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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 你是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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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生命的意义
一、山上的野花为谁开
林小花,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她是这样自以为的。18岁,念着初三,成绩中下。相貌平平,小个子,留着一头长发,营养不良导致头发像枯黄的野草。不爱说话,不喜欢参加群体活动。有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是同年级隔壁班的程程。
她与程程同住一个巷口,两家相隔三百米路。上学、放学两人相约同去,自然小花的事情程程是最了解的。
周六下午,她俩约好去后山公园散步。后山是她俩经常前往的地方,那里有个大大的草坪,草坪很少人来,长满了草,还有各种野生花和野果树。这里成了她俩的乐园,在这里她们能开心笑,放声哭。她俩摘花,编织成花环,相互戴在对方的头上、手腕上、脚裸上。山上的野果几乎被她俩尝遍了,她们从来不怕有毒,毒死了也好,去到另一个世界,或许能有人拥抱和疼爱自己。可偏偏她没还安好地活着。
“花,你看,这黄色的野菊花真漂亮,就像你那么漂亮,虽然长得小小的一朵,也没有香味,但我就是喜欢,就像我喜欢你一样。”程程躺在草地上,举着一束野菊花,对着天空看了看,又移到鼻前闻了闻。继续说:“花,你知道吗?我爸爸要结婚了,跟那个常来我家的女人。我不喜欢她,可是她到底还是要来我家住了。”
小花躺在程程旁边没有说话,眼睛望着天上漂着的白云。
“花,你说话啊!”
“嗯,能说什么呢?”
“我想考完会考就出去打工。尽早离开这个家,想到这个女人住我家心里就发毛。”程程淡淡的说。
“嗯,我不想参加会考了。现在就离开学校,离开我那个没有窗户的房子。程,我爸昨天晚上又打我了。他来我的房间拿了五块钱买酒,我跟他死着抢了过来。他狠狠地往死里打。”小花若无其事的说着,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已经习惯了,疼痛对她也麻目了。
“你哪里来的钱?”
“是那个女人给我的,你是知道她是谁的。她上星期来看过我了,偷偷给了我两百块钱。她现在又怀孕了,嫁了后生了三个女儿了,如果这次又生的女的,那个男人会把她赶出门。她说以后不能再给我钱了。”小花说的那个女人是她妈妈。在她三岁那年走了,是爸爸频频打她。十岁那年她才知道有个叫妈妈的女人还在,小花对她是没有感情的,一点也没有。
“程,我真希望有一套美丽的房子,像电视上那样的小区洋楼,两室一厅,楼层要高,能要多高就多高,看到底下的人和车像蚂蚁爬来爬去,我在楼上数这些过往的‘蚂蚁’。我是经常做梦也梦见这样的房子。我要一个人住,住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地方,没人再能管到我了。”没有人管到就没有人打了。
“我的花花小姐,你都会说那只是一个梦。你有钱吗?”
“钱,钱是什么啊!为钱生为钱死,为了钱可以打女儿,为了钱可以叫女儿去做妓女。何必把我生出来?我恨他,我恨不得他马上死掉,死掉了,我一定不会掉一滴泪。”说到这小花喉咙哽咽,声音沙哑,流下了泪。
程程牵着她的手,小花是不止一次跟她讲到这些了。
小花转过头望着程程:“程,我相信一定会拥有一套属于我的房子的,就算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小花说得很坚定。
那天起,谁都不知道小花去哪里了,包括程程。那是1995年深秋。
二、花开花谢终是空
就在女儿生日一个月前,参加学校的毕业旅游,在海边溺水身亡。
小花和秦兴是在这里认识的。
秦兴不停播电话,一个人不停喝酒,小花不停往空杯里倒酒。
“老陈啊,今晚无论如何你也要过来陪陪老哥,就这样啊!我等你。”生怕别人说理由,说实赶紧把电话挂断。他才注意到一直为她倒酒的小花,这个姑娘与自己的女儿那么相像,一头枯黄的长发,瘦小的身躯。他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秦总,我叫安安,来这里半年时间了。”小花离开学校后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林安怡,她想在广州这座城市里找到她的安稳,快乐,怡然的生活。
秦兴喝完了,小花又给他空杯添满。
“来,你陪我喝点。”
小花迟疑了会,还是跟他喝了。喝完了一杯又叫小花陪他再喝一杯。喝完了第二杯又叫小花陪他喝第三杯。一直喝了六杯。小花把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摔,喊道:“不喝了,你以为你是老板我就要陪你喝啊!别逼我,我讨厌。凭什么,凭什么啊!就凭你是我的老板吗?”连续喝了六杯没有兑任何液体的XO酒,她开始不太能控制自己了。口里说到‘就凭你是我的老板吗?’这句话时,她想起了曾经对她爸爸说过的话:“凭什么要骂我,打我,不管我,凭什么叫我去做妓女?就凭你是我的老爸吗?我没有你这个老爸,我从来就没认过你是我的父亲。”
想到这些,她的委曲像瀑布一下倾泻下来。她哭了,哭得很大声。房间里只有他们俩。秦兴看到这一暮,想到女儿不喝中药,把碗摔碎的情景。走到小花旁边,把她搂在怀里,安慰着她道:“好了,好了,乖,不喝就不喝嘛!不哭才是好孩子哦!”秦兴完全把小花当成自己的女儿了,用哄女儿的口气哄着她。小花感受到被人抱是舒服、温暖的,以前她从来没感受过。他把她抱着更紧,她哭得更凶。一个人哭时是只有默默流泪的,现在有人抱着,哭变得有对像了,哭声才变得有了意义。
小花哭累了,睡着了。秦兴看着她睡。这一晚上,没有来一个朋友。
小花被同事叫醒,是要下班了。秦兴走了,房间里剩下的大半瓶的酒,服务生把酒存了起来。
三、 今生共举杯
很久没见秦兴来了,她想到那天晚上的无礼,会不会惹得他生气。或许他从没把她放在心上,说不准他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事,从来没记过这个人。正发着呆,部长过来叫她换了工作服,秦总在大门外等她,车牌号是*****。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来由问。换好衣服出门上了车。一种兴奋由然而生,她从来没坐过这么漂亮的车,现在在车上,她不想问要去哪里,最好能让她在车里坐的时间久一些。他开车走,对她说:“你别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没事的。”
秦兴一边开车一边抽烟,默不作声。窗户打开着,小花看着窗外的夜景,她是第一次坐在这个角度看广州夜景,感觉格外迷人。车子驶过广州大桥,她看到珠江上的船,珠江两边的高楼,那是她梦里都想着要住的高楼。
“你是叫安安,我没记错吧!”
“嗯,是的。那天晚上对不起。我,我不能喝酒。”
“没关系,都过去了。谢谢你!”
“哦?嗯。”小花不安地应了几声。她不明白为什么秦兴跟她说谢谢。
车子在富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小花也跟着下了车。小花想问去哪里,又觉得懒得问了。跟着去就吧,他会对自己怎样呢?怎样也无所谓了。反正她生下来本来就是错误的,生命本来也没什么价值。
乘着电梯上了23楼,秦兴打开2302的门,示意她进去。首先印入她眼帘的是一张粉红色的布艺沙发,沙发是半圆形的,弧度刚刚好贴合在客厅转角处。沙发前面是透亮的玻璃茶几,离茶几两米处的墙上悬挂着32寸液晶电视机。秦兴拉开窗帘,打开落地玻璃门,是阳台。“阳台向西,可以看到落日哦!而且我在这里摆了一张小茶几还有这一张大大的懒人木椅,可以在这里喝茶,看书和看日落。”接着拉着小花到卧室:“看,这里漂亮吗?房间有20平方,占了房子的四分之一。”小花看到一张一米八的床摆在房间中间靠墙处,床的一边放着电脑和双人布艺沙发,沙发后面是书架,空空的,没有摆任何物品。床的另一边是砌入式的衣柜,占满整个墙体。整套房子是以粉红色为主色系,家具和电器都是选择温馨的、小号型的。
“喜欢吗?”秦兴脱口而出。
小花呆了,脸刷地红了,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不起,安,你太像我的女儿了,我把你当成她了。”他转过身,望着窗外,看着楼上黄埔大道来往的车辆,继续说:“这是我给她买的,可她上个月溺水身亡了。我一直骗自己这不是真的,直到看到你,你让我相信那是真的,你让我回到了现实。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准备在她生日那天带她来,给她钥匙,给她一个惊喜。你知道吗?她是我的生命。”他声音越说越低。
小花没有出声,心跳平稳了。心里想:怎么可能给自己的呢?做梦,真是做白日梦。
“过来坐下吧,今天做我的女儿,我给你过生日。”秦兴没有问小花好不好,直接就是叫她过来坐下。他对她感觉是亲切的。或许是那天晚上的哭声,拉进了彼此间的关系。
小花坐下,看着秦兴打开蛋糕的包装,插上蜡烛,22根,从包里掏出打火机,把蜡烛都点燃。
“好了,现在把灯关上了,我们来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来,闭上眼睛许个愿望,这个愿望一定能实现哦!”
小花怯生生的,很不自然的双手合十,像看电视剧里的那样,闭上双眼。约莫20秒,睁开了双眼,一口气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秦兴打开灯,发现小花脸上挂着泪花。
“怎么了?不开心吗?”
“不是的,从来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从来没有人,真的,我第一次吹蜡烛。”
“呵呵,傻孩子。来把蛋糕切了。告诉我,刚才许的是什么愿望啊?”
“许愿是不可以说的,说了就不会实现了。”小花一边切蛋糕一边说。她开始在秦兴面前放松下来。
“哦!这样子的啊!”他想到每年女儿都会把生日愿望告诉他,而这套房子就是女儿去年的生日愿望。
“当然啦!来,吃蛋糕吧!”小花把切好的蛋糕送到秦兴面前。
“谢谢。嗯,我们喝点红酒吧!不勉强,能喝多少就喝多少,重要的是要开心。”
“嗯,好的!”小花没作半点犹豫。
红酒顺着杯沿慢慢滑落于高脚杯中。
“来吧!干杯。”
“好,干杯。”
杯碰杯,声音清脆响亮,小花心里有种兴奋感,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
“喝完了?我以为你只喝一小口,那可是半杯。”
“哦!这酒挺好喝的。”
“你不怕像那天那样喝醉了啊!”
“嗯,今天不用上班啊!而且我从来没喝过醉的。”
“哦?那么厉害?”
“是因为从来没喝过酒。”
“嗯,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吧,一个没有喝过酒,没有过过生日的女孩的故事,我倒有兴趣想听听。”
酒精开始漫延在小花身体每个细胞中,她更加放松起来。她脱掉鞋子,双脚放在床发上,双手抱着膝,身体本来就瘦小,像是把自己整个藏在手臂下。她开始讲父亲的家庭暴力,母亲的离家出走,父亲对她的辱骂,母亲对她的无可奈何。她告诉他,她从来就是个悲观主义者,没有梦想,也不敢有梦想,唯独的一个算是梦想的事,也在前几天打消了念头。
“那是什么?告诉我,我想知道。”
“或许对于你们来说这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这是我一生中做梦都想要的一样东西。我真想有一套密不透风的房子,最好能是高楼层。房子对我而言是安全的,高楼层是自由的象征。”
“为什么呢?高楼与自由有关吗?”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高得可以远离人世间的宣嚣,仿佛可以与天上人共舞。”
“孩子,你受伤害太大了,你只想有一块净土,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边谈话边喝红酒,小花借酒力话越说越多,说着说着开始语无论次,开始落下泪来。她依偎着秦兴,已经没有力气再能自己支撑身体了,整个身体只能借助秦兴支撑着。秦兴张开臂膀,把她揽在怀中,顺着头发生长的方向由上而下抚摸着她的头,像以前抱他女儿一样。他是把她当成女儿了。而她呢?她是从来不知道父爱是什么,她只知道有秦兴抱着她好安全,好舒服,身体像在棉花上轻飘飘,而心是落在地面的,踏实,稳定。
第二天天刚亮,小花头痛得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房间的床上。走出客厅,发现秦兴睡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抱住身体。中秋过了,天气开始凉了起来。她赶紧抱来刚才她盖的被子,给秦兴盖上。她感到口渴,到处找煮水工具,打开冰箱竟然发现冰箱满满都是食物。她想秦兴肯定很爱他的女儿,要是自己能有这样的爱多好啊!她拿出一瓶350毫升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瓶。喝下去后才感觉太凉了,全身哆嗦。她走进房间,打开衣柜,发现衣柜里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都是自己从杂志上看到过,却从来没有钱买过的。每一款她都好喜欢,而且都是小码,像是为她订做的一样。她开始试着穿了一件又一件,对着衣柜前的镜子转了又转,看了又看。试完了大半的衣服,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把衣服重新挂上衣架里,放进衣柜。但实在太凉了,她找了件灰色的小外套披上。站在窗台上看楼下过往的车辆和走动的人群,此时太阳刚刚出来,整个城市开始苏醒,公交车站开始从三五个人到三五十个人。她看着人群车辆发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冬天来了,天气开始变冷。有天晚上秦兴带小花出去宵夜,看到她单薄的身躯穿着两个衣服,才知道她没有衣服穿。秦兴虽然是个有钱人,但是他知钱来之不易,他从来也是个节俭之人。他想起了那天早上看到她穿女儿的衣服,于是把她送到了公寓楼里。自从女儿不在他更少回番禺住,与妻子本来就没话说,女儿不在两人间就更冷淡起来。经常,他都是一个人住在女儿的公寓楼里,就是他买给女儿那套房子里。
后来,秦兴给小花配了个手机。把一串备用锁匙给了她,没别的,只是叫她有空过来收拾下房子,衣服是可以任由她喜欢,想穿就穿。看着女儿的衣服被穿起来,像女儿又活过来了,心里那个空缺像是填上了,虽然不能填得满满的,但总比空空的强。
开始小花是一周会来打扫一次,后来一周打扫两次,有时又过来拿衣服,或把换下来的冬衣拿过来用洗衣机洗。慢慢的,来这所房子成了她每天要做的事,这房子也成了她心里的牵挂。经常过来都是中午,秦兴有时会在睡觉,有时屋里空无一人。秦兴在时中午也起来了,有时会带她去吃午饭,饭后没事会带她转转,甚至看场电影。而当她来到房子里看不到秦兴,会主动打电话问他在哪里。秦兴中午起来如果没见到她,也会打电话问她下午做什么?他们相互习惯了对方,相互牵挂起对方来。
最近他们一起去商场里买了套工夫茶具,还有各种不同品种和口味的茶叶。他们开始在房子里做饭和喝茶。秦兴并不那么喜欢喝酒,更喜欢在这所房子里呆着,就算是晚上。而他希望他在房子里的时候她能在,陪他一起看电视或者喝茶。小花开始隔三差五请假。也在这里开始学会了上网。后来干脆没再去上班,秦兴向她提出的,希望她能学些电脑知识,将来做份体面的文职工作。没有上班,她开始住在这所房子里。开始是睡小客房,而电脑是放在大房间里,后来秦兴干脆自己到小客房里睡,留个清静空间给她。
秦兴开始不再回番禺的别墅了,偶尔会见他拿些衣服过来公寓楼里,放在大衣柜里,与小花的衣服,不,是他女儿的衣服一起放。他始终对小花像自己女儿一样,小花却开始爱上这个比她大25岁的男人。
“你起来了哦!今天中午是在家做饭还是出去吃?”小花坐在电脑前,背对着正在洗手间的秦兴说。她现在习惯叫这个房子为家,也开始不叫秦兴为秦总,是什么也不叫,直接说话。
“出去吃吧!我下午还有点事情要跟陈总谈,你下午去天河购书中心帮我找几本书,顺便也找些你要用的书,也好填填那个书柜啊!”秦兴边刷牙边含糊不清说。
“好的,那下午你是不是会来接我?”
“好,我谈完事情会去接你,到时再一起吃饭。”
“好,那今天你想看我穿哪套衣服?”
“嗯,穿那件白色的羽绒大衣吧,今天天气冷。”
“好的,只要你喜欢。”
小花是开始撒起秦兴的娇了,而秦兴也不知不觉间习惯起了她这样说话的语气。
刚刚过完元旦,天气出奇地冷。小花一个人睡在一米八的大床上,无论怎样都无法睡着。太冷了,她贫血太严重,四肢冰冷得让她根本无法入眠。她走下了床,摸黑地走到秦兴的房间,秦兴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睁开眼看到站着直打哆嗦的小花,赶紧叫她到床上来。小花钻进被窝里,全身发抖,秦兴把她身体整个抱住。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不是,是太冷了,睡不着。”
“是哦,怎么你的脚那么冷。房间暖气怎么没有开呢?”
“是的,我从来冬天都是这样的。”
“你贫血啊,明天去看看医生,叫医生开些补血的补品给你吃。”
“嗯,谢谢你。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
“傻瓜。”他抚摸着她的头。
“你喜欢我吗?”
“当然,就像父亲喜欢女儿一样。”
“那你会永远这样疼爱我吗?”
“嗯,只要你乖的话,我想会。”
“那你会爱我吗?”
“怎么了,小傻瓜,又胡思乱想什么了?”
“我爱你,秦兴,我是说我爱你。是男女间的爱。”
“不,你应该有你的未来,我没有资格爱你。”
“你要我好不好?”
“不,不能!不要这样。”
“我是说真的,我爱你,我愿意就这样陪着你。”
“不,安安,你将来会有你美好的人生,而我会像父亲一样爱着你。”
小花用双唇紧紧贴在秦兴的唇上,不由得他再说下去。半年里,秦兴没有与老婆同过房,在外面与女人应该发生过几次关系,到底是几次他不记得了,那段时间里喝酒喝得连自己死了还是活着都不知道了,哪里知道跟什么女人睡过。小花的主动,秦兴起初是被动,生理的需求使得他主动解开了小花的衣服。
第二天秦兴看到床单上鲜红的血迹,他心里说不出什么味道来,有愧疚,有怜惜,还有些什么?他自己也表达不清。
他们开始都在大房间里睡觉。开始在房间里每个角落自由身体交和。小花开始叫秦兴亲爱的,秦兴开始叫小花小宝贝。他们都开始叫这个房子为家。他们经常挽着手去超市。直到小花发现自己怀孕了。
知道怀孕了小花是开心的。女人最为幸福的时刻莫过于知道怀上自己心爱男人的孩子。秦兴是沉重的。他想到视为生命的女儿突然间离开,他无法再接受再有生命叫他爸爸,他惧怕这个属于自己的生命又悄然离开。他想到自己已经45岁了,而自己一旦离开了这个世界,谁来照顾孩子和安安。再想到自己的妻子,跟了自己25年,虽然没有感情,却也没有理由跟她说离婚。在自己创业艰难那些日子,她是默默支持着他,陪伴着他,把他的家和小孩照顾得井井有条。不离婚,孩子出生只能算是私生子,以后孩子怎样面对这个社会?他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受苦,不想自己爱的任何一个人受苦。与其生出来受苦,不如干脆不让他出生。
他与小花谈他的想法,小花哭得喘不过气来。第二天还是在他的陪伴下到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并且上了避孕环。
孩子离开了身体,现在在小花心里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重要。他是她的唯一,她知道她无法离开他。虽然他老了,他结婚了。可除了这两样外,他没有任何不好。她从来就是对生活没有希望的人,现在像掉进了童话世界里做了公主。灰姑娘能变成公主,是哪个灰姑娘也不愿意脱掉玻璃鞋的。这一年多来,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习惯了这所房子,习惯了有这个男人陪伴,疼爱,没有了他,她是无法想像自己要怎么活下去。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还要活着。
从一出生她就是个错误,他父亲恨不得她能早些死去,不用支付她的生活费和学费。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能活得多好,但人的求生欲告诉她人不能轻生,就算活得再不好,也不能主动放弃生命。她读书时想过自己的路应该是到广州来打工,然后认识一个外省的男孩子,跟着他到他的家里去结婚,生孩子,就像母亲那样生了一个又一个。爱对她本来就没有色彩。直到秦兴抱她,哄她,她才感受到世界上原来有一种很暖很舒服的感觉,那就是爱。她很贪婪这种感觉,她愿意在这种感觉中死去。
做完人流手术那一个月里,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对秦兴撒娇,要抱抱,亲亲了。秦兴每天做着各种补品给她吃。她身体开始恢复,心灵也开始慢慢复原。她给秦兴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
我是不知道怎样叫你的,想来我们的关系算是什么关系呢?叫你名字你比我大那么多,叫你秦总太陌生,叫你秦兴哥觉得很别扭,叫你老公我没有资格。就叫亲爱的吧,没有后缀了。
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我好的,你是有爱我的,但我想我爱你远比你爱我多,是多很多很多。你就像是我体内的一个器官,失去了我根本无法活下去。我承认对你过大的情感依赖,可是仿佛这个依赖才是我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你是知道我的,除了你,我什么也没有。而我对你而言算是什么呢?我想是有地位的,起初是把我当成你的女儿,现在转移成不知道什么角色了,但是感情还是在的。如果是你身体里的器官,我想是体外的器官,像手指头那样,如果少了会难看些,但是还能活下去的。你的人生中有事业,有朋友,有家庭,我只希望自己是你生命中的点缀品,能给你的生命增添色彩,让你开心。现在这种现状我是满足的。
前些天还很恨你,恨你狠心不要我们的孩子,恨你的无情,也恨你不跟我结婚。看到你细心照顾我,我应该理解你的。我想说,没有人能吃到葡萄还说葡萄好酸,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结婚生孩子。可是如果这些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会让你更累,那我宁愿都不要这些,我只想要与你好好生活着,只要我们好好的,其他的事情发生才有意义。
亲爱的,我希望陪伴你走完人生的路。这变成我今生唯一的愿望了。
安安
小花比以前更喜欢向秦兴撒娇,秦兴比以前更快乐,也更爱小花了。他把房产证的名字改成林小花。
四、与你到永久
13年后的春天,秦兴病逝。他走后的一个月,物业管理员在2302房发现林小花的尸体。法医断定是自杀,时间是在7天前。7天前是他女儿的生日,桌上还摆着雪白的奶油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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