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少年——小鬼办战斗历程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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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少年——小鬼办战斗历程片段

潘衍清

1948年春节期间，江北人民自卫总队小鬼班在新丰县马头区张田坑村成立。全班11人，潘衍清任班长、温源任副班长。装备有汤姆森冲锋枪一支、七九步枪八支，日本短杆三八步枪2支。编入主力中队飞龙队第一小队。
小鬼班多数是未成年小孩，年龄最大的18岁，最小的12岁。他们天真烂漫，年少好动，经常聚在一起唱歌，做游戏、打闹，童声童气，吸引力大，经常都得部队和农民捧腹大笑。农村的南孩也经常加入到小鬼班来玩耍，跟随一起去河里洗澡，因此，小鬼班发展得很快，到1949年6月解放新丰城时已经扩大到23人了。
小鬼班的特点是：思想单纯，能吃饱饭就行，不怕苦，不怕死，冲山头比大人快；行军时当尖兵班，和敌人枪山头，驻防时黎明前当搜索班……这是小鬼班的经常任务。打攻坚战的敢死队可从来不让小鬼班参加。
总队、二团经历过的大小战斗小鬼班都参加了，下面列举两次战斗来什么小鬼班的作用。
一、解放举林战斗
举林是通往锡场的咽喉要道，山高林密，地势险要。举林的自卫队虽然只有20多人，但很反动，曾多次袭击我在铁龙耳收税的同志。1948年底，或1949年初，二团领导决定拔除这个据点，解放举林，使东南区连成一片。
团领导把这一任务交给我们连（原飞龙队），连长谢棠是举林人，对那里的地形熟悉。经研究采取“引蛇出洞的战术”，把敌人从据点里引出来歼灭。铁龙耳进入举林约一华里的地方，有一段较为平坦的稻田，那里没有农民居住，我们决定在那里设伏，派出3人在铁龙耳“收税”，待敌人出来后在稻田把他歼灭。在侦察地形时，发现稻田里除了一条通铁龙耳的大路外，还有一条沿溪边直通铁龙耳一个山头的小路。连长谢棠斩钉截铁地说：“敌人很疯狂，绝对不会走小路。”因此，把机枪和大部分兵力埋伏在大路两旁，把小鬼班放在小路。小路的地形很不好。隐蔽的地方离溪边小路有100多米远，不利于杀伤敌人。
天亮前布好埋伏，离敌人到来还有几个小时，大寒天，同志们衣衫单薄，卧在草丛里冻得发抖。上午9点多，敌人终于来了。敌人在大路和小路的分叉处停了下来，指手划脚一阵子，然后径直朝小鬼班走来。我立即命令全班准备战斗！敌人很狡猾，把行军距离拉得很长，前面那个敌人快走出我班埋伏圈，后面那个还没有进入。我一声令下：“打”！步枪、冲锋枪一齐开火，走在前面那个敌人立即倒毙在路上，其余敌人跳入小溪逃命。这时埋伏在大路的同志们用机枪火力拦截逃敌，小鬼们跃出草丛追击敌人。追到稻田时，看见连长领着机枪班保卫着农民耕山田临时居住的小房子，说里面有敌人，同时叫我们不要追了，敌人进了森林，很危险。经喊话，小房子出来3个敌人投降。经过10多分钟战斗，小鬼班毙敌一人，缴获步枪一支。副班长温源追击敌人时肩部中弹轻伤。
二、解放新丰城
1949年6月12日，东二支二团一营由副团长郑大东同志率领，从马头区出发，向新丰挺进，配合北一支解放新丰县城。
出发前，郑大东同志作了简短有力的动员，指定小鬼班为尖兵班，并讲述路上若遇上各种情况的处理办法。指示我班到达塔脚下那个村子时就停止前进，等候后面部队。我们遵照郑大东同志的命令，满怀战斗激情沿着公路向新丰县城挺进。我领着两名小鬼走在最前面，副班长走在后面照应全班。我们警惕地观察公路两旁，快速前进。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木棉树路段，开始我觉得有点熟，似曾到过，猛然想起，这里叫木棉树，是郑树当、唐达成、龙胜志同志牺牲的地方，心里顿觉怒火燃烧，内心不由地嘀咕着：“陈中瑞呀，陈中瑞，往日你在这里杀害了我们的战友，今天我们要到县城里讨还血债！”
新丰县城方向不时传来枪声，他像号令、像兴奋剂，使战士们忘却酷暑和疲劳，忘却饥渴，斗志昂扬，快速前进。枪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清晰，说明北一支对敌人发起了短兵相接的攻击，说明我们距离新丰县城不远了。前面不远的高山上有一支塔，我们加快步伐，沿着公路到达了郑大东同志指定的村子。这时象岭坪西面的枪声更密了。小鬼班没有人到过新丰城，不知道县城在那里。我问老百姓：“新丰县城是不是在那个山头的后边？”打：“是”。我又问：“距离山头有多远？”答：“不远，那山下面就是县城。”我吃了一惊！如果敌人事先知道我们从东边赶来，抢先占了那座山头，要付多少伤亡啊！事不宜迟，我叫副班长领着小鬼们在村子休息，我领着两个小鬼去占领那座山头，要随时注意我的讯号。我们三人跑步前进，快到山顶时我叫大家卧倒，爬上去，以免暴露目标，因那时的象岭坪，乃至北楼背，是一片芒草山，没有树林，我们伏在草丛里细心观察周围动静。西边的枪声还是那样密集，时而传来炮弹爆炸声。忽然，一位小鬼说有两条狗往山顶走来。我猫着腰向前察看，发现敌人约有一个连，两挺机枪，朝山顶走来。我告诉那两位小鬼，敌人来了，准备战斗，说完我就站起来，向副班长打讯号。这时北楼背碉堡里敌人发现了我，用重机枪向我扫射，大距离远，威胁不大。从县城出来那个连的敌人听见枪声立即向山顶设计。我端着冲锋枪这里点射几发，那里点射几发，使敌人摸不清我们有多少人，不敢往上冲。不一会，小鬼班全部上来了，机枪班上来了，第一连全连上来了！在强大火力打击下，敌人狼狈地逃回县城，
新丰县城解放的第二天，郑大东同志率领我们撤出县城，返回马头休整，准备攻打连平县城。团长龙景山同志在做动员报告时讲到：“小鬼班在解放新丰城时和敌人抢山头，很勇敢……”。我心想：我们不是和敌人抢山头，因为我们不知道敌人从西边上来，敌人也不知道我们从东边上去。

附：小鬼班之歌
群童奋起履冰霜，稚气犹存别井乡。
失志为民除孽鬼，枪高人矮打豺狼。
硝烟壕堑冲锋急，炮火前沿拼杀忙。
野菜充饥泉作酒，天为罗帐地为床。
沙场驰骋雄图展，险境艰难斗志昂。
鏖战数年歼敌寇，三山推倒赤旗扬。
英雄粤赣湘边史，铭刻神州百世芳。
昔日顽童今若在，眉如白雪发如霜。

注：潘衍清是当年小鬼班班长。此诗作于1996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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