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那一条河

panzhixiong · 发表于 2013-7-28 00:09:44

                                                                                 家乡的那一条河
      十年前的今天，我告诉自己。从明天起，我要离开家里了；从明天起，我要告别故乡了；从明天起，我要离开新丰县了；从明天起，我要告别家里那条养育了我十年的丰江河了。
   丰江河的水静静的流淌着，流向远方。那是我要去的地方吗？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真的要远走他乡了。或许，它就是我人生第一个领路人，因此我一定要感谢它。怀着感恩的心去追溯它的历史，是对我们文化最好的传承。对它的印象可以追溯到20年前我进县城的那个夜晚，可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现在已经记不得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白天发生，晚上瞎灯黑火的谁又能看的清。第一次跟它接触是在沙江桥，桥岸边还有个站岗用的亭，现在还在。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这是历史，需要我们保护好。据说当时建设桥梁的时候，考虑到会有特务前来破坏炸桥，需要派人把守而建设的。站在桥面望下去，是缓缓流淌着的丰江河水，清澈见底。抬头远眺，两岸翠竹随风舞动，沙沙地作响，时不时夹着鸟叫的声音传到桥头上来。河面鸭子在水中游荡，一个石头扔过去，鸭子们奋力向周围散开，河面上的水一阵阵涟漪，波纹以圆圈的方式扩散开来。风吹过，竹叶飘落，在空中做着高难度的翻滚动作。那时候这里还没有建设河堤，河水边缘处是沙滩，还有两岸的绿化带，没有修剪，天然而成，竹子就生长在绿化带周围。读小学的时候春游去过那里煮竹筒饭，就地取材。在沙滩挖个坑，就是个井，米直接在河里面掏洗。竹子并没有就地取材，那样不好，并不是竹子不好，只是又不是你家的竹子怎么随便去取。所以去之前我们都买了竹子，老师解决这个问题。至于燃料，那个是就地取材的，捡些竹壳堆在一起就是很好的燃料了。这个好解决，到处都有。平时星期六下午放学，那时星期六上午还要上课。我会一个人跑到河边去玩，不过我去的是丰江河下段，这一段不好。位于现在的丽江花园这里，原来是河床来的。这个地方修了一下简单的河堤，现在看来就是些破破烂烂的工程，有些地方修了，有些也没有修。这里的水质并不好，附件有个纸厂长年累月的排放污水，加上县城居民生活用水的排放都流经这里。


            夏天的时候，生活垃圾飘满河面，我亲眼看见过有条死去的猪在河面上漂浮，那是很恶心的场面。可为什么我还是要去了，而且并不是我一个人喜欢去，都是成群结队的去。那时县城搞地下排水设施，在哪里有很多超大的管道，成年人都可以进得去。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孩子简直把那些管道当成了天堂，那是玩捉迷藏最理想的地方，自然一下课我们就去哪里享受属于我们的世界了。可我总是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玩着玩着，就觉得没有意思了。后来渐渐的我喜欢一个人去了，去发现其他更美妙的事情。你去发现，总有收获。其实哪里除了我们这里小孩以外还有其他人员，比如说流浪人员。他们也把哪里当成天堂了，至少，可以遮荫挡雨。我就过去跟他们聊了起来，问他们来自哪里，为什么不回家啊？他们好像并不觉得我这个小孩不好，也愿意和我聊。慢慢的我们就熟悉了，他们没有吃饭，我真的跑回家去带些红薯给他们烤来吃，或者直接拿煮好的红薯带来给他们。我突然会关心起他们来了，下雨了，起风了，他们会不会冷啊，还有没有地方遮雨啊·········我曾试着劝过他们回家，不要在这里了，并告诉他们这里要修水渠，很快这些大管道就要挪走。他们听了也很无奈，并告诉我，他们没有钱。他们真的没有钱，我亲眼见到其中有一个拿着5块钱只有一半的，问我可以去换东西吃吗？我给他们出主意，指着新丰江，问你们家里有这样大的河啊？他们告诉我有，并且大的多，很宽阔。我听了有些不舒服，因为我觉得，家乡的河，是最大的。至少，是我见过最大最宽的。我说那样的话你们可以自己动手做一艘船回去啊，我知道哪里有竹子，可以带你们去弄。现在发现那时的我真的很不懂事，老师明明讲了，你不要去拿别人的东西，如今我却要带别人去盗取老乡的劳动果实。现在回想起来，后验了家里的名言，老乡老乡，背后一枪。那时的我真的不是东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吗？我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理由，还是因为老师对我的教育。老师课堂上说了，我们国家五湖四海都是相通的。所以，我家的河和你们家的河也是相通的。你们可以坐船回去，这样就不要买车票了。他们听了都大笑起来，说小兄弟，心挺好的。只是，我们真的不能做船回去，我们做车来的，就要坐车回去，在这里坐船回不到他们家里。河是相通，水是相流。但是，千山万水的阻隔，岂是那时的我所能理解的。大管道因施工搬离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们了，他们去哪里了，回家了吗？希望他们都回家了，真的，回家去吧，家是最温暖的港湾。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落魄到这里，他们也没有告诉我。只是我想，是那些没有良知的人，让他们落魄到这里的。我还想，那些让他们落魄到这里的人，你们的行为是否像我一样受到良心的谴责呢？
            在我离开小学，升上初中那时，家乡的建设也进入高潮。大量的工程如雨后春笋般在县城大地上开工，整个城市成了工地，尘土飞扬啊！丰江河自然也不例外，来了个乾坤大挪移，现在丽江花园的地方，就是大挪移带来的结果。并且在丰江河下游处建设大型水电站，说要发电致富。硬是把弯弯的新丰江，变成了笔直的人工湖。是的，十多年过去了，你们富裕了，家乡贫困了。你不信，不管你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十年前我们是贫困县，十年后我们依旧是贫困县。只是，我们贫困了。你们在丰江河两岸的别墅哟，你们富裕啦！嗯，感谢你们的付出，让我们继续贫困。这就是你们为家乡人民努力付出的结果吗？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养育你们的母亲河？非要去榨干她最后一滴血不行吗？还要我感谢你们，你们改悔了吗？家乡的歌不是说什么弯弯的新丰江哟，我想问一下写歌词的人。你写的是事实吗？艺术来源于生活，你生活中的新丰江是弯弯的吗？明明给他们弄得笔直，去过新丰县的人都知道，县城的新丰江是笔直的。你怎么可以写成弯弯的？为了宣传，就要去欺骗吗？对于这些工程，我是不认同的。明明人家就是弯弯的，你非要要搞直它，有能耐哦，有本事啊！云髻山那么高，你怎么不去削平它？有本事，你去削平它吖！我真的有些担心了，河床千百年来都没有变过，地下的岩石层经过千百年来的浸泡，依然坚固如此吗？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了？是的，我担心过了头了，过了，就错了，自然会有人站出来指正你的错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瞎操心，这些根本不是我所要担心的。我又不在县城住，有什么资格去操那个心了，反驳我的人肯定这样认为。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  我会管过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就算是一分地我也会去管好它。至少，我热爱它！也敬畏它！

            很快我的学业就毕业了，还没来的及跟母亲河说再见，我就要离开它远去了。多想再看看它流淌的英姿，多想再听听它亲和的诉说，可这一切，都随着时间流逝，远去了。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老师说的对，我们国家五湖四海都是相通的，我们也是相通的。是的，曾经我最彷徨的时候你带我远走他乡，但从未离开过我。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能看到河流的地方，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从未远去。
                                                                                                                                                   更雨          2013年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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