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言悦耳】长篇小说《城市歌手的情人》第六章《要求加薪》

李佰忠

第六章  要求加薪

又到了领工资的时间，工友们把领工资称作“出粮”，意思是发了工资就有粮食了。工厂里继续扣了王顺生一百元押金，然后就发足七百元。王顺生高兴得立刻就去装了一部传呼机。

　　他的传呼机入的是润迅传呼台，可以人工服务也可以自动呼叫。王顺生心里特别高兴，然后就跑到小店去自己呼自己，听到机子“嘀嘀嘀！”的叫着，心里一阵满足。

　　为了买传呼机，他花去了一百五十多元，有些中文显示的机子要四五百元，他不敢买。还掉借老乡的余债一百元，另外寄了四百元回家，就只留下五十多元作为生活费，加上上个月剩下来的，也就一百多元而已，又得用到下一次发工资了。

　　王顺生打了个电话回家，家里说农忙还比较顺利，缴了公余粮之后，也领到了两百多元余粮钱，凑起来一共有一千多元。但还是不够两个中学生的学费。而且他的大弟弟读高三了，费用还更多一点。家里说还有二十多只鸭子，开学前卖掉，估计还能够卖回两百多元。如果实在筹不够学费了，再去借几百元高利贷暂时先用着。

　　放下电话，王顺生心里又是一阵沉重：自己赚钱不多，不能够为家里排忧解难，父母一定又添多了几根白发，皱纹一定又更明显了一些，他们一定会因为生活的负担而显得又苍老了很多。

　　不行，得向工厂里要求加工资。听一些工友说在广州深圳的上班族，一个月都有一千多元，有的还有两千多元呢。自己在这样的一个小工厂里，领着几百元，不仅无法满足需求，而且发展的空间也很狭小。

　　王顺生想着想着，心里有些气愤。这时他忽然想起得打个电话给秦郡。对，把装了传呼机的事情告诉她，以方便日后的联系。

　　要打电话给秦郡了，王顺生赶紧调整情绪，脸上又浮现出一些笑意，心里也把刚才的烦恼抛开，显得就轻松一点。

　　他拿过纸片写了几个字，然后拨通了联通服务台，叫服务小姐呼34350，报了姓名和复机号码，就坐在电话前等着。

　　这时小店外有两个人过来要打电话，王顺生连忙说：“哦，不好意思，我等着复机。”那两个人就到别的小店去了。

　　过了几分钟，电话响起来了，王顺生拿起一听，果然是秦郡。他说道：“秦郡你好，在忙着什么呀，吃饭没有呢？是我啊。”

　　电话那头秦郡说道：“吃了，刚吃过。你呢？”

　　王顺生赶紧把手里的纸片打开，上面写着“传呼机、问工作、健康”三个词儿。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打电话给秦郡的时候，都得在纸片上写几个字，提示待会要说的话题，免得通话的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好。王顺生感觉自己最笨的就是口才，若不把话题写下来，那怎能跟她多说一点话呢。

　　王顺生说道：“哦，我也刚吃过饭。我今天装了传呼机，以后就方便联系了。”

　　他特意停顿了一下，秦郡果然问道：“装了？好，是什么号码呢？”

　　他就说道：“你记下吧，是95800呼8828378，对，呼8828378。”

　　待对方把号码记下了，王顺生又问道：“哦，你的工作还好吗？招生顺不顺利啊，做老师辛苦吗？”

　　秦郡说道：“不好，做这样的私立学校有什么好哦。现在又不是上课的时候，不用教书，只是招生而已。钱很少的，何况我也不想做老师。”

　　王顺生就说：“听说东莞有不少私立贵族学校，工资很高的哦，有两三千呢。你们搞招生，至少也有千把块吧？不做老师的话，又想做什么呢？”

　　秦郡说：“有个鬼，我们才几百元。烂工作，不说了。找什么到时候再说。”

　　王顺生就说：“那多找一找咯，反正东莞企业多，工厂也多，大的学校也不少，找多了就会有机会。哦，身体还好吧？这么久不见，也不知胖了还是瘦了。”

　　秦郡说：“身体还好，跟以前一样，不胖不瘦，倒是黑了点。”

　　对方答完之后，王顺生也把纸片上的话题说完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可惜刚才准备的话题太少，现在就不知说什么好了。而对方的言语似乎也不冷不热，有点应付他而并不想长谈的感觉。他觉得还是结束话题吧，免得让气氛僵持下来，造成通话的空白，就更加难堪了。哦，对了，她应该还是在亲戚家里给他回电话，打着长途，自然有些不方便说得太多。更何况他和她都不会有太多缠绵的话题来长吁短叹。要是有才好呢，自己就是希望能跟她多说话，多聊天。可是这太缺乏条件了，算了，赶紧结束谈话。

　　种种想法像电光火石般在王顺生的脑海中闪过，待主意打定，他就说道：“行吧，我就装了传呼机想告诉你，以后有机会多一点联系。工作的事情你自己也多找一找吧，我帮不上忙啦！有了好工作，也不妨及时告诉我咯。”

　　秦郡在电话里说：“嗯，就这样先。有空再联系啦，拜拜。”

　　“拜拜！”王顺生放下电话，电话上显示是三分零十秒。

　　这一次谈话很简短，跟以往在大学时候给她打电话的情况差不多，一般都是三五分钟。大学一年级临结束的时候，王顺生对秦郡的表白被她拒绝，两人的关系就冷淡下来。自此以后，关系就不是很好，打电话也困难多了。每次他打电话，都得想好了话题，诸如班里有任务、或者借书借资料、或者问一些老师布置的作业、后来就问找工作的意向与情况、有时也听说她身体不好想问候一下，等等等等，总之，就是要找出一些恰当的、合适而且比较充分的理由，才能打电话给她。当然，每一次打电话，都会事先在纸片上写几个字，把要说的话题写下来，这样就不会出现拿起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情况了。关键的一点就是，秦郡不会跟他说感情的事情，他每次打电话也是尽量回避说感情的事，这样才能装作若无其事、漫不经心，才能像同学或者普通朋友那样说些正经的话题，而不会像追求者与拒绝追求者说话那么僵硬。

　　每一次通话，也都可以让心里有了安慰。她的声音是那么好听，仿佛全世界就是她的声音最好听，一听就到了心扉。

　　因此，每一次通话，都得像普通朋友一样，否则，容易吵架，容易僵持，容易没有话说。那就更容易失去和她交流沟通的机会。因为曾经有过这样的情况，而导致两人关系闹僵。那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也是不能再重演的。

　　她可以不爱自己，可以不接受自己。但是两人不能成为敌人，不能无话可说。因为这样就会永远没有了机会。只要能和她交谈，无论是在班里，在校道，在饭堂，只要迎面相逢，说上三言两语；或者是在电话里说三五分钟，都可以给他的心里带来很多安慰。只要在交流，彼此的友谊就会增进，爱情也许就会还有一丝一点的希望。这样就可以守候，可以等待，人就有了好好活着的勇气。更何况，自己是那么一心一意的爱着她，虽然缘分不够，虽然她并不爱自己，但是彼此在普通朋友的关系掩盖之下，自己就能够偶尔和她见面，能够打电话交谈几句，就能够满足了一种自己内心的思念。如果她还能主动问候，或者在交谈中开怀大笑，那自己就更是有一种满足与欣慰的感觉，甚至还会幻想：也许她发现了我对她的苦恋和对她的好，说不定爱情还会有转机的时候呢。

　　有时候恋得苦了，很想自己走路也会摔倒，吃饭也会噎着，喝水也会肚子疼，然后受了伤去医院，也许她就会主动来看一看他，关心一下他。但是，他终究没有做那些刻意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爱情也还是没有转机。上一次通话有十八分钟，那是突破性的成就。这次还是回复到以往的状态，就只是三五分钟。

　　爱情没有任何转机。

　　当然，有一点不同的是，她的语气不再像以往那么硬，那么冲，而是温柔了许多。她的语气中，对于他的关怀，也会有了一些真实的感激。不再似以往那样敷衍的语气比较多。

　　也许，大家从学校出来社会后，都能体会到，世界是多么冷漠，生活多么艰辛，有个曾经的同学普通的朋友偶尔问候一下，诉说一下各自的情况，也是多么难得。

　　放下电话一段时间了，王顺生还是坐在凳子上遐想，神思乱飞，胡思乱想。直到店主委婉的叫他离开，他才想着：哦，我该走了，在这里影响别人来打电话。

　　回到宿舍里，阿福买了水果在吃，他问王顺生是否又去打电话来。王顺生说是，然后一起吃水果。然而他的心里还是想着刚才的事情，那就是家里困难，赚钱不多，还有就是情感困顿，情意失落。想着想着，王顺生习惯性地拿起本子和笔来，赶紧把一些感想用诗歌的形式写下来。如果有时间，再把这些诗歌谱成曲，就可以唱了。

　　这时阿福说道：“顺生，昨天开了宿舍会议，刘经理说工厂可能很快就要招很多新工人，到时候宿舍里会住得满一点。普通工人的宿舍，会住满八个人甚至十个人。咱们这些车间干部和行政人员的宿舍，也要每间住上四五个人。那时候就不像现在这么清静了。”

　　王顺生说：“人多两个也没什么不好，最怕就是进来一些新人，大家都不熟悉。”

　　阿福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到时候要调整宿舍了，我会尽量要求安排熟人进来。”

　　王顺生又继续写自己的东西，有时候会冥思苦想，有时候则奋笔疾书。阿福知道王顺生写东西很讲状态，就自己带了两只水果，出门去别的宿舍玩了。

　　转日天气不好，早上的时候下了一些雨，王顺生的心情就更加不顺畅。上班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得找刘淑娣说说情况，要求加点工资。上到刘淑娣的办公室，敲了门进去。刘淑娣问他有什么事情，他挠挠头，想了一下，才小声地问：“刘经理，你觉得我这一段时间来，工作情况你满意吗？”

　　刘淑娣一下愕然，随即恢复笑容，说道：“嗯，还行。有什么事情呢？”

　　王顺生本来想说得委婉一点的，可是找不到别的什么话题了，就只好直接说：“刘经理，我家里很困难，弟弟妹妹报名都不够钱，现在的收入远远满足不了支出。我想，我想，希望刘经理加我工资。”

　　“哈哈！”刘淑娣笑着说，“我说你怎么会无事献殷勤，来问我你的工作表现呢？原来是想加工资的。”

　　王顺生赶紧说：“是呀，我家里很穷，一个大学生出来了，才八百块，实在太少了。如果不能解决情况，我也许，也许只能去找收入高一点的工作了。我的同学很多人都在广州深圳拿高薪呢。”

　　刘淑娣说道：“呵，还以走人来威胁我了。不过你说话够水准啊，敢直接说你就要加工资，而且那么果断和干脆。希望你工作上也是这样就好了。”

　　王顺生心里暗暗愧疚：我哪里是果断干脆，只不过是找不到漂亮一点的理由来掩饰而已。我这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预了你不会加的，大不了走人再去找就是了。你总不会气量小到我要加工资就叫我走人吧？

　　不过对于刘淑娣刚才说的话，王顺生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了，只好低着头想：唉，只怪自己天生愚钝，大学期间又专注于读书写作和唱歌，没有好好的锻炼一下口才，现在才知道口才的重要性了。

　　刘淑娣见王顺生没有说话，就问道：“你说很多人在广州深圳领高薪，那你知道现在大学生的薪金行情吗？”

　　王顺生摇头说：“不知道。”

　　刘淑娣就说：“那我告诉你。现在毕业的大学生，满街都是。你去广州深圳的人才市场上逛一逛，像蚂蚁那么多。很多人找不到工作，做什么呢？到超市去做理货员，八百块不包吃不包住，每个月除了吃住还有上下班车费，以及呼机费手机费，一个月能剩下百儿八十来就不错了。你在这里呢？包吃包住，除了费用开销，每个月省下四五百寄回家去不成问题吧？两相比较，你还会觉得自己很窝囊吗？你应该觉得自己很不错啦。”

　　王顺生听了，心里就想：如此说来，自己真的是很不错了？她说的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出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啊。很多人上班领的工资，交了房租水电除了伙食费通讯费，能剩下钱来真的不容易啊。

　　可是，自己家里负担太重也是一个事实，自己赚的这一点钱，只是杯水车薪。像这个样子下去，三五年也翻不了身啊！

　　王顺生只认准一个理由，就说道：“刘经理，我没有办法，我的条件实在不能让我如此安守贫穷。如果我的工作还不够好，我以后会加倍努力。但是，我真的希望能够加点工资，这样我就能更加安心工作，把工作做得更好。”

　　刘淑娣思索了一会，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王顺生这次打定主意，不先开口说话，一定要等她表态。过了一会，刘淑娣说道：“这样吧，加你两百。从下个月开始领一千元。你要知道，我定出的薪酬制度是很合理的。但是既然你家里条件困难，我也觉得你是个人才，也就出多一点钱来留用你，培养你，这也算符合我的薪酬标准。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在这里还有好多事情，并不想跟你磨来磨去浪费时间。还有就是，这事情你不能告诉其他工友。”

　　王顺生听到刘淑娣加工资了，心里就很高兴，觉得两百就两百吧，对于家里而言，也是一笔收入了。高兴着的时候，没留意刘淑娣后面说的话了。

　　刘淑娣又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王顺生迟疑片刻，又说出了心里的另一个想法：“刘经理，我这个月底的时候，弟弟妹妹要报名上学了，可是我家里筹的钱不够，我想，能否先向厂里预支五百元，我先寄回家里用着。到下个月发工资时，从我的工资里扣除，你看可以吗？”

　　刘淑娣声音比较轻缓，但是语气很坚定地说：“王顺生，这个问题我不能答应你。虽然我很同情你的处境，但是我们是港资公司，财务制度很规范，任何一笔资金的流向都要经过审批，董事会对于你这种情况是不会通过的。当然，你说四五百元，可以向工友们同事们借的嘛，实在借不到了，找我借也可以。但跟厂里预支的事情，恕我不能答应你。”

　　王顺生知道没有希望了，就不再要求，然后说了点婉转的话语，跟她告别就出去了。

　　刘淑娣能够答应加两百元工资，有还是比没有好。虽然这次也免不了又挨她一顿教导。

　　晚上的时候，阿福告诉王顺生，这一周末“相约2000”酒吧估计很热闹，酒吧何老板在狮岭这里的好多皮具厂都派发了传单，叫工友们互相宣传，在周末的时候，去酒吧里消费，听“狮岭打工歌手”王顺生唱歌。

　　王顺生很是惊讶，问道：“怎么，何老板把我命名为‘狮岭打工歌手’？这太搞笑了吧？”

　　阿福说道：“这不是搞笑，这说明，何老板的生意头脑很不错，当然，也说明你唱歌还不错。”

　　王顺生心里也佩服：何老板果然是个生意人，很精明。看来我不能给大家丢脸，得好好的练好歌才行。

　　到周六前，王顺生除了上班之外，心里想的就是唱歌的事情了。他又作了一曲新歌，准备在周末拿出来演唱。

　　周六白天还是要上班，中午在饭堂吃饭的时候，王顺生忽然碰到了梅香。梅香一见到他，就笑盈盈的说：“狮岭打工歌手王顺生，你好啊。”

　　王顺生一惊，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好啊，怎么连你们也知道了？”

　　梅香说：“当然知道啦！你唱歌的确不错嘛！哦，今晚我们好多女生都去捧场哦，你得好好的表现一下了。呵呵。”

　　王顺生说道：“那就多谢你们了。”

　　梅香则笑着说：“我们都得多谢你呢，你去唱歌我们就八折。”

　　王顺生也笑了。想到厂里的女生们都知道了他在酒吧唱歌的事情，看来的确得好好的准备一下，不能在大家面前丢脸了。

　　下午下班后，王顺生迅速吃饭，迅速洗澡，换上新的衣服。他觉得奇怪，这一次去酒吧唱歌，似乎比上次还要紧张，大概是女生们说要去的缘故，哦，梅香也说要去。

　　阿福他们在车间上班，要晚半小时才下班。王顺生打理妥当，准备出发时，阿福才到了下班时间。

　　阿福迅速吃了饭，也没有冲凉，就跟其他工友们说要出发。王顺生抱了吉他，就跟阿福坐一部摩托车去，其他的工友们有的打车，有的走路，大家都说要去镇上的酒吧唱歌。

　　王顺生到了“相约2000”酒吧之后，酒吧里面已经先到了二十多人了。何老板很高兴，招呼王顺生跟阿福先坐下来喝酒吃东西，王顺生怕影响嗓子，就只喝水，不喝酒也不吃东西。

　　过了一会儿，菲想皮具厂又来了二十多个工友。此时酒吧就有五十多人了。

　　何老板吩咐服务员把桌子与桌子之间拉得紧密一些，以便摆下更多的凳子。大概到了七点半的时候，酒吧又多了一些人，很多桌子都围满人了。

　　王顺生在吧台里坐着喝水，又调试了一下自己的吉他。这时候客人在点唱歌曲，由于人多，每个人唱完之后，都能够获得热烈的掌声。王顺生往座下瞄了几眼，发觉好多人。而他找了找，菲想厂的工友们分散在四五张桌子里，肖浩、阿丁、大兵、梅香、刘媛、余小雨等人都在。

　　王顺生看到梅香，心里忽然有个想法，便迅速离了座，在一片歌声中，走到座下。他走到梅香这一张女生围坐的桌子前，凑近梅香的耳边说：“梅香，跟你说个事情。”梅香用手示意音响太吵她听不清，王顺生就用手示意，叫她出酒吧外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酒吧门口，梅香问道：“找我什么事情？”

　　王顺生就直接说：“梅香，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弟弟妹妹不够钱开学，现在时间就到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想着看你能不能借点，不多，四五百元就够了。”

　　梅香稍想了一下，说：“好的，你明天找我吧。”

　　王顺生大喜过望，说道：“谢谢你了。唉，其实我想跟你们坐在一起喝酒唱歌的，可是答应了何老板，得给他唱歌。你们自己玩咯。”

　　梅香则笑着说：“不急，你唱完歌，再到座位来跟我们喝酒。大不了我们都晚一点回去。”

　　王顺生点头答应，两人又回到酒吧去了。

　　八点钟到了，何老板又亲自主持，邀请王顺生出场。王顺生一出来，全场一阵掌声。

　　王顺生先唱了一首流行的《单身情歌》，先让大家进入气氛。一曲之后，掌声又是很热烈。接着他就唱起了先前唱过的《出来混》，开始时大家都听得很认真，而唱到第二遍后半段时，很多人都跟着他一起唱了：

　　出来混呀你打工我上班，

　　出来混呀别怕苦不怕难。

　　出来混呀要有吃又有赚，

　　出来混呀眼光长目标远。

　　嗨——

　　出来混呀！

　　歌声一收，大家都拍掌欢叫，似乎不是为王顺生，而是为自己。王顺生接着又唱了一首流行歌《雨一直下》，然后再唱起自己原创的歌曲《我在弹着这吉他》以及《爱你不变》，都获得了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王顺生准备唱一首刚写好的新歌了。他凑近话筒说：“现在为大家唱一首新歌，叫做《爱一个人真苦》，希望大家喜欢。”

　　大家一听是新歌，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然后安静下来，听着王顺生深情有力的唱道：

　　昨日里天下着雨，

　　街道上一片模糊。

　　朦胧中似乎看到，

　　有谁在雨中漫步。

　　天又下过了雨，

　　天也知道我不想输。

　　眼又浸满了泪，

　　眼中透出我心顽固。

　　爱情何处是归途，

　　单恋谁赢又谁输。

　　到底是你最狠心，

　　让我情感很无助。

　　爱一个人真苦，

　　总不见得情可复苏。

　　痴一份恋真俗，

　　却已难得再返当初。

　　爱一个人真苦，

　　爱一个人真苦。

　　爱着你真苦，

　　你是否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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れ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