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怀念 黄绍福 不知怎么的,时常怀念起少年时一位只知名不知姓的人。那时,我随人们称他为“阿令”(“令”字是否这样写,至今我依然不清楚)。 记忆中阿令好像是哥哥的同学,我正是通过哥哥才认识他的,年龄比我大几岁而已。他家离我家不远,在一间汽车维修小厂后面。 初次到他家时,我真不敢相信他竟住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破烂的前门进去是一个破烂的木架棚。进门后,便可看见木架棚下断砖、垃圾狼籍,遍屋杂草丛生,地上有些地方还积有好些污水。转过木架棚向右,便可看见一扇稍好点的门,但转动似乎不灵活,门身歪斜着。在门的右侧是一个水池,不是很大,里面丢了好些砖头,烂泥成堆,黑乎乎的,阵阵臭气扑面而来。 进了那扇歪斜着的门,就是阿令的房间,但却听到一阵阵“乒乓”复“乒乓”的敲击声,十分响亮与沉重,透过窗户才发现原来一墙之隔的那边是间打铁铺。进门后,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古老的大木床摆在狭小的房间里,占据了房间大半位置,黑乎乎的,十分破烂。布满布丁黑乎乎的的蚊帐围着大床。床的旁边是张黑乎乎的大方桌,黑乎乎的碗、盆散落在上面,而房子的四壁也是黑乎乎的。在这种环境下,甚至令人感觉空气也是黑乎乎的。自然,迎接我的也是一位身穿黑乎乎衣服的“黑人”——阿令。 那时的我,看见阿令他家这样子,心里很不舒服。虽说我们一家六口人也挤在二间狭窄的小房子里,但总比阿令这里好多了,而且在母亲精心的打理下,一切井井有条,十分干净。于是,我便有了要改变一下阿令家环境的想法。我和哥哥先是用那些断砖彻好了一条破烂的围墙,继而清理了那个臭水池,随后又开展了大清扫,之后的房屋面貌有了较大的改观,而这一切竟都是在我们强烈要求和参与下进行的。起初,阿令还不愿意,后来在我们动员和带动下,才和我们一起美化家园。在随后的日子里,我也逐渐了解到阿令的一些身世。其父与我父亲都是镇干部,不知为何突然由干部变为扫街的清洁工,之后没多久也死了。其母却一直没听人说起,我也没问阿令,总之,他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据说镇上还有一位他的亲戚时常接济他,但我却没见过。 也不知是何原因,不久阿令突然辍学了。之后,我去找他时,他已不在了,据说是投奔一位远方的亲戚去了,并在那里读书。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阿令,他也没给我写信。尽管如此,但我还是深深地怀念他,时常记起他,因为我也时常怀念我那颗天真、善良、纯洁的童心。
ケ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