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纯洁”的语言是已经死亡或濒临灭亡的语言。血统不纯、对外开放、具有包容力的语言通常有强大的生命力,当今世界上流行的主要语言都具备这个特征,无论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德语、日语还是俄语,外来词不断给他们注入新鲜血液,使其表达越来越丰富。 我们的汉语“纯洁”吗?当然不,如果它很纯洁它早就死了。 汉语历经两三千年发展,不断注入“外来词”的新鲜血液,形成了今天的“现代汉语”,它同样是一门包容性很强的语言。 往古代说,希腊语、波斯语、梵语、阿拉伯语、满语、蒙语、藏语、突厥语等语言均为汉语输入了丰富的外来词,其中影响力堪称空前的自然是伴随佛教传入中国的古印度语言——梵语、巴利语,以及西域的吐火罗语,通称“佛源外来词”。 除佛源外来词以外,其它语言向古汉语主要提供了地名、人名、物名、官名为主的外来词,大部分已成为“死词”或“偏词”,离我们的日常生活相去甚远。来自突厥语的“罽毼、氍毹”别说使用,看见了得先问:“这字儿咋念”?来自蒙古语的“火儿赤”、“达鲁花赤”、“把都儿”,也让人心里一咯噔:大哥,啥意思? 不过少部分我们今天还在用,如:狮子、苜蓿、狻猊、石榴、沙漠、胭脂、骡驴、琵琶、胡笳、箜篌、麝香、橄榄、槟榔……匈奴也为咱贡献了今天频繁使用的“骆驼”,不太使用的“单于”;西南夷为汉语带来了“孔雀、蜀布、翡翠”等常用词汇。 古印度文化伴随着佛教传华而来,对中国的文学、哲学、宗教、建筑、艺术产生深远影响,体现在语文方面即是古印度语言的词汇大量被进口,汉语得到一次“涅槃”,从单音节词为主逐渐向双(多)音节词为主发展,出现了海量的抽象词汇,使汉语可以表达更丰富的思想,更抽象的概念。 佛源外来词输入中国的过程持续五六百年,是汉语第一次大规模引进外来词,相当多的佛源词已超出宗教、哲学范畴,不断世俗化,融入我们日常生活,佛源外来词是古汉语外来词的战斗机,如: “菩萨、罗汉、阎王、涅槃、世界、因果、报应、劫难、魔鬼、觉悟、境界、普渡、刹那、姻缘、智慧、轮回、三昧、忏悔;佛教成语我们同样耳熟能详:一尘不染、六根清净、心花怒放、天女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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