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言悦耳】长篇小说《城市歌手的情人》第十六章《珠海求职》

李佰忠 · 发表于 2015-4-22 23:15:56

第十六章珠海求职

　　年初八的时候，王顺生又跟村里许多年轻人一样，收拾起行李要到广州去打工了。临出门之前，母亲还杀了一只鸡，用来拜过天神、灶神、土地神，以及呼唤过列祖列宗，烧了一大把香火，都是要这些神灵们保佑王顺生出去城里打工之后，路上车上顺利平安，找到好的工作，赚多一点钱回来。王顺生见了，心里很是感触。

　　锦飞比王顺生还早回到广州，他只在老家呆了一个星期。学校里还没有那么快开学，他其实是结交了一个女朋友，想趁过年时机到女朋友家里去看看。而王顺生心里也清楚，锦飞是一个开始找女朋友的人了，自己得赶紧找到工作，再找到住的地方，不能长期呆在这里，否则就影响锦飞谈恋爱了。

　　年初十开始，王顺生就到天河城附近的南方人才市场去逛，看看有没有招聘会。但当天刚好没有见到有招聘会。他又买了几份报纸，专门找招聘版来看，有合适的招聘启事就剪下来，夹在笔记本中，同时注上日期，然后就照着地址把资料寄过去。

　　不过寄出了两份资料后，等了三天都没有什么反应。在广州本地邮寄资料，应该隔一天就可以收到的。王顺生给投过简历的两家公司打电话，一家公司说主要负责人要元宵节后才上班，另外一家就说，简历收到不少，没有特别留意谁的情况，如果合适的话，他们将会在一周内联系求职者本人。

　　元宵节那天，估计众多公司都是放假，出去找工作也没有用。而锦飞又去他女朋友家里吃饭了，王顺生在空荡荡的宿舍里，一个人很是无聊。他买了两份报纸来看，广州的报纸就是实惠，一元钱厚厚的一大叠，够看半天的啦。王顺生专门留意招聘版，看有没有一些工厂招厂刊编辑或者宣传工作的。或者到一些小报社杂志社去也可以。至于大报社他是不敢奢望的，因为大报社要求学历高，而且大多都要求有经验。有些报社也招应届生，但是必须出自名校，本科以上，英语水平还要很好。

　　英语这一点真是头痛，王顺生连三级也没有通过，更不用说四六级了。语言也许是相通的，但对于王顺生而言，这似乎并不是。在学校时候他曾经很积极学英语，就是学不好。而中文则从来没有刻意去认真学习过，但他自认为自己的文笔始终都在进步。

　　工作没有着落，这元宵节过得也不安心。报纸上说珠江两岸有“庆元宵迎九运”的文娱活动，得空倒是去看看，当散散心也好。

　　拿起吉他来才唱了两首歌，腰间忽然一阵震动，那传呼机就响起了一阵音乐。王顺生心里一阵欣喜，拿起来一看，却不是广州的号码，而是0756开头的。0756是哪里呢？王顺生翻了翻通讯册，原来是珠海的。奇怪，珠海又是哪个熟人呢？自己也没有往珠海邮寄过简历啊！

　　王顺生一边疑惑着一边跑到楼下去，出来新港路这里路边电话亭复机。照着号码打过去，对方有人接了，却不是什么熟人。王顺生问道：“我是王顺生，刚才哪位呼我？”对方有人沟通了一下，然后换了另一个人来接电话，接电话的那人开口就问：“顺生是吧？我是汉起啊，汉兴的大哥啊。”

　　汉兴的大哥汉起？哦，老家的人。王汉兴和王顺生小学初中时都是同学，王顺生在东村，而王汉兴在西村。王顺生以前是经常到王汉兴家去玩的，也认识他的哥哥王汉起，年长五六岁，出来打工有十多年了。

　　王顺生连忙堆起笑脸，说道：“哦，是汉起哥啊，新年好啊！过年怎么不见你回来的？在珠海发了财，就不回来见大家了？”

　　王汉起在电话里说道：“新年好新年好！大家发财。我呢大财还没有发，小钱呢就赚了一点。我们工厂要安排留守人员，所以没回去过年。听我弟弟说，你去年在一家皮具厂搞宣传，出报纸，年前已经辞职了。现在找到新工作没有啊？”

　　“没有啊！有什么好介绍啊？”说起工作的事情，王顺生又是一阵郁闷。

　　王汉起说：“这样，我这里有间很大的电子厂，要招一个人出黑板报、海报，还有打字之类的活儿，也要出一份工厂内部的报纸，可能适合你做哦，你看怎么样？”

　　哇！这么好。王顺生心里一阵高兴，赶紧问道：“当然可以，不知工资有多少呢？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王汉起就说：“这里的文员都有一千元，你做的职位估计有一千五以上，这就要你跟老板谈了。现在就可以上班，他们过了年来到开工，就差这个职位没招到人。那负责招人的主管我认识，我说介绍一个人来，他说那就要快点，要不然就要登广告公开招聘的了。你最好明天能来。”

　　王顺生心中大为感激，又问：“有得住宿吧？消费贵不贵的？”

　　王汉起说：“有住，住一栋大厦呢！哦，你得带点伙食费来。你能带多少钱？”

　　王顺生说：“我只有四百多元在身上，应该够了吧。”

　　王汉起说：“出门当然多带一点钱好啦，可以跟朋友同学借的嘛！不过也没关系，你早点过来吧，到珠海了打电话找我。”

　　王顺生记了电话号码，把详细的地址也记录了下来。

　　回到宿舍后，王顺生很是兴奋，有个老乡介绍工作，自己就不用找那么辛苦了。还是赶快收拾东西吧！其实也没有什么收拾的，就是拎两个包，一个包内是简历和个人资料，还有一些书籍；另一个包就是衣服鞋袜和生活用品。

　　工作有了着落，这一下唱歌就更有心情了。抱过吉他来，王顺生又深情地唱起了以前作的情歌，然后，也想起秦郡。秦郡在东莞，自己在广州，相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如果明天去了珠海，那么相隔得就更加遥远了。也许，以后都是没有什么机会见面的了。

　　有机会见了面又怎样呢？在学校曾经有一度闹得十分僵，自己那时候也有一种永远失去一个爱人的感觉。那时候只是希望，以后人生路上碰见了，大家不是敌人，起码勉强算是朋友，可以点个头握个手。临毕业前气氛和缓了一些，但两人都没有过多的聊过交谈过了。

　　想着想着，王顺生又是一番神思飞逸。

　　傍晚的时候，锦飞回到宿舍，王顺生跟他说了有老乡在珠海介绍工作的事情。锦飞听了也很高兴，为了表示庆祝，两人到楼下的小吃店里去吃汤丸。

　　转日，锦飞一大早就到学校去上班了。王顺生也早早的提了两袋行李，又背了吉他，先在中山大学门口站坐203路车到火车站，然后又走到对面的市汽车客运站，买了到珠海的车票。等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坐上车了。车子开动时，他心里想：广州，我就要告别你了，我要到珠海去发展了。

　　车子开得很快，一路上也是陌生的地方新鲜的风景，看了令人欢喜。天气虽然还有些寒冷，但王顺生感觉到心里还是热乎乎的。他拿出纸笔来，写下了一些感受。

　　车子一路开着，许久之后到达了一个城区。王顺生看了看大路边的那些招牌，原来是到顺德地带了。又过了一些时候，车子颠簸得困了，他就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再看窗外时，原来已到了珠海的地带了。车子很快就进到城区，然后就到拱北车站了。

　　拱北车站很是漂亮，这一过关检去，就是澳门特别行政区了。王顺生心里一阵激动，想不到跟澳门特区这么近，仅是那么一关之隔。以后若是能在珠海立稳脚跟了，也可以去澳门看看，自己是本省户口，申请港澳游很是方便。不过这事情还是不宜想太早，还是快找了王汉起去吧。

　　心里打定主意，王顺生也不再多逗留，他找到公共汽车站，果然有两趟车是开往香洲区汽车站的。这是王汉起之前安排的。

　　到香洲区之后，王顺生找到电话打王汉起的传呼机，王汉起及时复了机，并且很快就出现在王顺生面前。王顺生一看，老乡见面，很是感慨，说道：“汉起哥，多谢你啊！这一番真麻烦你了。”王汉起上颚长着一些胡子，也不苟言笑，说道：“别客气，自家人帮自家人嘛！走吧！”

　　两人打了一部摩托车，车子经过一片工厂区，王汉起就介绍说：“这里是香洲工业北区，这里有好多工厂的，都是大工厂，几百几千人甚至上万人的工厂多着呢！”王顺生一边听一边“哦！”的回应，心里也想：这么多厂子，找工作当然容易一点。

　　经过一段路又转过一个弯，地方到了。王顺生一看，却是一片围墙围着两栋暂时停了工的烂尾楼，都是五层楼那么高。王顺生问：“汉起哥，这是哪啊？”

　　王汉起说：“这是咱们住的地方。你不知道，住在里面有水有电房间也特别大。舒服多呢！就是外边难看了点。”

　　王顺生点点头，说：“哦，住这里好便宜的吧！”

　　王汉起说：“便宜，不用钱的。”

　　王顺生抬头一望，二楼三楼四楼都晾晒着有衣服，该是住了不少人吧！估计这栋烂尾楼被改建成了暂时的出租屋，供外来民工租用。这样也好，住起来便宜一点。

　　王顺生跟着王汉起进了烂尾楼的围墙内，这里居然也有花坛，还种着好些树。如果建筑物竣工了，这里就是一个漂亮的小社区，完全不是现在工地上乱糟糟的样子。望着王汉起的背影，心里又想：这一番我找到工作，可真是多亏了他。他早出来打工，虽是一副典型的民工模样，毕竟他帮了我。

　　王汉起回过头来说：“快点，我们先上三楼二号宿舍区，等下回来二楼，有个办公室，我带你见一个人。”

　　王顺生紧跟上去，问道：“哦，你介绍的工作，不是在哪个工厂搞宣传做刊物吗？”

　　王汉起说：“你来迟了，他们工厂昨晚就定了人。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更容易发财的工作介绍给你。”

　　“哦！”王顺生开始时一阵失望，但他说还有更好的，心里又有了更大的希望。

　　两人上到三楼，这里的房子都批荡过石灰，显得还干净，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难看。不过没有装修，那些电线电灯都是随便的搁在墙上。

　　两人进到一个房间，有一张矮矮的木板床，上面铺着一张席子放着一张棉被，很简单。王汉起说：“这是你的房间，出来厅里可以看电视，别的房间都有人，厅里那头有个厕所，还有冲凉房和阳台，生活很方便。”

　　王顺生问：“这是哪的宿舍，你住哪里呀？”

　　王汉起说：“先把东西放下，我慢慢跟你说。我住在隔壁的那栋楼。这里呢就是我要介绍给你的珠海一家专门搞化妆品生产和贸易的旺兴公司的宿舍楼。我们公司生产的叫‘海韵’牌的化妆品和洗发水，在本地十分畅销呢，我在这里做得不错，就当上了主管。对面那栋楼条件更好，只有我们做主管做经理的才有资格住呢！我介绍你进这里来，一是跟着我做，很有发展前途的。二是我带着你，如果你表现好，容易出单，我就跟经理说，拉你到我那边楼区，一人一个办公桌，一人住一个房间，那样办公住宿才过瘾呢！”

　　王顺生心里有好多不明白，王汉起说得这么好，自己内心还是很兴奋，不过，在这边办公到底又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呢？他于是又问：“这边怎么办公的？”

　　王汉起说：“哦，这里其实也挺好，有六部电话，工友们轮流着打电话。”

　　王顺生问：“打电话做什么呀？不是搞宣传吗？”

　　王汉起说：“搞销售啊！能发财一个月收入两三千，管它做什么。来，我去帮你登记，你先拿两百块钱吧，这是住宿押金，不是租费，住完了还是退给你。”

　　“哦！”王顺生掏出钱来，数了两百元给王汉起，又问道：“刚才上楼时，看到好多人，都是工友咯？”

　　王汉起说：“是啊，有些人做了不到几个月，光提成就拿了几万块。然后都高高兴兴回家做生意去了呢！”

　　王顺生又问：“那这么好做，他们干吗不继续做下去呢？”

　　王汉起一时语塞，赶紧说：“回，回去过年嘛。洗个脸，我现在带你去见经理。”

　　王顺生心里开始有些疑惑，但还是去厨房洗了脸，晾了毛巾，然后跟王汉起下到二楼，走过一条过道，这过道门口有两个人在闲聊着，见了王汉起过来就点头说：“王主管。”

　　原来王汉起真的是主管。王顺生心里的疑惑又少了许多。

　　走完过道，来到一个大厅里，大厅上有二十多人，有一个人站着训话。靠过道口这边还坐着五六个人。训话的那人前面，则有二十多人站在条凳上听讲。大厅一侧有八张办公桌，上面倒也有电话机有文件夹，有的甚至还放着一些化妆品。

　　王汉起带王顺生走入大厅，那训话的人就停了下来。王顺生看到那人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一副经理的派头。王汉起此时则介绍说：“这位是张总，这位是我新介绍来的员工，叫王顺生。”

　　那个张总走前两步，伸过手来握，一边握一边点头微笑，说道：“哦，欢迎欢迎，欢迎加入我们旺兴公司这个发财的集团。”王顺生也伸手去握，心里却想：这么快就考核了？我这么快就成为他们集团成员了？这个老总倒是挺热情和气的，看样子也就四十岁，就当上了集团的老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张总握过手，又拍拍王顺生的肩膀，说道：“年轻人，好好干，你会有出息的。请大家热烈欢迎我们的新同事，王什么呀？哦，王顺生。”

　　坐在条凳上的二十多人一起热烈拍掌。王顺生觉得心里一阵温暖，刚才张总还说自己会有出息的，也真难得他的赏识。

　　张总叫王顺生坐到后边去听讲。王顺生坐下后，张总又说了起来：“刚才咱们说道，富贵人人求，关键是路子对不对。想当初香港富翁霍英东，还不是给人打码头工，割水草来卖？但是后来他找准了一条路子，做上了生意，才能变成今天的富翁。你说在家种田能赚到钱吗？能！但是能赚多少钱呢？仅仅够养家糊口，遇上天灾还得听天由命。所以，种田那不是一条富贵发财的道路。今天，我们大家有机会选择了一条能够共同富贵一起发财的路子，那就是加入了我们旺兴贸易集团。注意，不是我选择大家，而是大家选择这里。这说明什么啊？说明我们的企业有实力，让人放心；说明我们能够共同开拓出一条发财的新路子，然后人人都可以发财。为什么呀？第一，因为我们有好的产品，高科技制造的‘海韵’牌洗发润肤系列产品，每套二十件三千八百元。凭什么卖那么贵啊？因为我们这是高科技，用来洗头发，头发乌黑亮丽，光泽圆润。用来洗澡，可以润肤保湿；用来早晚护肤，可以防干燥也利于皮肤的营养吸收。这就是它的价值所在。第二呢，我们有一套全世界最先进的营销方法营销体系，从生产到消费者，不用经过什么渠道商代理商，不用经过什么批发市场和大卖场，大家想想你们去超市购物，超市那可是有铺租有人工的，这样商品能不贵吗？这些中间商剥夺了多少利润啊。我们是产品一出来就放到这里，咱们一个电话打过去，就找到了买家，你说是不是很直接啊？坦率地说，这种先进的营销模式在国际上都是叫直销，直接销售嘛！这是被喻为二十一世纪最先进的营销模式。不用经过店铺与各级代理商……”

　　张总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而座下的听众都拿着纸笔在认真做笔记。王顺生初时听他讲到一些富翁发迹的历史时，也觉得很受启发，精神一振。不过就是觉得这产品太贵了点，一套二十件要三千八百元。看桌子上那些产品，跟平时超市里卖的十多元一件的洗发水差不多模样，二十件顶多也就两三百块钱吧，怎么要三千多呢？至于说到营销模式，那倒不大懂。哦，有一个人应该会很懂，梅香。对，梅香是读经济管理系的，她的工作是市场营销。我这个工作，也差不多是吧。居然跟她做同样的工作。若是她知道了，嘿嘿，那真是好玩，有机会得向她请教一些经验才行。汉起哥也说了，做上了主管，就有一两千元底薪，还有丰厚的销售提成呢。

　　王顺生一边想着一边听着。张总的口才真是好，一连讲了大半个钟，一下子也不用歇一下，而且也不是照稿子来念的。讲完之后，听讲的那些人们个个精神抖擞，抢着要去打电话。不过打电话的时候，刚才坐在大厅门口的几个人走了过来，叫大家别争，要轮着来。每人打电话的时候，都是先用纸抄了号码，然后交给守着电话的人审阅，然后才给拨打，而且拨打的时候，号码也是守电话的人帮忙按的。

　　很多公司都有防止员工打私人电话的办法，不过这家集团的做法，倒是令人意外。也有一些人捧着笔记，或手捏着写好的电话号码，在踱着步子，似乎是思考问题。这些人有男有女，绝大多数是二十来岁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有两个似乎还是夫妻来的，交谈时甚为亲密。

　　王汉起走了过来，拍着王顺生的肩膀说：“怎么样，兄弟，听张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吧！我告诉你啊，你要是连着上了一个星期的培训课，人生观念都转变呢！人家张总不但是老总，据说还是某大学的教授呢！哦，张总又出去了，我还准备好好的跟他介绍一下你呢！你有文化，如果出来一点业绩，我就大力推荐你当主管。”

　　王顺生点点头，问：“那我什么时候上班？”

　　王汉起说：“哦，明天就可以上班，刚才上的是培训课。我们这里对新员工是一边培训一边上班的。走吧，我带你去办入职手续。”

　　王顺生跟着王汉起，到了大厅内侧一个房间，这里是一个办公室来的。办公桌前有个人在看报纸。

　　王汉起称呼那人为赵主管。赵主管问明王顺生是办入职手续的，就说要交三百元。王顺生一阵愕然：“怎么又要交钱？”王汉起连忙说：“这是伙食费，一个月三百元，以后天天有人送餐来。这里的电话什么都免费的。三百元，是伙食费也算押金。”王顺生心里很是忐忑，犹豫着说道：“我全身只怕都不够三百元了，刚才不是交了两百元吗？”王汉起连忙说：“入职是要的。两百元有没有？两百元，我借你一百元就够了。发了工资再还给我。”

　　王顺生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掏出了两百元。王汉起果然爽手的掏了一百元垫上。赵主管填了资料，然后就给王顺生发了一张胸卡，胸卡上的编号是00032。赵主管说：“以后你就叫032了，同事们都是以号码来称呼的，知道吗？”

　　办完手续，很快就到了开饭时间，果然是有人送快餐来。王顺生一看，这快餐倒是还挺多饭菜的。虽然交了这么多钱，但这一个月包了吃住，赵主管还说有牙刷香皂等日用品发，根本就不用再花什么钱。这也好，省吃俭用一个月，发了工资后，就什么都有了。嗯，明天跟张总谈待遇的事情，得好好的询问清楚，这高薪高福利到底有多少待遇。

　　吃饭后王汉起就回到另一栋楼去了。王顺生说想过去看看，王汉起赶紧说不行，为了防止员工带走产品，普通员工晚上是不准到楼下或外边去的。王顺生也不勉强，觉得以后有的是时机，现在颠簸了一天也很累了，需要早点休息。

　　冲了凉之后，一时还无睡意，王顺生拿着凳子坐在房间外的阳台上，拿着吉他准备唱歌。此时却有人搬了一张简易的床垫进来，还有一些同事帮他搬行李。原来这是个叫老神的员工，吃饭时刚认识的。他原本姓申，在这里年纪稍大，大家就叫他老神。

　　王顺生连忙帮他把床垫搬入，在地上铺了一些报纸后，把床垫铺下去，又帮着把两袋行李放好。这宿舍挺大，多住一个人也好，可以说话解闷。

　　老神倒是不大爱说话，就着十瓦的灯光，翻开了厚厚的一大本笔记本，认真阅读起来。

　　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王顺生还是宁愿自己唱歌。他又到阳台去，阳台有些冷，但是总比得在广州的时候要暖和一些了。

　　王顺生翻了翻自己的歌本，过年来又添上了两三首曲子和十多首诗词歌词了。心里就想：唉，如果秦郡知道我这么勤奋的写诗写歌，而且都是为她写的。她也不知怎么想，会不会也感动一下我的痴心呢？我对爱并没有太多要求，也许以后能见上个面，握上个手，还有一个拥抱，就已经很知足了。但现在在珠海，离她又更远了。

　　王顺生一边翻着歌本，一边又是胡思乱想。翻到一首题为《时过境迁》的歌，认真的读了一遍，用笔改了个别字句，然后就轻缓而深情地一边弹琴一边唱起来：

　　又过了一个新年，

　　迎来了一个春天，

　　我在数落着过去的每一点时间。

　　仰卧在家乡河边，

　　徘徊在城市边缘，