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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青春小说] 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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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1)
——神,这个世界真的有童话吗?
——孩子,我非常抱歉。
——那童话有可能出现吗?
——它一直都存在,孩子。
——那它在哪?在森林?在山川?还是在浩瀚大海的深处?
——它就在你们身边,孩子,只是在另一个空间,你们无法触及和超越的空间。
——那我们是如何知道这些美好的故事的呢?
——通过你们纯善的心灵,我的孩子。
I
在很久很久以前,具体来说也就是二十多年前……不要砸我,请听我把话说完。
你知道吗,其实每一秒都很久,每一秒都永存于这个宇宙,我们看到的时间是钟表的显示,是日出月落,花开花谢,而实际上我们所经历的这些时间,都是一个个相互连接而且永远不会消亡的点,就像在海边金色的沙滩上我们留下的那些足迹,它会留在那里。真正消失的,并不是时间,而是我们如海潮般的遗忘。
再简单一点来说,我们经历的每一秒,经历每一秒的无数分之一,都留下了一个真实的我们,就像一部卡嚓响着能要人老命的摄象机,每一张胶卷都留下了我们的投影,而且会永远记录在那。所以,二十多年已经在时间线上留下了无数的我们,这真的是一段很漫长的旅途了。
现在你是否懂了呢?好吧,暂且不论你是否真的相信,因为仁慈的神给予每个生命都有着追求自由的神圣权利——可我只希望你能体会到我所说的意思,哪怕是那么一丁点儿意思,哪怕你只是仿佛察觉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头一掠而过,那就够了。可是如果你连一丁点意思都不能体会到或者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要命的摄象机的胶片,亲爱的,那就请读到这里为止吧,合上书,先去隔壁书柜找一本关于摄象机的使用说明或者随便什么印刷品。千万不要勉强,不然你很有可能会在不久之后,因为这个现代童话里那些疯狂而又离奇的情节与思维抓狂。那样的话会让无数个我都伤心不已的。
让我们开始这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故事的主人公们出生了,我们先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两个人身上。他们不是出生在城堡里有着金黄色卷发的王子,也不是出生在马厩里能一掌拍死头灰熊的骑士,这只是两个很普通的男生,跟我们一样,他们也是看着美少女战士和七龙珠长大,也要背着书包上学堂,也经常被老师关小黑屋,也喜欢把寒暑假习题集偷偷的撕上几页,也会跟着漂亮女生后面尾随上半天直到迷路。
那个喜欢把牛仔裤剪得能用腿毛测出风向的男生叫林晓爽。但一般人们都叫他林晓。把他名字最后那个字去掉不要出于两个原因。
一是他身边的人都因为他名字的原因而不敢与他做一些比较刺激的活动,比如幼儿园的时候老师组织小朋友互助荡秋千:一个小朋友坐在秋千上面,另一个小朋友推,然后互换。花骨朵们玩得都很高兴,惟独到了晓爽和别人玩时出了问题。那时候晓爽负责推一个小胖子。晓爽是位热心的孩子,从被生出来时就是了,他在推秋千的时候非常认真,他越推越有劲,越推越投入。坐在秋千上的小胖子高兴的得意的笑,说,瞧我荡得多高啊,荡得多高啊。随着小林晓的不断认真,那小胖子越荡越高越荡越高,眼看着那秋千快变成海盗船了,眼看着那秋千快成卫星发射台了,小胖子慌了,他不想变成人造卫星,于是紧抓着秋千对林晓爽大哭大叫起来:“哇啊啊啊!爽!放我下来!爽!爽!爽!救命啊!”旁边的小朋友羡慕极了,阿姨也挺高兴,他们都心想,小胖玩得真高兴啊,爽得都哭了爽得都喊救命了可见是彻底爽翻了。半小时后,阿姨终于察觉这情况不对劲,恍然大悟,吓得只差拨119救人。小胖子整下来的时候足足瘦了十斤,哭瘦的,放学时他爸妈楞是不敢领。林晓爽长大之后这样的悲剧还是不断上演,比如他载同学骑快车,比如他和别人练习散打,太多太多,罄竹难书。
二是因为他这个人名字犯冲,因名为晓爽,与小爽同音,所以导致他在某些方面很不爽快,这在古代玄学里是有研究的。就像有些人会取二狗,山猫之类的名字以求平安,又比如有人将生辰八字加上名字刻在乌龟王八的壳上再放生回水中,用以祈求免遭溺难。晓爽不爽快的地方就在于对异性的接触上。他活了这么多年,一见漂亮女生就会莫名其妙的紧张,有时鼓起勇气去夸别人,张口就是:“你长得真漂亮,跟小叮当似的。”有一次有个女生实在是漂亮得跟七仙女似的,特别是眼睛和眉毛,那简直要了林晓爽的命,朋友鼓励他去套近乎,去夸那女生的优点,他点头唱诺,移得和那女生坐很近,准备了半天,张口就说道:“闺女,你脸的上半部分长得真好看,你在非典期间应该很受欢迎吧。”那女生听了后,差点哭出来,柳叶眉轻颦,朝他骂了句英语,他都没听懂。他唯一一次被女性搭讪是在一酒吧,对方问:“小姐,你是哪儿人?”林晓无奈的说:“大姐,我是男人。”
曾默说,要是别人跟他说石油降价了,布什和萨达姆结婚生儿子了,他都信,但千万别骗他林晓爽交女朋友了。
因此,基于这两点原因,林晓爽只许别人叫他名字的前两个字,林晓。我们也就这么称呼他吧。我们都是有礼貌的孩子。
那个与林晓不同,有着极好女生缘的男生叫做曾默。默,黑犬也。曾默确实就像只与黑夜浑然一体的犬齿类动物——狼。虽然林晓通常只觉得曾默是色狼。
林晓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某女厕门口,一群长相各异的女生对他挤眉弄眼动手动脚,只差把他拖进女厕所施暴。而他荣辱不惊,表现得纯情有如小白兔。可是当他应付完毕进入男厕时,脸上却突然全无了笑容,林晓顿时只觉他的身后仿佛出现了暗灰的背景,孤独得让人颤抖。
林晓认为,将曾默放在战国,他会成为一个侠客,因为他有帅气的外表和一颗冷若冰石的心。林晓又认为,将曾默放在唐代,他会成为经常出没烟花之地的诗人,因为他有着诗人般忧伤的气质和迷人的才气。林晓也认为,将曾默放在抗战八年时,他会成为铁道游击队或者敌后武工队的战士,因为他有过人的勇气和贴心的仗义。林晓更坚定的认为,将曾默放在宋朝,他必定会成为西门庆。
所以林晓说曾默就是一禽兽。还把曾默的名字写成“兽黑犬”。用这一证据更进一步证明曾默从里到外兽得浑然天成。
不过曾默身边确实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女子,但他不喜欢高中的女生,与异性在网上聊天时,他必先问对方有没成年。林晓看见曾默身边的女子,有着热情或寒冷的妆,穿的布料严重不达标准数量。
当然,我可不想把他们俩的故事从他们出生时开始说起,我想你也没耐心听那么久,我更不愿意让你认为我是一位戴着碎花头巾唠叨个不休的老婆婆。我就从他们高考那段时候开始说起。是的,童话里,也该有**的高考。噢,神,请原谅我这一句粗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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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
发表于 2007-5-9 21:2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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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2)
一千年前,人们认为大地是正方形的。
五百年前,人们还以为地球就是宇宙的中心。
人们错了。
三年前,人们认为林晓和曾默如果努力学习,靠家里出钱还能上个二本高校。
一年前,人们板上钉钉的鉴定,他和曾默高考是睡觉去的,因为高考考场有警察站岗,安静又安全,极宜睡眠。
人们也错了。
曾默说,中国教育制度的悲哀之处不在于别的,归纳一下主要有如下几点:
一是每个学校总有一位武夫出身的中年男人或一名裙下有火的半老徐娘做教导主任,最擅长训话时剧烈分泌唾液,如同《星际争霸》里的口水蛇。
二是每个学校总会有年近三十却仍不知女人肉味的体育老师,最喜欢上课时叫男生去玩球,然后自己带女生做体操。
三是每个学校总会在宣传栏里贴上某些大人物的照片,并骄傲称,为该校某生与领导的合影,仔细寻去,多半能在某角落寻见该生为抢镜头而露出的半条腿。
四是每个学校总会强调严禁早恋,但是又从某药场订了不少吹嘘能把猪脑直接整出爱因斯坦大脑回沟布局的补脑药。威逼利诱软硬皆施着要孩子们买了喝,结果该药物大起催情作用,弄得学校夜晚的操场生机勃勃,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上课时课堂里全是漂浮的桌子。
第五点最悲哀,就是让我们这样拿着片儿砍板儿砖混了两年左右却智力出众的帅哥经过半年左右时间的自主学习,最后超出重点录取线多分。还被用成下届开学典礼上激励学弟学妹的优秀典型。
这破制度,太好玩了。说的时候他俩正在学校大门前的红榜前看榜,他朝林晓很淫荡的一笑。林晓笑得欢,然后奇怪的说:这榜上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曾默仔细一看,反而乐了。
林晓忿忿的说:你小子泡了校长的女儿吗?
曾默说:我kao,你还把那人当女孩看待啊,她那身材,空前绝后的,不仅小,还外扩,扩得前一个后一个。没我名就没我名呗,这有什么。
林晓在高考填志愿的时候经历了人生第一次艰难的选择,之所以说是艰难是因为牵扯到理想的问题。
林晓出身于公安与军人世家,被军民一家鱼水情深的环境熏陶而出,幼儿园时就决定长大了做解放军叔叔。这一理想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无论是改革开放还是中国入世他都坚定的要去保卫祖国,像一棵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根儿深杆儿壮守望着北疆。唯一的一段时间,也就是林晓高中做不良少年的那段时间里,这个理想有过一丝动摇,那时出现另一个转瞬既逝的理想是做老大,而当林晓和几个狐朋狗友因一次醉酒而当街与两个武警发生冲突后,林晓就再也不想做老大了,那次斗殴,林晓那边六个人全部负伤,用鲁迅先生的话说是:
“某君想扶起他,中了四腿,其一是鞭腿,立仆,同去的林晓君又想去扶起他,也被踹踢击倒。”——《纪念林晓君》
林晓伤得最轻,其他的人重则破头,轻则脱臼。回去后林晓对老大说要去报仇,反招得老大一顿臭骂,老大坑坑洼洼的麻脸上眉毛横飞,吼道:和当兵的干,你们是猪啊?!那表情仿佛林晓欠他很多钱。于是林晓隐约看破了这一条道的红尘,当然,这只是使他决心退出的一个原因而已。
林晓的大脑比他的肌肉更为发达,这一点使得他能够很轻松的捡起他儿时的梦想,而且,异常坚固。
但在高考生体检的时候林晓就尝到了命运戏弄的滋味。体检的结果是,他右眼的视力只能看清自己的鼻梁,连鼻尖都看不见。医生从民族大义出发,说,同学,你不能报考军事院校。
林晓一听,不禁觉得脊梁骨被抽了去,倒吸了几口冷气,差点一下倒在美丽的护士怀里。缓了阵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左眼的视力好啊,瞄准也只需要一个眼睛啊。
医生说,不行,现在供左撇子枪手的用枪还是很少的。
林晓又辩道,胡说,95式步枪就没分左和右。
那医生一辈子只和注射器打过交道,注射器最多只能算是水枪,再说,他哪里是该校最强辩才的对手,只觉得心里被堵得想吐血。想了半晌,说了一句让林晓彻底绝望而又不得不服的话:我们曾在左倾问题上犯过严重的错误,所以要不左不右,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
林晓回家后茶饭不香,林母以为儿子谈恋爱了,但此时临近高考,不好发作,只好旁敲侧击的说,孩子啊,你考完了把那女生带回家来我都同意,我会很喜欢,现在要好好学习啊,不能闹情绪啊。
林晓哭笑不得,望着母亲,又为了证明其冰清玉洁,愤然说道:我当不了解放军了,我报佛学当和尚去。
一句话把一家人吓得半死,一家人快把林晓班主任的电话打成电烤炉。班主任是个好老师,送过十几年毕业生。林晓本是他得意门生,又是忘年之交,听林家说了这一情况后也吓得一宿没合眼,第二日早自习时便匆匆找到林晓,只差哭出来:林晓啊,我送了这么多年毕业生,你怎么要害我送出个和尚啊?那我不成方丈了?
林晓不为所动,真如入静高僧,宁静的看着老师,微微笑着摇头轻声道:我非去也,施主何故留我,万物皆有佛缘,天地皆有佛性,生为佛旅,殁为佛归,我只是早一些参悟早一些解脱而已。
直到最后,还是曾默出马化解了这一危机。
林晓和曾默抽烟的时候谈论佛,讲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时。曾默鄙夷的望着他,只问了一声:“不喜欢张雨了?”
林晓夹烟的手指猛烈一抖,马上回了句:“靠。”还俗之快,五千年无出其右。
曾默笑了,天台上的风很适合大笑,曾默说:“她报的是一所大学的法学,我报的也是那个,你想去敲木鱼我随你意愿,但你要是不喜欢张雨了,我可就不客气了。”
林晓瞥了他一眼:“靠靠,为了你,我也要报那学校的法学院了。”
曾默愤愤的说:“狗日的,为了我?靠的立方。”
虽然后来林家从某部队里直接为林晓弄来了军校的报考指标,那时,林晓想了一下自己穿军装的样子,作出一声烟花女子从良般的笑,便将那张薄薄的单子轻松的递还回给了父母。
发榜,林晓轻取该名牌大学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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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
发表于 2007-5-9 21:2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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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3)
那年林晓十七岁。十七岁是什么概念,十七岁是雨季,为什么叫做雨季,林晓和曾默有着很经典的解释。他们说,十八岁就是成年人了,成年后就能做大人做的事情,但十七岁是很难熬的岁数,就像饿了三千年的人,看见一只只油光发亮的烧鸡,飞奔过去,却撞在隔离的玻璃上。所以哪怕距离十八岁生日还差一秒钟,他们也是未成年,也有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只能无奈的闻着诱人的光碟与游戏散发的肉香,唯一能做的就是大流口水,如同雨下。
十七岁的那年林晓所在的城市下了不少雨,江水疾涨,差点漫过堤来,吓坏了善良的老百姓们。但林晓的浪漫故事不是发生在洪水泛滥的时候,那种时刻只能产生悲痛或激昂。一如普通的爱情故事,只有在适量的雨水时才能滋养出来。
那场雨在临近散晚自习的时候突然降下。教室里的孩子们都开始叹息起来,而林晓和曾默没有叹息。原因是林晓有一把伞。
林晓不是穆罕默德,他自然没有先知的本事,这把伞在他的课桌里已不知躺了多久,灰头土脸的,几乎都快要变成化石。林晓找出这把伞的时候高兴异常,说了一句话:“两个月前我就知道今天晚上会下雨,你看,是吧。”曾默差点吐出来,但一想等会还要搭伞,就忍了忍。
在这里我得按一下暂停键。
让我们回到两个月前。停留在两个月前放学后林晓决定回家的那一刻。
林晓决定回家了,可是他隐约感觉到忘了拿什么东西,林晓有一个特点,与野生动物相同,属于昼夜有着明显区别的种类,晚上的他要蠢很多。于是他开始玩命的想是什么东西要带回去。想了半天,把镶在墙上的黑板都考虑了一番,仍然一无所获。最后被曾默猛打一掌催其回家,一掌下来,连刚才在干什么都忘了。
是的,我要说的就在这里,在这一段时间里,我们所看到的林晓确实忘了把那把伞带回家,但是,在被时间分割出的无数的林晓中,有很多林晓都想起了那把伞,或许这些倒霉的家伙只是被别人提醒了一下,或许只是他想得大脑缺氧,晕倒在地上时不小心看见了那把伞,或许是因为其它的或许。但那些林晓们确实都带伞回家了,所以在他们所在的那些空间里,就不可能发生两个月后的那一场巧遇,他就不可能会遇见张雨,或者,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识。
林晓第一次看见张雨时激动的大叫了一声:
“鬼啊!”
当时张雨站在转角处,身着白色连衣裙,头发水淋,一脸哀怨。
等林晓回过神来,发现对方是女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脸上烧得通红,幸好是在黑夜,才免去了三分尴尬。
曾默帮着道了个歉,两人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林晓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他很正直的望着曾默。曾默心里一凉,说,我懂你,我们折回去吧。
林晓和曾默于是又走回张雨躲雨的地方。张雨本来就被林晓的尖叫吓了一跳,还没稳住惊吓,又看见那两人朝她走了过来,这两个人,头发加起来比张雨的还长,衣着怪异得如同兵马俑,顿时张雨更慌张的心跳起来。
“同学,”林晓不好意思的问:“你一个人吗?”
张雨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见对方问话,马上联想到日本鬼子,联想到特务,联想到格格巫。她镇定了一下自己,心想:这坏蛋在探我的虚实。于是她机警的回答道:
“不是,我爸就在后面,还有我叔叔,我舅舅,我家的二十号保镖,我老家整村子人,他们马上就来了。”
曾默一听,偷偷笑起来,对林晓说:“完了,把我们当流氓了。”
“她可看得真准。”林晓由衷的佩服道。
张雨见两人嘀咕起来,下意识的抱紧了书包挡在胸前,假装勇敢的问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林晓想了半天,因为实在是不习惯和女生说话,但又为了打破这越发诡异的气氛,于是学起曾默平时和女生打趣的语气来,挑着眉毛说:“嘿嘿,美女,你猜……”
“完了。”曾默小声结论道。他转身,不敢看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张雨一听林晓的笑,全身鸡皮疙瘩生得此起彼伏。她心一横,狠狠的瞪了林晓一眼,淋着雨快步走开了。
林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琢磨着这女生怎么突然生气了?曾默看着林晓哭笑不得,叹息的说:“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
林晓还是不大明白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他大脑又开始迷糊起来,迷糊着迷糊着,最后终于超越了临界,伴随着“砰”的一声响雷,林晓丧失了夜晚里仅存的智商,也不吭声,收了伞就朝张雨飞速奔去。
张雨小心翼翼的走着,偷偷的回头,突然瞧见在闪电中一个黑影直朝她追来,那人的脸被闪电映得阴影班驳,恐怖极了。张雨吓坏了,撒腿就逃。
可是张雨穿的是裙子,即使她不穿裙子,哪怕她穿的是刘翔的装备,她也不可能是林晓的对手,林晓混迹于街头已有些时日,追人和逃跑是他的基本课程。
林晓两三下就追上了张雨,也不抓住她,却和张雨并肩跑起来。
不知情的人纷纷以为是精神病院的墙被雨水冲塌了。
跑了接近三里路,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林晓不说话,只是看着惊恐得像只小兔子的张雨,猛地把伞伸了出去。
“我只是想把伞借你,你跑什么,女孩子,晚上早点回家。”
张雨看看伞,再看看面前的这不良少年,大口的喘气,不说话。
“拿着。”林晓催道。
张雨惊魂未定的接过伞。还是不说话。
林晓又看了张雨一眼,因为这里有了盏路灯,虽然破旧得连它娘都不认识了,但至少也有了些光线,这足够让林晓看清了张雨的脸。林晓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神经反应全烧坏了。
他面前的这个姑娘,明目皓齿,水珠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闪闪发亮。
“谢谢。”张雨不好意思的说。
林晓已经说不出话,撇撇嘴,僵硬的点点头,转身走了。一路小沟水洼,如履平地。
林晓回家后被臭骂了一顿,骂说别人淋雨回来也不至于淋得鞋里头都能倒出水,砍脑壳的绝对是跑河里游泳去了。
林晓不在意被骂,躺在床上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突然想起忘记告诉那女生怎么还伞了,于是又开始思考怎样能找到那女生。想着想着,大脑疲劳,昏睡了过去。梦里,全是那闪光的睫毛,漂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第二日,林晓把昨晚的奇遇告诉了白田。白田笑到半路,戛然而之,小嘴里狠狠的说:“三个字:无聊。”
“无聊只有两个字啊。”林晓问。
“句号算一个。”白田清晰的说道。
白田是位女生,如果按照矛盾的普遍性和相对性来讲,她相对于其他女生而言,实在是对林晓有着特殊而又重大的意义。
林晓与白田的复杂关系要追溯到双方的父母,回忆到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他们的父母那时也是同学,白田与林晓的母亲都貌似桃花能歌善舞,成日演绎着英雄儿女,宣传着大好形势。而他们俩的父亲则又同属于二愣子之类,不约而同的奇缺音乐细胞,张嘴就能引来野狼。这样富有音乐天分和奇缺音乐天分的人在一定意义上都可以算是人才,三百年才出一个。可偏偏就是这神奇的四个人,在知青下放时又分到了一起,其间发生了不少跌宕起伏的故事,但鉴于这是青春作品,而不是忆苦文学,就不多加累叙。只摘录林晓的父亲当年猛追白田母亲时所写的一篇文章,来间接回忆一下那样火热的青春,证明四人终成两家的复杂过程。
《我要沉没了》
我就要沉没了!……然而,假如这吉他琴能在我忧伤时报以我低回的歌声,假如默默聆听我的青年男女,感叹于我爱情长期的痛苦,假如你,姑娘,在深深的感动之余,能将我悲哀的诗句暗中背诵,并且喜爱我心灵热情的言语,假如你是爱着我。哦!亲爱的姑娘,请允许我以恋人圣洁的名字使吉他琴忧伤的歌曲变得振奋而嘹亮,于是,等死后的梦永远伴着我,你就可以在墓前感伤的说:“我爱过他,他曾经从我的爱情中得到过欢乐,灵感,燃起了爱情的火。
自然而然,两家人也有过指腹为婚的封建残余行为。
在林晓与白田出生后,两家人常常开玩笑的问林晓,爽爽啊,把田田妹妹嫁给你好不好?林晓满口答应:好!
田田也举着手喊:好!!
然后大人就接着问:把田田嫁给你做什么呢?
林晓想了想,抓抓脑袋,笑着说:做媳妇儿!
田田一听,连连点头。
大人又问:你要田田做媳妇儿做什么啊?
林晓觉得这是个严峻的问题,于是认真思考,思考得快晕过去的时候终于想到,于是,把手一挥,认真的说:玩过家家!
一边的田田叫唤得更凶了。
两家人关系甚密,加上遇上只能生一个的政策,两家把这两个孩子当成了共有财产,提前进入人类社会的最高层次。林晓叫白田的妈妈为干妈,白田的妈妈嬉笑着说:叫什么干妈,就叫妈,反正迟早要叫的。
后来为了防止出现一孩子叫妈,两人同时应声的局面,更为了防止该局面对两位音盲丈夫造成不好的外界影响,最后两家达成协议,孩子互叫对方小妈妈和小爸爸。
林晓和白田从小就一起长大,确切一点说,是白田跟在林晓屁股后头长大,整个一小跟屁虫。林晓虽从小就觉得白田不能像他一样站着尿,力气小,玩背人打架时和她分一边占不到便宜,因此有些排斥带着白田闯荡江湖,但是在关键时刻,他却能像土拨鼠一样出现在白田面前,为她消灭一切来犯之敌,或者是被一切来犯之敌消灭。
白田小时候一直叫林晓:爽爽哥,后来林晓改名,白田也就随之改口,直呼其姓名:林晓。亲热的时候叫他晓晓哥,不高兴的时候叫他榆木脑壳,猪等等。林晓大一点后叫田儿,亲热的时候叫田田,不高兴的时候叫她白痴,白匪等。
这两人的关系经常引起别人的误会,而林晓也常常被传为该校最痴情的男生,因为他几年如一日,身边一直只有白田一个女生。这一误会被不少老师发现,向家长反映。但是家长都称对方家那孩子是自己过继过去的骨肉。这一回答让老师们大惑不解,有一生物老师研究了半年,想弄清楚四人是如何共同生出二子,结果想得心灰意冷,下定决心终身不再研究生物,改教美工绣花。
高中时知道这一误会真相的只有三个人,曾默,再就是两位当事人。曾默说,并不是因为白田和林晓走得太近而让世人误会,而是因为林晓身边压根就没其他任何女生停留超过半小时。即使是在食堂排队买饭时,在座位的安排上,在坐公交车的时候……
“这能不让别人觉得你是个痴情的男人吗?”曾默反问道。
林晓抽了口烟,傻傻的笑,不说话。
“靠,你和白田到底是不是一对?你可不能骗我啊!”曾默突然摇摆不定起来。
林晓顿时想到了戊戌六君子,只觉欲哭无泪,回天无力。
高考完后,白田被录取的是与林晓相同的学校,相同的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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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
发表于 2007-5-9 21:2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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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4)
大学军训结束了。林晓有一个星期没换衣服,成日在张雨面前晃来晃去,只差对她唱山歌。他这么做是想引起张雨的注意,这主意是林晓表哥出的,他表哥说如果要想让一个女生注意你,就必须给她留下一个深刻的相貌特征,所以那位英勇的表哥曾一个月没换衣服的出现在喜欢的女生面前,终于有一天那女生如同被人敲了脑袋,恍然大悟到自己的世界中出现了这么一个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的东西,于是一把拉住他,关切的问道:同学,你多久没洗澡了?
但林晓觉得这招好象不大奏效。张雨还是没注意到他,要不是白田和曾默,林晓估计大学四年自己就白跑这儿来了。
那天白田请了张雨,还叫了很多以前学校的同学进行了一次聚餐。
大家都很高兴,林晓最高兴,因为他终于和张雨说上话了,张雨见到林晓时有些惊讶,她说了句他永生难忘的话:“你也在这学校读书?”
林晓感慨万千,心想我那一星期白装没洗澡了,琢磨着回家了要和表哥拼命。曾默小声说:“你真蠢得能去代替水牛耕田,那时军训呢,大家都穿着迷彩服,看上去都一个娘生的。”
林晓对张雨笑笑,说:“我还不是因为你``````你们大家都报这儿,嘛。”说完一脸通红,田儿好奇的问林晓说:“哥,你还没开始喝呢,怎么就沉了。”林晓拍一下她的头,示意关键时刻,怎能贫嘴。
张雨好看的笑了,花儿似的。
吃饭,喝酒。
那天曾默那禽兽好象有心事,显得沉默。喝酒都不大做声。林晓最怕他喝酒不做声。他比林晓能喝,林晓见过他吐三次后硬是把一个胖子喝得一脸浸进西红柿蛋汤里唱《我是一只鱼》。他不做声时就是认真喝的时候,那时他眼里有光,如隐藏着杀气的袖箭,像一匹受伤的狼,时刻准备一口咬断敌人的脖子。
还好他那天只是郁闷,并不想害人,其实这也轮不到曾默出马,就林晓那酒量,也将桌上的男生给扫了,这都是些多好的孩子啊,烟酒不沾的,跟他和曾默比起来就跟小羊羔似的。喝得几巡下来,眼睛都不会聚焦了,对着椅子吆喝着:Waiter,whereareyoucomefrom?
白田也吵着要喝,林晓严肃的说女生不许喝酒,酒会乱性,本来性子就够乱了,还喝,不把学校给拆了。田儿白了他一眼,倒也真没喝。
张雨真的很安静,她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手腕上戴着只翠绿的玉石手镯。张雨一直微笑着,林晓觉得她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看自己。
然后他们去唱K。白田唱歌很厉害,从小就是,说明她继承了他母亲的特点,这与林晓恰恰相反,他继承了他爹的音乐天赋却没有继承他娘的。他娘读书时演铁梅演白毛女,一开口台下全叫好,有一次演白毛女上台前吃得太饱了,唱着唱着猛地打了个巨响的饱嗝,台下激动万分,大喊:好一声劳动人民的怒吼!而他爹和他小爸,只能演大树,或者演伪军的尸体。
所以每次唱歌的时候,林晓只是和曾默喝酒。曾默唱歌比他还丑,唱起歌来服务生就来敲门问:抱歉,机器又坏了吗?曾默一直说,这深刻的证明了上帝的公平,没听说那些做电台的主播吗,天使的嗓音,魔鬼的容貌,镜子的身材。
曾默示意要林晓主动去和张雨搭讪,林晓看看张雨,她和田儿有说有笑的。林晓说,行,你把我灌趴了我就去。曾默说,你不是玩我的吧,要趴了你还不是解个bra一样简单,你趴了,怎么去和她说话?林晓说,把我灌成武松。曾默嘿嘿笑,说,灌成西门庆好了。
林晓和曾默聊聊,喝喝,然后看看张雨。张雨唱歌也好听。
看着她,伴着些醉意,林晓慢慢的迷糊了,笨拙的挂着微笑,一切防备都解开了。
“张雨,我和你合唱一首吧?”他突然朝张雨大喊道。
张雨吃惊的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刚才没听见。”
因为包厢里实在是太吵了。
林晓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红得像小日本的国旗,稳了一下情绪,然后大喊着说:“我问你,几点啦?”
曾默当即狠狠踩了他一脚。哎哟。
他看着曾默,无奈的摇摇头,倒满,举杯。
过了一会儿,白田走了过来,她笑眯眯的递给林晓一支话筒,说:“来,她邀你唱首歌。”
林晓说田儿不要吧,我不想折磨大家。
“你不唱我今天就亲你一下。”田儿说着,开始捋袖子,擦嘴巴。
“别,我唱,我唱。”
竟然是《许愿》。
他恨不得把麦克风吞进肚子里,这首歌虽然听了很多次了,但他哪唱得上去啊,那高音部分只有用喊的,凄惨极了,被群殴一样,估计再唱一遍,老板就该报警了,唱到后面,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盗用哪首歌的曲调了。可怜了张雨,一直在替他收拾残局,多体贴的女生,林晓幸福的想。
唱完后,张雨朝他开心的一笑,第一次四目相对,虽然灯光很暗,但林晓却真实的感受到她那份温柔的笑意。他挠挠头,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田儿拍拍他的背,说:“我刚才不应该吓唬你,我错了。”
林晓转身抱了她一下,说:“下次你不用吓我了。”
继续和曾默喝酒,他还一直沉浸在张雨的笑容中,心里琢磨着大学生活是多么美好啊。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白田坐了过来,看着林晓,再望望桌上的空瓶子,半天惊讶得说不出话。
“干嘛呢,你这是?”她问。
“曾默说要把我灌成西门子。”林晓结结巴巴的说:“还是灌成诺基亚好……我就用诺基亚……信道好……平板,平板考试好舞弊……”
她一把抓起曾默的杯子,皱着眉头看了林晓一眼,说:“你醉了吧?”然后她一口喝完。
林晓摇摇晃晃的举起杯子说:“干。”
然后林晓就不记得了。
可在那一晚,林晓却做了个很恐怖的梦。
……我站在漆黑的大街上,没有月亮,分不清天与地,一切都是如此混沌。路灯绵延着朝前方延伸而去,扯长我的影子,扭曲而无辜的印在粗糙的柏油路面上。他仿佛在对我狰笑。我努力的回想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而我的思维纠缠得如同这无边的夜,一幕幕从我脑海中飞驰而过,我像是被反身捆缚在一匹野马身上,它四蹄腾空,血脉崩张,它拽着我在一片无边的森林中反复穿行,折回,打转。我浑身无力,任凭尖利的树枝划破我的肌肤。我不感觉到疼痛,却因为看见自己潺潺的鲜血而惊恐万分,惊恐却带来的疼痛,麻痹呼吸的。
偶尔有一辆车从我身边疾驶而过,它射出尖利的光线,刺进我的眼睛。就像要命的成长,实在是太快,让我来不急看清它的车牌,然后又轰隆着被黑夜迅速吞噬。
我醉了。我刚从酒吧里出来,耳朵还鸣鸣的响。有几缕头发滑下来,快要跑进眼睛。我应该往哪走?我哪儿都不想去,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自己的双脚。
曾默去哪了?是的,我要想的就是这个问题。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来喝酒。我点了很多不同的酒,混在一起。调酒的是位长相清秀的小伙,手指细长,左腕处有漂亮的文身图案。银质的杯子在妖媚的灯光下轻巧的飞舞。
曾默去哪了?
我坐在角落里端着我的酒杯,服务员帮我点燃了蜡烛,而我却把它吹灭。最好不要看见任何人的脸。别人也不要看见我。
可是为什么我还要不停的朝门口张望。
曾默家的电话没人接。
我站在大街上,起了风。
曾默真的死了吗?
“醒来,林晓,快醒来。”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我抹去眼泪,抬头望去,却只见一双洁白的翅膀,那是怎样的一种纯白,将满天的阴霾都化开。
一位天使。我看不清她的脸,却感觉那般熟悉。……
惊醒时林晓满头大汗,见鬼,我怎么会梦见曾默死了呢,林晓心想。他感到头要命的痛,整个世界在不停的转啊转,自己像只椰子漂在一片大海上。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是睡在寝室里。
紧接着林晓觉得有人抱着他,转头一看,果然是白田。
林晓突然感觉到悲凉,心想:完了,又被她给睡了。
林晓想把她的手移开,突然又担心惊醒她,于是就没动,只是眯着眼看着她。
白田睡着的样子挺可爱的,睫毛很长很长,她的唇色很红,天生就那样,林晓一直笑她那是血盆大口。想着想着,林晓笑了。
她醒来后发现林晓看着她,笑了笑,小猫似的伸了个懒腰,问:“醒了?”
林晓说:“是的,早醒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猪一样的。”
她把长头发拨了拨,没和林晓计较,问:“知道昨天那首《许愿》是谁点的吗?”
“张雨啊。”
“错了,是我点的。”她看着林晓,然后非常得意的笑了:“我知道你只会唱那一首。但没想到你还是唱得那么差。”
“靠,你玩我啊?”
“靠靠!死没良心的,我这是帮你呢。”她假装生气的说。
“你肯定有目的,”林晓说:“难道是想让我高兴的喝醉,然后把我拖到这里来……我要告诉小妈去。”
“去死吧你,昨天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我?不会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里是哪里啊?”林晓四处打量,吃惊极了。
“天啊。”白田悲哀的感叹道。
退房的时候老板看着林晓和白田邪恶的笑。那笑里隐含着太多的意义,笑得林晓毛骨悚然,笑得林晓缺氧,笑得林晓浑身不自在。
白田拉着林晓的衣服角,估计她也觉察到老板笑容里的含义。
林晓猛的朝那老板一瞪,老板的眼神里陡然露出了惊恐,林晓觉得他这眼神不好,于是调整了一下,强迫自己忍住气愤,弯弯着眼,指着白田,笑着说:“我妹。”
老板先是一愣,然后笑得更意味深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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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9 21:2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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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5)
——神,王子和公主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
——这个世界上吗?
——在所有所有的世界里。
——会的,他们会永远幸福,我的孩子。
——可是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吗?
——不,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是应该存在的,只是存在的时间有长有短。
——短暂的幸福也是的幸福吗?
——是幸福,孩子,我们会因此永远有着幸福的回忆。
十七的岁林晓冒着流氓罪的危险,以强迫和恐怖的方式将一把伞交给张雨后,却忘了告诉张雨还伞的方式。那天张雨也被逼着跑了有生以来最长的一段路,后来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送了把伞,一时间也回不过神来,不知道眼前这人是雷锋还是雷老虎。她打着这把伞回家,把她妈妈吓了一大跳。其母问道:“女儿,你打伞怎么还被淋成这样啊?外面涨洪水了吗?”
张雨睡觉前想起刚才的一幕,慢慢也觉得有些好笑了。也在那个破得它娘都不认识的路灯下,她看清了那个神经质男生的脸。那个男生有着好看的眼睛,倔强却温柔。
其实林晓与张雨在以前就见过一次面,那是在高中开学报名的时候,张雨的父亲送女儿来校,张雨穿一条淡绿色的百摺裙,一件中袖的无领衬衣,她有些害羞的躲在父亲身后,眉头轻颦。林晓那时也在报名,无意中看见了这位女生,顿时觉得这是住在森林里的公主来人间读书,把张雨的爸爸直接看成了头黑熊保镖。张雨也是不经意看见有位高高瘦瘦的男生,面容俊朗,衣着得体,这是刚进高中时林晓的打扮,清纯得能去拍《花季雨季》,男生有些不好意思,调皮的笑了笑,女生皱着的眉头忽然就解开了,漂亮的脸上浮现舒展的笑容。
张雨来到这个高中,得到了第一个友善的笑容,这使得她对陌生环境的感觉并不是太糟糕。她是个优秀却内敛的女生,温柔且敏感。她记住了那个调皮的笑容,有时候在合上书本时她会不由自主的回忆,那是她高中生活平稳的开始。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有些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笑容,便能化作一切美好的开始。
可是张雨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男生,有着干净笑容的男生。
这不怪她,林晓高中时就干净过那么一回。
第二日,林晓开始了找伞运动。
起初曾默建议那把伞就算了,不用兴师动众的,再说也不知道那女生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学校。林晓听了曾默的建议,却依然很坚定的说:“这把伞非常重要,我们一定要找到手。”曾默是个聪明人,一看林晓眼神,什么都明白了,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不好意思的笑:“我搞错了,原来你小子是想找人啊!”林晓眼睛弯弯,保持缄默。“放心,这人交给我了。”曾默拍自己的胸脯保证说,突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说道:“这事交给我,人交给你了,还有伞。”林晓点点头,满意的笑。
然后两人将全校的不良少年集合在操场上,做出了安排。
“行动!”林晓下令说。
这一次全校的大规模搜索引起了校方的重点关注。校方见今日所有平时表现得不好的学生都以公开或隐秘,温柔或野蛮的方式打听着什么东西,以为学校里发现了古代的宝藏,于是玩起无间道,当打听到这些人只为找一把伞时,校方更迷惑了。
整个学校人像过节一样热闹的搜来搜去,搜出无数把伞,连商店里的太阳伞都有人给扛来了。可就是没林晓的那把。林晓大发雷霆,他说:挖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出来!曾默在一旁小声说,算了吧,挖下去,伞也找不到,挖出个油田来倒是有可能。
林晓沉默了会儿,长叹一声,解散了部队。
“你这是在演《白蛇传》啊……”白田看着林晓说。
“我是青儿。”曾默补充说。
林晓想骂这两人,又觉得没心情去骂,闷着不做声。
白田问道:“你看上人家了是吧?”
林晓心里一惊,看看白田,半晌后说:“三个字:没有。”
曾默说“没有”只有两个字啊,刚问完就被白田和林晓同时鄙视了一眼。
“我来帮你。”白田说:“我有办法。”
“你能找到?”林晓不屑的问。
“我找到了有什么好处?”白田问道。
林晓说:“你这个白匪,你找得到,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说完后觉得心里挺虚,又补了一句:“伤天害理违法乱纪还有做你男朋友除外。”
白田狠狠瞪了他一眼:“去你的,谁看得上你啊?你身上那点破东西,我早腻了!”一句话把曾默唬得肃然起敬,他用愤怒的眼神对林晓说:“好小子啊,会咬人的狗真的不叫啊……”
“好好好,小祖宗,帮我去找吧,别和我贫了,我怕了你了。”林晓连忙收拾局面。
白田与林晓一样,在学校都是非常风光的人物,林晓属于阴暗地带,而白田属于光明地带。白田能歌善舞,又写得一笔好文章,在学校人缘极好。如若不是别人认为她是林晓的女朋友,追她的男生能装满几火车皮。白田给林晓找伞时,动用了文学社里的才子才女们。
中午时分,一张拉风的寻物启事出现在主校道的海报栏上,引得无数学子放声朗读,感慨万千。原文如下:
告三千同胞书
——校学生会,校文学社,校电视台联合急宣
亲爱的同学们:
这一次,我们给你们跪下了。
昨天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席卷了我们美丽的校园,给大家带来了很多不便。虽然春雨贵如油,但暴雨也猛如虎。就在昨夜,那个梦魇般的雨中,发生了一件让天下人都痛心的事情。
一年八班的林晓同学,一位大家都知晓的同学,一位平时看上去甚至不大亲切的同学,在昨天夜里,丢失了他最宝贵的东西。
就是这样一位同学,在回家的时候,在一位陌生的同学遇到危险时却挺身而出!
一位饱受争议的同学,他没有丝毫的怨言和积愤,他宽广的胸襟能纳百川。
一位饱受歧视的同学,他没有任何的自私,他有着令人赞赏的纯洁心灵,这不禁让我们开始深刻思考起我们的行为来,自惭形愧。
……(省略五百字)
见义勇为的人,应该被我们所传颂,所学习,而更应被我们保护,因为他们的品质是所有财富都购买不了的,是所有书本都堆建不出的,是我们这一代人所需要的!
……(省略五百字)
那把不起眼的伞,却对他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这是他爷爷送给他六岁零三个月的礼物啊,是有着他的指纹,记录着那日那感动的一幕的见证啊!
……(省略五百字)
他将丢失的只是一把伞吗?
不!
他将失去的是对善良以及道德的信任!
我们将丢失的只是一把伞吗?
不!
我们将失去整个世界!!
……(这是省略号,代表沉思)
林晓同学呼唤着,期盼着,回来吧,我的伞,我视如己出的伞!我的信任,我的希望,我的世界!!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我的孩子!
……(同上)
第一联系人:学生会主席李亚鹏,文学社社长刀郎,电视台台长芙蓉姐姐。
校学生会,校文学社,校电视台
即日
当林晓读到这篇文章时,自己都感动得哭了,说:“多好的同学啊!”
晚餐时,白田出现在林晓背后,林晓回头看她,被她一伞敲中脑袋。
“伞给你,”白田说:“我要提要求了。”
林晓兴奋异常,感谢之情溢于言表,忙说:“你提,你提要求。”
“这周周末,我住你家去,我爸妈有事要出去。”白田说:“我一个人有些怕,要你去我家,你又不会做饭,所以就去你家搭两天。”
“行!”林晓爽快的说,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问白田道:“那女生几年几班的?叫甚名甚?”
白田楞了一下,说:“抱歉,你只要我找伞,没说要我问人……”
林晓从心里凉到了脚指头,委屈的叹息:“算了,算了。”
白田趴在林晓的肩头,咯咯笑了,她说:“她叫张雨,和我们一个年级,三班。”
林晓惊喜的看着白田,咧嘴傻笑。
“她要我转告说谢谢你。”白田的眼睛里闪耀着光彩。“她可是出了名的美女啊,又有才华,文章写得漂亮极了。可偏偏就让你给遇到了,还强迫别人接你的伞。”
林晓挠挠后脑勺,嘿嘿笑出了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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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9 21:2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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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6)
——为什么美好的事物总要经历一些曲折呢?
——噢,孩子,你认为那些是曲折吗?
——是的。
——不是的,我的孩子,那是接近美好的过程,它同样值得回忆和珍惜。
林晓参加了院里面的迎新晚会。他参加的节目是一个街舞。那日辅导员把他从寝室约出来,找了个专门谈恋爱的地方说希望他能参加大学里的第一次活动。
林晓听完后就笑了,说:“姐,那你确实找错人了,我从幼儿园起跳舞就跟做操似的。你要我去街上砍几个人还可以,要我去跳街舞,不如去山上抓只猴子训练一下。”
辅导员如释重负,得意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一般,以前肯定有过历史。那**站在军训的队伍里,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人才,浑身上下透着马路的味道。”
“你不是玩我的吧?”林晓说,仿佛在确定对方是否真心要开始一段感情。
“帅哥不是拿来玩的,是带在身边给姐妹看的。”辅导员笑得像国民党女特务。
于是,林晓只好答应,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在晚会上好好做一次操。
第二日曾默陪林晓去学舞。曾默说,瞧那边。林晓望去,另一个班的人在排舞,音乐声骤起,领舞的两个男生一听到音乐,好象被高压电击中一样腾空而起,落地后采取单膝的跪姿,抡着拳头对着水泥地板就是一顿暴捶,似那地板欠他很多钱不还。
“干嘛呢这是?”林晓疑惑了:“练拳吗?”
“不像,”曾默说:“挖坟吧。”
“咦!那人不是张雨吗?”曾默突然惊讶的说。
“张雨?哪?哪?”林晓急切的望去,果然看见张雨站在队伍里面,她也跟着捶起地板来。
林晓陶醉的说:“捶都捶得那么温柔。”
林晓的辅导员是法学院难得见到的美女,五官清晰,身材火辣,舞艺出众。刚示范了几个动作,林晓就流鼻血了。
林晓他们跳的是机械舞,林晓跳得得天独厚,跳得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天生我才必有用。他又想起了他爸爸,心想回家后也要告诉爹学这一套操,找回大半辈子的自信。
因为张雨就在不远处练舞,林晓更是十二分的卖力,机械得连辅导员都怀疑这孩子关节是不是真有毛病。林晓拼命的跳,求知似渴的学。最大的愿望就是辅导员也在这舞里面加几个捶地板或者砸墙的动作,他好捶出自己的风格,把张雨班上那男生比下去,让张雨知道他是个发育得多么健壮的男孩子。
排舞过去了三天,这几天林晓连走路时都是机械化推进,让不少学子以为这是学校新研制出来的机器人。可惜张雨就是没有发现他在一旁练舞。林晓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落空,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决心要主动出击,告诉张雨他也在练舞。
但是林晓实在是太害怕去跟张雨说话。这习惯从高一时就慢慢形成,林晓有时甚至还故意不与张雨接触,日子一久,这习惯成了条件反射,变成数据存进了林晓的膝盖里。每当他一见到张雨,只有膝盖有反应,就像见到了火星人,完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
张雨的舞也跳得越来越好了,林晓才发现其实张雨也适合跳街舞,原来她也有马路气质。“我和她多配啊。”林晓如此感叹。眼看着演出临近,排舞即将结束,在曾默的强烈谴责下,林晓终于鼓起勇气朝张雨走去。
林晓心里跳得厉害,他停在旁边开始看张雨她班上的人跳舞。然后,他开始学张雨的舞蹈动作。腾空而起……
“林晓?!”张雨吃惊的发现了他。
林晓此时正飞翔在天空中,听得一声期盼多日的呼唤终于响起,不禁感动得快热泪盈眶,为了早一点落地和张雨说话,他甚至想用跳水的姿势着陆。
“你也是来排节目的?”张雨问道。
“是啊。”林晓一边答一边想,我在这里都四天了。
张雨温柔的笑着,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林晓:“真看不出来呢,你是演杂技的吧?”
演出的那日林晓化了个妆,把头发又染成其它的颜色,白田帮着挑了副耳钉,对着镜子里的林晓说:“加油,你今天还真人模狗样的。”
“我以前不就是这样子吗……”林晓说。
“那不同,现在是我帮你弄的!”
“你可以从我背上移开吗?”林晓对白田建议道。
白田笑眯眯的说:“不行。地球引力太重了。”
林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还挺帅。然后对镜子里的白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注意影响。”
“你怎么一看见我就跟看见强奸犯似的?”白田狠狠的拍了林晓一下。
一年后,当他们学习了刑法学,知道强奸罪的犯罪主体只能是男性,女性最多只能算是从犯时,林晓再也不说撒娇的白田是强奸犯,本想说她是猥亵儿童犯,但自己又已成年,也不合适,从此无罪名可引。林晓也因此看出法律上的漏洞,一心要做个学者,弥补这个空缺。
白田自然不会放过迎新晚会演出的机会。她表演的是独唱,一个人代表一个班,在预选节目的时候,她刚一开口,一位假装审查节目实际是审查大一女生的高年级男生就打断了她的演唱,一本正经的留下了白田所有的资料包括她的星座和爱吃的东西,说是因表演事宜方便联系和包装。白田跟林晓说起这事的时候,林晓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气愤,仿佛自己家的葡萄被别人偷吃了一串,砸巴嘴唇,骂了句:“曾默不如。”
“说曾默干嘛?”白田有些生气的问他。
林晓一下吃惊了起来,问道:“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有病啊你。”白田严肃的回答道。
林晓含蓄的笑,眼神淫荡无比。
进场后林晓开始四处找曾默。他本来以为曾默会在门口守着等他出现,就像等一只倒霉的近视眼兔子撞在被滥砍滥伐后剩下的树桩上,然后借林晓一身打扮好好的讥讽他一番。
“这家伙,又不知看上谁家的闺女了。”林晓没找到曾默,自言自语说道,一脸狐狸表情。
张雨她们班的舞排在林晓的前面。林晓在后台看到了张雨。
“张雨!”这句是白田喊的。
林晓当时沉浸在幻想中,听见张雨的名字,还以为自己声带失控。缓过神来,发现是白田在喊。然后一看张雨,正好和她的目光相接。
“林晓,你,你抹了胭脂?”张雨问道。
白田一看林晓,咯咯的笑了。
打扮了一下的张雨漂亮得摧枯拉朽。
林晓死命的控制自己,不去看张雨,但控制看她的欲望就像控制咳嗽一样,越压抑,越反抗。最后林晓想起了一位名人说过的话:“不要压抑自己的欲望。”于是借此以理论,鼓足胆子抬起眼睛。这时张雨和白田说笑完毕,然后朝两人挥挥手:“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白田挥手。
林晓看着张雨美丽的身影,眨眨眼,说不出话。
其实林晓应该记住那个晚上。当他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立即引起无数女生尖叫。林晓确实挺帅,180的个子,鼻梁高高,眼神深邃,身材man得曾默都鼓励他有空去跳艳舞。林晓舞起来的时候,全场的尖叫就没停过,一浪接一浪,那声波在硕大的校园里横冲直撞,搅得鸡犬不宁。林晓最后一个动作是从舞台上滑步到边沿,几个甩头,然后跳进观众堆里。当他跳下来的时候,女生们如同看到天上掉下座金山,呼啦就围上去,差点当众拔光了林晓。
白田跑过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猛拍:“奇迹啊奇迹啊,母猪上树了!”
一旁的张雨笑盈盈的对林晓说:“就怪你,我们班的节目,这下没戏了。”
“你们班那两个男的,没怪他们损坏公物就是好事了。”林晓还没回过神,又因为是在晚上,智商低下,于是他非常自然的对张雨嬉笑了一句。话刚说完,猛然醒来,又喜又怕。偷偷看张雨,见她被逗乐了,于是又跟着傻笑起来。白田也被惊了一下,然后用很成熟的眼神朝林晓示意:“小子,有长劲啊。”白田对张雨说:“我的节目快到了,你们慢慢聊,等我回来哦。”说完,就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林晓一看节目表,发现十个节目后才轮到白田的节目。
他心里顿时就沉了。暗暗击节长啸:娘啊,要我跟她说什么啊,这么长一段时间。
抓耳挠腮,只知道朝着张雨傻笑。
该说什么,该说什么,该说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林晓在心里鼓捣着,突然感觉自己像孤立无援的被困在一个大山谷里头,回声传来,无数个“什么”。
“林晓,”张雨突然说话了。
林晓看见山上放下来根绳子,一把抓住,无限柔情的答应道:“怎么?张雨同学。”
张雨被林晓柔情的眼睛吓了一跳,说:“我一直有个事情想要问你。”
在吵闹的会场里,林晓楞是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什么?”
会场里的灯光突然闪了一下。
“……没什么。”张雨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移开了目光。
林晓感觉那绳子被整根扔了下来,心想,完了,这绳子不是救命绳啊,是送给我上吊用的啊。
悲伤一过,林晓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朝山上大喊起来:**啊,救命啊,拨119救人啊!
林晓说道:“问吧,都是老乡,又是同学,没关系。”话刚说完,觉得自己后面几句简直该连舌根一起砍掉,曾默不是教过自己,不到最后,定性的话千万不要说吗。
张雨看着林晓,小声的问:“我听别人说,你考这里来,是为了……为了谁?”张雨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林晓一听,全身除了舌头外,全软了。他整着僵硬的舌头,说:“我可没为了谁。”
“真的吗?”张雨急忙的追问道。问完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心急,于是更加不好意思。
林晓沿着绳子,在陡峭的悬崖上努力攀登。他都看到山顶上的花朵了。
“其实……其实也不是。”林晓一张脸红得跟荧光棒似的,哦,比喻错了——林晓的脸烧得就跟十字路口的红灯一样。
张雨心里也像揣着个跳跳球似的,黑暗中两张大红脸酷似麻将的二筒。
“那你,是为了谁来这里的呢?”张雨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林晓激动得都有些眩晕了,内心开始做起激烈的思想斗争起来:“说,还是不说,这是一个问题。”他看了张雨一眼,却遇上张雨奇怪的眼神,当然,那种眼神猪都知道,那叫做“迫切”,而非“奇怪”,可惜林晓就是不知道。
最后,林晓不禁大脑思索的说:“曾默。”
说完后,林晓看见绳子“啪”的一声就断掉了,他想抡圆了胳膊使劲给自己一嘴巴,可是张雨在这里,林晓只差哭出来。
张雨先是一楞,然后看着仿佛身上有跳蚤般不安的林晓,美美的笑了。
张雨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白田呢。”
“也有一点。”林晓潇洒无比的说。
林晓感觉在坠下悬崖的时候,上面还扔下无数块巨大的石头。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有的无的闲聊起来,从国家的宏观调空聊到矛盾的普遍性,基本上把高考时背下的政治课本又温习了一遍。
旁边一位学生友好的问了句:“马院的?”
就这样,两个人好不容易熬到了白田上场。
在法学院,有着这么一句话:法学院的女生,长相能吓住犯罪嫌疑人。
白田也能镇住犯罪嫌疑人,但却是因为漂亮。舞台上的白田眉目如画,灯光洒在她白色的连衣裙上,宛如一身月光。
林晓班上的一男生,激动的说:“真主啊,你终于让她出现了!真主啊,就是她,她,她,她!”一连说了四个她,如同唱rap。
白田的歌声如同从遥远的森林里传来,就像天明时鸟儿们愉悦的欢笑。林晓也不禁赞叹起来。转头看了看那唱rap的学生,那孩子激动得快跪在地上了。
白田下场后,直朝林晓奔来,一把拉住林晓的胳膊,拼命的摇起来:“我唱得好吗?我唱的好不好?”林晓急忙说道:“好,好,太好了,跟唱大戏似的。别摇了,祖宗,都快,快脱臼了。”白田高兴极了,双手捧起林晓的脸,用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林晓,得意的说:“三个字:谢谢。”
林晓看了一眼旁边那男生,狼狗似的,只差扑上来了。
张雨微笑着望着他俩,眼神很奇怪。这个“奇怪”,林晓没有用错。
然后林晓把两位女生送回宿舍楼,她俩上去后,林晓一个人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面痴痴的朝上面望,一直回忆着和张雨的那几句对答,想起张雨的眼神,心里复杂得很,又不禁嘿嘿笑了两声。离开时才发现值班室虎背熊腰的保安正警惕的看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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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9 21: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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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7)
在一般的童话故事里,男女主角通常只有一个,而且大多没有名字,因为外国人的名字跟火车一样长,很难记住,多了更容易弄混,小朋友们会读不懂。在童话故事里,很多主人公都是一些绰号,像是:“白雪公主”,“青蛙王子”,“七仙女”,对不起,“七仙女”是神话故事。
而我要讲的故事却有很多主人公。如果你认为林晓是第一男主角,而曾默是第二男主角,那你真的可就大错特错了。按我内心的意愿,我更希望曾默成为第一男主角,多讲些他的故事给大家听。
这话可别让林晓听见。
如果我讲的童话是发生在中世纪时,林晓可能会成为一位很出色的盗贼,或者是一位英俊的王子。而曾默则会成为一名桀骜的骑士,敌人的刀斧磨亮他银质的盔甲,他的身上某处会有一道骇人的伤疤,他会在湖边和战马说话,然后静静的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神变得温柔而忧郁。
真正的骑士并不是因为国王的奖赏而如狮子般英勇战斗,他们只是为了心中的理想,自由与荣耀。
真正的骑士并不希望得到公主的爱。骄傲的公主看上骑士只因为公主是女人,还是有钱有权的女人,她们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爱好和冲动把男人当作芭比娃娃选来选去,身材健壮外表英俊性格狂野的骑士自然跟西伯利亚枣红大种马一样受女士们欢迎。所以,公主只会把骑士变成被骑的马,或许有那么一两个心地格外善良特别知书达理的公主,那他们还能“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那只是或许,那几率比让林晓面对张雨不紧张还小。所以我自己经常真诚的祈祷:神啊,千万不要让我娶一个公主,您给我多一些浮云吧,钱财就是那飘渺的浮云。
骑士爱上的女子简单而淳朴,她的眼神纯净得如同溪水,她簪着美丽的花朵轻声吟唱。他们在月亮下互许终身,在无垠的草原上策马奔驰。
曾默遇上的她名叫胡香凭。那一年,曾默17岁。
17岁的曾默被学校女生部定为重点盯防对象,而又被学校女生部归于重点保护对象。女生们的矛盾可见一斑。相对而言,对林晓则简单得多,他直接被划为暴力男一栏。曾默平时并不寡言,他成日帅气的笑着,对女同学们和蔼可亲。在一段时期,他的QQ号被女生们卖到三元五,黑市价五元。低年级的学妹或高年级的学姐常常跑来他所在的楼层上厕所,为的就是看他一眼,以至于该楼层厕所时常满员,而真正在这层上课的女生却被憋得花容尽失。
曾默有一双细长而精致的眼睛,温柔得能杀死一头耕牛,忧郁得能碎掉月球。女生之间流传着一句话:千万不要看曾默的眼睛。犹如二战时德军害怕看俄军的眼睛一样。林晓第一次见到曾默时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眼睛,林晓就打了个寒战,产生无数的幻觉。但那一次并不是他们成为好友的开始。如很多古老的情节里,男性之间结成至交往往是通过拳头,林晓与曾默也不例外。不要怀疑我抄袭水浒,那本书除了西门庆勾引武大郎他老婆那几章外我都没读过。
故事源起在青春的篮球场上。在高中,每个打篮球的男生都有成为篮球明星的梦想,但篮球和足球在场地的要求上有着很大的差距,足球随地可踢,用衣服书包饮料瓶摆成两个门,一个球没进都能兴致勃勃的玩一下午。而篮球不同,篮球必须有正规的篮框,篮球是靠不断的射篮和进球取得快感,没了篮框,有如演唱会没了歌手,A片没了女主角。但学校的篮球场必定有限,僧多粥少的局面使得孩子们以各式各样的行为抢占球场,倘若人类是动物,那还好办,留些粪便,万事大吉,在高中,学生们往往先派一两个速度快的人物在下课铃响后野狗般冲到球场,然后选好场地开始玩球,即使忘了带球,也要在蓝框下做出跑跑停停射篮的动作,并且对疑惑的人说:“聪明人就能看见球。”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这就构成了对该球场的暂时使用权,同学们是普遍接纳的。
但也有些迷信暴力的同学会做出破坏秩序的事情。
林晓班上那名肢端肥大的中锋说他在昨天晚上就搬着椅子把这场子占了,而曾默班上那位骨瘦如柴的后卫说他旷了一节课占的该球场,这地上还有他挥洒下的没被蒸发的热情的汗水。两人争论不休,又拿不出有利的证据,最后只好放弃篮球开始互练散打。中锋出了鼻血,后卫黑了只眼,双方感觉还不够尽性,相约着放学后在校外再来几回合。
高中学生大多重义轻利,如同战国时期的人一样。林晓这个武夫自然爽快的答应为班集争光。曾默考虑了一下,本打算不去,后来弄明白是对方班上的人耍了流氓,不讲了道理。他看了后卫的黑眼圈一眼,于是觉得有必要去讨个公道。
放学后,校门外,两群人对峙。学校的保安虽然全副武装,却监守着校门,不上前一步。
林晓盯着曾默。想起仿佛经常在纸醉金迷的地方看见这个人,他忍不住问了一声:“是你?”
“我不认识你。”曾默用好看的眼睛望着林晓,冷漠却又平静地说。
林晓有些觉得尴尬,却也莫名地对眼前这个帅气的男生有些好感,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问曾默:“这个事情,怎么解决呢?”
“你说呢,谁的错,道个歉。”曾默平稳的语气让林晓觉得很震惊。
林晓转过身,对身后的人吼道:“谁的错?!说实话!”
没人吭声。
曾默却突然笑了,他朝林晓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他拍拍林晓的肩膀,说:“明白了吧?”
“是我的错又怎么样啊?!”突然间,一个声音把这趋近于祥和的气氛打破了。
事实告诉我们,毁灭一件东西,要比创造一件东西简单得多。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眼睛绿了,脖子粗了,纷纷开始吼叫起来:“来啊,打啊!操!打啊!”
空气中弥漫着拳头挥舞的呼呼声。
曾默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他走到那个勇于捍卫言论自由权的人面前。
那个中锋180的个子,壮得像只牦牛,目光呆滞,鼻孔里还盛着残留下的血迹。曾默死死的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后,曾默的眼睛突然瞪了一下,温柔的双眼皮顿时消失不见,单眼皮的他简单的吐出两个字:
“单挑。”
林晓心里又是一震。
中锋低下头,偷偷笑了一声,在他眼里,曾默这种身形的人,肌肉都要比他少几块。他怕的是曾默一个电话叫一个车队的混混过来。他不怕单挑。他开始捋袖子。
“慢着。”林晓一掌拦住那个兴奋起来的中锋。他看见那个成日浪笑的英俊禽兽脸上又挂上了微笑,右腿微微朝后放了一些,林晓隐约的感觉到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中锋不怕,他执意要教训曾默。
林晓狠狠瞪了他一眼。中锋浑身打了个寒战。于是老实的呆在队伍里,不再叫嚣。
“来。”曾默朝林晓招招手。笑着说。
林晓狡黠的笑了。他把外套扔掉,朝曾默走去。
两个英俊的少年,两张凝神的脸,两副好看的格斗预备姿势。
谁都没有先出手。两人像两尊塑像一般,狠狠的,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对方。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有心跳声,密集得像战线上的枪声。
一阵风吹来,林晓眨了一下眼。
随即,另一阵风从林晓左耳边呼啸而来,猛烈得像空气被飞机割破发出的尖叫。这是曾默一记迅如闪电的侧踢
一眨眼的工夫,一声沉闷的巨响,林晓的左臂稳稳地挡住了曾默的腿。
在场的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下次,别眨眼。”曾默优雅地收回腿,说。
林晓的手臂酸酸发疼,他甩了甩,看着曾默,嘴角歪歪地一笑,却电光火石一般嗖地贴近了曾默,曾默吃了一惊,想后撤时已经来不急了,那一拳如流星一般朝他的脸上挥来,曾默身子猛地后仰,可是那拳速太快,擦着曾默的嘴角而过,曾默稳住了身子,伸出舌头舔舔,有血,咸的。
林晓觉得自己全身烧得厉害,他兴奋得异常。
曾默的笑也越来越激动,那浑身的,如战狼一般的气质越发厚重。
林晓发动了第二次进攻,他飞速地冲过去,用正踹攻向曾默。
曾默一侧身,却不知什么时候他竟抓住了林晓的脚踝!
然后,他以飞快的速度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身子往后一个滑步,抓住脚的手先是朝左划了半道弧线,那动作轻柔得就像在揉一团和好的面粉,接着,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将那只脚反向推去,更美的一道弧线,直挂天空的方向。
林晓竟被抛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跌在地上!
人群鸦雀无声,有一只知了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愉快地叫着。躺在地上的林晓双眼瞪得贼圆,脑海里全是惊讶。
“起来。”曾默对睡在地上的林晓说。
林晓马上爬起来。还没站稳,曾默的一记直冲他头部的鞭腿就猛然而来。这一腿看上去近乎随意的一击,林晓却知道这如同把大斧的腿法绝对不只是一般的厉害。他来不急去挡,也不可能去挡,如此迅速,几乎只能看见一道黑色的可怕的力量卷袭而来,如果对方是用的全力,他的手臂很有可能当场折断。
林晓猛的发力,弓着身子用他惊人的速度侧滑了半步,在躲过攻击的同时又紧贴住了曾默。曾默因为那一腿有些太过用力,伴着惯性也朝林晓贴了过去。林晓用手抓住他,另一只手抱住了曾默的另一只腿,轻松的将曾默扛了起来。曾默失去了重心,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林晓一个转圈,猛地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全场再度惊讶。
“妈的,摔不死你的,站起来!”林晓朝倒在地上的曾默说。
曾默站起来,揉揉发酸的手臂,说:“我kao,你小子动真格的啊?”
林晓突然有些想笑:“老子才飞了一圈!下次飞你十八圈!”
“哈哈,是吗?”曾默继续笑,仿佛两人认识了很久一般。他说:“我还没动拳头。”
林晓打疯了,大声说:“怎么那么多话,来啊,我们就练练拳头!”
话音还未落,曾默已经扬拳攻到了林晓的面前。
林晓巧妙的躲闪,骂道:“靠!”
眼角却瞅见一记勾拳从下而来,心里一凉,下巴狠狠就挨了一下。
“怎么那么多话?”曾默学林晓的语气,说。
林晓顾不上疼痛,冲着就迎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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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
发表于 2007-5-9 21:3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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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漂亮的攻防转换,一掌掌的化解,身轻如燕的躲闪,拳头击打在身上时发出的响声,两双难分胜负的眼睛。林晓被狠狠砸了几拳,曾默也被林晓流星雨一样密集的拳头狠狠挨了几下。突然他烦了,一脚从旁边飞来。林晓扑通一声,倒了。
“我kao,不是说好只用拳的吗?”林晓站起来,愤愤地说。
“拳法没你好。”曾默说。他抬起右腿,高举过头顶,“我用腿。”
“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耍赖。”林晓抗议。
“谁叫你不练腿的。”曾默说:“别废话了,我还急着吃饭去。”说罢,一个暴头劈来。
林晓开始招架曾默闪电般的腿法。曾默的腿速实在是太快了。林晓起初还可以化解,但后来却觉得眼前这个人仿佛有着无数条腿,如同一条千足虫变的。慢慢的,他觉得自己赢不了了。虽然对方显然留了一手,没有攻击他的要害,可是,林晓的身上,胳膊上,腿上,如同电流一样同时出现被击打的情况,那平均每秒三四次的出腿速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害怕。林晓渐渐觉得疼痛开始像疯狂生长的植物一样在全身开始蔓延。他只好用手臂护住头部,无奈的防御,步步后退。
一会儿后,他忽然感觉对方的攻击停止了,于是,他偷偷从双臂的缝隙里看了一眼。
曾默却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他在干嘛?林晓疑惑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头牦牛冲出了人群。那个强壮的中锋大叫着,疯了似地朝曾默冲去!
中锋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管是不是对方的陷阱,也不顾是不是对方的新招势。面目狰狞着狠很一脚踹在曾默的背脊上。
曾默声都没吭就朝前面栽过去,他伸出了一只手想做保护,却因为那脚太重的缘故,还是结实的摔倒在地上。
那中锋又是一顿猛打猛踢。
曾默却不起身,也不反击!他只用一只手护住头,整张脸贴在马路上,他蜷曲着身子,另一只手一直放在胸前。
他就像只布袋一样承受着一脚一脚重重的踢打,身体发出沉闷的声音。
林晓回过神来,朝那个中锋愤怒的,嘶声竭力地大吼起来:“**的你给我住手!!”
中锋终于停住。一脸得意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曾默。
曾默班上那个后卫哭了。
林晓皱着眉头,一脸严峻。
过了一会儿,曾默动了一下,他伸展了一下蜷曲的腿,痛得他不停的哆嗦。他爬了起来,贴地上的那边脸,沙子和血混在一起。
他转身,朝路边一位女孩走去。
女孩捂着嘴,惊恐地看着他。
“给你,它没事。”曾默把一直护在胸口的那只手打开,他的掌心,原来捧着的是一只毛绒绒的小鸭子。小鸭子在曾默的掌心摇摇晃晃,叫了一声。
女生害怕地接过小鸭,望着曾默狼狈的脸,说不出话来。
曾默朝女孩笑笑,然后转身,朝一脸恐惧的中锋走去。
曾默对中锋问:“有你这么打人的吗?”
“啊??!!”曾默大声怒喝。林晓不禁也被这一喝吓了一跳。
那一鞭腿是伴随着上句话第二个感叹号落在中锋头上的。中锋像个巨大的沙包,发出裂帛般的巨响,又像个肥大的气球,响亮地爆炸。中锋突然就感觉,天黑了。
又是几腿。因为该书是童话,不是武侠小说,也不是武术教科书,为防止小朋友们在没有家长监督的情况下模仿,我就不把那几腿细说了。总之不下五腿,那中锋就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即使他还有那么点力气,他也不想从地上爬起来了,他明白,那个鬼魅一样的对手不会打倒在地上的人。
全场一片赞叹,包括林晓班上的人。
中锋没死也没残,只是晕了过去,脑袋上包扎了一个多月。后来这个中锋成了曾默忠实的追随者,用他的话说,曾默把他打得没一点儿脾气,再说,他也不知道那时曾默是想把一只误闯进来的小鸭子送出战场。
曾默班上的后卫也成了曾默的忠实拥台,打架也很厉害的后卫有一颗琼瑶三毛的心,他说,他看见曾默为保护那只笨蛋小鸭子而被打倒在地上时,他看到了人世间最美丽的东西,曾默就是他的舵手,是他的指航灯,曾默要他去跳粪坑他都相信粪坑比五星级酒店还好。
最后,林晓走过去拍拍曾默的肩膀,看着他流血的脸,笑笑,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的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曾默,曾默吃力的笑了笑,也从身上拿出一支marlboro递给了林晓。林晓给曾默上了火,两个人坐在马路边上抽烟。林晓说:“我叫林晓,你呢?”
曾默说:“曾默,沉默的默。”
林晓看了看曾默脸上的伤,点点头说:“我服你。”
曾默笑了,笑得生痛,连忙把笑收了回去,样子有些滑稽:“别这么说。”
“去医院看一下吧?”林晓提议。
“是该去,我这么帅的脸,毁了就可惜了。”曾默一本正经的说。
两人正准备走,曾默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他回头,瞧见了活泼可爱的小鸭子,还有一位大眼睛的女孩。女孩穿着白色的T恤,短头发。她红着脸,眼角还挂着一颗没干的泪珠。那一刻,曾默觉得全身都融化在她的眼泪里。
女孩小声的说:“谢谢你。”说完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头,曾默爱上了她美丽的睫毛。
“哦,”曾默回过神来,然后用平时那玩世不恭的语气说:“不用谢……”他还想说些什么,女孩好象也还想说什么,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被金黄色的夕阳照耀着,一切都那么宁静而温暖。
“走吧。”曾默对林晓说。
林晓搀扶着曾默,慢慢走开。
走了不远,曾默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大声的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生先是一愣,等了一会儿,红红的脸蛋就像夕阳一样漂亮:“我叫胡香凭。”
曾默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又扯着嗓子喊道:“胡香凭!曾默喜欢你!”
然后,曾默和林晓继续朝医院走去。
香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小鸭子在蹦蹦跳跳,偶尔叫声嘎嘎。
林晓看见曾默的脸上,不知是晚霞还是真的脸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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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8)
——为什么我们在成长中会慢慢变化?
——怎样的变化呢?
——很少感动,很难交到好朋友。
——我很伤心,孩子。每个人都这样认为吗?
——是的,大家都觉得是这样。
——那么你不要这样认为,好吗?这样才会多一份希望。
——我会的,谢谢您。
林晓的大学处在群山怀抱之中,连接不算繁华市区的是一条曲折的小路,有数学院的人曾做过精确的计算,从外界来到学校,最快的是直升飞机,其次是骡子或马,第三才是汽车。国际关系学院的学生评价道,要是发生战争,这里大可成为革命根据地,机械化那样笨重的东西根本无法通过这条路。
初到此宝地的林晓和曾默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校园参观完,爬了两座山,还看见了一只猴子,当时那只猴子在树上兴奋的朝林晓摇树枝,林晓大喊了一声:“曾默!”那猴子以为林晓是在唤它,生气的大叫起来,意思是:“你个龟儿子,老子有那么丑吗?”然后吱溜的跑了。
在学校最深处的北端,坐落着一座红色的宿舍楼,校方命名为北青楼,学生简称为“青楼”。林晓的寝室就在青楼里,门牌号“314”。
林晓的寝室住四个人,标准的男生寝室。
墙壁上贴着足球和篮球明星,林晓不认识打篮球的,一直以为乔丹是乔峰的亲戚,曾默虽然也不打篮球,但也不至于愚笨得像林晓。高中时两人义愤填膺的一起讨论为什么足球远没篮球受MM喜欢,得出个结论:因为篮球是用手,而足球是用脚,MM喜欢被手抚摩甚至轻轻的拍打,但决不可能忍受得了被脚踹。曾默进一步深入得出结论:林晓没有女生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鄙视用手的篮球。寝室的墙上还有一些美丽女星的海报,高中时寝室也有贴,与大学不同的是,高中时女星的海报仔细看去,胸前大多有被用圆珠笔或钢笔画上的两点,而大学没有,成熟的大学生深知欲擒故纵的道理:越是表现饥饿的越吃不到肉。林晓的衣柜上贴一张游戏里的女生,穿着比基尼,胸部大得林晓一手无法操控,林晓每天起床必做的三件事情就是:刷牙,洗脸,拥抱衣柜。
四台电脑,四抽屉的游戏,一纸箱子劣质A片。林晓刚搬进寝室,四人都有些害羞,于是有一人建议联机玩游戏,玩CS。历史经验告诉我们,通过游戏来促进交流是最好的方法,如乒乓外交。曾默在一旁看见林晓打光了子弹都没把对方放倒最后恨不得用枪托去砸对方时说了一句:“菜鸟。”林晓马上回了一句:“咋菜鸟啦?”
一个月后,曾默再次发表感叹:“菜鸟。”林晓马上回了一句:“菜鸟咋啦?”这就是大学里人的成长。
林晓的寝室还算干净,这要感谢三个人。
一个是白田,白田经常被林晓叫来做义工,帮他洗衣服。白田边洗边骂:“你这袜子能去砸核桃了!你这衣服长猴头菇啦!”一日,林晓母亲翻山越岭来校探亲,进门后视察了一下,马上惊愕的问道:“找女朋友了?”林晓吓得半死,忙摇头。林母追问道:“那你的衣服怎么都洗啦?”林晓说是白田洗的。林母笑得脸上的粉掉了一地,说,这个媳妇儿要得,这个媳妇儿要得。
另一个是室友小新的女朋友,小新女朋友小巧能干,有时候遇上白田给林晓洗衣服,抢着林晓的内裤就要洗,吓得林晓忙忙请小新劝停。小新不是那个成日玩大象鼻子的小新,不然也不会淘到女朋友,只因他名叫欧阳新而得这个名字。小新长得标致,举止优雅,出身于中医世家,懂些旁门偏方。有一日林晓呕吐不止,小新用白酒生姜和醋配了杯药,要林晓喝了,林晓喝了后心中呕吐感立马消失。有一日小新女朋友痛经,小新用白酒生姜和醋配了杯药,也止住了她的疼痛。林晓大惑不解,问道:病迥异,方同一,何也?耍吾哉?小新答曰:安敢欺汝,方同剂差也。林晓复问:亦用何?答曰:失恋。晓巨叹:乃神药也!小新道:治失恋,白酒三斤,两斤口服,一斤次日外擦醉后伤。
第三个是海海。海海名叫古海,比林晓他们高一年级,对待他们很是照顾,除了打扫卫生外还会在睡觉前点一下人数,生怕某人在山里走丢。海海德高望重,被他们尊称为314室的老大。海海是英俊的男生,体格魁梧,眉宇之间透出男性的魅力。本是一少女杀手,却因为一些原因沦落被称为少妇杀手。那祸根就是他的胡子。要说起古海的胡子,法学院的人都会联想到一句话:“法典是人民自由的圣经。”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马克思。古海的雄性荷尔蒙分泌得比中东的石油还要多,他的胡子半日不剪就莺飞草长,三日不剪就成了拉噔。海海常苦恼,一个月用坏几盒刀片不说,最痛苦的就是在花前月下和女朋友亲热的时候。
一轮明月斜挂疏桐,海海深情款款的对女生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女生娇羞的笑了。然后两人故意又无意的对视起来,两人的眼睛特写,闪闪发亮,如同猫头鹰。女生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头,月光温柔的落在她美丽的脸上。海海一阵心动,幸福的吻去……“啊!啊!啊!啊!”女生嚎叫不止起来。闭上眼睛的她以为海海拿仙人球凑过来了。漆黑的旁边刷的钻出个老大爷,指着哭笑不得的海海大声斥责道:“你这小伙子!怎么能咬人呢?!”
终于有一天,海海决定去女性脱腿毛的地方求医去须,被另外三人一把拉住,苦口婆心的教导起来:“有毛怕什么,夏天蓄着毛蚊虫不侵,冬天蓄着毛当面罩做围巾保暖,省了大把钱,还比真羊毛好……毛长怕什么,不就是没进化好吗,现在特形演员特走俏,没准你以后还能去演好莱坞大片《人猿星球》,去央视拍《动物世界》,赵忠祥富有磁性的声音一响起:‘314热带草原新一天的太阳又升起来了,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小动物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天,猿猴阿海也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这时你妆都不用化,朝那镜头前一站,《猿王之迷》就开始了,那多激动人民群众的……”海海一听兄弟们如此挽留这点历史遗产,心软了,一笑,说:“就是,下次亲嘴我戴口罩!”
314室还有一个神奇人物,名叫薛操,那晚四人卧谈时自我介绍,薛操说:“我姓薛,叫薛操。贞操的操。”林晓当时重复了一嘴:“操。”说完后顿时感觉怪异,自己都不知道是叫他的名字还是在骂人。薛操的名字确实容易引发误会,他生得如同在玉米地收割的黑瞎子,以前也是打架的暴力分子,他经常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因为打架出名,对方都惧他三分,见他来了,于是嬉皮笑脸讨好的问道:“操你妈好吗?”话音刚落,薛操就一顿拳脚放倒了那人,走人时那个人睡在地上,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痛哭流涕:“我是在问好啊,怎么会被打……。”为了避免误会,和薛操熟悉的人都不叫其名,改叫薛神,以免出现误会酿成悲剧。薛神在高二时就开始创业,拿了父母十万,代言某外国减肥产品,那种神奇的减肥茶除了能把猪变成竹节虫外据说还能治脚气。他第一年就还了父母的钱,现在已开起连锁店。但他穿着如同民工,加上膘悍的外表,一和女生说话女生就被吓得哭。也因为这样,身边没有女友,和林晓在寝室对抗小新和海海。薛神容易创造名言,有时候一言发出,让三人足足回味半月。有一次去网吧上网,网络极度不稳定,薛神大骂:“我kao,这破网吧,到底是我们上网,还是网上了我们?”
曾默说,八十年代前出生的人,都有一个感受:大学的同学比高中的要好要真。而八十年代后出生的人,也有一个感受:高中时的同学比大学的要真要好。八十年代后出生的人早早的经历了纯真期,在大学,最好的朋友只会是一个屋里住的,爱情所需要的必备品,更多是楼下自动售货机里五块钱三只的避孕套。
爱情在大学是奢侈的东西,也是最廉价的东西。在安静的花园,在洒满落叶的校道,有着无数牵手的情侣。他们脸上有着向日葵般让人感动的微笑,紧紧牵起的手要越过人生一切的苦难。有男生在女生宿舍前的篮球场将蜡烛排成心的形状,大声的喊:“Iloveyou.”
……
神啊,这是一些多么美好的画面。我真不忍心再去说些不协调的话语。倘若,这一切就如此定格静止,如果在无数的默契中会有一个交集完美的世界,我会觉得我是最快乐的人,哪怕是在这个世界,第二天我打球时会在蜡烛融化后而变滑的地面上重重的摔上一跤。
法学院的教学楼长得如同出土文物,红砖绿瓦布满班驳的痕迹。远远望去,就像鬼子的炮楼。但法学院的学生很少在这里上课,法学院的课多半开在新建的教学楼,如商学院和文新院的楼房。而这两所学院的课又开在法学楼。这一现象薛神解释说是学校为了培养人文气息全面的人才,于是互换了场地,要各院的学生多吸取些学院的灵气。
此话不假,在大学,每个学院都有不同的风格,百花齐放,别有一番风味。
法学院的学生评价商学院的学生说:“那些鸟人么?不就是先去男生寝室卖望远镜,再去女生寝室卖窗帘吗?”
商学院的学生评价法学院的学生说:“那些畜生么?不就是除了法律规定外,无视道德和人性,坏事做绝的吗?”
历史学院的学生走过来,两个院的学生一起评价道:“不要和那些起义的农民讲道理。”
在大学,美女云集的院系前三甲为:外语学院,商学院,文新院。据说这三个院的美女多得如同山西的煤矿,而这三个系的男生,大多长得像煤炭工人。法学院虽然在名气和实力上属一属二,但是在美女方面往往难以抬起头来做人。大家都说,法学院的女生,都有着正义的脸蛋,公“平”的身形,性格严肃像刑法,作风神圣像宪法,爱好枯燥像行政法,衣着过时像中外法史,偶而有一两个珍品,眼光还高得像国际法。在学校里流传着几句很经典的语句,一句是骂人:“你**以后找老婆是学法律的!”一句是发誓:“我若骗你,以后取个法学院的媳妇儿。”
林晓,小新和薛神在上课的前一天晚上都激动得睡不着觉,突然有人提议道:“我们来谈新学期的打算吧!”
惟独古海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林晓三人起得很早,眼圈乌黑发亮。三人吃过早餐,整理了书和文具,高高兴兴的上学去了。
林晓故意把那本法理学的教材拿在手中,书名向外,炫耀了一路。走进教室时,林晓三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以为自己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教室已经是很早了,谁知这教室几乎已坐满了人,林晓想了一晚的前排座位被一群能代言牛蛙养殖的女生占去。无奈中看见曾默在最后一排朝他招手,于是独自坐到最后一排去了。
教法理的教授是一位有名气的学者,头发皆数已为知识献身,只留下几丝残余苦苦挣扎。林晓听他的课时拼命的抄笔记,如同一台人形的打字机。
下课后白田跑到林晓身边坐下,说:“你还抄笔记了啊?”一把抢过去,读起林晓的笔记,突然疑惑的问道:“这‘咳’是什么?”
林晓说:“老师咳嗽。”
“那‘吱’呢?”
“那是音响发出的噪音。”
白田顿时无语。
林晓四处张望,被白田发现,问道:“找张雨吧?”
“要你管。”
白田不齿的一笑,骂了他一句闷骚,然后大声喊道:“张雨!”
一声大叫,把全教室都叫安静了下来,人群中转过一张脸,不好意思的张雨手脚僵硬的朝白田打了下招呼。白田微笑满面。林晓后脑勺挂着颗巨大的汗珠,伸了伸手,像是做伸展运动。
“我的祖宗,你要吓死人啊?”林晓面部抽搐的对白田小声说。
坐在讲坛上面的教授一脸惊恐,用手梳了梳几根顽皮的头发。
放学后,林晓本想跑去和张雨说几句话,更想和张雨一同吃个午饭。但是走到了张雨背后,却依旧没胆子去约张雨。只好呆呆着看着张雨步履轻盈的越走越远。
白田挽住林晓的胳膊,看着张雨的背影,感叹的说:“她以后能生个儿子。”
林晓羞了,望了白田一眼,没有说话。
“又在幻想什么?”白田对林晓说:“瞧你那眼神,又不一定和你生。”
两人于是又争吵起来,薛神用商人的目光看了那两人,对小新悄悄的说:“林晓那家伙,不是和我一边的。”
回去后海海欣赏了林晓坐最后一排的事迹,说道,新生就是这样,一开始就抢前面的座位,一个星期后,就该抢最后一排了。
果然在一个星期后,前面门可罗雀,后排门庭若市。
而林晓的笔记,在第三天就省去了老师的咳嗽和音响的叫声,第四天省去了老师与书本上无关的话,第四天,将老师的话全部省去,第五天,本子都省了。
这就是新生迅速融入大学生活的过程,快得像是太阳下一只甜蜜的冰激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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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9)
—神,梦中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孩子,你怎样认为呢?
——我醒来后会觉得那是自己虚构出来的,可是,在梦中我却不知道那是虚幻的世界。
——是的,那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孩子。你的心能够看见无数真实的世界。
好吧,现在让我们现在回到高中,继续说说高中发生的故事。
秋日的清晨有着让人振奋的凉风,曾默在林晓楼下点燃一只mar,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脸颊上还有些隐隐作痛,脑中又想起几天前那场打斗,突然因为自己在最后小孩子似的动了脾气感到有些害羞,又想起那只毛绒绒的小鸭,那个大眼睛女生,他不禁偷偷笑了一下。
“走吧。”林晓走了出来,睡眼惺忪的对曾默说。
曾默和林晓在上次认识后就成日厮混在一起,上学放学形影不离,一个外向俊朗,一个叛逆怪张,成为学校里突出的风景。男生们走过,大都点头微笑,喊上一声:两位好。女生们走过,都笑容甜蜜的朝曾默打招呼,再转身好奇的从背后看曾默旁边的林晓。
林晓与曾默的圈子里,到处流动着尼古丁和酒精的味道。他们选在吃早餐的时候聚在一起,视校规如粪土,看老师如浮云,学生们远远避着他们,看都不敢看。曾默不接别人敬的香烟,自己的烟也很少分给别人,除了林晓。曾默一直抽marlboro,稳定得像数学课上老师讲的三角形,林晓一直抽国货,说国货比mar顺,就像东方女性的温柔。曾默熟知林晓后,每听他如此解释,总会不屑的望着他,骂说,你知道个屁。
在学校抽烟的时候林晓就怕一人,那便是白田。白田见到林晓在学校抽烟,必然会上去将烟夺下,出手速度之快连林晓都没办法躲开。白田熄了他的烟,也不说话,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扬长而去。林晓哭笑不得,只能心疼地上那支刚点的烟。一开始,林晓一起玩的几个朋友还会因白田夺烟而表示愤怒,对白田喝道:“你干嘛?!”林晓马上对那几人吼道:“你们**的干嘛?!”时间久后,大家都隐约的感觉到这位消防队员和林晓的关系非同一般,那妮子能虎口拔牙,还能让老虎保护着她。林晓也就从此养成了在厕所抽烟的习惯,这一习惯影响到了曾默,曾默起初在厕所感觉呼吸困难,几次差点下决心把烟给戒了。
这两个人一路很沉默的走。他们在早上很少说话,安静得就像路边的几块石头。林晓觉得曾默其实也是个很安静的人,在人少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说话,跟平时判若两人。
路上行人稀少,路灯没有开,有些黑影急匆匆的在雾霭中穿行,不远处有些卖包子的小摊,一盏微弱的灯摇得人眼花。
林晓买了三个大包子,用嘴叼了一个,手上拿一个,包里放一个是等会儿给白田的。准备走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有个女生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他觉得这女生好面熟,但一时又实在是想不起来。那女生发现林晓在看她,不好意思的移走视线一下,可马上却又继续看着林晓和曾默起来。
林晓反倒觉得自己被看得脸上发热,嘴里的包子都差点掉在地上。他用手肘捅了捅曾默。曾默也看见了那个女生。
曾默和那女生四目相接。林晓看见曾默的表情虚幻似的晃了一下,跳了几种神色。
“我们给钱了。”林晓举起手中的包子,对那女生说道。
那女生笑了,对曾默说:“我是那天……”
“我不认识你。”曾默的眉头陡然皱了起来,打断了对方的话。
林晓终于想起,这个女生就是那只小鸭子的主人。也就是曾默在大街上当众表白的大眼睛姑娘。她的名字好象叫,叫胡香凭,对,叫胡香凭。林晓得意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包子,像是机器猫的手:“你叫胡香凭!对吧!”
“嘿,曾默,就是她啊!”他推了推曾默,一脸媒婆表情。
曾默的眉头还是皱着,他对林晓冷冷的说:“我不认识她。你神经病吧。”说罢,他好象生气了一样,丢下一脸迷惑的林晓,独自走了。
林晓被曾默反常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他原以为曾默今天看到这女生后会很高兴,他原以为今天会成为曾默一段感情的开始。曾默不是在那个夕阳美好的傍晚朝这个女生大声喊:“香凭,曾默喜欢你!”的吗?他真的忘了?还是他傻了?
“妈的,他吃错药了!”林晓觉得曾默这么做有些过分。他望了一眼那女生,女生失望的看着曾默的背影,迟疑了一下,也走了。
林晓快步赶上了曾默。重重拍在曾默的肩上,问:“你不记得了?”
他突然看见曾默的眼睛里写满厚重的坚定。曾默转头,看着林晓,他的表情就像一个可怜的孩子。他说:“我不知道。”
林晓觉得身体仿佛被一种奇特却寒冷的力量束缚住,那种利刀一样迅速割过心脏的感觉不停的出现,他无语了,凝视着对方,第一次感觉到被超乎寻常的气氛所压制住,浑身无力。虽然他心里有一千个疑惑,一万个惊讶,却问不出口,只觉得曾默的行为是那样的必须和应当,这一切的发生又是那样不可逆转。
林晓一上午的课都在混沌的状态中度过,虽然他上课一直是混沌,但这次不一样,隐约中他嗅到了不安和无助。
中午,学校天文台。两位少年。
“今天早上,”曾默终于说话了:“我必须那样。”
林晓不说话,有风吹进他黑色的棉布外套。
曾默望着远方,回过头,无奈的对林晓笑了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林晓眯着眼,这是他认真时的表情。
曾默的招牌笑容荡漾开来:“我那天……算了……”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奈。
“怎么了?说啊。”林晓说。
“没什么。”曾默低声的说,那声音就像从他的喉咙里直接发出的一样。
“你还记得她吧?”林晓问道。
“记得。”简单的两个字,把林晓心里激荡了起来。
林晓把脸背过去,看了一眼脚下不平的地板,自言自语似的说:“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曾默又止住了嘴里的话语,他吸了口烟,缓缓的吐出:“不知道。”
良久的沉默。只有风在楼顶呼啸,带来冬天即将来临的气味。
在不远处的一间教室里,一位大眼睛女生正望着她的小鸭子发呆。她对鸭子问道:“他不是说喜欢凭儿吗?”小鸭子没有听懂她的话,只顾着吃盒子里的米粒。
“他真的不记得我了?”女生漂亮的大眼睛哀伤起来。
小鸭子“嘎”了一声。
“你的意识是说‘是’?”
“嘎嘎。”
“笨蛋鸭子。”女生好象有点生气的说。
今天早上我遇见了她。那个让我觉得怦然心动的女孩。我清楚的记得她的相貌,还有她的名字。当我看见她的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愉快,那种心中荡漾开的感觉就像积年的寒冰终于融化。这种感觉上次也有出现,当我把鸭子还给她的时候,她又惊又怕的看着我,她的表情让我顿时醉了。
就在那时,我已知道,我和这位女生会发生一段很纠缠的感情。我大胆的问她的名字,是的,大胆,虽然我精通于逗女生开心,但在问她名字的时候,我轻松的表情是费力摆出来的,我看见她站在夕阳里,就像一位从水中生出的精灵,那么纯净,使我是那样想要去保护她。她的名字很好听,也许是湘瓶,也许是香平,或许是香凭。我连她名字的写法都不知道,可是我却喜欢上了她。
喜欢上一个人,这是我一直所期待的,但也是我一直所害怕的。
每次当我从睡梦里惊醒后都一直无法入眠,我问我自己,我为何变成了这样,我何时变成了这样。我骗不了自己,我时常会感到孤单,所以我放纵自己,可我却更加的难受。
我喜欢那个女生,这种感觉空缺了这么久,而现在还是来了。
那日我却做了个梦。
而这个梦却在今天的清晨骤然想起。
那盏摇曳的灯,身边的林,白色的热气腾腾的包子。哪怕那发生的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变得清晰,都和我在梦境里所经历的一模一样!
梦中的元素在我脑海里突闪而过,当我想起我竟做过如此真实的梦时,我惊慌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刹那我回到了那个不安的梦魇中,我的心跳得异常急促,我突然觉得。
那根本不是一个梦!!
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在某个陌生的环境里,突然却因为一件小小的东西觉得迷惑起来,那种似曾相识的感受顿时能激起我对整个环境的回忆,我觉得,我曾来过这里,在梦中来过这里。我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但我却不得不考虑这些讯息。这冥冥之中必定在告诉我什么。
可是今天,我竟有了别样的感受。这不只是讯息,绝对不是。
我的那个梦,它肯定是存在的,真实存在的。这雷同的吻合,让我的记忆被猛然撞开,就在我看着她的眼睛时,梦在我脑海里重现。这明明是一份记忆,是我经历过的记忆,不是虚构的梦!
在梦里,我在那盏灯下认出了她,我们开始交往,她进入了我的圈子,她的微笑,她的眼泪,我们在大槐树下面深情的接吻,我爱她,我是爱他,那种爱的感觉我竟然都已经体会到!她也爱着我,她,她是叫香凭!是的,在梦里她叫香凭!她学着我第一次向她表白的样子说‘曾默我喜欢你’……可是她最后却死了……我记得她是死了!我哭得很厉害,我的心都碎了,林也哭,所有的人都在哭,哀乐从四面八方向潮水一样涌来,就像天空堆积的乌云,扼住我的呼吸……我挣扎的醒来,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当我看到她的眼睛时,我竟回忆起这个梦来,我的血液都凝固了,我感觉到我全身因为恐惧而颤抖,那是一种怎样的寒冷!
我对她说:“我不认识你”时,呼吸几乎都难以维持了。我说了,尔后才感到略微的平静。
那不是一个梦。那绝对不是一个梦。
如果,真的需要解释。那一定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也许。
我的选择意味着什么我深刻的明了。这是一个终结。而我庆幸这个终结。我还不够爱她,当我的呼吸逐渐平稳,我觉得自己还不算是爱她,在现在。所以,这带来的伤痛并没有多少。而那时我全身如同针刺的恐惧却依然清晰。
也许我只是因为神经上的问题而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不可能。
不可能?
也许……
我无法给林解释,难道是因为我也觉得这个事情并没有真实性?
我怎么还是难以逃出世人设下的圈子,这个我讨厌的惯性?
如果是我错了,我也不会后悔。那个梦境太真实,那样在生活中的复刻,必定有着不安的因素。
我虽然喜欢她,但我和她也不是同一种人。她还养小鸭子,小鸭子能忍受mar的味道吗?那么好的女孩,还是不要牵扯到我的生活里来。不适合,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合她。我并不适合与一个人谈恋爱。
那么单纯的女孩子,就让她单纯的快乐着吧。有了我,她不会快乐。
我最好不要喜欢她了,忘掉她吧,忘掉那天的事情,那天是我被打傻了,说了胡话。
但她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今天竟然接到了Jun的电话,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弄得我很烦。改天把号码换了,反正也没几个想保持联络的人。
这几日和林认识,感觉竟然非常好,也许真是大家合拍,他为人不错,值得深交。挺单纯的一个男生,早上都快和我吵起来了。他好象有个女朋友吧,但看起来不大像。
学习还是不想搞,谈不上恨,但也始终没办法爱,乏味得就像含了一嘴巴面粉,嚼了几下,混乱而又呛人,没办法吞下去。
——曾默
几天后,曾默终于把他真实的想法告诉了林晓。林晓如听鬼故事,吓得全身汗毛倒立,纷纷做出航天飞机发射的姿势。完了后,林晓做出镇定的表情,对曾默说:“靠,你可真信啊?!”
曾默说:“我说了我不知道啊。”
林晓笑了起来,他觉得曾默这么内外兼修的流氓也会信这套迷信思想是很可笑的事情:“你错过了一个好女生。”
曾默摇摇头:“或许她和我在一起,世界上真的就又少了个好女生了。”
“我们是坏人吗。”林晓问。
“你是,我是好孩子。”曾默迅速而又严肃的说。
“妈的。”
河堤上的草已经枯黄,风来的时候带起沙尘。
林晓突然身体一抖,两眼无神的望着曾默,恐惧的问:“你说,那个女生的名字怎么写的?!”
“香水的香,凭借的凭。”曾默也紧张了起来。
林晓看着曾默,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无意识的狠很抓了一爪,然后,他艰难的点了点头。
寂静的草地上,他们听见了对方心跳的声音。
遥远的江边上,飘着一轮不圆的月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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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10)
大学,就是一个林子,俗语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实际上是错的,林子无论多大,它只是一个空间,一个客观的事物,这就像一个啤酒瓶子,它不可能把里面的蜜蜂变成苍蝇。实际上改变林子的,是鸟。就像老鼠便便会毁了一锅汤,而机智的将军能拯救整个战场。所以那句话该这样说: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大学正是如此,各色的人物,把这地方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染缸,再互相染出不同的色彩。
林晓被电话吵醒时正做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在大学的上空飞来飞去,找着借口敦促自己往女生浴室上空做低空飞行,可惜雾气太重什么也看不见。林晓懒洋洋的按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女生娇滴滴的声音:“晓晓,在干嘛呢?”
“睡觉。”林晓迷糊的说。
“一个人呢?”电话那头的声音甜得跟巧克力似的。
“寝室人都在,睡觉。”林晓思想比较单纯。
“我是问你身边有没人呢。”那语气突然让林晓感觉到杀气。林晓顿时醒了半档,揉了把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高姓大名?”
电话那头嘻嘻一笑,继续问道:“先回答我的问题,身边有没人呢?”
“没人,就我一个。”
“证据呢?”对方问道。
林晓心里一沉,猜到,对方绝对是法学院的。
“把床拆了给我听声音。”电话里说。
林晓一听对方要把他最爱的床给拆了,一下机警得有如神灵附体:“我反对!我只有回答你的责任,而没有举证责任。按我们的约定,你该告诉我你是谁。”
这时,314室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个声音从门外和电话里同时激动的传来:“给我开门!”
林晓急忙找了条短裤穿上,把门打开。
原来是辅导员姐姐。
辅导员姐姐看着林晓,问道:“你们三个为什么不去上课?”
林晓总觉得辅导员姐姐是在盯着他的胸毛看,有些不好意思。其他两人被惊醒,又不敢穿着内裤下床迎接,于是都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像两只乌龟,谄媚的笑道:“辅导员好。”
“我还去教室里找……。”辅导员接过林晓递来的水,“没把我气死。我还特意逃了两节课去找你们。”
三人顿时感到巨大的寒意席卷全身。
“我是因为牙疼。”林晓说。
“我是因为隐形眼睛忘摘了。”小新说。
“没有求知的热情,去课堂对老师是种侮辱。”薛神说。
辅导员一听,把杯子放在桌上,大喊一声:“我找对了。”
薛神说,大三的姐姐们在找男朋友吗?小新有女朋友了,他再搞就重婚了。林晓他媳妇儿昨天还来帮他洗衣了着,古海去给仙人球当模特去了,就剩我一人。
辅导员没理薛神,好奇的问林晓道:“那个每天和你在一起的女生是你女朋友?”
说罢,她沉思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那可是你们这届的希望之星啊,人漂亮,歌也唱得好,我们年级可有很多男生盯上她了啊。”然后拍拍林晓的肩膀,欣赏的说道:“下手真快。”
林晓解释道:“姐,她是我妹妹。”
“怎么叫都行。”辅导员的目光欣赏依旧。
三人一起称赞了林晓一番,辅导员开始说今天来的目的。因为下个月法学院将举行新生辩论赛,辅导员相中了这三个人。林晓在高中时就参加过不少辩论赛,最辉煌的一次把对方辩手激怒,那厮直接把手中的钢笔当飞镖投向林晓,结果那钢笔忘了盖上笔帽,在空中洒出一条性感的墨水弧线,不偏不倚的把长相本来就难看的主席脸上画了个大大的括弧。小新和薛神以前也搞过辩论,虽然没有林晓厉害,但也各有特色,三人成虎,常以老实的古海为对象在寝室里大练口才。于是三人爽快的答应,对辅导员说,准备好庆功筵,叫上漂亮的姐姐们。
法学院的人,不但要有能镇住犯罪嫌疑人的长相和气势,更要有说晕犯罪嫌疑人的本事。林晓吃饭的时候对曾默说。
曾默说,放屁,真理是属于自己的,是不需要争辩的。
林晓看了曾默一眼,觉得也有些道理。
次日,班上安排了一场选辩手的活动。辅导员特意叫来了院队的人才们做裁判。林晓他们三人,被分在不同的组,和班上积极性很高的学生们互相厮杀,最后脱颖而出。林晓觉得安排做这么一场游戏惹得他有些烦闷。这场显示公平的游戏也就仅仅是为了显示公平,却让林晓怀疑自己到底是靠实力还是靠原本的内定取得辩手的资格。他更讨厌坐在评委席那些人才们的眼神,个个都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多么高高在上多么苏格拉底。
曾默和白田也来看林晓。但林晓发现白田和曾默一直没有说一句话。完了后曾默朝林晓竖了竖大拇指,招招手,先走了。白田跑上前去,用无比钦佩的目光盯着林晓,说:“猪,偶尔发现你还是挺帅的。”薛神和小新在一旁起哄:“田妹妹真好啊,林晓在哪就跟到哪。”白田得意极了,一把挽住林晓的胳膊,陶醉的说:“那当然,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林晓也不推,拖着白田就朝教室外走。
“真讨厌,用硬拉的。”白田笑眯眯的说。
“林晓同学,我想借用你一点时间,可以吗?”林晓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林晓回头一看,是院队的人。白田连忙放开手,规矩的站好。
一位挺帅的男生,穿着挺韩流。他走了过来,朝白田看了一眼,微笑了一下。然后对林晓说:“你可以集合一下你的队员吗?”
林晓叫来了小新和薛神,却叫不上另一位队员的名字。这让他有些尴尬。他无意中发现,那位男生的脸上滑过一丝不友好的笑容。
“林晓,你叫我吗?”第四位队员朝林晓问道。她是位女生,长发,有着不错的容貌,也属于法学院稀有的物种。“李耀,快点啊,我等你一块儿回去哦。”一女生甲朝她喊了一声。林晓当机立断,对李耀叫道:“小妖精,集合!”女生一下楞住了,睁大眼睛好奇的指了自己一下,然后大方的笑笑,走了过来。
一旁的白田惊讶的看着林晓,本想伸手摸一下他的额头,但一想形势不对,于是跑到一边看风景去了。
“到齐了。”林晓微笑着对男生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李耀,这位叫欧阳新,这位是薛操。”
男生点点头,轮流着打量了一番,把手背在后面,笑了一下。他的笑实在是让林晓感觉很不爽。林晓也不知道为什么。男生说:“我姓刘,刘天翔。你们可以叫我学长。”
“学长好。”四个人中,就李耀喊了声学长。林晓他们不是故意不叫,而是因为长期与身为学长的古海生活在一起,早已忘记了学长这一富有阶级色彩的名词。他们叫的是:“刘哥好。”
“你们几个人的水平我刚才都仔细观察了,”刘天翔说:“还不错,比其它几个班的要稍微好一些。”
薛伸开始用商人特有的高傲眼神斜视这位学长。小新转了一下头,远眺了下风景,脚不安份的移了一步。林晓却依然笑容如花。
“你认为,你能带队拿到什么样的成绩?”学长问林晓。
林晓笑着,做出学弟该有的天真表情,无邪的说:“冠军。”
刘天翔先是一楞,转而呵呵一笑,问林晓说:“这么自信?”
林晓点头。
“年轻人,你知道我队友他们怎么评价你吗?”刘天翔的表情让林晓觉得在吃一堆牛粪,但他仍然装出吃巧克力的幸福模样。
学长没有表情的说:“你太嚣张了。你太自信了,这会阻碍你达到目标的。”
林晓的笑陡然不见,他心想,挺帅一男的,说话起来怎么跟放屁似的。他的眼睛变得像狼一样尖锐,他望着这个满身名牌的家伙,嘴角朝左边斜了一下,化做一枚讽刺的笑,清晰的说道:
“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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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被林晓的样子惊了一下,又发现其他两个男生同样冷漠的盯着他,一个优秀的辩手竟然没说出一句话。
林晓三人转身走了。
白田和李耀跟在三人后面,白田一路问李耀和林晓很熟吗,为什么林晓叫她小妖精。
学长伫立在走廊上,表情僵硬得像尊塑像。
古海听了他们的汇报,问道,林晓,你没得罪人吧?林晓说,得罪什么人啊我,**的人长得帅了,没办法。古海想了想说,那估计是白田的原因了。林晓从床上一个翻身爬起来,说,不会吧,那丫头这么吃香?说罢就给白田打了一个电话。白田找出上次参赛时某评委给的那张纸条,对林晓说:刘天翔,我kao,他是**吧。林晓马上接了一句:还是个大的。
“要抢我嫂子,从我身上踩过去先!”小新对着天花板大吼一句。
“要抢我嫂子,从我身上睡过去先!”薛神也跟着吼了一句。
白田在电话一头听到了,喜笑颜开。
林晓挂上电话,心想,老子把田儿交给曾默那禽兽也不会给那些王八蛋!
第二日,辅导员跟他们说:“你们放心去打比赛,其它的事情姐姐我扛着。你们放出狠话了,说拿冠军,不能给我丢脸,要是比赛拿不到冠军,请我吃一学期的饭!当然,李耀可以不请。就你们三个男的!”林晓三人一听,笑了,齐刷刷喊了声:“学姐,明白了。”辅导员一听,别扭的说:“还是叫姐吧。”
四人开始分工,一辩由李耀担任,林晓说,小妖精是女生,做一辩可以先以情动人,比较好打动观众。李耀问,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叫我小妖精啊。林晓说,难道叫你老妖精啊,那天情况紧急,为了表示我们团结,我就叫顺口了,小妖精多可爱,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多可爱。二辩是小新,小新胆大心细,能驳对方稳己方。林晓做三辩,典型的流氓,善于恐吓和威胁,又善于狡辩。薛神四辩,思路新颖,稳重,体重就注定要压尾,在最后给对方致命一记东北黑瞎子掌。
为防止泄密,白田和曾默被林晓限制,坚决不许来观看其训练和研究辩题。曾默对林晓说,我去看,还会看你那智商弄出的东西?我是去看小妖精的。白田说:“张雨也参赛了。”“张雨也参赛了?”林晓重复了一句,然后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白田问:“有什么好高兴的?”林晓说:“我希望早点遇到她,把她打败,用我的语言征服她。”白田看着林晓,评价说:“变态。”
其实林晓并不是想如何如征服张雨,相反,他有些担心自己在预赛中就将张雨她们的队伍淘汰,他渴望胜利,就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全力以赴,无论是打人还是在高三时的学习。他希望在比赛中越晚遇上张雨越好,也希望别的队伍将张雨那支淘汰,但他更希望在决赛中与张雨对阵,因为,他希望自己能依靠他少得可怜的一些才华吸引张雨的注意,自己也能依靠在辩论上的强项冲破对张雨的心理障碍。
预赛开始后,林晓四人开始展露锋芒,四人在第一场比赛中就表现了极好的默契,小妖精大方而多情,小新果断而缜密,林晓诡异而机警,薛神沉稳而精辟。小妖精因多次被三头男人拖去314室分析辩题,渐渐也被314的文化而熏陶,由古海颁发证书,成为314室流动居住人口。这四人,在辩论场上妙语连珠,如银珠落玉盘,如素手拨琴弦。幽默搞笑,又绵里藏针。同学们称其四人把辩论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还间接推动了祖国的相声事业。
林晓会带着队伍美名曰研究对手去看张雨参加的所有比赛,他坐在台下,安静的看着心爱的女生。林晓很惊异为什么在高中参加辩论赛的时候从未见到张雨参赛,而台上这个明目皓齿的四辩让林晓都觉得佩服。林晓估计,她们队里的辩词所有动人的语句都是由张雨来完成的。当张雨在总结时,小妖精总是说:“她像在读一首动人的诗。”
不出所料的,林晓在抽决赛辩题的时候遇到了张雨。
林晓当时很友好的与张雨握手,张雨的笑容也带着自信。
“林晓,”张雨说:“我看过你所有的比赛。”
林晓开心极了:“是吗?我也看过你所有的比赛。”感动的想:我等了一个世纪,终于摸到她的手了!!
张雨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一旁主持抽辩题的人听这两人说话完全听不懂,因为两人说的是家乡话。于是在一旁不耐烦的说:“快点抽吧,双方代表。”
林晓恨不得一口咬死那人,非常舍不得的把握张雨的手松开,心想以后再也不洗手了。
辩题极富法学院的特色:“道德能否法律化。”
张雨抽到的是正方。林晓大大的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适合做反方,他的队伍里,除了小妖精,三个都是反面角色,加点胡子就是土匪,剃光头发就是劳改犯,哪怕是穿得华丽无比,那也只是嫖客。
“你们终于抽到一个不利的辩题了。”一个有些得意的声音响起。林晓心里当时就火了,心想这不是说我们一路打过来是因为运气吗?他寻声望去,看见一个人在跟辅导员姐姐说话,林晓定睛一看,好大一个**。
两个人互相瞪起来,不安的气氛在空气中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辅导员使劲对林晓递眼色。林晓知道姐姐的尴尬,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转身想找张雨说话。张雨对林晓笑笑,林晓像掉进了北冰洋,火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加油,希望我们能打得精彩。”林晓商女不知亡国恨的对张雨说,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痛快的笑:我**的把一辈子的风度都用完了。然后他伸出手去,又想握张雨的手。
“张雨,我们走,快点,我帮你们去分析辩题。”又是那个聒噪的声音!
张雨抱歉的朝林晓一笑,说了声:“加油。”就跟着帅哥跑了。
林晓站在原地,心里想怎么把这手给缩回来。
一只小手牵起了林晓的手,说:“猪,我们也走。”林晓抬起头,看见白田撅着小嘴,鄙视的望着刘天翔,然后是标志性的白氏白眼。
林晓看见张雨的目光在他与白田牵着的两只手上停留了一刻,然后迅速的躲闪开。
在分析辩题的时候,林晓破例把白田留了下来,他觉得心跳得厉害,他一直是个敏感的人,对危险的感觉灵敏得像一只田鼠,他对白田说,田儿,你今天就老实的待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白田也不闹,安静的坐在林晓身边,看着认真工作的林晓,一直浅浅的笑着。
然而出事的不是白田,而是林晓。他估计到了危险,却因为白田而忽略了自己。
林晓把白田送回寝室往回走时,身后挨了一闷棍,然后又是几脚,林晓想转身看清对方,正对脑门又被狠狠敲了一下,一下子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漆黑,晕了过去。
林晓躺在那条小道上躺了许久,有一对情侣相拥着来到这小径准备亲热,推攮扭捏之中那女的渐渐进入佳境,却不小心发现地上一动不动的林晓,吓得尿了裤子,湿了个彻底,大嚎起来:“杀人啦!啊!杀人啦!”
古海在晚上清点寝室人口时发现林晓小朋友神秘失踪,打了不少电话给林晓,一直无人接听,隧带着两人满校园找林晓。恰巧听到一位女子的尖叫,海海只觉身上汗毛毛孔一紧,低声说道:“坏了。”三人拔腿就朝凶杀现场飞奔过去。
小新先探了探林晓的鼻息,再把了一下他的脉搏,说:“还好,没伤筋没伤骨,内脏也没事。”三人松了一口气,扶着把林晓弄醒,小新随手摘了几片草叶,嚼了嚼,敷在林晓脑袋的伤口上。
林晓醒来后,痴呆的望着三个人,凝视了半晌。假装坚强的骂了一声:“操,真疼。”
薛操以为林晓是对他说话,心疼的答复道:“我知道你疼,这能不疼吗?我这就雇人灭了那小逼养的。”
古海说:“还是先把他弄医务室包扎一下吧。”他看了一眼旁边那对情侣,抱歉的说:“对不起,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回到寝室,四个人开始讨论针对该事情的处理方案。
海海问:“是姓刘的吗?”
林晓摇摇头,晕晕的感觉自己像在坐海盗船:“没看清。”
小新和薛神说:“肯定就是他了。”然后两人起身,对海海打招呼说:“我们走。”海海打开柜门,从衣服里变戏法似的抽出根钢管,其他三人感觉海海大哥就是大哥。
林晓大声喊道:“慢着!”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缓缓的说:“我们学法律的,凡事要讲证据嘛。”三人立即倒下。
小新说:“没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你都这样了,还讲个屁证据啊。”
薛神说:“举头三尺有神灵!有日月天地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
海海说:“你别管了,这事我会做得干净。”
“得了,你们都得,”林晓说:“要做也要等我好起来再说啊。你们做了,我怎么泄愤?”
三人不做声。
“我这伤得也不重,他们只是吓唬一下我。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听我的哦,兄弟们。”林晓笑了,他挺高兴的。
海海说:“好,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
“这事,别告诉任何人。”林晓交代说,然后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缠着绷带的自己挺帅的。他认真的叮嘱道:“特别是白田。”
白田看见林晓缠得像刚从前线下来的抗日战士时,把手里买来的早餐扔了,那刚煎好的鸡蛋在空中飞得如同张气势磅礴的铁饼,狠狠的摔在墙上,再缓缓滑落。古海见到,轻声叹了口气,心想,等会要擦墙。
“你这是怎么了?”
“昨天喝醉了,摔了一跤。”林晓轻描淡写的说。
“你要小心点啊!”白田想伸手去摸,但又怕弄疼了他,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本来就够笨了的。还好没破相,本来也不帅。”
林晓一挥手,笑笑说:“没事。”
曾默听林晓说了事,表扬林晓说,你真的成熟多了。顺便摸了林晓屁股一把。
林晓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啊。林晓深沉的说。
你怀孕了吗?曾默打趣道。
去你的。
要是以前,你恐怕早把他放趴了。曾默笑笑,比划起来:我们林晓大哥多猛啊,手持碎瓶,朝对手腹部连续猛刺,鲜血四溅,草木变色。
林晓笑:你说的是那次吧。
曾默点头,眼里却突然流露出感动的神色:那次,我还真怕你把那小子给杀了。
林晓说:下次再让我遇上他,我瞧准点,直接朝他心窝一刀。操,谁叫他对你下那么重手。
曾默笑,看看天空。
那里还会疼吗?林晓指自己的腹部问。
不疼了,只是心疼。
心疼什么?
你受伤了啊。曾默暧昧的说。
林晓吐了一地。
小妖精听小新讲叙林晓深夜勇斗男女鸳鸯大盗的故事后对林晓肃然起敬,在写辩词的时候还主动分担林晓的那一部分。
决赛按预定日期开始,林晓几人为了突显决赛的庄严,特意穿了一色的西装。小妖精穿上西装后让三人好生馋了一阵,薛操用了个专业词汇:制服诱惑。林晓的脑袋换了条新的纱布,突然有冲动在纱布上用红墨水写上必胜二字,但因怕引起爱国青年的反感,只好作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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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进辩论场时引起全场轰动,不知情的人兴高采烈的说:“说相声的来了,嘿,三辩还化了妆,估计还会演小品呢!”
张雨看见林晓的模样,有些担心,本想冒着通敌的罪名去问一下,但一见林晓鲜活得像条泥鳅,心想他应该没有大碍。
决赛请来法学院的教授们做评委,其中几位还是享誉学界的知名学者。林晓松了口气,之前他担心院队的人做评委。他对队友们说:“排除万难,争取胜利。”队友们坚定的点头。林晓说完话后抬头,看见曾默在人群中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邪邪的朝他笑着。林晓也笑了,朝曾默打了个漂亮的“V”。
坐下来后,林晓瞧见刘天翔朝他得意的笑。林晓也对他笑,那种蔑视的笑容是曾默才有的,这让林晓自己都觉得奇怪。
长得只能做主席的女主席交代了辩论的规则,如不许打架,不许用东西丢对方,不能问候对方母亲,不能携带管制刀具,不能脱了鞋把脚放在桌子上……一直说到双方想联手把她给灭了的时候,辩论开始了。
正方一辩发言,陈词枯燥,观点老套。林晓听着小新在台下轻声纠正对方普通话的发音,觉得自己把对方估计得太高了。
二辩长得像只不成熟的茄子,面对小妖精发言后全场飘飘然的观众试图用一个笑话挽回情绪导向,结果说了个巨冷的冷笑话。全场听完后鸦雀无声,如同在开追悼会,正在寒意赛三九的时候,不知是谁悠长的甩出一个响屁,带着曲折的弯儿。全场暴笑。惟独台上搞辩论的人不敢笑,死命的抓腿抠桌子,小新评论道:屁都不如啊……
最精彩的时候自然是在自由辩论的时候。
正方茄子问道:“法律中难道没有道德因素吗?”
小新反问道:“恶法不是法吗?”
正方三辩有一张长长的脸,相貌正义得像给阎王做工的马面:“我方只要证明可以,并不需要证明绝对啊,对方辩友。”
林晓一瞧他那阵势,明白今天和他对上了。能在说话完后亲切的呼唤一声“对方辩友”的人一般都不简单,在辩论中那句话实际上是被省略的,原句应为:“对方辩友,你傻了啊?你是二楞子啊?你丫吃饱了撑着啊?你扁平足啊?”
林晓正准备站起来,小妖精抢先了一步:“法律中的道德因素还是道德吗?那不是道德,那是法律!”
马脸又站了起来:“生米煮成了熟饭,那还是米啊对方辩友!”
“你难道真不知道煮熟了的米那不叫米而叫饭吗?”薛神站起来,一语问得全场叫好。
“米田共里面也有米,但那是粮食吗?啊,对方辩友。”林晓顺势接了一句。还学了对方的语言,全场笑得比屁还欢。
“诚实守信,见义勇为等等这些传统美德都成为了法条……”普通话不准的一辩拿起一张纸开始读。
林晓一下打断,真诚的问道:“成为了什么?”
“法条。”对方发音突然变得标准。
“谢谢你对我方观点的支持。”林晓很礼貌说。观众们先是一楞,顿时掌声雷动。
“那些虽然是法条,但也是法律化后的道德。对方辩友一厢情愿的将法律化的道德定义为法条,那真理还需要讨论么?”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林晓惊醒,张雨微笑着望着他,林晓脸刷的红了,顿时丧失了思维能力,只觉得呼吸急促,差点就说我同意你的观点之类的蠢话。
小新说:“对方辩友,那请告诉我死了的人还是不是人,离婚了的老婆还是不是老婆呢?”
马脸仗着自己的脸长,又站了起来:“那对方辩友啊对方辩友,谢了的花还是不是花,长了一岁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呢?对方辩友。”
“我kao,人身攻击啊。”薛神小声骂道。
“长大了的二辩当然是二辩,但如果被宫了的辩友,那可就不是男人了哦。”小妖精救了美男,爱憎分明得像江姐。
“请对方解释一下民法的基本准则。”茄子开始用缓兵之计,顺便想要浪费反方的时间。
“上课的时候,要好好听课。”薛神回答,熊掌升龙霸。掌声,笑声。教授们都笑了。
“请对方辩友用逻辑三段论说明一下法律中的道德因素就等于道德。”林晓突然想起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听几个数学院的人说的一个名词:“逻辑三段论”。其实他也不懂,但他一问出去,把台下的教授都给震住了,纷纷评论,这学生不错,学问都宽到逻辑学去了。对方一辩很有职业道德的站起来,却实在不知道逻辑三段论是什么,说了半天,差点讲到三国演义上去,被马脸一把扯得坐了下来。
马脸接上去,问道:“我方的四辩漂亮不漂亮?请对方三辩正面回答。”
林晓心里一惊,心想这肯定是个套,看了张雨一眼,见张雨也看着他,心里第二次受惊。于是,站起来,小鹿乱撞,思维混乱,一头栽进对方设下的套里:“漂……漂亮……”
小新,薛神,小妖精本以为林晓会绕开话题回答,却见林晓竟然结巴了,三人同时大呼不好,紧急做好了救场的准备。
马脸仿佛捡了块金砖,心想,小样儿,你也有今天,于是胸有成竹的说:“那如果你们共结连理,但她却因为一次车祸不幸毁容,你还会爱她吗?”观众掌声,口哨声。
林晓的大脑完全罢工,只一个劲的想,嘿,这小子真会说话,然后准备站起来说我会爱她到天荒地老地球爆炸。
台下的白田捂住脸不停的叹气。
小妖精几乎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如同张雨抢了她老公,义愤填膺的说:“如果我方三辩爱的只是她的容貌,你说他会不会将爱情进行到底呢?”观众掌声,白田拍得手都肿了。
林晓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对自己说,千万别看她,千万别看她。
马脸不甘心的站起来:“谢谢对方辩友,这说明,改变了容貌,并没有改变一个人,同样,改变了表达方式的道德,成为了法律条款的道德,依然是道德啊!”观众火速叛变,掌声雷动。
“法律化后的道德,所改变的仅仅是表达方式吗?”小新机警的问道。
“那改变的是本质,用强制的方式取代教化!”薛神又是一记熊翼天翔。
“我当然不能因对方辩友喜欢吃香蕉,会用两肢直立行走就说对方辩友是猩猩。”林晓开始复仇。
三个人轮流发言,节奏紧凑,气势磅礴,如同火箭弹齐射,炸出轰天的掌声和笑声。
林晓坐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又看了张雨一眼,马上把目光全移到马脸的脸蛋上,却因为温柔的眼神有着惯性,把马脸吓出一声冷汗。
张雨发言:“你的儿子偷了你的东西,你是教育他,还是把他送去公安局呢?”
林晓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小新诡辩道:“我要看他到不到刑事责任年龄,以及所偷东西的价值量。”观众被麻痹,鼓掌。
林晓却主动站了起来,他不想以怯弱的方式回避张雨这个问题,他想正面的攻下张雨,哦不,是攻下他自己:“我会教育他。”三位队友很纳闷为什么一贯在辩场上成熟老练的林晓今天总是搞自杀性行动。
张雨有些惊讶,继续问道:“怎么教育?”
林晓差点说和你一起教育,镇静了一下自己,说:“告诉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棍棒出好子方式的告诉?”
林晓猛然意识到,原来张雨设这个问题只是想证明道德中也有强制的一面,从而推翻法律化的道德并没有改变道德的本质。他看了看张雨,竟为张雨感到有些惋惜。他抿了下嘴唇。条理清晰的说:“即使我是用棍棒,那也只能暂时的遏制儿子的恶习,治标而不治本,他也不会真正的接受这一道德。我只有用感化,从其内心去教化,他才能领悟到道德的精髓。道德的推行只能用教化,它是温柔的阳光。”
林晓看着张雨,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勇气,他第一次勇敢的正视张雨,眼前这个清纯美丽的女孩不止一次让他心潮澎湃,而他此刻的心却静如湖面,透彻见底。
“谢谢。”张雨看见这个头缠绷带的男孩,笑了,她仿佛又看到了高一开学时那个干净的男生,那个害羞却无比善意的笑容。
林晓朝张雨也大方的笑了。
掌声连绵不绝,白田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辩论赛没有悬念的结束了,林晓他们以绝对的优势击败了对手,然后,林晓带队主动去与对方握手,握到张雨时又不想松开,然后又是脑袋空白,差点晕过去。
林晓被评为最佳辩手。合影留念的时候,林晓鼓气勇气对张雨说,我能和你合照一张吗。张雨看着这位说话结巴的最佳辩手,大方而又官方化的说,我很荣幸。林晓当时感动得只想把最佳辩手的证书送给张雨。
然后,院辩论队当众宣布招入的新人名单。
不出林晓所料,除了他,今天决赛的所有人都进了院队。
而出林晓所料的是,小新,薛神,小妖精都拒绝了院队的邀请。
更出林晓所料的是,张雨对院队的人说,她的兴趣不是辩论,而且她很忙。
看着刘天翔脸上的表情从得意到阴险再到惊讶再到愤怒的过程,林晓心里爽得想和每一个菩萨似的教授深吻。他心想,一个耳光,即使用能抡死人的力度,也折腾不出刘天翔那么多好玩的表情。
辅导员高兴的请客,叫来了她那年级的珍贵资源们,姐姐们亲热的呼唤着:晓晓,新新,操操,再喝一杯,小耀,你自己随便哦,不用客气。
半夜时,从酒醉中醒来的林晓发现白田疲惫的睡在他身边,手里还握着一条湿湿的手帕。寝室里鼾声连绵,屋外的山林里有无数的虫子在愉悦的歌唱,他轻轻拿掉白田手中的手帕,帮她捋好散落在额前的头发,看着睡梦中的田儿,突然觉得头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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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11)
林晓辩论队的四人成为了大一年级的英雄,被称为法学院的F4。有一日林晓独自在走道里走,突然就钻出四五个法学院的女生来把他团团围住。林晓起初还以为被恶鬼包围,正想喊妖孽退下,却有个女生用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道:“林晓,我们好喜欢你的嘴……”林晓的鸡皮疙瘩在身上疯狂奔涌。女生发现语句有歧义,连忙改口道:“你的口才。”“谢谢。谢谢。”林晓道谢不停。女生们要求和林晓合照,然后想尽了用淑女的姿势往林晓身上贴,一阵折腾过后,林晓只有一个感觉,心想以后每天让田儿贴一百遍也不和这些女生照相了。最后临走时有一位女生意味深长的朝林晓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说了一句话:“别告诉你女朋友哦。”林晓听见有只鸟飞过法学楼的天空,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
“田儿,今天又有人说你是我女朋友了。”林晓把他那破手机按得啪啪作响。
“还我清白*-*”白田回得很快。
“你去死吧,你还我清白还差不多!妹子啊,你说怎么办啊?我还这么年轻。”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想交男朋友^0^就让他们误会好啦。”
“可我不想啊,张雨误会了怎么办?田儿,你要亲手扼杀我的幸福么。”
“汗……那你说怎么办吧,要开新闻会吗?”
“去你的,我们不要那么亲密……”打到这里林晓突然觉得这些句话有些冰冷,他马上删掉,改成“去你的,我们在外人面前注意一点就好啦。”
“我怎么感觉你老把我当个女流氓?”
林晓心想,刚才不应该改话的,刚才真是白改了,刚才干嘛要担心这丫头会伤心……
林晓的手机又滴滴的来了信息:“我会注意的啦,你也别一看见她就像看见持枪歹徒似的,多和她聊聊天,女生喜欢风趣健谈的男生。”
“要你教!?靠!”林晓笑了。
“靠靠靠靠靠靠靠……”白田给林晓回了七十个靠字。靠得字字有力。
那天林晓去商店买须后水时遇上了张雨。
其实他很远就看到了张雨,当时激动得只差学马叫了。当时他想,不行,我不能这么激动,别人会以为我是小偷,我要很平静的面对她,很平静。于是,他装做很认真的选购商品,一边朝张雨那边移过去。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大地都震动了,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完全靠动物性的空间感行走。
“啊!林晓!”耳边终于响起比下课铃都悦耳的声音。林晓觉得他的世界,草儿绿了,花儿开了,蝴蝶飞舞,鸟儿歌唱。
他抑制住心中的狂喜,转过头,仿佛看到了神仙下凡似的大吃一惊道:“啊呀,原来是张雨啊!”说罢,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接着评论说:“真巧啊!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你来买东西?”他问,问完想,我这不是白问吗,来这儿不买东西难道做脸啊。
张雨脸红红的,真好看,她点点头,说:“是的,你也来买东西?”
林晓点头,说:“恩,我是来买东西的。”
张雨的脸更红了,就像那苹果到秋天……
林晓说不出话,也就一个劲的傻笑。
“你来买……东西?”张雨又小心翼翼的问了林晓一句。
林晓突然觉得张雨的眼神向在提醒着自己什么,感觉这气氛不大对劲,然后,他转过头看了一下这一栏商品柜。
世界毁灭了,林晓觉得。
一颗巨大的汗珠从他后脑缓缓滑落。娘啊,这是专卖卫生巾的地方啊。
他突然间哑口无言,第一次觉得要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不会说话那该多好啊。一张脸烧得超市都快起火了。林晓脑袋里在飞快的思考着解释的理由。答案千奇百怪。
他想说因为我们寝室要大扫除,但是发现没有抹布……
他想说因为最近曾默痔疮发了,而且非常严重……
他想说因为我买不到鞋垫,但我是汗脚……
他想说因为SARS在冬天也许会再次爆发,所以我买些回去改成口罩……
……
就在他恨不得用双拳将张雨打晕送回寝室,造成她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梦的时候,张雨说话了,她笑着,神秘的问林晓说:“是来帮白田买的吧?”
林晓疯狂的点头说:“是,是,是的,非常正确。”
张雨用很羡慕的表情,说:“你们真像恩爱的小夫妻,好幸福啊。”
尔后当林晓反应过来时,他觉得,宇宙也毁灭了。
林晓楞是在众目睽睽下买下了一大包苏菲,收银员给他一个黑色的袋子,他说不用,反正宇宙毁灭了。和张雨道别后,他提着苏菲走在校道上,万人仰慕,纷纷敬礼。
白田笑得惨绝人寰,笑完后,对林晓说,哥哥,你当面包吃了吧,我不用日货。
林晓的日记
十二月平安夜
我和白田闹翻了。
那天上课的时候我给张雨发了条信息,说快圣诞节了我想买点礼物送给我喜欢的女孩子,但您一定要明白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白田,我说谎的话就让我在圣诞节晚上被圣诞老人从天上掉下来一屁股压死,你可以陪我一起去买吗?短信一发出去,就听见坐在不远处的田儿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等了大半节课后,手机终于震动了。打开一看,*-*放学了等我。
然后我从包里掏出剪刀,趁着上课的好时间好好把指甲修了一番。
放学后我第一个冲出教室,选了个光线比较好的地方等着张雨。不一会儿,张雨来了,她微笑着,说:“我们走吧。”我稳重的点点头:“我们先去市里吃点东西吧。”
“你请客?”她问我。
“当然。”我说。
转身要走,却感觉被人狠狠拽住了。身后顿时感到一阵寒风吹来。
果然是田儿。
“啊,原来是张雨啊,我还以为这小子不老实呢”。我刚要开口,白田就抢先说了。然后她很狡猾的看我,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拜拜。”说完,使劲的拍了一下我的头,朝张雨挥挥手,走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
在公车上和她坐在一起,二十岁的我第一次近距离目击她的容貌,觉得一阵眩晕,翻车了一样。
张雨是很开朗的女生,但不像白田那种开朗,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出一种温柔的恬静,那简直让我醉了。和她逛街是很开心的事情,但我却仿佛丢了魂一样,什么话都不会说,吃东西的时候张雨实在是憋坏了,对我说:“喂,说话。”我想了想,很礼貌的擦了擦嘴,问:“你喜欢玩《星际争霸》吗?”
可是,买东西的时候却又遇到了田儿T-T
老天啊,我和你有仇吗……
我当时一眼就瞧见了她,刚提议要走,却还是被她发现了,她冲上来就要抱我,我下意识的将双手挡在胸前,“别,又不是十几年不见了。”她停止了攻势,朝张雨调皮一笑。
“你是来给我买礼物的吗?”白田很得意的问我。
“不是。”我说。
她瞪了我一下,生气的说:“你去死吧。”说完一把挽住张雨,说:“张雨,来,别理他。”
然后她们就开始挑选礼物起来,我被晾在一旁。
又走了一段时间,我慢慢觉得逛街是很痛苦的事情了,田儿简直就是一麻雀,叽叽喳喳个没完。我一句话也插不进去,最后我觉得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于是我找了个机会,单独对她说:“够了好不好?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好不好?”
她却突然呆住了,好象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她就是那么看着我,眼里满是委屈,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本来并不是很冷的天气,却给我刺骨的震惊。
她和张雨告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这样生气,或许这不是生气,是更可怕的一种形态,是伤心。也许我真的误会她了,我不该那么小肚鸡肠的对她说那种话,她也是个女孩子。后来我想。
可是我不想解释,这是我的习惯。
你不需要解释,曾默说,他掸了下烟灰,你需要道歉。
我看着曾默,恍然大悟。
我厚着脸皮把白田约了出来,还有张雨,再加上以前的几个同学。
“田儿,”
“我叫白田。”她飞快的打断我的话,严肃的纠正道。
“好了,别气了,田儿。”
“不许你叫我田儿。”
“田儿,田儿,田儿,田儿``````”我一口气狂喊起来。
啪!她用带着香味的小手结实的打在了我的嘴上。
“你干嘛打我?”
“蚊子。”她镇静的说。
“哦,``````,不对啊,这是冬天啊!!”我亮出巴掌,要打回来。
“扯平了,”她开始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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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示意她必须老实的让我打一下。
她不躲了,闭上眼睛说:“你打吧打吧,反正你都讨厌我了。”
我看着她可爱的紧闭着双眼,一副委屈的的模样,嘿嘿的笑了。然后我拿出了为她准备的礼物。“送给你的。”我说。
她突然之间像小孩子一样高兴起来,好奇着要打开来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哦”了一声,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盒子,说:“猪,你的。”
“你一开始就原谅我了是吧?”我拿着礼物,欣慰的问道:“我一开始还准备冰天雪地裸体后空翻360度转体两周半来请求你原谅的呢。”
“人家翻360度那是体操,你那翻360度是什么?你那是猴子。”她不屑的说:“不原谅你,平安夜照样不会下雪,还不如原谅你,请我吃东西。”
我抱了她一下,说:“好,没问题。”
今晚我唱了很多歌,其实我唱歌还可以,只是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歌声只对消灭四害有益处,没想到放开了嗓子,我还行。这就像生活,总要多尝试新的东西,换个方式,也许更适合自己。
给张雨送了礼物,是我自己挑的,那天下午白田走后我竟也没心思继续逛了。送给张雨的是一枚蝴蝶样式的胸针,银质的,很漂亮,很配她典雅的气质。
送给田儿的是红色丝线的手链,上面串缀着碧绿的翡翠。我告诉她说这绳子的来头就大了,属于祖传下来的,由万年蚕精吐丝制成,集驱邪保佑好运于一体,还能防狼。只要戴上它,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嘿,今天你绳了吗?
瞎掰。她说,然后朝我开心的笑:我很喜欢。
给曾默本来准备了个打火机,那兔崽子却没出现,气死我了,下次绝对拔了他的体毛做毽子。不过,还真得感谢他逼我向田儿道歉。嘿,那禽兽。
田儿给我送的是一个手机吊坠,狮子座的符号,我的星座,也是她的星座。
张雨给我送了本诗集,看来我要研究一下诗歌,我以前也有写过诗,但都写得跟歌词似的,语文老师一看我的诗就想唱歌,折腾半天后对我语重心长的说,术业有专攻,你比较适合流行音乐。
平安夜已经过去了,今晚真的很宁静,虽然有些冷,但却能嗅到空气中温馨的味道。
希望大家都平安,希望这个世界都平安,希望爱平安。
林晓因为觉得天气太冷,便逃了几日课,手机快被辅导员打爆。林晓缩在被窝里接电话,前几次还会辩解,后来多了,就开始学各种方式的接电话方式。比如学老外的:“Hello,Merry,isthatyou?”辅导员一听,以为打到了USA,慌忙挂机。然后第二次,辅导员打电话过去,林晓又学起日本人。辅导员一听,想起了九.一八,想起南京大屠杀,想起长话费,恨不得连手机一并摔了。第三次,林晓学电话答录机:“你好,我是林晓,我现在有事不能接电话,请听到哔的一声后留言,哔……”辅导员欲哭无泪,心想最近怎么这么背,打个电话都不顺,痴呆着想留点什么话,但又一时语塞,电话那头的林晓还想睡觉,听见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声音,烦躁了,又学到:“哔。”对方还是无语。林晓又“哔”。“哔”了四五声后,林晓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责问道:“怎么还不说话撒?哔得好累滴呢!”第四次,林晓学电话关机的录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电话那头有些惋惜的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没开机呢……”林晓一听对方的声音,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穿着条裤衩就从被子里跳了出来,在咧咧的寒风中手舞足蹈,像刚出世的孙猴子,他一边跳一边继续压抑自己心中的狂喜,赶紧说道:“您好,您拨的电话正在开机,请稍等。”然后林晓恢复自己正常的声音,精神抖擞的说:“你好,我是林晓,哪位?”其实林晓早已听出那人是张雨,电话那头传来林晓最满意的答案:“林晓吗?我是张雨。”林晓像兴奋得满屋子乱跑,但又不敢叫出声,只是对着小新的床铺一气狂揉。
张雨问林晓住在哪个宿舍,找他有些事情要商量。
林晓开始揉海海的床,边揉边详细的告诉张雨,只差说出经纬度。
“我马上过来。拜拜。”张雨挂掉电话。
林晓说了声拜拜,安稳的挂掉电话,然后大叫了一声“耶”,声音之洪亮,惊醒远处山林里一只倒霉的冬眠青蛙。
林晓开始飞速的梳妆打扮,刷牙洗脸刮脸,然后飞速的清理自己的桌子和床位,还为了装文化人特意在桌子上扔了一本书,仔细一看,发现扔的是本写真集,一声老汗被吓得脱壳而出,连忙藏到小新的被子里。然后因为该书突然联想到其它,三魂吓飞了一魄,猛然记起自己抽屉里那三公斤重的A片,于是火速的全藏进了薛操的被子里。收A片的时候翻出一个避孕套,这是曾默送给他十八岁的生日礼物,说是给林晓第一次准备的,但曾默没有考虑到林晓的能力,那套子现在早过了保质期,脆得像刚出锅的锅巴,林晓看了半天,害羞的笑了,表情纯真得像刚开始发育的男孩。笑完后林晓非常鄙视自己这种思想,现在这时候,怎么能想这些低级的东西呢林晓同学。快想想,要不要给室友打电话,叫他们晚点回来,或者今天不回来……想着想着,林晓又害羞的笑了。然后又是一顿鄙视,但他最后还是将避孕套放在了外套的口袋里。
一会儿,美妙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林晓连忙跑去开门。他满脸笑容的把门打开,看了一眼门外的人,然后马上又把门关上了。
“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林晓用背抵在门板上对自己安慰道。
他刚才看见的不是张雨,而是白田。
林晓又把门打开想确认一下,果然是白田,然后又想关门。白田横着眼望他,眼疾手快,一脚踹在门上。林晓被撞了鼻子,捂着鼻子,悲哀的看着得意洋洋的白田,心里安慰自己说:“噩梦,这一定是个噩梦。”
“为什么不开门啊?”
“……”
“嘿,你今天穿得还真像个人。”
“……”林晓依然是无语。
“说话啊你。”
“张雨。”林晓感觉鼻子已经断掉了,眼泪都被弄出来不少,忍住剧痛说出两个关键字。
白田是聪明的女孩,一听张雨的名字,马上意识到了林晓的意思。挠挠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啊,对不起,哈哈,要和张雨约会吗?真的吗?不错啊小子,母猪二度上树啊!”
林晓发现白田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高兴得不停的点头。然后朝白田摆摆手,意思是你快走吧,张雨就要来了,别在这让她又误会了。
白田以为林晓是朝她告别,也朝林晓挥挥手,然后抱着林晓的胳膊就朝门外拖,边拖边说:“快走吧,快去吧,别让别人女生等你!”
林晓差点哭出来。
林晓死命不想出门,白田以为林晓害羞,死命把他往门外送。两个人僵持在门外的时候,张雨出现了。林晓远远的看见张雨,全身发软,一下被白田甩出去老远,脚还没站稳,张嘴就想叫张雨。“张”字没出口就被白田一把捂住,摸哨一般的拖进了房间。
“你是猪啊!她要来你寝室,你又不说!”白田愤怒的说。
“是你不给我机会说啊!”
“不和你这弱智儿童争了,快点,先找个地方让我藏起来!”
“不用藏了。”林晓大义凛然的说。
白田顿时觉得心中温暖。
“藏也藏不了,我们寝室里连只蟑螂都藏不住。”林晓悲伤的说。
白田想把林晓打成蟑螂。
“阳台,阳台。”白田环顾四周,决定的说:“冬天反正关着门,没人去阳台。”说罢,就往阳台跑去。
此时,门又响了。
林晓把门打开,本是想掩饰自己的不安,却说了一句极度糟糕的话:“哎呀,我还以为是白田呢!”阳台上的白田轻声打了个喷嚏。
张雨笑盈盈的,说:“失望了吧?呵呵。”
林晓忙摇头,说:“没有,没有。”
林晓招待张雨坐下了,到处寻杯子给对方,发现寝室里没有一次性的纸杯,只好把自己的口杯拿起,看了一眼,心想,我又没有口蹄疫,怕什么。于是好好的清洗了一番,倒好了水递给张雨。
张雨好看的笑笑,接过来,喝了一口。林晓看了,心里暗喜,仔细记下了张雨嘴唇接触杯子的地方,心想,可以和张雨间接接吻了,想得一脸烧得通红。
曾默说过,林晓这个男人,情商还只是小学的水平,初吻保护好得如同一级文物。
张雨看着林晓,说:“你们寝室还蛮干净的啊。对于男生寝室来说。”林晓点头说:“是的,我是一个有些洁僻的人。”说完用极小的动作瞥了眼桶子里一桶没洗的衣物,一颗大汗珠缓缓落下。
两个人又有些不做声了,林晓坐得恭恭敬敬,如同被国家首脑训话,张雨也有些不好意思,也许是忘了为何而来。
林晓觉得这气氛如此下去不妙,心想,再这么下去,我会说胡话的,会做出令我一辈子遗憾的事情的。他想着想着,突然看见桌子上有着一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于是,他用极度激动极度搞笑,当然是他自己认为搞笑的语调说道:“你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是全裸的!”
张雨被林晓突如其来的转变惊了一下,然后看看他指的照片,再看看林晓的造型,想起了动画片里的人物,她想了想,是七个葫芦娃最后聚在一块做造型时二娃的造型,然后,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题外话,要是换做任何女生,哪怕是世界上最喜欢笑的女生,看到林晓的这一幕,恐怕都不会想笑,而是不停的流汗,嘴角抽搐,像樱桃小丸子尴尬的样子。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晓和张雨确实有些登对。
张雨笑完了,林晓也笑完了,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张雨依旧乐着对林晓说:“刚才,你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是吧?”林晓笑。
“你真的是一个会调节气氛的人。”张雨感慨的说。
林晓疑惑了,问道这话怎么说呢。
“知道女孩子会在这时候紧张……”张雨用林晓琢磨不透的眼神望着他。“很会讨女孩子开心。”张雨的脸红红的。
林晓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上次他坠入的那个悬崖。
“你是了解女生的高手哦。”张雨美丽的笑,评价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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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感觉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旋转着尖叫着跌下悬崖。
阳台上的白田偷偷听到了,不敢放肆的笑,难受极了。
“说正事吧。”张雨转过话题。
“说正事,正事。”林晓魂不守舍的念道。
张雨拿出一张通知,上面写着“法学院元旦晚会通知”。一看到这几个字,林晓汗毛刷的都直了起来。林晓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是要我,又去跳舞吧?”
“你真聪明。”张雨说:“上次你的舞跳得太精彩了。”
林晓上次是被辅导员强迫去的,这一次,他决定坚决不去,他说:“不行,我那叫什么跳舞啊?跳得就跟自由女神像似的。不行,坚决不行……”然后他开始大说特说自己不适合搞文艺,小时候有次对着自己养的小鸡唱歌,结果那小鸡绝食三日后暴死。
“我想和你,还有几个同学跨班来编个舞。”张雨翻开一页,说。
“什么?”林晓停住了碎碎念,问道。
“我们,跨班,编舞。”张雨的眼神温柔得就像玛瑙石。
“我们?”
“是的。”
“好极了。”林晓的表情就像个抢到美女的土匪。
张雨高兴的拍了一下手,笑着问林晓:“真的就这么答应了哦,不许反悔哦。”“反悔的话,我就娶一个法学院……”林晓本想说学校最流行的那句发誓的话,但一想,人家张雨活生生站在这里,她也是法学院的,于是马上改口,说:“娶一个法学院的恐龙。”
张雨问道:“你会空翻吗?”她边说边比划起来,“我们要跳的舞里面有一个空翻的动作,我们几个都不会。不知道你会不会。没了那个动作,真的失色不少。”
林晓仰天大笑,心想,老天啊,你今天总算开眼了,老子林晓从小就会空翻,一直被曾默和白田侮辱成猴子,而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林晓克制住心中的狂喜,对张雨假装不屑的说:“小意思。”
“真的?”张雨更高兴了,眼里发出激动的色彩。
林晓把头发摸了摸,微仰着头,做出一副喝碗稀饭般轻松的表情,说:“你让开一些,我翻给你看。”张雨看了看狭窄的房间,说不好吧,太窄了,别伤到了。林晓坚决不同意,说我每天都要翻,不翻我就睡不着觉,吃不进饭,拉不出……拿不出好精神对待每一天。然后故意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表,说,看,到时间了,我该练习了。然后马上把手腕收好,其实他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我站在哪耳不会碍住你?”张雨见说他不过,问道。林晓他们的寝室太小了,哪怕是进去一匹马,那马也没办法调过头来。
“阳台。”林晓朝阳台一指。反应过来时自己吓得剩下的两魂全飞了,连忙说:“不,不,阳台上不能去。”说完后觉得自己这不是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于是,又从体内吓飞了一魂,林晓就变成了负一魂。
“为什么啊,对方辩友?”张雨打趣的问道。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因素就足以挽救整个美好的事物,张雨的一句“对方辩友”唤醒了林晓的智慧。而在很多的世界里,在出现这个事件时,张雨都没有说到这四个字,那些世界的林晓也就继续白痴,想出各种理由,比如“内有恶犬”,比如“有鬼”,比如“房基不稳”。那些世界里的林晓,后果可想而知。
而这个世界里的林晓做到了,有着智慧的他觉得神清气爽,像被孔夫子附身,说出了简单的答案:“冬天,阳台上太冷了。你就坐在我床上看吧,那儿高,也容易看清楚点。”
张雨止住前去阳台的脚步,阳台上的白田大叹好险好险。张雨爬上去,坐在林晓的床上,看着林晓。林晓望着张雨,心想,我把她弄上床了……嘿嘿。然后心里邪念不断,又是一脸烧得通红。自然的,林晓短暂出现的智慧立马消失。
林晓自编自导的说,下面有请十号选手,林晓,中国。
然后他一举手,当作是对观众的致意,再小跑了两步,一个跃身,如同一头矫健的鹿,潇洒的翻滚,稳稳的站住。张雨看得连声叫好,不停的鼓掌,林晓得意极了,不断的学运动员亮相谢礼。
阳台上的白田愤愤的骂了一句:猴子。
“真棒!”张雨赞赏道。
“哪里,哪里,我这是天生的,会翻筋斗比会走路还早,三岁前我都翻着前进。”林晓谦虚的说,虚伪得就像得胜的日本人。
“那是什么?”张雨指着地上的一个小东西问林晓道:“我刚才看见这东西从你衣服里掉出来了。”
林晓低头一看,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像碎掉的玻璃,哗啦的落了一地。
心里大喊一声:我的亲娘啊!这是我放在口袋里的避孕套啊……
林晓见张雨要弯腰去拾,马上以光速抢先拾了起来。
张雨说:“好漂亮啊,是什么啊?”
张雨并不是那种故作天真的女生,她确实不知道那有着鲜艳色彩包装的小正方形是什么东西。
林晓全身僵硬的拿着那东西在张雨面前晃了晃,他不敢给张雨仔细看,他又不知道张雨不认识这玩意儿。
最后,林晓被张雨追问得实在没有办法,心一横,想出了人类历史上对避孕套最好的解释。他说:“这是新型的香口胶。”
然后,他看看包装上写着的小字,老实的说:“是苹果味的。”
再然后,他打开了包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个苹果气味的,红色的,新型的香口胶丢进了嘴里。
再再然后,他应张雨的要求,吹了一个很大的泡泡。
这时候小新和薛神开了门,大喊一声:“晓晓,我们回来了!”一推门,看见林晓吹着一个避孕套,前面站着手舞足蹈的张雨。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对林晓说:“晓哥,对不起,我们晚点回来。”小新对张雨抱歉的微笑,说:“打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林晓看着这个快把他整张脸遮住的大泡泡,哭了。
这时候,外面刮起了很大的一阵风,吹得窗户的玻璃不停的颤抖,张雨惊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窗户,林晓心里想,天助我也,于是一口吐掉,吐出来马上又后悔了,原来那个TT早已被林晓弄完整了形状,现在,即使是小龙女那样不食烟火的女子,看见那东西,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林晓见张雨要转头,故做惊讶的喊道:“张雨,你看那墙上是什么!”张雨朝墙上望去。林晓趁机一手抓起那香口胶,丢进了厕所,冲水的时候,林晓感觉全身轻松了许多,又觉得花儿开了,草儿绿了,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
他听见张雨咳嗽了几声,于是走出来,献殷勤的问道:“你感冒了?”
张雨的声音显得有些害怕:“不是……刚才咳嗽的,不是我……”
“林晓……”张雨开始警觉的朝四周张望,小声的说:“有人!”
林晓不怕,林晓看见一颗陨星落下来,砸在鲜花和蝴蝶的屁股上。
“没有。”林晓说,他心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局,人最恐惧的不是坏的结局,而是恐惧那一害怕的结局会不会来,而现在,林晓已经绝望,所以一点也不害怕。他表现出了少有的平静:“刚才的声音,是幻觉。”
“好象是从阳台上传来的。”张雨看着林晓,她的眼神让林晓身上的男性意识熊熊燃烧起来,他要保护这个女孩,然后,他在心里的给了自己狠狠一耳光,娘啊,阳台上的可是田儿啊。
“我们去看看,万一是小偷……”
林晓艰难的点了点头。
林晓看到白田的时候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他突然觉得他丢失了什么,但这引起他无尽失落感的却不是因为张雨,不是因为张雨的误会,有冽冽的凉风在阳台上肆虐着呼叫,林晓默不作声,也不愿再去解释,他觉得自己有些累,更多的,是因为他觉得,虽然他不愿承认:他对不起田儿。
林晓看见白田蹲在阳台上,冷得梭梭发抖。
林晓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田儿身上。白田哆嗦着,故做调皮的说:“被……你发现……了……”有风舞起白田的长发,“本想吓你一下……”
“好了,别说了。”林晓把白田扶起身,打断了她的话。“快进屋去。”
林晓把他所有的棉衣都加在了白田的身上,把白田裹得像只汤圆。
张雨也没有多问,她觉得呆在这里有些不方便,于是向林晓和白田开始道别。
她走出门后,白田对林晓说:“对不起。”
林晓本想说别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嘴张了张,没说出口。
“去送送人家吧。”白田对林晓说。
林晓问:“那你呢?”
“我暖和了,没事,快去吧。”白田冲林晓笑笑。
“那我就真去了哦。”林晓站起来:“我马上就回来。”
林晓围了条浅绿色的围巾,有些矛盾的往外走,走在门口的时候,回头朝白田抿了抿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刚才,对不起。”说完,他像个害羞的小学生,夺门而出。
白田看着林晓的身影,突然被他那句话惊住,独自小声骂道:“猪。”感动的笑了。
“张雨。”林晓跑到张雨的身边,停下了脚步:“我送送你。”
“可是白田她……”张雨关切而又疑惑的问。
“她要我来的。”林晓回答得很干脆。
张雨点点头。
天空很明亮,凉凉的空气让人觉得干练和清醒,冬季的大地显得比其它季节时清晰而安静,相恋的人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穿行,坐在后排的女生唱着幸福的歌谣。
树枝上依然有着不舍的黄叶,随着歌声恋恋飘落,在风中旋舞。
“你知道吗,张雨。”林晓面容平静。“今天是我很特殊的一天。”
张雨望着林晓,她的脸被风吹得微微透红。
“我和白田,”林晓说,他的眼神坚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张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无影无踪。
“可她对我很重要。”林晓继续说。
短短的沉默。
“你也是。”林晓说。
说完这句话,他觉得换了个身体一般,轻松无比。他鼓起勇气,用一种男生特有的抱歉的笑容去迎接张雨惊讶的眼神,他看见,有小小的雪花从天空微微飘落,一朵,两朵,三朵……
“下雪了。”过了一会儿,张雨对林晓说。她伸手去接雪花,朝林晓温柔的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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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也笑了,但他不知道张雨为什么要突然转换话题,他只悄悄的觉得这场小雪好美,眼前的这位女子好美好美。虽然,他觉得有些轻微的伤心,因为张雨的笑,并没有因为他的告白而加入特别的内涵。
他笑了,透明的笑,他觉得自己很舒服,他仰着头,让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他感到无比的满足,因为他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即使是以一种模糊不清的表达,即使没有他希望的结果发生,但他却真的满足了。眼前这位女子如一只美丽的精灵,飘飘的白雪是她的同伴。
“我得走了。”林晓说。
“恩。再见。”张雨说。
“再见。”
张雨觉得林晓的笑是那样的纯净,婴儿般的笑容。她看着林晓高高瘦瘦的身影越来越远,突然觉得该对他说些什么,于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却刚好被一辆鸣笛疾驶的汽车掩埋过去,张雨没有唤第二次,心中有着期待与不确定纠缠的感觉,也有一种莫名的欣慰,一种浅浅的幸福。
白田在小新的醋合姜汤中恢复过来,不仅没有染上风寒,反而比以往更精神,一把将林晓锁住喉,勒得林晓翻白眼。
“你这头猪!有你这么告白的吗?你那是告白吗?”白田对奄奄一息的林晓说。
“救命……”林晓对老实的海海求救。
“别救他。”小新说:“妈的,害我们差点冻死在外面。”
薛神接着说:“娘的,把TT当香口胶,你怎么不当袜子穿?”
“下次我好点告,我好点告,祖宗,我真的快死掉了。”林晓告饶连连。
夜晚,雪依然轻细。两个少年在天台上抽烟。
“这儿的夜色真美。”曾默说。
林晓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曾默笑笑,没有回答。
“抽一支Mar,说说你现在的想法。”他递给林晓一支烟。
林晓点燃香烟。有雪花飘入跳动的火焰,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声无息,宛如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他浅浅吸了一口,说:“我觉得她没懂我的意思。”然后无可奈何的笑了。
“我不觉得。”曾默笑:“她懂了。”
“真的?”林晓突然兴奋起来:“我可是绝对相信你啊,你别欺骗我感情啊,你要负责……”
“滚,又不是老子和你谈恋爱,对你负什么责。”
“哈哈哈哈。”
“哈什么,我的意思是,她明白了你和白田的关系,而你所说的,她对你也很重要,也是仅仅对于朋友的在乎。”曾默严肃的说。
“不会吧?她不可能那意思都听不出来吧?”
曾默接着说:“还有一种可能,她认为你想脚踏两只船。”
“不会吧?”
“当然不会,她又不是盲校的。换我这么帅气还有可能。”曾默说。依然严肃。
林晓想把曾默扔下楼去。
“瞧你那眼神。”曾默放下了脸上的表情,笑着看林晓。
“靠。”
“她只是不确定。但又可以说是很确定。”
“为什么?”
“你表达有问题。先天性的因素,不怪你。”
“靠。”
“主要是因为你和白田的关系。”曾默对着风说。
“倘若你与白田是朋友,那你说的张雨也一样就是说,把她也当作朋友。”
曾默接着说:“如果你与白田是恋人,那你说的张雨也一样就是说……”
“我脚踏两只船。”林晓接完这句话。
“别给自己贴金,你没那能力。”曾默偷偷笑。
“别忘了,她可是学法律的女生。”曾默提醒林晓说。
“法律人的思维,你知道吧?”
林晓呆若木鸡。
“知道你没上几节课。”曾默鄙视的说:“无罪论,知道不?靠,肯定也不知道。你怎么毕业啊?”
“……”林晓说:“明天我就去上课。”
“在我们眼里,所有的人都无罪,即使是亲眼看到了,那都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曾默帮林晓补课。
“我们都是傻子吧?”
曾默喝道:“保持安静!”然后接着说:“只有用确凿的证据,才能一步步推翻自己认为无罪的观点,最后将其定罪。”
“一群刘天翔。”林晓骂道。
“这与学经济的恰恰相反。他们先要认为一切都是有阴谋的,连他娘生他都有天大的阴谋,要想到最坏,然后慢慢想好。”
“一群奸商。”林晓评论道。
“所以,张雨会不断的坚守你给她的表白,”曾默说:“权且说那是表白的话。”
曾默眼里发光:“所以,她会一直认为你是把她当好朋友,直到你做出确切的表白和行动。”说的时候,他的手坚决的往下劈,让林晓感觉到法律的威严。
“当然,这是那种最好的理解方式。”
“不过。”曾默很诚恳的对林晓说:“我觉得,张雨对你有好感,甚至是喜欢。”
林晓看着曾默,心花怒放。
……
“明天一定要去上课啊!”
“当然,明天保证去。”
“再来一支吗?”
“抽我的吧,外烟我还是不习惯。”
“我帮你点上。”
“护火,**的!”
“啊呀!我kao!烧到我了!”
……
远处连绵的矮山在小雪中安详的沉睡,起伏的山脊连成一线,像冬眠的兽,俯卧天边的尽头。黑色的夜幕中一切归于冷色,有些沉默与寒冷。校园里的灯火曳出诡异飘逸的弧线,两位意气的少年,仰望天空,觉得身着双翼,随雪而上。
第二日,林晓以极大的求知热情去上课。却看见教室的铁门紧锁着,他心想:大家连同老师一起逃课了吗。然后给白田打电话,田儿说:你傻了吗,今天是周六。
曾默你个禽兽,我要咬死你。林晓挂了电话,愤愤的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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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12)
——神,在童话里也会有着坏人和坏事情吗?
——有,孩子。
——那童话里也会有黑夜和寒冬吗?
——有,孩子。
——可是……为什么要有这些?
——孩子,不要害怕,我让你看看一下完全的黑暗……你还能看到这个世界吗?
——我看不见任何东西,神。
——孩子,不要害怕,我让你看看完全的光明……你还能看到这个世界吗?
——也不能,我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你明白了吗?我的孩子,之所以我们感到幸福和快乐,是因为我们知道痛苦,而且,我们会因此更加珍惜美好的事物。
——我明白了,谢谢您。
有些故事需要分开了插叙,亲爱的读者们请不要生气,我知道这样会让你感觉到很混乱,因为我有时候都会被自己搞得神经衰弱,天啊,这我可没有办法。要知道,我是多么想让你们觉得自己能在时间的长线中随意来去,从现在一下子跳到过去,然后又跳到未来,我现在要说曾默的故事了,这又要回到高中的时候,见那个从小就想做养鸭专业户的女生,她的名字,好象叫做香凭,应该没错吧,不然曾默会怪我的。我答应你们,我们讲完这个故事,我就带你们跳去秦朝看看,然后演一段《寻秦记》。
“你来这里做什么?”曾默握着酒杯,轻声的问对面的女生。女生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曾默感到尴尬,他有些怪自己不该去过问她人的自由,再说,她又不是自己什么人。一旁的林晓用手肘捅了捅他:“干嘛呢,禽兽。喝酒。”曾默自嘲的嗤笑了一声,干杯的时候,却又不自觉的望了女生一眼。
胡香凭坐在他的对面,却异若他人。突然间曾默难以确定对方就是那个有着长长睫毛的女生,他觉得有些轻微的头晕,他看着她,看着别的男生和她暧昧的动作,曾默感到有些心里闪过一阵阵寒意。
妈的,这么快。曾默心里暗暗想,他低下头倒酒的时候撇了撇嘴,把无奈隐藏在自己才能发觉的位置。
“什么时候走?”曾默问林晓。
“还早呢,多玩一会儿。”林晓答道。
“那我先走了。”曾默把杯中的酒喝完,起身:“你也早点回去。”
林晓挥挥手。曾默转身,却在这时,一只酒杯凑了过来。曾默抬头,看见一双似乎熟悉的眼睛。只是她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眼睛显得有些离迷。她说:“就急着走?我们还没喝过呢。”
曾默漠然的看着她,冷冷的说:“你不能喝了。”飘渺的灯光在女生脸上打了个转,一丝迟疑烟雾般悄然而灭。
“喝完这一杯再走嘛。”女生说,语气中带着几分请求。
“曾默,是不是男人,别人这么热情的邀请。”旁边一个小子起哄。
曾默伸出手,却拿过对方的酒,手指不经意的触碰,敏感的指尖期待而又悲哀。曾默看着对方,仰头喝完,然后说:“你不能喝了。”女生痴痴的望着曾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早点回去。”半晌,曾默补充道。
“曾默,怎么这么不守规矩啊。”旁边一个有着河马鼻孔的人怪声怪气的说:“你怎么能把别人的酒喝了呢?”说完,河马开始给女生的杯子里盛酒,再给曾默的杯子添满。
“我不要了。”曾默推辞说。他正在想这个说话的人是谁。
“我代了,我代了。”林晓见气氛不妙,连忙出来做和事佬。
“没你的事!”河马的语气有些生硬。林晓的笑容在脸上挂不住了,趁着黑色全军撤退。
河马继续说:“曾默要罚三杯。是吧?”
曾默端起杯子:“我喝可以,她不能喝了。”
“哟……”众人开始起哄。
“她是你什么人啊?”河马问曾默。然后曾默听见人群里有刺耳的笑。
曾默望了眼香凭,女生一脸慌张。或许自己真的是喝醉了。曾默心里想,不然,怎么还能看出来对方心里有那么一些期待呢。
“我是她男朋友,可以了吧?!”曾默说,他狡黠的笑容出现在模糊不清的烟雾里。
女生说:“算了,别闹了。我喝。”
“慢着。”河马猥亵的抓住女生的手,将杯子压下去。“不急,不急。”
非常猥亵。林晓在心里说。
“男朋友,你把这三瓶干了,她就跟你回去。”
“他不是我男朋友。”女生着急的说。
河马讥讽的看着曾默,问:“那怎么办呢?”
“你是谁啊?”林晓腾地站起来,瞪着对方。
几个人跟着林晓站起来。
“你干什么?!”带林晓来玩的人对林晓质问道。
曾默拉林晓坐下,和林晓交换了一个眼神。
“反了你!**的。”河马怒了,吼道。
曾默把酒都撬开,拿起一瓶,对河马说:“我喝了,她今晚就归我。”
河马笑了,露出黄色的大牙:“这才懂味。”
女生看着曾默,抱歉极了。
曾默朝她好看的笑。
然后曾默把酒瓶狠狠的砸在了河马油亮的脑袋上。
林晓一跃而起,像只敏捷的松鼠一般跳过桌子,一把抓住河马的头发,感觉像抓了把海藻,伸直胳膊拎远,另一手抡起拳头,对准他的喉结迅速的一拳。
人能够靠昏迷熬过强烈的疼痛。所以林晓是做了善事。
周围的人仿佛在看电影,等河马扎实的晕掉才缓过神来。然后有几个人举着酒瓶砸来。林晓没有来得急转身,后脑勺被老实的砸了一下,疼得他喊了声“哎哟”。可惜砸他的那人也许是第一次使用酒瓶这种武器,根本掌握不了使用要领,他以为酒瓶只要砸,都会有电影里的那种效果,结果敲错了地方,只把林晓头上敲起一个大包。林晓转过身来,嘶牙咧嘴,像只饿了五百年的怪物,一脚踹踢,那人蹲了下去,林晓顺势扑上去借对方的脑袋掀了桌子。一旁的曾默机警的闪过了砸来的瓶子,一拳击在对方的鼻子上,接着一个漂亮的turningkick。那人仿佛身上装了火箭推进器,直直飞出老远。
两人背靠背,拳头攥得死紧。
“住手!”有个人喝道。
众人望去,是酒吧的老板。身后站着一票手持家伙的人。林晓和曾默不为所动,狠狠的瞪着周围的人。
老板抬起河马肿胀的流血个不停的头,看了一眼,喝道:“还不抬走?”
众人开始动身,把死狗一般的河马抬起朝外走。
有人在跨出酒吧门的时候对曾默二人吼道:“你们记住!别想读书了!”然后跑得飞快。
“你们两个,砸了我的场子,该怎么算呢?”老板看着林晓和曾默。眼神深邃的问道。
林晓摸摸头上越来越大的包,老实的说:“赔吧。”
老板哈哈笑了起来。笑完了,他看了看胡香凭,再看看曾默,说:“你们有种啊,两个打一群。”然后他朝曾默飞快的挥来一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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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躲?刚才我见你反应很不错嘛?”老板贴着曾默的脸收住了拳头,问。
曾默说:“你不想打我。”
“为什么?”
“你眼里没有杀气。”
老板又是一阵大笑。又是一记勾拳。这一拳狠狠的落在曾默的肚子上,曾默疼得蹲下去。一会儿后,他慢慢站直身体。老板问他:“这次为什么不躲?”
“没看见你从下面出拳。”曾默说。
林晓感觉后脑勺疯狂的流汗。
老板拍拍曾默的肩膀,欣赏的笑了。然后他看看林晓的衣服,问道:“你们都在读书吗?”
“高中。”林晓答。
“以后别和那些人混了。”老板口气祥和的说:“他们没前途。”
“跟着你混吗?”林晓问了一句,觉得问得不妥,改口说:“跟着你做事吗?”
老板摇摇头,说:“你们以后上了大学,要是想来这里帮着做生意,我当然欢迎。但现在你们还要好好读书。”
“小姑娘,你男朋友很不错啊,你要好好珍惜。”老板对香凭说。香凭脸上红霞红霞满天飞。
老板说:“你们快些回家吧。以后有问题需要我帮忙的话就来找我。”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曾默缓缓的问。
老板点头。
“我们有什么值得你帮助的?”曾默问道。一旁的林晓吓出一身冷汗。
老板微笑着反问道:“小伙子,那你为什么要帮那位女生?”
“对不起,我明白了。”曾默惭愧的说。
一旁的林晓心想难道是这四十出头的老板爱上曾默了吗……想得后脑勺又止不住的流汗。
“回家吧,有时间再过来玩。”老板说。
“您清算一下吧,这些被弄坏的东西值多少钱,过两天……”老板打断了曾默的话,说:“不用了,记住要好好读书,就当做给我的赔偿吧。”
“谢谢。”曾默微微点头致敬说。
“谢谢。”林晓说。
“谢谢。”胡香凭说。
三个人走在安静的大街上。曾默问林晓的头要不要紧。林晓说没关系,就是有点晕晕的想睡觉。林晓问曾默知道不知道那老板到底是谁。曾默说,我读过我们这儿一位青年作家的书,书名叫《青春不解疯情》,那里面讲过我们这以前最大帮派黑龙帮老大从良的传奇故事,那故事里说老大最后做起了生意,而且兼职神夫的工作,估计我们今天遇上的就是他。林晓问那作家小子叫什么?曾默说名字不记得,但记得他长得特帅。林晓骂**的上帝就是不公平。
天空有一轮明亮的月亮,让这个灯火不熄的城市有了夜的味道。
“谁要你去那儿的?”曾默严肃的问胡香凭。
她小心翼翼的望望曾默,说:“你。”
“我?别搞笑了。”
“有人打电话说你约我在那儿见面的。”香凭说。
曾默想争论下去,但看见胡香凭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欺骗,反而依然充斥着恐惧和抱歉。于是他说:“算了。哪个王八蛋开这种玩笑。”
林晓心里百感交集,他想说禽兽你骂谁王八蛋呢老子还不是见你这些日子活得无精打采的跟亡国诗人似的想给你一了心愿才做媒人的吗,但又一想今天好象是不该要那女生去那场合,要不是那神奇的大叔出手相救今天还指不定睡哪家医院里。算了,学雷锋不留名。
“以后别去了。”曾默对凭儿说。
温柔的月光下凭儿透出水一般的恬静,她天真的眼神让曾默怦然心动:“恩。”
“刚才……谢谢你。”凭儿不好意思的转过脸,曾默也觉得不好意思,慌忙的朝前看路。
林晓大笑着说:“瞧你,说哪儿去了,不用谢不用谢。见义勇为是我的兴趣爱好,我从小熟读《水浒》,立志成为常山赵子龙一样的好汉……”
曾默一掌推开林晓。“去去去,赵云还跑水浒去了!”
林晓抓抓头,害臊的说:“哈哈,对不起对不起,说错了,读书多了,记混是常有的事,赵云是《红楼梦》里头的……”
“别理他。”曾默对香凭说:“你那只鸭子呢?”
香凭笑了,她像个小孩子似的骄傲的昂起头,说:“它呀,长好大了。”
曾默对林晓喝道:“你吞口水干什么!?”
“曾默。”香凭笑着叫他。
“恩?”曾默应。
“刚才你说的……”她停顿了一下,脸红扑扑的。
“啊?”
凭儿用尽浑身的勇气问:“是不是真的?”
曾默感觉自己的心随着凭儿的问题而跌宕起来。慌乱的他连脚步都有些出错。他飞快的瞅了一眼凭儿,他面前的女子害羞的低着头,他却从银质的月光中看见那人眼神温柔,面容纯净。
“是真的。”天生没有浪漫细胞而且一辈子永远长不出浪漫细胞就连下辈子也和浪漫有杀夫之仇的林晓不识时务破坏良好势头地抢着说。然后仿佛是自己和凭儿表白,又激动又害羞,恨不得一头撞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昏死过去,却又舍不得心中这股虽然复杂但却让人幸福的感觉。瞎兴奋得像只发情的青蛙。
曾默对林晓一通紧张的叫起来:“你瞎说些什么呢!”
凭儿看着这两个人,开心的笑。
我知道,在无数的世界,
我们依然会相遇。
无数回忆的夜晚,时间与空间的轮回,
无论我将走得多么远,
一切都会重复出现,
尝试去控制命运的绳索,
却发现早已身系于你,
化枚绚丽的蝴蝶,
或是只投向烈焰的飞蛾,
我愿意,焚化,
只因你美丽的眼睛,生动的笑脸,
我相信,在这月光奏鸣出心声的夜,
已经定格,
哪怕一瞬,却在时间的交集中,
永恒存在。
虽然曾默没有正面回答凭儿的问题,但林晓的答案也没有遭到曾默强烈的反对,只是作作样子,抗议两句。而胡香凭和曾默也开始成双成对的出入校园。林晓在起初为两人的终成眷属而感动得热泪盈眶,但时间一长就发现自己怎么感动也不是自己有女朋友,人家曾默只是在和无数女生交往的基础上来了个加一次,而自己,还是完美的零记录。更让林晓觉得郁闷的是,曾默交了女友后,反而有更多的女生慕名前来打听曾默的情况,其中包括:曾默喜欢胡香凭的原因,曾默和胡香凭的发展程度,曾默和胡香凭什么时候分手,曾默和胡香凭的生辰八字,胡香凭的弱点,胡香凭回家要经过哪条小路……
被醋意纠缠的林晓痛不欲生,只好下定决心不和甜蜜中的曾默一同上下学,改和白田一起。有一日白田屁颠的跑来林晓班上,跟林晓说:“终于有女生问起你了!”林晓大喜。白田说:“一群女生问我,林晓这些天和曾默保持了距离,是不是因为林晓吃胡香凭的醋,难道曾默以前和林晓是超越友谊的关系?”林晓想从三楼飞身而下,手握栏杆,含泪盗诗一首:“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白田骂道:“满脑子黄色思想!”
曾默觉得很幸福,当他踢完球时突然发现凭儿抱着大瓶的矿泉水在场外安静的等他,他生病没胃口时凭儿给他熬好清甜的粥,冬天来了,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条凭儿亲手织的银灰色的围巾。
“银灰色是你的颜色。”凭儿给曾默戴上围巾时说。
“为什么是银灰色?林晓说我是黄色人物。”
凭儿调皮的笑笑:“不告诉你。”
年轻的感情,生得像夏末的最后一朵花儿。
那里面寄予了太多的希望和祈祷,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像相信未来的世界,一切都会好好的,好好的。
而曾默希望的,只是未来平平安安,或者是那个困绕他的那个噩梦,再迟一些到来。
我今日又做了那样的梦。我在梦中惊醒,在黑暗中我的手因紧张而抽搐。
我打开窗户,点了支烟,心情才稍微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我是否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是因为我太在乎她才会产生这样的情况,还是因为我对自己的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我是否真的爱她,还只是爱上了爱一个人的感觉。
——曾默
今天我和凭儿吵架了,从早上时起我就知道今天会和她吵架,我试着去避免,却还是没办法躲过去,结果跟梦中的情况一样,甚至旁边有一位穿着绿色运动衫的人经过,都提前的出现在我梦里过。
然后我抱着凭儿,我说别哭了,凭儿。对不起,对不起。
我好害怕,我抱她的时候我在颤抖,我陡然发现,这一切的争吵是这样的多余。我不应该与她争吵,我害怕,我担心,这时间给我的会远远不够。
——曾默
今天和凭儿去看电影,电影拍得挺乱,里面人也多,味道非常不好闻。唯一要纪念的是凭儿主动亲了我一下。
我却心里小鹿乱撞的。
不行了,我老了,一个脸亲就把我弄成这样,那以后还得了啊。
——曾默
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吗?
很久以前我就这样问自己。
可我却常常被感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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