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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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青春小说] 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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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41:21 | 只看该作者
新丰家园网,新丰百事通。
我有两个答案,分别属于不同的自己。

    这个世界也许就不会有正确的答案,任何事情都是相对而言,没有正误。连我自己都感觉有两个我,还何况广阔的宇宙呢。

    ——曾默

    有人又分手了,这两个月分手的人很多。林晓说这是因为冬天到来的缘故,万物都萧条。气候确实能影响到人的心情,这倒不假。可我却喜欢冬天,冷一些更让人觉得精神。

    今天下了场雪,凭儿给我带了把伞。我批评她了,同用一把伞是多么浪漫而又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跟林晓学笨了。

    她问我,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那一刻,身边雪花飞旋,如同魔法师的法术。

    我却没有回答她,虽然我抱紧她,很想给她一个承诺,可是我发现真的很难开口。

    ——曾默

    我似乎找到了规律。每每在月圆的那几日奇怪的梦就会增多。我感到很不安。我到底存在于哪个世界?

    谁能帮帮我?

    我现在是真的醒了吗?

    还是我虽然醒了,却还只是在另一个梦境中醒着。

    亦或那个梦中的我才是真实的我?现在我只是在梦中?

    那一日还有多远?

    如果这是梦,就不要醒了,永远不要醒过来。

    ——曾默

    两个月后。

    曾默对香凭开始冷淡起来,要不是别人问起,他仿佛从未认识过香凭。他又回到了一个人的那些日子,不再和香凭一起回家,有时候林晓听见香凭在后面喊曾默的名字,曾默却好似没有听见,问起他时,曾默又爱理不理。

    香凭开始陷入了极度的不安,她想和曾默好好谈谈,而曾默总说自己没时间。谣言像烟花一样散开,那日香凭在商店里,听见旁边有些女生在讨论:“曾默身边的女生,这是时间最长的一个了。”“就是,那么土气的女孩子,曾默是尝尝新鲜吧……”“嘻嘻……”香凭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林晓问曾默:“你最近是怎么了?”

    曾默摇头,说:“我很担心。”

    “担心些什么?”

    “我的梦越来越真实了。”

    林晓看着曾默,他第一次看见曾默的脸上有着如此明显慌张的神色。他使劲的拍曾默的肩膀,说:“那只是梦!那也只能是梦!”

    曾默看着林晓,不说话。

    “那只是梦,我们都会做梦,明白吗?”林晓认真的说:“你不要想多了。”

    然后,林晓补充说:“别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来。”

    “那不是梦!那绝对不是梦!”曾默突然激动起来,他大声的叫起来。

    林晓无奈的看着曾默,他低下头,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然后一拳打在曾默的脸上。曾默没站稳,摔在雪地上。

    林晓指着曾默愤怒的大骂起来:“我知道你最近在疏远她!我以为你是真的喜欢她,原来你竟真的是这样的人!我不管你那是不是梦,我只知道你是在用这样的借口为自己开脱,你在自我催眠!你要是敢用这个借口甩了香凭,我绝不会饶了你!”

    空气凝结成冰,曾默不说话,林晓双眼瞪得通红。

    然后他转身而去,曾默擦擦嘴角的一丝血,呆呆的坐在地上,头顶上有着阴霾的天空。

    曾默与胡香凭分手了。

    那日胡香凭在路上看见曾默与另一位女生打打闹闹。胡香凭快步赶上去,然后和曾默他们迎面而过。

    她想看曾默会有怎样的表情,而她却什么都没看见,曾默如同不认识她一样走过。那一刻,胡香凭听见心破碎的声音。她连曾默脸上一丝的愧疚都无法得到,绝望的她不想再回头看曾默的背影,只是站在原地,用手捂住脸,轻声哭泣。

    几天后,香凭在校道上拦住了曾默。

    她伤心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生,问:“为什么会这样子?”

    “什么这样子?”曾默的眼睛像冰一样。

    “你不喜欢我了吗?”一句平静的却心痛的问。

    曾默笑:“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他的眼神像被厚厚的盔甲所遮拦,一切变得如此的陌生而伤人。

    香凭哭着离开,这一次,她对自己说,不要再回头。

    曾默看着那个女生远去,她孤单而瘦小的背影揪得他心中一阵阵强烈的疼痛。

    走吧,别再回头了。走吧。走吧!

    然后,他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林晓找到曾默,也不好再训斥他,只是和曾默喝了几杯酒,喝到快有醉意的时候,林晓问了一句:“你心里好受吗?”曾默看着林晓,突然就哭了。

    曾默与香凭的爱情只持续了短短的三个多月。

    之后曾默大病了一场,生病的时候香凭有和林晓一起去看他,她发现曾默的手因为打点滴而变得很冰,于是想用手去为他取暖,却在触到曾默手的时候又猛然缩了回来。

    这也是香凭最后一次表现出来对曾默的感情。

    之后的香凭,和一群不良少年玩在一起,虽然这圈子里也有曾默,但两人见面,也只有相识的浅浅一笑,偶然有关切的目光不经意的流露,却也不约而同的马上收回。

    “我还是不够成熟。”曾默对林晓说。

    “你是说你的身体?”林晓打趣道。

    曾默说:“流氓。”

    “我为什么要开始这段感情?”

    有风吹过。

    “不过,我还没有真正的对她说一声‘我喜欢你’。”曾默笑,眼里有些惆怅:“也从没说过:‘我们交往吧’之类的话。”

    林晓看着曾默。

    他接着说:“也许这一切都只是误会。”

    “真希望是一场误会。”曾默吸了口烟。

    林晓问:“还做过那个梦吗?”

    曾默不回答,只是笑。

    “如果一切都是你的幻想,你会不会因此而感到懊悔?”林晓问。

    曾默说:“我和她分手,梦只是借口,我和她不适合。”

    “你连我都骗?”林晓立起眉毛。

    曾默沉默了一会儿,想想说:“也许。”

    “那你舍得?”

    “这有什么关系?”

    林晓看见曾默眼里,藏着深深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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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42:43 | 只看该作者
童话(13)

“田儿,你在做什么?”林晓缩在被子里,懒洋洋的睁开双眼,给白田发信息。

    已经到了深冬,山顶上的的学校冷得就像南极,大风把窗户吹得呜呜作响。林晓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来上学,成日过得像是在休假。有一日他起床后兴奋不已,指着暖红的太阳说:“我今天终于看到朝阳了!”然后招来小新等人一顿臭骂:“那是夕阳!”

    白田回了信息:“我在学习呢,你吃午饭了没有?”

    “你别玩我了,学习?哈哈哈,在做坏事吧?”

    “你真是猪啊!半个月后就要考试了,还不赶快复习!”白田在短信里说。

    林晓突然想起前几日和张雨排节目的时候曾听张雨说要复习的东西还真多,然后,他起身看了看桌上堆成山似的的书,感到世态炎凉。

    学法律的,最薄的一本有四百多页,一学期考四门,加起来算算,共有三千多页书要看,比一本字典还厚。林晓悲痛不已,心想别说还要背,就是当武侠小说来看,半个月也看不完。随即给薛操打了个电话,问这学期要考多少钱,薛操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对数字极为敏感,说我早算过了,一门专业课是四百,加上其它的科目,这学期我们要考三千多块。

    这是大学里的黑话,考试不问考多少分,问考多少钱。就是如果挂科,一门学科的重修费是多少。

    林晓问,你复习好了吗。

    薛操说,谁也别想要我多出一分钱。奸商的语气。

    林晓心想,三千元,我就是去卖身也卖不了这么多,还是好好复习吧。

    他开始做复习表,摆弄着直尺钢笔橡皮,认真得像要盖新房的农民。为了表示争取时间,他将计划详细到了每一分钟,把走路改成小跑,把吃饭改成:“边吃边看”……

    小新回来后看到林晓的计划表,指着“边上边看”问:“你和白田的私生活也要写出来?”林晓怒斥之:“我是说边上厕所边看书。”“那边听边看呢?”薛操问道。林晓说:“那是周末小新带他老婆来寝室过夜,我晚上的计划。”薛操看着林晓的眼睛,认真的说:“向你学习!”

    古海走了过来,对林晓说:“你们老师没有给你们划重点吗?”

    “重点??”

    “考试前老师都会给出复习的范围的,题目就出在那些重点里面。”古海说。

    林晓如同看到救星。

    古海接着说:“你这些课别逃课,认真去上课,记下老师点的章节,考试绝对没问题了。我这里有以前的一些重点笔记,你们三人拿去复印下。”

    林晓说大恩不言谢。

    林晓从此认真的去上每一节课,有一位女同学对林晓好奇的问道:“林晓,你的头发怎么突然变长了?”林晓心想,距我上次来上课估摸是有些时日了。

    果然,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老教授临近下课时露出了一丝慈悲的笑脸:“同学们,我们的课到今天就全部结束了。马上就要考试了,大家开始复习了吗?”

    下面有人喊:“太多要背的了。”

    教授如古代的知府大人,神秘的一笑,说:“是太多了,但是大家还是要耐下心来把书看完。”

    全场悲痛。

    教授又说:“我给大家提一些重点,但是并不代表考试就只考里面的,这些只是这个学科比较重要的东西,难懂的知识点。”

    全场欢呼。

    教授接着说:“我可没说过考试只要复习这些,我也没有泄露考试的内容给大家。”

    全场欢呼声加笑声。

    林晓赞叹道:“这就是搞法律的人啊,说话滴水不漏的。”

    于是教授开始从第一章说起。林晓仿佛回到刚进大学的时候,记录详细而缜密。

    末了,教授说:“我平时讲义里面的那些习题,也是非常有参考价值的。”

    林晓心里喊,活这么多年终于遇到好老师了。

    教授最后说:“衷心祝愿同学们考试顺利,春节愉快。”

    大大的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就是真正知识分子的作风,视金钱如粪土啊。”薛操热烈的鼓掌。

    林晓把计划表甩进了垃圾堆,开始四处搜罗教授们的讲义,在寝室楼的BBS上,有人开始出售制作好的各种讲义。

    林晓买了一份,再复印了两份,兴致勃勃的去找白田。

    林晓说:“田儿,这几套讲义是我冒死弄来的,你要感谢我。”

    白田翻着林晓的讲义,毫不在乎的说:“就这?”

    “帮我给她送一份过去。”林晓把另一份递给白田。

    “受不了你了。”白田评论说:“你等等。”

    然后她进屋拿了一本书出来:“给你的。”

    林晓一看,这书做得跟武林秘籍似的,还有封面,上面画着一个练降龙十八掌的人,书:“法学院历年真题。”附蝇头小字:“法学院居家旅行探亲访友之考试必杀绝学。”

    林晓感叹连连:“好书啊。你哪儿弄来的?”

    白田说:“这你就别问了,拿去背吧,考试是没问题了。”

    林晓一阵感动,问:“你背完了?”

    白田答:“我书都看了几遍了。像你啊?”

    林晓握住白田的手,说:“谢谢你,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把手放开,这么多人!”

    “张雨知道这本书吗?”林晓问。

    “她早复习好了,不用你操心。”

    “那就好。”林晓说:“这些日子你都不去我寝室了,我怪想你的。”

    “你肉麻不肉麻。行了,别讨好我了。”白田笑。

    林晓接着说:“你气色不大好。要注意休息。”

    白田摸摸自己的脸,惊慌的说:“是吗?”转而潇洒的说:“没事,我好着呢。”

    林晓离开后,白田看着手中林晓送来的讲义,微笑起来,有阵刺骨的寒风猛然刮来,白田开始咳嗽,一时间剧烈得喘不过气来。

    林晓开始与薛神小新一起分享那本奇书。古海凑过来一看,热泪盈眶,说:“我终于看到了!我终于看到了!”林晓三人按住激动的古海,问为什么这么激动。古海说,他从入校的时候就一直听说在法学院有一本真题,那是很久以前一位长相英俊放荡不羁成绩却又好得能做教授的学长编汇而成,那人在大四时爱上了一位大一的新生,为了表示自己的爱意,也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能在大学四年顺利通过所有的考试,他用七七四十九个昼夜,以各种方式采集了在校教授们曾出过的习题,编辑成册,并手绘作插图,还写了一些情诗在里面。在编成这书后,他在一个小雨的夜晚撑着一把破伞等那新生放学,想借此机会向对方表白。可是……

    古海停止了讲故事,眼中沧桑不断。

    “怎么了?说啊,你快说啊!”林晓三人对古海一顿乱揉。

    古海差点被三人整得窒息,接着说,可是,当他对那新生说出我喜欢你时,那新生向他说出了世界上最残酷的四个字。

    薛神笑了,说:“那新生说:‘还我钱来’吗?”

    小新说:“肯定是说:‘你有病啊’。”

    林晓说:“别闹了,海海快讲!”

    古海说:“这四个字是:‘我是男生’。”

    三人狂吐。几欲倒地。

    古海接着说,那位学长当场晕倒在雨中,此时天空中有一惊雷炸响,下课的学生见一人倒在水中,以为该人被雷击中,随即簇拥着将他送去了医院,而那本习题,也就在人群中不翼而飞,成为神器。但又听人传言,有人拾得了该书,大学四年如履平地,稳稳的被保研。但又有人传言,该书早已在那晚被混乱的众人踩成一滩纸浆。

    “那学长后来怎么样了?”林晓问道。

    古海说:“我kao,谁还在乎他怎么了。我们只在乎书。”

    四人把书复印,昼夜的背记。

    考试如期而至。

    监考官开始宣读考试纪律,末了,挤眉弄眼的说:“在我面前,还从没有敢舞弊的人!”小新说:“实际上是他从来都发现不了舞弊的人。”

    “那位同学!不许交头接耳!”监考官对小新喊道。

    然后,他看见林晓的课桌上有很多小纸团。突然间,这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仿佛看到美女一般兴奋,直接朝林晓走来。

    他的眼神让林晓想吐。“同学,这是什么?”他拿起一个纸团,正义的问道。

    林晓发现张雨也在看着他,顿时脸红。监考官看见林晓神色慌张,乐了,继续用戏谑的语气问道:“我可以看看吗?”然后没等林晓回答,便开始拆纸团。

    林晓朝张雨笑,朝白田笑,朝小新和薛神笑,朝全教室的人笑。

    他患重感冒了。那些小纸团都是他揩鼻涕用过的。

    那监考官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像丢了一个元宝,继续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把所有的纸团都拆开,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他有些懊恼的看着林晓,然后娘娘腔的哼了一声,再用可怜的双手故做姿态的捋了捋头发。林晓头皮一阵发麻。

    白田给林晓的那本书确实是法学院传说中的神书,林晓等人一看到卷子就知道这考试是让他们来放松几日复习产生的疲倦的。监考官在林晓身边像只鸵鸟一般跺来跺去,看着林晓桌上越来越多的纸团和卷子上越来越多的答案,极度矛盾。

    曾默没有来考试。

    林晓很奇怪在考试的前晚还和他抽过烟,但连续的几日考试都不见他。他有些担心曾默出了什么事。但曾默又没有联系方式,奇怪的是林晓竟然连曾默住在哪里都不是太清楚。

    考完后林晓依然没有看到曾默的身影,他独自一人跑上天台抽烟。却意外的发现有一本看上去很熟悉的书被人弃在地上。他拾起书,陡然惶恐起来,这是他那晚给曾默的习题!

    空无一人的天台静得可怕,天空被学校的灯火照出诡异的暗橙色,远处传来受冻的鸟凄凛的长鸣。

    他打了个寒战。哆嗦着摸烟,却从身上摸出了一包marlboro,这是曾默的!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有种莫名的压抑感涌上心头。

    这小子,怎么了?

    他什么时候把烟放在我身上的?!

    林晓端详着香烟,红色的烟盒在朦胧的夜色中冷冷的笑。

    他恐怕是先回去了吧,怕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林晓安慰自己道。

    第二天早上,白田搬着大皮箱出现在林晓寝室门口。

    林晓正在做拥抱衣柜的例行公事,见白田来了,故意把整张脸都贴在那画中少女的胸前。“瞧,他就这副摸样。”林晓听见白田说。然后他很好奇看白田是在向谁诋毁他。他转眼望去,血液都凝固了。张雨正在门口不好意思的笑着看他。

    “你说什么啊,白猪。”林晓强做镇静的说:“我在练瑜珈。”说罢,他僵硬的下了一个腰。一旁的古海看到,关心的问:“你鬼上身了吗?”

    白田懒得和林晓争论,把箱子放好,招呼张雨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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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43:08 | 只看该作者
“你准备回去了吗?”林晓问白田。

    白田反问道:“你呢?”

    “我还想多呆几天。”林晓做瑜珈动作,一口气接不上来。

    “好了,别练了,硬得跟棒槌一样,压得跟皮影戏似的。”白田看不下去,一席话把张雨逗乐了。林晓见张雨笑了,自己也跟着笑,还特意模仿皮影戏里的动作。嘴里嘿咻嘿咻。

    白田说:“你不回去,那我们出去旅游吧。”

    林晓问:“旅游?大冬天的跑去哪?去山上挖人参吗?”

    “挖你个头,我们去边城。”白田说:“冬天的边城特别漂亮。”

    “那里全是沙,有什么好玩的!”林晓问。

    张雨说:“你想到戈壁了吗?”

    白田对张雨说:“他没读过什么书。还是不要他去吧。”

    林晓抢过白田的话,问:“张雨也去?”

    张雨点头。

    林晓心花怒放,说:“别说边城了,就是去阿富汗我都去了。”

    白田说:“还得叫一位男生。”

    林晓拒绝说:“还要男生做什么,有我在,很安全。”

    白田不屑的看林晓一眼,坐下来,说:“就是有你,才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啦?”

    白田娇羞的说:“你们不知道,林晓私底下色极了,以前常常半夜爬到我床上来。”

    白田话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古海,小新和薛神用一种羡慕而又鄙视的眼神盯着林晓,张雨也一脸通红,惊恐的看着他。鸦雀无声。

    林晓被大家一看,仿佛自己真做过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竟羞得说不出话来。

    白田见空气中荡漾着不祥的气氛,觉得玩笑开大了,连忙大叫起来:“你们真信了?别,我开玩笑的。嘿嘿。”

    五人同时长叹了一口气。

    大家讨论了一会儿,然后决定,一起出游。有家属的古海和小新与自己的女朋友首长请示了一番,于是队伍又壮大了两人。

    大家分头开始准备旅游要带的东西。林晓是个思考周全的人,想象了在旅行途中出现的一切会出现的事情,包括遇上歹徒的防身武器和遇见明星后索要签名的笔记本,大大的旅行包里五花八门,打火机都备用了十个,还有五包火柴,另外还有指南针,磁铁,一次性筷子,压缩饼干。要不是因为懒得扛,他起初还想搬一箱矿泉水上路哩。白田清理林晓的旅行包,边清边骂,你以为你是小叮当吗?你以为你是去搞野外生存训练呢?你以为你是去非洲观察狮子呢?你以为你是乘神舟五号上月球呢?把林晓的卡通内裤当着张雨的面甩得满天飞舞,羞得林晓一宿没合眼。

    在一个漆黑的早晨,大部队终于出发了。

    彻夜打牌刚刚躺下的保安发现楼下有背着包的可疑人物在集结,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装出鼾声阵阵,表示自己是真睡了,什么都没看到。

    大家都很兴奋,把一辆小的士挤得像刚出炉的面包,的士司机在心中默默哭泣,一大清早我就起来,我这是图的什么我,这点路费修压坏的椅子都不够。

    上火车的时候林晓一人最警觉,生怕出现坏人偷抢他们的财物。他特意走在张雨的旁边,再让白田抓住他的背包,像只警犬似的不停环顾四周。有警察叔叔看见,以为是拐卖妇女的嫌疑犯。

    一群人刚上火车时有说有笑。林晓望着窗外,连绵延伸的铁轨,冬日初生的朝阳,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诗意,却又做不出什么诗,只得拍拍白田的肩,一脸陶醉的说:“好美。”

    “是啊,好美。”白田安静的说。

    林晓转过头,突然发现有几缕暖暖的阳光落在田儿俊俏的脸庞上,上扬的嘴角微微笑着,眼神温柔。

    “你也是。”他不禁赞美了白田一句。

    林晓说完后才猛然醒悟过来,突然有了乱伦一般的罪恶感。羞得无地自容。

    白田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她明白林晓是在夸他时,高兴得差点让火车出轨。

    大伙儿慢慢的累了,相继的睡去。

    白田靠在林晓的胳膊上进入梦乡。林晓感觉手被压得酸痛,但又不愿换个姿势,怕惊醒白田。他看着白田,心中竟突然涌起一股幸福的感觉,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却懵懂的意识到,在他的生命里,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张雨坐在他的对面,也睡着了。林晓只扫了张雨一眼,又紧张的移开目光。

    他不禁觉得自己很好笑,人家不是已经睡了吗,人家又不是没穿衣服,看看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鼓起勇气看着张雨,柔顺的长发,细腻的嘴唇,光洁的皮肤和晨曦融为一体。她穿着淡绿色的外套,睡着的她安静得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一朵百合。

    林晓觉得冲动起来,他偷偷喜欢了四年的女生在他面前是如此的清晰,如此接近。四年里发生的一幕幕像一条长长的相片从他脑海里一一闪过。林晓突然想起这一张美丽的脸曾在哪里出现过,仿佛是在自己的梦中,有一双浮云般洁白的翅膀,在阳光中不断的舞动,他身处在黑暗的地方,远远的眺望。

    “我喜欢你。”林晓看着她,小声的说。

    有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露出干净而又舒展的额头。

    林晓对张雨说了,我喜欢你,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他觉得像是费尽了一辈子的勇气。虽然他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但他颤抖的嘴唇可以证明,还有他那颗激烈跳动的心。

    张雨自然没有听见。

    林晓却感到很轻松,就如在那次落着小雪的校园里,他第一次表白一样。

    然后他侧过头去,闭上眼睛,让幸福的感情在心中自由的流淌。

    “喂,到了。”林晓被白田叫醒。火车已经停了。

    林晓坐起身来,他才发现刚才竟然不知不觉靠着田儿睡着了。白田用卫生纸擦衣服,对林晓说:“你真不道德,睡觉还流口水。”

    “这和道德有什么关系?”

    “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健康的梦。”白田努力的擦。

    “我……”

    “快下车,快下车。”

    大伙包了一辆面的,风风火火的开往那个小山城,刚刚睡了一个好觉,大家都兴奋异常,纷纷和普通话不太标准的的哥交谈。

    大家都问起边城的旅游景点,风俗习惯,起居饮食。热情的的哥一一细心的讲解,还不时的透露内部情报说哪些地方不好玩,哪些东西不好吃,哪些美女不能泡。说来说去让林晓感觉这地方最值得游玩的地方就是这辆面的了。林晓又一想,不过这的哥如此诚实,倒也说明这里民风淳朴。

    “马!马!好多马!”小新的女朋友看见河滩上有一群悠闲进食的马,大呼起来。

    “又不是你的亲人,这么惊讶做什么。”小新假装大男子主义的批评道。

    “那马怎么有五条腿?”小新的女友好奇的问道。

    一车男性冷汗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那是备用的。”小新强做镇静的解释道。

    车停了。

    飞檐,镂窗,小桥,流水。

    赶集的人穿着民族的服装,竹编的箩筐里盛满漂亮的物品。有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从身边追逐跑过,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山里姑娘天真的野气。

    仿佛一下子跳到了五十年前,或者是另一个世界。

    “空气真好。”林晓深深的吸了口气,说。

    薛神说:“你装什么从大城市里来的啊。”

    古海说:“就是,我们只是从山上来到了河边。”

    白田接着批判说:“矫情。”

    林晓说:“我kao,还学法律的呢,言论自由呢!”

    张雨拉拉白田说:“林晓是在车里憋坏了。”

    林晓感动不已。

    “先找个地方把东西放下吧。”小新说。

    穿过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大家来到了一家客栈前。小城的客栈都是当地的居民自己开的,他们祖祖辈辈就依江而住,不深的小江两旁紧紧密密建着众多的吊脚楼,木质的房子突兀的飞悬在清澈的江面上,像是自然造化而生出的某种奇异的植物。

    “翠翠客栈。”林晓读着名字,然后小声问白田,我怎么越估摸越感觉像是胭脂楼之类的地方。白田大怒,说你这个文盲,扁担倒在地上都不认识是个“一”字,你这个白痴,屁股看天你有眼无珠啊你!翠翠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沈先生小说里面的那位边城少女翠翠让多少人为之落泪多少人终身不娶,也就因为那个翠翠,这小小的城市才如此的有名。

    林晓低头无语,深刻的明白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

    老板一家人很好客,他们的两个女儿,十三四岁的年纪,笑起来干净美丽得就像山野中的花儿。安排好客房,两个小女孩主动提出要为大家做导游。

    林晓在分房的时候有些失望,他被安排和薛神一个房间,白田和张雨一个房间,小新和古海两对情侣分别两个房间。

    白田见林晓闷闷不乐,猜了个十有八九中,对林晓说:“我知道你很失望,没关系,我帮你。”

    林晓说:“田儿,你说吧,你要我去冬泳捉鳖还是要我上山擒虎?”

    田儿说:“都不用,我是说,我和薛神换房间。”

    林晓迅速的回答:“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什么也没想过,就此打住,我会独自进行严肃的批评和自我批评。”

    田儿笑得开心极了。

    不远的小山上覆着些薄薄的积雪,在阳光下如同化成了跳动的精灵,闪耀着金子般的色彩。

    清澈的河静静的流淌,河边有只大大的水车,吱呀的缓缓转动,仿佛轻声在向每一位客人讲叙着虎耳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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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43:59 | 只看该作者
童话 (14)

“晓晓哥,要是以后我们长大了,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当然是变成大人的样子啊。”

    “那你还认得出我来吗?”

    “我当然认得田田。永远认得。”

    “不许骗我哦。”

    “拉勾,骗人的是小狗。”

    “嘻嘻……”

    林晓从梦中醒来,睁着眼回忆着刚才的梦境。那是他和白田小时候的一次对话。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最近会对白田产生一种不同于往常的感觉。他打开小房间的木窗,点了支烟,看着午夜宁静的河水发呆。

    古镇在群山的怀抱中香甜的入梦,流淌的江水是睡梦中的欢笑。有彻夜未归的旅人漫步在江边,冷冷的夜更需要恋人的怀抱。

    曾默去哪里了,他怎么还不与我联系?林晓突然觉得孤单起来,他想找曾默好好的聊聊天。关于张雨,关于那个悬而未决的答复,关于一个古镇怀旧的梦境。

    我喜欢张雨。但她真的会喜欢上我吗?林晓想。

    在高中的四年里,我和她说的话加起来不会超过一首绝句,她是按照正规的路子一路光荣走来的好学生,各方面都那么出色。

    而我呢,是个混混,是个小流氓,还是个没胆子的流氓。想到这里,林晓有从窗户里跳下江去的冲动。

    我的理想是什么?

    林晓突然觉得心情异常的沉重。

    是啊,我的理想是什么呢?

    她会喜欢一个连理想都没有的人吗?

    凉风从江面吹来,带着湿湿的水气,让林晓打了个寒战。

    他使劲吸了口烟,烟头燃烧出急促得透支的明亮。

    “唉……”林晓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日,大家决定去看一些名人的故居。薛神本来提议大家去泛舟,还唱出:“让我们荡起双桨……”唱得一河的鱼争先恐后的朝岸上跳。小新提议女生先逛一天街,去购买该地区的民族服饰。薛神低声骂道:“靠,还想玩异域风情。”林晓很有文化涵养的说:“我们去看看沈先生的故居吧。”大家都很惊讶的看着林晓,白田关切的问道:“没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吧?”

    “去看看,我还要买那本书。”林晓说,他记得在火车上就听张雨说过要去看看沈先生的故居。他偷偷看了张雨一眼,张雨正研究着一张地图。

    大家再次怀疑林晓是患绝症了。于是也不争执,叫上可爱的小姑娘导游,浩浩荡荡的前进。

    来到故居门前,林晓看见无数的人在卖沈先生的书。他凑过去,忒便宜,一元钱一本,林晓心想,老子终于要花钱买教材之外的书啦。

    然后一高兴,摸出了一张面值“十五圆”的假钞。那张假钞是他从网上弄下来装饰钱包用的。他把钱给那书贩,书贩对着阳光照了照,说了一句:“我们也收外币。”朝林晓开心的笑,再给林晓找零。

    林晓欣喜若狂,对白田一行人说今天吉日高照,菩萨爱读书的人啊!

    说的时候把那人找给他的零钱在众人眼前晃啊晃的。

    白田一把按住林晓的手,定睛一看,乐了。

    林晓仔细一看,哭了。

    那人找了他两张面值“七圆”的人民币……

    下午大家自由活动,林晓把自己关在房里看书。那书确实只值一元钱,书页的纸张薄得像麦片,林晓躺在床上,几乎是用内功调阴柔之力翻完了整本书。合上书,给白田发了条短信:“我把书看完了。你们在干嘛?”

    “我们在买东西,看完后觉得怎么样?”

    “我好喜欢那里面的一个人。”林晓感慨的说。

    白田问:“翠翠吧?”

    林晓回答:“翠翠的爷爷。”

    “你从小缺少父爱吗,汗……”

    “今天晚上我要为张雨唱一宿的歌。”

    “我现在觉得让你看那本书是巨大的错误。”

    “去你的,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我给你买了顶草帽,不用回了,呆会儿见。”

    晚上大家在一起喝酒。戴着草帽的林晓情绪高昂,像个摆渡的渔夫。古镇的米酒是一大特色,林晓喜欢这种甜滋滋的酒,他认为,这是他喝过的最好的酒了。虽然他确实也没喝过什么好酒,但主要的原因是张雨坐在他身边,小口小口的品,脸红红的。

    她真的迷人极了。林晓心想,于是一大口把碗中的酒干完,发现张雨更加迷人,继续干一碗,发现薛神都变迷人了。

    白田也喝了不少,打开窗户,对着辽阔的夜空大喊:“林晓是只猪!”于是整个小镇像是装了无数个小喇叭,回音道:“是只猪,只猪,猪,猪……”小新也跟着喊:“不要侮辱猪,侮辱猪,辱猪,猪……”

    古镇美好的气氛被这些人破坏得一干二净。

    “听,有人在唱歌。”古海的女朋友对大家说。

    有温柔的歌声从屋外传来,林晓把头探出去,一个男生抱着一把吉他,深情款款的朝一个窗口唱着情歌。

    琴声伴着男生有些羞涩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林晓听出来,男生唱的是《第一次》。忽然间,林晓仿佛被触动了心弦,跟着那男生一起唱起来。借着醉醉的勇气,他特意的朝张雨一笑。四目相接,张雨好看的笑了。

    那一刻,林晓觉得这辈子就是为张雨这个笑容而活的。

    他开始跟着男生大声唱起来,他的思绪在群山中奔跑,张雨的笑容像是天边的云彩,漫漫的洒满整个天空,林晓感觉摘了老大的一把虎耳草。男生也发现了他,给了一个赞赏的手势,林晓对其报以鼓掌。那男生顿时勇气百倍,对着心仪女生所在的窗口大唱起来,林晓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唱得更欢了。

    有人从楼下经过,看着这两位歌手,嘀咕道:“这年头,男人爱上男人啊……”

    把嗓子唱哑才停住的林晓觉得,他不能再等待了,等待就等于亏损,他突然想起薛神说过的一句话。他看看张雨,张雨已有些醉意。他再看看白田,白田朝他偷偷的伸出手,指指张雨,再大拇指朝下,猛的一沉。

    那是她和林晓的手语。那代表:“夺下这个目标。”

    林晓觉得白田的表情太像拉皮条的了。

    然后白田对张雨耳语了什么,再对每个人都耳语了几句。几分钟后,大家以各种理由相继退席,小新的理由是要去创造人类,古海的理由是要准备考研复习,薛神的理由是去观察昆虫。

    留下林晓和张雨,傻傻的坐在桌前。

    “这酒的味道真不错。”林晓在试着寻找话题。

    张雨说:“这是我第一次喝白酒。”

    林晓如同进军的指挥官,一筹莫展时突然发现敌人防线有一个口子,果断的抓住这个机会,大谈起来:“那你的酒量很不错啊,你爸爸妈妈肯定能喝酒吧。”

    张雨老实的说:“他们都不能喝。”

    林晓狂汗。继续说:“那肯定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能喝,要知道,喝酒也有隔代遗传的,就像长相,我爸就特帅。”

    “好象,他们也不能喝。”张雨回答。

    林晓发现,这个口子原来是敌人的埋伏。酒醉都被惊醒了一半。

    “你是挺能喝的,”这时候,张雨先说话了:“但你也要注意身体。”

    林晓感觉心中如同被开了个油田,幸福温暖一块儿往上冒。他感激的说:“谢谢。”

    气氛突然就变得合拍起来。

    林晓又喝完一碗,江面上的渔火不停的跳跃,他心潮澎湃,这一时刻他期待了多少个日日月月啊,而现在张雨确确实实的就坐在他身边,他甚至能清楚的闻到张雨身上的芬芳了。

    我要表白,我要表白,我要表白,我要表白,我要表白……林晓不断的对自己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练气功一般气压丹田,然后想转头直面张雨。不行……林晓感觉自己的气上跳下窜,然后顺着耳朵根跑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又倒了一碗酒,张雨对林晓说:“我要半杯。”林晓心里大喜,心想,喝吧,喝吧,等你醉了,嘿嘿嘿……刚刚想完,马上又责备自己起来:林晓同学,怎么能有那种思想呢!你现在是要表白,不是乘人之危……我这跟乘人之危也没什么区别啊……

    “今天真高兴。”张雨轻声说。

    林晓看着张雨,张雨双颊微红,眉黛如画。

    “是啊。”林晓说:“真的很愉快。”

    林晓喝完酒,继续运气,继续失败。

    “上次晚会后,有很多女生向我打听你呢。”张雨的眼神里有了些醉意。

    “你怎么说?”林晓给自己倒酒,又是一口。

    张雨说:“我说,他有女朋友了呢。”

    林晓刚运好的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哪来的女朋友啊?”然后又偷偷给自己倒酒。喝完,运气。

    “你和白田。”张雨靠在桌子上,用她那漂亮的眼睛注视着林晓:“感情真好。”

    林晓觉得这一次真气倒流,差点走火入魔。

    “真像兄妹。”张雨喃喃的说:“我真想也要这么一个哥哥。”

    林晓长长松了一口气,他好看的笑了:“要你爸妈帮你生个哥哥。”然后又信心十足的倒酒。

    “独生子女从小就得学会一个人玩,我小时侯用两支铅笔就能玩一天,”张雨显然是醉了。“晓,你不孤单吧?”

    林晓听见心扑通跳得厉害,她竟然叫我“晓”。顿时,林晓脸上笑得如同只绽开的柿饼。

    “有时候,会感到很孤单。”林晓说:“为此,我还去看过医生。”

    “有一段时间,我什么人都不理,脾气暴躁。”林晓接着说:“我们需要朋友,不是吗?我认识了曾默,可以说,他是我人生成长的一个老师呢。”

    张雨依然看着林晓,林晓觉得,她真的有些醉了。

    “他让我相信了一些东西,不是宗教,就是一些简单的东西,然后,我就很少感觉孤单了。”

    “是什么呢?”张雨问。

    “爱,爱存在我们身边。”林晓停顿了一下,然后,微笑:“每个善良的人都会成为我们的好朋友。”

    张雨也笑了,她喜欢看林晓安静时干净的笑容。

    林晓差点忘了今晚的任务。想起后马上把酒喝完。

    现在,他觉得他能上景阳岗单手揍武松了。

    他凝视着桌上燃烧跳动的蜡烛,谨慎的问道:“张雨,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呢?”张雨微笑,美丽的眼睛调皮的看着林晓。

    林晓心跳得像重金属摇滚的鼓点,他不敢看张雨的眼睛,费劲的控制住自己的声带,生怕又出现不经大脑思考而信口雌黄的情况,稍稍稳定后,他一字一字的说:

    “有,你啊。”

    我终于说出来了。林晓紧皱的眉头轻松的舒展开来。

    我做到了,直面的表白。

    无论结果怎样,我终于向你表白了我的感情。

    我很笨蛋吧,竟会因为这样而感到异常的满足。

    可我真的很高兴,我告诉了你,我心中隐藏了多年的想法。

    你有看见我因为单恋却依然幸福的眼神吗?

    一时间,嘈杂的酒吧里只听得见两人心跳的声音,

    “我也是,我也喜欢你。”张雨说。

    林晓哭了,幸福的眼泪在他心里像只发情的小公鹿横冲直撞。

    张雨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像是清早山谷兰花花瓣上一颗透明的露珠:“我喜欢大家,喜欢这些朋友。”

    林晓哭了,小公鹿以210KMperhour的速度一头撞在树桩上……

    他强忍住伤心和无奈纠缠的心情,努力想给张雨一个大方而善意的笑容。

    却发现,张雨睡着了。

    林晓看着安静入睡的张雨,一时间觉得这样的结局也不算糟糕。

    是的,不算糟糕。

    至少,大家是真的互相相爱,在茫茫的人海中,大家成为相互关心的好朋友。

    他平静而干净的眼睛里流露出满足与感激交织的神色,他摸出一只烟,想点上,却又怕熏到张雨,于是把烟重新放进口袋,他看着睡着的张雨,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

    顿时心中无限的宁静。

    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林晓脱下衣服盖在张雨身上,然后背着熟睡的张雨慢慢走出酒吧。

    外面不知从什么时候下起了雪,漫天飞舞的大雪。明天,这个朴实的小镇会更加的美吧。

    林晓小心的行走,走过青石路,走过小桥,张雨的呼吸均匀而轻柔。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复杂的情绪却平静得像身边的这条小河。

    黑色的夜幕和群山浑然一体。偶尔有阵风吹过,林晓却不感觉寒冷,他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感,自己不是已经满足这种关系了吗,可是……

    “小子,妞蛮漂亮的。”一个怪气的声音打破了林晓的思绪。路边坐着几个喝过酒的人,醉熏熏的朝林晓吹口哨。林晓抬头看了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

    身后怪叫声四起。

    可林晓却心静如水,他没有一点儿心思去招惹这些无聊的人。

    “喂,说你呢!”那个怪声音尖利起来:“穿毛衣的!”

    林晓头也不想回。完全当作没有听见。

    “站住!”身后吼道。

    林晓继续走。世界对于他而言,一切都很安静。

    “你**的给我站住!”“站住!”“听见没有!!”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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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44:29 | 只看该作者
一只不好看的手拉住了林晓的胳膊。

    林晓止住脚步,转过身来。

    一共四个人,衣冠不整,头发蓬乱,肿胀的眼睛里布着零星的血丝。一个扁平鼻子的人凶狠狠的望着林晓,然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张雨,那浑浊的眸子涌现令林晓不舒服的神色。扁平鼻子大声的说:“我叫你站住你还不听?!”

    林晓觉得很无聊。“有什么事吗?”他问。

    扁平鼻子笑了,然后,他身后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事我就先走了。”林晓没力气的说,他想回去休息。

    “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扁平鼻子突然停住笑,大声吼道。

    张雨被吵醒了,她睁开疲惫的眼睛,突然为自己睡在林晓背后而感到有些害羞,脸都红了,然后,她看见林晓面前围着一群不善之客,有些害怕起来。她轻拍林晓的肩,示意放她下来。

    林晓见张雨醒了,说道:“你继续睡一会儿,没关系。”

    张雨站好,把衣服还给林晓,林晓摇摇手,说:“我不冷,你穿着。”

    “不,你只穿着毛衣,怎么行。”张雨说。

    林晓执意的把衣服按在张雨身上。不小心触到了张雨的手,两个人像触电一样急忙闪开。

    “喂!你妈的有没听老子说话?!”那个扁平鼻子见这两人卿卿我我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又聒噪起来。

    林晓转过脑袋,不屑的看着那肥大的扁平鼻子,说:“你很烦咧。”

    那扁平鼻子楞了一下,然后痴呆的眼神又羞又恼,他用手指用力的点在林晓胸口,斩钉截铁的说:“混蛋,你找死吧。”

    张雨有些惊慌,拉了拉林晓的衣服。林晓温柔的看了张雨一眼,挺直腰板为张雨挡在前面。转而用冷冷眼神看着扁平鼻子,说:“我不想惹事。”

    “哟,好大口气。”一个三角眼的人讥讽的说。却冷不防的一脚踢来。

    林晓本能的想躲,却在那一刹那,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却直直的迎了上去。那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林晓晃了一下,倒不是觉得很痛。

    林晓身后的张雨大声斥责道:“你们怎么能动手!”林晓看看张雨,她脸上的恐惧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强和勇敢。生气都这么漂亮,林晓忍不住想。

    “我们不光是动手呢……”扁平鼻子淫笑着朝张雨伸出手。张雨怒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林晓嗖地抓住那只手,使劲的一甩,像座山似的矗立在张雨的面前。

    “不要欺人太甚。”林晓说,眼里已经冒出了火。

    扁平鼻子二话不说,一把抱住林晓,想把他摔倒。

    可林晓从幼儿园起和别人摔交就没输过,摆脱,抓臂,侧身,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扁平鼻子倒在了地上。另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顾不上说话,马上朝林晓冲来。

    林晓握着拳头面对面的迎了上去。张雨担心的大喊了一声:“晓!”

    一声竭力的呼喊,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她叫我“晓”。林晓的心里开始激烈的跳动起来。是的,她刚才叫我“晓”。

    扁平鼻子爬了起来,看看有些犹豫的同伙,着急的大叫:“傻站着干什么?上!”说罢挥着拳头就朝林晓打去。“老子还弄不死你?!”

    林晓正沉湎于张雨那一声动情的呼唤,脸上却狠狠的挨了一拳,眼冒金星后是跳动不已的疼痛,马上,这中疼痛却化为了彻底的愤怒,他瞪圆双眼,大吼一声,如同只压抑了多年的老虎,闪电般的一脚蹬在扁平鼻子的脸上:“我不想打架!!!”

    扁平鼻子的鼻子彻底变成了扁平。他只觉天地不分,脑袋里像开了个重金属演唱会,吉他鼓点贝司一起乱糟糟的响起来。“我说了我不想打架!!”林晓又是一腿,扁平鼻子的嘴里牙齿碎了几颗,黑的黄的白的红的,美酒咖啡粉条米饭一起涌了上来。“咚”的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其它人看见林晓的眼里全是火焰,杀气让这寒冷的冬夜都燃烧了起来,于是,畏缩着不敢动了。

    张雨呆了,她没见过林晓发这么大脾气过,捂着嘴,一滩乱泥的流氓,林晓双拳紧握,恶鬼一般。“晓。”张雨轻声唤了他一声。突然想起什么,改口叫道:“林晓……”

    林晓走过来,仍然是一脸严峻,他气还没消,换成以前,今天剩下的这三个都要下江冬泳,再上岸跪在地上唱《征服》。可是现在他却担心张雨害怕自己的样子。也担心这些人会亡命的和他拼,他不想张雨受伤,而自己,也不想打架。

    林晓看见张雨惊恐不定的望着他。他低下头,然后转过去,朝那三个流氓大声的咆哮:“滚!老子不想打架!”

    三个流氓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面面相觑,恐惧万分。

    林晓很自然的牵起张雨的手,张雨轻轻缩了一下手,然后,她看见林晓那清澈的眼睛,于是,舒展的打开手,掌心的交汇。脸又红彤彤的了。

    走的时候,张雨鼓起勇气的对那仍然站在原地的人说:“这是正当防卫。你们快走吧。”

    林晓紧紧的握着张雨的手,安静的和张雨缓缓离去。故意转了几个弄堂,觉得那些人不可能再找到,于是坐在了雪地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牵着张雨,顿时有些害羞,不舍却又坚决的放开张雨的手,才发现,手心里已冒出了细汗。脸依然很痛,吐出口血,牙齿没有打掉。

    “这个。”张雨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林晓。

    有些沉默。

    张雨细声的问:“没事吧?”

    “这没什么。”

    “都怪我。”

    “关你什么事……”林晓平静的说。

    又是沉默。雪花越来越大了,飘得像天使的羽絮。

    “我不该动手的。”林晓说。

    张雨疑惑的看着林晓。

    “我答应过曾默。”林晓的头发被风吹起来:“不再打架。”

    “……”张雨看着林晓:“这种情况,不是你的错。”

    “你没有受伤就好。”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四目相接,害羞的躲闪那炽热的目光,继续的沉默,却有了一种异样的气氛在流动。

    “我会保护你,”林晓抬起头,勇敢的看着张雨明亮的眼睛,虔诚的说:“因为……”

    张雨的心中感到温暖。

    “因为……我们是如此要好的朋友。”林晓说,说完后觉得有些泄气,心中却依然很平静。

    张雨微笑。

    微笑的沉默。

    “白田刚才对我说,”张雨打破了沉默:“你今天会向一个人告白。”

    林晓心里猛然一惊。

    “所以要我给你当参谋。”张雨朝林晓笑着。

    林晓心里陡然一沉。

    张雨继续说:“都怪我,喝醉了。”

    “以后再不喝酒了。”张雨调皮的笑了,她的笑容让林晓从心底快乐起来。

    “挺可惜的,不过,你开始准备向谁告白呢?”

    林晓听见脑海中惊雷一般的巨响,张雨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单纯的笑意。她白皙的皮肤像雪花一样晶莹明亮,上扬的嘴角牵挂着一缕温柔的娇羞……

    “你。”林晓说:“你啊。”

    时间停止在这一刻,雪花也静止了灵性的舞步,万籁俱静。

    张雨却不再微笑。她有些惊讶的移开视线。长发绸缎一般滑过她的脸庞。

    林晓的心中,寂静得像一枚湖心的翠石。

    然后,张雨站起来,不言不语,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晓看看她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过一阵阵酸楚,他颤抖着匆忙的抽出一只烟,却怎么也点不燃。

    那火石跳动的光芒在黑色的夜中像精灵的眼睛,却又脆弱得转瞬即逝。

    林晓终于觉得思念像洪水一样冲破心中低层的防线,喷薄的奔涌而出,无数副张雨的画面在脑海里一一浮现。那么清晰而又熟悉的面容,如今却真的,决然离去了……

    我真是一个,彻底的,大笨蛋……

    雪花飘飘,雪花飘飘。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林晓喃喃的自言自语。

    “从见到你的第一次起,我就喜欢上了你,我真的很傻吧,竟然会相信一见钟情。”

    “我一直没说,在高中还故意疏远你。”

    “因为我一直担心。”有雪花落在他的头顶,如同安慰的手。

    “你是那么优秀的女生,而我是那么的混蛋……我们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是吧。”

    “所以,我宁愿远远的看着你,不去打扰你。”

    “……”

    “我常常想,看着一个人幸福,自己也是幸福的。”

    他仰起头,露出了纯醇的微笑。

    “我一个人喜欢你,这就足够了。”他咬咬嘴唇。

    “你不能害怕孤单,你不会再被孤单欺负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从前……现在……以后……”

    “永远都会。”

    “说永远真的是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但是,我觉得我会因为你而变得格外勇敢。”

    “所以,你要相信。”

    “因为你是那样好的女孩,你的世界会是最美的童话”

    “也因为我是这样的喜欢你,而且一点也不后悔。这几年,我一直很开心。”

    “所以,拜托了。”

    有温暖而抱歉的泪水从林晓的眼眶里无声的滑落,而林晓是微笑着,虽然张雨因为他的告白而离开,可是,他却依然觉得这份爱存在于自己心田,那慢慢理清的想法像暖流一样酿出另一种幸福的滋味,他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觉得自己就像一片轻轻飘落的雪花,无穷无尽的宇宙,却溢满了对她的思念。

    “一直以为是单恋。”熟悉的声音从林晓身后传来。

    林晓猛的回过头去!

    张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她也流泪了,却是幸福的眼泪。

    “我也是。”

    “一直,喜欢着你。”

    张雨安静的说。

    雪的精灵翩翩起舞,像一首美丽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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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46:25 | 只看该作者
童话(15)
“然后呢?”曾默问。

    林晓坐在床上,正得意的跟曾默讲他与张雨的开始。

    旅游回来,林晓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找曾默,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有意义最应该炫耀的事了。

    林晓接着说:“然后我就牵着她,尽量走得很慢。”

    曾默说:“那是当然,换成我,我就停住,让板块运动带我们回旅馆。”

    “我当时真希望这条路有无尽的长,可是太可惜了,那小镇本来就不大,一会儿我们就到了。”

    “你应该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吧?”曾默色眯眯的说。

    “我把她送到她房间门前,有些惋惜的道别,她进了房间,我却还不想走。”

    “我kao,这时候怎么能走呢?把白田哄出去!”曾默激动的说。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她有些害羞的对我说:‘屋里没人,你进来坐坐吧’。”

    “Yes!Yes,Yes!!你进去了吧?”

    “恩。”

    “好样的,不错,终于有我一半帅了!”

    “然后……”

    “然后什么?”

    “就是那个。”

    “嘿嘿嘿嘿,”曾默傻笑起来:“到几垒了?”

    “我们都很激动,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原因,我神志有些恍惚,我抱住她,她不停的叫我的名字,两个人都已经白热化了。”

    “嘿嘿嘿嘿,加油,继续继续。”

    “然后我果然听见她叫我的名字,她和我站在旅馆大门前,原来我刚才是在幻想……”

    “靠的无限循环啊!竟然是幻想!!”曾默悲痛的骂道。

    林晓说:“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可不敢。”

    曾默挪过来,问:“其实你是不想。是吧?”他赞赏的看着林晓。

    “恩,不想,那些都不重要,只要和她在一起,一切都很满足了。”林晓幸福得像只丰收的老鼠。

    “闷骚。”曾默评论说。

    “我kao,不和你争这个了。”

    “那晚上真什么也没发生?”

    “没有。”

    “之后的几个晚上呢?”

    “也没有,我说你有完没完?正经点好不,”林晓喝道:“你小子考试前跑哪儿去了?”

    “哦,没什么事,就是家里出了点事儿,然后我就去了月球,看见杨立伟乘着神舟五号在天上飞啊飞,我就朝他打招呼,想借个火点支烟,结果可惜太远了,他没听到。”曾默瞎扯起来。

    林晓纠正说:“你有没文化啊,太空里是真空的,所以不能传播声音,而不是远。”

    曾默认真的看着林晓,问:“你看过新编《十万个为什么》吗?”

    “没有。里面有些什么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懂幽默……”曾默说。

    林晓无语。

    过了一会儿,林晓问曾默:“香凭去国外读书了,你知道吗?”

    “知道,高三的时候我曾和她谈过一次话。”

    曾默接着说:“她说,想换个环境,好好的开始自己的生活,国外是不错的选择。”

    “她是该换个环境,”林晓有些伤心的说:“那么好一个女孩,后来变成那样,可惜了。”

    “有我的原因吧,我常常这么想,要是当时我能带她一起离开那个圈子,她就不会变成那样。”曾默悲伤起来,语气无奈。

    林晓拍拍曾默的肩膀:“你已经尝试过了。”

    “这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A?”曾默的脸上又换上邪恶的表情。

    可是林晓知道他心里依然很难过:“你们有联系吗?”

    “没有了,她本来是要去我们学校的,但是毕业后那事闹得太大了,可能她家里反对吧。”曾默轻松的笑了一声,却宛如在嘲笑自己:“就这样,完全没了联系。”

    “希望她现在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林晓看着天花板,长长的叹气。

    曾默点燃了一支Mar。

    今天和曾默又说起了那位女孩,他显得很轻松,可是我能看出来,他比任何人都要难过。

    从曾默和香凭分手起,香凭就开始与我们一群人走得很近,她完全变了,冷漠,过于在乎外表,把感情当作游戏。

    我怎么也想不通,人会因为一段感情而成为另外一个人,而这就是事实,是我们亲眼所见的。

    曾默在分手后显得很轻松,依然是那个在女生堆里活着的曾默,但我也发现他没有再恋爱,高中三年,一直没有。甚至他所谈及到的关于感情的问题,基本都只限于我对张雨的单恋。

    记得有一次我与曾默去常去的酒吧,看见喝醉的香凭倒在别人的怀里,我本想拉曾默离开,而他却走过去,要送她回家。为此我们差点又在酒吧和别人打起来。

    那晚很冷,曾默背着凭儿在路上走,我在旁边,那时候我们都说不出话,我不时担心的朝后面看,我怕那群人真的叫了帮手来打架,要照顾一个女孩,打架毕竟不方便。

    然后在有路灯的地方,我才发现曾默已经哭了,他不停的流泪,却又不想让别人发现,强忍住不哭出声,一脸的眼泪。我看见他背上熟睡的凭儿,她应该不知道在她身边,有一个男生一直默默关心着她,她也不知道,曾默不得不离开她,但是却依然深深喜欢着她。

    那一刻,我也哭了。

    曾默看见我哭了,问我这是干嘛?

    我说我也很伤心。

    他就不哭了,他狠狠的咬自己的嘴唇,鲜血像碾碎的花汁一样渗出。

    我也和香凭谈过,我说你不适合那个圈子。她却用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眼神的看着我,反问我说,你找我就是来说这个的?

    我当时真想给她一个耳光,但是我从不打女生。

    可我真的有些恨她,她不应该这样作践自己,更不应该让别人时常为她担心。

    可是我能做什么,我不是她的好朋友,我也不理解曾默为什么要离开她,为了一些奇怪的梦境就值得放弃感情吗?我不觉得,但是我却相信曾默的选择必定有他的道理,就像相信香凭其实也一直喜欢着曾默。
27#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46:46 | 只看该作者
在圈子里玩,都是一些浮躁的人,生活没有目标,只想着享受,却又没有能力让自己享受。我和曾默是受够了那些人,那些生活。

    曾默一直很自责,他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香凭才会变成那样子。可他又没有一点办法,他尝试着告诉她不应该那样对待生活,特别是我们离开那个圈子后。但一切都是徒劳,是啊,我们根本不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那个圈子又显得那么精彩和不可一世。

    他本身也是个很崇尚自由的人,不希望自己干涉别人的生活方式,所以他看着日渐堕落的凭儿,只有无奈,深深的无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好象以前香凭问过我,曾默是不是喜欢那种类型的女生。也许她是真的认为曾默喜欢的是外表艳丽的女生。所以她去做了。真的是这样子吗?我们都不知道,也许连香凭自己都不知道。

    我们总是会很容易的遗忘自己。

    被生活带着向前行进,慢慢习惯装扮后的自己,然后真的成为自己装扮的人。

    高二的时候,我从别人嘴里听说凭儿不再是处女。高中的时候,不是处女已经是很出格的事情了。我当时非常的震惊。我不愿告诉曾默,我怕他伤心。

    他不是有处女情结的人,可是这事情不仅仅是代表处女和非处女那么简单。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一个人不断的堕落,甚至以后也许会因此而得不到幸福,这是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可是他还是知道了。

    我不奇怪他和香凭的感情还停留在精神层面,我奇怪的是他表现得比我都平静,我起初的想象是,他拖把长长的苗刀,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那小子砍死。

    可是他没有去杀人,他只是很坚强很坚强的笑,然后微微摇头。

    在高三的时候,曾默有一段时间和凭儿走得很近,我以为两人能够复合,我挺希望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去。可惜最终还是没有。

    曾默今天告诉我,他在高三的时候曾和香凭好好的谈过一次,他不停的给香凭道歉,跟她说生活不应该是那样子,我们要塌实的对待生活,因为,她这样,会让很多人伤心,包括他自己。

    然后香凭哭了,哭的时候,曾默吻了她,那是他第一次吻她。

    江边的风很清凉,但是眼泪却滚烫滚烫。曾默说。

    香凭紧紧的抱住曾默,哭得像个受伤的小孩。

    你是想帮她吧,一直都是。我对曾默说。

    曾默说,是的,我不能忍受她那迷茫的眼神。

    你在最初时爱上她就好了。其实你一直都很爱她。我说。

    那时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就因为那个梦吗?

    我相信那不是梦。曾默一直都这么说。

    能拯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这个你都不懂吗?

    我知道,可我爱她。

    我看见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澈。

    最后胡香凭去了国外,也许她说她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或许,换个角度说,曾默赢了。

    记得曾默曾告诉我他为什么一直抽marlboro。

    ManAlwaysRememberLoveBecauseOfRomanticOnly.

    而今天,他告诉我:

    ManAlwaysRememberLadyBecauseOfRomanticOnly.

    人的一生中总会对一个人恋恋不忘。他们从你身边走过,仿佛并没有带来什么或者带走什么,可是,他们却进入你的世界,带来的是让你很坚信的东西,带走的,也许是对整个世界的期盼。

    就让我来祝福曾默与香凭,或许他们永远就这样离开,永远不可能再相遇在一起,但真心的希望他们都能找到各自的幸福,他们会记得对方,想起曾经容颜,哪怕是在一万年以后。

    ——林晓

    以往寒假里的林晓过得像只冬眠的熊,而这个寒假他却精神得像一把点燃的炮仗。他开始以无比热忱的态度投身于文化事业中,把家里的书全给看了一遍。可惜林晓家里素来与文化扯不上半点关系,只有一些《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军事战略》之类的书,林晓读得想咬舌,但是为了和张雨有共同语言,他还是坚持了下来,把高中的语文课本都读了,有一日在吃饭时与其父谈起台湾问题,把台湾那几个破机场的经纬度一骨脑全报了出来,让其双亲在强烈的惊讶后后悔莫及,说,以前应该把他绑着送去军校。稍加培养,比巴顿还牛,那简直就是牛顿了。林晓突然想起一句古文,激昂的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心里却紧张异常,生怕他父亲打电话派个连把他绑去军队。

    张雨进大学后就开始长篇小说的创作,在学校的BBS上陆续的发一些文章,结果被人转载到其它网站,说起来那人是侵权了,但张雨的文字点击率却以立方的速度与日剧增。网络上开始传言这是某青年作家为了转型的新作。因为那青年作家一直用身体写作,结果写垮了身体,现在返朴归真,改用双手写作。

    张雨的小说写的是童话,公主与一位穷小子的故事,故事大体是这样:有一位国王因为某种原因,得罪了天上的某个无聊而又小肚鸡肠的神仙,那神仙罚他一辈子只会生儿子,不会生女儿。那国王在生了一个班的儿子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开始日行一善,成日烧香祷告赎罪,那施咒的神仙结果因为贪污事件东窗事发而被双轨,于是,咒语失效。那国王终于有幸在生育能力的年龄搭上了末班车,一举命中,得了个千金,运气好得能去买彩票。那位小公主开始在无数人的关爱中成长,她的美丽和她娇蛮的性格同时被记入人类进化史的榜首。有一天,国王开始为她比武招亲,全人类的男人都赶来相亲,伤者无数,让这个国家的医疗单位发了老财,可是骄傲的公主一个都看不上,最后,国王的失约引发了战争,全球的军队组成了联合国军攻入了公主的国家,在国破之时,公主被一位养马的小伙子所救,然后两人一起流浪,历经千辛万苦去寻找神的救赎,公主也因此被改造成天使一般的姑娘,两人也在患难中产生了美好的感情,最后神被感动,给了她三个可以实现的愿望。公主的三个愿望分别是:人类不再有战争,人类不再有饥饿,人类不再有疾病。不再是公主的她和马夫小伙子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全文完,如有雷同,不胜感激。

    不过话说回来,这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作者张雨有着异常细腻而善良的心灵,这正是一个好作者应该具备的条件,与此同时,张雨还具备了另一个极好的条件,而这个条件是现今图书出版界更为看重的,那便是长相问题。虽然现在有很多美女作家,但真正下了妆,少了灯光和照片的PS处理,能不吓得鬼喊“鬼王”的鲜有人在。而张雨根本不用包装,甚至不需要“美女作家”这个头衔,因为“美女作家”是作家中的美女之意,属于人妖里面选男人,而张雨就是实实在在的美女。

    她的照片终于被某人弄上了网络,一出现,马上和她的文字形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核爆炸般轰动了无数读者的心。

    读者们纷纷留言:

    “顶到手抽筋。”

    “此文只应天上有,此人人间何处寻?顶之……”

    “我哭我笑我闹我跳,我疯我狂我上吊。”

    “小雨,为了你,我守一辈子活寡!”

    “我是一位迷途的青年,以前的我曾经……(此处省略五千字)看了你的文字后,我终于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人生豪迈!”

    “下岗职工的我代表我女儿谢谢你用文字鼓励了我们全家……”

    ……

    一家有名的出版公司,组织一个专案小组开始四处搜查张雨的联系方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一无所获,只差靠关系动用军方的侦察设备,最后在决定昧良心出盗版的时候,终于有个编辑从远房表亲的好朋友手里以100个Q币的代价弄到了张雨的一手资料。

    张雨涉世不深,在出版社试探性的问起是否有意愿出版该作品时她一口答应,并感激的向对方说:太谢谢你们了。

    张雨很高兴,因为文字是她的爱好,有人喜欢她的文字让她觉得满足,其它的,都是次要的东西。

    林晓也很高兴,能和张雨交往本就是他的梦想,世上有几个人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而现在,他林晓的女朋友又即将成为一名作家,这等于买一送一的大馈赠,相当于捡了一个皮夹子,里面还有一封感谢信。

    而在出版社的那一边,针对张雨与其作品包装的策划正紧锣密鼓的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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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48:10 | 只看该作者
童话 (16)
开学后,林晓突然有了一种很新奇的感觉,走在校园里终于有了一种昂首挺胸的滋味,首先,他觉得自己不是新生了,偌大个校园,包括两座雄伟的大山,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套用一句流行的广告词,这简直成了林晓的地盘,林晓做主,有了占山为王的感觉。第二,也是最关键的原因,命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的他也有了女朋友,而那女朋友正是他朝思暮想寝食难安的张雨,林晓在高中时立过一个五年计划,计划在五年内能和张雨成为朋友,至少说话时不再像人家祖上对他祖上有恩似的不停的脸红,而今,五年计划却提前完成,还来了个大跃进,直接进入了恋爱关系,这被白田称为母猪突破极限的事情能不让林晓高兴吗?有心理专家做过实质的考察,单细胞林晓因为这件事,就可以高兴上一百年,再以五百年为春,五百年为秋,子子孙孙的遗传高兴下去,这真是光宗耀祖的事儿。所以虽然张雨因为新书出版的事情而忙得没有时间与林晓一起像别的恋人那样在校园里风花雪月巡警般的每天走上那么几十公里,但林晓依然感到万分的满足,感觉背上一直背着张雨,虽然这听上去有些像鬼故事,但他就是这么认为。

    林晓自从开学后就认真的上每一节课,因为他每天只有上课的时候才能与张雨相处那么一会儿。林晓甚至觉得那昂贵的学费终于交得值得了。

    以前的林晓被同学称为查课吉祥物,林晓傻人傻福,有时一觉醒来,就会预感到今天学校可能会考勤,于是就转去课堂睡觉,睡完了,学校会的干部们约好似的屁颠屁颠来查到了,林晓每来每中,准得像奥运射击冠军,以至于小新和薛冰在逃课之前都会问林晓:大师,这课能逃吗?林晓闭目凝神,然后算命先生似的给出答案。

    这学期林晓的不断上课引发了小小的骚动,学子们见吉祥物每日出现,以为学校这学期加强了教务管理,于是一节课也不敢逃,课堂被挤得爆满,密不透风,空气严重稀薄,弄得身体素质不好的同学和成日钻研学术的教授们有了高原反应。

    一日,张雨在上课时扰乱课堂纪律的小声问林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林晓一想,今天是星期二,课最多的一天。但又觉得张雨问得很是有埋伏,想来想去,突然想自豪的跟张雨说今天是我们交往一个月零二十一天的纪念日吧,但一考虑,觉得张雨应该不会像自己把每一天都记得那么清楚。于是皱着眉头,摇头说不知道。

    张雨惊讶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林晓慌了,心里想,天啊,难道今天是我们结婚周年纪念日吗?他继续摇头。

    “今天是二月十四日哦。”张雨含义深刻的提醒林晓道。

    林晓恍然大悟的感叹说:“哦!原来是二月十四日哦!历史上有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件吗?”

    张雨看着扑闪着求知大眼睛的林晓,哭笑不得,只好假装生气的说:“你真是笨到家了。”

    “报告张雨首长,我保证回去后好好学习历史!”林晓下定决心的说。

    看着林晓天真的模样,张雨豁达的笑了。

    林晓回到寝室,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左思右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可他依然想不出历史上的二月十四日有发生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能让张雨都念念不忘。林晓只记得一个端午是屈原跳江的日子,一个国庆是中国人从此牛逼起来的日子,其它的都不记得。

    于是他决定给白田打电话问一下。

    “田儿,有个事要问你一下。”

    “什么事?我正郁闷着呢,快说快说。”

    “怎么了?一大清早就郁闷什么?来大姨妈了吗?”

    “@#%$*&……”白田在电话里骂起来。

    “停,好好好,停停停,”林晓开始告饶:“我想问你,历史上的二月十四号有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白田想了一想,说:“好象没有什么重大事件吧……问这个干什么?”

    “张雨今天特别神秘的问我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怎么知道呢,你都不知道,你说,要是我知道我会不记得吗,关于她的日子我记得……”林晓开始委屈的说起来。

    白田打断他的话,说:“闭嘴,你说是张雨问你二月十四日是什么日子吗?”

    “正是。”

    “……”短暂的沉默,林晓有不详的预感。

    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劈头盖脑的骂来:

    “你这个白痴!你这个咸鸭蛋!你是猪啊!不行,我这么骂对猪太不人道了,小妈小爸怎么生出你这么笨的人来,你是从垃圾堆里捡的吧!……”白田的骂功气势磅礴,思维极其开阔。

    一旁的林晓仍然一头迷雾,委屈的说:“我惹你们俩了吗?”

    “今天是情人节!”白田在电话那头绝望的说:“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林晓如同被人用钝器敲击了脑袋,只觉得轰的一声,顿时无数思维涌进脑袋,手一颤,差点扔了手机。

    清醒过来的他差点在电话那头给白田跪下。

    “田儿,好田儿,我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哼!”“你犯兵家大忌了,你这个榆木脑袋。等着分手吧你。”

    “田儿,帮我这一回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除了违法乱纪和做你男朋友。”

    “谁稀罕你这种背括肌比胸肌还大的货色,活该,你这个钉书机。”

    “……”林晓无语。

    “……”

    “算了,你快出来吧,我带你去买巧克力。快点!不然就没时间了!”白田终于心软,林晓一听,如同信徒听到福音般高兴。

    “十秒种后赶到!”林晓说完,迅速的挂掉电话,心急得只想从三楼飞身而下。

    其实这也不能怪林晓。

    林晓从知道情人节起就从未在这一天顺利过。没有女朋友,孤单的一人过节不说,还要被曾默那禽兽刺激,曾默在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能填平台湾海峡,各式各样,五颜六色,满满的堆在课桌上。被曾默刺激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家兄弟,但林晓在那天不是生病就是摔跟头,喝凉水也能塞牙,穿道袍都能撞鬼,总之太惨了。有一次林晓突然小资一样感伤起来,看大太阳的天也觉得很阴霾,于是他独自一人走出教室,想出去散散步,走到食堂前他觉得身心疲惫,于是他就蹲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位漂亮的女生从食堂里出来,看看林晓,满脸的关心,然后那女生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扔在林晓的面前,然后爱心天使般一笑,飘然而去。林晓起初有些因为对方把他当乞丐而生气,后来一看四周没人,也就把那巧克力迅速的拾起,兴高采烈的拿去向曾默和白田炫耀,幸福得把自己都给骗了。然后,他当着白田和曾默的面美美的品尝那块廉价的巧克力,边吃边从嘴里发出无数的象声词。

    结果,半小时后林晓开始拉肚子,拉得脱水,曾默和白田跑去医务室成件制的买来止泻药,还是赵本山打广告的那个“一吃就灵”。白田把林晓夹在书中本想做人生纪念的巧克力包装袋找出来一看,安慰林晓说:“生产日期是三年前的。现在能做鼠药了,没吃死你算你祖上积德了。”然后曾默开始分析这块巧克力的来历:那是在三年一个阳光明媚的情人节,有一个害羞的男生买了块巧克力,害羞的送给了他喜欢的女生,送完后他甜甜的笑了,可那个害羞的女生接着又把这巧克力送给了她真正喜欢的男生,送完后她也甜甜的笑了,可是的可是那个男生也很害羞,他也不喜欢这个害羞的女生,于是他接着把这巧克力送给了另一个女生,送完后……于是,这块神奇的巧克力经三代人转手,如奥林匹克的火炬一样日日永不停息的转送转送转送,三年后,这巧克力转战了整个学校,最后于今日上午十点整,由一位好心的女生施舍给了乞丐般的林晓。

    从此以后,林晓的潜意识里对情人节产生了排斥之感,逐渐的,他将二月十四日看成了中华民族的又一个传统节日,与端午节一样,只不过端午节是吃粽子,而二月十四日是吃巧克力。

    所以在今天当张雨问起林晓是什么日子时,林晓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白田带着林晓乘车去市区。一路上林晓被山路颠簸得晕头转向,但为了爱情,他义无返顾。

    “你怎么就这么没情调。情人节都不记得。”白田在车上依然责怪着林晓。

    “为什么要去市里买巧克力?”

    “就知道你想买两块五一包的巧克力豆来打发张雨。你知道吗,女生最不能原谅男生忘记三个日子!”

    “哪三个?”

    “她的生日,情人节,交往纪念日。”

    “三八妇女节不算?”

    “……”林晓又有不详的预感。

    “你这个不懂浪漫的老妖怪!你再这样下去就等着张雨被别人抢走吧,你就等着四十岁还结不了婚然后娶一个深山老沟里近亲结婚出品的傻姑娘吧。靠,认识你真是我的悲哀。”

    林晓知道自己错了。所以点头哈腰。说,田儿教训得极是,教训得极是。

    “我带你去手工做巧克力的地方,你只有好好的补救一下,才能让张雨以为你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实际上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白田出谋划策。

    “妙计!妙计!”林晓赞叹啧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林晓问:“市里做巧克力的地方你都知道。”

    “关你屁事,哼!”白氏白眼再显江湖。“自己出钱。”白田补充道。

    手工巧克力就是做得不一样,林晓看着那师傅手中逐渐成型的巧克力,心里暗喜,这下子,张雨会很喜欢的。

    “上面写什么话呢?”师傅问林晓。

    林晓紧皱双眉,想了快有一个小时。可惜他不是才子,作不出风花雪月的感人诗句,想了半天,发现脑海里尽是:“一定要解放台湾。”之类的话。

    最后他终于想了一个比较满意的,对师傅认真的说:

    “写‘生日快乐’吧。”

    白田差点晕过去,她拍拍林晓的肩膀,对师傅说:“您别理他,这孩子,小时候头被摔过,有点那个。”

    师傅心知肚明的点了点头。

    最后白田做主,用好看的颜色写上:“IloveU.”

    “写这个有些过火吧。”林晓心神不定的问道。

    田儿恨不得把他吞下去:“你这个木鱼,你这个火星人,你这个挺棍都挺不通的,你这个恐龙特级克塞号……”

    师傅的后脑勺流了一颗大汗,他偷偷关心的问林晓:“你欠她很多钱吗?”

    礼物是准备好了,但送礼又成了一大难题。

    大学不比高中,高中有固定的课桌和满天的课,学校可不会为情人节放假,要送巧克力,趁没人的时候悄悄塞进对方的课桌就好了。而大学里学无定所,更糟糕的是,林晓他们今天已经没课了。而张雨,正为她的小说而在寝室里不断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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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48:30 | 只看该作者
林晓想给张雨打个电话要她出来接巧克力,但觉得这样实在太唐突,摆明了就是他在补过,深刻的证明他确实是一个连情人节都不知道的人。

    他想潜进女生宿舍,给张雨一个惊喜,但是女生宿舍戒备森严,学校把二十几岁的男生视做洪水猛兽,恨不得在女生宿舍区埋地雷。林晓只差哭出来,站了一会儿,一咬牙,一跺脚,说,老子今天和保安拼了!

    说罢,便义愤填膺的往里面冲。

    结果,两个虎背熊腰的保安楞是生生的把林晓抬了出来,朝地上一扔,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的一指宿舍门口的一块小黑板。

    上面贴着校级通知:“男生与狗不得入内。校学生工作办公室,二月十四日。”

    林晓苦不堪言,只好又求起白田来。

    “帮忙,没办法,巧克力,张雨,第一次,牛马……”因为他近乎于绝望,所以在表达的时候逻辑严重混乱,只说出一些关键词。

    白田很坚决的摇摇手,说:“这不行,要我在今天送巧克力给女生,我以后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绝望后的人往往会获得一次提升,林晓只好摇摇头,说,那我就等她吧,她总要下来吃饭的。

    白田表扬林晓说:“是啊,这样才对嘛,不过女生经常不吃晚餐。”

    “她不用减肥了吧。”

    “可是人家现在快成偶像了呢。”

    “给我点信心好不好?”林晓担心的说。

    “你就耐心的等吧,”白田说:“我先回去了。要是你等到十二点她还没下来,你就打电话跟她说:我一直在你楼下,想成为你人生中最后送你巧克力的那个人。”

    林晓想了想,觉得这句话确实很经典,于是他说:“好吧,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他发现白田又有些感冒了。

    白田递给他一块巧克力:“送给你的,没别的意思,帮你冲冲晦气。”

    林晓接过去,看见那巧克力也是手工制作的。顿时感动得想亲白田一下。

    “你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我干什么!等吧你,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我冲一下。”白田骂着林晓,但林晓却觉得白田真的很可爱。

    “你等等。”林晓说:“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林晓向商店冲去。

    过了一会儿,林晓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白田看着林晓的样子,有些想笑,第一句话就说:“我不要两块五的……”

    “不是两块五的,给。”

    “不能送你巧克力,因为没有准备,就没有创意。送你这个。”林晓拿出了三只棒棒糖:“你喜欢的,橘子口味。”

    白田接过棒棒糖,眼睛里满是幸福的笑意。

    “加起来,一块五。”

    “谢谢你。”

    然后,白田踮起脚尖,闭上眼亲了一下林晓的脸颊。

    一时间,林晓呆住了。

    阳光很好。

    白田红着脸,稍稍的迟疑了一下,笑着,淘气而又感激的说:

    “谢谢你,哥哥。”

    “情人节快乐。”

    “同快,同快。”林晓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白田走后不一会儿,张雨竟然就出现了。

    林晓兴奋异常,心想,田儿那块巧克力冲得好啊!简直就是心想事成!

    张雨看见林晓后显得很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等你啊。”林晓把礼物收在背后,笑眯眯的说。

    “你怎么不打我电话呢?”

    “我打了啊,我说,悟空,快来啊,师父看见好多恐龙啊,师父好怕啊。结果天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你拨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呵呵,就你瞎掰。”

    “送给你的。”林晓将巧克力拿出来。

    张雨漂亮的眼睛里发出惊喜的光彩。

    “好漂亮,谢谢。”

    “嘿嘿。”林晓在一旁傻笑。

    “我还以为你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呢。”张雨开心的说:“下次别逗我了,哦。”

    林晓见目的达到,仰天长笑:“啊哈哈哈哈哈……”

    “你等等我。”张雨对林晓说,然后转身回了寝室。

    不一会儿,张雨出来了,搬着老大一个纸箱子。

    张雨不好意思的对林晓说:“对不起,我忘记准备巧克力了,这个就当作礼物送给你吧。”

    林晓接过箱子,打开一看,一满箱子巧克力,一满箱子两块五。

    “别人送给我的,也就是我的了。我再送给你,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够我吃一年的了。”林晓笑着说,但说实话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啊,没礼物不说,还送这么多情敌啊。

    然后他看着张雨一个劲的笑,脸部肌肉四处乱跑。

    张雨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又变出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小礼盒,她说:“逗你的呢,这个才是为你准备的。”

    林晓呆了一下,然后看着张雨,彻底的乐了。

    两人就站在宿舍门口止不住的聊起来,后来张雨实在是要去忙改小说,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要走的时候,张雨突然有些伤感的问林晓:“晓,你不会怪我吧?”

    “我怪你什么?”

    “我没时间陪你。别人都一起……”张雨抱歉的眼神让林晓的心都碎了。

    林晓猛的打断张雨的话:“说什么呢你,没关系,好好忙你的。”

    “我知道……”林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也很在乎我。”

    “恩。”张雨看着他,这个俊朗的男孩脸上有着让人放心的笑容。

    “加油!”林晓朝张雨握拳,鼓着腮帮子,搞笑的给张雨打气。

    “加油!”张雨也握起拳头,抿着小嘴,充满斗志的对林晓说。

    她可爱得简直要了林晓的老命。

    田儿,是你要张雨下来的吧?林晓给白田发短信。

    放心,我逼别人打的电话说找她。嘻嘻。白田回信息说。

    林晓抱着一纸箱子巧克力招摇过市,他林晓八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风光过。

    而寝室里的三匹男人在开秘密会议,因为他们认为林晓今天会因收不到巧克力而深受打击,怕他祭出家爵牌大锤,所以他们把寝室一切能对人体构成伤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小新问海海,牙刷要不要收,海海和薛操坚决的说:收!藏在鞋子里。

    更让林晓高兴的是,曾默今年一块巧克力都没收到。晚上他和曾默在学校花园的草地上喝啤酒。林晓扎实的羞辱了曾默一顿。曾默骂林晓是小人得志,是回光返照,坚持说林晓是自己买巧克力送给自己的。

    草地上有许多依偎的情侣。

    “爱是什么?”曾默感慨的问林晓,像极因为没银子被赶出青楼的诗人,大家可别误会,古时候的诗人去青楼,确实是去谈恋爱的。

    “你不是一直认为爱是荷尔蒙的产物吗?”林晓反问曾默。

    “哈哈,哪有那么简单。”曾默喝了一口酒,初春的气温还是较冷,感觉啤酒滑过咽喉那种彻骨的寒。

    “美好的爱情都是短暂的,这个世界太物质化,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将心中的爱压抑成最小的格式,易碎得像琉璃一般。”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是说,爱情本来是有的,但因为现实与我们自身,才变质?”

    “是的,你知道,我一直是个很唯心的人,爱情,这么美好的东西,我想我只能暂时让它存在于另一个世界。”曾默把酒瓶高高举起,对着星空。

    “那你什么时候会去释放它?”林晓递给曾默一支烟。

    “也许明天,也许,在昨天就已经释放了,只是,我自己不愿承认。”他说的时候眼神坚定。面容平静。

    林晓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位女生孤零零的坐在那儿,也许在回忆,也许在沉思,也许在这一天,悄悄的哭泣。

    我们如此忙碌的相爱,我们如此天真的期待。

    只因为我们在现在相信我们的爱情会天长地久。

    如同永存、循环的宇宙。

    而情人节,一年中只有短暂的一天。

    这个节日,寄托着这样多的祈祷与祝福。

    这就是信仰吧。

    愿所有的人都相爱吧。愿我们超脱,我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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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49:59 | 只看该作者
童话 (17)

我忙完了这阵子,我就好好的陪陪你。张雨几乎每天都这么跟林晓说。

    林晓每每听到张雨这带着抱歉的保证,心里总十分温暖,他总是用一副很理解的表情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至少在起初时他是这样想的。

    但一个月后,当张雨完成了小说的修改后却又忙着不断的写小文章时,林晓开始觉得有一些复杂的感觉。

    张雨还是那样忙,休息的时候在写,上课的时候也在写,就连和林晓吃饭的时候,林晓说起他蹩足的笑话,张雨却会突然眼睛一亮的对林晓问道:你说,这个故事设定在高中好还是在大学好呢?林晓是挺耐心的,只好收起自己的笑,认真的听张雨讲一个个小故事,然后说出他的想法,虽然他的想法最后都基本被张雨无情的枪毙。

    你爱她,就应该要支持她,不是吗。林晓躺在床上对自己说。

    过一阵子,她就会清闲下来,耐心的只等着书的出版。

    林晓说对了,张雨清闲下来,永远只会是过一阵子。

    张雨去做了头发,买了很多时尚的杂志和饰品。

    张雨照相时摆的姿势越来越多,表情越来越丰富。

    这没什么,女孩子,这么大了,是要学着打扮,哪有男生这么方便。林晓自言自语,何况,高中时我就穿过耳洞呢。

    林晓会在每天睡觉之前给张雨发一条短信,这样张雨就能在清早起床后第一个读到他的思念。从与张雨开始交往后,林晓就始终坚持着,无论他有多累,即使是已经闭上眼了,也要使劲的抠自己的脚底板把自己弄清醒,再装做动力无限开心无限的发信息,因为他相信,每个人在早晨就接触到积极向上的东西,那一天都会是开心的。让他高兴的是,比他早起的张雨在收到短信息之后也会给林晓回复一条,这样林晓起床后也能读到精神食粮,虽然那时已不是早晨,而是中午。

    可这一阵子,张雨仿佛一直没有收到林晓的信息,因为林晓起床后满怀期待的去查短信时,往往一无所获。

    终于有一天,伤心的林晓狠着心骂着自己是混蛋的做了个决定,连续三天晚上睡觉前不给张雨发短信息。

    第一个晚上林晓为了痛下决心,把电池都卸了。

    第二天他起床后,故意给张雨打了个电话。他把一些废话套话说完后,竟然发现张雨没有怪他中断了习惯,甚至,她根本没有提起!

    第二个晚上,林晓的大拇指蠢蠢欲动,他看着手机屏幕,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决然的蒙头大睡。

    早上起床后,林晓又打了个电话,结果跟昨天一样,张雨没有任何反应。

    林晓忽然惊慌起来,他原以为张雨会因为习惯的突然中断而生气,会因此注意到自己,但结果却只能说明一点——张雨根本忘记了这个习惯。

    一种多余的奉献,只会是累赘。

    这是很残忍。

    当真心却换来漠视的时候,那灰心和委屈就像无边的风沙席卷而来。

    我成了她的累赘吗?

    林晓坐在床上,呆呆的想。

    小新发现林晓伤心的表情,问怎么了。林晓说,没什么啊,昨晚没睡醒而已

    中午吃饭时,林晓偷偷的看眼前这位女孩,张雨却如往常一样,开心的向林晓说出版社的一些新动向。

    林晓突然不知哪来的哀怨,却用一种几乎哀伤的语气问道:“雨,出一本小说,有必要这样子吗?”

    张雨吃惊的望着林晓,然后转过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气氛突然沉重了起来,冰冷的空气。

    林晓看着张雨,突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怪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想道歉,但什么也没说出口。

    末了,两人沉默的走回宿舍,张雨在上楼前对林晓说了一声:“再见。”

    “再见。”

    其它的什么都没说。

    “这不完全是你的错。”曾默对林晓说。

    “可你要认为自己全错了。”

    林晓无奈的摇头,说:“我知道我不应该那样,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

    “我了解你。”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林晓问曾默。

    曾默突然油腔滑调的说:“趁她忙的时候,找个小的呗。”

    林晓笑不出来。

    曾默说:“我不可能是你,林晓。我们不同。”

    林晓点点头。他看见曾默关心的眼神,心里舒服了很多。

    “忍忍吧,你们才刚刚开始交往,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曾默拍他的肩膀,诚恳的说。

    “我是应该支持她。”

    “这才是你嘛。没骨气,没男子气,没性格。”

    “我kao,我才不要像你。”

    “我kao,你要向我学习,不把爱情当做游戏,好好的对待感情。”

    晚上的时候,林晓出现在张雨的宿舍楼下。

    雨,我要见你。

    好的。

    对不起。林晓见到张雨后,第一句话就说。

    过了一会儿,张雨说,这不怪你。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样小气。林晓像个认错的孩子,用脚不停的蹭地面。

    我不该忽略的你的感受。张雨接着说。

    但是晓,我最近真的是太忙了。一直没办法闲下来。

    林晓看着张雨,他也知道张雨瘦了很多。

    可我真的想试一试。张雨说。

    林晓点点头,说,你要注意,别把身体拖垮了。

    我会注意的。

    吃饭了吗?林晓问。

    还没有,等会儿我会去吃的。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林晓说。

    张雨笑,这个笑容让林晓的心突然塌实了起来。她还是那个张雨,那个透明的,聪明的女孩。

    我想吃……就馄饨吧。

    好嘞,主子先回去侯着,奴才这就去办。林晓如果去演太监,那估计能红过还珠格格。

    张雨的宿舍离食堂和小摊实在是有些远,这一问题林晓和白田曾讨论过。林晓说是因为学校认为本校女生太肥,容易对外造成该校只善于养猪而不善于育人的恶劣影响,所以就用一段长路限制女生的食欲,即使是去吃了,那也得走上老远,也有利于多耗些能量。而白田认为学校是为了让不饿的走饿,饿的走极饿,极饿的走成饿狼传说,从而促进消费。

    林晓端着一碗馄饨,跋山涉水,小心翼翼,生怕别人撞掉他女朋友的晚餐,见人还在两百米外就开始大喊:“前面的让开!让开!”一时间那条路上行人纷纷躲避,以为是学校发现了不明包裹物,警方人员正转往安全地点。

    林晓见与张雨的冷战顺利的在馄饨中化解,高高兴兴的找曾默说:我看我这次是动了真情了,我从未那么担心过一个女生的感受。

    曾默眉毛一扬:我看你是动了胎气,还动了真情呢。

    林晓不生气,乐呵呵的笑。

    两个人在校园里走,迎面走来位孕妇。

    幸福的林晓看着孕妇,发表感慨:怀孕的女人是最美丽的。

    曾默说:是啊,做妈妈是女性的天职啊。

    林晓说:男生就不能怀孕啊,男生只能帮忙对不对?

    曾默差点倒下,问林晓:你最近和张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林晓甜蜜的挠脑袋,眼里荡漾着幸福的笑。

    曾默也不问下去,抓起林晓的双手,看了一看,然后失望的朝林晓摇摇头。

    林晓说你摇头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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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50:15 | 只看该作者
曾默说,你和张雨还是什么都没发生,是吧?

    林晓说,你会看手相?手相能看出那个?

    曾默说,你手上的茧比以前更厚了。

    林晓骂:这是爱劳动的表现。

    这和劳动没关系,和你青春期有关系。曾默说,然后开始唱Jay的《开不了口》:没有你在我都自己来,我都自己来自己来……

    闹完了,曾默对林晓说:你也别一天到晚就想着张雨,有空也打两个电话给白田。

    林晓一回想,最近真是把白田给忘了。就连上课和下课都没和她说句话什么的,白田也懂事,见自己和张雨好了,也不做灯泡了,连他寝室都来得很少了,以至于他的衣服现在堆了两桶子,把小新的桶都占了,害得小新一个月没洗澡,白田真是害人非浅啊……

    曾默说:我听说最近又有人在追白田。

    是吗?林晓仿佛是白田的爸爸,心里竟开始有些泛酸起来。那男生怎么样?

    那男生在白田宿舍楼下站了一天一夜。曾默说。

    那她就收他为徒啊。林晓说。

    你也不怕白田被人骗了去。

    我才不怕呢,她不出去祸害别人我就烧香拜佛了,她那妮子,脸上粘点毛比猴还精。还有人能骗得了她?林晓念着,然后目光停留在曾默脸上,不动了。

    曾默说,你看我做什么!

    能骗得了她的人就只有你了,林晓恍然大悟的说:你不会是对田儿有意思吧?

    曾默说:我kao!你也太把我看扁了。朋友妻,不可欺啊。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谁说她是我妻啦!我女朋友是张雨!

    但是我觉得白田是你童养媳啊。曾默说。

    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啊。

    曾默说,夫人果然是动了胎气,要多加小心为上啊。

    林晓回寝室后,想起曾默说的那番话,给白田打了个电话。白田的手机竟然关机。

    现在才八点不到,就关什么机啊。这家伙,搞什么名堂。林晓心想。

    突然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闪过心头。于是匆匆起身,找出白田寝室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

    白田的室友告诉林晓,白田回去几天了。

    林晓有些慌张了,她怎么回去了,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吗?!

    急急忙忙的往白田家打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林晓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回去了啊!”林晓大声的说。

    白田在电话那头有些得意,说:“我干嘛要跟你说啊,你又不是班主任,又不是校长,连帅哥都不是。”

    “可是,可是你也不怕我担心啊!”林晓说。

    白田乐了:“嘿,你还会担心啊,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何况我还是你妹妹!”

    “我怎么重色轻友了啊?”

    “还不承认,我都回来这么多天了,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来啊?”

    “我……”林晓找借口:“我这几天郁闷着呢。”

    “和张雨吵架了?”

    “和好了。”

    “没劲。”白田评论说。

    “你真是希望我以后找不到老婆是吧你?”

    “我不希望,可我不希望也没有办法,不能扭转你光棍的结局啊……”

    “你……”林晓和白田斗了两句嘴,突然觉得精神好了起来:“你怎么突然回去了呢?发生了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这一短暂的停顿却让林晓的心一跳。

    “喂!你说话啊!”

    依然是沉默。

    “喂,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林晓非常不安。

    然后白田大笑起来:“哈哈,被我吓到了吧!”

    林晓无语。

    “没什么事呢。”白田说:“一个贴上标签我都不认识的表哥买了新房子,结婚。”

    “哪里的表哥?”林晓想了想,在他印象里白田好象没有表哥。

    “我不知道,我kao,那人混得不错呢,那地方地皮多贵啊,10多万一平米……”白田开始侃起来。

    “哪有这么贵的!”

    “他买了一平米,和他老婆睡觉都要站着睡。哈哈哈哈。”白田开始大笑起来。

    林晓也被逗笑了。

    林晓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想我了?”

    “滚。”

    “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要一个星期左右吧。”白田说。

    “要这么久吗?”

    “他是先育后婚,就这几天,小孩就满月,还要去一次。”

    “你家里怎么尽出这种人?”林晓心里狂汗。

    “你要注意身体。”白田突然关心的说。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少抽烟,”白田不理他,继续说:“别指望我再给你洗衣服。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自己也要学着洗,万一以后分手了。”

    “分手了你就帮我洗呗,呸呸呸,不吉利。”

    但电话那边却又是长久的沉默。

    “怎么了,田儿。”林晓觉得白田今天很不正常。

    白田说:“没事。”

    “你,哭了?”林晓听出白田的声音有些哽咽。

    “没有啊。”白田突然用高昂的语气说。

    “恩,你早点休息哦。”

    “恩。”

    “拜拜。”林晓说。

    “等等,”白田突然说。

    “怎么?”

    “没什么。你挂吧,”白田迟疑了一下。

    “真没什么?”林晓问。

    “没什么事,你这男的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快挂快挂!”

    “靠,这电话费是我出好吧!”

    “晚安……晓。”

    “晚安。”

    林晓挂了电话,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他听见白田叫他“晓”。这是白田第一次这么叫他。他不明白,也不清楚白田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这空气中有让他隐隐觉得不安的气息。

    他给忙碌的张雨发了条信息:

    写作也要注意休息,一个人是要有梦想,我也要做个有梦想的人,因为梦想是明天的动力,所以,我现在去做梦了,晚安,雨。

    林晓关掉手机,却又突然想,要是白田突然有事要找他怎么办呢,刚才白田与欲言又止的。真让人担心,这个田儿,就是会折腾人。于是林晓重新启动了手机,放在枕头旁边,虽然他知道,手机的辐射会让他本来就笨的脑袋变得更笨,但是,他睡觉太死,声音太小根本叫不醒他。

    林晓闭上眼睛,慢慢进入了梦乡。

    寝室下面有男生在唱歌,辽阔而又清晰:

    “前世的注定,才成为今世的缘起……我和你,又不得不再次分离……只希望我们的缘分,能在来世中再次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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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50:57 | 只看该作者
童话 (18)

“瞧,又放倒一个。”林晓学着京剧的腔调,指着胡香凭身边的男生,对曾默说。

    曾默看了看,说,靠,那男生,瘦得跟火柴似的,真担心太阳大了他的头会燃起来。

    胡香凭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在曾默他们前面。

    “这是第十几个啦?”林晓扳着指头数起来。

    曾默说,你能不能少八卦。

    林晓说,我这是谴责把爱情当游戏的人啊……

    白田鄙视的打量林晓,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人还有资格批评别人吗?

    林晓说,大人说话,小P孩没事一边洗煤炭玩儿去。

    白田一拳砸在林晓的肚皮上。

    曾默看着他们俩,笑着说:“白田,你们俩干脆在一起好了。”

    白田的眼中更加鄙视:“他要是有你一半,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林晓说:“上一半还是下一半?”

    这一次是两拳。

    曾默开心的大笑起来,却不小心的看见前面的香凭,顿时,心猛的沉了。

    胡香凭变得彻底的让曾默感到陌生。那一日他在街上遇到了香凭,打招呼喊:香凭。胡香凭和几个打扮妖艳的女生在一起,看了曾默一眼,脸上浮现出轻薄的笑容:“你怎么越变越丑了?”

    曾默突然感到炎热的初夏里寒意无尽的袭来,面前的这位女生,一句近似玩笑的话,却让他觉得伤心,是的,伤心。

    曾默用同样轻薄的笑容回答道:“我也要过几天丑人的生活,这样生活才算完整啊。”

    “你这是穿的什么啊?”胡香凭看了看曾默便宜而又没个性的衣服,笑。

    曾默想看香凭那双精致的眼睛,却看见彩色的隐形眼镜,一只绿色,一只紫色。

    香凭身边的女生开始偷偷笑起来。眼中满是不屑和不耐烦。

    曾默从容的笑,说:“你才知道我是穷人啊。”他把目光移开,落在身边一棵大大的法国梧桐上。

    “拜拜。”曾默说。笑容依然是友善的。

    “拜拜。”香凭说。

    然后,曾默决然的转身,黯然的离开。

    曾默经过香凭的家时,停了下来,他突然感到被从未有过的孤独感紧紧包围,压迫而又绝望。他试着不去看那扇他曾经熟悉的窗,他告诫自己,曾默,都已经过去了,你何必还要这样。

    她有了你不一定会幸福,你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

    但曾默还是抬起头,望着那扇半掩的窗,凝视了许久,许久。

    我以为我是个不同的人,

    会让你幸福和快乐。

    至少,不会给你带来噩梦和灾难。

    可我却是这样平庸。这样的愚蠢和不可救药。

    预言的虚幻与破灭,

    却感受不到美好,只有怀疑和煎熬。

    也许,只有灾难的降临,才能证明我离开的正确,

    可如果要那样,我宁愿一人承受希望破碎的画面。

    既然我已觉得,那一刻的温存已经在时间的流淌中永存,

    为什么我依然还这样思念那一刻,

    你美丽的眼神,头发的味道。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话语了。

    你曾经温柔的目光,哪儿去了?

    林晓和曾默上次在酒吧因为胡香凭闹事后就再也没有和社会上的不良少年接触,一则是觉得那些人着实可恶,一则是因为觉得那样下去确实没有前途,一群灵魂都乱掉的人,以后能有什么希望。两人后来和老帮主混熟了,听了很多前辈的故事,一日喝得都有些醉意,老帮主把名贵的西服脱了,解开衬衫的几颗扣子,胸前的黑色巨龙赫然而显。林晓赞叹道:好酷!老帮主看了看林晓,无奈的笑,然后把衬衫脱掉。问:你们真的觉得这个很酷吗?

    一条黑色的龙,怒目圆瞪,张牙舞爪,从帮主宽厚的肩上盘旋而下。

    曾默说,会很疼。

    林晓说,很少见纹得这么好的,别人的,那叫什么龙啊,上次见一个小子,背上纹个双龙戏珠,我一看,那不就两小虾米玩一玻璃球吗。

    老帮主感慨的说:我现在很后悔啊。

    林晓和曾默耐心的听。

    我儿子,今年三岁。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不让我抱了。老帮主显得很伤心:他怕啊,他怕我身上的这东西。

    去了吧。曾默说。

    去了?老帮主摇摇头,不去不去,以后等我儿子大了些,我要给他看,要告诉他,有些事情看上去是很流行,很潇洒,但是,那都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老帮主继续说:那边端盘子的小伙子。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刚从里面出来,皮包骨头的,到处去找工作,谁都不要,最后到我这里,都给我跪下了,眼泪不停的流。一个爷们儿啊,哭成个泪人儿。没文化,要他出去能做什么?以后还要娶老婆,生儿子,哪有钱养?

    林晓看着那个小伙子,留着工整的平头,穿着侍者的衣服,笑容亲切。

    那个阿强,老帮主指指吧台前的一个人:以前跟我混了几年,我没干了,他也不想干了,二十刚出头,只读过小学,现在他一边工作一边自学。

    你们知道吗,每次看到那些学生来我这里玩的时候,他们都会惋惜而又羡慕的说,这些孩子,赶你们走也不是那么回事,只希望你们早点明白,身在福中要知福。

    林晓和曾默细心的听着,惭愧和内疚却在心中越积越多。

    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活,多做善事,我虽然不信佛,但也相信善恶报应,因果循环。老板语重心长:我见过一个吸毒的孩子,十七八岁的光景,身上全是针孔,毒品那东西能沾吗?那是要命的玩意儿!那孩子后来没地方可以扎针了,就从下体扎,一身长胧包,全身乱得不像个人。我后来要员工把他绑了,在我这里关了一个多月。他毒瘾戒掉了,人也健康多了,我给了他些钱,要他回家,他现在在乡下,过年过节常给我打电话,说要还我钱,我说,你好好做人好好过日子孝顺好自己父母就是了。

    老板看着曾默和林晓:不说治理国家之类的大理想,可人还是要堂堂正正活,特别做为一个男人。

    林晓和曾默不断的点头。

    眼前这个大叔,慈眉善目,却又有着一种崇高的,让他们着迷的东西笼罩在他的身上。

    黑社会什么都没有,最没有的,就是前途。

    从此以后,他俩都这么想。

    林晓和曾默把长发剪了,这一改过自新的举动却引起了全校女生的一阵轰动。大家纷纷猜测为什么要剪头发,当然,林晓剪不剪无所谓,就算是他把全身的毛都去了,也没有猜测和讨论的必要。但曾默就不同了,女生们意见不一,有说是因为曾默喜欢上了一个爱短发男生的女孩,有的说是因为曾默抽烟烧着了头发,有的说是因为有个巨福的大婶喜欢上了曾默,花重金买下了他的头发留做纪念。但无论讨论如何,大家都普遍的觉得,短发的曾默更英气更阳光更亲切了。至于林晓,更像猴子更像板栗更像通缉犯。

    全校也有说林晓剪头发后好看多了的,那就是白田,白田摸摸林晓的刺猬头,笑得像三岁的小孩子。还有一人,张雨,她终于发现了一直记得的那张笑脸,干净而又善良的笑容。

    全校也有说曾默剪头发后丑的,那便是胡香凭。

    两人从此专心的读书。

    这两人本就是聪明的人,特别是曾默,看东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林晓记得有一次他们考试,曾默考到中途,实在是做不下去了,然后他趁监考老师不注意,一把将前座一个成绩较好但十分高傲的同学卷子抢了过来。那男生正在卷子上寻找快感,却突然见卷子被抢,正想大喊,被林晓一眼瞪住:“你叫!你叫破嗓子也没人救你!”三十秒后,卷子回到了男生的桌上,监考老师此时正好挖完鼻孔转过身来,见那男生神色慌张,以为他要舞弊,于是帮林晓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林晓见曾默把卷子还得这么快,心想,这个猪,这能抄几分啊?却看见曾默仿佛神仙附体,埋头奋笔疾书。曾默写完了,把卷子扔给林晓,小声说:抄吧,全是对的。林晓欣喜若狂,边抄边想,这小子,不去偷学武林绝学,不去做间谍,实在是太可惜了。然后一激动,连名字一块儿抄了。考试完后,老师找到曾默,把他大训了一顿,说他考试有舞弊嫌疑,竟做两份试卷,还用两种笔迹想混淆老师英明的眼睛,更是浪费了祖国的资源。骂完后,将曾默的九十分改成了六十分。而林晓的卷子,做了失踪处理,零分。

    认真学习后,两人的成绩,突飞猛进。

    在高三的第一次月考时,两人被分在最后一个考室。林晓的学校虽然在表面上也不以分数排名字,看上去既伟大又先进,但实际上,就是不把你的名字前写出个数字,可在通知书,考试教室安排等问题上,那顺序还是按成绩由多到少依次排列,白痴都数得出来。这是明显的不人道主义,这是历史上最掩耳盗铃的事迹。曾默愤愤的说。

    为了显示乱国用重刑的方针,校方派出四名老师监考曾默他们考试,那个考场里,只有二十个人。

    曾默和林晓看见监考老师带着地主土豪才能有的表情入场时,鼻子如同发动机般短暂而轻蔑的哼了一声。

    第二次月考,该考场里的二十人集体搬迁到第一考场。还位居前列,一些心理素质不好但成绩很好的学生见该年级流氓精英们坐在自己身边考试,大都肾上腺素激增,癫痫,发狂,因此跌落进最后一个考场的人大有人在。

    学校里把这一奇特的现象用了一个特有名词:乾坤大挪移。有生物老师借此现象提出人类也有季节迁徙现象的崭新观点,并有人获奖,还是外国的,被评为二十一世纪最搞笑笑话金奖。

    第三次考试后,和曾默林晓一起来到第一考场的那二十人都已离开了第一考场,但却再也没有回到最后的考场,他们很感激的说:谢谢曾默,谢谢林晓,谢谢我的父母,虽然我再也没有去到那凳子都多一条腿的状元考场,可我曾经去过那里,那里留下了我深深的足迹,这些值得我骄傲我自豪我思故我在,所以我无怨无悔,潇洒走一回。而从第一考场沦落到最后一考场的学生,却始终没有再回到第一考场。这一问题值得广大教育工作者深深反思。

    林晓和曾默,从此再也没有离开第一考场。

    曾默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没文化。现在我们是有文化的流氓了,所以我们不仅不可怕,而且更加的帅气。

    林晓看着曾默,说,别说帅了,高三把我们都折腾得不像人了,瞧你那两黑眼圈,瘦得那样,整个就一眼镜猴。

    曾默把稍微长长了些的头发抓抓,说,最近流行庞克,懂不懂你。

    你第二册的地理书还有没有?我的不见了。曾默说,借我看。

    借你看,我看什么啊?我帮你去抢一本吧。林晓说。

    曾默每天起床后会觉得很难受,他总是在听到闹钟响后便翻身而起,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懈怠下来,只要一放松,人就会沉沉的睡过去。有时他会有想呕吐的感觉。他把头埋在水龙头下,让冷水把自己彻底唤醒,再擦擦自己的短发。

    我真的很憔悴,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想。

    只有半年了,加油。他对自己说。

    微笑,感觉不行,再嚣张的笑,眼睛还是很酸痛,可是这没有关系,他觉得心里斗志满满。这就是他每天早上想要的效果。

    林晓早上听到闹钟,总会想一拳把闹钟打碎,一拳打上去,感觉拳头先碎了,人也就清醒了过来,发现原来闹钟早被他爹换成了铁质的。他胡乱洗了把脸,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心想,完了,越来越丑了。但又转而一想,算了,以后再去追张雨吧,都混到这份上了,得好好考出个成绩,不然太对不起这些天了。然后对自己说:你是最强的!顿时有如被催眠,强得能去堵机枪。

    白田形容枯槁,成日钻在书堆里,那书堆得比她还高,有如一座城堡。

    张雨也被书本折腾得丢了三分美丽。她唯一感到奢侈的休闲就是用笔写一篇小小的文章,却往往刚开了个头,就觉得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于是,把稿子放进桌子里,又拿起书来,一遍一遍的背记。

    你想考哪个学校?曾默问林晓。

    林晓爽快的说,我要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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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51:19 | 只看该作者
白田,你呢?曾默问。

    我,还没想好呢。白田看了林晓一眼,说。

    她很想和林晓读同一所大学,可她不想当兵,这是个人志愿问题,虽然历史上也有很多女子不爱红装爱武装,但是高中语文课本里就写得很清楚了,木兰从军的原因是:“阿爹无大儿,木兰无长‘胸’。”白田是个发育得很好的女孩子,有着天真烂漫的梦想。

    白田很犹豫,她真的很想留在这个哥哥的身边,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认真时候的眼神,还有他白痴时让人又恼又怜的样子。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和林晓分开,她就非常的难过。

    笨蛋林晓,你成绩突然好什么好啊,要是你考不起大学,我会要我爸妈,还有小爸小妈把你弄去我在的学校啊。超级笨蛋。

    高三,人生的第一次选择,虽然这一次选择算不了什么,但在这次选择中,这些刚刚长大一些的孩子,却直面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命运骄横的主宰力让他们突然知道自己原来不是宇宙的中心,生活的轨迹在他们面前猛然清晰起来,幻想和期待破灭,只有在低下天真欢笑的面容时,去寻找残酷中那一丝让自己值得期待的曙光,猛然的一场阵痛,迅速的成长。等到自己说服了自己,安慰了自己,却又发现,那道延伸的铁轨,又变得蜿蜒而不可捉摸。

    巨大压力下的人,精神脆弱,如同在黑夜里行进的船只,撞上隐藏的冰山。那些失去目标的人,开始绝望,绝望成为更重的重量,带着他们一起沉沦,沉沦。

    曾默又看见胡香凭在自习时喝酒了。她经过自己教室的窗外,和几个满脸迷茫的女生,放肆的笑着,闹着。

    曾默不想去看她,他低下头,不去听那些声音,看着一本翻得破旧的历史书,强迫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去。

    可他实在没那份心情。

    他起身,打开教室门,走了出去。

    “曾默,你干什么去?”班长在讲台上问他。他才懒得回答班长的话,他面色严峻的,寻声而去。

    胡香凭蹲在楼下车棚的角落,神情恍惚。

    “你喝酒了?”曾默问她。

    胡香凭被斥责吓了一下,她抬头,竟发现曾默站在她面前,然后她笑了,一种琢磨不透的笑,她轻松的,若无其事,挑衅的反问:“恩。怎么?”

    曾默看着她,他想大声的训斥她,可看到香凭的眼睛,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醉了,她的眼里满是无助和伤悲,她试着又用坚强去掩饰自己的目光,却被眼前这位男生彻底抹去。

    “你不会喝就不要喝这么多啊。”这个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声音,熟悉而又关切的眼睛。

    顿时,她望着曾默,彻底的崩溃。

    泪水从她精致的眼睛里脱眶而出,她像当初的香凭一样,痴痴的望着曾默,泪流满面。

    曾默轻皱着眉头,他的心里疼痛得厉害。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安静的坐在香凭身边,拿出那红色包装的marlboro,点上,一支接一支的抽。

    从第二天起,曾默开始陪在香凭左右。上学,放学。

    就像这空白的两年从未发生一样。

    但,曾默已经衣着朴素,留着短发。

    而香凭,卷烫而凌乱的长发,七枚鲜艳闪光的耳环。

    两个人很少说话,只是行走着,安静的行走,如同缠绕的白云。

    曾默觉得,今天的一切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以为自己的离开会让香凭躲过他预感中的那场劫难,可是香凭却被卷入了另一个旋涡。她迷路了。就像个可怜的孩子,一直朝前走,希望能看到出口,可是她走错了方向。

    曾默想要把香凭带出来。

    我必须牵着她走出来。

    “生活不该是这样。”曾默对香凭说。“我们该自己把握好自己。”

    香凭用陌生的眼光看着曾默。

    “我们不能承受的,现在就不要去挥霍。金钱,享受,那会把我们掏空。”曾默凝视着香凭的眼睛,他多么希望这个女孩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诚恳却抱歉的内心。

    “每一个事情我们都会经历不同的磨练。”

    “可我们也要为之奋斗,凭儿。”

    胡香凭听见曾默在唤她,“凭儿”,这一声呼唤,相隔了多少个日夜。她笑了,颓败的栀子花般的微笑。

    “振作起来,好吗,凭儿。塌实的走完这一段日子,重新开始,好吗?”曾默用一种介于乞求和悲伤的语气对她说。

    他看着她。她依然是无助的笑。

    江面上吹来冷冷的风,带着微腥的水汽,夜空里没有一颗星星。

    “我回不去了。默。”

    “不要跟我说这个!”曾默坚决的说。

    “真的。对不起,默。”

    曾默伤心的看着她,然后摇摇头。

    “默,我没办法安静下来,在这里,我真的不能。”

    良久的沉默,沉默。

    “你爱我吗?”曾默抬起头,问道。刹那间,他的眼神让香凭的心猛的颤抖。

    凭儿又微笑了,而此时的笑是那么的舒展和天真:

    “爱。”

    “一直都爱。”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来不及去掩饰。

    曾默听见心脏里血液凝固的声音。他猛然觉得自己真的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

    随之而来的,是血液在慢慢的解冻中发自灵魂最深处的希望。

    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哪怕命运会给我怎样的结局,我也不会让你再受伤害。我会勇敢的随你而去,就像一片树叶,追随那场骤起的风,化为泥土,化为沙尘。

    曾默闭上眼睛,吻了凭儿的嘴唇。

    如果,我们注定是悲剧,那么,柔软的,温暖的唇,请用一个合法的吻,跟网罗一切的死亡,订立一个永久的契约吧。

    “我讨厌你,曾默,我讨厌你。”凭儿哭出了声音。

    “对不起,凭儿……”

    凭儿的眼泪顺着曾默的脸庞,一颗颗落在他的心里。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会去你要去的城市。然后,我们再重新开始。

    好么?

    —恩。这些日子,我会好好的在你身边。你要加油,好好的复习。

    —我爱你,凭儿。

    —我爱你,默。

    之后的日子仿佛充满阳光,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每个人都在为最后的起飞而奋斗着,林晓在最后关键的时刻决定了不再去当兵,而是去张雨准备去的那所学校学张雨一样的专业,白田因此乐了几个晚上,她暗暗的决定去林晓同样的学校,和他学一样的专业,即使,林晓去那里的原因是因为另外一个女孩,可是,这有关系吗?白田不觉得这有什么,我是因为他去的,他又不是别人。她全心的投入复习的冲刺中,因为林晓那头猪成绩进步快得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曾默和凭儿把爱放在心底,在两人的脸上,也写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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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52:06 | 只看该作者
童话(19)
一场暴躁的雨宣告了春天的结束,阳光越来越明亮。初夏就像个刚刚长大的姑娘,热情而又带着几份害羞。

    就在这时,张雨的书上市了。

    张雨本来是想带林晓一起去那个城市做新闻会的。但林晓的身份出了问题。第一,林晓非张雨的家属,男女朋友不受法律保护。第二,林晓不是工作人员。林晓说,你跟公司说,我是一只可爱的小宠物嘛。专业学得很好的张雨坚决说,不行,那样不人道。那就说我们是事实婚姻嘛。张雨害羞的纠正说,不行,现在没有那个规定了。

    于是,林晓只好挥泪送别张雨。然后耐心的守侯在电脑前,用他poor得可怜的拼音水平关注张雨的会。

    那家很有名的网站网上直播了新闻会,结果这很牛的号称速度比光速还快的网站差点被慕名前来的读者挤得系统崩溃。

    张雨的照片被加上了白色的羽翼,长发温柔的舒展在肩上,衬托出她端庄而漂亮的脸。

    上面用好看的英文写着:

    “FairyTale,fairytale.

    astoryinmysoul.

    《天国的女儿》——张雨。”

    她真的是我的女朋友吗?林晓看着照片中微笑的张雨,暗暗问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很自豪,很甜蜜,但也有着那么一点点的不敢相信。

    我真的是这女孩的男朋友啊。他抓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单细胞的林晓,忘记了所有的担心,得意的大笑起来。把旁边的古海他们吓了一大跳。

    新闻会开始了,出版公司在介绍张雨的时候用了一个词:“国宝级”。把林晓吓出一身汗来,心想,不得了,一不小心就找了只熊猫。

    然后在场的记者开始发问。

    有一个记者问道:“张雨,你走的是偶像派路线吗?”

    张雨答:“我想不是吧,我相信大家是因为我的文字而喜欢我的,而且,这才是一个作者最重要的素质。”

    记者继续问:“可是有很多人是因为你如此漂亮才喜欢你的啊。”

    张雨大方的笑了,说:“谢谢你,可是他们会更喜欢我文字中美丽的人物。”

    “张雨可是我们辩论赛的对手啊。这点小问题,难不倒她的。”小新看了张雨的回答后,感慨的说。

    又有一位记者站起来:“你创作的来源是什么呢?”

    张雨好看的笑着,如同一位天使,唱诗一样轻轻吟起来:“Fairytale,fairytale.astoryinmysoul。来自生活和我自己的内心。”

    林晓的心一震,她实在是太美了。

    “你怎么看待现在很多女作家的身体写作方式?你以后会尝试那种方式吗?”

    张雨显然还是很清纯的女生,一听这个问题,不免显得有些尴尬,远隔千山万水的林晓为她捏了一把汗,后悔的想到,妈的,之前应该先和她攻克初吻的,她就不会这样子紧张了。

    薛神问林晓道:“你们,除了手指头外,还没动过其它的部件吧。”

    林晓红着脸,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张雨说话了:“我虽然不知道身体写作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自由吧,可是我不会选择那种方式。”

    “答得好。”林晓说。

    “你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呢?”有记者问。

    张雨想了想,幸福的说:“很善良,有好看的笑容,有责任心,帅不帅没关系。”

    林晓一听,乐了,心想:这不是在说我吗。不过最后那一句好象不是说我,我挺帅的。嘿嘿嘿嘿。

    “那你现在是single还是有男朋友了呢?”记者继续问。

    张雨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转瞬的一刻空白。

    然后,她清楚的回答道:“暂时还没有。”

    小新听了,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林晓的背:“啊哈哈哈,晓晓啊,你真的和她很熟吗?”却发现林晓的脸上有着一副惊愕的表情。小新意识到,林晓对张雨的回答很在乎。

    林晓痴痴的望着屏幕,他一时间难以确定刚才张雨到底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耳边一片嗡嗡作响。他甚至希望自己真的没有听到刚才她所说的。

    那位作家,真的是自己的女朋友吗?

    “怎么了,”古海拍拍林晓,说:“别这么小气嘛,明星都要这么说的。”

    “是啊,是啊,必须要这么说。”薛神安慰林晓:“你没瞧见那些明星吗,儿子比他个儿都高了,他还是要说,我没有女朋友,害得别人以为是哪个不道德的科学家在玩克隆。”

    小新打住了笑,一本正经的对林晓说:“你要相信张雨啊,因为你爱她啊。”

    “爱一个人,就是选择了一种生活。”

    是啊,我要相信她,她是张雨啊。林晓抬起头,看了看兄弟们,突然他觉得内心是无比的感动,他重新笑了,然后又兴致勃勃的看起直播来。

    肯定是出版社要求她这么说的。林晓看着画面中美丽的张雨,坚定的想。

    晚些的时候张雨给林晓打来了电话,寝室里的四人都激动了起来,古海拿着饭盒一气狂敲,小新在一边揉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唱歌,薛神在大声咆哮,三人的大概意思是:张雨我们都爱你,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林晓,一定要嫁给我们仨,带着你的稿费,领着你的新书,开着那小车来。林晓把手机捂得贼严。

    “林晓,你看我的会了吗?”

    “看了,看了,你表现得真好,真不愧是我的女朋友。口才比我的都好。”

    “呵呵,我其实很紧张的,后来才慢慢好些,自己也感觉挺好的。”

    “是啊,是啊,”林晓突然想问张雨那个问题:为什么她说自己没有男朋友,但一想,算了,我要相信她。于是没开口。

    张雨温柔的说:“我真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林晓感动得差点哭出来。他说:“我一直在你身边,真的。”

    “你把我的心带走了啊。”说完,自己被自己感动得想唱歌剧。

    电话那头的张雨也感动得七荤八素的。

    “那个,你别介意哦。”张雨突然说。

    “什么啊?”林晓稍微吃惊了一下,他知道张雨说出了那个问题。他故意装傻。

    张雨继续说:“我不能对外界说我有男朋友。这个,对你是很委屈,对不起。”

    林晓一拳击中跳艳舞早已进入角色的不断哼哼的小新,心潮澎湃的说:“没关系,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相信我们的感情。”

    “你真好。”张雨的声音好听得就像微风中的一串风铃。

    “嘿嘿。”林晓幸福的傻笑起来。

    “小雨,在打电话呢?”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张雨的经纪人走进了她的房间,问张雨道。

    张雨用手捂住听筒,说:“恩,在给朋友打电话。”

    “是男朋友吧,呵呵。”林晓竖着耳朵,认真的听电话里传来的对话,表情奸诈得就像个特务。

    张雨不好意思的说:“是的。”

    林晓一听见这句话,顿时,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阴霾一扫而光,他觉得心中像是有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他无限感动,一拳击中在旁咆哮得以为自己真是只狗熊的薛神。

    “喂,你好,小雨的男朋友吗?”

    “你好……”林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好吓到,说话都有了颤音。

    “我是小雨的经纪人,你可以叫我张姐姐。”声音非常热情。

    “姐姐好。”林晓心想,好可怕的姐姐啊。

    张姐姐笑呵呵的,亲切的说:“小雨可是现在的大红人哦。你很有能耐嘛。有机会真想见见你,想看看小雨的男朋友是多么的优秀,竟能俘虏这么又聪明又乖巧的小雨。”

    林晓的眉毛在不自觉的跳动,他说:“我,还好,希望见面……”

    “呵呵,好了,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哦,”姐姐说:“可是不要聊得太晚,好吗,因为小雨明天还要搞签售,她可不能没精神啊。”说的时候,她望着尴尬的张雨。

    “还有哦,我拜托你一件事,”姐姐没等林晓说话,只顾自己一个人,噼里啪啦的说得像只小麻雀:“不要向别人说你们交往的事情哦,千万不能说,知道吗。”

    林晓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冷了,虽然不用她叮嘱,林晓也会为张雨保密,可是他现在仍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简单的回答说:“好的。”

    “谢谢你。真是不错的小男朋友。再见。”张姐姐还是那种笑容。然后,她将电话交给了张雨。

    “晓,”张雨突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早点休息吧,雨,”林晓说:“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还有很多读者等着看你呢!”

    “我想和你多聊一会儿,晓。”张雨不想挂断电话。

    林晓心里有些酸酸的,可他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他说:“我们的时间多的是呢,明天等你弄完了,我们好好聊。”

    “好吧,那我就先休息了哦。”

    “恩。”

    “雨,我想你。”林晓在挂上电话时忍不住说。

    “我也是。”

    “注意身体,晚安。”

    “晚安。”

    林晓挂上电话,他坐在阳台的地板上,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在慢慢流动,让他觉得不安和难过。他突然想和曾默或者白田说说话。

    可是,曾默又有几天没见了,而白田,家里奇怪的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发生,她的假期也变得越来越长。每次打电话过去,她都会戏谑林晓说他是想她,果然是没了她林晓就没办法活,然后说,过几天自己就会回来了,再会很温柔很女孩子气的要林晓注意身体勤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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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52:39 | 只看该作者
林晓出神的看着合金窗户割碎的夜空,却什么也看不见。

    “你担心什么呢?”一周后,曾默问林晓。

    “很多,真的很多。”林晓无助的望着曾默。

    曾默显得有些疲惫,但他的表情还是那么贴心:“就因为那个秘密不能公开?”

    “有一部分是因为那个。”林晓说。

    “然后呢?”曾默望着林晓的眼睛,林晓的眼神很脆弱,他不想让曾默看到自己慌张的神色,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她那么优秀。”林晓有些伤感的说:“可我呢?”他拿起一枚打火机,不安的玩弄起来。

    曾默冷漠的看着林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要是这么想,你就准备好和她分手吧!”

    林晓突然惊呆了。

    “感情是不分这些的!你这样只能把自己限制起来!这样子只会让你没有勇气再去爱她!没有了勇气!你知道吗!”曾默站起身,像头发怒的狮子,朝林晓大吼起来。

    林晓看着曾默,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他从未见曾默如此激动。

    张雨的新书如同一尾灵敏的鱼,在死水一般的图书市场上,拨动了这湖本该生机无限的绿水。三个月内,张雨的小说狂销三十万册,各个书店上都以摆着她的书为荣,盗版书商开始以各种方式出版张雨的书,但可惜盗版太多,竞争太激烈,导致盗版书商们在图书的制作上不断的改进技术,最后做得盗版书比正版书都贵,有一盗版书商终于看破红尘,金盆洗手,却因他所制作的书精美绝伦,竟在正规出版界迅速崛起。网络上,报刊上到处都有着张雨的新闻,连国外的媒体都轰动了,特别是童话王国丹麦,有一家著名的报社用大篇幅的文章报道了东方神秘国度里一位写童话的女生,他们给张雨的评价是:“用翅膀写童话的女生。”并且叙述道:“孩子们纷纷提议,在我们国家的纸币上,是否也可以印上张小姐故事中的人物……”在最爱挑刺的某国,有一篇文章议论道:“童话代表的不光是纯粹文学意义上的,这更应是代表一个民族文化底蕴中最纯真的部分,因为只有孩子的眼中世界才会最美好,张小姐和她作品的出现,预示了该民族的进步和希望。”

    张雨向学校请假参加活动,学校起初有些意见,因为毕竟张雨的专业是法律而非中文,但当张雨红得把东方都照亮了时,学校里拉上了标语:“热烈庆祝我校张雨同学小说《天国的女儿》的出版!”而且批示,张雨假期无限期延长,回校后,要竭尽全力保她在本校读研,专业可以任其选择,包括直接做中文学院的老师。

    全世界只有一个越来越担心的人,那就是林晓。

    张雨以前在离开学校参加各种活动时,总会抽空给林晓打上一个电话,虽然会很短,但听见张雨的声音林晓总会觉得安心,或者说,会比之前安心一些。可是随着张雨活动的频繁,电话越来越短,变成了短信,最后,短信都没有了。林晓鼓励自己主动给张雨打电话,起初还好,可以简短的说几句,张雨几乎全是道歉,但打了几次电话后,张雨的电话彻底的成为了关机状态。

    林晓听着电话里关机的录音,不禁想起了情人节他给张雨说的那个笑话:悟空,你在哪里啊,师父好害怕,对不起,您拨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一时间,惆怅像海潮一样呼啸而来,孤独化做浓黑的苦笑。

    林晓睡觉前会给张雨发短信,突然,他又想停一日不发,却猛然发现,这竟然成为了自己的习惯。

    他每日都能看到张雨,在书店的海报上,在报纸上,在大大的广告牌上,张雨的笑很美很美,天使一般。可是,她那充满笑意的眸子,真的是看着自己吗。

    他有时也能收到张雨简短几个字的信息,然后兴奋得跳起,不顾一切的打电话过去,却依然只能听到关机的录音。

    他无止境的做着一个梦,在梦境里,他在大街上看着一大群人簇拥着张雨向他走来,他兴奋的迎上去,叫张雨的名字,可是人是那么多,张雨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大声的,歇斯底里的喊张雨,可是她依然听不见。闪光灯下光鲜的张雨,和他擦肩而过,唯一留下的,只有自己眼中她逐渐消失的身影。

    我应该相信她,相信我们的爱没有界限。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

    ……

    我独自走在我们曾走过的小路,

    我还会停在你宿舍的门口等你,

    我们说话的,每一个地方,

    留下脚印的,每一个地方,

    我是如此的期待,

    你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给我一个笑容,

    我们已经就此错过了吗,

    后来,寝室里的兄弟们觉得林晓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就开始集体照顾起他来,分班轮流监控他的行为,昼夜不息。帮他买饭,带他去课堂上课。林晓很少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有一天上课,有位同学轻声叫林晓,林晓却突的站了起来,面目苍白的对着老师说:ABBD。然后坐下。老师被吓了一大跳,虽然老师也是在问问题,但黑板上的,是四道填空题。

    还有一次上课,大家比较嘈杂,老师说:安静!整个教室马上鸦雀无声,而林晓却自言自语的说:老师,你要《安静》是吧,好的,1,2,3。“只剩下钢琴陪我弹了一夜,睡着的大提琴……”直到把Jay的《安静》整首唱完。那老师也是教了多年书的老教师,本想制止,但一看林晓红肿的双眼,悲伤的神色,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化作一声同情的叹息。却换来满教室学生尊敬和爱戴的掌声。别鼓掌了,他会认为大家为他鼓掌,会再唱的。小新小声的祈祷道。

    兄弟们带他去吃饭,本想要他喝喝酒,冲一下,结果他滴酒不沾,要他走的时候,他也不走,就像尊塑像似的坐在椅子上,小新去拉他,他却大叫起来:“救命啊,抢人啦,杀钱啊!抢人啊!杀钱啦!”眼里充满着无尽的恐惧,浑身颤抖。

    小新试了各种药方,只差把林晓弄成五毒教主,最后出于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不敢再对林晓用药。一日早起,小新大呼:“我想到了,我们可以以毒攻毒。”薛神问:“你真的想用鼠药干掉他吗?”小新开始剪张雨的一张大海报,然后做成了一个面具。对薛神说:“你等会就带上这个面具,跟林晓说话,刺激他,越大的刺激越好,他现在脑内某根神经因为思念而产生了淤血堵塞,要刺激得他七窍流血,才能活脉。”然后,小新大义凛然的说:“我来做某男生,就说我把张雨给抢了。”古海关切的问:“你投保了没?”小新说:“等薛神说完几句话,你注意看林晓的反应,如果他朝我冲来,你就把他拉住。一定要拉住啊!!”然后,小新望着蔚蓝的天空,忧伤的说:“药已尽,计已穷,吾与兄弟,最后一搏,誓死不降,还祝成功。”

    结果,当林晓看见薛神装扮的张雨旁边有一个男人时,还没等薛神刺激他,他就一跃而起,两眼生火,扑食一般扑向小新,古海楞是没反应过来。

    小新躺在床上哼哼了一个星期,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林晓彻底的丢了魂,曾默会陪林晓在草坪上从清早坐到天黑,两个人不停的抽烟,林晓呆呆的望着远处,不知道在盼望着什么。

    最后,古海拨通了白田的电话,用一种近乎于乞求的声音说道:

    “白田吗?我是古海。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林晓快疯了,他真的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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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53:43 | 只看该作者
童话 (20)

“啪。”白田轻轻的拍林晓的脸,林晓没有丝毫反应。

    “啪。”白田又拍了一掌,林晓仍然像个木头人一般。

    “啪啪啪啪啪啪啪……”白田对着林晓的脸一气狂拍起来。

    “我kao,会很痛呢!”林晓终于大叫起来。

    他看见白田站在他面前,正因为自己拍红的手而痛苦不已。

    “田儿?什么时候来的?”林晓问白田,稍微有些兴奋。

    一旁的兄弟们终于松了口气,身上还有些疼痛的小新站在一旁仰天长叹:“我kao,这样也可以啊!古海向兄弟们招招手,小声说,我们先出去一会儿吧。”

    海海三人坐在楼下的花园里,小新愤愤的说:“妈的,他清醒了,我要报仇。”

    薛神说:“你配点春药给他喝吧,打,你确实打不过。”

    海海说:“醒了就好,不愧是白田啊。”

    “我倒觉得,晓晓和白田更适合一些。”小新说。

    三人不约而同的疯狂点头,然后心虚的看身后。

    白田像一位姐姐般用手理了理林晓额前的头发,看着他红肿充血的眼睛,心疼的问林晓说:“我刚到。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林晓可怜巴巴的望着白田,说:“我和张雨,分手了。”

    林晓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起他和张雨最近发生的事情,情绪激动。最后他竟然很有学术性的说:“现在证据确凿,事实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然后,林晓安静的低着头,慢慢的,无数张雨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微笑的,欢欣的,幸福的,淘气的……然后,眼泪落了下来,滴在裤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田突然感到伤心,她看着林晓无助与失望交杂的哭泣,捂着嘴,也流泪了。

    此时此刻,在另一个城市。某出版公司。

    “你真的决定不去参加这个电视节目?”经纪人问张雨道。

    张雨点头,说:“恩,我不想去参加了。”

    “为什么?”仿佛是质问的口吻。

    “我只是想安静的写些东西,”张雨缓缓的说:“别的,我真的不想再尝试了。”然后她抬起头,虚弱的说:“我感到……很累。”

    经纪人站起来,轻轻的扶着张雨,语气突然变得很温柔:“我知道你很累,雨,可是,宣传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啊。现在不比以前,作者与作品更需要包装和宣传,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认识你啊。”她看着张雨委屈的眸子,继续说:“你是个很有实力的女孩,我们都很看重你。所以我们才花这样大的力气的包装你,帮助你。”

    “你说是吧,小雨。”

    张雨看了看经纪人,心软了下来,她勉强的点了点头,说:“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吗?”

    经纪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色:“非打不可吗?”

    张雨坚决的点了点头。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林晓说话了,她太忙了,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文章要她写,用作在报刊上的宣传,起初是因为太忙而忽略,到现在,林晓也渐渐冷落了与她的联系,手机时常关机,早上发来的信息里语气也越来越陌生。

    “去吧。”张姐对张雨微笑起来。

    张雨走向电话机,她想,我该给他说什么呢?

    或许这突然的电话会显得很尴尬吧,我是否应该向他道歉呢?

    可是,如果他已经不爱我了呢!

    张雨的心中忽然感到被一种莫名却巨大的悲伤包围,握电话的手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

    他应该会理解我,是的,晓会理解我。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了林晓荡漾着笑意的眼睛。

    于是她不断的安慰自己,鼓励自己,却就在准备拨号的时候,又疑惑了。

    她怕自己打过去后,会有着她最不想要的结局,因为,现在思念着林晓时才能真正的让她感到放松,在每天疲惫的倒在床上时,在闪光灯下早已熟练的微笑时,在看到不喜欢她的人用各种低劣的文字攻击或者漫骂她时,她都会想到林晓。

    晓,我一直想着你,你一直在我身边,你总是会给我勇气。

    张雨闭上眼,轻轻的呼吸,然后,终于拨通了林晓的电话。

    “我想和你说话,晓。”

    “我想听你的声音。”

    “很想你。”

    张雨喃喃的说。

    而电话里,有清脆的女声反复的说: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眼泪流了下来。

    此时在大学里。林晓见白田哭了起来,便止了哭。

    “别哭了,田儿。”林晓说。

    “都是你!都是你!”白田使劲的擦眼泪。

    “你还是学法律的呢!你这个法盲!她还没向你说分手呢!”白田的眼泪还是不断的往下掉。白田就是这样,一哭起来就难以停住,以前还有直接哭晕过去的记录。

    林晓不说话,认真听田儿的话。却突然觉得白田说的有些对:我和她还没有分手,我并不讨厌她,只是感到很痛苦而已。

    可是……

    我真的没有勇气。

    “再说,即使是她向你提分手,你也至少有两次的抗辩权啊!”白田依然从法律的角度跟林晓说。

    “什么叫做抗辩权?”林晓不合时宜的问道。

    “别问了,反正,她没有和你分手。”白田红着双眼,带着几分命令却又心疼的表情看着林晓,说。

    林晓艰难的点了点头。

    “爽快点,你这个大笨蛋!”白田喝道。

    林晓依然点得很艰难。

    白田托起林晓的脸,林晓看见白田眼中的泪水在不断的泛滥,顺着她好看的脸颊小溪一样潺潺流下。白田说:“你有你的优点,知道吗,晓晓哥,你不需要在意那些距离,真的不需要。”

    “我相信,张雨依然很喜欢你,她只是因为很忙,因为,你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啊。”

    “田儿觉得你们在一起真的很好,田儿很放心你和张雨在一起。”

    白田的哭得越发厉害了。

    林晓的鼻子酸得厉害,他不敢正视田儿的眼泪。

    然后,他握紧右拳,狠狠的砸在自己腿上。他抬起头,对哭泣的田儿,说:“我会的。田儿,你别哭了,哦,别哭了。”

    林晓把手机拿过来,将这十几日里一直关机的手机重新启动。

    那些日子里,林晓实在无法忍受自己成日等候电话的那份煎熬,甚至是鄙视自己了,于是关掉了手机,给自己一个借口:张雨给过我电话,只是,我关机,因而错过。

    之后的几日,白田一直陪着林晓,和林晓不停的说话,说张雨,说高中的事情,说他们小时候的事情。林晓也逐渐精神了起来,他一直开着手机,一有空就会给张雨发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很想他,要她注意身体,问她什么时候回家。白田会在一旁指导林晓的用词,比如开头和结尾都要用亲爱的,睡觉前的短信一定要说“我爱你”等等。

    林晓笑得多了起来,兄弟们也很高兴,为了庆贺林晓重新回归兽性,大家轮流着请客唱歌,生活极度纸醉金迷。而林晓发现,白田不再是麦霸了,只是偶尔的唱一唱,更多的时间里,是帮林晓点上歌,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微微笑着。

    “终于又看到你开朗的笑容了。这样的你才像你啊。”白田做出一副娇羞的表情说:“还真是迷人呢。”

    林晓点头,然后会期待而又习惯性的看一下自己的手机,虽然张雨没有打来过电话。

    在某个如往常一样的清晨,林晓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会是她吗?

    林晓突然激动起来,却也容不得自己思考,飞速的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我是林晓,请问您是哪位?”然后怀着一颗期待而又不安的心,等待着那头的声音。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位女子的声音:“你好,我是张雨的经纪人,我们曾通过话,你应该还记得吧?”

    林晓颇为失望,但又一想,既然是她的经纪人,大概也和她在一起,于是急迫的说:“是的,我当然记得,你好。请问,张雨还好吗?”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真的很想知道张雨现在的状况,问过后,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

    张姐用职业化亲切的声音说:“她挺好的,我们当然会对她很好,林晓,我想和你见个面,说一些重要的事情。”

    “现在说吧。”

    “还是当面说比较好。”那边不容质疑。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林晓问,他不知道这位经纪人为什么这么认真的要和他见面,这两座城市相隔很远,火车都要风风火火的跑上一天一夜。

    “是关于张雨的,非常重要,”经纪人继续说,平和的语音让林晓稍微安心了一些:“所以必须和你当面说清楚。行吗?”

    “张雨没出什么事吧?”林晓还是忍不住,问道。

    张姐笑了,说:“她一切都好呢,放心,你后天有空吗?”

    林晓彻底放心下来,他看看日历,后天是周六,没有课。于是他说:“后天有空。”

    “好的,后天我们再联系。”电话那头果断的说:“拜拜。”

    “拜拜,”林晓说,然后他忽然用一种悲伤的语气问道:“我能和张雨说上几句话吗?”

    对方仿佛没有听到,回答林晓的,只有听筒里一阵苍白无力的忙音。

    “你说她的经纪人要来见你?”晚上在林晓的寝室,白田问道。

    小新凑了过来,警觉的问:“那经纪人是男是女?”

    “女的。”林晓不屑的回答小新道。

    “还好,还好,”小新拍拍胸脯安慰自己,然后,他又惊慌的问道:“她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林晓不想搭理小新,和白田说起来:“你说,她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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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54:00 | 只看该作者
“你又不帅,又没有钱,成绩也不好,还是个老处男,老天,她来找你干什么啊?”白田非常认真的思考起来,林晓狠不得咬她两口。

    古海在一旁说:“不会是张雨的意思吧?”

    “怎么说?”林晓问。

    “要那个姐姐转告她很想你,给你带来她的签名海报和照片,好让你幻想时不用那么累……”小新插嘴说。

    “滚!”林晓踢了他一脚。

    “给你带来三千万。”薛神突然严肃的说。

    “瞎说,她的书虽然卖得很好,但也没那么多收入吧。”小新说。

    薛神继续说:“千万不要东搞西搞,千万不要改嫁,千万不要忘了我。三千万。”

    “晓,你要有心理准备。”古海不跟那两人起哄,关切的看着林晓,说:“也许,是她自己不好说分手。”

    白田被古海的话吓了一跳,她赶紧朝身边的林晓看去。

    林晓轻轻吐了口气,然后,他用一种豁达而又潇洒的笑,对古海说:“不会的,张雨不会那样。”

    白田眼中的林晓,目光清澈,笑容干净。

    我以前是很白痴,会因为一些不需要计较的东西让你感到难受,现在想想,那些是多么的可笑。

    那些因为矛盾而痛苦的恋人,大概也是与我一样吧。

    因为心中有着担心和害怕,却有着更多的在乎,所以,交织在一起,让人变得敏感。

    我们都说,感情是需要安全感的,是吧?

    其实,我们都更应该先让自己相信。

    因为,只有自己真正的信任,才会勇敢的去相信一切,相信我喜欢的人会永远的喜欢着我。虽然,说永远是很奢侈的事情吧,可是,我们相信了,我就觉得会有永远的幸福呢。

    我感到自己真的很勇敢。每天早上起来,当我看到窗外的阳光时,我就会感到勇气源源不断的降临在我身上。我的床头摆着你的照片,因为我听别人说,这样会很容易梦见相片中的人。我是真的经常梦见你,在梦里,你朝我开心的笑,我们牵着手在广阔的草原上愉快的奔跑,我们身边有很多美丽的小蝴蝶,阳光温柔的落在我们身上,暖暖的。

    有时候我会想,我要是不要醒过来就好了。那样子的话,我的梦也就变成真实的世界了,那个世界有着你,所以是很完整的世界了。可是我又要自己赶快醒过来,因为如果我不醒来,现实中的你要怎么办呢,你会伤心吧。

    我不会让你再伤心了。真的,雨。

    一次也不了。

    “你长大了。”曾默抽着烟,朝林晓邪邪的笑。

    林晓说:“迅速得连自己都不感相信。”

    “你是幸福的。”曾默说。

    林晓疑惑的看着他。

    曾默不好意思的说:“相信爱的人是幸福的。”

    “这个世界足够美好,我们值得为之奋斗。”林晓引用了海明威的一句话说。这些日子他读完了很多书。

    “我同意,”曾默惊喜的看着说名言的林晓,说:“那句话的后半句。”

    经纪人张姐按期飞到了林晓所在的城市。

    然后,两人约好了地方。林晓选了套合体的衣服,准备出发。兄弟们说:“有机会把她一块给泡了!”白田说:“等你带回来好消息。”

    林晓朝大家挥挥手,把二指放在右眉,臭美的一扬,说:“当然!”

    张姐选了一个不错的咖啡厅,卡座设计得很简单,林晓很喜欢设计师在上面随意却又充满灵感的小件装饰。

    “呵呵,我还以为,张雨的男朋友一定会帅得摧枯拉朽鬼哭神号铺天盖地风吹草地现牛羊。”张姐让紧张的林晓尽量的放松:“不过,仔细一看,你还是很帅的,想进军娱乐界吗?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人哦。”

    林晓放松是放松了下来,却也被这个说起话来连珠炮似的姐姐吓到,慢吞吞的说:“我还好啦。”

    两人随便闲聊了一会儿,说起林晓和张雨的相识,说起张雨的小说,林晓不断打听张雨现在的情况,问得自己抱着一杯苏打水却口干舌燥得差点晕过去,不过听见张雨一切都好,林晓感到很是高兴。

    “好吧,来说一下我为什么而来吧。”经纪人开始面带着常有的微笑,对林晓说。

    “好的。”林晓喝了一口水。

    “张雨真的是个很难得的写手,短短的几个月,却取得了有些人一辈子也不敢想象的成绩,这在现在的出版界,简直是个奇迹。”

    林晓心里乐滋滋的,那个奇迹竟然是我女朋友,啊哈哈哈哈。

    “我们公司非常荣幸与她合作,她本身也是一位很容易与人交往的女生呢。”张姐继续说:“她长得那么漂亮,灵巧,对文字有着天生的美感,她的读者早已超越了年龄和地域,所以说,现在她还只是刚刚成功,她以后肯定会取得更好的成绩。”

    “她的未来,真的无可限量。”张姐感慨的说。然后,她看着林晓,眼神里闪烁着让林晓疑惑的光彩。

    “你来这里不是就为了告诉我这些吧?”林晓警觉的问。

    张姐点点头,说:“当然不是这些。”

    沉默了片刻,她问道:“你……爱她爱得有多深?”

    这句话虽然轻柔,却如一颗石子,激起林晓心中满池涟漪。他紧紧的握了一下右拳,然后,舒展开来。

    他平静的说:“我很爱她。”

    “可是,你阻碍了她,明白吗?”

    林晓的心头猛的一颤。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随即的,他将自己心中那隐约的感觉坚决而又暴躁的否定掉。

    张姐继续说:“她很有才华,但是她对你的牵挂,只会成为限制她发展的羁绊。”

    林晓哑口无言。

    “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林晓突然站了起来,提高声音说。

    “这个,不是理由,我很爱她!”突然之间,他无比的坚定起来:“什么两个世界?!”

    “我只知道我爱她!”

    张姐仿佛被林晓的激动惊了一下。然后,她对林晓问道:“你爱她?你可以为她去死吗?”

    林晓毫不犹豫的说:“我可以,我可以为她而死。”

    “是吗?”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怀疑而又充满嘲笑。

    林晓很不喜欢这种眼神。

    “那么,和她分手吧,”她说,脸上的笑容不见:“仅此而已。”

    林晓面容严峻。他甚至有些愠怒了。

    “你可以为她而死吧。”张姐双手合十,放在唇边,平淡的说。

    “至少,可以为她牺牲这份感情吧?”

    林晓闭了下眼,集中精神,说:“我说可以,并不是代表我能活着放弃这段感情。”

    “我想,她也会不同意的。”林晓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是的,她不会愿意,会因为与你的分手而异常痛苦,而这也会影响现在的她。”经纪人说。

    “既然这样……”林晓的话马上被对方打断。“但是,时间是一剂良药,”她说:“只要病不死,总会痊愈的。”

    “你不用担心,那种痛苦,会成为她的动力。”

    “而我们会指导她,更加迅速的进步。”她的眼神深得让林晓不知所措。

    “所以,现在是分手最好的时候。”

    林晓觉得空气变得异常凝重,他如同身处在一个漆黑的海底,感到死亡般强烈的窒息,

    我可以为她而死,我没有说谎,可为什么我连放弃她都做不到……

    那样,真的会对她更好吗……

    难道我真的成为了她的阻碍……

    可是,认真的去爱一个人,也是错的吗……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紧锁着眉头,脑海里一片茫然。

    “就这样了。”经纪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她看了一眼这个近乎于崩溃的男生,本想安慰他一下,但这种念头迅疾的消散。

    林晓呆呆的看着桌脚处的阴影,身体微微的发抖。

    经纪人走出卡座时,回头,用一种残酷的,冰冷的表情,对林晓说:

    “为了她,你去死吧。”

    经纪人已经走远,林晓坐在那张淡黄色的长椅上,神色木然。

    钢琴曲精致的声音弥散在大厅里,灯光温柔。

    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伤心。或许,我根本就不伤心了。

    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我真的放弃了你,就像放弃了我的整个世界。

    ……

    也许,这种阵痛后,你会更好吧,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会更好吧。

    那么,就这样结束吧。

    而我,只是一个失控的傻瓜而已。

    白田陪林晓度过了一个晚上,像很小的时候,他们一起睡觉时那样。白田从背后轻轻的抱住林晓。她难过的看着林晓的背影,从回来起,他又不说话了,虽然他还会笑笑,可是他的眼中是那样的悲伤。白田觉得林晓的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他努力的压抑自己,不想发出任何声音,而白田知道,他是在一个人,偷偷的哭泣吧。

    哭出来吧,晓。这样会舒服一些。白田抱紧了林晓,更加感受到,林晓心底那纠缠的悲痛,如同决堤的江水一样,汹涌的蔓延开来。

    “张雨:今天你们公司有人来找我了,是的,他们告诉我你现在一切都好,所以我很放心。而且,他们给了我不少很好的建议……坦白说吧,这段日子,你的冷漠让我受不了,或者说,我是无法忍受这种孤单的感觉了,这段时间,真的不短。所以,很抱歉,我已经爱上了别人。再说,有一个不能亲热的女朋友,这对于一个二十几岁的男生而言,真的是很痛苦的事情……我们分手吧……”

    林晓在睡觉之前,用颤抖的手,艰难的发出了这条信息。
38#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54:52 | 只看该作者
童话(21)

——童话里会有死亡吗?神。

    ——有。你会因此而伤心吗?

    ——会有一些,可是,他们都上天堂了吗?

    ——恩,他们都上天堂了。

    ——那他们很幸福吧?他们的翅膀很漂亮吧?

    ——是的,孩子,幸福,而且,非常的美好。

    走出高考考场的时候,林晓却觉得丢失了什么,他抬起头看着还未落山的夕阳,突然竟感到伤感起来。

    想什么呢?白田问他。

    结束了吗?林晓把考试证拿起来,照片里的他笑得自信而又健康。

    都结束了,我们的高中生涯。白田点点头,也有些怀念的说。

    之后的日子过得轻松而又没有方向,林晓先是昏睡了三天三夜,起床后,问**妈怎么不叫他起床上自习。林母关切的看着自己孩子,说,高考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吗?林晓重复了一遍,梦呓一般,然后,又倒头睡去。

    睡饱后,林晓坐在床上长叹:“死后必当久睡,生前何须长眠。”然后斗志昂扬的穿好衣服要去找曾默玩。穿好衣服后才发现现在是在深夜,街上狗都没一条。然后无聊,只好翻出地理书,算自己的生物钟被调到了哪个国家。

    林晓和曾默回学校走了一趟,却又习惯性的躲去厕所抽烟,当两人反应过来时,相视大笑。

    “我们就要走了,不是吗?”林晓站在教学楼下,朝上张望,诗人一般动情的说。曾默说:“是啊,这个讨厌的地方。”但曾默的脸上却浮现出不舍的表情,被林晓发现,大笑曾默滥情。“我会想念这儿的,”林晓说:“你呢?”曾默点头,说:“那些事,那些人。”“时间过得好快。”“恩,长大后,时间过得都快了很多。”“我们永远是兄弟。”林晓突然朝曾默一本正经的说。曾默邪邪的笑,真诚的说:“当然是。”“靠,俩爷们儿。”“禽兽,未来会怎么样?”“很美好。”曾默把双手朝太阳打开,阳光下,宛如两扇飞翔的翅膀。

    曾默,林晓,张雨填了同样的志愿,胡香凭也填了与曾默同样的志愿,另外的两个院校,也是与曾默在同一个城市,即使她的分数不能达到投档线,她家的银子也可以帮她实现她的愿望。白田那日偷偷的潜进了办公室,翻出林晓的志愿表,仔细的照抄了一份。

    我们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在经历过一次与现实的斗争后,我们所能做的,惟有耐心的等待,在时间永不停止的流淌中,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能创造出无数不同的结局,或许,那些结局,也只能说是一张张画面,被定格在无数的空间中。可我们仍然希望,或者是相信未来总会好一些,会有一些值得我们期盼的价值,因为,我们仍然是孩子,而且,希望永远是孩子。

    某个夜晚,林晓正在家里玩游戏,他的手机来了短信。

    “晓,快出来,找你有急事,快点!”是曾默发来的,林晓皱皱眉头,心想,这禽兽怎么急成这样。于是一把将电脑的电源拔掉,飞奔的出了门。

    曾默严肃得让人害怕,他身边还有两人,也就是高一时因为抢球场而起过争执的后卫和中锋。林晓很奇怪这两人怎么也来了。

    “怎么了?”林晓问。

    “凭儿出事了。”曾默急匆匆的说:“快走!”

    他急躁得像头狮子。

    凭儿在今天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于是晚上去赴她的生日晚会。但是参加晚会的,还有那群差点毁掉她的人。凭儿小心翼翼的吃饭,无论那些人怎样劝酒她都不喝,寻找着机会和借口早些回去。

    而那些垃圾,却用注射器,将药打进了罐装的可乐。然后递给了香凭要她以此当酒,祝贺朋友生日快乐。

    不知情的香凭觉得罐装的饮料应该没有问题,于是便打开来。喝了不到一半,便熟睡了过去。

    在场的人中,有一位曾经和曾默的关系不错,见凭儿难逃一劫,于是偷偷给曾默打了电话。

    林晓听完后卫的转述,异常的生气起来。他看见曾默一脸阴沉,隐约的觉得今天要发生什么事情。

    不管发生什么,那些人,死定了。林晓暗暗对自己说。

    凭儿,我就来了,我马上就来了。曾默在心里不断的呼唤着。他一直觉得今天的气氛很不对劲,从今天早上起,他那难以解释的感觉又在作祟了,他知道今天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在心里不断祈祷千万不要发生什么,可是,这仿佛注定的遭遇还是来临了,快得让曾默觉得十分的惊惶。

    我会改变的,我会改变。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过去。曾默深深的呼吸,他越来越因眼前的情景而感到慌张:这条路,这阴暗的光线……不会的,我能改变,我一定要改变。

    曾默,你一定要改变。

    一定要改变。

    命运,来吧。

    “砰!”曾默一脚把门踢开。房子里的人显然被吓到,一时间鸦雀无声。

    曾默环视四周,房子里烟雾缭绕,酒瓶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八个左右的外校青年,脸上醉相和色相交错糅杂。慢慢的,他们的眼神从惊恐变成凶恶。

    曾默看见了香凭,她睡在一张破乱的沙发上,身边坐着一个长着三角眼的家伙,那家伙的手依然停留在凭儿的身上。曾默当时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把他撕成碎片。可他告诉自己,要忍耐,一定要忍耐。拳头捏得嘎嘎做响。

    有两三个混混开始围上来。歪着脖子,邪着眼,鸵鸟般昂起他们丑陋的头颅。

    他们今晚都得死,都得死。林晓身上的血液沸腾着,咆哮着,他感到强大的热量传遍全身,他瞪着双眼,下颌紧咬,和曾默紧紧的站在一起。

    后卫和中锋也昂首挺胸,一点也不害怕。

    “你终于来了。”人群里走出一个人:“你还记得我吗?”

    曾默不想看他,他依旧狠狠的看着那个三角眼,眼里的怒火烧得作响。

    “我在跟你说话呢!小杂种!”那人突然一掌朝曾默的头顶拍来。

    曾默轻易的接住了他那一掌,紧捏着他的手,那人觉得手快碎了,他看见曾默的眼中充斥着让人恐惧的杀气,曾默像匹暴怒的,复仇的狼,他用低沉的声音,不连续的声音说:“把她还给我……老杂种!”

    “把他放开!!”“放开他!!”混混开始叫嚣起来。

    “把她还给我……”曾默的犬齿在灯光下发出摄人魂魄的寒光:“不然,你们都得死!!!”

    那人挣扎着朝曾默踢来一脚。林晓迅速一脚踹在他的小腿骨上,清脆的响声,那人大嚎一声,几乎是侧身飞了起来,却又被曾默牢牢的抓住了手腕,如同钟摆一样,荡了个来回,跪在地上。

    围上来的三个混混动手了。女生尖叫,几声巨响,那几个动手的人已被放倒在地,而那些坐在沙发上的人还没来得及冲上前来。曾默脸上挨了一拳,却依然棵松树般立在那里,手仍然紧紧的抓住那个人。有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此时,他觉得自己稍微恢复了些理智。他看了一眼香凭,林晓走了过去,把凭儿抱起来。曾默对屋子里的人说:“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个女孩我带走了,你们以后要是敢动她,我不管你是谁!”

    “如果她一直没事,那是你们福气!哪怕是她少了根头发!我都会找你们!不管是不是你们干的!!”林晓接着吼,然后,朝坐在地上某个哼哼不停的人一脚抽去,那人一声不吭就又重新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后卫和中锋正气的说:“还有我们!!”

    一屋子人被彻底的镇住。

    曾默朝女生们问道:“你们多大?”

    林晓心想,我kao,禽兽真的就是禽兽啊,这时候都还不忘记泡MM。

    女生报上自己的年龄,其中还有一个十六岁的。

    曾默说:还有没成年的,都快十二点了,还不回去?

    女生们做鸟兽散。

    剩下惊恐不已的男生们以为曾默出尔反尔要大开杀戒,纷纷虚报年龄,还有人说自己才五岁。估计他是闰年出生的,林晓心想。

    “你们走吧。”曾默放走了他们。
39#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55:15 | 只看该作者
男生们用体育课上学到的短跑知识迅速离开。

    曾默认出了抓在手中的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当年灌凭儿酒的河马脸。

    “是你!”曾默看着他,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

    “真的是你啊!”林晓看着河马脸,如同研究一副古画。

    “你们认错人了!”河马脸坚决的说。

    “你记性还真好。”曾默佩服的说。

    “你真的认错人了,哎哟,手,手。”

    曾默朝河马平静的说:“今天的事,还要继续记下去吗?”

    “不用,不用了,大哥,”河马脸连忙说。

    “那我刚才说的你也不记了?”曾默竟和他打趣起来。

    河马脸差点尿了裤子:“记得,当然记得您说的话,我保证,我保证。”

    “我不希望有下次了。”曾默的语气和平起来。

    “一定一定……”河马点头个不停。

    曾默松开了他铁钳般的手,他背上凭儿,凭儿真的睡得很香,均匀的呼吸,长发温柔的抚过曾默的脸庞,她安详的模样与这狼狈的场景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

    我带你离开这里,凭儿。曾默在心里说。

    凭儿,我们走吧。

    一切都过去了。

    “小心!!!”林晓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一道黑影,一道寒光闪过。

    一张恼羞成怒的脸,一把已经深深刺进曾默身体的刀。

    “死吧,小杂种。”

    他那因充满血丝而通红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得意,他看见曾默的眼睛里满是惊惧和痛苦。然后,他感到手上开始变得湿润和温热。

    曾默背着凭儿的手慢慢无力的松开,他的脸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抽搐,他听到自己的灵魂在离开躯体时翁翁的响声。然后像一块石头,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默!”

    “默!!”

    林晓紧紧的抓住曾默的手,大声的呼唤着。曾默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清澈的眼睛里有眼泪潺潺流落。

    “晓,没事,没事……”他喃喃的对林晓说,声音却是那样虚弱。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一时间变得那么的无助,可他还想安慰身边的朋友。

    “啊!!!”林晓咆哮着,狂怒的,野兽似的朝那人扑去。那撕心裂肺的咆哮伴着他无尽的仇恨在小小的房间里强烈的充斥。失去理智的林晓用酒瓶使尽全力的砸在对方的头上,玻璃破碎,发出尖锐的声音。林晓已经不再说话,只是叫着,原始的,兽般的嚎叫,那种凄厉的,愤怒的,凶恶的声音。他用破碎的,尖利的碎瓶,一次又一次捅在那人身上,伴随着他划破漆黑夜空的嚎叫……

    时间凝固住了。空气里慢慢散发出鲜血的味道。

    曾默的视线渐渐模糊,他看见后卫用手使劲的压在自己的伤口上,而乌黑的滚烫的鲜血还是不断的往外渗出,带着粘稠的死亡的气息。他转过头,看见林晓如同一只饥饿的鬼魂,不顾一切的折磨一具麻木的躯体。

    他费力的想集中正悄然消散的意识,他终于看清楚了心爱的凭儿,凭儿静静的睡在他的身边,几丝长发落在美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红润的嘴唇,她是在笑吧。

    凭儿笑了,在梦里笑了。

    她梦见了那个午后的傍晚吗?

    红红的夕阳,满身的灰尘,一张叛逆却纯净的脸。

    有我,朝她放肆的大喊:凭儿,曾默喜欢你……

    凭儿,曾默喜欢你。

    他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他又看见了那天的情景,懵懂的爱情在阳光的烘醅下溢满芬芳。

    曾默的嘴角微微扬起,幸福的笑了。

    林晓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同伴的眼泪落在曾默早被染红的白色T恤上,有警笛声由远至近,惊起一片蝉鸣。

    那冥冥的注定,是上天的剧本吧,

    可我依然无法摆脱,很没有用吧。

    为什么我还会感到有一些骄傲呢?

    也许是因为,我终于知道,起初对你的放弃,不是因为我的善变,

    而是我对你的爱意啊。

    上天已经给了我们相爱的时间,不是吗?

    仅仅是一场短暂的分离啊,不要哭了哦。

    我们马上就会见面了。

    相信我,好吗,不要再流泪啦。

    擦干眼泪,朝我微笑吧,

    你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画面啊。

    没有关系的,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啊,

    你要记得我的模样啊,

    还有,你还是叫我傻瓜吧。

    乖,别哭了哦,再哭妆都要花啦,花脸的小猫猫,你为什么不听话。

    留下的是你啊,上天还是被我感动了啊。

    我赢了它,我真的应该骄傲啊,

    我爱你,亲爱的。会永远的哦。

    来,朝我笑笑吧。我就要走啦,让我带着你的笑容上路吧。

    一切就就这样吧。

    这样就好啦。
40#
 楼主| 发表于 2007-5-9 21:56:03 | 只看该作者
童话 (22)

一切仿佛都又回到刚进大学的时候,林晓走在校道上时总会这样想,身边的曾默还是曾默,白田还是白田,张雨还是只在自己的心里。虽然,这匆匆而过的时间好象真的留下了什么,那种割舍不断的情绪和回忆,还有一张张生动的笑脸,深深铭刻在自己的心底。

    虽然大家都在因为林晓与张雨的分手而感到伤心,可是也觉得林晓这样做是为了张雨。感情就是这样,幸福与痛苦一直延续到结束的时刻。令人有些惋惜,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你太伟大了。”曾默对林晓说。

    林晓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算伟大,可是这样毕竟对她要好。”

    曾默有些怒气的说:“你怎么就知道这样是对她好呢?!你有征求过她的意见吗?!”

    林晓说:“换成是你,你也会的。”

    “我不会。”曾默说,“我错过,你不记得了吗?”

    林晓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田这些日子和林晓走得很近,却没了以前的喧闹,有时候出神的看着林晓,安静得让林晓都觉得奇怪。

    “为什么你不责怪我?”终于,林晓开了口。

    “你还爱着她。”白田微笑。

    白田看着沉默不语的林晓,用充满希望的语气说:“所以,你们会和好的。”

    “你们都还年轻,有很多的机会可以等待,等待对方终于明白,或者,等待对方长大,或者,等到另一个人。”

    “你很老吗?”林晓故意用戏谑的语气问道。

    “别闹,我是说真的。”

    林晓看见白田认真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忧伤。

    和好?林晓不这么认为,虽然他还是对张雨有着深深的感情,虽然时间已渐渐让疼痛的感觉消失,但却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毕竟自己和张雨之间,有着太大的差异,到一切激情都消失不见,应该细水长流的时候,还会因为爱情的炽热而忽视各种矛盾吗?爱着心中的一个人,就够了,两个人的相处,不光是只有爱就能幸福的。

    也许这真的是他的想法,也许,这只是他对自己一种残酷的安慰。他自己也无法确定。

    白田又回家了,因为她的牙龈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那天早上,白田刷牙的时候出了很多血,把林晓吓了一大跳,当时白田也楞住了,白色的牙膏全变成了红色。

    送白田上车的时候林晓说:“你请个长假好好治疗吧。”

    白田骄傲的说:“没什么大问题的,我去几天就回来。”

    “别那么急,学校里又没什么事情。”

    “谁象你啊,成日无所事事,大学的生活这么丰富多彩,就你活得最没斗志。”

    “我很快就回来。”白田笑了:“没我你活不下去。”

    “是啊,是啊,我的世界只有一个女孩了,虽然我从没把你当女孩。”白田正准备打林晓,林晓却关心的说道:“一路平安。”

    白田把手缩回来,点点头。

    火车开走后,林晓看着空空的站台,竟觉得有些空虚。

    白田回去后真的请了长假。在网上羡慕林晓说家里真好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林晓就骂:你还吃,上次称体重就知道羞,还用单腿站立想欺骗称,死性不改。然后白田就给他发竖中指的图片表示抗议。林晓嫉妒的说,你真是爽啊,人家薛神牙痛才逃几节课,你牙痛一逃就是几个月啊。白田不理他,给他发来N个链接,全是张雨的。林晓一边骂白田戳他伤疤表示坚决不看,一边偷偷的打开。看了吗?白田问林晓。林晓一边看一边坚决的说,没看,谁看啊。白田就说:她还是留长发好看。林晓反对道:她现在短发也挺精神的啊。白田就一顿狂骂:你还说没看呢!林晓无语,心想这妮子真是聪明啊……

    时间确实是一剂良药。

    但时间也是一副烈性的药,在愈合伤口的时候也在渐渐填补心中感情的痕迹,如同那永无止尽的灰尘,日夜无休的落下,积累,到最后,很难看出那里曾有过深深的记忆,惟有因为一场风吹过,带走一些尘土,于是,仿佛想起了什么,却又因为时间的流淌,填补与遗忘。

    那日,林晓经过女生宿舍楼的时候,习惯性的朝里面张望,这个习惯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张雨,另一部分是因为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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