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流产,家里一片哀伤;屋外一片寂静,围观的人们要歇歇了。 四世同堂的梦要推迟了,奶奶非常伤心,但她更为阿珍的健康担心,吩咐儿媳妇给孙媳妇多做补身子的食品,不要吝啬家里的母鸡和生姜。妈妈在担心之外,还有些牢骚,在她看来,漂亮是爹生娘养、没法改变的,但阿珍的很多招惹人的生活习惯原本是可以改变的。比如,阿珍经常把红红绿绿的胸衣直接晾晒在屋外的竹杆上,不知有多少路过的男人眼睛无法挪开、好像要跳出眼眶;又比如,做豆腐的时候,可以表现得嗔怒一些,那些围观的男人自然不好近前,久而久之就会远去。但阿珍没有。 流产,并不是阿珍要面对的最大难题。她更担心的是,笼罩在她头顶的那片灰霾不仅没有逐渐散去,而且越来越浓密,摆在她面前的第一大难题是结婚证明的办理。前几年,为了忘记过去那一段不愉快的历史,原来叫厉小婉的她把名字改成了厉珍,她想忘记过去、珍惜当下。但这种一改动无法把一切过去抹掉,后来的事实证明,人生的改变不像写黑板字,可以随随便便写了抹掉、抹了重写。 阿能带阿珍回家过年时,还没有来得及把结婚手续完全办好。流产过后,阿珍开始着手办理结婚手续,其中一个关卡就是要村长阿贵出具证明、加盖公章。手续本来简单,阿珍家乡那边的手续都寄过来了,阿贵却偏偏说他们“先上船后补票”,不合程序,左推右拖,就是不肯利索。 这天,阿珍再次来到村委会办公室找阿贵。办公室只有阿贵一人,他显得异常热情好客,又是让座又是倒茶,阿珍哪里享受过如此待遇,受宠若惊、手足无措。阿珍要盖章的话刚到嘴边,阿贵就拿其他话挡过去,几次都是这样,阿珍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起身准备离开。阿贵见状作势拦住,不要阿珍离开;阿珍躲避,阿贵趋前;阿贵趋前,阿珍躲避。 如此几番,阿珍怕了、怒了:“村长,你这是要干什么!” 阿贵不仅不让开,反而更前一步,就要抱住阿珍了:“你别走,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聊聊。” 阿珍知他不怀好意,大声说道:“我不想聊了,我要回家,请你让开!” 阿贵竟然直接抱住阿珍:“阿珍,只要你让我亲一下,我就盖章给你。” 阿珍拼命挣脱,厉声警告阿贵:“请你松手,不然,我叫人了!” 阿贵却偏偏不松手,还嘻皮笑脸地说:“别,别叫人,让我亲亲,你可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儿,全村的臭婆娘没一个有你一半美的!” 见阿贵紧紧地抱着自己,一张臭嘴还一次又一次地往自己脸蛋上拱,阿珍只能喊救命了。“啊”的一声过后,阿贵终于松开了双手;阿珍整理上衣,紧张地往门外走;阿贵的双手却又从后面把她拦腰抱住,见阿珍拼命挣扎,阿贵在她的耳朵后面不服输地说:“臭婊子,你以为没人知道海城那个有名的小婉吗,一天应付十个八个男人!你就给我吧,我不仅帮你盖好章,还给你零花钱用!” 阿珍闻言惊呆了,有那么五六秒的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没有动弹;等她反应过来,阿贵已经将她上衣的纽扣解开两粒,咸猪手伸了进去!阿珍挣扎了两下,见阿贵还是不松手,无奈之下只能拉起阿贵的手往自己的嘴巴上靠。还以为阿珍要亲自己的手的阿贵,在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才知道手被咬开了一个口子。血已开始往外流! 阿珍疯了似的往家里跑,脑海乱极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阿贵会知道自己的过去。在那段田埂上的路,她连奶奶的叫喊声也没有听见,飞快而慌乱地跑,来不及整理头发,顾不上去抹泪水。直到有人大声叫喊:“阿珍,你奶奶掉到水田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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