交错的厚铁板加固过的,一看就知其又重又结实。门高4米至5米,上面针山一般密密麻麻排列着尖钉,以防有人越门而过。看门人十分轻快地将这沉重的门扇朝前拉开,把云集而来的兽们放出门外。门是对开的,但看门人总是只开一扇,左边那扇始终岿然不动。兽们一头不剩地过完之后,看门人又把门关严,上好锁。
据我所知,西门是这座小镇的惟一出入口。镇的四周围着高达七八米的长墙,惟独飞鸟可过。
清晨来临,看门人再次开门,吹响号角将兽们放入门内。待兽们全部进来后,仍如上次那样关门上锁。
“其实也用不着上锁。”看门人对我解释说,“因为即使不上锁,除了我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打开这么笨重的门,几个人也打不开。不过既然有这个规定,也只好照章办事。”看门人如此说罢,把毛皮帽拉到紧挨眼眉的位置,再不言语,看门人这般牛高马大的汉
子我还从未见过。一看就知其肌肉厚实,衬衫和外衣眼看几乎就要被肌肉疙瘩胀破鼓裂。然而他时常闭目合眼,陷入巨大的沉默之中。不知是某种抑郁症样的病症所使然,还是身体功能由于某种作用而发生了分裂,对此我无从判断,但不管怎样,每当他陷入沉默,我便只能静等其意识的恢复。意识一旦恢复,他就缓缓睁开眼睛,用茫然空漠的眼神久久盯视我,手指在膝头再三揉来搓去,仿佛力图弄清我存在于此的理由。
“为什么傍晚把兽们集中起来赶去门外,而早上又叫到里边来呢?”我见看门人的意识已恢复如初,试着询问。
看门人以不含有任何感情的神色定定看了我一会。
“这样规定的嘛。”他说,“这样规定了就得这样做,和太阳东出西落是一个道理。”
除去开门关门以外的时间,他好像几乎都在修理刀具。看门人的小屋里摆着大大小小种种样样的斧头、柴刀和小刀。每有时间他便在磨石上不胜怜爱地磨个不停。磨出的刀刃总是闪着冰冻般的令人惧怵的白光。我觉得那白光并非反射外来光线所致,而是潜藏于内的某种内在性发光体。。。。。。。。。

广播台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掌上论坛| 新丰家园网

© 2004-2018 新丰家园网.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Discuz! X3.2 Licensed 粤ICP备2024327970号 网站联系QQ:89919308 电话:0751-2289503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